[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第四百一十二章 疲兵之計

    李璟聽瞭望了遠處的汾陽府一眼，還是認真說道：「不能大意了，他們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投降，說明有死戰之心，我們只能打的兇猛一些，才能威懾他們。傳令下去，每天大軍演練攻城戰爭，軍隊輪流上陣，在攻城戰沒有打起來之前，也要讓城上的繃緊神經，累死他們。」

    「是。」李大牛等人趕緊大聲應道。他們不知道什麼叫做神經，但也知道，這實際上是一種疲勞戰術，為的就是讓城上的人變的沒有精神。這叫做疲兵之計。

    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大軍鼓噪而行，戰鼓聲隆隆響起，各種弓弩，各種攻城器械紛紛上場，騎兵呼嘯而出，在城下飛奔，儼然是一副攻打汾陽府的模樣。

    汾陽府城牆之上，馬靈和武能兩人站在城牆上，望著撲來的李璟大軍，面色凝重，馬靈又看了旁邊的士兵一眼，見這些士兵手上雖然拿著弓箭，但手臂在顫抖，臉上都露出畏懼之色，心中更是嘆了口氣，他的兵馬原本上就是被田豹等人挑剩下的士兵，說是精銳那是抬舉了這些人，平日裡欺負一下老百姓還是可以，但是真的要碰到朝廷的正規軍卻是差了許多。

    更為重要的是，器械方面也是有很大差別的，宋軍的器械遠超叛軍，這些叛軍只是得了汾陽府少量的器械，哪裡像李璟，接管軍隊之後，就讓人打開太原府、陽曲的武庫，將裡面的武器洗劫一空，重新更新了裝備，除掉盔甲、皮甲之外，弓弩也增加了許多。

    「攻城！」這一場攻城演練是韋成親自指揮，就見軍中推出一輛輛車子來，這是運送泥土，以掩埋護城河的，車子裡面堆放著泥土，上面也會有專門木板阻擋，木板上還沾滿了厚泥，不僅僅是能防備敵人的弓箭，還能抵擋敵人的滾木礌石等等武器。減少己軍損失的，當然真正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卻很難。

    「準備迎戰吧！不能讓敵人填了我們的護城河。」馬靈有些擔心的說道。汾陽府的護城河是引汾河之水，但是實際上，護城河前兩天就已經乾枯，這種事情事情正是李璟讓人幹的，只要截斷了汾河，敵人的護城河就沒有任何用處，只需要填充一段的護城河，就能指揮大軍做攻城戰。馬靈雖然知道這一切，卻沒有任何辦法，誰讓他的兵馬不能出城呢？

    「快，弓箭手，不能讓他們填了護城河。」武能看的分明，趕緊大聲吼道。護城河雖然沒有水，但總比平地好，想要攻城，也是需要一個立足點的。

    「弓箭手準備，放。」馬靈也是有些著急，趕緊指揮著弓箭手射出弓箭，以阻撓李璟大軍填充護城河。

    早就在城牆上等候許久的士兵，這個時候聽了命令之後，毫不猶豫的射出手中的利箭，只見一朵烏雲從天而降，砸中土籠子，可惜的是，土籠子堅固的很，根本就不能其射穿，車子仍然是緩緩前進，雖然速度慢了一些。

    一堆堆泥土就這樣被推入護城河中，城頭上雖然有弓弩，但卻沒有對這土籠子沒有任何作用，弓箭強弩射在上面，根本就不能傷害對方。

    「牛弩！」城牆上的馬靈看著土籠子推出的泥土，面色陰沉，趕緊命人準備牛弩，對準一輛土籠子，一聲淒厲的聲音響起，兒臂粗的弩箭瞬間穿過土籠子，土籠子土崩瓦解，一下子坍塌在地，露出十幾個人影來，一陣弓箭覆蓋之後，十幾個士兵瞬間慘死。

    遠處正在觀戰的韋成面色陰沉，但是很快就對士兵下達了佯攻的命令，轉移城頭上士兵的注意力，大軍呼嘯而過，城牆上的馬靈面色陰沉，牛弩雖然擊穿了一個土籠子，但是牛弩本身發射很慢，一旦土籠子過多的話，根本就不行，而且眼下的敵人衝了上來，自己也只能關注與那些敵軍。

    「放箭！」一朵烏雲再次落下，卻是砸的遠處一陣陣陣金鐵交鳴之聲，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對方已經用盾牌遮擋住頭頂，大概除掉一些倒霉鬼之外，再也殺不了幾個士兵了。

    「將軍，恐怕這是對方的疲兵之計。」一邊的武能臉色不好看，對馬靈說道，實際上馬靈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敵人頭頂盾牌前進，雲梯並沒有豎起來，這邊箭雨過後，立刻撤退，而後面又有一隊人馬緩緩而來，這就是疲兵之計。

    但是馬靈卻沒有任何辦法，手中的大刀指著遠處，說道：「李璟的攻城車就是在一箭之地處，一旦我們這邊不注意，對方的沖車就會衝上來，攻擊我們的城門。」武能也發現在不遠處的地方，一輛沖車正停在那裡，卻是在一箭之外，自己這邊的弓箭手不可能射到那麼遠。

    「這個李璟真是奸詐，難道就讓我們的士兵不停的放箭不成？」武能惡狠狠的說道。

    馬靈臉上露出一絲憂色，相對於武能，他更加擔心的是大軍力氣跟不上，敵人的疲兵之計會使得軍中銳氣盡失，那個時候，再抵擋大軍的進攻幾乎是不可能的。

    遠處的韋成卻是不緊不慢的指揮大軍前進，或是進攻，或是後撤，雖然在進攻之初，還是有些混亂，但演練一番之後，倒是進退有據。他看了遠處騎兵一眼，騎兵是由楊再興率領，數千騎兵靜靜的出現在一邊，只有戰馬有的時候發出一陣陣嘶鳴聲，騎兵護衛步兵，防止城中有兵馬殺出。

    「量兒，看見了吧！那才是大將軍的嫡系，若是可以，你以後應該加入其中。」韋成招過身邊一個年輕人說道：「父親這一生就這樣了，以後韋家就靠你了。」

    「父親，此戰過後，為何不入禁軍？」韋量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禁軍哪裡有在大將軍身邊威風！」韋成臉上露出一絲奇異之色，搖搖頭說道：「跟著李將軍，日後才能機會走向更好，你還年輕，不懂這些，記住了，有幾乎就調入騎兵，當個都頭也是好的，大將軍最欣賞的就是騎兵。」

    「是。」韋量心中不解，卻是沒有說話，他相信自己的父親肯定會幫助自己說話的，只是看著遠處的騎兵心中也生出一番羨慕。

第四百一十三章 無奈

    韋成看著自己的兒子一眼，微微嘆了口氣，李璟將自己的父親家人都接到太原，親信蕭讓、周淵都在太原建立征北將軍府，這就已經說明問題，只是因為根基不厚，河東路暫時需要朝廷的支援，所以才會讓自己的夫人去了京師，但真的到了一定的時候，一個女人難道能決定李璟的軍國大事。

    只是他也看不明白，李璟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略，居然敢行割據之事，難道朝廷真的到了這種地步？他暗自思索了一番，才知道朝廷實際上沒有可用之兵，李璟才會如此。他想了想，忍不住朝後望了過去，好像看見了遠處中軍大帳中的李璟，那個年輕人眼睛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樣。

    「連張孝純都服軟了，更何況是我。」韋成搖搖頭，現在不管怎樣，韋成已經辦法選擇，連他都能看的出來李璟野心勃勃，他很難理解的是朝廷為什麼不知道李璟之事，或許朝廷現在就算是知道，也沒有辦法對付李璟。

    大帳之中，李璟看著手中的情報，對面的杜興卻是面色凝重，他稟報的是江南的情況，西軍不愧是大宋的精銳，方臘和他的手下雖然驍勇善戰，但面對西軍，遠遠不是對方的對手，連杭州都給丟了。大軍連連後退，被童貫奪取了杭州。

