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奧法之主 作者：海拉斯特黑袍（連載中）

第五百六十章好奇心害死貓


    「好吧，看來我也許永遠都沒辦法理解你那套奇怪的行為模式，以及腦袋裡瘋狂的念頭。不過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要知道你這次干的可有點過火，我敢保證以酒館內現在的血腥味，最多十幾分鐘就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到時候全城都有可能戒嚴搜捕。」

    盯著安德烈看了半天，波蒂亞終於決定不再繼續讓自己糾結下去，果斷將話題轉移到眼下迫切需要解決的事情上。

    要知道打嗝龍酒館的位置可不是街邊偏僻的小巷，它就坐落於繁華市集的旁邊，正是瓦倫城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之一，即便是天黑以後，也有不少小販和店舖還在營業。

    就憑剛才打鬥發出的聲音，還有走私商人們臨死前發出的慘叫，她敢打賭外面早就有人注意到裡邊發生的事情，之所以沒有選擇衝進來，不過是在耐心的等待，想要讓裡邊的人走出去而已。

    聽到半身人的評價，安德烈不由得想起正計畫在林頓城召喚惡魔領主的勞雷塔‧博頓斯，突然發現自己和對方有很多相似點。

    比如說同樣擁有一顆絕頂聰明的大腦！

    同樣擅長欺騙與偽裝！

    同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同樣膽大包天，敢做別人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

    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受到上輩子人生觀、價值觀和道德的影響，無論做什麼都會緊守底線，努力不讓自己跨過去，或許就是這些既相似又不同的特質引起了巫妖的興趣，所以才有了限期兩年的危險遊戲，因為它想對兩者做個比較，看看究竟哪一個會更優秀。

    想到這，安德烈輕笑著搖了搖頭：「瘋狂？也許吧，我只不過是想要更好的活下去，追求自己渴望的知識和力量，任何擋在這條道路上的人，都會成為我的敵人，被碾壓、摧毀、甚至是消滅，至於你擔心的問題僅僅是點小麻煩，我保證外面那些傢伙對我們構不成任何威脅。」

    說罷，他衝著依舊受到法術控制的三名傭兵打了個手勢：「去，殺死所有在門口徘徊觀望的人。」

    「是！」

    儘管身上已經多出好幾道血肉模糊的傷口，但傭兵們仍然一絲不苟執行著命令，沒過一會兒工夫，外面便響起激烈的打鬥與咒罵，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亂成了一鍋粥。

    透過窗簾的縫隙，波蒂亞能夠清楚地看到市集周圍四散奔逃的人群，另外還有一些看上去像是公會成員的傢伙，正在對三名傭兵發起圍攻，由於數量上的巨大差距，傭兵們從一開始就處於絕對劣勢，最多幾分鐘之後便會落敗。

    當然，作為爭取時間的犧牲品和炮灰，他們並不需要取得勝利，甚至就連僵持都不必，幾分鐘的時間足夠安德烈等人逃離這片是非之地，等地下公會的人反應過來，一切都晚了。

    「嘿嘿！法術還真是便利，居然這麼輕易就把問題解決了。」

    波蒂亞嘴角微微上翹小聲嘀咕了一句，緊跟著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散發著淡淡光暈的魔法戒指，隱藏在斗篷下的手指忍不住活動了幾下。

    身為一名半身人盜賊，她總是無法抗拒寶物的誘惑，尤其是親眼見到魅惑戒指的威力之後，腦海裡有一個魔鬼不停的在低吼：偷走它！它應該是屬於我們的！

    安德烈敏銳的察覺到了小傢伙眼神中的貪婪，舉起戴著戒指的手指問，一臉玩味的問：「你想要它？」

    「當然！我當然想要得到它！甚至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只要你能把它給我，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無論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波蒂亞舔著嘴唇，伸出小手企圖將戒指從手指上摘下來。

    她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雙眼注視寶石散發出來的光芒太久，以至於思維都開始有些不受控制，明顯受到催眠的影響。

    沒有任何猶豫，安德烈直接把魅惑戒指摘下來，微笑著放在**蘿莉的手上，緊跟著輕輕在對方耳邊低聲說道：「戒指現在是你的了，不過請記住，從今天開始起，你是屬於我的。」

    也許是剛才耳畔的低語讓波蒂亞心底感受到一絲異樣，立刻從催眠中清醒過來，瞪大眼睛瞅著手心裡的魅惑之戒，緊跟著又抬起頭瞥了一眼安德烈，喃喃自語道：「噢……該死！我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幹了一件蠢事！」

