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陰陽鬼醫 作者:沙中灰(已完成)

 
Babcorn 2016-7-31 09:22:1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73 1246619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9
290.第290章 茅山手訣

     我自己也不知道在空中逆轉了多少圈,反正是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

    除了大雄之外,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大雄這小子倒是特別興奮,歡聲高叫:「太刺激了,這比什麼過山車都要刺激許多倍。」

    這只是我聽到的第一句,後邊的基本上就聽不清了,因為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快到聲音都在隨風打飄。

    隨著我們的轉速越來越快,地面上那些烏血沸騰的也越來越快,那些翻滾的氣泡冒出濃烈的煙氣,像是完全煮開的大鍋一般,那煙氣不是熱的,而是冷的,冰冷的刺骨。

    大雄似乎又在嘀咕著他帶來的棉衣都被丟棄了,現在穿上該有多麼的合適。

    我徹底對大雄表示一百二十個服氣,人家就算是刀架脖子上,也依然有興致跟你笑著說笑話,這叫什麼?坦然面對生死?

    他才沒那麼高大上,他是沒心沒肺沒腦子,就是個傻樂呵。

    地面上的烏血繼續在蒸騰,無數的血色液體濺射開來,呈水滴狀上浮,漸漸的要碰到了我們懸浮於半空的身軀,可是每次都堪堪到了我們的腳下就落了下去。

    我低頭看著寧霸道,發現在他的周圍,一層薄薄的金光將他籠罩,任憑那些血滴落在那光罩上,然後緩緩滑下,再次落回血八卦之中。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發現血八卦上的烏血在緩緩的消失,以寧霸道為中心,一處處乾淨的地面在恢復著常態,那土黃色的泥土,還有殷虹色的泥土交替出現,預示著我們的陣法已經進行了一大半,等這些烏血全都消散之後便是成功。

    我又凝神像歐楚群看去,我看到歐楚群的額頭也冒出汗水,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他卻毫不在意,繼續揮舞著手中的暗劍,幫我們加速施展著術法。

    雖然他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但他的眼珠卻游移不定,似乎在時刻警惕著什麼。

    突然,我看到了一個人影從歐楚群的身後出現了。

    這人影披頭散髮,穿著一件花布紅棉襖,頭上偏戴著一朵小紅花,大紅的花布褲子,大紅的寬口布鞋,小巧的腳面上是白濛濛的一片,看不清是踩在雲霧中,還是踩在空氣上。

    她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了歐楚群的身後,又好像原本她就站在那裡一樣。

    我發現這女人的一瞬間,歐楚群顯然也發現了他,手中暗劍毫不猶豫的便向後一插,直奔那女人的面門。

    那女人抬起臉來,恐怖的笑了一下,差一點把我從逆行八卦陣上嚇得掉下來。

    這是一張老太婆的臉,癟癟的皮膚,乾瘦的脖子,蒼白的面容,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睛,兩行血淚從眼眶中流出,一直順著那慘白慘白的脖子流進了花布紅棉襖內。

    她就是花姐麼?哪裡有故事中那麼美麗的容貌?

    這形象實在太過駭人,以至於我們發現了她的存在後一個個直接閉上了眼睛。

    女人對著歐楚群笑了一下之後,伸手對著暗劍抓了過來。

    歐楚群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但是他依然沒有停手,而是繼續抓著暗劍紮了過去,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罷了。

    那女人也沒躲避,而是伸出一隻手,抓向了暗劍。

    歐楚群眉頭一皺,抽回暗劍,手中一張紫色的符咒徑直貼了上去。

    那女人察覺到了紫符上的氣息,居然雙手合十,掐了一個手訣。

    我一看,就知道這是道家正宗的手訣方式,叫寶蓮相花,隨著她一手成蓮台狀,另外一手成蓮花狀的掐訣,她成為蓮花的那隻手在我的視野中化為了一朵蓮蓬,托住了那張紫符的符咒,接著狠狠的一握,將那張符咒徹底的撕碎。

    我去,還沒看到威力呢,就這樣就撕碎了?那可是紫色的符咒,不知道值多少錢呢!

    但是歐楚群卻好像一點都不心疼一樣,伸手又摸出了一張紫色符咒,再次掐了一個劍訣,貼了過去。

    女人繼續挑起幹癟的手掌,又掐了一個手訣,再次對上了那張紫色的符咒。

    這女人的手訣極為靈活,指靈腕松,端腕齊胸,節目纏繞,環環緊扣,訣運心到,變幻無窮。

    徹底的給我展示了一遍茅山術手訣的精髓。

    歐楚群則是紫色符咒一張接著一張,層出不窮,每每被破壞掉一張,都會有心的符咒出現,也不知道他具體帶著多少張紫符,不過看他鼓鼓囊囊的口袋,似乎掏不盡,用不完一般,奢侈到了極致。

    我看得目瞪口呆,這哪裡是鬥法,這是在燒錢好不好啊?連怪我爺爺罵你混蛋,一眨眼,不知道多少張不知價錢幾何的紫色符咒就這麼沒了。

    隨著歐楚群的出手和那女人鬥法,我們的逆行八卦陣明顯的慢了許多。

    我爺爺身在空中,大喝一聲,掏出了一張讓我驚詫的銀色符咒出來,咬破中指,在那張銀符上劃了一連串的符號,接著一丟,那張銀符頓時落在了下方黑色柱子上,牢固的貼在了上面。

    然後我看到數道銀白色的細線從銀符上出現,將我們的身軀全都圍繞在了細線之內。

    我倒是沒啥感覺,只是覺得身體轉動的速度變快了,地面上的烏血蒸汽轉化的速度又恢復了之前歐楚群主持陣法時的速度。

    唯一感受到壓力的,應該是雲婆婆。

    她的本命鬼感受到那銀白色的細線後顯得暴躁不安,幾欲掙脫束縛,雲婆婆的面色蒼白,雙唇不斷的蠕動,似乎在念動著她控制本命鬼的法訣,一段又一段的法訣出現,安撫著那兩隻本命鬼。

    符咒本來就對鬼類傷害極大,更何況還是銀色符咒。

    雲婆婆這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硬扛著那種傷害,命令兩隻本命鬼站住八卦的兩門在死死的抵抗,目的就是為了讓寧霸道可以脫身。

    眼看著地面上的烏血越來越少,泛黃的泥土出現的面積越來越大,那個血色八卦在我們齊心協力的控制下變成了東一塊,西一塊的血污,緩慢的消失。

    那邊和歐楚群鬥法的花姐也察覺了坪場上的不對,突然連續掐了一個『盤陀』手訣抵擋了一下歐楚群,又掐了一個『雙穿山獨龍』的手訣,身影立刻消失在了地面上。

    『雙穿山獨龍』代表入地穿山信號,表示勇猛穿截,追捉。

    我雖然不會茅山術,但是看過各種古籍,對手訣的運用還是比較熟悉。

    看到這個手訣,我的頭皮就是一涼,不好,她要過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9
291.第291章 法外之鬼

     恍惚中,我看到歐楚群也縱身向我們飛奔而來,他的速度快的不像話,腳底踩著的罡步顯得特別的詭異,和我平時學的完全不一樣,速度起碼要快上幾倍。

    而且他罡步下帶起的罡風所過之處,坪場上的殘餘的烏血就會向四周自動退讓,就想一台挖掘機一樣,瞬間在地面上劃開了一個大口子,

    不過我看他的面容也是十分吃力,面目有些急躁,顯然也把自己的實力發揮到了最大的程度。

    鬼和人的最大區別是什麼?

    那就是人再快也是用兩條腿跑出來的速度,而鬼卻是飄的。

    我清晰的看到花姐的身子在坪場上的一塊血污中緩緩出現,正好攔在歐楚群的面前。

    她沒有來攻擊我們任何人!

    我腦中急速的閃過一個念頭,不對,如果花姐想要把我們全都滅掉,此時此刻正是下手的最好時機,她卻去攔歐楚群,那她之前的就沒必要再衝過來了。

    花姐衝過來的目的不就是要把我們的逆行八卦陣給打亂麼?

    那此時攔在歐楚群面前的人?

