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宋末之亂臣賊子 作者:墮落的狼崽 (連載中)

 
mk2258 2016-7-28 18:50:4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27 715573
Babcorn 發表於 2017-8-1 16:44
第九百九十章 刻薄寡恩

    「殿下登上大寶,但是時機不對啊!」鄭居中等李綱等人離開之後,才慢悠悠的望著趙桓說道:「殿下,您可準備好了?」

    「鄭卿,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為之!」趙桓目光閃爍,冷哼哼的說道:「梁師成說的有道理,我若是不接受,有人會接受,孤的那些弟弟們巴不得能奪取皇位,然後將孤斬草除根。所以明知道前方有萬丈深淵,孤也不得不前行。」趙桓拳頭捏的緊緊,心中有恨,卻沒有任何辦法解決此事。

    「手中無刀,心中當有刀。」鄭居中看的分明,忍不住勸說道:「殿下,這個時候不得不忍讓啊!大局未定的情況下,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皇位已經定下來了,孤也只能是認了,只是登基之後的事情,卻是很麻煩,不知道鄭卿可有辦法幫助孤?」趙桓看著鄭居中,他很想知道鄭居中能在這個時候,給自己幫助。

    「一個忍字就行了,就是不知道殿下可願意?」鄭居中想了想,說道:「對金人是忍,對李璟也是忍。」

    「忍?」趙桓面色陰沉,望著遠處的天空,忍不住說道:「鄭卿,你可知道朱璉實際上並沒有死,而且是李璟那裡,你讓孤忍下去?」

    「不忍不行啊,殿下,想要擊敗金人,只能是李璟出手,除非能有辦法徹底的擊敗金人。」鄭居中嘆息道。實際上,他的情報來源絲毫不下下趙桓,自然知道朱璉已經去了太原,甚至連帶著趙諶也在太原,只是這裡面鄭家曾經出手,所以有些事情不好對趙桓說出來。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趙桓面色陰沉,向自己的情敵求助,這是需要多大的忍耐,趙桓心中好像是被刀割的一樣。

    「我們的兵馬不能抵擋金人的兵馬,也不能抵擋李璟的兵馬,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兩者相互廝殺,兩敗俱傷,從而我們可以從中取利。所以臣以為應該忍。」鄭居中解釋道:「唯獨如此,我們才能休養生息,最後解決兩個強敵。」

    趙桓點了點頭,鄭居中有些意見和自己是相同的,那就是忍,就是求和。只是自己想的顯然沒有鄭居中想的那麼多,他已經將李璟和金人兩敗俱傷的事情都算了進去。但是這裡面仍然是有一些問題。

    「殿下,現在我們手中並沒有太多的勝算,只能是採取這樣的辦法,無論是李璟也好,或者是金人也好,都是野心勃勃,都想著一統中原,所以兩人之間必有一戰,但是雙方都在克制,在沒有足夠的把握之間,雙方都不會廝殺的,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兩者提前廝殺。」鄭居中又解釋道。

    「想要李璟出手,恐怕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他肯定能看出金人的強大,也能看的出來,這裡面的危險,否則的話,他大可不必讓出幽州。」趙桓搖搖頭,遲疑道。

    「那就給出李璟難以拒絕的報酬,逼得他不得不出兵。」鄭居中又說道:「只是就看殿下可願意了。」

    「什麼代價?」趙桓搖搖頭說道:「李璟富有四海,身邊女人眾多,他還有什麼是不能拒絕的?我們恐怕很難有吸引李璟的地方。」

    「整個河北之地。」鄭居中面色陰沉,說道:「也只有這個報酬讓李璟難以拒絕,他若是放棄了河北之地,就等於放棄了河北之地的百姓,任由金人肆虐,河北之地的百姓又怎麼可能心向李璟,日後想要奪取天下將會變的極為困難。」

    「他若是不放棄河北之地,就意味著和金人相互廝殺,最後必定會兩敗俱傷。」趙桓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鄭居中還是老奸巨猾的,一下子就看出了這裡面的問題,讓李璟不得不在這個時候出手。

    和李綱的堅決抵抗的想法不一樣,趙桓比較傾向鄭居中的計策,能夠不動刀槍就能解決眼前的問題,那自然是好事,他沒有任何把握,自己能夠擊敗李璟或者是擊敗金人,若是能花一些錢財就能解決眼前的緊張局勢,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現在就算是割讓一些土地,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最起碼,按照鄭居中給他描繪的藍圖上,最後李璟和金人是兩敗俱傷的,大宋可以坐收漁人之利,這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趙桓想到這裡,臉上頓時露出興奮之色,忍不住在大殿上走來走去,說道:「這是一個不錯的建議,只是何人可以前往金軍大營和李璟那裡。」

    「秦檜倒是有些口才,曾經去過幽州,殿下可以讓秦檜出使金人,宇文虛中曾經見過李璟,傳聞李璟對他的態度還不錯,殿下可以讓宇文虛中去見李璟。」鄭居中想了想,還是說道:「不過這件事情不能洩露出去,要在暗中進行。」

    「這是自然,這件事情若是洩露出去,恐怕李綱這些人心中就有些不痛快了。」趙桓也不是傻子,這樣的事情畢竟是有損國體的事情,無論是趙佶也好,還有自己的那些弟兄也好,都在一邊看著自己犯錯誤,這種有損國體的事情,豈能傳出去。

    鄭居中聽了趙桓在擔心趙佶等人會找他的麻煩,心中微微嘆了口氣,相比較趙佶或者是趙楷等人,鄭居中更加擔心的是那些百姓和讀書人,這些人對大宋還是有些感情,一旦傳出去,朝廷的聲望將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可笑的是趙桓不知道輕重,想的居然是趙佶等人的反應,鄭居中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平靜的說道:「這樣的事情,殿下不能出面,還是老臣出面的好,若是出現什麼意外,也不會牽扯到殿下的身上,有損殿下的威名。」

    「多謝老大人。」趙桓臉上的喜色更多。他這個時候才想起,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將會有損自己的名聲,這個時候鄭居中能夠站出來,讓他心中更加的高興,就算是出了事情,也是鄭居中來承擔。

    鄭居中心中暗怒,更是一陣悲涼,刻薄寡恩到如此程度,還一點擔當都沒有,鄭居中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只是趙桓登基在即,他想後悔都遲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8-1 16:44
第九百九十一章 秦檜的一腔熱血


    汴京城中各種消息來源甚廣,但是對於趙桓即將登基的消息卻是隱蔽的很,原本就只有幾個有限的人才知道,但是暗衛還是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得到了一點蹤跡,並且火速的將其傳播開來,瞬間點燃了整個汴京城。

    「什麼,父皇居然要內禪?為什麼會內禪?莫非是太子所逼迫?」趙構聽了消息之後,面色大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雖然明知道這皇位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但只要自己還是皇子,趙佶還是在皇位之上,自己都是有一線希望,但是一旦趙桓登基,他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不錯,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大街小巷了。臣也是從市井中聽來的。」汪伯彥趕緊說道:「臣認為這件事情很重要,所以趕緊來稟報殿下。」

    「這個時候說已經遲了,這個時候才傳出來,要麼這件事情是假的,要麼就是這件事情已經成了事實,宮裡面都已經準備此事了。」趙構忽然長嘆了一聲,說道:「不過,我相信,這件事情最擔心的不是我,而是鄆王。要知道鄆王可是早就盯住皇位了,現在突然來這麼一下,鄆王還能忍受的住。」

    「就算是忍受不住又能如何?難道他還敢起兵造反不成?」汪伯彥搖搖頭說道:「只是這個時候官家準備內禪,絕對是我們意想不到的事情啊!」

    「那是因為官家已經感受到一絲壓力,感覺到自己不能中興大宋,所以才會將皇位禪讓給太子殿下。」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卻見大殿之外,一個俊秀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朝趙構行了一禮,說道:「臣秦檜拜見康王殿下。」