    「哈哈哈哈！沒錯，你剛才的確幹了一件蠢事。知道嗎，這枚戒指擁有很強的暗示能力，任何人只要盯著寶石的光芒幾秒鍾不轉移視線，立刻就會被它催眠。很不幸，你偷偷盯著它看了足有一分鐘，不受到影響才怪呢。」

    安德烈撫摸著對方濃密的頭髮，大笑著作出了解釋，他現在總算深刻理解「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半身人天性中旺盛的好奇心實在是太強了，以至於經常選擇性忽略掉一些危險的信號，只為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波蒂亞很快也發現了這一點，懊惱的抓了抓頭髮：「天哪！我簡直瘋了！竟然為了區區一枚魔法戒指就把自己賣了！我可是瓦倫城最好的竊賊！如果想要什麼東西不是應該去偷嗎？」

    看著**蘿莉抓狂的樣子，安德烈感覺眼前這一幕有趣極了，想要繼續逗逗對方，故意將視線停留在豐滿的上圍，用意味深長的口吻提醒道：「記住，你可是答應過從今以後就是我的人了，無論我讓你做什麼都行。」

    「混蛋！不用你提醒！我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只要你有膽子，我隨時可以奉陪。」波蒂亞顯然看出安德烈開玩笑的成分居多，毫不示弱的用力挺了挺胸部，眼神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毫無疑問，她現在有點惱羞成怒，畢竟一名女性在意識不清醒的狀態下，對男性說出那種帶有很多歧義和暗示的話，任誰都會感到害羞與難堪，即使性格十分外向的波蒂亞也不例外。

第五百六十一章價值


    作為一個聰明人，安德烈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談論這個話題，否則眼前這個小傢伙馬上就會翻臉，所以收起調侃的語氣，故作無辜的攤了攤手。

    「開個玩笑，別太當真。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以後最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與貪念，更不要盯著任何一件發光的東西超過五秒，不然的話今天這種情況還會再次上演。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危險，尤其是法術的力量令人防不勝防，儘管你在其他方面都很出色，可這方面實在表現的有點差強人意。」

    「我差勁？明明是這枚魔法戒指的錯！誰會知道它竟然是無差別釋放催眠光線！」波蒂亞明顯不打算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反而十分無賴的反咬一口。

    當然，不講道理是女性與生俱來的天性和特權之一，她這麼做也無可厚非。

    注視著半身人有點心虛的眼睛，安德烈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繼續深究，而是指著酒館的後門：「好吧，現在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問題，如果我們再不走，等外面那幾個傭兵死掉之後恐怕就走不成了，反正你只要記得欠我一次就行。」

    「沒問題，我欠你一次，在償還完這份債務之前，我會一直為你服務，不過這枚戒指要算在報酬之內。」說著，波蒂亞直接把「魅惑之戒」戴在右手中指，臉上浮現出無比滿足的表情。

    很顯然，她對這件附著了強力奧術的首飾非常著迷，也許是出於半身人對寶物好奇天性，也有可能是竊賊的收藏**發作，總之她不覺得用幾年自由時間換取戒指是件賠本買賣。

    價值這種東西從來都沒有絕對，在一部分人看來無比珍貴的東西，在另外一部分人眼裡，可能就跟路邊的垃圾沒什麼區別。

    就好像一杯水，很多人覺得它隨處可見，連一個銅板都不值，但是對於沙漠中苦苦掙扎的旅人來說，世界上根本沒有任何一樣東西的價值比得上它。

    同樣的道理，「魅惑之戒」在幾乎無法接觸到魔法的波蒂亞眼裡，其價值根本無法估量，尤其是剛才強行控制傭兵的法術，讓她有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但是與之相反，在安德烈看來，「魅惑之戒」最重要的部分並非是一天三次的狂暴魅惑，更不是催眠與暗示，而是製作它的技術，只要吃透這些技術，他想複製多少個，就能複製多少個，完全沒有任何難度可言，遠遠比不上波蒂亞這名精英盜賊的價值。

    現在對方既然願意留下來，他自然不會捨不得區區一件魔法物品，反正用不了多久，體內的魔法能量便會重新恢復平衡，屆時憑藉九級法師和五級奧術的力量，完全不需要再躲躲藏藏，就算正大光明站出來表明身份，敢動手的人也不多。

    因為五級奧術已經開始涵蓋超遠距離傳送之類的法術，這也就意味著法師本人只要準備充分，幾乎很難被殺死，而且一旦襲擊失敗，還要承擔隨之而來的報復。

    試想一下，每天無論是吃飯、喝水、睡覺、上廁所，統統都要擔心有人突然出現在面前，對著自己來上一發火球、閃電、魔法飛彈、毒氣、強酸等強破壞力的法術，日子將會有多麼難熬，心裡承受能力差的甚至有可能主動選擇自殺。