    我想到了那個老太婆,想到了花姐曾經利用過老太婆的肉身。

    花姐的道術如此高明,想來用老太婆的肉身製造一個傀儡出來也是極簡單的,那麼攔在歐楚群面前的,一定是個傀儡,那花姐去了哪裡?

    她一定就在我們附近!

    我腦中如閃電般的想到這個結果,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了,因為我感覺到我的腳下,一股我從沒感受過的刺骨感湧了上來,那是危險的第六感,曾經我在對付地獄鬼的時候也有過這種感覺,沒錯,就是危險。

    情急時刻,我立刻張開了嘴巴大喊了起來:「謝必安,謝必安,謝必安……」

    我記得白無常讓我喊三聲他的名字,他就會來救我,此時我為了保住小命,也不管自己喊了多少聲,反正是拼了命的呼喊。

    「臭小子,別喊了,七爺的腦袋都快被你喊炸了。」

    謝必安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響起,我不由得一喜,靦腆的一笑,發現自己的臉上肌肉似乎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我看向自己的身體,大爺的,咋會自己脫離了逆行八卦陣的位置,蹦到了坪場外?

    再看坪場內,那原本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的血色八卦又浮現出了一層血沫,緩緩的再次覆蓋了之前已經清理出來的黃色泥土上,又是一片嫣紅!

    我一時間嚇得魂飛天外,大罵道:「老子讓你來是救人的,你這是要害死我外公啊?快點把我放回去,補上陣眼的位置。」

    白無常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老子不把你拉出來,你就連救人的機會都沒有了!你怕個錘,歐楚群已經做了彌補措施了。」

    我再看時,發現逆行八卦上,原本屬於我的位置出現了一顆乳白色的珠子,是定魂珠!

    那珠子不斷的釋放著乳白色的光芒,不斷的吸收著地面上的血氣,一層層的紅色血氣進入定魂珠中,整個珠子變會發出一層烏紅色的光圈,然後隱沒。

    而歐楚群正手持暗劍,在與那個傀儡老太婆顫抖著。

    那老太婆雖然看著跟個鄉下老太沒什麼兩樣,顫顫巍巍似乎隨時要跌倒的樣子,可是戰鬥起來居然如此強悍,蹦躥跳躍,靈活的像個野貓,居然是壓著歐楚群在打。

    尼妹啊!連歐楚群這麼強悍的人都被她壓著打,可見花姐的百多年已經把這傀儡老太婆整成了什麼樣的存在。

    可以看出歐楚群打的極為謹慎,並沒有放開全力,似乎就是在防備著什麼,而且他時時刻刻的盯著我,似乎在琢磨什麼。

    難怪現在大街上那些騎車的開車的都怕老太婆,他們那一不小心是破產,眼前這位一不小心就是丟命啊!

    我對著白無常喊道:「你在等什麼?還不過去幫忙?」

    白無常罵道:「你懂個屁,那個鬼娘們就在我們附近,連老子都不能準確的感知到她的位置,我現在貿然去幫忙,不是自己找死麼?」

    我揶揄他道:「你還是鬼差呢,連一隻鬼都對付不了,這鬼差當得丟人不丟人?」

    白無常惱火道:「你懂個屁,她是鬼不假,可是她是會茅山術的鬼,茅山術裡的道法大多都是治鬼的,鬼差也是鬼,老子再牛逼也是鬼,我能把你救下來都是幸運了,這會能不能跑掉都是一說,還幫忙?

    老子可不想煙消雲散在這裡,那就是徹底的覆滅,覆滅後還要被地府的那幫王八蛋恥笑,魂都沒了,還要被人笑話,這人我可丟不起。」

    我心說魂沒了,就算丟人你也不知道了,還能顧得上臉面?面子果然比什麼都重要。

    我也是很惱火,想想就後怕,剛才居然差點連小命都沒了,不由指責道:「這花姐在這裡盤踞了百多年,你們地府幹什麼吃的,就任憑她在這裡胡作非為?」

    白無常沒搭理我,四周看了一圈,突然把我的舌頭吐出了一截。

    然後我就看到我的舌頭越吐越長,越來越長,嚇得我趕忙叫道:「停,停,別吐了,再吐哥就被你整死了。」

    白無常得意的笑道:「怕了吧?敢說我們地府不作為,這花姐的道法豈是你等小輩能猜測的?當初崔判官親自前來都……」

    如果我現在能控制我自己的身體的話,肯定眼睛一亮。

    嗯,此時不能控制,我心裡也有了數,這個崔判官我可是知道,那是地府除了閻王爺之外最牛的人物了,一手判官筆,一手生死薄,天下鬼類莫不臣服,難道他也被花姐打敗了?

    原來地府也有處理不了的鬼啊!想想也是,這就跟現實生活中那些大毒梟一樣,全世界都在通緝他們,他們不是一樣還在逍遙法外?

    我不由得心中一抖,這花姐得多厲害啊?

    那我們幾個能行麼?

    「都怎麼樣了?」我下意識的問道。

    白無常咬著舌頭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別想套老子話,這麼說吧,你們幾個根本不夠看,七爺我也實話說了吧,我打不過花姐,但是跑路還是沒問題的,你這一劫,我剛才算是幫你過了,現在要麼七爺帶你走,要麼你就留下繼續應劫,七爺我自己跑路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9
292.第292章 中了圈套

     我聽了他的話不由一呆,隨即怒道:「謝必安,你身為鬼差,我爺爺好歹也跟你一起走陰的,你居然就這樣把他們丟在這裡自己跑路?節操在哪裡?」

    白無常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我靠,我又不是人,你們死了還有機會變成鬼,我沒了就徹底沒了,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七爺可不跟你玩了,這鬼娘們不是靨屍,是道士!是個道法高明到了一定境界的道士!」

    我辯駁道:「她是鬼!」

    白無常顯然有些跳腳了:「是鬼也是個道法高明的鬼,老子是惹不起,你要想玩命,那定魂珠借你用了,七爺也不要了,七爺從此不欠你的了,你要是身死道消,有機會變成鬼的話,到七爺這來報導,七爺給你安排個鬼兵噹噹,不過我估計你也沒機會變成鬼了,你看這四處都是冤魂,比個地獄還慘烈,嘖嘖,七爺走了。」

    「哎!白無……」

    我還在開口說著什麼,就覺得身體一重,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發現自己已經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我靠,這白無常就這麼跑了?你丫的到底還是不是鬼差啊?

    我站在那裡破口大罵,卻聽到歐楚群喊道:「兔崽子,你就抽瘋吧你,白無常就是個膽小鬼,你招他來有什麼用。他追了老子多少天了,老子躲進了落花村,他就沒敢進來過。

    老子搶他的定魂珠就是用來對付花姐的,現在好了,替你頂上八卦陣了。」

    我惱火的瞪了他一眼,原以為白無常答應了自己應劫的,沒想到卻整出個烏龍來。

    不過想想白無常也確實幫了我一把,不然剛才花姐冒頭的那一刻我就掛了。

    可是想想又不然,歐楚群總不至於把他兒子玩死吧?他不是說了麼,定魂珠就是用來對付花姐的,看來人家早有預算,只是我把白無常突然召喚來打破了歐楚群的計畫。

    現在花姐又隱匿起來了,定魂珠替代了我的位置,我似乎閒了起來。

    可是定魂珠是用來對付花姐的,我能代替它對付花姐麼?

    眨眼間,我覺得自己特別多餘,你說我是不是閒的,把白無常這個大水貨給召喚來了,這下好了,弄巧成拙,還險些把寧霸道給害死。

    可是事已至此,我總得做點什麼來補償一下。

    我看著歐楚群和那老太婆依舊在你一拳我一抓的戰鬥,他手中的暗劍時不時的閃過一兩道幽光,很顯然是沒有盡全力。

    我不由得惱火,一手握著雲韻送我的短劍,一手握著闢邪金刀,嘴巴裡還含著陽血銅錢,咬牙切齒的對著老太婆衝了上去。

    我原本想著頂替歐楚群的位置,讓他專心去對付花姐,哪裡想到歐楚群看到我跑過來後大驚失色,大罵一聲:「滾蛋!」

    我很鬱悶的看了他一眼,幹嘛啊?不就是錯了一次麼?至於這樣麼?老子就算是拖油瓶,總也是能當炮灰吧?憑啥見我就罵啊?