    「秦檜,你是曾經去過北方的秦檜?」趙構一下子就認出了秦檜的來歷,有些驚訝的說道:「你怎麼會在我的府上?」

    「殿下需要臣,所以臣就來了。」秦檜不在意的說道,絲毫沒有理會趙構那好奇的神色。

    「本王需要你?本王現在過的好好的,就算是太子登基了又能如何,難道太子殿下還能殺了本王不成?要知道本王可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皇帝。」趙構不在意的說道,目光閃爍,盯住這個秦檜,他不明白秦檜為什麼會不請自來。

    「現在的太子,膽小懦弱,偏偏猜忌心很大,殿下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是太子殿下仍然是在猜忌著殿下。太子殿下登基之日,就是殿下倒霉的時候。」秦檜搖搖頭說道。

    「諸王甚多,為何秦大人會選擇康王殿下?」汪伯彥目光中還有一絲提防,這是一個投機者,更重要的是,對方的實力甚至還在自己之上,弄不好還會受到康王的信任,這是汪伯彥所不能允許的。

    「大宋風雨飄搖,需要一位明君才能力挽狂瀾,臣認為康王殿下才是最合適的人選。」秦檜正容道:「太子殿下親小人遠賢臣,無進取之心,鄆王文采風流,不過一書生而已,唯獨殿下剛毅果斷,機謀甚多,可以救天下萬民於水火之中,殿下恐怕還不知道吧!太子殿下剛剛命臣去見完顏宗弼,準備和金人和談。」

    「與金人和談?金人會答應他嗎?」趙構面色陰沉,忍不住說道:「他有什麼資格和金人和談,又會讓出一些什麼利益來?」

    「不光是和金人,還派宇文虛中前往長安,準備去見李璟。」秦檜目光閃爍,又吐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說道:「準備以河北為條件,請金人停止南下,讓李璟進攻河北,和金人廝殺。」

    趙構聽了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好手段,這絕對不是他的手段,應該是鄭居中那個老東西的手段,等到雙方兩敗俱傷的時候,朝廷再出兵,一舉擊敗李璟或者金人。真是好手段啊!」趙構一下子就明白了趙桓的手段,就算是他也忍不住一陣讚歎。

    「不錯,這是唯一解決眼下局面的最好辦法。」汪伯彥也忍不住說道:「老謀深算,老謀深算啊!這個鄭居中還真是不簡單。殿下,此人必將是我們的大敵。」

    「不僅是殿下的大敵,甚至還是朝廷的惡賊,李璟興兵造反是為可惡,但是像鄭居中這樣的老賊,更是無恥。殿下,此人當誅。」秦檜雙目赤紅,義憤填膺,大聲說道。

    「為何如此?」趙構沒有反應過來,他認為這是解決眼下內憂外患局勢最好的辦法,讓金人和李璟互相廝殺,然後大宋休養生息,然後一舉擊敗雙方,重新奪取天下。

    「大宋乃是天下之主,萬民擁戴,就算是一時失敗,只要有一場勝利,就能永遠勝利,所缺少的是一個機會而已,只要民心在我大宋,就能無往而不勝,但太子殿下卻不一樣,不知道堅決抵抗,只是知道投降妥協,還與敵人和談,這傳揚出去,將會有損國體,連朝廷自己都沒有信心,天下的義士們哪裡來的信心,臣聽說李綱已經準備發檄文,召集天下的勤王之師,這也是太子殿下定下來的,沒想到,轉眼之間,太子殿下準備讓臣去見金人,讓宇文虛中去見李璟,割讓河北之地,以我大宋土地為獵場,讓兩強相互廝殺,這,這將我河北百姓放在什麼地方?」秦檜說道這裡,聲音中帶有一絲哭腔,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秦檜還是一個主戰派,並不是後世的投降派。

    趙構聽了之後一陣沉默,這件事情他還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不管是趙桓也好,或者是他趙構也好,若是遭遇這種情況,恐怕也只能如此。他們首先要保證的是自己的安全,自己的皇位,奮起反抗,一旦失敗,就是滅國滅己,可是和談的話,最起碼還能苟延殘喘,大家隔河而治,最起碼自己的皇位沒有受到影響。

    「先生如此忠心,若是父皇聽見了肯定很高興的。」趙構長嘆了一聲,說道:「只是小王人微言輕,就算是有一腔熱血,但孤掌難鳴,就算是知道,也不能改變眼下的局勢,如之奈何?」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趙構還要表現出惋惜的模樣來。

    「殿下,不管怎麼樣,殿下記住了,汴京城絕對不能呆,臣可以斷定,無論是金人也好,或者是李璟也好,都不會放棄汴京的,他們不會答應和談的,就算是答應了和談,也只是暫時的,汴京絕對不是殿下所呆的地方,重耳在外而安啊!」秦檜忍不住勸說道。

    趙構心神震動,思索了片刻,方拱手說道:「趙構他日若有所成就,必定為先生之功。」

    「殿下好生保重,臣先告辭了。」秦檜心中激動,朝趙構拱手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7-8-1 16:44
第九百九十二章 兄弟蕭牆

    「你相信他的話嗎?」趙構望著秦檜的背影說道。

    「臣相信他說的話,因為他不說對他沒有任何壞處,既然說出來了,把柄就在殿下手中。」汪伯彥趕緊說道:「而且,殿下,重耳在外,說的正是道理,既然殿下這邊已經知道了太子的決定,那就意味著,不久之後,天下人都知道。或許金人會幫助殿下隱瞞,但是李璟呢?李璟野心勃勃,唯恐天下不亂,他一旦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還會替太子隱瞞此事?殿下,可知道和談之事一旦爆發出來之後,太子還有威望可言嗎?」

    趙構點點頭,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他並沒有想過大宋所面臨的情況,而為自己即將到來的機遇而感到高興,他想了想,說道:「不過,這件事情在這之前,還有一個人要小心了。」

    「殿下說的是鄆王?」汪伯彥是趙構的心腹,跟隨趙構多年,如何不知道趙構心中所想,在當今皇子的兒子當中,太子佔據大義名分,皇帝最喜歡的皇子就是鄆王趙楷,其次就是康王趙構,擺在趙構前面的除掉太子趙桓之外,就是鄆王趙楷。

    太子出了事情之後,趙構不除掉趙楷,這皇位還是不能到趙構手中來,所以趙構才會出現這樣的心裡。秦檜若是知道自己走後所出現的情況,他心中的一腔熱血不知道會不會被冷水所澆滅。

    「那就讓鄆王出面了,鄆王對皇位還有幾分覬覦之心,在鄆王看來,一旦趙桓登基,就意味著自己的失敗,只有在太子還沒有登基,鄆王才有機會。殿下可以將這個消息告訴鄆王,鄆王肯定會想辦法解決此事。」汪伯彥眼珠轉動,笑呵呵的說道。

    「不錯,也只有他出手,才能解決此事。」趙構雙眼一亮,說道:「你想辦法讓鄆王的人知道這件事情,我自己去親自見太子,只有讓太子相信本王,本王才有機會離開汴京,按照朝廷以前的規矩,我一旦離開汴京,必定會掌管軍權。」

    「殿下要小心了,千萬不能讓太子猜忌殿下,有什麼說什麼,千萬不能多說什麼,否則的話,殿下必定會有危險。」汪伯彥趕緊勸說道。

    「這個我自然知道。」趙構不在意的說道。他擺了擺手,讓人準備了轎子就準備去見趙桓,坐在轎子中,他面色忐忑不安,現在的太子和昔日的太子不一樣,不久之後,趙桓就會登基稱帝,自己和趙桓之間就定下了君臣名分。

