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陰陽鬼醫 作者:沙中灰(已完成)

 
Babcorn 2016-7-31 09:22:1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73 1246613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6
270.第270章 鬼吃鬼

     以大雄所在的位置為中心點,我們紛紛在霧靄中踏上了尋找陣眼的路程。

    為了安全起見,我和雲韻手拉著手在霧靄中行走,我的幽冥眼相對可以看得遠一些,走起來自然比他們要方便許多,至少眼前十幾米的範圍內我還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

    雲韻索性閉著眼跟著我,這裡四處都是民居,我們兩個人在霧靄中前行,剛開始還沒啥感覺,漸漸的,那雲霧中就隱隱的傳出了哭泣的聲音,接著我看到遠遠的走來了一個人,不,是一隻鬼。

    這隻鬼低著頭,腦袋後還梳著一根大辮子,穿著一身粗布短衫,對著我飄蕩而來。

    此時我才猛然發現,這村子距離現在已經有一百多年了,那時候還是清末民初,在這個沒開放的地方,很多男子還是保留著前清時期的大辮子造型。

    也正是因為這種造型,讓我在感官上造成了很大的詫異,畢竟我太小,雖然見過很多鬼,但是那些鬼都是現代人死後化為的靈魂,時間長了,也就沒啥感覺了,因為他們除了智商差了點,沒有人的身體外,基本上也沒啥好怕的。

    但是眼前這鬼就讓我有種錯覺,這才是真正的鬼,你看那裝扮,直覺上就是死了的人,一百多年的老鬼,年代的詫異帶來的這種恐懼,那不是膽大膽小能衡量的。

    你要是看到一個幾百年前的老怪物站在你面前,你也一樣崩潰。

    鬼是什麼?鬼就是人的一種念想,一種幻覺,鬼跟人溝通,很大程度上也是通過感覺來交流的,比如說做夢。

    眼前這鬼可不是我們醫館裡那種找我看病,顯得畢恭畢敬,對我尊稱小先生的鬼,眼前的這鬼,是被花姐殺害後一口怨氣不散,滯留在這裡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

    看到這隻鬼的那一刻,我一步也沒有停,對著他迎面走了上去。

    「我死的好冤,我死得好冤啊!」

    那鬼的哭訴聲傳進了我的耳中,連帶著雲韻也睜開了眼睛。

    「啊……」

    雲韻叫了一聲,接著拉住我的手就鬆開了,然後我驚奇的發現她的身邊出現了一隻小鬼。

    這小鬼我見過,六年前就是這個樣子,六年後還是這個樣子……

    我明明記得六年前這只小鬼被地獄鬼給生撕了啊,怎麼又出現了?

    關於鬼這種東西,我跟我爺爺研究過許久,你說它存在吧,它又不存在,你說它不存在吧,它又時不時的會出現。

    最後我爺爺總結,鬼是人死後的另外一種生命體,它應該存在不同於我們生活空間的一個地方。

    至於說到生命力,它是生命力很強大的,要不然咋會下油鍋,踩刀山,被車裂,受盡無盡痛苦也依然可以重新來過。

    但是它又是很脆弱的,只要你把持靈台一點清明不滅,你就完全可以無視它,它攻擊人的手段無非就那麼幾種,很大程度上還是建立在精神層次方面的攻擊,也就是讓人出現幻覺。

    眼前的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啷噹歲,卻十足已經有百年鬼齡的老鬼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至於雲韻的小鬼,我到現在也沒研究明白是個什麼情況。

    難道說每一個養鬼師都是一個精神病?不對,應該說是精神強大到了一定的人類,他們可以很輕易的控制鬼類?

    這個小鬼對著那個年輕的大辮子呲牙咧嘴,似乎隨時都有沖上去撕咬一頓的想法,他完全聽命於雲韻,時刻在等待著來自雲韻發出攻擊的命令。

    而雲韻則完全聽命於我。

    我對著那老鬼喊道:「滾開!」

    這一聲喊,氣勢十足,可是卻沒有得到我預想中的效果。

    其實對付普通鬼,人只要正氣凜然就足夠了。

    面前這個明顯不是普通鬼,他一邊向我靠近,一邊繼續發出那哭訴的聲音:「我死的好冤啊,我是被燒死的,我是被燒死的啊……」

    我皺了下眉頭,繼續拉著雲韻往前走,就在對面那鬼跟我相距不過一步之遙的時候,他猛然抬起頭,露出了半張殘破不堪,滿是血色腐肉的面容。

    如果放在平時,這種程度的恐嚇是根本不會讓我有分毫激動的。

    可是在這落花村內,陰氣如此重的情況下,我多少都會受到一些影響,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個人,一個比普通人多見過一些鬼怪,神經略微粗大了一些普通人而已。

    所以我很正常的被嚇了一跳。

    不過也只有那麼一秒鐘的恍惚,我就恢復正常了。

    只是那個大辮子又掀開了他的汗衫,露出了裡面開膛破肚的慘象,並且還咧嘴慘笑著:「她殺了我,她吃了我的心……」

    這情景讓我不由的又是一怔。

    「滾開啊!」

    我一聲怒吼,一張震雷符出現在了我的手中。

    我正準備丟出去,就看到眼角邊一閃,雲韻的小鬼一下子衝了過去,撲倒在那個大辮子的身上,一頓撕抓咬踩。

    我徹底的被眼前這情況給震住了。

    你見過鬼打架麼?不是鬼跟人,是鬼跟鬼。

    實話說,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鬼打架,鬼和鬼打架,那簡直就跟潑婦打架沒啥區別,但凡能用到的招數都用上了,指甲摳,牙齒咬,王八拳,只不過鬼打架比潑婦打架可血腥多了。

    因為毫無顧忌,不怕受傷,所以這兩隻鬼撞在一起的結果就是其中一個被另外一個撕得稀巴爛,然後吃掉了。

    吃掉了!

    這一點讓我更加震驚了,說起來同類吃同類是比較血腥的事情,可是鬼吃鬼卻一點看不到血腥的樣子,如果非讓我用個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簡單快捷。

    對,就是簡單快捷,雲韻的那小鬼就跟個小魔頭似的,三下兩下就把那個大辮子給按倒了,然後像是吃紙片一樣,撕吧撕吧塞進了嘴裡,嚼的還津津有味。

    我驚恐的看著雲韻,雲韻一聳肩:「我養的小鬼,總不能讓它上我的身去吃精血精肉吧,只好讓他去吃鬼了!」

    我去!這個強大,之前我還擔心雲韻一個小丫頭在這裡不好混呢,沒想到這是到了人家的地盤,滿地都是人家的補品啊!

    汗一個,我還是擔心擔心我自己吧!

    等那個小鬼吃完了,我和雲韻也走到了正東方向的六合鎖門陣陣陣眼附近。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6
271.第271章 你也小心!

     正東方向的陣眼處是一片農田,當然此時的農田早已經荒廢,但是並沒有雜草重生的痕跡。

    在我的視線中是光禿禿的一片,我和雲韻站在我爺爺所說的大概位置,開始尋找那塊安放在陣眼中的玉牌。

    我的靈感相對於雲韻來說要強上一些,對於這些玉牌這種帶著靈氣的物件,只要我認真仔細的去感受,相信比大雄那小子也差不了多少。

    這塊農田也不過就一分地的樣子,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卻好像看不到盡頭的一塊貧瘠之地,如果說這裡還有什麼東西的話,那就只有死寂。

    這樣一塊光禿禿的土地,那玉牌就只有在地下藏著了。

    我不斷的用自己的靈感去感受地面上那一絲玉牌發出的氣息,終於在一條田壟的中央感受到了它的氣息。

    「在這裡了!」

    我指了指地下。

    雲韻為難的看了看我:「要挖開這裡的土麼?」

    我一怔,似乎是真的要這樣做,不過這活讓她一個小女孩來做,確實有些難為人了。

    我點頭:「沒事,我幫你挖!」

    說著,我彎腰下去,對著那個地方比劃了一下,再掃視一圈,沒發現任何可以用來挖掘的東西,只好用手摳了起來……

    他大爺的,這裡的泥土又厚實,又堅硬,而且冰冷冰冷的,手指一碰就有種要凍僵的感覺。

    要知道這可是夏天啊!這裡的土地都陰森到了這種地步,可見這村子有多邪性了。

    由此我也特別佩服大雄,也不知道這麼難挖的泥土,大雄之前是如何挖出來那塊玉牌的?難道說著小子真的天生有要錢不要命的光棍本質?