    我渾然不覺,其實我已經犯了絕大多數孩子對待父母的通病——叛逆。

    也正是這種叛逆,讓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就像許多孩子在叛逆的過程中鑄下了大錯一樣。

    「別以為只有你能抓鬼,我也可以!」

    我沒有聽歐楚群的話停下腳步,而是忿忿不平的繼續衝了過去。

    「滾蛋!」

    歐楚群發狂似的怒吼一聲,手中的暗劍一揮,居然放棄了老太婆,虛空向我砍了過來。

    暗劍的劍芒眨眼間迸噴出了很長的一條。

    我嚇了一跳,腳下猛的剎車,那道劍芒在我面前兩米外消失,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道深達幾寸的劍痕。

    我一下子怒了,我是想來幫你的,憑啥這樣對我啊?我這要是不停下來的話,豈不是要被劈成兩半?有你這麼當爹的麼?

    手中刀劍一橫,我埋頭對著歐楚群衝了過去,瑪蛋的,你不讓老子過來,老子偏要過來。

    「滾蛋啊!」

    歐楚群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下來了,臉上湧起一股異樣的緋紅,再次舉起手中的暗劍,可惜這次我低著頭不看他,你要砍,就直接砍死我好了,我看你下得去手不?

    「歐寧,退下!」

    「寧娃,別過來!」

    「寧哥哥……」

    我爺爺和雲婆婆一看形勢不對,也紛紛對著我喊了起來。

    可惜晚了,我已經跑到了老太婆和歐楚群的身邊,縱身躍起,左手刀右手劍,惡狠狠的對著老太婆的後背紮了下去,順帶還甩出了三張符咒。

    哼哼,這老太婆明顯的不行啊,我這麼明顯的進攻方式,她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太小看我了,等我把你鎮住,看你還怎麼蹦跶,看歐楚群這王八……不對,這傢伙還怎麼囂張?

    眼看著偷襲要得手,我心中暗自得意,手中的刀劍卻沒有減弱一分威力,狠狠的紮下。

    刀劍進入老太婆身體的瞬間,我愣了。

    不對啊!這老太婆為什麼不躲不閃?而我的刀劍明明就扎進了她的身體裡,為什麼好像扎到空氣中一樣?

    還有我的三張符咒,更是飄落在地,別說鎮邪了,連鞋都沒鎮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看向歐楚群,發現他手中的短劍全然不是劈向我面前的方向,而是他的左側位置,然後反手扎向後面,接著右邊擋了一下,發出了『叮』的一聲響。

    我面前的老太婆此時才緩緩消失。

    幻影!

    不,不是幻影,我的幽冥眼可以透視一切幻象,即使是花姐,也一樣騙不到我。

    那這是?殘像!這是老太婆高速移動後留下的殘像。

    我恍然大悟的瞬間,感覺自己的後脖頸熱了一下。

    熱了一下!

    這和我之前碰到危險時的感覺完全不同,那種冷嗖嗖的危機感此時變成了炙熱感,我知道壞了,花姐對我出手了。

    可是,這麼多人,她為啥就針對我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危急關頭,我已經來不及想這麼多,甚至來不及躲避我身後的危險,因為我感覺我的身子動不了了。

    我的腳下,一個面目憎惡的老太婆抓住了我的雙腳。

    他大爺的,我中了花姐的全套!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9
293.第293章 恬淡的花姐

     在那熱感來臨我背後的一瞬間,我彷彿呆掉了一樣。

    我今年十八歲,修道有十二年之久,各種鬼類見過無數,也曾經在跟兇猛的化形地獄鬼戰鬥過,也曾跟凶殘的靨屍交過手,我醫治過的鬼類雙手十根手指頭翻兩翻也也數不過來,可是我依然在這種戰鬥中出現了失誤,崴了泥,被人當猴子一樣耍了一次。

    而代價,就是重傷,或者死亡!

    我只能閉上眼默默的承受這種責罰,可是重傷的卻不是我,而是我的父親。

    「閉眼等死呢?還不快跑?」

    我感受到自己身體被一股大力向前猛拽了一下,接著便聽到了一聲怒喝聲。

    我睜眼一看,歐楚群,不,我的父親,此時他正站在我的身前,一手持著暗劍,一手抓著我的胳膊,在我們面前,那個老太婆『桀桀』怪笑著,一隻乾枯手掌扣住了我父親的右胸前,尖銳的指甲抓破了他的風衣,狠狠的嵌入了他寬厚的胸膛,五道烏黑的血流順著她的指甲流出。

    在老太婆的身後,一個長相極為俊美的女人站在我們面前,鵝蛋臉,臉色蒼白如雪,柳葉眉,一對杏眼,眼窩深陷,兩個黑窟窿代表著她沒有眼珠,兩道紅紅的印記從她的眼窩中流淌下來,順著臉頰往下滴著血。

    儘管沒有眼珠,我卻好像看到她正在冷冷的注視著我們。

    她的眼神很冷,彷彿看一眼就可以把人凍僵一般,讓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上次讓你跑了,這次我看你怎麼跑!」

    冰冷的聲音好像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的一樣,我根本就沒看到花姐說話,但是卻聽到了她的聲音。

    「老子這次就沒想跑!」

    我父親猛然一揮暗劍,一道劍芒流過,頓時將扣在他胸前的那隻手掌連手臂一起斬斷了。

    順手抓住那隻斷掌,一甩手丟了出去,他的胸口處,五個十分明顯的指洞泛著烏青烏青的顏色,裡面流出來的血都是黑的。

    一大團烏血從那老太婆的斷臂上噴出,噴灑了我一身。

    難聞的惡臭讓我立刻吐了出來。

    不過我是對著老太婆噴吐的,因為我的口中,含著帶著那陽血的天眷通寶。

    我看到那老太婆被斬斷手臂後連哼都沒哼一聲,連我吐出的東西都沒躲避,張著幹癟的嘴巴衝我們亮出了她滲人的牙齒,然後揮舞著另外一隻手再次向我父親抓來。

    我父親提著我踏出罡步,躲開了這一抓,一扭頭,發現那老太婆手捂著嘴巴在那『呵呵呵』的叫喊著,整個身子開始冒出了黑煙。

    歐楚群驚喜的看著我:「我找這老太婆的罩門找了好久了,沒想到居然是在嘴巴裡,你把什麼東西吐她嘴裡了?」

    我也跟著一喜,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竟然真的奏效了!

    趕忙低聲道:「闢邪銅錢。」

    歐楚群一拍我的肩膀:「好樣的。」

    老太婆身後的花姐則皺著眉頭看著我:「你居然把我用來化形的傀儡給毀了,那就先拿你祭我的兒子好了!」

    這鬼娘們瘋了似的發出一聲尖銳的笑聲,刺得我耳鼓生疼。

    接著她雙手合十,掌根略微分開,成人字形。

    看到這個手勢,我和歐楚群都驚詫起來。

    這可不是什麼人字形,熟悉茅山術的都知道,這是一種高級茅山術手訣的起手式,這個手訣叫泰山訣。

    泰山壓頂,意味著拔起泰山高萬丈,壓倒千邪並魍魎。

    隨著花姐的泰山訣施展,我們無形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厚重的壓力撲面而來。

    歐楚群把我往後一推:「閃開!三十步外,不許靠近。」

    我咬牙站在他身邊道:「不,我也會道術,我要跟你一起抵擋。」

    歐楚群怒道:「抵擋個屁,泰山壓頂,就你那點力量能起到什麼作用?快滾。」

    他不說快滾或許我真走了,他一說快滾,我的擰勁就上來了:「我跑再遠有啥用?早晚還不是個死?還不如拼一把。」

    歐楚群看了看我,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我的選擇。

    那股厚重的壓力越來越大,已經不但是迎面而來,而是自上而下的壓了下來。

    我甚至都感覺身體受到了那巨大重量被強制性壓癟的那種錯覺。

    歐楚群眼神凝重,雙手高舉,手心向天,暴喝了一聲:「千斤頂!」

    轟!