    東宮太子趙桓處,趙桓聽到趙構的到來是十分驚訝的,但自以為已經掌握大局的趙桓還是很高興的讓人領著趙構走了進來。

    「臣弟拜見太子殿下。」趙構看著滴水簷下站著的趙桓,意氣風發,往日的懦弱似乎都消失了不見蹤跡,心中頓時有些不舒服,但還是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九弟來了,不必多禮。」趙桓看著趙構恭敬的模樣,心中愉悅,臉上更是露出得意之色,親自走上前,將趙構攙扶起來,笑道:「九弟不在康王府,怎麼有時間來到東宮了?」

    「殿下真是說笑了,現在朝中誰不知道,太子兄長即將登基,父皇的內禪大典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就等著太子殿下進宮了。」趙構裝作小心翼翼的模樣,說道:「這不,臣弟就來見太子哥哥了。」

    「你也知道了?」趙桓先是一愣,然後皮笑肉不笑,說道:「本宮差點忘記了你手下還有一個風波亭。宮中的一切,自然是瞞不過你的。」

    「太子哥哥說笑了,風波亭原本就不是臣弟的,臣弟只是代管而已,現在風波亭早就還給別人了,這個消息,臣弟還是從別人那裡得到的。」趙構裝作苦笑的樣子時候道。

    「你說的是鄆王那裡?」趙桓面色一變,忍不住說道:「父皇內禪的消息,你是從鄆王那裡得到的?」趙構從風波亭得到的消息和從趙楷那裡知道,所產生的效果是不一樣,意義也是不一樣的。

    「正是。」趙構遲疑了一陣,說道:「太子殿下,臣弟有些擔心。」

    「你擔心什麼?」趙桓掃了趙構一眼,說道:「你擔心鄆王會作亂?會反對本宮登基之事?」

    「太子殿下乃是奉父皇之命,繼承大統,自然是順應天命,誰敢反對,那就是我大宋的敵人。」趙構咬牙切齒的說道:「殿下放心,若是真的有此事,臣弟一定為殿下斬殺太子面前的一切敵人。」

    「九弟有此心,孤心中甚慰。這件事情是父皇做出了決定,相信一切都不會有改變,誰敢阻擋父皇的大事,父皇都不會放過對方的。九弟以為呢?」趙桓目光幽幽,望著趙構連連點頭,至於心中是怎麼想的,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太子兄長既然有了準備,臣弟也就放心了。」趙構心中一驚,他已經看出來,趙桓恐怕已經做好了準備,幸虧自己並沒有其他的念頭,否則的話,第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

    「九弟啊!孤雖然登基繼位,但是我大宋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內憂外患,孤需要九弟的幫助啊!」趙桓嘆息道:「李璟狼子野心,金人虎視眈眈,也只有我們的兄弟們也需要團結在一起,才能面對眼前的局勢,若是彼此相互落井下石,我大宋就會有滅亡的危險。九弟啊!你是父皇最喜歡的皇子,也是孤最信任的王弟,九弟可要幫助孤啊!」

    趙構聽了之後心中膩歪,但是臉上還是保持著恭敬之色,說道:「臣弟自然是願意跟隨在太子殿下身邊,牽馬執鞭。」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趙桓點了點頭,不管趙構說的是不是真心實意的,但能有這樣的話,已經很不錯了。他拍著趙構的肩膀說道:「這麼多的兄弟之中,孤最欣賞的還是九弟,孤相信你我兄弟聯手,無論是金人或者李璟,都不是你我的對手。」

    「殿下說的及時,臣弟已經緊隨殿下身後,殿下但有吩咐,臣弟一定全力以赴。」趙構趕緊表忠心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7-8-1 16:44
第九百九十三章 金人過黃河

    「你認為他心中是怎麼想的?」趙桓望著趙構的背影,對身邊的太監詢問道。

    「康王對殿下倒是真心實意,否則的話,也不會前來稟報殿下此事了只要等著殿下和康王相互廝殺就是了。」身邊的太監不敢怠慢,趕緊說道。

    「哼,你知道什麼,他看上去是來幫我的,弄不好,轉身就將孤賣給了鄆王,真正想從中取利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趙桓不屑的說道。他生性懦弱,在東宮當太子的時候,也不知道要躲避多少的暗箭,也因為如此,對人心的把握遠超常人,趙構看上去與人為善,甚至向著自己,但是趙桓還是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了一絲不屑,看出了一絲陰沉,自己的這些弟弟早就盯著自己的位置了,又怎麼可能這樣幫助自己呢!

    「殿下?」身邊的太監臉色微微一變,他感覺出了趙桓心中的憤怒和不屑,自古天家無親情,更是沒有兄弟之情,為了皇位,自相殘殺者甚多,又怎麼可能前來照顧自己,為自己傳遞信息呢?

    「他是在算計孤,雖然不知道在算計孤什麼,但是絕對不是什麼好事。」趙桓搖搖頭,說道:「梁師成有一點說的不錯,只有孤登基稱帝,才能佔據大義,就算這些人想算計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他們的性命是掌握在孤的手中。」

    「殿下聖明。」太監不敢說什麼,他也不會說什麼,涉及到皇位之爭,不是他一個太監能夠決定的。

    「遲早有一天會將這些傢伙動送走。」趙桓面色陰沉,望著趙構離去的背影,陰森森的說道。

    身邊的太監聽了身形一陣顫抖,面色蒼白。古往今來,作為皇帝的兄弟都很少有好下場,宋朝還好一些,因為爭奪皇位的還很少,可是這一切不在趙桓身上發生,趙桓的幾個兄弟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爭奪皇位的事情經常發生,趙桓也不知道遭受而來多少痛苦,太監都能想像的到,等到趙桓登基之後,第一個倒霉的肯定是鄆王和康王。想到這裡,太監頓時為兩王一陣默哀。

    「皇位,真的是一個好東西啊!」趙桓雙手靠著後背,臉上露出一絲歡喜來,以前他認為自己很倒霉,當了十年的太子,現在更是成為頂包的對象,現在不一樣了,經過他和手下謀臣推演,忽然發現還有一線生機,並且這一線生機有可能實現,頓時讓他高興了許多。

    實際上,趙桓並不知道事情並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秦檜不但出賣了自己,而且有些事情並不能受到趙桓的想法而發生變化。他並不知道金人的情況,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何等強大,有多大的野心。

    大名府,童貫望著遠處的兵馬,臉色並不好看,金人的兵馬已經殺到了大名府城下,兵馬數量遠超自己的估計,足足有十幾萬人,兵鋒甚銳,大軍雲集讓童貫心生膽寒,不光是他,就算是种師道等人也都是如此,黑壓壓的兵馬給了眾人很大的壓力。

    「聽說這次領軍前來不是金兀朮,而是完顏宗翰,是當年阿骨打的愛將,作戰勇猛,更是深通謀略。」种師道有些擔心的望著周圍的士兵,這些士兵來歷很複雜,有禁軍,也有西軍,但是大部分都是義軍。

    「這下不妙了。咱家的一些事情還沒有準備好。」童貫面色陰沉,他想著讓李璟出兵,可是現在金人大隊人馬殺來,十幾萬大軍氣勢洶洶,聲勢浩大,童貫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個時候發動那些讀書人,企圖逼迫李璟出兵,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聽說李璟這個時候已經在華清宮中,享受華清池的溫泉了。」种師道苦笑道。這不同的人運氣就是不一樣,看看李璟這個亂臣賊子,現在已經高高在上,在華清池中逍遙自在了,哪裡像自己在這邊,時刻擔心著金人的進攻。

    「真是可惡,若是再給我十幾天的時間,太原城的那些讀書人一定會被咱家煽動起來,李璟面對這些讀書人的逼迫,肯定會出兵的,整個河北大地都會成為一個巨大的戰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未必不能讓金人撤軍。」童貫惡狠狠的說道。

    「只是眼下這種情況如何是好?」种師道看著周圍一眼,低聲說道:「媼相,恐怕要做好準備了。」

    童貫面色陰沉,他知道种師道言語中的言下之意,就是大名府不可守,恐怕又要做好逃跑的準備了,只是現在讓他逃跑能逃到哪裡去呢?去汴京嗎?恐怕等待自己的絕對不是好事情,更何況,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