    雲韻蹲下身,看著我用手扣土地的樣子,不由得『噗嗤』一笑,然後開始學著我的樣子也用她的小手扣起了土塊。

    我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丫頭,你不用動手,盯著四周就好,這麼髒,還是我來吧!」

    雲韻無所謂道:「警戒工作由三毛來做,至於挖土,就當玩泥巴了唄。」

    原來她的那小鬼叫三毛,我不由得一笑,這丫頭倒回給小鬼起名字。

    在我們兩個人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扣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坑,雲韻一邊挖土一邊問我:「寧哥哥,你回去後真的要結婚了麼?」

    怎麼又扯到這個問題上了?

    我笑道:「那是我爺爺他們一廂情願的事情,現在這社會,誰還那麼早結婚啊!」

    雲韻的兩個大眼珠閃著靈動:「那你是真的有女朋友了?」

    我點點頭:「算是吧!」

    我看到雲韻的手突然停住了,不由抬頭:「怎麼了?」

    雲韻晃過神來:「哦,沒什麼,她一定很漂亮。」

    這句話讓我想起了蔣詩詩的小臉蛋,不由得會心一笑:「嗯,很漂亮。」

    我又看到雲韻的手抖了一下。

    我再次抬頭:「你怎麼了?」

    雲韻衝我拌了個鬼臉,然後從腰間摸出了一柄短劍道:「用這個挖吧,快點。」

    「我去!早怎麼不拿出來?」

    我一把搶過短劍,三下兩下挖開了一大塊泥土。

    光顧著興奮了,卻沒有聽清楚雲韻嘀咕了一句什麼。

    只是聽到她隱約的說了幾個字,什麼多跟你在一起呆一會。

    我笑道你是不是自己一個人守在這裡害怕啊?

    雲韻沒有出聲。

    這時候我們注意到了在正南方向亮起了一道碧綠色的光柱,在如此厚重的霧靄下依然清晰可見。

    看這樣,是胖和尚三不戒已經找到了陣眼之中的玉牌,並且已經挖了出來。

    我和雲韻對視一眼,我抓緊翻開堅硬的泥土,用手撥開下面略顯鬆動的泥沙,把那塊玉牌摳出來的時候,整個東方也亮起了一道碧綠色的光柱,透徹了霧靄,直通雲霄。

    與此同時,東北方向也亮出了綠色光柱。

    看來我爺爺老當益壯,也得手了。

    現在就只剩下了我和雲婆婆兩個人,我把短劍遞還給雲韻說道:「你自己能行麼?」

    雲韻沒有接那短劍,點點頭:「你去吧,我有三毛陪著,不會有事的。」

    我看了她一眼,把那短劍塞到她手裡:「這短劍跟當年你給大雄那把是一對吧?」

    雲韻搖頭,又把短劍塞給了我:「不是,是一爐裡煉出來的,一共有七把呢,你身上也沒個法器,留著防身吧,我這還有。」

    說完她又摸出了一把短劍,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咋舌,我身上的法器還不夠多麼?羊脂玉,闢邪金刀,闢邪銅錢,還有各種符咒,我現在可以算得上是個移動法器庫了,連大雄見了都眼紅!

    我笑道:「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我身上的傢伙多著呢,萬一你這有點啥事,一個小女孩,多把武器總是好的。」

    雲韻嗔怪的看了我一眼,把那把短劍又推了回來:「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廢話那麼多,快點走吧,要不一會你成最後一個了,萬一你那地的陣眼跟這一樣,埋在土裡的,你就算挖土掏牆也得有個趁手的東西吧?」

    呃……

    這話說的倒不錯。我又深深的看了雲韻一眼,看到她在對我擺手。

    「你自己小心!」

    我扭過頭,一頭紮進了霧靄之中。

    「你也小心!」

    背後還傳來雲韻清晰的喊聲。

    我對著霧靄中的雲韻擺擺手,扭頭向著正北方跑去,一邊跑一邊數著步子。

    不得不說,在幽冥眼的幫助下,我的速度還是很快的,沒用幾分鐘就來到了我爺爺說的那片住宅前。

    當然路上還是碰到了幾個遊蕩的鬼魂,可是它們好像沒有攻擊我的心思,而是在毫無目標的遊蕩。

    我當然沒心思去自找麻煩跟他們交流一下,只能儘量繞開它們,然後尋找到方向,繼續向北進發。

    此時在我面前的,是一片民房,儘管我十分仔細的教正了方向,可是在我的四周還是有三棟房屋出現了。

    那玉牌到底在哪一棟房子裡呢?這是一個讓我很頭疼的問題。

    我決定先進左手邊這個最簡陋的木質房屋裡去看看。

    『吱呀』,腐朽的木門被我推開了,房樑上的灰塵隨著震動『簌簌』的落下。

    還沒等我邁步進去,就看到一樣讓我十分恐懼的東西向我撲了過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6
272.第272章 白蛇

     一條白色的粗線,從屋子裡躥了出來,直衝我的面門,在看到那白色線的剎那,我有種恍惚的感覺,好像自己的靈魂已經離體了一般。

    如此危險的情況激發了我的潛力,一瞬間,我頭皮發炸,體內的力量瞬間爆發,一仰頭倒了下去。

    我感覺那條白線就擦著我的鼻尖滑了過去,那股子涼涼的,陰森森的,讓我渾身都顫抖不舒服的冰冷感促使我急速的翻滾,然後起身看向了那條白線。

    在我眼前的地上,慘白慘白的身子,有大拇指粗細,胳膊長短的一條白色小蛇翹著腦袋吐著芯子盯著我,它那狠毒的白色眼珠帶著一種恐怖的意味,小嘴巴一張一合間,一條黑色的蛇信一閃即逝。

    白蛇極為罕見,大多為變異物種,眼前這條白蛇顯然不是只是變異那麼簡單,它這是長期在陰氣重生活,被陰氣侵染造成的,看這白蛇形體,看腦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白蛇原本應該是很普通的一條小蛇,沒有毒性。

    只是被陰氣侵染久了,小腦袋似乎變得有些詭異,尤其是那黑黑的蛇信,吞吐間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怖。

    蛇是通靈的,在北方,有種出馬仙家就是蛇仙修道而成,稱為常莽仙家。

    即便是在神話故事中,白蛇也是很出名的,比如白娘子,比如漢高祖的斬白蛇起義。

    眼前這條小蛇顯然還沒有達到那個水準,用誇大一點的詞來說,它最多算是一頭凶獸。

    對待凶獸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幹掉它。

    雖然它已經變異了,雖然它是條罕見的白蛇,但是白蛇依然是蛇,是蛇就改變不了它的攻擊方式,無非就是咬,吞,纏,尾巴抽這幾樣。

    可是眼前和條小蛇實在太小了啊!吞,它吞不下我,纏,它還沒我胳膊長,尾巴抽……

    那根癢癢撓沒啥區別。

    就只剩下了咬。

    哦,對了,還有噴毒。

    我不確定這條白蛇到底有沒有毒,更不敢以身試法,眼看著白蛇在地上打了個卷,身子一矮,我就知道它要攻擊我了。

    哥們在俺們村裡,那也是從小出名的皮孩子,玩蛇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丫的剛才是趁我不注意偷襲我才嚇了我一跳的,你還真以為你是白娘子轉世,蛇神降臨了?

    對著我呲牙咧嘴半天了,就等著你衝過來呢!

    果不其然,這白蛇細細的身子一彈,居然彈起了一米多高,直接對著我躥了過來。

    尼妹啊!這高度,是要毀我後代子孫的架勢啊!