    他的雙手在空氣中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還發出了一聲『呯』的脆響。

    然後我看到他的膝蓋微微彎曲了一下,像是什麼重物在他的頭頂向下壓了一下般。

    他胳膊上的肌肉全都高高隆起,精壯的身子滿是暴起的塊壘,那是被隆起的肌肉撐的。

    我試探著舉起了雙手,摸到了,我居然真的摸到了。

    一塊平平的,虛幻的屏障在歐楚群的頭頂,他的雙手之上懸浮著。

    哦,不,是被托舉著。

    他居然抗住了花姐的泰山壓頂,雖然看起來是那麼勉強,卻又是那麼執著,那麼堅韌,幾次被壓彎了膝蓋,卻幾次又站了起來。

    他的腰是直的,從沒彎過!

    「有點意思,我倒要看看你能挺多久。」

    花姐冷笑一聲,接著化為了一道黑煙直接向歐楚群撲去!

    「不好!」

    我驚叫一聲,身子向前跨出一步,攔在了歐楚群的面前。

    花姐化身的那團黑影直直的穿過了我的身體,將我整個人都包裹在了那黑煙之中。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一沉,好像受到了什麼打擊一般,身不由己的向前邁了幾步。

    然後一大團黑煙便把我籠罩了,我暈暈沉沉的在這黑煙中奔走,眼前哪裡還有歐楚群,哪裡還有大雄,哪裡有雲韻?哪裡還有寧霸道和我爺爺?

    我眼前一片漆黑,就只有一條似乎走也走不到勁頭的土路!

    我正在這條土路上飛奔著,迎面卻走來了一位長相俊美,穿著紅色花布襖的年輕女子。

    她就這麼走到我的面前,款款而來,恬靜,優雅。

    她就是花姐,那和沐如春風般的笑容,此時在我看來,是如此的充滿凶險。

    原來她真的強大如斯,她可以利用鬼類的幻象迷惑住我的幽冥眼?

    不對,這應該是某種道術。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9
294.第294章 我要你的身軀

     道術?這到底是什麼道術呢?

    我感覺自己的身子已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年輕,恬靜,優雅的女子向我走來,直直的透過我的身子,穿了過去。

    我正在疑惑間,眼前居然又出現了一名這樣的女子,她依然和之前一樣的默默走著,腳下的紅色寬口布鞋絲毫沒有停滯,依然是那麼恬淡的向前走著,對著我微笑,然後穿過了我的身子。

    我唯一的感覺,就是這一次比上次讓我的身子涼爽了一些。似乎勁風大了一些。

    到底什麼情況?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又在我面前出現了。

    第三次……

    我感覺她似乎走路有些急躁了,穿過我身子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只是這一次,我感覺身子更涼了一些。她步伐間帶著的風略大,讓我有種微風撲面的感覺。

    不過她在我身上穿過去之後,我依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隨後第四次,她又出現了。

    第五次,第六次……

    我已經產生了一些恐懼的心理了。

    她這是要幹什麼啊?一次又一次的穿過我的身體,卻什麼也沒做,你要殺要剮直接來不就行了,幹嘛這樣麻煩,搞得我涼涼的,心理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問題是我明顯的能感覺到她急躁了,她憤怒了,她鬱悶了,她無奈了。

    最後,她站在了我的面前,沒有穿過去了,我傻眼了。

    「小子,你姓歐?」

    她居然能說話?

    我靠,我一直以為她就是個幻影,過來嚇唬我玩的,或者乾脆是殺死我算完事的,怎麼還能說話?

    我點頭道:「是的。」

    花姐低頭嘀咕:「姓歐?姓歐?不會這麼巧吧?」

    接著她抬頭,仔細的盯著我看,看得我渾身都發毛,然後她又低頭,好半天才開口問道:「你祖上有沒有個叫歐經書的?」

    我十分鬱悶,我祖上到底有什麼人我哪裡知道去?我連我爺爺的爹叫什麼我都不記得,出了四輩以外的就更別提了,除了知道他們姓歐,我哪裡知道他們叫什麼。

    我沒好氣道:「什麼歐經書?我不認識。」

    花姐的優雅的表情上露出了和她的形象完全不符的猙獰:「你不認識?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歐經書?」

    我怒喊道:「不認識,什麼歐經書,老子祖上三輩就沒這個人!」

    我也確實沒說謊,我祖上三輩到我爺爺的父親那代確實都不叫歐經書,雖然我不知道我祖爺爺叫什麼,但是絕對不會是叫歐經書。

    而且花姐這年歲算起來有點大,怕是她不死的話得一百大幾十歲了,那得我爺爺的爺爺那輩了,我哪裡知道他叫什麼。

    沒想到我的實話徹底的激怒了這個看似恬淡優雅的女人,哦,不,是女鬼。

    她瘋狂的嘶喊著:「不認識,不認識,那就別怪我下手無情了!就算你認識又何妨,他沒有來找我,他辜負了我,辜負了我們的孩子,一樣要死……啊……」

    花姐的狀態有些失常,她憤怒的嘶吼,十根看起來細長柔軟的手指扎入她那看起來很有氣質的發髻中撕扯著,很快將自己弄了個披頭散髮,腦袋低沉著,埋在那蓬糟亂的青絲中,發出一陣陣難聽的嗚咽聲。

    我有些害怕,不住的往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般,無論如何都動不了。

    我這到底是在哪裡?好像除了我的思想可以活動,我的身體就沒有能被我支配的地方,連根手指都動不了。

    我這到底是怎麼了?

    一定是眼前這個女人搗得鬼,一定是她!

    我慌張喊道:「放開我,快放開我,你這個看似面善的女鬼,要殺要剮你來個痛快的,你捆住我算怎麼回事?有种放開我,讓小爺死也死得壯烈點。」

    花姐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怪笑聲:「咯咯咯咯,你想死的壯烈點?別做夢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我要把你的靈魂煉成凶魂,我要把你的身體煉製成我的傀儡,你去死吧!」

    她的話語間帶著無盡的幽怨,讓我聽了後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靠,這個死女人,我長這麼大還從沒如此害怕過一隻鬼,她是第一個!

    尤其是……

    她再次抬起頭瘋狂的向我嘶吼時,她的兩顆眼珠子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個黑黑的窟窿和兩行鮮紅的血水。

    尼瑪,這形象我都看了好幾次了,看一次怕一次,毫無免疫力,我都快被她嚇瘋了。

    好像我越害怕,她就越高興一般,看到我畏懼的眼神,她咧開嘴笑了,那潔白如玉的整齊牙齒此時在我看來卻是準備啃食我的尖刀,怎麼看怎麼讓我感到恐懼。

    她嘲諷似的笑我:「你在害怕?」

    我輸人不輸陣的喊道:「老子不怕!」

    她瞪這兩隻沒有眼珠的黑窟窿道:「好,那我就先把你的心臟挖出來,看你怕不怕!」

    我去!她明明沒有眼珠,為啥我看到的確實是在瞪著我一般?太恐怖了。

    沒等我反應,她的手便來到了我的心口前,輕輕的掏弄了一下,我就看到一顆心臟被她從我的身體裡掏了出來,那心臟還在『噗通,噗通』的跳動著,很有節奏,卻讓我瞠目結舌。

    隨即我笑了:「你這種鬼術就不要在我面前耍了,想嚇唬我,門都沒有。」

    花姐看了我一眼,手一捏,那顆心臟被她捏碎,就像夜晚的煙花般絢麗多姿。

    我恥笑:「你還喜歡玩炮仗?回頭等哥出去,多買一點給你放上,省的你天天沒事幹光害人。」

    花姐對我冷笑一下:「幽冥眼?能看頭我的鬼術,這對眼珠子不錯,那就挖來給我用吧!」

    她又伸出了兩根手指頭,對著我的眼睛剜了過來。

    我怎麼覺得這次是真的呢?