    「西軍損失的多嗎？」李璟皺了皺眉頭，想了想說道。

    「損失了將近三萬人。」杜興趕緊說道：「重傷者更多，方臘手下大軍抵擋的很激烈。」

    「若是這樣下去，恐怕等滅了方臘，整個西軍都要被打殘。」李璟搖搖頭說道。「雖然沒有見過方臘，但也知道方臘這個人是一個狠人，他是興兵造反，不成功就要死，所以不得不如此。」

    「的確是如此。」杜興趕緊說道：「西軍雖然作戰兇猛，但是方臘手下軍隊也不差，激戰了二十多天，才奪取了杭州城，整個杭州城幾乎都給打廢掉了。足見戰爭的激烈，公子，屬下擔心方臘抵擋不住童貫大軍，杭州一戰，方臘損失慘重，精銳兵馬都消耗了許多。就算有我們的幫助，仍然是一樣的，西軍彪悍，方臘的軍隊還是差了一些。」

    「方臘底蘊不行，失敗是遲早的事情，讓他們幫我多拖住西軍就已經不錯了。」李璟搖搖頭說道。實際上在柴二娘進入汴京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這個問題，不是他不想反，而是現在不能反，和方臘一樣，自己的底蘊不足，手下的人才太少，柴二娘很顯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所以才會主動的前往汴京為人質，李璟也不敢辜負柴二娘的好心，所以才會奮勇廝殺，早日獲取強大的力量，好讓朝廷忌憚自己。

    「屬下看來，就算是童貫擊敗了方臘，最後西軍也剩下不了多少精銳。」杜興雙目光芒閃爍，他主管暗衛，自然知道李璟的一些陰司，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李璟想幹什麼，他杜興也不配掌握暗衛這個龐大的機構了。事情到了現在，他更加希望李璟能夠前進一步。

    「你可知道馬上打天下，但卻不能馬上治天下，若是沒有文臣的幫助，就算你打下了天下又能如何？人心這個東西雖然是看不見摸不著，但的確是存在的，眼下民心在朝廷，所以我們不能輕舉妄動。」李璟搖搖頭，他現在奪取天下，固然力量不夠，但是割據河東路還是輕鬆的很，可就是如此又能如何，當年忽必烈何曾的雄才大略，奪取了中原，最後又能如何，整個大元朝疆土自古至今沒有哪個王朝能超過對方，也不過幾十年就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李璟不奢求能奪取全天下文人之心，但是最起碼自己的手下要有文人治理，能夠幫助安撫地方，能夠轉運糧草，使得自己在前方不愁糧草，現在李璟手下有多少個文人。趙鼎算一個，蕭讓、周淵資歷或許不行，但勉強算兩個，至於公孫勝和朱武只能算是軍事，擅長軍略，在河東路的張孝純只能算是半個，其他的就沒有合適的了，治理一個河東路都很困難，更不要說整個天下了。

    趙宋養士百餘年，到底還是有些用處，這些文人騷客雖然擅長內鬥，但也不得不承認，宋朝的富有也是與這些官員治理有關係。勸課農桑，興修水利，讓那些武將門來幹還真的不行。

    杜興聽了之後，嘴巴張了張，對於他來說，成立了暗衛，也不知道見了多少官員的齷齪，這些文官們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在背後都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指望這些人治理國家，還不如盡數將其斬殺。

    「公子，大宋朝變的如此，難道不是因為這些文人嗎？」杜興忍不住詢問道。

    「亂世之中用其才，太平時節，用其德。亂世之中，我等處在弱勢，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只要對方有一技之長，就能為我們所用；但是在太平時節，這樣的人弱點就會無限放大，若是德行不夠，將會對天下產生不利的影響，就好像是現在的蔡京就是如此。」李璟搖搖頭，解釋道：「我們北面有一個強大的鄰居正在崛起，所以這個時候我們只能是迅速發展起來，否則的話，日後我們就是亡國奴。」李璟語氣幽幽，他想到了史書上的靖康之難。

    他很討厭趙佶父子，哪怕現在自己是他們的臣子，可是趙佶父子的妻女卻是無辜的，她們只是一群女子而已，是籠子裡的金絲雀，就算是想處死，那也需死在中原，而不是被外族人凌辱而死，成為中原漢人最大的恥辱。

    李璟並不是一個絕對的大漢族主義者，但絕對是嚮往文明的人，最討厭的就是用落後的奴隸制來摧毀比較文明的封建**。更不要說李璟這句身體還是一個漢人，更加不可能允許靖康之恥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面前。

    「屬下明白了。」杜興實際上還是沒聽懂，但還是裝著聽懂，反正他只是一個做事的，只要做好李璟安排的事情就行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要挾

    汾陽府的戰爭仍然在繼續，疲兵之計讓汾陽府上下苦不堪言，而作為征北軍來說，卻是在達到疲兵之計的目的之後，更多的是練兵，實際上，李璟也知道自己的短板在什麼地方，除掉底蘊不夠，更多的還是手中沒有一支可以拿的出手有的精銳。

    和西軍相比，征北軍除掉軍紀上好一些之外，實際上差了許多，西軍尚且不如，更不要說遼軍和金軍了，李璟更是感覺到自己的不足。

    練兵除掉操練之外，更多的是戰場上的經驗，只有上過戰場上的士兵才有成為精兵的潛質，否則的話，都是花架子，在汾陽府沒有多少守備力量的情況下，演練攻打城池是非常有必要，也是恰到好處的。

    「可惡的李璟，這是拿我們當猴耍。」城牆上武能惡狠狠的說道。城牆上的士兵大多是有氣無力的樣子，在下面，數萬大軍輪流衝鋒，護城河早已被填的嚴嚴實實，並且經過大量的士兵在上面踐踏，甚至還有一個滾木礌石都成了填充護城河之物。更讓馬靈和武能兩人無語的是，指揮戰鬥的人顯然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傢伙，指揮水平暫且不說，一旦城牆上的士兵有絲毫鬆懈的地方，立刻轉佯攻為正式進攻，逼得士兵們不得不拉開弓弦，對敵人進行反擊，雖然抵擋住敵人的進攻，可是一整天的操練使得士兵手段痠痛，下一次，第二天的反擊就少了許多。

    要知道，這個時代士兵訓練不是終日都在訓練，每天訓練頂多是一到兩個時辰，這樣已經高強度的訓練了，哪裡像今日這樣，李璟大軍輪流衝鋒，雖然是在進攻，可是真正廝殺的卻是很少，消耗遠在守城士兵之下，更不要說，守城士兵神經一天都是緊繃的，更加的疲憊。

    「他是在練兵，看看旁邊的騎兵，我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馬靈心中苦澀，目光中閃爍著一絲擔憂。

    李璟的大軍曾經出去一段時間，雖然很快就回來了，但是還能看到許多受傷的士兵，這必定是經過了一場廝殺，和誰廝殺？那必定是援軍，援軍不會來了，最起碼在很短的時間內是不會來了。馬靈不敢將這個消息告訴別人，免得軍心動盪。

    「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就算是死，也想著痛痛快快的廝殺一場。」武能偌大的拳頭狠狠的敲擊在城牆垛子上，惡狠狠的說道。

    「很快就會開始了。」馬靈望著遠處的大營，他已經注意到大營之中有許多工匠和士兵正在伐木，這是製造攻城器械。

    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天色剛亮，就聽見戰鼓聲響起，李璟的大纛出現了，眾人也知道決戰即將來臨，無論是征北軍或者是汾陽城上下都鬆了一口氣，是死是活就看今日了。

    「普速完，聽說你們遼人最喜歡的就是奔射，這種騎射功夫極為不俗，不知道可否傳授一些。」大纛之下，望著身後的隊伍，各種攻城器械正在緩緩出了大營，然後笑眯眯的對著普速完說道。雙目中閃爍著奇光。在軍中雖然有營妓的存在，可是李璟豈會關照那些人，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普速完這樣的美女，就算不能解渴，看看也是不錯的。