    幸好哥們是半跪著的,你跳這麼高剛好衝我的面門。

    碰到這種東西你就不能緊張,我略一側臉,伸手就抓住了白蛇的七寸,眼看著它的蛇信從我的臉邊擦過去,嚇得我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趕忙強忍著手指上傳來的刺骨冷意,把它的腦袋往旁邊一歪,這傢伙一口毒液噴出,吐在地上,那透明的液體落在地上,發出吱吱啦啦的響聲,巴掌大的一塊地搞得跟開水湯過似的,還冒出了煙。

    我心中驚訝,這白蛇已經牛到這種程度了麼?要是再被陰氣侵染幾年,會不會真的通了靈,成了氣候?

    可惜,現在它根本不具有靈智,我跟它也無法交流,而且它時刻準備把我咬死,我也不能心軟放它一馬,雲韻送給我的短劍被我抽出,一咬牙,對著它的七寸一劃拉,蛇頭飛出,迸出了一股又灰又白摻雜著血色的液體,看著讓人幾欲作嘔。

    連血液都被陰氣腐蝕成這樣了?我趕忙把那蛇身丟在了一邊,那蛇身在地上扭了幾下,徹底死透了。

    我對著那蛇身吐了口唾沫,轉頭又向屋子裡走去。

    木質的地板踩起來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會被我踩踏一樣,這木屋年久失修,經歷了歲月的侵蝕,似乎隨時都可能倒塌一般,屋子裡的各種家具都顯得特別古舊,佈滿了厚厚的灰塵。

    我站在門口默默的感受了一下,警惕的向前邁步。

    嘣!

    我的腳落在地上的時候,地板發出了一聲輕微的碎裂聲,顯然木頭已經成為了糟粕,經不起我這百十來斤的重量。

    這還不是讓我擔心的,畢竟我走路輕點,小心一點,還不至於搞塌這裡。

    讓我擔心的是,當我用匕首撥開一張櫃子的櫃門,隨著那櫃門發出難聽的摩擦聲時,數隻拳頭大的蟲子從裡面爬了出來。

    幸好有了白蛇的前車之鑑,我早早的有了防備,這些蟲子才沒有直接攻擊我,只是受到驚嚇,一個個的往外躥而已。

    我從沒見過這麼大個的爬蟲,蜈蚣,蜘蛛,還有瓢蟲,拳頭大的瓢蟲,渾身都是慘白色的斑點,瘋了似的往外躥,讓你看了就渾身發毛。

    這樣不行啊!這屋子裡蟲子如此多,萬一不小心惹急了哪個,給我來一口可咋整?

    望著不大的木屋,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我在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了幾張闢邪符,點燃了,挨個房角丟了一張,在自己的腳下也撒了一圈的符灰。

    果不其然,隨著那幾張闢邪符的點燃,整個小屋立刻被那煙氣充滿了,無數的蟲子聞到這股煙氣,一個個都從藏身的地方爬了出來,蜂擁的向門外跑去。

    闢邪符可以對付最簡單的陰邪之物,這些蟲子常年被陰氣侵染,自然也屬於陰邪之物,聞到闢邪符的味道,怎麼可能不跑?

    我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等了幾分鐘,覺得這些蟲子差不多都跑乾淨了,開始在屋子裡的搜索玉牌。

    這屋子裡的擺設還是相對簡單的,最起碼周圍都只有一層薄薄的木牆,不會出現那種把玉牌藏在木板中的情況,簡單的翻找了一遍無果之後,我便退出了木屋,走進了另外一間泥胚房。

    這一次,我已經有了經驗,事先點燃了幾張符紙丟了進去,然後好整以暇的站在門外等著。

    等那屋子裡一堆又一堆的爬蟲跑出來之後,我大模大樣的推開了木門,走了進去。

    沒想到的是,我走進去之後,看到了更詭異的一幕,屋內有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7
273.第273章 獵戶

     屋裡坐著一個人!

    按照道理來說,在一間屋子裡發現一個人,根本不是什麼稀奇事,即使是在此時的落花村中,也不見得是什麼怪事。

    聽吳宸說,他們這一批來了不少人,進了村的就不下二十人,所以真的碰到了什麼人,也不出奇。

    更談不上害怕恐怖一說,

    問題就在於,這人的裝束和面貌根本就不是現代人的特徵。

    整個屋子裡都掛滿了各種獸皮,虎皮,牛皮,鹿皮……這些獸皮不但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腐爛,反而顯得極為乾淨,似乎被人長期保養。

    房子的主人隨意的做在正對著門的一張擺著茶具的茶桌邊,一身的藍色粗布短衫,虎皮的馬甲,虎皮的下袍,袖口和褲腳都扎得緊緊的,一身獵戶般的打扮,顯得極為乾淨利落,他的左手握著一把長弓,右手中捏著一隻翎羽箭,弓拉的很滿,箭尖正對著門口的我。

    隨著那箭尖微微的晃動,我看到他耳後的長發被擰成了辮子咬在口中,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我糙!有埋伏!

    我仰頭向後倒了下去!

    尼妹的,又是這招!沒辦法,碰到這種突發狀況,就是這招好使。

    不過這一次我失算了,我仰面栽倒,後背摔了『啪』的一聲響,疼的我直皺眉,卻沒有聽到箭哨的響聲,也沒有看到那弓箭飛出。

    我躺在地上一看,那獵戶居然收起了弓箭,做出了一個很誇張的笑容,一手端起桌子上的大海碗,一手提起桌上的酒罈子倒了一碗酒,然後一仰脖,喝了個乾淨,接著又滿足似的大笑了一陣,腳步有些沉重的躺在了椅子中,頭一歪,似乎昏昏睡去了。

    我楞乎乎的從地上爬起來,太丟人了,我還以為碰到了牛人,說不準要大戰一場,沒想到人家根本沒拿我當回事,只是拉弓試試力氣,嚇唬嚇唬我,然後喝酒睡覺,這,這根本就是無視我的態度嘛!

    靠!你再牛掰,也不能這樣無視小爺吧?我翻身站起,正要進屋去跟他掰掰腕子,理論一番,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無視我,無視我……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首先這屋子裡出現人就已經是件怪事了,而且看這傢伙的裝束,很明顯就是個獵人,再看這屋子的佈置,那也是獵人房間的佈置,除了獵人的家,哪裡還能有這麼多的獸皮做裝飾?

    其次這傢伙剛才做的動作,很明顯就是沒看到我的樣子。

    還有,他剛才的笑容,很明顯就是扯著嗓子,很爽朗的哈哈大笑的樣子。

    可是笑聲呢?我為什麼沒有聽到他的笑聲?

    還有他倒酒時的動作,酒缸放在桌面上以及他喝酒時喉嚨的鼓動,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是的,這些動作都沒有聲音,我距離他如此之近,竟然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

    這一切都似乎在說明一個問題,我和他就像兩個空間的人,我能看到他,他卻看不到我。

    我打了個激靈,他不是無視我,他是根本沒看到我!對,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一瞬間,我感覺到了一股恐怖感,我的汗毛都炸了起來,這可比剛才見到那條白蛇時恐懼多了。

    我望著躺在椅子中歪著頭的獵戶,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幸好獵戶睡的時間並不長,他緩緩的醒來,看了一眼家裡的一切,似乎流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神色,然後背起了長弓,將牆上的箭筒取下來,把翎羽箭整理好塞進去背在肩上,又看了一眼這房間,然後走向了我。

    他的身子走到我的面前,眼睛卻盯著天空,我下意思的挪動腳步讓開了門口,他就這麼與我擦肩而過,毫無感覺的走了出去,消失在了茫茫的霧靄之中。

    就在我在捉摸這件事的時候,那獵戶的身影又從霧靄中走了回來,不一樣的是,他手中提著一隻野兔,滿面的笑容。

    他再次與我擦肩而過,將野兔丟在了地上,然後把箭筒掛在了牆上,順手拔出了一隻箭,然後對著門口拉滿了弓,接著做出暢笑的表情,繼續坐下喝酒,然後睡去。

    我就這麼愣愣的看著他,看了不知道多久,他就這樣重複的做著這些動作,樂此不疲。

    我意識到自己似乎走進了一個幻境,這獵戶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他似乎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聽我爺爺說過,這世界上有種鬼魂,他們不能脫生,不能輪迴,只能重複著做一件他們感觸最深的一件事情。

    毫無疑問,這種情況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眼前的這個獵戶就是這種鬼,他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他,他就這樣重複著自己的生活,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反反覆覆。

    我不知道身處這種情況下是喜悅的還是悲哀的,但是我想如果一個人的靈魂被禁錮了,縱然是再喜悅的事情也會變成一種悲劇。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事情,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他一次又一次的做著這些事情。

    許久,我似乎察覺了獵戶的異常,將心比心,即使是兩個世界的存在,他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重複著做這些動作,只怕也會厭倦,也會發狂,也會感到悲哀。

    我仔細的觀察著獵戶的一舉一動,他的動作就像無聲的電影,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眼前重複上演,我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的重複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表情。

    終於,我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悲憤感。

    他舉弓欲-射,何嘗不是想射破這天穹?