    「官家可能會內禪。」童貫想了想,絕對還是應該和种師道說上一聲,低聲說道:「種相公,太子殿下對咱家的印象可是不大好,若是再逃跑的話,恐怕太子殿下登基之後,第一個要殺就是我童貫了。」

    种師道聽了雙目一眯,這可是一個大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童貫是趙佶身邊最信任的人,所以他能執掌軍權數十年,以西軍之功,讓他成為媼相,但是現在換了一個新的皇帝,新君還會和趙佶一樣嗎?汴京城中的「六賊」之說,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消除掉。

    「所以,這一仗,咱家不能輸。」童貫沒有發現种師道臉上的神色,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大名府絕對不能丟失,就算是將十幾萬大軍都損失在這裡,也要守住大名府。金人雖然強悍,但是想要攻下大名府,咱家也要讓他損失七八萬人,這樣面對京師禁軍的時候,他們也沒有任何機會。也能讓我們有足夠多的時間,將李璟拉入這場戰爭中來,哼哼,他以為自己躲在華清宮,就能坐看我等和金人廝殺嗎?」

    「媼相說的極是。」种師道趕緊說道:「金人雖然驍勇,但想要攻下大名府,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末將以為,不如抽調一些西軍精銳,號召河北義士,組成一支新軍,補充我們的兵力,在危機的時候,也能發揮一些作用。」

    童貫想也不想,就點點頭,說道:「那些義士,有些勇力,但是對行軍打仗卻是差了許多,若是現在加以整合一下,或許還能有些用處,既然種相公願意接手,那自然是好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從童貫言語之中就能看出,實際上童貫看不上那些前來投奔自己的義軍。

    「媼相,你看?」這個時候,遠處的岳飛忽然指著遠方,面色大變。

    童貫和种師道望了過去,也是嚇的面如土色,因為他們發現一支軍隊繞過大名府,朝南方殺了過去,再過去不遠,就是黃河。金人的兵馬直接殺到黃河,甚至還有可能渡過黃河,直接兵臨汴京城下,童貫看到這一幕,頓時面色蒼白,連站都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城牆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7-8-1 16:45
第九百九十四章 後路

    「快,快,快馬告訴汴京,金人突破了黃河防線。」种師道也不敢怠慢,趕緊讓人飛馬通知汴京。

    大名府向南,除掉黃河天險之外,就是無險可守,更為重要的是,冬天到來,黃河就進入枯水期,騎兵不需要耗費多少時間就能通過黃河,甚至有的商旅為了盡快通過黃河,在黃河上架設浮橋,只要金人尋找得當就能很快的通過黃河。

    從黃河到汴京,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就能殺到汴京城下,沿途雖然有些城池,但是种師道知道,這些城池是根本不可能防禦的了金人的鐵騎,很快就會被摧毀,他幾乎可以想像的到,金人鐵騎到達汴京城下,汴京城中的情況,他現在只能希望自己派出的信使能夠快速的到達汴京城下,或者汴京城中已經有了反應的時間。

    「沒有騎兵,就是不行,若是我們有騎兵,金人豈會如此囂張。」岳飛鐵拳狠狠的砸在城牆上,金人之所以如此明目張膽的出兵黃河,不怕自己的後路為童貫所摧毀,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宋人沒有騎兵,不能偷襲金人的糧道,甚至宋軍想要進攻金人的話,也會遭受金人騎兵的進攻。

    「想要遏制騎兵,除非是有強大的騎兵,或者說,水道縱橫,利用複雜的水路抵擋金人的進攻。」韓世忠聽的很分明,忍不住嘆息道:「我們現在擔心的不僅僅是汴京,更重要還是我們自己,大名府雖然糧草充足,但是總是有吃光的那一天,而且,大名府的城牆並不是想像中那樣的堅固,金人若是強行進攻,三天,頂多三天就能攻破大名府。」

    「三天?」岳飛看著面前的城牆垛口一眼,卻見自己剛才一拳居然將城牆垛口擊出了一個碩大的缺口,原本城牆磚居然被打碎,頓時失聲說道:「這些城牆磚?」

    「常年失修之後,這次也只是勉強加固了一下,抵擋不住金人的進攻。」韓世忠低聲說道:「媼相雖然知道,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金人已經殺到了城下,想改變什麼都來不及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岳飛心中難受,不知道如何是好。

    「更為可惡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呢!」韓世忠低聲說道:「前不久媼相準備抽調一部分精銳,讓你我率領這只兵馬前往江南,剿滅方百花。將你我兩人趕出西軍隊列。」韓世忠與岳飛不一樣,岳飛高高在上,很少與其他將軍交往,韓世忠交遊廣闊,所以能得到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消息。

    「還有這種事情?」岳飛心中一陣悲哀,他很想為朝廷效命,就算是戰死疆場,他也不會在乎什麼,只是自己有這樣的心思,朝中的一些大員們卻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們想的東西和自己的不一樣,在這個時候,更是想將自己感到江南去。

    「哼,若是可以選擇的話,我寧願去江南。」韓世忠卻是不屑的說道:「在北方,我們根本就抵擋不過金人或者李璟的進攻,北方陸地較多水網很少,適合騎兵縱橫,不如像南方水網較多,適合水師縱橫,想要抵擋金人,或者是抵擋李璟,最好的辦法就是步兵和水師聯手,利用南方密集的水網,對敵人發起反擊,或許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岳飛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這裡面的意思,但讓他放棄北方的領土,他心中哪裡會願意,可是想到韓世忠的言語,頓時感到一陣煩悶。

    「難道真的只能說利用水網嗎?」岳飛忍不住嘆息道。

    「能抵擋金人者,唯獨只有李璟。」韓世忠又掃了周圍一眼,低聲說道:「媼相身邊的人說,媼相原本想拖李璟下來,只是計畫還沒有實施,金人就大舉進攻了,以前所做的計畫也只能放棄了,聽說李璟現在已經到了華清宮,就是當年唐明皇和楊貴妃所呆的地方,嘖嘖,我們在這邊和金人廝殺,李璟卻是在祖宗之地享福,這人與人真是不能比。」

    「哼,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亂臣賊子,他若是還有一點良知,就應該領軍來中原,和金人廝殺,最起碼也能證明他是一個漢人。」岳飛不屑的說道:「就這樣的人,就算以後成就了一番大業又能如何,還不是遺臭萬年,江山有德者居之,李璟這樣的賊子豈能佔有,你就等著吧!遲早有一天我會攻入太原府,將李璟生擒活捉。」

    韓世忠也聽說過岳飛和李璟之間的恩怨,現在聽岳飛這麼一說,頓時不再說話了,心中卻是不看好岳飛,雙方的地位和勢力相差太遠,李璟羽翼已豐,岳飛現在還只是一個中層將領,大宋正在風雨飄搖之中,連大名府都很難保證了,如何能解決李璟。

    「或許這個時候也應該考慮一下後路的問題了。」韓世忠望著不遠處一團慌亂的童貫等人,心中卻是劃過了一道光芒,並非他不愛國,而是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出路在什麼地方。

    實際上,不光是韓世忠這麼想的,就是一軍主將的童貫、种師道等人也都是這麼想的,金人以部分兵馬圍攻大名府,部分兵馬繞道大名府,渡過黃河,進攻河南之地,騷擾汴京,大家就知道大勢已去,想要解決眼前的局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擺在大家面前的不僅僅是抵擋金人,更重要的是,如何保住大名府,保住大家的安全。索性的金人並沒有趁機進攻,讓童貫等人感覺到還有一線生機,眾人從城牆上退了下來,聚集在府衙中商議此事。

    「金人突然南下,汴京肯定沒有做好防禦的準備,其二,大名府雖然糧草很多,但是大軍很多,人吃馬嚼,恐怕不久之後,糧草就會斷絕,那個時候十幾萬大軍必定會被金人所滅。」童貫嘆息道。沒有騎兵是他心中的痛,以前還沒有感覺到,現在才知道自己與李璟,與金人之間的差距。