    「哼，你的騎兵固然還可以，但比我大遼的騎兵是差遠了。」普速完感覺到李璟那火辣辣的眼神在嬌軀上掃過，臉色微紅，渾身發熱，甚至她感覺到李璟的雙目盯著自己胸前的高聳，更是有一種麻癢，忍不住一陣嬌哼，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卻是沒有半點的反感。

    「耶律巡，你在我大軍中吃住了這麼久，你家郡主在我這裡宛若上賓，難道你不想回報點什麼嗎？」李璟望著普速完身後的耶律巡，這是一名悍將，李璟決定好好用他。

    「哼，李璟，你想我幫你訓練騎兵？真是妄想。」耶律巡大聲說道：「你野心勃勃，若是幫你訓練騎兵，日後你肯定會對我大遼用兵的。」耶律巡不是傻子，否則的話，也不會被耶律大石賜予耶律這個國姓。

    「本將軍最近缺女人，你說你們家郡主？」李璟慢悠悠的掃了普速完一眼。

    「胡說！」

    「無恥！」

    普速完小臉一下子漲的通紅，雙目中露出一絲羞惱，至於耶律巡卻是勃然大怒，就想抽出腰間的彎刀，卻見一邊的李大牛齜著牙，一股凶氣撲面而來，頓時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將的澆的內外通透。他想起自己和普速完還在李璟的軍營之中。

    「好，只要你善待郡主，我就幫你訓練騎兵。」耶律巡咬牙切齒的盯著李璟，說道：「不過，你的騎兵可得聽我的命令，不然我是不會訓練你的兵馬的。」

    「那是自然。你不但要訓練騎兵，還要給我們上課，傳授我們騎兵的一些作戰方法。」李璟想也不想點了點頭，宋朝的騎兵很少，相應的也是缺乏用騎兵的將領，無論是李璟或者是高寵，實際上都只能利用一下騎兵的衝擊力和速度，並不能將騎兵的優勢發揮到極致。相反，遼國雖然沒落，但仍然是騎在馬上的民族，對騎兵的運用遠在李璟之上。

    「你，真是無恥。」耶律巡正待拒絕，卻見李璟望著普速完的眼神，宛若是惡狼一樣，頓時將心中的怒火收了回去。這是李璟的軍營，普速完宛若神山上的雪蓮，萬一李璟用強，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個傢伙真是無恥之徒。」普速完在一邊聽了，也是一陣咬牙切齒，卻是無可奈何，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中閃爍著一絲羞惱。

    「如此甚好。」李璟哈哈大笑。能擁有一個騎兵大家，遠比自己摸索來的快，等騎兵訓練妥當了，他就能深入草原，施展奪取雲州的計畫。

    「大將軍，已經準備妥當，請大將軍下令。」遠處的楊再興手執銀槍，騎著戰馬走了過來。

    「將士們，前面就是汾陽城，他們的士兵已經沒有力氣拉開弓箭，沒有力氣揮舞手中的戰刀，現在就是你們奪取屬於功勛的時候了到了。我將親自擂鼓助戰！」李璟毫不猶豫的抽出腰間寶劍，指著遠處的汾陽城，騎在馬上大聲說道：「將士們，進攻！」

第四百一十五章 城破

    「進攻開始了。」武能面色蒼白，低聲說道。

    馬靈卻是不為所動，等到現在，將士們都是提心吊膽的，今天戰況總算是出來了，究竟是你死還是我亡，這個時候也能知道，戰死乃是將軍的本分。

    「將士們，對於朝廷而言，我們都是叛逆，就算是投降，也會被處死，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反抗，擊敗李璟還有一線生機。」馬靈抽出大刀，都周圍的士兵大聲喊道，數日的騷擾，他知道士兵們已經很疲憊，面對這種情況，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性命來提高士氣，相信這些士兵為了自己的小命也會奮勇廝殺。馬靈不求能擊敗李璟，但最起碼也能擊殺很多征北軍，為田虎大軍打好基礎。

    「怕什麼，不就是一個死嗎？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等於賺了。」他身後的親兵也大聲喊道。自己的主將都跟著後面倒霉，更不要說自己這個親兵了，逮到之後，也必定是被殺的命運。

    「咚，咚！」這個時候城下戰鼓聲響起，開始還是比較緩慢，但是到了後來，卻是越來越急促，就好像是如同驚雷一樣滾滾而來，響徹了雲霄，馬靈望了過去，只見在中軍大纛之下，隱隱可見有一個古銅色的身影，正在敲響戰鼓，周圍的士兵更是發出一陣陣吶喊聲。

    「李璟這是在親自擂鼓。」馬靈面有驚訝之色，他臉上更是露出一絲凝重。

    城下的士兵已經發起了衝鋒，無數人馬衝了上來，衝鋒在前面的乃是前段時間被俘虜的士兵，他們身上的並沒有盔甲，僅僅是穿著單衣，手上也只是拿著一柄單刀，面色凶狠，他們也不得不衝鋒在前，按照李璟的吩咐，只要衝鋒在前，斬殺一個敵人，就將這些人釋放，斬殺更多，還能分得田地，自然是有許多俘虜相信這一點。更不要說在他們後面還有無數士兵，這些人都即將沖上城樓。

    雲梯、竹竿梯等等都衝過了護城河，朝城牆上搭了上來，一些士兵都準備蟻附攻城，雖然這樣一來，死傷會多一些，但是也是最原始的進攻方式。

    城牆上的士兵早就在馬靈的指揮下，用長矛、長槍等物將這些雲梯推倒在一邊，但很快就有更多的雲梯搭了上來，無數士兵爬上了雲梯，馬靈趕緊命人將滾木礌石推下，就見雲梯之上，有不少的士兵被砸的頭破血流，紛紛從雲梯上跌了下來，被砸得粉身碎骨，但饒是如此，身後戰鼓聲響起。身後的士兵呼嘯而上，面對面前的滾木礌石，仍然是有士兵奮勇廝殺。

    滾木礌石雖然很厲害，但是這些滾木礌石也是有數量的，不過一刻鐘，這些滾木礌石就消耗一空，很快就有士兵沖上了城牆。

    「金汁，快倒金汁。」武能大聲的喊道，他手中的大刀順手將衝上來的士兵斬殺，趕緊招呼身邊的士兵，將沸騰的金汁倒下，那些剛剛露出腦袋的征北軍被金汁淋得渾身都是，臭氣熏天是次要的，高溫將身上的肌膚燙傷，糞便之中的各種細菌才是致命的，那些受傷的士兵跌落城下，發出一陣陣哀嚎之聲，淒慘無比，有些士兵更是臉上露出畏懼之色，但更多的還是在身後袍澤驅趕下衝上城樓，和敵人展開廝殺。

    「可惡，前面的士兵都是被俘虜的士兵，都是我們的人。」馬靈認出了其中一個士兵，面色陰沉，忍不住大聲怒吼道。他這個時候才知道，一開始戰死的士兵，原本都是田虎的手下，都是自己的袍澤，這些人原本都是應該抵擋征北軍的，現在卻是相互廝殺。

    「小二，你怎麼幫助敵人了。」馬靈身邊的親兵也發現其中的熟人，忍不住大聲喊道。

    可惜的是迎接他的不是親切的笑容，而是寒光閃閃的大刀，刀鋒閃爍，差點將那名親兵斬殺，哪裡還有什麼袍澤可言。

    「讓開，讓我來。」城牆之下，李大牛推開前面的士兵，手執大斧，三步並做兩步，沖上了城樓，大斧揮舞，將眼前的敵人斬殺，在城牆上打開了一個缺口。

    「李將軍登上城樓了。」城下的士兵發出一陣歡呼聲，頓時間，這些士兵加快了速度，緊隨其後，期盼著能打開更多的空間。

    「快，快殺了他們。」馬靈知道一旦讓敵人在城牆上站穩了腳跟，距離城池陷落就沒有多遠了。當下趕緊指揮大軍圍了上去，雙方在狹小的城牆上進行廝殺，也幸虧李大牛神勇，面對眾多敵人的進攻，仍然是毫不畏懼，帶領士兵死死的守住城牆，並且在逐漸擴大範圍。