    他飲酒狂笑,何嘗不是想一醉方休?

    他昏昏欲睡,何嘗不是想一覺不醒?

    他醒來時的那種迷茫和無奈,何嘗不是一種悲憤和痛楚?

    他是在用自己的動作告訴我,他很無奈,很無助,很迷茫,他想解脫,但是他做不到!

    我想換成是我,重複了又重複的做著這些事情,也會感到悲哀,也會痛苦,也會想要解脫。

    而解脫的最好方式……

    我決定幫助他解脫,可是如何解脫呢?我想到了一個最笨的法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7
274.第274章 她是鬼醫

     在獵戶又一次睡著的時候,我走進了房間,決定去摔碎他的酒罈。

    可是當我的手即將觸碰到酒罈的時候,我彷彿感覺到了一絲不真實。

    我的手居然穿透那酒罈,直接按在了桌子上。

    酒罈是假的!這也是幻象?

    我扭過頭,去抓牆上的弓箭,結果我發現,弓箭也是假的!弓箭也是幻象。

    一瞬間,我腦中『轟』的一下,好像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一股子恐懼從我的心底蔓延開來。

    怎麼可能,我擁有幽冥眼,能夠看破一切幻象,為什麼我還是能被這種幻象所迷惑?

    我苦苦的思索著,終於,我明白了,我殺了那條白蛇,殺生對於一個修道的人來說,是會沾染上殺氣的,這就是殺孽,而我的道行還不足以在殺生之後毫無影響。

    更何況,那白蛇幾近通靈,我殺了它,被它的死氣和陰氣所侵染,這造下的殺孽就更大了。

    也就是說,原本我是可以靠著幽冥眼看透一切幻象的,而我身上的陽氣也足以讓自己不受迷惑,可是我現在被這殺孽侵染,已經不足以鎮住這些邪崇對我精神上的侵蝕,看到這一幕,也就是正常的了。

    更突出的是,這獵戶顯然也不是普通的鬼魂,他的存在彷彿很特殊,因為整個村子裡遊蕩的鬼魂都是痛苦的,不是被燒死就是開膛破肚,那裡會有像他這樣享受生活的?

    還有酒喝!

    有酒喝?我的注意力又轉回了那個酒罈上,我緩緩的把手探過去,手臂穿過酒罈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我五指張開,猛的向下一抓。

    很幸運,我抓到的不是桌面,而是一個海碗。

    沒錯,就是一個海碗!獵戶喝酒的海碗!

    因為我看了一圈之後,發現桌子上少了什麼,卻一直沒有想起來,剛剛想起酒罈的時候我才想到,獵戶喝酒的那隻海碗不見了。

    沒想到這一抓,居然真的抓住了。

    看來我猜的沒錯,這裡不只是獵戶的家,還是——靈堂。

    隨著我抓起那隻海碗,我眼前的畫面瞬間崩潰,整個土坯房立刻失去了色彩,恢復成了搖搖欲墜,即將垮塌的樣子。

    屋內一塵不染的地面佈滿了灰塵,大小蜘蛛網佈滿了各個角落,屋內泛著一種黴舊的氣息。

    我的眼前,那張桌子上,擺著一個牌位,一座香爐,三個小盤子。一罈酒,喝酒的海碗被我抓在手中。

    那牌位上的寫著七個字,恩公張獵戶之位。

    這……

    我腦海中浮現了吳宸當初給我講的花姐故事中的那個張獵戶。

    他不是離開了落花村麼?怎麼會又出現在這裡?

    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難道說這個張獵戶又回來了?

    不管怎麼說,死者為大,我動了人家的供品,就是不對。

    更何況剛才我能被幻象所迷惑,顯然換成另外一隻鬼的話,我說不準就已經挺屍在這裡了。

    也就是說,剛才是我實力最弱的時候,這個時候碰到張獵戶,等於他救了我一次。

    因為這間屋子,似乎是整個村子最安全的地方,周圍沒有其他鬼物的出現,也沒有鬼類在這裡遊蕩。

    我對著那牌位彎腰鞠躬,然後默念道:「張先生莫怪,小子不知深淺,冒犯了您,等我找到陣眼玉牌就離開。如果您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跟小子說,小子回去後一定都燒給你。」

    我恭敬的鞠了一躬之後,正準備尋找陣眼的位置,門外突然刮了一陣冷風,『啪嗒』一聲把土坯房的木門給關上了。

    我眉頭一皺,手心中握著的匕首上立刻出了汗。

    此時此刻我已經不是剛才的那個狀態了,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發寒,畢竟這種毫無人氣的關門方式太過駭人,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有些害怕。

    我睜開幽冥眼,在屋內看了一圈,立刻發現在屋角處站著一隻眼神呆滯,卻一直盯著我看的鬼。

    他和之前的那個張獵戶穿得一摸一樣,他緩緩的飄到了我的面前,嘆息著:「終於來人了,她是魔鬼,她是魔鬼,殺了她,殺了她!」

    接著,這偌大的漢子居然發出『嗚嗚』的哭聲。

    我打了個哆嗦,皺著眉頭看著張獵戶,開口問道:「你……是張獵戶?」

    張獵戶的魂魄抖了一下,抬頭道:「是的,我就是張獵戶,我救了她,她卻殺害了我們全村的人,她是魔鬼。」

    張獵戶說的話讓我頭皮一陣陣發麻,難道這裡面另有什麼隱情不成?

    我只能硬著頭皮問道:「我大概知道一些花姐的事情,不是老村長讓人把她燒死了麼?還有,你不是被她告誡了出去不要回來了麼?」

    張獵戶聽到我的話後痛苦的說道:「是的,她確實讓我走了,她說預感要出事,會有大災難,所以讓我走了,等我回來的時候,村子裡的人就死光了,我的叔父,我的侄子,我的岳丈,我的岳母,全都死了,都是她殺的……

    她是魔鬼,她不讓他們超生,只讓他們重複不停的死去,我要復仇,她不願殺我,她說讓我永遠享受生活,她說我喜歡喝酒,就給我酒喝,喜歡打獵,就不停的打獵,我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不停的打獵,不停的喝酒,不停的睡覺,醒來,我毫無辦法控制自己的靈魂,這一切都是她搞的,她就是個魔鬼!」

    我從獵戶的話中聽到了深深的悲傷感,也懂了花姐的做法,其實她在展開報復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是善良的花姐,而成為一隻充滿怨氣的惡鬼,她借助村長老母親的身體復活,實際上就是一種鬼上屍的形態。

    那個時候她已經沒有什麼善惡之分,只是憑著自己的本能意願去做事,她放了狗兒一家是報恩,她禁錮了張獵戶的靈魂也是為了報恩,只是這報恩的形勢太過特殊,才導致了張獵戶這麼多年的悲哀。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著張獵戶問道:「她之前可是你們村子裡行醫的,她到底從何而來,為何有這麼大的能力,連瘟疫都能治?」

    張獵戶哭泣的聲音漸止,哽咽道:「她會道術,她是鬼醫。」

    鬼醫!聽到這個詞,我的腦子嗡的一下,險些把自己嚇暈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7
275.第275章 額滴徒弟呢?

     難怪這村子裡會有陣法的存在!

    難怪不管是寧霸道,還是我爺爺都一次又一次的著了道,難怪這事情我爺爺一直欲言又止的,遮遮掩掩的,原來花姐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鬼醫。

    她難道是我鬼醫一門的祖上?不能啊,我鬼醫一門,傳男不傳女,我們家幾代都是單傳,而且世居寧川,怎麼可能又冒出了另外一支鬼醫?