    有人曾經說過，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降臨前的那段時間。

    九級以上的法師就是這樣一個能夠讓人體會到痛苦與絕望的強大個體，除非有把握一擊必殺，否則和平共處再是最明智的選擇。

    非常默契的達成口頭協議之後，波蒂亞以飛快的速度從一具具屍體身上摸出值錢的東西，用一個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背包裝好，悄無聲息從後門溜出去偵查情況，十幾秒過後便原路返回，並且朝屋內打了一個外面安全的手勢。

    「可以走了，外邊暫時沒人盯梢。不過我們的動作得快點，你那三名勇敢的傭兵死的死、傷的傷，還剩下一個勉強支撐，最多兩分鐘地下公會的人就能衝進來。」

    「呵呵，別擔心，等他們進來的時候，除了遍地的屍體，什麼情報都得不到。」

    說罷，安德烈不慌不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年輕侍女的身旁，把一個裝滿金銀貨幣的口袋塞進對方的掌心，彬彬有禮的鞠了一躬。

    「非常抱歉，美麗的女士，由於我們的任性妄為，這家酒館估計要歇業很長一段時間，為了彌補你失去工作的損失，請務必收下這些錢。別緊張，同樣也別害怕，一會兒等地下公會的人來了，你完全可以將事情的經過講清楚，相信他們不會為難一位受到驚嚇的年輕女孩。」

    感受到手中錢袋沉甸甸的份量，潔麗雅睜開眼睛，用顫抖的聲音問：「你……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在裝暈？」

    安德烈面帶微笑，輕輕點了點頭：「當然，像我們這樣的專業人士，怎麼可能會連真死和假死鬥分不清楚，更何況你裝死的技術並不高明，兩條腿一直在輕微的顫抖，胸口的起伏也很大，稍微注意一下就能分辨的出來。」

    「那……那你為什麼不殺我，而是……而是選擇放過我？甚至還給我這麼一大筆錢？」

    可能是太過於恐懼的緣故，潔麗雅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發抖，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可以逃過一劫。

    「為什呢？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或許因為你是這家酒館內唯一一個提醒過我小心騙子的好心人吧。要知道在瓦倫城，像你這種心地善良的姑娘可不多，所以我建議你離開之後，最好馬上坐船離開這裡，戰爭的陰雲已經籠罩在薩丁群島上空，用不了多久便會血流成河。」

    說完這番帶有明顯暗示性的話，安德烈伸出手幫對方擦了擦臉頰上沾著的血漿，拽著兩眼無神的傑斯，轉身就朝後門走去。

第五百六十二章地下公會的怒火（上）


    不過還沒等安德烈走出幾步，潔麗雅突然從後面衝上來將他抱住，獻上了一個熱情四溢的吻，緊跟著氣喘吁吁地說：「謝謝！雖然你表面上是個冷酷的殺手，但內心卻是一個好人，願諸神賜福與你。

    我早就想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了，現在有了這些錢，總算能前往其他城邦開始新的生活，再也不必忍受沒完沒了的騷擾，還有隨時可能發生的強暴。

    就在幾個月前，我親眼看到上一任在打嗝龍酒館上班的侍女，被十幾名又髒又臭的海盜堵在小巷內強暴了足足一天一夜，最後忍無可忍選擇了自殺，對於任何年輕女孩來說，那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

    感受著豐滿雙峰在自己胸口擠壓帶來的刺激，安德烈抬起胳膊輕輕將對方推開，禮貌的笑著搖了搖頭。

    「不，你不必感謝我，更不必感謝任何人，要感謝就感謝自己內心之中的善良，是它給了你今天的一切。好了，我還要趕時間，為了確保地下公會的人不會產生任何懷疑，你最好還是繼續躺下裝死。

    另外，儘管聽起來有點打擊人，但我得告訴你其實南方其他城邦並不如你想像的那麼美好，只不過它們將陰暗面隱藏起來，不是那麼容易被發現而已，所以凡事多加小心，假如真的想要找個安全的地方紮根，我建議你到鄉下去，到時候只要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落魄貴族，買上一大塊廉價的土地，然後再僱傭幾名農民，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並不難。

    最後預祝你日後的生活平安、幸福，再見了，美麗的姑娘。」

    隨著之後一個字落下，安德烈笑著眨了下眼睛，轉身推開後門，消失在昏暗的小巷內。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潔麗雅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疑惑，同時嘴裡喃喃自語道：「真是個奇怪而矛盾的人，既可以冷酷無情的殺死那麼多走私商人和騙子，又能對一個陌生女孩關懷備至，他究竟是善良還是邪惡？更重要的是他長得還那麼英俊……」