    「可惜的是西軍的騎兵已經折損了許多。」种師道嘆息了一聲。西軍以前也有一些騎兵,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在關鍵的時候,還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現在少了騎兵,只能是坐困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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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五章 慌亂

    「王上,王上在哪裡?」華清宮內,望月殿內,暗衛統領杜興面色慌亂,急急忙忙的闖了進來,絲毫不在意現在已經是凌晨,李璟早已安歇。

    「杜統領,王上已經休息了,您還是明日再來吧!」內侍秦四趕緊上來勸說道。

    「明日就遲了,快,通知王上,金人渡過了黃河了。」杜興面色緊張,一把抓住秦四的衣服,說道:「金人渡過了黃河,這件事情必須要趕緊通知王上。」

    「這?」秦四臉上頓時露出為難之色。

    「杜興,你在外面吵什麼?」這個時候大殿內傳來李璟的聲音,顯然兩人的聲音很大,將李璟吵醒。

    「王上,金人渡過黃河了。」杜興聽李璟已經醒過來,不敢怠慢,趕緊大聲說道:「金人繞過了大名府,直接渡過了黃河。」

    「什麼?快進來。」李璟掀起了被子,絲毫不會一邊李師師那潔白的嬌軀,急急忙忙的取了大氅披在身上,就出了寢殿。

    「王上,大名府暗衛送來的消息,前天下午,金人大帥完顏宗翰親自率領鐵騎五萬之數,繞道大名府,直接突破了黃河,弄不好現在已經殺到了汴京城下了。」杜興趕緊說道,金人進攻大名府和兵臨汴京城下是不一樣的。汴京可是大宋的京師。

    「完顏宗翰果然不一樣,不出手也就算了,一出手就是直搗腹心,出手如此狠辣,日後不定是我等的大敵。」李璟接過情報,微微感嘆道。直接進攻汴京,肯定不是完顏宗弼的手段,他年紀輕,做事不會如此狠辣,直接找汴京出手。

    「金人進攻河南,那就是真正的中原腹地了,王上,中原人口眾多,金人鐵騎肆虐,中原百姓肯定是死傷無數。」杜興有些擔心的說道:「若是我們這個時候不出手,恐怕日後在天下人面前說不過去啊!」百餘年來,異族人的兵馬從來就沒有渡過黃河,中原損失很小,只是沒有想到金人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渡過黃河,直接威脅汴京城。

    「不錯,是這個理。」李璟在大殿內走來走去,點了點頭,說道:「河北可以出事,但是中原絕對不能出了事情,中原人口眾多,日後將是我們統治的根基,而且我李璟若真是一兵不出,恐怕天下人都會罵我的。」李璟不想現在佔據河北之地,乃是因為河北之地那是四戰之地,自己若是佔據河北,就等於自己放在金人鐵騎之下,趙佶的兵馬也會隨時在黃河岸邊出沒,給自己帶來麻煩。

    但若是佔據中原就不一樣,宋人失去了中原,就等於打斷了脊樑,想要北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李璟雖然丟掉了河北之地,但同樣,遭受金人其他的河北人,只是會向著自己,自己未必不能借助河北的民心徹底將金人留在河北大地上。

    「讓高寵率領騎兵前往河北之地,一方面是給金人壓力,但是更多的是要保護河北百姓,接引更多的百姓入河東路,入草原,我們的人還是少了一些。」李璟想了想,大部隊不能出動,小部分兵馬還是可以的,騎兵進入河北之地,騷擾一下金人,就算是打不過,最起碼也能噁心一下完顏宗翰。

    「那汴京那裡?」杜興生怕李璟放棄了中原大地。

    「原準備今年不動手的,但是現在恐怕想不動手都很難了。」李璟望著遠處的山景,想了想,說道:「讓呼延灼領軍五萬出黃河,進攻洛陽,先奪取洛陽,虎視中原,至於以後的事情,等以後再說吧!想來金人這個時候渡過黃河,放過了大名府,不是想著藉著機會消滅大宋,而是想著從朝廷哪裡得到一些好處。」李璟在一陣驚訝之後,很快就明白完顏宗翰在這個時候,捨棄大名府顯然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打大宋一個猝不及防。

    可以想像,當金人的鐵騎殺到汴京的時候,膽小懦弱的朝廷將會是一個什麼模樣,膽顫心驚那是肯定的,甚至也會像歷史中那樣,趙佶匆忙退位,趙桓苦苦掙扎,不過這一切似乎都與李璟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李璟若是藉機佔據洛陽,也就表明,李璟有機會參與這樣的盛事,從朝廷手中獲得一些好處,也同樣能震懾金人。

    汴京皇宮,早就是一團慌亂了,原本已經準備將會皇位禪讓給自己兒子的趙佶,這段事情心情很好,總算是不用背這樣的包袱了,除掉小心幾個兒子鋌而走險之外,他臉上的笑容都增加了許多。只是深夜的時候,一封急報將他從睡夢中驚醒,整個都陷入了慌亂之中。

    曾幾何時,大宋固若金湯,曾幾何時,汴京歌舞幾時休,也不知道多少年,汴京都沒有經歷過戰亂了,但是這一瞬間,戰爭來臨,讓趙佶手忙腳亂,不知道如何是好,整個都處在混亂之中。

    「金人是如何渡過黃河的,莫非大名府已經失陷?」趙佶面色蒼白,忍不住大聲詢問道。雖然心中早早就知道,大名府或許擋不住金人的騎兵,但趙佶認為支撐到年底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等到開年之後,將皇位禪讓出去,他就可以離開汴京,前往江南遊玩,可是自己這邊還沒有半點動作,金人的騎兵就殺來了。

    「陛下,大名府並沒有丟失,金人只是部分兵馬殺來,想來沒有什麼關係,朝廷禁軍已經出動,必定能守住汴京城。」梁師成目光閃爍,心中雖然害怕,但還是認真的說道。

    「太子呢?太子在哪裡!」趙佶忽然想到了什麼,大聲說道:「快,快傳太子前來,朕要禪位,朕要立刻離開汴京,前往江南,這個天下就交給太子了。」他心中惶恐,做了這麼多年的太平天子,面對敵人的兵臨城下,根本就沒有任何主張,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躲避自己的責任。

    「僕臣這就去傳喚太子前來。」梁師成不敢怠慢,趕緊說道。趙桓能在這個時候登基,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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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六章 內禪 (一)

    「金人南下,金人南下了,這該如何是好?」東宮趙桓面色蒼白,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長袍,俊臉上已經沒有白天的平靜了,他是從睡夢中驚醒的,突如其來的消息讓趙桓不知道如何是好,金人的進攻一下子就將趙桓從天堂打到了地府。

    金人來的速度太快,打破了趙桓一系列的佈置,無論是秦檜也好,或者是宇文虛中也好,這個時候都沒有趕到大名府或者長安城,兩人肩負著趙桓等一系列算計,這也是他想著繼承皇位的最有利的保障,現在金人來了,隨時都能攻破汴京城,連趙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鄭卿,現在如何是好,金人南下,不久之後就會到達汴京城,禁軍能夠出征嗎?」趙桓看見遠處黑暗之中有鄭居中大袖飄飄,趕緊迎了上去,失聲說道。他現在就是將鄭居中當做救命稻草了。

    鄭居中看著趙桓驚慌失措的模樣,心中一陣嘆息,也不知道自己跟隨這個人是不是正確的,眼下金人南下,眼看著就要闖入京畿之地了,聽說宮中連禪讓皇位的大典都已經準備妥當了,甚至連傳旨意的宦官都已經出發了。趙桓居然連一旦主張都沒有,這讓他心中很是失望。