    武能看的分明，手執大刀，一聲大吼，闖入亂軍之中，就朝李大牛斬了過來，李大牛猝不及防，居然被對方撞退數步，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大斧揮舞，殺的一陣陣的金鐵交鳴聲傳來，李大牛的力量哪裡是武能可以比擬的，雙方兵器相撞，發出一陣陣轟鳴之聲，武能連連後退，猛然之間，腳下碰見一處屍體，摔倒在地，李大牛卻是發出一聲怒吼，就將武能斬了首級。

    「武將軍。」在遠處的馬靈看的分明，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呼。但是身邊的敵人卻是蜂擁而來，馬靈等部將哪裡能抵擋。

    這個時候，大局基本上已經被鎖定，拿下汾陽府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城牆下，無數士兵開始沿著雲梯向上攀爬，那些汾陽府的叛軍這個時候士氣已經跌落到谷底，根本就沒有心思打仗。

    「砰！」一聲大響，在馬靈驚駭的眼神之中，城內也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一隊亂軍，趁著城頭上一片混亂，逕自在城門口廝殺。

    「內應！」馬靈瞬間反應過來，忍不住發出一聲怒吼，連他都不知道，城中什麼時候有內應，而且潛藏的是如此之深，到現在暴露出來，那些守城門的士兵哪裡能想到自己的袍澤居然是敵人，猝不及防之下，城門時候，隨著一陣咯吱聲音響起，汾陽府的城門轟然大開，而在城外等候已久的騎兵瞬間就朝城門衝了進來。

    汾陽府，終於落入李璟之手。

第四百一十六章 勾結

    「無能，一群無能的廢物。」威勝州，田虎的御書房中，地面上一片狼藉，或為奏章，或為茶盞的碎片等等，他雖然是一個獵戶出身，可是當了晉王之後，也被迫將自己變成一個讀書識字的人，設立了御書房，請了一個破落秀才教自己讀書，只是最近他的心情變差了，李璟居然攻破了汾陽府，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汾陽府一旦丟失，自己的防禦就出現一個巨大的漏洞，李璟是南下晉寧府也好，或者是進攻威勝州也好，都會十分輕鬆的破壞田虎的大後方，這讓田虎有種不妙的感覺，目光閃爍，望著大殿內眾人。

    「想要解決此事，要麼就是大王親自出征，率領威勝軍擊敗李璟，李璟手中乃是河東路兵馬，若是能擊敗李璟，也就意味著河東路兵馬已經被大王擊敗，大王可是順勢奪取整合河東路。」鄔梨想了想說道。

    「不錯，河東路兵馬盡在李璟手中，只要解決了李璟，整個河東路就會為大王所有，只是現在李璟手中兵馬最起碼有七萬人馬，我們能出動的兵馬大致相當，想要解決李璟恐怕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范權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須，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和鄔梨爭權奪利了，田虎手下，一旦戰敗，這些人還是有生存的希望，但是作為田虎的親戚，范權也好，鄔梨也好，必定會被斬殺的，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范權也不敢如此。

    「本王親征倒是沒有什麼，只是三路大軍，糧草是一個大問題，若是不解決，最後，軍中無糧，還是打不過李璟。」田虎有些苦惱。田虎的手下很少有擅長治理內政的人，這一點和李璟一樣，手中都是缺少文人的，搜刮一番還可以，但若是說建設生產卻是差了許多，平日裡還沒有感覺到建設生產的重要性，但是等到大軍作戰的時候，卻是顯露出來了。

    范權等人也是默默搖頭，這一點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鄔梨想了想說道：「既然我們這邊沒有什麼辦法解決，何必讓人在京師散佈謠言，說李璟將反，逼著朝廷的人解決李璟。」

    「這個計策只能是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能不能成功暫且不說，李璟下一步就是兵進晉寧或者是進攻威勝州，我們主要的精力還是應該放在如何擊敗李璟身上。」范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大王可以命令喬道清聯合張迪立刻出涉縣，進攻大名府，只有攻佔了大名府，朝廷肯定會責難李璟，然後命鈕文忠率領大軍出澤州，進攻洛陽，大軍出動，必定是震懾山河，朝廷想不驚慌都很難啊！」

    「不錯，也唯獨如此才能解決眼前的困局，嘿嘿，李璟，就讓本王親自對付他。」田虎咬牙切齒的說道。平日裡他只要坐鎮威勝州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都可交給鈕文忠、喬道清這樣的領軍大將，可是今天他不得不領軍出征，對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田虎自然是生氣了。

    「大王聖明。」眾人趕緊恭維道。

    當下第二天的時候，田虎親自率領威勝軍六萬精銳，留國丈范權執掌京中之事，以國舅鄔梨為先鋒，領大將柏森、余呈等大將數十名朝汾陽府殺來。河東路的局勢再次陷入詭異的局面。

    而此刻在江南，杭州城外，方臘大軍綿延數十里，這是方臘第二次率領大軍進攻杭州，前段時間雖然佔領了杭州，但童貫率領大軍而來，整個西軍驍勇善戰，加上人數眾多，將杭州團團圍住，杭州城中缺糧，方臘不得不退出杭州。這次方臘重整旗鼓殺了過來，從防守一方變成了進攻一方，倒是讓方臘有了發揮自己軍事才能的空間。

    「屬下方七佛、方百花見過聖公。」大帳掀起，就見方七佛和方百花兩人聯袂而來，方臘趕緊迎了上去，臉上堆滿了笑容。

    「兩位得勝歸來，我本當親自迎接。」方臘還是很高興的，一月的時候，就讓方七佛領軍兩萬奪取秀州，原本以為只能是搜刮地方上的糧草，沒想到兩人居然能拿下秀州，不但是拓展了方臘大軍的生存空間，更是帶來了大量的糧草和錢財，這倒是讓方臘想不到的。

    「多謝聖公提點。」方七佛頓時露出歡喜之色，方臘為人豪爽，對待自己人很是大方，這次攻佔秀州，方七佛相信自己能得到很高的獎賞。

    「七佛先下去休息吧！封賞隨後就到。」方臘點了點頭，讓方七佛退了下去，大帳之中留下了方百花。

    「沒想到你能用三萬人馬奪取秀州，倒是讓我沒有想到啊！」方臘望著自己的妹妹，仍然還是那樣的美貌，只是眉宇之間多了一絲剛毅。

    「實際上這哪裡是我的功勞。」方百花掃了周圍一眼，方臘點了點頭，讓大帳之中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才聽見方百花低聲說道:「是有人幫助我們。」

    「是誰？」方臘面色異動，最後想到了什麼，面色凝重，搖搖頭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這個人是誰，只是他為什麼這麼做，是不是他的手下知道是你領軍才會這麼做的？」

    「不會。」方百花面色微紅，她聽出來自己兄長言語之間的意思，當下搖搖頭說道：「來幫助我的人是一個商隊的小夥計，只是說秀州有義士，這些義士不滿朝廷久已，準備在城中接引大軍入城，只是讓我們不得傷害城中百姓，這個或許，根本不是他的人馬，真的是義士。後來我們夜襲的時候，城門已經打開，城門口只是丟了一地的盔甲旗幟，連個人影都沒有找到，十分奇特。想來他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如此吧！」方百花想到這裡，有些不寒而慄，收買一個守城校尉，這得花多大的力氣。

    「難道真的不是他？」方臘也是一陣遲疑，他實在想不出來，在這個時候，自己被逼出了杭州城，還有誰會被幫助自己輕鬆奪取秀州城。

    「對了，大哥，我們俘虜了秀州統軍王子武，聽說是一個人才，就沒有殺了他。」方百花想到了什麼說道。

    「就算是再好的人才，恐怕也不會為我所用，先關起來吧！」方臘搖搖頭，朝廷養士百餘年，還是有些效果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方臘的謀算