    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是張獵戶說的如此言辭鑿鑿,又讓我不得不信。

    我感覺自己的腦子極度不夠用,此時此刻也理不清一個順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在此時,我感覺到腳下的地面一陣顫抖,房頂的灰土簌簌的下落,整個村子都如地震般震顫了幾下。

    我慌忙拉開木門向外看去,只見天空之上,接連亮起了兩道綠光柱,那光柱久久不散,看方向,正是雲婆婆去尋找陣眼的方位。

    雲婆婆也得手了,就剩下我自己了!

    我一時間心急如焚,扭頭看了一眼,發現張獵戶居然消失了,再仔細看時,他的身影又出現在了屋子外的霧靄中,那把長弓依舊背在他的身上,他似乎極不情願的離去。

    原來我開房門的動作洩了他的鬼氣,他不得不再次回到了那永無止境的重複之中。

    在雲婆婆方向的綠色光柱緩緩消散的剎那,我感受到了一股共鳴,似乎最後那塊玉牌就在我的身邊。

    我在屋子裡的轉了一圈,仔細的感受著那玉牌上的氣息,終於,張獵戶靈牌前的香爐內,一股淡淡的陰氣緩緩的流動著。

    我明白了,這靈牌不但是最後的一個陣眼,還是導致了張獵戶重複不斷生活的機關,花姐正是利用了這玉牌的力量,才控制了張獵戶的靈魂。

    我走到那個香爐前,恭敬的說了一句:「對不住了。」

    接著我抄起香爐倒出了裡面滿滿的爐灰。

    『啪嗒』,一塊巴掌大的玉牌從香爐中掉了出來,雖然沾滿了爐灰,卻依然能夠看清那翠綠色的質地。

    就是這個了!

    我撿起玉牌,掏出了闢邪符,一邊唸著咒語一邊將它包裹起來。

    瞬間,一道綠色的光柱從玉牌上升騰,穿過屋頂,直刺雲霄。

    得手了!

    隨著最後一道綠色光柱的出現,我知道時間寶貴,默念了三個數,緩緩的將那玉牌再次放進了香爐內,然後把我爺爺早就準備好的符咒貼在了上面,緩緩的念動著咒語。

    隨著咒語的流動,我感受到身邊的氣流在急劇的變化,當最後一個咒語唸完,整個空間的空氣似乎都輕鬆了許多。

    我對著張獵戶的牌位又一次鞠躬,轉身走出土坯房的時候,外面的霧靄已經徹底的消散,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清晰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周圍的建築再次清晰的顯露無疑。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我緩緩的看著周圍的景緻,尤其是我之前進去過的那個木屋,猛然想起,這土坯房既然是張獵戶的住處,之前花姐曾經是他的鄰居,那木屋,似乎就是花姐之前住過的那間。

    此時看去,那腐朽的木板似乎更加腐朽,殘破的景緻就像照片上的景緻一樣,顯得生硬不堪。

    我又一次有些後怕,腦門緩緩的流著汗,轉頭向著雲韻的方向跑了起來。

    來的時候,我是數著步數來的,可是去的時候,因為緊張,居然忘了數步數,而且來的時候霧很大,基本上看不清周圍的景緻,可是一路跑回來,每每看到那毫無人煙的一棟棟空屋,我就忍不住打一個哆嗦。

    這一路上不知道打了個多少個哆嗦,總算遠遠的看到了雲韻那嬌俏的身影,似乎正在向我招手。

    「寧哥哥,這邊。」

    雲韻對我搖手呼喊著。

    終於看到了活著的人,我忍不住微微興奮,有了一種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感覺,拼了命的跑過去之後,發現雲韻也是特別激動,居然一把抱住了我,兩個人喜極而泣。

    不說假的,我們真的哭了。

    因為在這種四處都是陰森森的環境下,真的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這不是矯情,而是真正的感受過死亡威脅的人才能有的感受。

    我想雲韻應該和我的感覺差不多,畢竟她孤零零一個人在霧靄中呆了那麼久,而且她跟我還不一樣,我的幽冥眼可以看出很遠的一段距離,她只能憑自己的靈感去感受,天知道那種閉著眼睛感受著周圍四處遊蕩的鬼魂的感覺是啥恐怖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自己清楚。

    我是第一個到達雲韻這裡的,兩個人正在熱烈擁抱,就聽到一個粗大的嗓門吼叫:「幹嘛咧,幹嘛咧,注意點影響成不?」

    我和雲韻一怔,慌忙分開,扭頭一看,居然是胖和尚三不戒。

    雲韻的小臉一下子紅了,扭捏嗔道:「花和尚,胡說什麼呢?」

    胖和尚『嘿嘿』笑著:「麼事,麼事,額能理解,額年輕滴時候,那比你們可開放多咧。」

    我去!你到底是不是出家人啊!說話總是這樣不著調,你這樣真的好麼?

    我正準備回他兩句嘴,遠遠的看到我爺爺背著雲婆婆也跑了過來。

    雲婆婆遠遠的看到我們就從我爺爺身上跳了下來,來到雲韻身邊後徑直坐了下去,她的臉色很蒼白,好像很虛弱的樣子。

    「婆婆!」

    雲韻擔心的扶著雲婆婆。

    三不戒看了一眼道:「麼事,就是損害了一些壽元,耗了一些元氣,不礙事。」

    我靠!損害壽元,那就是少了一截生命,還不礙事?

    我真想問問他要不你丟上幾年壽元看看礙事不礙事!

    我爺爺橫了三不戒一眼,遞給了雲婆婆一顆藥丸,喂她服下。

    雲婆婆擺手:「沒事,就是這個地陰氣太盛,我的本命鬼控制起來難度加大了不少,所以有些氣虛。」

    我知道她這是在安慰我們,任誰少上一年壽命都會不舒服,更何況是雲婆婆這麼大歲數的人了。

    等雲婆婆休息了一陣之後,三不戒突然喊道:「咦?我那乖徒弟呢?人都到齊了,咋就不見他?該不會是出了啥事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7
276.第276章 大白蟲子

     聽到三不戒的話,我心中又咯噔了一下,是啊!按照大雄的性格,他肯定是第一個往這邊跑的,這都好半天了,咋還不見人影呢?

    我們幾個人同時都緊張起來。

    雲婆婆虛弱的問道:「三不戒你剛才過來的時候沒去看他一眼麼?」

    胖和尚喘了口氣道:「阿彌陀佛,我剛才肚子疼,找了個地方去了去污穢之物,回來的時候急了點,我以為他已經來了,就抄小道過來了。」

    雲韻不由吐舌:「這地方道路曲裡拐彎的,您老人家也能找到小道?」

    胖和尚自傲的梗著脖子:「穿牆躍脊乃是本佛爺的看家本事。」

    我看著胖和尚那比起頭大肥豬來也小不了多少的身材,不由吐舌,就你這身材,穿牆越脊,房梁不得讓您老踩踏了啊?

    我爺爺皺眉道:「應該沒事,因為我們來這裡也沒多久,從雲霧散去到現在,也不過就幾分鐘的時間,這樣,我背著雲姑,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雲婆婆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我爺爺惱火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逞強。剛才還不是我背你過來的?」

    雲婆婆板著臉:「剛才是你強硬要背的,我自己可以走。」

    「我來背你!」

    「我自己走!」

    兩個人你爭我搶,似乎都不願意妥協。

    我一看這倆又要頂起來,趕忙跑過去彎下腰,對著雲婆婆笑道:「婆婆,我來背您。」

    我爺爺一看我出來說話了,愣了一下,說道:「也可以。」

    雲婆婆看了我一眼:「寧娃,真不用背,我可以走的。」

    我笑了起來:「您就別客氣了,來吧,好歹我一大小夥子,還背不動您了麼?您就把我當成自己孫子就好。」

    雲婆婆笑了起來,咳嗽了一下:「好,好。」

    說完,在雲韻的扶住下趴在了我的身上。

    我正往前走著,雲韻突然掐了我腰一下,疼的我一激靈,幸好哥們定性好,要不就把雲婆婆丟出去了……

    我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你幹嘛掐我?」

    雲韻小聲道:「你叫婆婆叫什麼?」

    我皺眉道:「這不是廢話麼?當然是跟你一樣叫婆婆了。」

    雲韻嘟起了小嘴:「我的意思說你剛才說你是婆婆的孫子?」

    我咔吧咔吧眼睛:「是啊?錯了麼?」

    雲韻看了一眼雲婆婆。

    雲婆婆趴在我肩頭,那溫和的笑容似乎讓我看不到也能感受到。

    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勇氣一般,雲韻斥責我道:「我是婆婆的徒弟,你是婆婆的孫子,那你豈不是要喊我姑姑了?」

    我去!這咋一轉眼我就跟同齡人中又掉了一輩?成了孫子輩了?