    「殿下,天不會塌下來的,不必擔心。」鄭居中趕緊勸說道:「等其他的幾位大人一起前來,大家商議一番,或許有一線生機。」

    「對,對,趕緊讓他們來。」趙桓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的手下還有一幫人馬,連連點頭,邀請鄭居中在大殿上坐了下來,自己也進去收拾了一番。

    半響之後,李綱、吳敏、張邦昌等人紛紛前來,大家臉上還有一絲驚駭之色,顯然在這之前,大家都已經知道金人南下的消息了,這也打亂了眾人的佈置,讓趙桓的未來充滿了變數,汴京能不能堅守的住,已經不僅僅涉及到趙桓的性命安全,甚至已經關係到眾人的身家性命。

    「眾卿想來也知道了,金人南下了,突破了黃河天險,直接殺入河南之地,大概三天之後,就能兵臨汴京城下,現在擺在我等面前的局勢十分緊迫,眾卿也都是朝廷的棟樑之才,對於這種事情,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趙桓也不客氣,張口就詢問道。他現在已經到了最危機的關頭,自己以前和鄭居中相談的事情已經不能解決眼前這一切。

    「殿下,怕什麼,汴京城乃是京師,堅固無比,糧草充足,金人想要攻下汴京,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李綱不在意的說道:「臣這些日子盤點汴京的城防、兵器等等,臣認為抵擋金人也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殿下,臣認為李綱大人此言不妥。」張邦昌看的分明,趕緊出言說道:「金人凶橫殘暴,但到底是蠻夷之人,興兵南下,不過是為了一些糧草和錢財而已,我大宋富裕,不如給予一些錢財,臣斷言,金人肯定退兵。」

    「住口,張邦昌,我大宋乃是天朝上國,豈能做出這種事情?」李綱勃然大怒,忍不住反對道:「我汴京城中有敢戰之士十餘萬人,兵精糧足,豈是金人可以比擬的,金人手中儘是騎兵,騎兵不擅長攻城,這正好是我們的機會,殿下,等到殿下登基之後,立刻發出勤王詔書,必定能夠聚集三山五嶽的義士,必定能夠擊敗金人。」

    「刀兵一起,生靈塗炭,梁溪先生也是讀書人,難道就這樣看著天下生靈塗炭不成?」張邦昌看著趙桓一眼,見他並沒有反對自己的建議,心中大定,頓時反擊道:「殿下,臣認為金人不過是利益之輩,只要給一些好處必定會退兵,這一點從他們只是帶了數萬大軍渡過黃河,進攻汴京就能知道了,若是他真的想吞併大宋江山,肯定是步步為營,先奪取了大名府,然後再進攻渡過黃河,兵臨城下。」

    趙桓暗自點點頭,張邦昌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但若是一仗都不打,恐怕會有損自己的威嚴,就算自己登基稱帝,恐怕也不見得會得到什麼好處,甚至還會被其他的皇子攻訐。想到這裡,頓時詢問道:「梁溪先生,禁軍可堪一戰?」李綱乃是主戰派,這些日子他知道李綱連自己的學問都不做了,一心撲在禁軍之中,想來對禁軍還是瞭解的。

    「只要殿下一聲令下,禁軍必定會為殿下效力。」李綱正容說道。

    「如此甚好。」趙桓點了點頭,臉上頓時露出滿意之色,一邊的鄭居中卻是一聲長嘆,趙桓為政的經驗不足,不知道官場上的那一套,但是鄭居中卻是聽出來了。趙桓詢問的是禁軍的戰鬥力,可是李綱只是說軍心士氣。

    軍心士氣雖然是在大宋,但是兵不精,就算是空有鬥志,也沒有任何用處,鄭居中知道禁軍羸弱,平日裡訓練很少,若是欺壓一下百姓還可以,但若是征戰疆場,卻是不可能,就算是平日的檢閱,甚至到了找一些地痞充數的地步,讓這些人去抵擋金人的進攻怎麼可能的呢?

    鄭居中長嘆了一聲,事情到了這一步,他也沒有任何辦法,只有兩三天的時間,自己就算是帶著家人離開汴京,又如何能躲得過金人的追殺,難道是走水路?恐怕也逃不脫騎兵的進攻,現在他只能是相信汴京的城防了,作為大宋皇朝的京師所在,歷代皇帝都很重視汴京的防禦,對於汴京的城牆幾乎是每年都在修葺,或許堅固的城防能夠抵擋金人的鐵騎也說不定。

    「殿下,殿下,宮中派人來傳旨,說是請殿下立刻前往垂拱殿登基稱帝。」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內侍驚喜的聲音,趙桓登基,對這些下人來說,也是一件難得的好事情。也就意味著東宮內的眾人將會跟隨趙桓雞犬上天,這是何等的榮耀。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件事情對趙桓而言,卻是晴天霹靂。

    「這個時候要我登基?」趙桓面色蒼白,腦袋一陣昏沉,一下子就癱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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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七章 內禪 (二)

    「梁太傅,太子殿下暈過去了,這,這該如何是好?」大殿之中,鄭居中老臉緊皺,對傳旨的梁師成苦笑道:「您看,要不這禪讓大典明日舉行?」他心中一陣苦澀,無論趙桓是真的暈過去了,還是假的暈過去了,都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朝廷的這個繼任的君王承受能力實在是太差了,金人還沒有殺到汴京城下,就被敵人強大的聲勢給嚇暈過去了,若是傳揚出去,整個汴京城內的軍民恐怕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暈過去了?」梁師成也是睜大了眼睛,望著躺在床榻上的趙桓,哭笑不得,他從來就沒有見過,有人因為當皇帝而感到害怕,當然,眼下他也知道趙桓害怕的原因,可惜的是,就算是知道,他也不能幫助趙桓做什麼,反而對身邊的內侍說道:「快,準備軟榻,抬著殿下去垂拱殿,登基稱帝。」

    「太傅,太子都這個樣子了,如何能繼承大統?」吳敏忍不住勸說道。好像也從來就沒有人在昏迷中繼承皇位的吧!

    「說你愚蠢你還不服,太子殿下這個時候不登基,難道這禪讓大典如何能進行下去,將這樣的機會讓給誰,讓給鄆王嗎?真是愚蠢,現在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要麼太子登基,皆大歡喜,要麼就是鄆王登基,我等都會跟著後面倒霉,你選擇哪一個?」梁師成掃了周圍一眼,卻發現剛才跟隨自己進來的一個內侍不見蹤跡,面色一變,忍不住說道:「金建去哪裡了?麻蛋,咱家早就知道他與鄆王有些關係,這個時候肯定是去通知鄆王了。快,抬著殿下去垂拱殿。」

    「還等什麼,快,快抬著殿下走。」鄭居中一下子也發現了這個問題,臉上也露出緊張之色,趙桓就算不願意當皇帝,這個時候也沒有任何用處了,若是趙楷登基,自己等人都會倒霉,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趙桓登基稱帝,也唯獨如此,才能保證眾人的安全。

    「快,快帶著殿下前往垂拱殿。」眾人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說道:「趕緊帶著殿下前往垂拱殿,這是關係到大宋江山社稷的安全。」眾人說的義正辭嚴,實際上,大宋江山真的需要這樣的君王嗎?或許鄆王趙楷更加適合一些。

    當下周圍的內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更不是不管趙桓是不是真的暈過去了,七手八腳的將趙桓抬上軟榻,朝垂拱殿而去,不管怎樣,先讓趙桓登基稱帝再說。最起碼,大家都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惡,可惡,如此無能之人怎麼能做皇帝?我大宋此刻正在風雨飄搖之中,就需要一位英明果斷的皇帝,他趙桓何德何能,等當此重任?」鄆王府內,趙楷在大殿內走來走去,他早就知道趙佶要禪讓皇位的事情,這段時間他也是在暗自準備,看看能不能找到機會,徹底的改變這一切,只是沒想到事情居然來的如此之快,趙佶居然準備在夜裡禪讓皇位,更沒有想到的是,作為即將登基的皇帝趙桓,居然在接到傳位詔書的時候暈了過去,簡直成為天下的一個大笑話。