    「大哥，你留我下來，想來是有什麼吩咐吧！」方百花看著自己的兄長，自己的兄長讓自己留下來，肯定是有其他的吩咐。

    「不錯，我想讓你去一趟北方。去見一個人。」方臘面色凝重，說道：「朝廷的西軍實在是太強悍，他們作戰經驗豐富，比我們的更加強悍，我們兩三個士兵才能擊殺對方一個士兵，這就是差距，我需要李璟的幫助。」

    「兄長想需要他做什麼？」方百花臉色微紅，方臘讓自己去，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和李璟熟悉，甚至還是看出了自己心中的一點想法，只是李璟會因為這一點幫助自己嗎？

    「就算不興兵造反，也需要他在北方做出一點什麼呢？讓他拖住朝廷大軍的速度。」方臘望著自己的妹妹，雙目中閃爍著一絲內疚，他需要做的事情不僅僅是如此，能不能成功且不說，就算不成功，也能讓朝廷緩一緩，但是對自己的妹妹來說是不公平的。

    「兄長是有事情瞞著我？」方百花心中一愣，方臘這種表情她從來就沒有見過，當下忍不住詢問道。

    方臘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李璟的兵馬就駐紮在大名府附近，一旦發生什麼事情，朝廷都會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動作。更何況，若朝廷知道，我要將你嫁給李璟，你說朝廷還會放心李璟嗎？」

    「你，你讓我嫁給李璟？」方百花一愣，嘴巴張的老大，望著方臘，沒想到方臘會讓自己嫁給李璟，一時間方百花又羞又怒，心底深處還有一絲竊喜，她對李璟的心思眾人都知道，方臘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卻知道自己和李璟的距離很遠，堂堂的方臘的妹妹是不可能嫁給李璟做妾的。只是沒有想到，方臘會讓自己嫁給李璟。

    「長兄為父，兄長說什麼就算什麼，只是李璟會上當嗎？這可是逼著他和朝廷對抗啊！」方百花心中一陣淒涼，最後搖搖頭說道：「李璟可是一個厲害人物，這樣的事情恐怕是不會答應啊！」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讓他答應，只要消息傳出去就行了。」方臘笑呵呵的說道：「他就算不答應也沒關係，朝廷的那些人不需要真相。你懂了嗎？」

    「小妹明白。」方百花忽然心中一陣苦澀，雖然知道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但是沒有想到會用這種方式，她很想招李璟為駙馬，和李璟在一起，但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親自送上門。

    「我不僅僅是要讓你嫁給他，我還要冊封他為晉王。」方臘苦笑道：「百花，你說你家兄長是不是很失敗？居然到了要賣妹妹的地步。」

    方百花心中一愣，很快又是雙目含淚，忍不住說道：「兄長也這是為了我們方家，百花也是方家的一員，為了方家小妹願意前往河東路走一遭。」方百花知道方臘此刻所面臨的壓力，原本方臘在江南得到的是下層百姓之心，可是對於那些士大夫階層，還是不會接受方臘這樣的人掌控江南。儘管他們對朱勔十分不滿，可是對朝廷還是抱有一線希望。

    「只有李璟反起來，朝廷才會將兵馬撤走，與江南相比，朝廷更加關心的是汴京的安全，李璟一旦放出田虎，征北軍雲集在河東路或者是河北，京師就會動盪不安。」方臘雙目放光，忍不住說道：「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只有如此，才能保住我們現在地盤，才能讓我方家有一線生機。」

    「兄長放心，我一定會讓李璟出兵河北，讓朝廷撤軍。」方百花點點頭說道：「李璟本身就是一個梟雄，她也需要我們的幫助，讓我們幫他拖住童貫的西軍，相信，他一定會幫助我們的。」

    「如此甚好，你立刻就前往河東路，後天的時候，等你出了杭州後，我就宣佈這個消息，朝廷或許不會讓你見到李璟，你，一定要小心。」方臘有些擔心的說道。

    朝廷顯然是不會讓李璟娶了方臘的妹妹，不管李璟再怎麼忠心，身邊有一個方臘妹妹，對李璟將會產生不利的影響，更是不能讓李璟見到方百花，一旦相見，就等於朝廷猜忌李璟，一旦威逼李璟，李璟心生不滿，整個河東路弄不好會烽煙四起，那才是最大的事情。

    「朝廷的六扇門雖然厲害，但是想追殺小妹，還是差了一些，當年我就曾北上見過李璟。」方百花並沒有將方臘的話放在心上，六扇門還真是沒有被方百花看在眼中，六扇門是有跟蹤的高手，但只要自己走的早一些，想來沒有什麼大問題。

    「如此甚好。等到了河東路之後，你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招搖過市，將聲勢弄的越大越好，讓河東路的人都知道你是方臘的妹妹，李璟的女人。」方臘聽了點點頭，心中更是鬆了一口氣，若不是眼下關係重大，方臘也是不會出此下策，讓自己的妹妹嫁給他，並且是在裡面鼓搗出一些手段，讓李璟為自己分擔一些壓力。他相信只要方百花到了河東路，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李璟是不可能讓六扇門的人對方百花下手的。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方百花棋差一招，被六扇門的人抓捕，最後被斬殺，無論是在途中也好，或者是在河東路也罷！尤其是在河東路，只要朝廷出手，就等於在朝廷和李璟之間製造了一道鴻溝，朝廷在用李璟的同時，也會提防著對方，也能減輕自己的一些壓力。

    但這裡面最危險的還是方百花，她得不到任何幫助，六扇門所有的高手都會對她進行抓捕。生死各安天命。

    「小妹明白。兄長放心，我一定會見到李璟，讓他幫助你。」方百花心中更是一陣苦澀，哪個女孩子都不想自己的婚姻之中充斥著其他的因素，但是現在，她似乎是沒有辦法選擇了。就算前面是萬丈深淵，自己也只能是走下去。

    「辛苦你了。」方臘一聲長嘆，目光黯然，他沒有用臉面站在方百花的面前，只能一聲長嘆，逕自離開大廳，進了後堂。

第四百一十八章 韓世忠的野望

    「聽說了，北方出事了。媼相正在召集諸位大將，準備撤軍了。」杭州城外的軍營之中，三五個士兵坐在地上，毫無士兵的形象，一個尖嘴猴腮的年輕人掃了四週一眼，裝作十分神秘的樣子對身邊的袍澤說道。

    「王五，你又哪裡聽來的消息，我們和遼國已經太平了許多年，難道他們還會攻打我們不成？」旁邊的那名士兵聽了之後只是不屑。周圍眾人也都點了點頭。

    「哼，你們知道什麼，這次出事的可不是遼國，李璟，嘿，李璟你們知道不？」王五卻是一臉的興奮，笑呵呵的說道：「李璟要反了，你們知道嗎？」

    「就是那個征北大將軍，他會造反？怎麼可能。」旁邊的士兵先是一愣，最後搖搖頭說道：「你這是哪裡傳來的消息，征北大將軍忠於朝廷，怎麼可能造反？」

    「哼哼，方臘都準備將自己的妹妹嫁給李大將軍了，還封他做了晉王，嘿嘿，李大將軍身邊有多少女人想來你們都不知道，這次送個方百花過去，大將軍豈會不接受，更不要說晉王了，這分明就是裂土封疆啊！這要是我，肯定會造反的。」王五一臉羨慕的說道：「方百花那婆娘我曾經在亂軍中見過，那身段，若是睡上一晚，就算是立馬去死，也心甘情願啊！」

    「就你？莫要到時候被她殺了你還不知道。」身邊的士兵們聽了之後，頓時哈哈大笑。

    「滾粗，哼哼，若是李大將軍真的在北方造反了，我們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成問題。」王五惱羞成怒，瞪了自己的兄弟等人一眼，說道：「到時候，方臘肯定是率領大軍在後面追擊，那個時候就不大妙啊！哎，還是回到家裡好，何必來南方。」