    我忍不住打了個抖,趕忙閉上了眼睛。

    就在我閉上眼睛的剎那,我聽到她怨毒似的笑聲:「哈哈哈,我要的,是你的身體!」

    我眼前的恐怖氣息小時了,卻同時感到腦子一沉,她似乎進入了我的身軀內,就像白無常進入我的身體裡一樣的感覺。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9
295.第295章 魂不滅,莫相忘

     我的四肢百骸傳來一陣陣的冰冷,就像一下子掉進了冰窖中,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湧變全身,然後是如螞蟻啃噬般難受,而且越來越癢,越來越痛,腦子裡除了痛就是痛,絲毫容不下其他的感覺。

    我痛的想要嘶喊,奈何嘴巴已經不受控制,根本張不開,彷彿靈魂已經被抽離開了。

    痛到極致便是麻木,我的神經好像開始麻木了,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的雙腳已經失去了知覺,然後是腿,腰,胸,脖子,一直到最後的面部。

    我感覺我的腦海裡生出了一個氣團,那氣團中除了自己的思維之外,其他的東西蕩然無存,我已經不屬於我,在我的身體內,只有這巴掌大的一塊地方還是我最後的地盤。

    甚至於,我好像連這巴掌大的地方都守不住了。

    我感覺自己的思維就像鑽進了長條形的紙盒,左衝右突就是這狹長的地帶內,外面好像有一股強大的阻力在擋著我,不管我如何掙扎,都衝不破那層阻力,鑽不出這塊地方。

    『嘭,嘭,嘭!」

    一連串的衝擊聲震盪著我的神經,我的眼前彷彿出現了一道光幕,就像氣球一樣,我在氣球內,那股衝擊力在氣球外,隨著那衝擊聲,我看到了氣球向內凸出了一塊,又被彈了回去。

    而我向外衝的時候,氣球又向外凹陷一塊,把我彈了回來。

    「咦?」

    我和外面的那股衝力同時發出了一個質疑聲。

    聽到外面的質疑聲,我嚇了一大跳,原來這層氣球外的那股衝力就是花姐。

    花姐輕『咦』了一下,接著又沖擊了一次,我看到那氣球猛的像裡面凸出一塊,把我嚇得趕忙往後退。

    我越退,那氣球越往裡面衝,我似乎看到那氣球的表皮已經被凸得很透明了,甚至能透過那薄薄的一層看到花姐猙獰的面容。

    近了,近了,她似乎時刻都能衝破那層薄薄的阻隔,這時我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跳了一下。

    胸口?我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怎麼會感覺到胸口在跳?

    嘣!我的胸口又跳了一下,似乎是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我。

    我心中一喜,確實,我沒有感受錯,難道我還有一塊地盤沒失去?

    沒錯,就是胸口的位置!

    我努力的讓自己的視線向胸口處望去,看到了,我真的透過了這層薄薄的壁障看到了自己的身體。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差點沒把我嚇死。

    此時此刻,從我的腳底往上,到脖子下,完全是黑色的,而且長出了一層厚厚的黑色毛髮,一眼望去,跟個黑猩猩似的。

    不過這些黑色毛髮都帶著一種詭秘感,陰氣森森的,讓人看了就不寒而怵。

    我再看向我的胸口,那個位置,一個拇指大小的東西散發著乳白色的光澤。

    是我爺爺給我的那塊祖傳的羊脂玉!

    它此時正散發著一股柔和的,滿是溫暖的光芒在那閃耀著。在它的周圍,那些黑色發毛全都枯萎,騰出了巴掌大的一塊乾淨地帶。

    它的柔光凝聚成一束細長的像是白熾燈一樣的光芒,將我的靈魂包圍在了裡面,就是我眼前的這層『氣球皮』。

    花姐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她的衝擊力瞬間消失不見了,接著我感覺自己的腦子開始變得清醒了許多。

    再低頭看時,我看到那黑色的毛髮瞬間褪去了不少,至少我的脖子上的黑色毛髮已經褪去了,那股酥酥麻麻的感觸就只停留在了脖子下的位置。

    我能清晰的看到花姐的面容出現在了我的胸前,她深情的注視著那塊羊脂玉,就這麼盯著,仔細的看著。

    許久之後,我看到我的身體在不住的打抖,就好像我碰到什麼激動的事情時那種忍不住的打抖一樣。

    花姐的聲音再次傳入了我的腦中,沒有嘶啞,沒有恐怖,沒有凶惡,只有一絲空靈。

    「這塊玉,是歐經書給你的?」

    我哆嗦了一下,沒有回答她的話。

    「說話,我在問你話呢!」

    她的聲音顫抖中帶著一股威勢。

    我又抖了一下,開口道:「是我爺爺送給我的,他說這是祖傳的,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我能明顯的感受到花姐的激動,她似乎在喃喃自語:「玉在人在,玉碎人亡,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呵呵,好一個玉碎人亡,好一個歐經書。」

    「你還沒有忘記我,不錯,不錯。」

    「不枉我對你一片痴心。」

    接著她的語氣變得無比的溫柔,溫柔中又帶著無盡的悲傷,她似乎在低低的哭咽:「經書,你知道麼?我們被那群歹徒追殺分散後,我就來到了這個小村子。

    你知道麼?我沒有吃的,餓的發慌,我要到了一塊紅薯……

    呵呵,一塊紅薯,我便留在了這裡。

    你知道麼?我等你等的好苦……

    我苦的一度想要放棄,經書,我後來才知道,我懷了你的孩子。

    我們終於有孩子了,我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一個晚上,我撫摸著肚子,跟我們的孩子講了好多好多話,我告訴他他的父親有多麼偉大,他的母親有多麼的疼愛他。

    好像我之前一直沒有說過這麼多話一般,我不知道把我們的經歷找誰傾訴,我把我們所有的事情都一點點的跟他說了。

    我希望我能生他下來,到時候我們母子一起去找你,你說過你的老家在什麼地方來著?

    我真是笨,居然連個地名都記不住。

    或許我唯一記住的,是你對我的柔情,唯一記住的,是我偷出家裡的古籍給你學習醫術和道術。

    你的進步真的很快,轉眼間就已經超過我了,呵呵。

    為了孩子,我不得不繼續生活下去。

    我為村裡人看病,為他們改善這裡的風水,為他們驅除瘟疫。

    這裡的人生活太苦了,他們這個地的風水太差,孩子生下來就會得病,我可不想讓我們的孩子生病,我把他們的飲水用蒿葉改變了水汽,治好了所有人的隱疾。

    我曾經一度想要離開,去找你,可是他們這裡太苦了,我謹記你的教誨,醫病救人要徹底。

    可是,為了他們,我們的孩子沒了。

    經書,你到底在哪裡啊?我們的孩子沒了,沒了,那一刻,我真的失去了活著的希望。

    可是你知道麼?我看到村裡人的孩子得病,我就是忍不住要去救,我的孩子失去了,我不想讓他們再失去孩子了。

    我強忍著自己的心痛去救治他們,可是最後的結果,他們卻要把我燒死!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經書!

    你有在聽麼?你回答我啊!我知道你在,你肯定在這塊玉中,你跟我說過,玉要有魂,你死後就會把自己的靈魂寄託一絲在這塊玉中,魂不滅,莫相忘。

    魂不滅,莫相忘,你說話啊!我知道,你就在這裡!說話啊!」

    花姐對著那塊玉喃喃自語,我在一旁聽得驚詫不已!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9
296.第296章 死後魂纏躚

     花姐在那發神經似的頻頻念叨,我在一旁心驚肉跳不敢吭聲。

    「魂不滅,莫相忘,魂不滅,莫相忘……」

    「經書,你說話啊!為了你一句話,我在這世間停留了百年,為了一個執念,我耗盡了自己的心神,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再和你見面,你說話啊!」

    低咽的哭聲如同悲歌般低聲響起,那種悲傷將我深深的感染,我不由得感受到了花姐的悲涼和無助。

    只是,你對著一塊玉說話,它能聽懂什麼?難不成那裡面還真有一個他?

    「唉!往事如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花兒,放手吧!」

    一個突然響起的惆悵男聲將我震在了當場。

    是那塊玉中發出來的聲音!

    我猛的清醒過來,這玉中真的有人存在?我糙,我怎麼不知道?難不成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下?