    就在她臉上剛剛浮現出痴迷的表情時，酒館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緊跟著是一連串的大聲咒罵。

    「該死！好濃重的血腥味！我敢打裡邊沒定沒有活人了！」

    「廢話！只要眼睛沒瞎都能看到地面上血漿的厚度，起碼要死上十五六個人才能達到這種程度！」

    「怎麼辦？打嗝龍酒館內的客人基本都是群相當有勢力的走私商人，如果他們真的被全部殺光，那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麻煩？哈哈！夥計，這已經不是麻煩了！它是災難！巨大的災難！想想我們要怎麼跟公會首領們解釋吧！從現在開始最好祈禱裡邊能有一兩個倖存者，不然的話所有人都要跟著一起倒霉！」

    ……

    伴隨著爭吵、抱怨，腳步聲越來越近，甚至已經可以看到門縫外晃動的影子。

    潔麗雅感覺自己心臟止不住的狂跳，無論怎麼暗示都沒辦法平靜下來，最後唯有一咬牙一跺腳，以最快的速度將錢袋藏進貼身短褲內，同時抓起硬木酒杯，狠狠在腦袋上來了一下，隨後兩眼一黑栽倒在血泊之中，徹底失去了意識。

    她剛昏迷沒多久，七八名身穿統一硬皮甲，手持匕首和短劍的人從正門走進來，其中為首的傢伙掃了一眼大廳內的慘狀後，瞳孔瞬間收縮，用難以置信的語氣感嘆道：「噢……我的天啊！這是簡直就跟屠宰場沒什麼區別！動手的人絕對是瘋了！」

    「沒錯！不管這件事情是誰做的，他的腦子都絕對不正常。看地上這個中年胖子，他叫做利爾，是一名擁有三條船，一百多名彪悍水手的武器商人，就連公會首領們見到都要客氣的打個招呼。還有那邊的禿子，他是城內規模最大的糧商之一……」

    另外一名男子一邊附和著同伴，很快辨別出死者的身份，臉上的表情無比嚴肅。

    因為他知道，眼前這一具具屍體背後所代表的巨大能量，一旦死訊傳出去，整個瓦倫城都會掀起軒然大波，尤其是走私商人形成的聯盟，絕對會給海盜王和地下公會施壓，要是不能盡快抓住凶手，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只見一個看上去大概二十三四歲的青年蹲下來，輕輕挑開傷口，用略帶諷刺的口吻嘲諷道：「哈！原來都是有權有勢的大人物，真不知道他們究竟惹到了誰，竟然會突然之間遭到屠殺，而且從致命部位判斷，基本應該是剛才跟我們交手的傭兵所為。」

    「你的意思是……那三名傭兵襲擊了這家酒館，然後又發瘋衝出去想要跟我們同歸於盡？」為首的男人緊鎖著眉頭問。

    「起碼就屍體上的痕跡來看，這是目前唯一的解釋，不過要等我查看過所有的屍體後才能下結論。」青年聳了聳肩膀，吊兒郎當的回答道。

    就在為首的男人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正在對屋內進行搜索的人突然大叫起來。

    「快！快過來！我發現了一名倖存者！從裝扮上來看應該是酒館的侍女！她也許知道點什麼！」

    聽到這句話，為首的男人瞬間變的興奮起來，握緊拳頭大聲回應道：「幹得好！用最快的方法把她弄醒！我需要馬上知道傭兵們為何會發瘋，更要搞清楚發動這次襲擊的人目的是什麼！」

    「頭，不用那麼麻煩，她已經自己醒過來了，有什麼問題你就直接問，她能聽得見。」

    說著，這名地下公會的成員將潔麗雅慢慢攙扶起來，將其帶到為首男子的面前，同時壓低聲音發出警告：「女孩，我想你應該清楚我們是什麼人，更清楚我們的行事作風，老老實實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的話……」

    「別，別殺我，想知道什麼就問吧，我保證實話實說。」潔麗雅全身上下不停的發抖，眼神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恐懼。

第五百六十三章地下公會的怒火（中）


    當然，這些感情有一半是真的，畢竟地下公會辦事向來心狠手辣，正常人都會感到害怕，不過還有一部分是偽裝出來的，女孩知道自己想要平安無事離開，必修要儘量降低存在感，否則很有可能會被帶走關起來。

    為首的男子顯然很滿意公會名頭產生的威懾力，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和善了一點，伸出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放鬆點，只要你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我保證不會為難你，而且還可以滿足你一些不過分的要求。現在告訴我，這間酒館內究竟發生了什麼？是誰對走私商人痛下殺手，還有剛才衝出去那些發瘋的傭兵又是怎麼回事？」