    眾多士兵也是點了點頭，心中微微一陣惶恐，他們都是久經戰場上的人物了，自然知道退兵時候的模樣，若真是如此，整個西軍能回到家鄉的恐怕沒多少了。

    「哼，王五，你就是在這裡散步謠言，信不信，我現在宰了你。」一個戲虐的聲音傳來，眾人看見帳篷後面走出一個壯漢，蓬頭丐面，若不是一身軍裝，恐怕還以為是一個乞丐，只是他手執大刀，身上不時的出現一股強大的力量，就能看出這個人恐怕非同一般。

    「韓世忠，是你啊！嚇死我了。」王五一見來人，先是一驚，然後頓時恢復了原來的模樣，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不久之後大家都知道了，韓世忠，你自詡為將才，你且說說，我們會不會退兵？」

    「對啊！韓中隊，你且說說。」眾人也都紛紛邀請，童貫是瞧不上韓世忠這個破落戶的，但是在下層軍中，卻知道韓世忠的武藝，雖然只是一個中隊長，管著幾個人，可是在軍中還是有些威望的。

    「嘿嘿，李璟還沒有囂張到那種程度，他是不會興兵造反的。」韓世忠這個時候還不算是名將，年輕人性格張揚，聽了眾人的話後，忍不住賣弄道：「他的兵馬比較分散，征北軍的大部都是在河北一帶，朝廷只需要派遣一名官員就能接收他的軍隊，當然，這也能造成河北大軍前線崩潰，朝廷只要稍微有點眼光的人都不會這麼做的，我聽說，征北軍的建立朝廷並沒有出多少錢，大多數都是李璟自己養的；第二，李璟現在根基淺薄，聽說連幾個像樣的文官都沒有，所以他若是造反，恐怕以後連治理天下的人都沒有，像李璟那樣聰明的人又豈會造反？」

    「這麼說，還真是有點道理，哎，只要他不造反就好，好歹他年紀輕輕已經是大將軍了，嘖嘖，聽說和媼相的地位都差不多了。破落韓，你說，他年紀輕輕，為何有如此般的地位？」王五身邊的一個士兵有些好奇的說道。

    韓世忠聽了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忍不住說道：「現在不會造反，並不是代表著以後不會，世人都知道李璟野心勃勃，嘿嘿，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就算不會造反，也會和朝廷形成割據之勢，嘿嘿，方臘這一招好啊，朝廷一旦得到消息的話，立刻就會猜忌李璟。」

    李璟比韓世忠年輕，韓世忠這個時候還只是一個中隊長，而李璟已經是一個大將軍了，說韓世忠沒有一點嫉妒，那也是不可能的。人比人氣死人，韓世忠也是不例外的。

    「聽說李璟麾下征北軍十幾萬人，若是真的反了，恐怕天下大亂，相信朝廷的那些大人們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方臘的妹妹是什麼樣子，李璟都沒有見過，方臘就將自己的妹妹嫁給李璟，這分明就是離間計，朝廷的大人們應該能看的出來的。」王五雖然不屑李璟，但也不想李璟在這個時候造反，在一邊解釋道。

    「朝廷的事情哪裡是你我能夠知道的，好生打仗才是正理，看看現在，方臘明顯支撐不住了，等我們滅了方臘，就算李璟真的造反又如何？我們大家一起上，再滅了李璟再說。」韓世忠目光中一絲複雜一閃而過。他是一個有雄心壯志的人，平日裡喜歡分析一些事情，隱約的猜到朝廷中恐怕有人會藉機生事，而那李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真的造反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話。朝廷失去了江南，再失去了河東路，天下恐怕真的會大亂了。

    韓世忠想到這裡，忍不住朝遠處的中軍大帳望了過去，童貫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就召集手下大將商議此事，可惜的是到現在還沒有商議出來什麼。

    「出來了，出來了，不知道媼相是怎麼安排的，是撤軍嗎？」王五忽然指著中軍大帳說道。

    韓世忠也發現中軍大帳衝出數騎，一隻騎兵出了大營，但是更多的騎兵卻是衝向大營，一邊奔跑一邊大聲吼道：「大帥有令，整軍備戰，剿滅方臘，整軍備戰，剿滅方臘。」

    「呵呵，這叫作繭自縛嗎？」韓世忠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童貫並沒有退兵，而是指揮大軍繼續交戰，相信方臘迎來的必定是童貫的瘋狂進攻。

    「真是可憐的方臘啊！」韓世忠忍不住搖搖頭，一場計策並沒有讓童貫上當，反而加強了攻勢，只是不知道童貫是如此上奏朝廷解決李璟之事的。韓世忠感覺到一陣好奇，只是這件事情距離韓世忠太過於遙遠，現在的他只是一個中隊長。

    「李璟，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見到你的。」韓世忠望著北方，少年得志，讓韓世忠這樣的年輕人感到嫉妒，同樣，也是充滿著嚮往。

第四百一十九章 聲東擊西

    遠在河東路的李璟並不知道，在遙遠的南方，自己的潛在盟友正在算計自己。當然，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

    汾陽城已經被李璟重新打造，這裡將是他田虎大軍進攻的重要地點，索性的是，張孝純支援的糧草很充足，可以供應五萬大軍三個月之用。

    「張大人，辛苦了。」張孝純是被李璟調到汾陽府來的，李璟親自將其迎了進去。

    「大將軍讓下官來汾陽府，恐怕不僅僅是讓下官督運糧草這麼簡單吧！」張孝純笑呵呵的看著李璟，這個年輕人數月之間就改變了整個戰場上的局勢，莫說是他稍微懂點軍事常識的人，就算是那些普通人也知道，田虎的末日不遠了，失去了汾陽府，晉寧府兵馬損失慘重，在威勝州身後，已經沒有一隻強大的軍隊來威懾李璟。

    不僅僅是李璟隨時會出兵進攻威勝州、蓋州等地，就是地方上的豪強、士紳也都會出手對付田虎，這也是因為田虎的身份所決定的，到底是出身不一樣，在民間的影響力不行，強大的時候還好一些，但是等到衰弱的時候，十個人都想在他們腦袋上踩一腳。

    而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帶來的，張孝純就算是再怎麼不滿，面對李璟，他也是擺不出架子來的。臉上更是堆滿了笑容。

    「我需要一個人駐守汾陽府，抵擋田虎的進攻，不知道張大人可願意擋之？」李璟目光灼灼望著張孝純說道。

    「大將軍準備以我抵擋田虎大軍？」張孝純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望著李璟，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李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讓自己率領數萬大軍堅守汾陽府。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張孝純臉上頓時露出思索之色，可以想像，田虎為了完善自己的防禦，必定會對汾陽府發起瘋狂的進攻，自己真的能抵擋住田虎的進攻嗎？

    「不錯，我準備親自率領騎兵進攻蓋州，接應蓋州人馬。」李璟點了點頭，說道：「也唯獨如此，整個河東路才能盤活。張大人，請看，我領軍出擊蓋州，鈕文忠正在和欒廷玉在廝殺，兩人武藝倒是不俗，不過，鈕文忠此人老奸巨猾，雖然有朱武相助，但是短時間內想要擊敗鈕文忠是很難的，我需要那邊的數萬兵馬，只要擊敗了其中的一路，整個戰場上的局面就會改寫。所以我需要一個地方拖住田虎的大軍，讓他不能救援鈕文忠。」

    「這就是大將軍奪取汾陽府的原因？」張孝純嘴巴張的老大，沒想到李璟奪取汾陽府居然還有這樣的原因，這不僅僅是為了調動田虎的軍隊，而是利用汾陽府的堅固，拖住田虎大軍，而派出偏師進攻鈕文忠。