    花姐顯然也怔住了,許久,她欣喜喊了起來:「經書?是你麼?經書?沒錯,一定是你,錯不了,你的聲音我最熟悉了,不會錯!經書……」

    那個惆悵的聲音又響起了:「沒錯,花兒,是我。」

    花姐則明顯很激動:「真的是你,經書,真的是你,太好了,我終於又聽到你的聲音了,太好了,經書,你是來接我走的麼?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我沒用,我沒有保住我們的孩子,我真的沒用,我等了你太久,太久了。」

    那塊玉明顯的震顫了一下,哀嘆道:「花兒,你我都是修道之人,時過境遷,現在已經不是我們那個時代,你何必又停在這裡為禍呢?千百冤魂,生靈塗炭,一絲執念,何以至此。」

    花姐似乎在沉思著什麼,惱火道:「不是我的錯,是他們,他們欺人太甚,我的孩子沒了,他們卻要燒死我,我怨啊!換成你,你不哀怨麼?

    我們的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啊!」

    花姐又開始了她那滲人的淒慘哭聲,讓我感覺渾身都不舒服,一口怨氣,造成慘劇,我也不知道到底誰對誰錯。

    那塊玉泛出了一抹白光:「好了,事已至此,都是過去,過眼如雲煙,你就不要再執著了,跟我走吧,可好?」

    我能感受到花姐的激動,她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是只猶豫了那麼一下,便發出了一聲咬牙似的疑問:「歐經書,我問你,你為什麼不來接我,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你現在才來看我,為什麼?這麼多年你到底去了哪裡?」

    羊脂玉突然靜了下來,那抹白光也出現了短暫的停滯:「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家裡父母重病,我脫不開身,我也愁,我也怨,我只能默默的在夜間仰望星空,默默的祝福你。

    後來我的父母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要我在他們臨死前完婚。

    為了讓他們能瞑目,我只好聽從了安排。

    可是在我的父母下葬後,我的妻子卻懷了孕。

    我活的也苦,我也無時無刻不想見到你,可是我,我不能拋卻父母親情,亦不能丟下我的孩子,你能明白麼?」

    羊脂玉上的聲音傳到這裡就停止了,許久之後才哽咽道:「子之所予,莫敢忘,子之所付,莫敢遺,與子遙望,淚已干,魂不滅,莫相忘。」

    花姐的哭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她沒有說話,只是在靜靜的哭,這哭聲空靈,彷彿響徹了整個空間,所有的哭聲匯聚一處,似在譜寫一部淒涼的悲曲。

    這哭聲哭了很久,很久,低咽的抽泣中帶著無盡的感傷,放若百年的愁思都在這一聲哭泣中釋放出來,讓人忍不住同時感到悲切。

    許久許久之後,那羊脂玉再次發出了一聲長嘆:「花兒,走吧,我這絲殘魂留在世間已百年,幸得這個後輩,我們還有重逢的一天,往事如煙,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隨我一起離開這個世間可好?」

    花姐的哭泣聲終於止住:「生前不能共枕眠,死後願能魂纏躚。」

    『嘩……』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輕,一股舒爽感從我的頭頂一直透到了腳底。

    我猛的抬起手摸向了我胸前的羊脂玉,赫然發現那羊脂玉上透出兩道青芒,好像兩個攜手相伴的小人飄出了玉身,消失在了空氣中。

    呃……

    我能摸到羊脂玉了?我的手可以動了!

    我驚喜的發現我又回到了我的身體內,我又可以支配我的身體了。

    我心中彷彿充滿了一股力量,這種自由的感覺,真好。

    再看我的身體,那層厚厚的黑色毛髮已經徹底的消失無蹤,我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我看了看我的胳膊,我的大腿,還有我的……

    這皮膚,白嫩白嫩的,跟嬰兒肌膚似的,幼嫩水滑的。

    靠,老子是男人啊,整成這個樣子以後可咋出去見人?

    不管了,能活下來就是好的了。

    我怔怔的想著剛才的事情,歐經書,花姐,這到底是啥意思?難不成這花姐我祖上的情……

    糙,這個詞太不道德了。

    他們之前是戀人,對,戀人關係,這個關係是正確的。

    我明白了,我的祖上和這位花姐是有淵源的,一切的故事都在我胸前的這塊羊脂玉中,我雖然理不清細節,卻也深深的為他們的情誼所感動,為花姐的情感所感動。

    他們應該是走了吧?生前不能同生,死後能在一起,不也是一件很美的事情麼?

    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祝福,祝願你們在天國安好。

    不過,你們走就走了,為啥我眼前還是灰濛蒙的一片,我還在這個花姐製造的煙霧中翻滾著,

    我嘗試著向前跑去,發現前面還是灰黑相間的一片雲霧,不對,應該是草木灰。

    我又扭頭向後跑,發現身後也是一樣的景緻,我不知道自己在這灰黑的一片中翻滾了多久,可是不管我怎麼樣折騰,身前身後就是不變個樣。

    這下麻煩了,我怎麼才能出去?

    「後輩!」

    花姐的聲音再次響起,把我嚇了一跳,我手指都有些哆嗦,你不是走了麼?咋又回來了?

    還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40
297.第297章 又生變故

     「謝謝你,我罪孽深重,此去再也不能回返,一身的道藝就此失傳,實在心有不甘,現在我將我的茅山手訣交付與你,能學到多少,就看你的資質了。

    望你善用道術,以我為誡。」

    我去,原來不是來收拾我的,她說什麼?教我學道術?你那些道術不是燒人就是讓人長黑毛,我敢學麼?

    不過人家那是純正的茅山道術啊,多學點東西貌似也不錯。

    花姐的聲音落下,她那俊俏的身姿再次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然後她雙手交叉,眼花繚亂的在我眼前變幻了數十個手訣出來。

    我暈乎乎的記著那些手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記住了多少,反正這祖宗把所有的手訣掐完之後,對我笑了笑:「能記住多少都是你的造化,我去了!」

    我靠!不帶這樣的,教人東西也不能這樣草草了事啊?好歹你不看我的面子,看我那個什麼不知道多少輩祖爺爺的面子,你也得再給我掐一遍吧?

    話說,我剛才真的啥都沒看清就完事了啊!

    還有,你三句兩句說完,打了幾個手勢就跑路了,我可怎麼才能出去呢?

    我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一會,我覺得自己這樣坐下去也不是個事,總要想辦法出去,不然豈不是一輩子要面對這灰濛蒙,黑乎乎的草木灰了?

    我琢磨了一下,想來這位花姐既然跟我的那位祖宗是戀人,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更何況她還是為了報答我才教給我這套手訣,那應該就不會把我憋在這裡一輩子,真要是她忘了,那……

    那我就真悲催了!

    想了一下,我覺得還是她教給我的手訣有問題,這層灰黑的煙霧是不是也是一種手訣呢?

    我努力的回憶著花姐一邊說一邊做的手訣,天可憐見,我真的就看她做了一遍這種手訣,毫不誇張的說,我只能模仿出每一個手訣的大概樣子,而且繁瑣的手指互勾再換位的動作還經常出錯,需要不斷的回憶,不斷的練習才能做出那套動作。

    幸好這手訣做對了,配合我的罡氣可以發揮很大的威力,做不對也沒關係,最多就是手指擰得生疼,不會出現意外。

    我現在能記住的,就只有剛開始的前三個手訣,因為她開始的時候動作還是比較慢的,我看得比較仔細,也就記住了。

    第一個叫什麼來著?

    雲霧訣!雲霧,雲霧……

    我念叨兩句,看著面前的灰黑迷霧,豁然開朗。

    對,就是雲霧訣,好像是這麼做來著。

    我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掐起了那個雲霧訣。

    第一遍,手指差點掰斷了也沒打成這個訣法。

    我毫不氣餒,繼續打第二遍。

    好歹也修了十二年的道,手訣這東西我爺爺也教給過我一些簡單的,比如闢邪訣,比如雙指訣,都是最普通的,花姐的這套茅山手訣卻是高級手訣,單單一個雲霧訣,手指就要有其中結印法,手法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我要是一遍就會了,那才奇怪了呢!

    老子又不是天才!

    愛因斯坦曾經說過,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靈感鑄就的。

    哦,錯了,這句話好像是愛迪生說的。

    算了,都是外國人,我也不認識他們,我的意思就是——咱既然不是天才,那就發揮百分之百的汗水吧!