    只是我看雲韻這當了姑姑了,似乎不像是佔了便宜的那種小興奮,咋隱隱的有種悲傷感?

    女人啊!真特麼是個難懂的動物。

    雲婆婆在我背上笑著說道:「我們江湖中人,哪裡有這樣論資排輩的,都是各交各的,你們倆叫你們倆的,我們交我們的。」

    我瞬間覺得自己又重新拾回了自己的地位,看看,還是人家雲婆婆會說話。

    只是,雲韻為啥聽了這話又高興了?

    看她那得意的小樣,我真的有點不知道怎麼說了。

    幾個人快速的往大雄的方向奔跑,很快便來到了大雄之前站立過的陣眼處,就是那棟倒了一面土牆的房子前。

    可惜的是,我們沒有看到大雄的身影。

    我一時間心急如焚,四處尋找著大雄的影子。

    胖和尚在地上找了一圈道:「舍利子被這臭小子收走了,想來他應該是封印了陣法,收起了舍利子後出的事,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算他想跑也跑不了多遠,大家在附近找找就好。」

    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背著雲婆婆四處亂轉,其他幾個人也是四處尋找著大雄的蹤跡。

    三不戒突然喊了起來:「這邊,這邊,你們聽……」

    我一扭頭,發現胖和尚蹲著身子在一處高牆後,耳朵貼著一堵土牆。

    這老和尚的耳朵是最靈的,我聽到他喊立刻跑了過去側耳聽了一下,只聽到裡面不斷的喊叫聲:「啊……啊……不要啊!」

    不是大雄的聲音才有哪個?

    我去!這什麼叫聲,咋整的跟被強推了似的?

    雲婆婆從我後背上下來,我和我爺爺對視一眼,一躍而起,同時蹬上了牆頭,我這才發現別看我爺爺乾巴乾巴瘦的,這身手可比我利索多了,我還得蹬一腳往上爬,人家直接一個猴跳就上去了。

    我們兩個立在牆頭,還沒等站住腳,就聽到『轟隆』一聲響,感覺腳下一晃,接著兩個全都向院子裡倒去。

    慌亂中,我一個懶驢打滾穩住了身形,我爺爺卻一下子躥了出去,根本不受影響般平安落地。

    我們兩個同時扭頭,看到胖和尚的身影從一片煙霧中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喊著:「直接撞過來不就完事了麼?等你們爬進去,我徒弟早就掛了。」

    我去!敢情您穿牆越脊的本事是這樣來的啊?那你這一路得推倒多少堵牆?

    我爺爺橫了他一眼,跳到了這院子角落的一間小屋處,一腳把門傳開了。

    大雄的聲音從那屋子裡清晰的傳了出來:「別過來,再過來雄爺就咬死你……」

    這尼瑪到底什麼情況?

    我跟在我爺爺身後擠到了門邊,往裡面一看,只見大雄背對著牆站著,褲子褪到了膝蓋處,手握著雲韻的短劍四處比劃著,在他的對面,一隻足有初生嬰兒般大小,特別特別肥碩的大白蟲子在他的面前快速的蠕動著,似乎對大雄的後臀特別感興趣。

    我去啊!這麼大的蟲子,我這輩子都沒見到過,這看起來就是放大版的蠶蟲嘛!也沒那麼恐怖,大雄這個膽小鬼,至於麼?

    這蟲子也是的,就圍著大雄在這打轉,你要害他就直接撲上去就是了,為啥總衝著人家後面使勁,難不成這肥蟲子也有啥特殊癖好不成?

    我看到這蟲子沒啥感覺,我爺爺和三不戒卻都變了臉色,兩個人的身影同時躥進了狹小的房間內,一人丟出了一大把的黑色珠子,一人掏出了一沓符咒,毫不吝嗇的對著那大白蟲子丟了出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7
277.第277章 陰蠱王

     隨著我爺爺和三不戒的出手,那大白蟲子好像感受到了威脅一般,肥碩的身子急劇的抖動,

    那肚皮上的白肉一陣翻騰,就跟一大塊凝固的豬油被攪動了一樣,看得我這個噁心。

    那蟲子一滾動,大雄嚇得『啊……』的叫了一聲,一手提著褲子,一手順著牆往牆角靠攏,我看這傢伙的腳底下怎麼黃糊糊的一大片,臭氣熏天的?這是嚇屎了?

    『噼啪』,六顆舍利子從三不戒的手中飛出,成六芒星狀落在了那大白蟲子的四周。

    伴隨著三不戒的佛號聲綻放出了六道金光,將大白蟲子束縛在了當中。

    大白蟲子隨著那金光的出現,拼了命的翻滾起來,這一滾,地面彷彿都跟著晃動了幾下一樣,那六顆舍利子所組成的陣法也跟著挪移,始終扣在大白蟲子的四周。

    我爺爺也是幾張艮山符出手,紛紛貼在了大白蟲子的身上,那些艮山符就像一座座小山落下一般,每貼上一張,都會在大白蟲子的身上砸下一個巴掌大的印記,大白蟲子豬油似的外表就會塌陷一塊。

    不過很快那塌陷下去的地方就會再次鼓起,連帶著那艮山符也猶如波浪般在上面起伏。

    這時候雲婆婆在雲韻的攙扶下也走過了那堵牆,發現我爺爺和三不戒的過激反應後,雲婆婆鬆開了雲韻的手,幾步跑到了門前,往裡面一看,頓時失聲道:「陰蠱王!」

    陰蠱王?這名字一聽就特嚇人,不過看起來就是個大白蟲子啊!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隨著雲婆婆的一聲喊,那陰蠱王突然兩頭點地,腹部往上一挺,居然掙脫了我爺爺的符咒束縛,那幾張符咒全都碎成了紙片,四散開來。

    三不戒的六顆舍利子也閃出了五道金光,對陰蠱王的控制瞬間崩潰,幾顆舍利子在地上彈跳了幾下,四散滾到了牆角。

    雲婆婆一拉我的肩膀:「快後退,三不戒,你的舍利子沁了污濁了,這地方太小,快點出來。」

    胖和尚三不戒罵道:「瓜娃兒的,怎麼在屎坑裡幹起來了,快點出來。」

    他是衝著大雄喊的,大雄嚇得哭喊道:「師傅,我,我腿軟。」

    一切的一切,都發生於不過幾秒鐘之間。

    三不戒急的一跺腳,大步流星的向屋內走去,他想要去救大雄。

    可是剛剛那陰蠱王受到了三不戒和我爺爺的聯手打擊,顯然有些暴躁了,感受到三不戒靠近了它,它騰的一下立了起來。

    沒錯,是立了起來,分不清頭尾的一端牢牢的站在地面上,就想一個沒有臉面,沒有四肢的白花花的肉團一樣,看著是那麼的噁心。

    當然,它僅僅站起來是沒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它吐出了一灘粘稠的綠色液體,就想一個水槍噴出來的一般,一百八十度角掃過來,胖和尚偌大的身軀輾轉騰挪,躲開那些綠色液體後連連後退,好不容易才躲開了陰蠱王的攻擊。

    那些液體落在地面上,發出『吱啦吱啦』的響聲,伴隨著冒出陣陣青煙。

    我爺爺和胖和尚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堪。

    雲婆婆突然念叨了一句什麼,我感覺我身後一陣陰冷,一回頭,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高大身影幽幽的從我身後出現,直接躥入了房間內,這身影絲毫不在意地面那完全可以腐蝕掉鋼筋鐵骨的綠色液體,直直的對著陰蠱王衝了過去。

    陰蠱王的感知極為強大,感受到有東西接近自己,身子一軟,『喲』的一下居然變長了。

    就跟一個大麵糰給揉成了拉麵般,變成了一根長長的面條,瞬間把那個身影纏了起來。

    我說不清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雖然那個高大的身影看起來是虛無縹緲的,而這個陰蠱王的面條身子看起來也是那麼的模糊不清,但是它們卻可以打在一起,就像一個人在跟一條幾米長的蛇搏鬥一般,在整個屋子裡滾翻撕咬。

    我以為這陰蠱王已經被雲婆婆招來的那個養鬼給纏住了,正要進去救大雄,赫然發現在大雄的面前,又出現了一個陰蠱王!