    「當然，若不能如此，如何能在很短的時間內擊敗田虎？」李璟笑呵呵的說道：「這行軍打仗，就和下棋一樣，走一步，最起碼能看五步，不然的話，就會處處被動，到了最後，只能是被敵人牽著鼻子走，我們的兵馬本身就是處在弱勢，想要擊敗敵人，就應該牽著敵人的鼻子走。田虎想在汾陽府下和我打消耗戰，我偏偏不答應，而是進攻他認為最沒有問題的蓋州，奪取蓋州。當然，這裡面最重要的就是要拖住敵人，一旦我們還沒有擊敗鈕文忠，汾陽府就被敵人攻破，那等於全局糜爛，甚至整個河東路都落入敵人之手。張大人，這裡面最關鍵的就是要守住汾陽府。」李璟目光中透著一絲真誠，望著張孝純，這個曾經在歷史上留下了名聲的人物，能夠抵擋金軍瘋狂進攻的人物，相信抵擋田虎這樣的流寇問題不大。當然這前提條件是對方能用心。」

    「能得大將軍信任，下官惶恐不安，不過，大將軍放下，下官必定會誓死守住汾陽府。」張孝純心中一陣激動，文官也是渴望上戰場的，張孝純和一般的文臣不一樣，貪生怕死在他身上是找不到的，雖然以前對李璟印象不大好，但是現在李璟用他的勇武和戰功，獲得了張孝純的認可。

    「很好，我只帶騎兵前往蓋州，五萬三千名步兵都交給你。」李璟很高興，拉著張孝純，出了府衙，逕自上了城牆。

    「大將軍，這些士兵是在做什麼？」上了城牆之後，卻見城牆之上，一堆堆火焰將整個夜空都染紅了，無數士兵正在忙碌著什麼，張孝純好奇的說道：「剛來的時候，下官就看見這些將士們在挖壕溝。大將軍莫非又有新的進攻手段了？」

    「這些壕溝都是在一箭之地範圍內挖取的，其深度嗎？也不過是到腰部而已，其跨度也不過是一步多一些，張大人可想到了什麼？」李璟笑呵呵的說道。

    戰壕這玩意雖然是適用於後世的火器，但是在冷兵器時代，只要用的好，未必就不能發揮作用。想要填平這些壕溝，也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力氣，損失多少兵馬。

    「大將軍厲害。」張孝純聞言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李璟的意思，他腦海裡想到田虎大軍面對這樣的壕溝苦惱的情況，及腰深意味著單腿跨不過去，影響速度；而寬約一步多也是如此，只能一步步的前進，至於各種攻城武器就更加麻煩了。

    「我還給大人準備了一樣武器。」李璟指著角落處的黑色的石塊，說道：「這個東西叫煤，是用來燃燒的東西，這種東西在河東路很多，有些地方，只要挖上數十步就能發現這玩意，到時候，我會讓將此物在壕溝裡鋪上一層，若是敵人用木板過壕溝，大人可以用烈酒、火油等物倒入壕溝之中，就能輕易點燃煤塊，這樣足以能支撐一到兩天，這個天若是燃燒起大火，想來上面也無人敢行走了。」

    「這，這，真是匪夷所思啊！」張孝純嘴巴張的老大，這個時候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是苦笑的說道：「若是如此，下官還不能守住汾陽城，下官就無顏見大將軍了。」

    「呵呵，我相信大人絕對能守住汾陽府，並且能給田虎迎頭痛擊的。」李璟哈哈大笑。

       
第四百二十章 梁興、李夫子

    「再興，記住了你現在是一軍大將，不能輕易離開大營，我將大牛留在你身邊。」黑暗之中，汾陽城門之下，數千騎兵已經緩緩出了城門，城門處，張孝純、李大牛和楊再興三人在城門處相送，李璟認真叮囑道。

    「大將軍放心，末將一定會堅守汾陽府，絕對不會讓田虎踏入汾陽府半步。」楊再興心中激動，更多的還是感激，小小年紀李璟就讓他獨擋一面，不僅僅是因為李璟身邊無人可用，最重要的還是李璟信任自己。

    「很好。」李璟拍了拍楊再興的肩膀，不經意間掃了張孝純一眼，楊再興彷彿有所領悟，點了點頭。

    「大將軍征戰在外，一定要小心啊！」張孝純在一邊有些擔心的說道：「整個河東路的安全都掌握在大將軍手中，千萬要注意安全。」

    「張大人，告辭了。」李璟笑呵呵的說道：「張大人就好生在城中安坐，等候本將軍的好消息吧！」說著就掃了眾人一眼，翻身上馬，很快就領著騎兵沒入黑暗之中。

    蓋州原本屬於澤州，在北宋末年，各種名頭隨意更換，連皇帝的年號也是如此。不過，不管怎麼更換，蓋州的主要防守力量還是位於澤州，首府為高平。位於河東路的東南部，太行山西南邊緣，地處要沖，易守難攻，鈕文忠乃是田虎手下有名的智勇雙全者，一桿長槍殺的河東路無人能敵，陰險狡詐，若不是朱武就在身邊，欒廷玉武藝再怎麼強大，也不是鈕文忠的對手。就算是有朱武在身邊，也只能是勉強和鈕文忠保持平衡。

    周村是澤州下面一個不出名的小村子，像這樣的村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以前時節，周村的百姓倒是可以靠著太行山活著，畢竟太行山中山貨眾多，拿著弓箭，必定能有所收穫，不僅僅能賺錢，還能吃上一點葷腥。

    不過，現在田虎佔據了澤州，日子就變的不好過了，各種稅收居然遠在朝廷之上，澤州人苦不堪言，現在欒廷玉率領的征北軍進攻蓋州，鈕文忠又開始徵兵、徵糧，澤州人逃入深山者甚多。

    「興哥兒，梁虎那廝又來徵糧了，這個時候哪裡有糧食給他的。真是可惡，大家都是鄉親鄉里的，何必如此呢？」周村東嶽廟前的大樹下，幾個後生正圍著一個粗壯的漢子說道。

    「梁虎這廝聽說是走了澤州校尉曹洪之子曹熊的門路，做了澤州下面的一個小都虞候。」一個後生冷哼哼的說道：「這次征北軍準備收復河東路，大軍都已經打倒澤州高都了，嘖嘖，距離我們這裡不遠了。」

    「哼哼，大軍已經遲滯在高都城下快兩個月了，鈕文忠這個人聽說厲害的很，征北軍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梁興搖搖頭說道。

    「興哥兒，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下午梁虎那廝就要收糧食，鄉親們哪裡有那麼多糧食。」一個年輕人露出畏懼之色。

    「興哥兒，乾脆反了吧！我們率領鄉親們去投軍，投靠征北軍，聽說征北軍的一部分兵馬在汾陽府那邊殺的田虎狼狽不堪，不如我們去投征北軍。」一個年輕人生的黑面豹眼，忍不住大聲說道。

    「就依靠我們幾個人？梁虎那廝手下就有幾十個人，我們哪裡是對手？」剛才那個臉上有畏懼之色的年輕人不滿的說道。

    「像我們周村這種情況的人很多，且不說周圍村子，就是我們周村，也能聚集到幾十個漢子，先滅了梁虎也不是不可能的。」梁興眼珠轉動，說道：「只是我們這邊反了，以後想過這種日子恐怕有些困難了。」

    「哼，那就去征北軍。」豹眼年輕人大聲說道：「聽說征北大將軍武藝極為不俗，征北軍上下每月的錢都堪比禁軍了。若是能加入征北軍那就好了。」

    周圍的年輕人聽了之後，雙眼一亮，結果怎麼樣那是次要的，關鍵是能得到金錢，這才是最重要的，禁軍一個月能賺多少，他們並不知道，但也知道，這錢財遠在尋常的士兵之上，一時間眾人雙目都亮了起來。

    「那好。我們就幹一番，反正，田虎此人凶狠殘暴，鈕文忠這些年拚命的壓榨我們，我們這不是造反，而是迎接王師，消滅叛亂，加入朝廷的軍隊。」梁興大聲說道：「你們分頭去坨村、范場、羊泉溝，邀請各個村子裡的青壯前來，明天中午的時候都在這裡集中，爭取明天下午將各個村子的鄉親們送到山裡去，後天，後天大家拿著傢伙，先殺梁虎，然後擊殺鈕文忠的兵馬，不要求多的，只要能滅掉其中的一部分就可以了。」