    一遍,兩遍,三遍……

    一個迷霧訣,我整整掐了三十八遍,手指頭都快掰斷了,才像模像樣的施展出來,看著自己眼前那一小塊灰黑的迷霧隨著自己的手勢發生了一絲絲變化,居然產生了一個漩渦般狀態的風捲,我不由得興奮起來。

    看來馬上就要成功了,對了,還要配上口訣。

    口訣這東西其實很簡單,道家大多數的口訣最後邊都是急急如律令,就是抓緊聽我使喚的意思,我不知道我爺爺他們懷著虔誠的態度來看待這口訣是怎麼想的,至少我是這樣理解的。

    那就先試試吧。

    我深吸一口氣,凝神靜氣,伸出雙手,手指結印,開始打起了手訣。

    最後一個結印成功,我對著那灰黑的迷霧雙手一伸:「急急如律令!」

    『呼』

    我面前的灰黑狀迷霧發生了很明顯的變化,一個個漩渦在那迷霧上轉動起來,眨眼間消散殆盡。

    啪嘰!

    我感覺自己的身子像是從半空中落下一般,一下子跌落在了地上,眼前一片明亮。

    「歐寧!」

    「歐寧!」

    「寧娃!」

    「寧哥哥……」

    一聲接著一聲的呼喊聲從我的耳邊響起。

    我趕忙爬起來一看,大雄,雲韻,雲婆婆,我爺爺,三不戒和尚,我父親歐楚群,還有我外公寧霸道。

    他們正一個個緊張的看著我,似乎我已經昏迷了很久一般。

    「寧爺……姥爺!」

    我對著寧霸道一下子撲了過去。

    寧霸道蒼白的發絲隨著夜風在舞動,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說道:「好,好,好樣的,我孫子好樣的。沒事吧?」

    我激動了好大一會,才緩過神來點頭:「沒事,沒事。」

    我環視了周圍一週,發現我們還在這落花村中,月光下靜謐的廢棄村莊沒有了之前的陰森可怖,只有一種腐朽的味道瀰散在空氣中。

    再看那坪場上,血色早已經消失不見,坪場中的那塊碩大石碑已經碎裂成為了粉末。

    我驚訝的問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我爺爺嘆氣道:「我們也不知道,你被花姐捆住的時候,楚群心裡擔心你,扛不住壓力,最先暈倒,然後我們就集體昏迷了。醒來後就發現你躺在這裡,你先說說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呃……

    原來花姐的實力真的如白無常所說的那麼大,對付我們這些人真的輕輕鬆鬆就可以搞定。

    我先把我所見所聞的說了一遍,我爺爺激動的雙手撫摸著我胸口的羊脂玉就要跪拜,嘴裡還念叨著:「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我抓緊先給他跪下了,這老頭要是一激動給我跪了,那我不得折壽啊?

    對於花姐最後的離去,幾個人都表現的唏噓不已,一番感懷之後,我們決定先回到落水村再說。

    大家折騰了一天,這會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幸好落花村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怪異現象,這一路走回去倒是沒有任何阻力,很快速的就回到了落水村吳家老宅。

    當我們推開吳家老宅的大門時,一陣劇烈的打鬥聲從廂房的方向傳了過來。

    我們同時一愣,不好,難不成那黑月虎又回來了?吳宸他……

    我們抓緊往廂房的方向跑去,等我們衝到廂房院牆外的時候,卻看到一個人影跳上了另一面院牆的牆頭,一躍而下。

    他的肩膀上,扛著渾身是血的吳宸!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40
298.第298章 吳宸被劫

     吳宸!他居然被人打成了這個樣子,那個人影跳下牆的剎那,我看到他吳宸抬起眼皮看了我們一眼,眼中滿是激動,希望和期盼。

    他的臉上到處都是血跡,抬眼皮的這個動作已經耗費了他極大的力氣,眼球隔著一層血霧看過來,是如此的讓我心痛。

    我們都愣了一下,接著我看到又一個身影躥上了牆頭,縱身跟著躍下。

    是我父親,歐楚群。

    他的反應速度簡直快的不可思議,我們距離院牆還有十米遠,只是一個眨眼便躥上了牆頭。

    他一動,我們幾個也反應了過來,除了大雄之外,我們幾個紛紛躍上牆頭,往外面一看,只見那道扛著吳宸的黑影也是速度極快的在村子間的土路上狂奔,穿牆越脊,速度極快,只一眨眼間就躥出了一條街。

    而我父親歐楚群更是緊隨其後,兩個人相距不過幾十米遠,並且眼看著差距越縮越短。

    跟在我父親身後的是一個大胖和尚,這傢伙速度也不慢,跑起來跟個高速移動的坦克似的,一路呼隆隆的過去,看著笨拙,速度卻一點也不慢。

    三不戒這傢伙,什麼時候衝出去的?我們都沒有看到他就出去了,果然是真的厲害。

    我爺爺和寧霸道同時躍下牆頭,也跟著追了上去,我爺爺扭頭對寧霸道道:「你有傷,回去休息。」

    寧霸道咬牙切齒的吼道:「敢動我寧霸道的人,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

    我正要跟上去,卻感覺腳下一絆,一個倒栽蔥掉了下去。

    我正要開口大罵,看到大雄從牆頭上露出了腦袋,一臉的土灰,對著遠處喊道:「****的,放開吳宸!」

    我去,這麼遠,你喊了人家能聽到麼?

    一扭頭,我爺爺他們已經跑的沒了影,我也懶得罵他了,從地上爬起來迅速的向前跑去。

    我鼓足了力氣,拼了命的向前追,不得不說,看著我爺爺他們那麼大歲數了,跑起來這速度還真快,我追出好幾條街了,都沒有追上一個人。

    落水村的面積並不大,許多地方都是一馬平川的空地,我猛的想起了什麼,看到前方有一棟大房子,一咬牙,一個助跑,縱身躍上了牆頭,接著一躍,雙手扒住那房子的房簷,向上一使勁,便蹬上了房頂。

    我站在房頂上放眼望了一下,發現一道黑影扛著吳宸,正往村口方向追去,除了我父親之外,其他人都還被甩的很遠。

    村口方向!靠,我現在跑的是反方向,我說怎麼跑越跑越覺得不對勁呢!

    我正準備跳下房頂去追,遠遠的看到村口的方向突然冒出了兩三個穿著黑衣服的人影,猶豫夜色已經很深了,他們又都是穿的黑衣,根本看不清樣子。

    這是來同夥了?不好!

    我縱身躍下房頂,摸出了兩張巺風符快速的貼在了腿上,咒語一動,整個人頓時輕了許多,全力狂奔之下,我感覺自己像是飛了起來一般。

    但是因為口中不住的念動著咒語,也有些喘不上氣的感覺。

    當我聽到前方的打鬥聲時,我已經累的快脫力了。

    瑪德,這種狀態怎麼去救人?

    轉過街角,我的視線豁然開朗,前方三不戒正被兩名黑衣人糾纏著,雖然那兩個人很明顯的不是對手,可是三不戒想要脫身也很困難。

    再像旁邊看,我爺爺和寧霸道也各被一名黑衣人糾纏住了。

    對方到底來了多少人?我父親呢?

    這些黑衣人不光衣服是黑的,連腦袋都用黑布罩了起來,很明顯是不願意示人。

    我略沉思了一下,喘了一口氣,猛的向正在跟寧霸道對戰的那名黑衣人衝了過去。

    那名黑衣人明顯沒有想到突然又殺出來一個我,而且還是帶著巺風符的情況下,我的速度快的就像一條黑線,在空中直接一個膝撞,頂在了那黑衣人的腮幫子上,頓時將那黑衣人撞倒。

    那黑衣人捂著腦袋發出悶悶的哀嚎聲,掙紮著正要起身,寧霸道趕上來一拳轟在他的太陽穴上,頓時把他擊暈了過去。

    「快去救吳宸。」

    寧霸道說完,大步流星的衝著纏著我爺爺的那名黑衣人衝了過去。

    我腳下一用力,再次狂奔,直奔村外那條土路。

    夜晚的山風很大,呼呼的刮在我的臉上,讓我的臉生疼生疼的。

    土路上的樹葉『嘩啦啦』直響,山風灌入我的口腔中,更加的難受。

    我強忍住高速疾奔帶來的噁心感,感受著肺部一股股熱浪湧上來,我知道自己跑不了多久了。

    幸好這條土路並不長,我很快便衝了出來。

    遠遠的,我已經看到了我父親的身影,又是一名黑衣人在跟他顫抖,只是這名黑衣人明顯的身手要高明許多,我父親勢大力沉的拳頭和他撞擊時發出的『啪啪』響聲不絕於耳。

    雖然他被我父親壓著打,但是我父親想要繞開他顯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很明顯,我父親有些著急,拳打腳踢大開大合,想要快速的將那黑衣人擊倒。

    那黑衣人也是很聰明,並不與我父親硬碰硬,只是不斷的纏鬥,偶爾有躲不過去的招式,他也能用蠻力化解,只是要吃點虧罷了。

    拼了!