    「殿下,這個時候已經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必須立即進宮,太子這個時候暈的正是時候啊!禪讓皇位的大典總不能沒有人去吧!太子不去,殿下就去,只要殿下登基,一切都好說,若是殿下沒有登基,恐怕殿下的性命難保啊!」楊戩在一邊有些擔心的說道。

    他是鄆王趙楷的擁護者,若是趙楷登基,他自然能得到好處,同樣的,若是趙桓登基,恐怕第一個要殺的人就是自己,所以才會急急忙忙的來到趙楷的府上。

    「只是想進入皇宮恐怕很難啊!」趙楷雙目一亮,很快就搖搖頭說道:「太子距離皇宮比較進,他手下的人一旦知道本王的消息,恐怕本王是進不了皇宮的。」

    「殿下怎麼忘記了飛橋復道了。」楊戩搖搖頭笑道。

    「飛橋復道?」趙楷雙目一亮。趙楷是一個很有才能的皇子,與趙佶相同,他曾經參加過重和年間的科舉,文采出眾,成為狀元,趙佶擔心天下人說話,就將他降為榜眼,儘管如此,天下人仍然是認為趙楷是狀元。送趙佶很喜歡這個兒子,就讓經常出入禁中,為了讓他出入方便,就讓人早了飛橋復道,這樣不用通過城牆,就能出入禁中,所以才有了楊戩這麼一說。

    「那趕緊出發。」楊戩趕緊說道:「免得夜長夢多,只要殿下登基,什麼事情都好半。」

    趙楷點了點頭,正待出發,忽然看見身上穿著的只是一身常服,趕緊對身邊的宮女說道:「快,快給寡人換了衣服,否則的話,就是這一身去見父皇,那就是大不敬。」

    楊戩聽了面色一變,忍不住說道:「殿下,馬上你就是身披龍袍,一身的王爺袞服也就沒有任何用處。反正馬上就要換的,不如等到了皇宮再說了。」

    「不行,不行,我若是穿了這一套,如何能行?」趙楷連連搖頭道:「太子殿下既然已經暈過去了,想來今夜也不會去皇宮的,等上片刻又能如何?」說著也不管楊戩如何勸說,仍然是讓宮女給他更衣。急的一邊的楊戩直跳腳,這已經是到什麼時候了,還在關注著穿什麼,楊戩可以想像,只要趙楷現在出現在垂拱殿內,這個皇位肯定是趙楷的。

    好在趙楷還是知道事情的緊急程度,不過盞茶的時間,就收拾妥當,楊戩這才急急忙忙的簇擁著趙楷朝垂拱殿而去。

    很快,楊戩等人就來到宮門處,只見宮門已經關閉,上面無數禁軍護衛其上,楊戩生出一絲不妙,上前大聲說道:「打開宮門,鄆王要進宮。」

    「回稟太傅,太子殿下已經進宮,奉太子殿下旨意。這個時候任何人不得入宮。」這個時候城門上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不是鄭居中又是誰?

    「哎!」楊戩一見鄭居中站在城牆上,頓時知道事不可為,頓時化成了一聲長嘆。一個換衣服的功夫,皇位就與趙楷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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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八章 內禪 (三)


    「完了,完了。」趙楷聽說趙桓已經進了垂拱殿,頓時面色蒼白,低聲說了幾句,從鄭居中得意的笑容之中,他就知道趙桓這個時候恐怕已經繼承了皇位。

    楊戩卻是惡狠狠的盯著趙楷,若不是這個傢伙非要換什麼衣服之類的,耽誤了盞茶的時間,就是這盞茶時間,改變了眼下的局勢。

    「成不了大事的傢伙。」他看著趙楷蒼白的面色,失魂落魄的模樣,頓時心中嘆了口氣,想想以前趙楷是何等的意氣風發,是何等的得意忘形,仗著趙佶的寵信,行走皇宮,就是有的時候趙桓也不敢與之硬碰硬,但是現在,聽了趙桓登基的消息之後,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活脫脫的是一個落魄王孫的模樣。

    實際上,楊戩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垂拱殿內,禪位大典也不是想像中的那樣順利,不管怎樣,趙桓仍然是在昏迷中,就是趙佶也沒有任何辦法,就算他知道趙桓是裝得,但是也不好讓人在這個時候登基的。

    「陛下,僕臣發現太子殿下的衣袍好像有些污漬,不如先讓宮女給殿下換上一副新的袍服,如何?」王黼望著躺在軟榻上的趙桓,目光中閃爍著一絲異樣,忍不住低聲說道。

    「換衣服?」趙佶看了王黼一眼,目光中一絲喜色一閃而過,當下說道:「如此甚好,那就換上一件衣服吧!」

    「是。」王黼不敢怠慢,趕緊指揮一邊的太監宮女,抬著趙桓進了側殿,半響之後,就見趙桓身上披著一件龍袍被人抬了出來。

    「臣等拜見皇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王黼一見趙桓身披龍袍,想也不想,就拜倒在地,山呼萬歲,在他身後,諸如蔡京、李邦彥、李綱等人紛紛也拜倒在後。山呼萬歲,一時間整個垂拱殿內萬歲之聲連綿不絕,傳之甚遠。

    「真的完了。」楊戩在宮城之外,聽著皇宮內的山呼之聲,一下子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真的是完了,和梁師成不一樣,梁師成是站在趙桓這一邊的,可是自己卻一直想著幫助趙楷登基,現在趙桓登基之後,第一個要殺的肯定是自己。

    「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是要陷寡人於不義嗎?」一陣陣山呼之聲,震動山河,將趙桓從昏迷中驚醒過來,或許他自己就是從來沒有昏迷過,這個時候面對眾人的山呼聲,也不得不清醒過來。只是看到自己身上的龍袍之後,更是失聲痛哭起來。

    這個時候的他,心情是很鬱悶的,哭起來的時候也是真心實意,金人即將兵臨城下,這個時候登基稱帝,簡直就是要了自己的性命,自己的能耐哪裡能力挽狂瀾。雖然帝王之位距離自己很近,充滿著誘惑,可是這個時候的他,根本就不想登基。

    「皇兒也已經長大成人了,當了十年的太子,對國事也是瞭如指掌,父皇已經老了,國事繁重,漸漸力不從心,若是再呆在帝位上,就會壞了國家大事,世人說朕荒唐倒沒有關係,但是朕不能因為自己的老邁而葬送了祖宗的基業。」趙佶面帶笑容,親自將趙桓攙扶起來,在趙桓不可置信的神色當中,將他攙扶到了皇位,又將一邊的玉璽交給趙桓。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李綱等人見了之後,頓時一陣山呼萬歲。趙桓就這樣不知所措的,帶著複雜的心情登上了皇位,雖然面對群臣,河山掌握在手中,但是趙桓沒有任何興奮之色。因為金人已經兵臨城下。

    趙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垂拱殿,朝堂的事情已經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最起碼現在沒有任何關係,梁師成跟在身邊,低聲說道:「官家,船隻已經準備妥當,就等著官家一聲令下,就能離開汴京。只是?」

    「走水門,過運河,金人的鐵騎雖然厲害,但針對的也是汴京城,不會在這個時候追擊我們的,我們還是有機會的。」趙佶想也不想,就對梁師成說道:「人數要少一些,隨扈的大臣們也要仔細挑選,不能太多,這樣會影響行軍速度。」

    「是。」梁師成不敢怠慢,心中盤算這哪些人應該帶,哪些人不應該帶。別人不知道趙佶心中的打算,但是他卻知道,想蔡京等這樣的大臣,都是趙佶的心腹,自然是要走的,現在關鍵的問題是他自己,梁師成想了想,說道:「陛下,若是這邊的大臣們都走了,京中恐怕就無人了,僕臣願意留在這裡,為陛下打探消息。」

    趙佶面色一愣,看著梁師成一眼,一絲複雜之色一閃而過,點了點頭,說道:「也只有你這個老傢伙忠心耿耿,這樣也好,你與新皇交好,與楊戩他們不一樣,想來你留在京師,新皇也不會說什麼的。」趙佶這個時候也知道,自己想要****,京中就需要留下人手,眼前的梁師成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選擇。與趙桓交好,甚至幫助了趙桓許多次,也只有這樣的人留在京師,才能幫助自己傳遞許多信息。

    「謝陛下。」梁師成頓時鬆了一口氣,和趙佶所想像的不一樣,此舉不僅僅是為了幫助趙佶,更重要的是幫助他自己。一朝天子一朝臣,趙桓登基就意味著趙佶身邊的大臣們失去了恩寵,自己留在京師,或許憑藉著昔日和趙桓的一點交情,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只是這一切不能說出來,否則的話,如何能左右逢源?