    沒錯,就是那個白白的大胖蟲子,又出現了一個。只不過這個陰蠱王的個頭小了點,看起來充滿了滑稽感,卻又顯得更加神秘莫測了。

    它,不是已經被雲婆婆的養鬼糾纏住了麼?

    我看看和養鬼打得熱火朝天的那根面條,再看看眼前這個大白蟲子,一股子寒意從心底裡升起。

    糙!這傢伙會分身術埋?這麼厲害!看著它麵糊糊的一坨在那裡,居然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我爺爺皺著眉頭道:「這陰蠱王也不知道修了多久了,居然可以分身了。」

    雲婆婆沙啞著嗓子道:「這只陰蠱王比起苗寨的那隻陰蠱王怕是也差不了多少了,只是它明顯的是吞食污穢而長,沒有苗寨陰蠱王的那股子血腥氣。

    但是不管是如何成長起來的陰蠱王,都不是輕易能對付得了的,我們現在先把大雄救出來才是關鍵。」

    三不戒再次向前,準備去救大雄。

    沒想到那第二個陰蠱王故技重施,接連不斷的噴灑出了一灘綠色的粘液,再次阻攔了胖和尚。

    此時此刻,在面對我們的地面上,一個扇形的區域內,流淌的滿是綠色的黏液,已經沒有了可以落腳的地方,全都被粘稠的液體沾滿了,四處都在冒著青煙。

    一股股惡臭從屋子裡傳過來,嗆得我們都捂著鼻子。

    幾個人慌忙後退到了門口,三不戒被那粘液逼退,急的火燒眉毛,長宣佛號:「阿彌陀佛,你個瓜批娃兒,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大雄在那大白蟲子的後邊哭嚎:「人有三急,我不是找個地方便一下麼?誰知道,誰知道擱那冒出來這麼個大白蟲子,衝著老子的後臀就衝了過來,我哪得罪它了我!」

    我去,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倆傢伙還有閒心在這裡扯皮?

    我眼珠一轉,掃了一眼這屋子的環境,想到了一個辦法。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7
278.第278章 彈個溜溜球

     我迅速的翻上牆頭,順著牆頭向前,跑到了這房子的後面,雙腳落地的剎那,我踏出罡步,將寧家體術的動作瞬間完成,對著那腐朽的土牆狠狠的一腳跺了下去。

    『轟隆!』

    一聲巨響,本就經歷了歲月侵蝕的土牆根本經不起我全力的一腳,轟然倒塌!

    瑪蛋的,力道用大了,原本想踹塌半邊牆的,怎麼一下子整面牆都倒了。

    大雄哪去了?

    我站在倒塌的泥塊上,只看到了那條大白蟲子傻戳戳的站在那裡,似乎被我這突然出現的人給嚇呆了,大雄的身影則不知所蹤。

    「大雄,大雄!」

    我喊了兩聲,聽到自己腳下傳來了一道滿是怨憤的聲音:「哥,你踩我手了。」

    我汗!我慌忙抬起腳,雙手扒拉開土塊,把大雄從土里拉了出來,這傢伙褲子已經破的跟布條似的,只剩下了個大褲衩子,幸好穿的是個四邊褲,要是三角的就丟大人了,儘管上面蠟筆小新的卡通像也蠻丟人了,好歹關鍵部位護住了。

    「小心!」

    「寧娃!」

    「寧哥哥!」

    我還在欣賞著大雄狼狽的樣子,三聲呼喊把我驚醒過來,我眼角的餘光撇到那陰蠱王白乎乎的身子一彈,從地面上高高躍起,直撲大雄的後臀。

    我去!這是要爆菊的節奏?

    幸好小爺我早有防備,張口就是血箭銅錢噴了過去。

    大白蟲子感受到血箭銅錢的陽氣,在半空中硬生生的剎住了身子,肥碩的身軀一扭,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個又小了一半的陰蠱王。

    一隻小陰蠱王撞上了我的血箭銅錢,發出了一聲如嬰兒般的慘叫聲,倒在地上蜷縮著,掙紮著。

    另外一隻陰蠱王毫不停留的對著大雄繼續撲來。

    我滴個天,這傢伙到底能分多少份出來?

    我手中闢邪小金刀出現,準備跟這只小陰蠱王來次近身肉搏,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不過我看它就一蟲子,我這麼大一人,難不成還幹不過它?

    只是這小蟲子的嘴巴怎麼張的這麼大,它是要吃什麼東西麼?我把闢邪小金刀塞進它的嘴巴裡,會不會將它徹底的殺死?

    就在我準備以身試險,跟小陰蠱王決一死戰的時候,大雄突然扭過頭,對著小陰蠱王伸出了一個拳頭,我赫然發現他的掌心中,一顆漆黑的珠子在他的大拇指上滾動著。

    舍利子!

    就在那小陰蠱王的嘴巴距離他拳頭不到半米的位置,這傢伙大拇指一彈,準確無誤的把那顆舍利子彈進了陰蠱王那微張的,雪白的,根本分不清是不是嘴的洞中。

    「咕!」

    我清晰的聽到了一個吞食的聲音,似乎是滑進去的。

    「干的漂亮!」

    胖和尚三不戒站在我們的對面,看到舍利子被大雄彈進了陰蠱王的腹中,頓時席地而坐,念起了經文。

    大雄拍了拍手,一手高舉,一手掐腰:「十幾年沒彈溜溜球了,這手感還不錯,哈哈哈哈……」

    我去!十幾年?你是在娘胎裡就開始彈溜溜球的麼?這傢伙,這是蠟筆小新扮演動感超人,十足的二貨加二貨的表現啊!

    敢問您怎麼能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表現的這麼缺腦子的?

    那顆舍利子進了小陰蠱王的肚子後,像是一個雞蛋般在陰蠱王的肚皮上劃出了一條線,一直垂了下去,陰蠱王就這麼傻戳戳的站在了那裡,一直到那顆舍利子進了肚中,開始放出華光。

    很難以想像看起來黑漆漆烏麻麻髒兮兮的舍利子會放出這麼純潔神聖讓人想要納頭拜服的光芒。

    整個陰蠱王的身體被那舍利子的華光照射的像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般美麗。

    可是往往越美麗的東西越邪惡,越醜陋的東西越隱藏著讓人意想不到的華光。

    比如眼前的陰蠱王和舍利子。

    舍利子在陰蠱王的腹中像是一隻沒頭沒腦的耗子般四處亂竄,我看得出,它的遊走完全是有規律的,是在三不戒和尚的支配下按照某種中陣法的方向在遊走。

    這裡解釋一句,舍利子這種寶物蘊含了高僧大德生前的功德,慈悲,智慧,對付邪崇最是有效。

    之前三不戒和尚放出了六顆舍利子都沒能束縛住陰蠱王,一是因為當時的陰蠱王身軀極大,實力雄厚,而且六顆舍利子是在外面築起了一道陣法,用來束縛陰蠱王的。

    陰蠱王之所以能掙脫,一方面是因為它當時正處於巔峰狀態,另外一方面三不戒和尚的舍利子有一顆落在了地面的糞便上,沾染了污穢,自然也就失去了效用。

    而此時這顆舍利子卻是吞進了陰蠱王的腹中,而且是在陰蠱王分身了又分身的前提條件下,這些分身不過擁有陰蠱王四分之一的陰氣,舍利子又是被它吞入了腹中,這產生的影響可就大了。