    我瘋了似的向前衝,想要像剛才一樣給他致命一擊,可是在我衝到他身前十幾米的地方,我看到那黑衣人向我看了一眼。

    就一眼,那冰冷的目光讓我的身子一滯,一股危機感湧上了我的心頭。

    我父親顯然也發現了我,喊道:「別過來,你對付不了他,直接去救吳宸。」

    我點了點頭,繞開他們的戰鬥圈子,徑直奔向了前方。

    身後,我父親怒吼的聲音傳了過來:「給老子死吧!」

    接著我聽到了一聲沉重的悶響,是人被砸倒在地的聲音。

    我不敢耽擱一刻,連頭都沒回,徑直的向下跑去。

    終於,我看到前方那個還在奔跑的身影了,他的體力消耗顯然也是極大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如果不是那些黑衣人幫他拖著追兵,我想他早就被我們攔下了。

    吳宸趴在他身上,雙手低垂,腦袋耷拉著,顯然已經昏迷了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40
299.第299章 死士

     扛著一個人跑到這裡居然不減速,顯然也是動用了巺風符之類的道術。

    我默默的調整了一下呼吸,腳下開始賣起了碎小的罡步,一陣陣的罡風從我的腳下湧起,我快速的向前衝去,對著扛著吳宸那人的後背踹了過去。

    那人感受到身後的勁風,嚇了一跳,他應該早就知道後邊有人追趕,只是想到我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只是眼看著我就要踹到了他的後背上,我卻沒有看到他的驚慌,而是很沉靜的繼續往前奔跑著。

    什麼情況?

    我心中一驚,想要停止自己的動作,可是人在空中,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啪』,重重的一腳踩在他的背上,我整個人收勢不住,摔倒在地。

    這人扛著吳宸居然沒有摔倒,而是向前踉蹌著連跑了兩步,然後吐出了一口血痰,接著又加快了速度狂奔起來,很快就跑到了土路的盡頭,跑上了那條出山的大路上。

    尼瑪!我翻身站起,正要再次追趕,卻聽到一聲急促的剎車聲,一輛黑色的無牌照奧迪停在了那人的面前,我心中焦急,緊跟了兩步,發揮出了自己最大的速度,眨眼間來到了那輛奧迪車前。

    可是此時那人已經扛著吳宸鑽進了後車廂,奧迪車一腳油門,『嗡』的一聲躥了出去。

    我看到那吐血的傢伙趴在車窗上,一雙怨毒的眼神狠狠的盯著我。

    「尼瑪的!」

    我縱身一躍,想要趴上那輛奧迪車的尾巴,奈何體力實在不支,重重的摔倒在地,吃了一肚子汽車尾氣。

    我惡狠狠的用拳頭錘了一下地面,猛的起身,向前奔跑了兩步,卻發現自己已經累虛了,這兩步跑的實在難堪,兩腿打晃,像是甩面條一樣。

    「糙!」

    我憤怒的吼了一聲,跌坐在地上,使勁的吸著空氣,懊喪的心情無法用語言形容。

    這些人到底是干什麼的?他們為什麼要劫持吳宸?

    我腦中不斷的閃過一個個人影,最先讓我想到的,居然是黑月虎和小伊子父子!

    我坐在地上想了一會,我父親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遠遠的看到我頹廢的樣子,便停下了腳步。

    「你沒事吧?」

    他走到我身邊,對著我伸手。

    我看了他一眼,抿著嘴,伸出自己的手。

    他那寬厚有力的手掌一下子就把我提了起來。

    我低下頭,有些鬱悶的說道:「沒追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你盡力了。走吧,我們先回去。」

    兩個人走回了落水村和眾人匯合,看著地上躺著的四個人,我感到十分震驚。

    氣氛很壓抑,任我們如何想都不曾想到,原本高高興興活著回來的一件事,卻出現了吳宸被人綁架的事件。

    我父親嘆了口氣道:「跟我交手的那個傢伙功夫很好,看樣子不但是只會功夫,還是圈中人。」

    寧霸道也是很憤怒的吼道:「這些人到底是干什麼的?他們為什麼要劫持吳宸?」

    我爺爺拉起一個傢伙道:「這個還沒死,把他搞醒,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聽到還有一個沒死的,我父親走了過去,一把揪下那人的頭套,露出了一張極為普通的臉。

    這種人,你就是把他丟到人群中,他就是個極為普通的人,不會讓你產生一絲能讓人記住的念頭。

    越是普通的人,身份往往就越不普通。

    我父親抬起他的手腕摸了一下脈搏,然後掐住他的人中,使勁一按。

    那人長出了一口氣,恍恍惚惚的醒了過來。

    他一睜眼,看到面前這麼多人,頓時皺了下眉頭。

    我父親也沒跟他廢話,直接一腳踩在了他的小腿上,等那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時才扣住他的下巴問道:「說吧,你是誰派來的?」

    那人冷笑了一下,把腦袋扭到了一邊,沉默不語。

    寧霸道一步踏前,伸手就是兩個大耳瓜子扇在了他的臉上:「說,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的鼻子嘴巴被這兩耳光扇得直冒鮮血,恨恨的看著我們,咬緊了牙關,就是不出聲。

    我身邊的大雄早就耐不住了,抄起鞋底『噼裡啪啦』就是一頓大嘴巴子,一邊抽一邊罵:「****的,說不說,說不說……快點說,你把老子宸哥搞哪去了?不說老子今個弄死你。」

    大雄他是真的發火,論起來,他跟吳宸也是過命的交情,吳宸被人打成了那樣帶走,他怎麼能不火?

    可是那黑衣人就像是膠水黏住了嘴巴,就是死都不說一個字,臉都被抽的腫得跟個豬頭一樣了,眼角,口鼻都在往外冒血,就是一個字都不說。

    「尼瑪的,不說是吧?」

    大雄把鞋子掛在腳上,狠狠的對著黑衣人的另外一條大腿踩了下去。

    那黑衣人腿上略一用力,大雄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

    我父親伸手把大雄往後一拉,又是一腳,黑衣人再次發出了一聲慘嚎。

    大雄爬起來對著他一頓狂踩,那黑衣人掙紮了兩下,突然噴出了一股黑血,仰面栽倒在地,雙眼圓睜,死了!

    大雄豁的一下蹦了起來:「我糙,死了?不會吧?我啥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踩幾腳就踩死個人?」

    我爺爺嘆了口氣:「他服毒了,我們大意了,沒有檢查他的口腔。」

    三不戒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此人乃是死士,他就是死也不會說出秘密的。」

    我父親把那人反過來,雙手一拽他的衣服,把他渾身上下看了個遍,嘆道:「沒有任何線索。」

    寧霸道狠狠的跺了一腳道:「埋了吧,我們連夜趕回去,我就不信,我查不出個線索來。」

    我父親微眯著雙眼道:「我回那邊去查一下。」

    我爺爺一愣:「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了?」

    看到我也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他,我父親搖頭:「吳宸也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丟下他不管。小寧,替我給你母親道個歉。男人,有些事,是身不由已的。

    每個男人都要有自己的擔當,你也一樣。」

    我心中雖然很鬱悶,卻知道這事不是那麼簡單的,只好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入了夜幕中。

    等他高大的身影消失,我才緩緩的開口:「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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