    「母妃,現在太子已經登基,父皇已經退位,您這邊?」一處宮殿之中,趙構恭敬的對一個美婦說道。

    「還能怎麼樣?」韋妃平靜的說道:「我雖然為妃,但是官家已經多年沒有來我這邊了,日後青燈古佛而已,有時間你來看看為娘,我也就心滿意足了。」韋妃目光閃爍,不經意中,一個雄壯的身軀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臉頰上頓時出現了一絲紅潤,但很快就消失了無影無蹤,繼續恢復到原來清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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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九章 出逃

    「母妃,現在太子已經登基,恐怕會對孩兒不利。」趙構苦笑道。他也沒有想到,金人會來的這麼快,原以為趙佶還能支撐一段時間,可是趙佶會在夜裡禪讓皇位,讓他的一切準備都已經付之東流,甚至有可能引起了趙桓的注意。大家都是聰明人,趙構並不認為自己的一番表演會讓趙桓相信,從今天趙桓召集的人馬中,就能看的出來,趙桓實際上並不相信自己,這讓他心中有些不安。

    「那又如何?只要你沒有其他的心思,難道他還會殺了你不成?」韋妃搖搖頭說道:「更何況,這個天下當家的人還是你的父皇,至於新皇,你認為他還有多少的權力不成?你父皇在位數十年,現在只是禪讓皇位,不是駕崩,新皇毫無威儀,世人只是會害怕你的父皇,而不會忠於你的兄長。」

    「兒臣明白了。」趙構趕緊說道。

    「你先回去吧!畢竟你已經成年,在宮裡呆著有些不妥。」韋妃招呼自己的兒子說道,雖然是自己的兒子,但是皇宮大內,還是要小心一二。

    「是。」趙構正待離開,忽然見韋妃貼身太監走了進來,在韋妃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韋妃頓時面色微微一變,最後化成了一聲長嘆,他忍不住詢問道:「母妃,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的父皇準備巡視江南,今夜就走。」韋妃想了想,對趙構說道:「京畿之地,顯然不是你呆的地方了,你今夜立刻跟隨你的父皇,離開京畿。」

    「什麼,巡視江南?」趙構聽了面色一變,他不是傻子,趙佶所謂的巡視江南,恐怕是要逃離汴京,難怪他要在這個時候就急急忙忙的將皇位傳給了趙桓,甚至連祭祀天地都沒有,原因就是因為金人即將殺到汴京來,所以才會如此。

    只是金人即將到來,整個汴京城都是在混亂不安之中,這個時候更加需要有趙佶這樣的人來坐鎮汴京,穩定汴京民心,趙佶不發揮一絲作用也就算了,居然帶頭離開汴京城,這必將會造成嚴重的後果,原本就不怎麼穩定的汴京民心將會瞬間崩塌,許多富戶、大員甚至大臣們都會緊隨其後,離開汴京城。

    「不錯,正是要巡視江南,除掉鄭皇后之外,其餘的后妃大臣們都會留在汴京。」韋妃捏緊了手中的繡帕,臉上閃爍著一絲陰沉,趙佶這是在逃跑,可是逃跑的時候卻是將自己留在汴京,這讓韋妃心中如何不怒。

    「父皇連母妃都留在這裡,更不要說兒臣了,兒臣肯定也會留在汴京的,嘿嘿,倒是新皇,剛剛即位,就出現這種事情,道君皇帝一旦離開汴京,整個汴京城都會變動,防守汴京更是無從談起,難怪父皇急急忙忙的將皇位傳給太子了,原來早就有了算計。」趙構嘿嘿的笑了起來,猛然之間又想到了什麼,頓時笑道:「不行,我得要去勸說一下父皇,最起碼也要做給新皇看看。就算他走,看看能不能將母妃也帶走。」說著朝韋妃拜了一下,這才退了下去。

    垂拱殿內,剛剛等上皇位的趙桓興奮之情還沒有消失,就接到消息,趙佶已經率領蔡京、楊戩、王黼等大臣準備從水門離開汴京,前往江南巡視,一下子就好像是晴天霹靂一樣,震動了趙桓。

    「他,父皇他想幹什麼?」趙桓一下子傻了,坐在寶座上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好歹也是當了十年的太子,也懂得一些軍國大事,知道眼下金人已經突襲至汴京城下,汴京城最需要的就是穩定,民心穩定、軍心穩定,上下一心,才能保住汴京城,可是趙佶在這個時候離開汴京城,將會產生極為嚴重的後果。

    「陛下,此事不能等待,立刻前往水門,勸阻太上皇,這個時候,一旦太上皇離開汴京城,整個汴京城群龍無首,又如何能抵擋金人的進攻。」李綱首先反應過來,大聲說道:「京中百姓一旦知道此事,又如何能抗金。」

    「李大人所言甚是,陛下,此事只有陛下親自前往,才能勸阻太上皇,二來,就算留不住太上皇,陛下也應該讓天下人都看見陛下堅守汴京之心,這樣就算是沒有太上皇,有陛下在,也照樣能穩定軍心。」鄭居中瞪了李綱一眼,這個傢伙實在是不會說話,什麼是群龍無首,有天子在,那就是群龍有首。

    「對,對。」趙桓反應過來,趕緊命人準備儀仗朝水門而去。鄭居中說的有道理,不管趙佶會不會留下,他都要做一個姿態,向天下人做一個姿態。

    水門之下,亂糟糟的一片,大家不是傻子,趙佶這邊一動,蔡京、楊戩等親信大臣帶著家眷也跟隨趙佶一起,朝江南而去,大隊人馬護衛左右,船隻就有數百艘,浩浩蕩蕩,擁擠在水門之下,不過盞茶時間,道君皇帝即將離開汴京巡視江南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汴京城,汴京城一陣大亂,一些家財萬貫的人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也都有紛紛收拾行裝,帶著家人朝水門而來,準備跟隨趙佶離開汴京。

    「荒唐,荒唐。」李綱掌管禁軍,望著水門亂糟糟的情況,老臉上一片陰沉,這一切都是道君皇帝鼓搗出來的,否則的話,豈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皇帝陛下駕到。」身邊的禁軍大聲吶喊,聲震如雷,在夜空中響起,刀槍林立,寒光閃爍,這才將碼頭上的混亂給制止了,那些如狼似虎的禁軍勉強開出了一條道路來,讓趙桓的鑾駕朝水中的龍舟行來。

    龍舟之上,趙佶看見遠處的鑾駕,臉上頓時露出複雜之色,他並不想離開汴京,但是面對如狼似虎的兵馬,他沒有任何辦法,最起碼,也要保證大宋江山的傳承,若是汴京城破,還需要他在江南建立新的朝廷,當下對身邊的內侍招了招手,輕聲說了兩句。內侍連連點頭,出了龍舟。

    「陛下,太上皇說了,他到江南遊玩兩天之後就會回來,您現在已經是天子,天下的大事就依靠您來決斷了。太上皇已經是閒雲野鶴,江山對於太上皇來說,已經是昨日之事。」內侍來到趙桓面前,將趙佶的話趕緊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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