    就像一個堅固的堡壘往往總是在內部被攻破一樣,舍利子進入小陰蠱王的腹中發揮的能量,可比六顆舍利子在陰蠱王體外發揮的作用要大的多。

    再配合三不戒和尚的唸咒,這華光漸起之下,那小陰蠱王的身軀緩緩的縮小,彷彿被點燃的蠟燭般開始融化,一滴滴的液體從小陰蠱王那白白的身軀上滑下,滴落在地上,轉眼間便化為了空氣。

    那隻小陰蠱王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變化為了一灘蠟水,那灘蠟水中,一顆閃著華光的黑珠子顯露出來,正是那顆舍利子。

    被我的血箭銅錢打得一直在旁邊彎曲蜷縮掙扎的那隻小陰蠱王也跟著一起不動了。

    隨著它越縮越小,最後變成了一截拇指大小的蠶蟲。

    陰蠱王的分身眨眼間被大雄滅掉了一個,被我重傷了一個,剩下的那半個在跟雲婆婆的本命鬼顫抖著,這邊發生的事情讓那陰蠱王顯得極為暴躁。

    它蠕動著肥碩的身子,突然間掙脫了雲婆婆本命鬼的束縛,發出了一聲比鬼哭還難聽的『唧唧』叫聲,猛的向胖和尚撞去。

    胖和尚兩隻眼珠瞪得跟銅鈴般,對著陰蠱王喝道:「來得好!」

    雲婆婆卻在他身後喊道:「小心,它不是要攻擊你!」
Babcorn 發表於 2016-7-31 10:37
279.第279章 低估了她

     聽到雲婆婆的喊話,三不戒和尚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快跑,到外面,讓雲姑來處理!」

    我爺爺直接一手抓在了這傢伙的後衣領上,一聲暴喝,硬生生把胖和尚近四百斤的身軀提了起來,拖出了門外。

    我看到他們的反應如此激烈,趕忙一把抱住大雄的腰,把這個還在那模仿動感超人的二貨夾起來向後飛奔而去。

    『轟』

    地動山搖!房屋倒塌!

    真沒想到,一隻小小的陰蠱王,居然能發出炮彈般的威力。

    那半個大白蟲子竟然就這麼炸裂開來,將整個房子都轟塌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原理,那蟲子怎麼會跟個炸彈一樣炸開?又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氣浪,它是吞了炸彈來自爆的麼?

    太詭異了!

    我只知道,我和大雄的身軀被那股強大的氣浪衝的飛了起來。

    往日裡看電視覺得戰場上那種飛撲躲炸彈的動作實在二的可以,此時此刻我才明白,那不是二,那是真正的根據經驗改編來的。

    毫不誇張的說,一個蟲子爆炸出來的氣浪都這麼厲害了,要真是顆炮彈,這小村子還不得飛灰湮滅?

    別的不說,就說我和大雄,兩個人幾乎被這氣浪給拍暈,暈暈沉沉中,我看到那陰蠱王白花花的身軀四散開來,無數的豬油點子四散開來,星星點點的佈滿了整個倒塌的泥土廢墟中。

    只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白點點為何還在蠕動?

    它不是已經被炸碎了麼?怎麼這一個個指甲蓋大小的白色豬肉還在蠕動著,而且一個個都兩頭尖細,中間略粗的蠶蟲樣子?

    我猛然間想起了吳宸當時來到我爺爺醫館時的樣子,當時從他嘴裡爬出來的那條白白的蟲子,和眼前這些正在四散蠕動的蟲子不是一樣的麼?

    一瞬間,我感覺額頭上的汗水又下來了。

    雖然被氣浪炸的挺慘,但是對於那白色蟲子的恐懼讓我重新尋找到了力氣,拚命的在一身的土坷垃中爬了出來。

    然後又把大雄也順手拖了出來,兩個人灰頭土臉的往後接著跑。

    圍著幾棟房子繞著圈的往我爺爺他們那個方向跑去。

    當我們繞到他們身邊的時候,我看到雲婆婆正跌坐在地上,她的身邊,出現了黑麻麻的一群披頭散髮的傢伙。

    這是?雲婆婆的護身鬼?

    怎麼一個個看著跟黑澀會似的,都是彪形大漢啊!一個個背對著雲婆婆,面朝著外面,對著那些白花花的蟲子呲牙咧嘴的。

    一,二,三,四……

    我數了數,這護身鬼居然有八隻之多,看來雲婆婆在養鬼術上的造詣絕非一般人可以比擬。

    更讓我震驚的是,除了這八隻護身鬼,還有兩隻披頭散髮,凶焰滔天的惡鬼在這保護圈外,與那些白花花的蟲子在一起糾纏著。

    這兩個凶鬼只能用勇者這個詞來形容,面對那成千上萬隻白花花的蟲子,他們不但沒被吞噬,反倒不斷在撕咬著那些白色小蟲子,就像吃蟬蛹一般,抓起一把丟入口中,不住的撕咬。

    雲婆婆坐在這群黑澀會大漢中間,她的身後站著我爺爺,三不戒和雲韻。

    雲韻看到我們跑過來了,對著我們高聲招呼:「快,快進來。」

    我看到雲婆婆打了一個手勢,面對著我們的幾個壯漢護身鬼給我們兩個讓開了一個口子,我們和大雄喘著粗氣跑進了這鬼氣縈繞的保護圈內,累的都快脫力了。

    想想可笑,我一鬼醫,居然有一天讓一群鬼來保護我的安全,真是風水輪流轉。

    隨著我們的進入,雲婆婆的臉色愈加的蒼白,她口中喃喃念叨的咒語越加的急速,初時我還能聽清幾個字符,到了後邊乾脆一個字也聽不懂了。

    隨著那一陣陣的咒語聲,場外和白蟲子搏鬥的兩個惡鬼身上的鬼氣愈發的濃重,黑白相間的戰場看起來就像兩把黑色棍子捅進了肥豬油中使命的攪和,發膩的讓人眼暈。

    隨著那兩隻惡鬼的不斷發威,黑白戰場上出現了明顯的一邊倒,那些白色的蟲子漸漸的在變少,到了最後眼看著就要被惡鬼全部吞食光的時候,幾隻白色的蟲子隱入了泥土之中,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雲婆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又念了一段咒語,那兩隻惡鬼才戀戀不捨的化為兩道黑煙,鑽入了雲婆婆腰間的一排小骷髏頭內,剩下的八隻護身鬼也跟著這咒語化為了黑煙,鑽進了那一排骷髏頭中。

    此時我才明白,原來雲韻腰間的那一排看起來很詭異的小骷髏頭是做什麼用的,是用來承載養鬼用的器具。

    看來養鬼術真的是一門很神奇的術法,強大,但是對身體損害也大,雲韻雖然走的是比較溫和的一種,卻也對身體有傷害,尤其是在壽元方面,養鬼師因為常年與鬼魂為伴,身上充滿了陰柔的氣息,壽命自然也不長久,像雲婆婆這種已經算是高齡了。

    因為她們修習的術法都是師傅口口相傳,相對缺陷也就少了很多。

    但是其他的絕大多數養鬼師都活不過五十歲,像黑家寨這種滿寨子都能活到六十歲以上的養鬼師,真的是罕見。

    雲婆婆打敗了陰蠱王,收起了她的養鬼之後,嘆息道:「可惜了,還是差了一點,讓它跑了,這陰蠱王實在太難對付,如果不是寧娃和大雄已經打消了它的一部分實力,只怕我自己還真的搞不定它。」

    我爺爺也重重的嘆了口氣:「你已經盡力了,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只怕我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三不戒也是點頭:「阿彌陀佛,佛爺也不得不說一句,雲姑你確實厲害,老衲佩服。」

    雲婆婆嫣然一笑:「你個老禿子就不要取笑我了,如果我沒擦錯的話,這陰蠱王應該是花姐養的蠱,它居然沒有去幫著花姐對付寧霸道,難道說,花姐的實力真的恐怖如斯?」

    我爺爺皺著眉頭思考著,最後下了一個結論:「看來我們一直都低估了她。」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