    「好，大家就聽興哥兒的，先干滅了梁虎再說。」豹眼男子笑呵呵的說道。

    「好，就這麼決定了，我這就去見李夫子。」梁興哈哈大笑，說道：「我們這些人衝鋒陷陣倒是可以，但若是論腦袋瓜子靈活，恐怕還是李夫子，我們要請他來當我們的軍師。」

    「對，對，我們村子裡最聰明的人就是李夫子了。」豹眼雙目一亮，眾人也都點頭。

    「你們都去忙吧！我去見李夫子。」梁興雙目中閃爍著常人沒有的光芒，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都在沸騰，告別了幾個兄弟之後，就朝村尾一個茅草屋走去。

    還沒有進入其中，就聽見一陣陣清朗的讀書聲傳了出來，梁興雙目中閃過一絲羨慕和失落，等了半響之後，才走了進去，卻見幾個童子正在讀書，上首是一個相貌清秀的中年人，手上正拿著原本唐書，一邊摸著鬍鬚，一邊看著書，神態倒是極為瀟灑。

    「李夫子。」梁興趕在滴水簷下朝李夫子行了一禮，模樣卻是極為恭敬。越是在這種貧困的地方，對讀書人卻越是恭敬。

    「興哥兒。」李夫子看見梁興，面色一愣，忍不住說道：「興哥兒今天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了？莫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梁虎三天後來收糧，小子請夫子幫我們拿個主意。」梁興恭敬的說道。

    李夫子聽了之後，雙目一眯，望著梁興，最後沉吟道：「你都決定了？」

    「就算是拼著魚死網破，也不能讓賊子得逞。」梁興驚訝於李夫子的智慧，但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第四百二十一章 民心所向


    「看樣子你已經聯繫了四鄉八鄰的後輩了？」李夫子嘆息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來找我？要知道我是一個讀書人。」

    「夫子雖然是一個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但夫子卻是我們這邊最聰明的人，衝鋒陷陣我們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指揮調度卻是差了一些。論計謀，我們這些莽夫哪裡能與夫子相提並論。」梁興想了想說道：「我們準備去投靠征北大將軍李璟，最起碼也要獲取一些功勞才能好做晉陞之禮，所以還要請夫子幫助我們謀劃一番，讓我們獲取一些功勞。。」

    「你要去投靠李璟？」李夫子目光閃爍，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嘆息道：「李璟野心勃勃，不聽從朝廷命令，妄自從河東路進攻田虎，恐怕已經惹了朝廷不滿，你若是加入李璟的征北軍，或許日後不容於朝廷，你可要想清楚了。」

    「朝廷連一個田虎都奈何不得，足見這樣的朝廷已經腐朽，若是能得到明主，那又如何？」梁興想也不想的說道：「更何況，朝廷之中奸臣當道，我若是投靠朝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頭，大將軍草創，若是加入大將軍的麾下，忠心耿耿，又能立下戰功，不難有出頭之日。夫子曾經說良禽擇木而棲，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很好，你若是想著歸順朝廷，為朝廷效力，我頂多也就是幫你一回，擊退了來犯之敵後，立刻離開周村，不過你現在想著能為自己考慮，能為鄉親們考慮，我就幫助你獲得更多的功勞。」李夫子雙目一亮，說道：「我也不瞞你，我與那征北大將軍李璟有些淵源，等日後你立下戰功，我為你說項，未必不能成為征北大將軍的心腹。」

    「哦！夫子居然認識李璟大將軍？」梁興雙眼一亮，沒想到眼前的夫子居然還有這樣的人脈，人只是縮在周村這樣的小村莊，卻是和李大將軍有關係。

    「呵呵，十多年不曾見面，不知道那位李大將軍是否還記得我？」李夫子笑呵呵的說道：「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這個，你們要殺梁虎是很簡單的事情，此人勇猛不錯，但卻是勇而無謀，身邊的人數不過是數十人而已，你們這些青壯就足以殺死他。關鍵就是殺了梁虎身後之事。」

    「夫子所言甚是，一個梁虎，小子一支利箭就能將其射殺，關鍵是殺了梁虎之後，田賊的兵馬就會殺來，我們就算是有百餘人也難以抵擋，所以請夫子幫我們想個計策。」梁興趕緊說道。

    「我周村雖然屬於澤州，但是澤州現在兵馬大多是用來應付征北軍，你一旦殺了梁虎之後，兵馬不會是從澤州而來，而是從陽城縣而來，陽城縣的守將叫做寇孚，也算是你運氣，此人雖然是有些勇力，但實際上並不受田虎重視，只是因為他是田虎的鄰居，雖然才給了他一個清閒的職位，鎮守陽城，手下兵馬不過三百人，這就是你的機會。」李夫子笑呵呵的說道。

    「夫子不出門就知天下事，厲害，厲害。」梁興忍不住敬佩的說道。

    「呵呵，雖然沒有出去，但也是道聽途說，略微瞭解一番，寇孚的三百兵馬進攻周村，必定會走九女湖，九女湖之前山林眾多，若是派人在周圍騷擾一番，對方疲憊之後，必定會在九女湖休息，你可知道了？」李夫子拿著毛筆，在紙張上寫了幾個字，最後目光落在九女湖邊。

    「夫子的意思是要水淹這三百人。」梁興雙目睜的老大。

    「難道不行嗎？」李夫子笑呵呵的說道：「論武勇，你和你的兄弟自然是遠超這些人，但是論訓練有素，你們這些人卻是差了許多，所以只能是採用這種辦法。」

    「還是夫子厲害。」梁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原來他還真的沒有將這些事情考慮進去，現在經過李夫子這麼一說才知道擊殺梁虎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有些事情多看看，多聽聽就知道這些了。」李夫子笑呵呵的說道：「聽說李璟的軍中設有隨營軍校，等你加入征北軍之後，尤其是這次，大將軍若是問你需要什麼獎賞，你不要其他，而是去隨營軍校，那裡不僅僅有名將傳授行軍打仗的策略，更是有李大將軍親自授課。」

    「小子明白了。」梁興正容說道。雖然不知道李夫子是如此知道征北軍的一些秘密，但是他知道李夫子是不會欺騙自己的，更是不會害自己的。

    「李璟本身人才缺乏，朝廷的人他又不信任，只有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值得信任，可以想像，日後李璟麾下大將都是從隨營軍校中走出來的。」李夫子又說道：「想要學本事，就進隨營軍校，想陞官發財也得進軍校，明白嗎？」

    「若是有朝一日，能成為大將軍一樣的人物，都是夫子成全的。」梁興恭敬的說道：「小子這就去準備一番，兩日後，來接夫子入營。」

    「如此甚好。」李夫子欣慰的摸著鬍鬚，說道：「我也將下面的童子解散，讓他們跟隨父母早日躲入深山之中，免得被田虎手下所害。」

    「有夫子勸說，可是比梁興好多了。」梁興告辭而去。

    「沒想到，這一天還真得等到了。天下群雄四起，趙氏得位不正，百餘年的江山已經是得天之幸，現在這江山就應該回到我李氏手中。更是沒有想到，還是在這龍興之地出現李家子嗣，這就是天意了。」李夫子等梁興離開之後，望著梁興的背影，雙目含淚，嘆息道：「只可惜的是，卻不是太宗一脈。不過，只要是我李家人，就算不是太宗一脈又能如何？」

    等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梁興召集周邊遊俠，得青壯一百三十人，射殺梁虎，躲入深山之中，等到了第十天的時候，陽城縣寇孚親自領軍三百前來剿滅梁興，卻被梁興刨開九女湖，將寇孚化為魚蝦口中之食。並且在李夫子的建議下，趁機攻佔陽城。

    李夫子更是發出檄文，傳之河東路，響應徵北大將軍李璟，一時間陽城周圍的縣城、鄉鎮紛紛歸入朝廷統治之中，蓋州震動，河東路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