    「屠殺！一場有預謀的屠殺！兩個全身包裹在斗篷裡的陌生人走進來，跟這家酒館最著名的騙子傑斯談了幾句，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突然間跟走私商人起了衝突，接下來就是一場慘烈的混戰，我在戰鬥開始沒多久便被某個堅硬的東西砸暈，所以並不知道最後結果。可怕，太可怕了！到處都是血！嗚嗚嗚嗚嗚……」

    潔麗雅故意語無倫次將整個過程講述的是是而非，看上去就好像精神受到嚴重刺激的普通人，為了不讓對方起疑心，她甚至連女性特有的絕招大哭都用上了。

    不得不說，儘管聽起來有些惡俗，但是效果還真是不錯。

    為首的男子發現年輕侍女哭得稀里嘩啦，立刻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沖身邊的同伴使了個眼色，毫無疑問，他不太擅長處理這樣的場面，尤其是啜泣的聲音讓他感到厭煩。

    正在攙扶潔麗雅的傢伙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輕聲安慰道：「嘿！姑娘，冷靜點，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越早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就能越早回到家裡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等睡醒之後就當做了個噩夢。」

    「沒錯！我……我做了個噩夢！剛才發生的事情都不是真的！幻覺……我一定看到了幻覺！」潔麗雅迅速擦乾眼淚，開始神經質的自言自語，彷彿受到極大刺激，理智正在迅速崩潰中。

    「該死！頭，如果你還有什麼問題最好趕快，我覺得這個女孩再過一會兒很可能會瘋掉。」另外一名公會成員發現女孩的自言自語後，馬上壓低聲音提醒道。

    為首的男子二話不說，直接走到吧檯前，拿起一瓶最烈的陳釀，捏住潔麗雅的下巴，一股腦灌進嘴裡，嗆得她不停咳嗽，緊跟著鼻涕、眼淚、還有胃裡沒有消化乾淨的食物，統統都呼啦一下噴出來，瞬間讓充滿血腥味的酒館多了一股酸臭。

    注視著不停咳嗽的年輕侍女，這個傢伙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冷酷的就像一塊堅冰，足足過了兩三分鐘，他才用不緊不慢的語氣問：「如何，清醒一點了嗎？如果清醒了，那就繼續回答我的問題。

    記住，不要妄圖逃避，更別想隱瞞什麼。

    我是公會中的黑暗執行者，精通各種各樣的折磨人的手段，就算你真的瘋了，我也有辦法能讓你開口。」

    「咳！咳咳！對……對不起，我真的只知道這麼多。至於那些傭兵突然間發狂，我想是因為對方手上突然射出三道紅光。」

    潔麗雅這次真的害怕了，她發現自己裝可憐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只好又透露了一點有價值的信息。

    「紅光？」

    自稱黑暗執行者的男子兩眼一亮，轉身問正在檢查屍體的同伴：「喂！裡奇，你知道這些紅光是什麼嗎？奧術？神術？還是天賦能力或是魔法物品？」

    被叫做裡奇的人沉思了十幾秒，很快抬起頭回答道：「從那些傭兵完全不畏懼死亡的眼神來看，他們應該是受到附魔系法術的控制，低級的魅惑人類肯定達不到這樣的效果，起碼也要三級狂暴魅惑，亦或是更高級的支配人類。

    假如對方不是借助某件強大的魔法物品，那麼他的施法等級起碼有七級，甚至更高，無論是牧師、法師，還是術士，他的力量都非常危險，遠遠超出我們能夠應付的範圍。

    我個人建議最好馬上將這件事情報告給首領們知道，通常來說像這樣的施法者絕不會平白無故出現，更不會毫無緣由殺死一群走私商人。」

    聽完同伴的分析，黑暗執行者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瓦倫城恐怕要有大事發生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這是戰爭的信號！不管是誰在幕後策劃了一切，他所針對的目標絕不是走私商人，而是我們，是統治這片群島的海盜聯盟！」

    裡奇明顯非常聰明，一眼就看出突然死掉這麼多走私商人，其實最倒霉的不是別人，而是紮根於此的海盜和地下公會。

    假如無法抓住凶手，安撫住走私者聯盟的怒火，那麼這片群島繁榮的貿易與物資供給就有可能受到影響，再加上海盜們最近要有大規模的行動，所以一旦出了岔子，立刻就會爆發一系列嚴重的連鎖反應。

    「戰爭？這裡可是瓦倫城！誰敢對我們發動戰爭？」黑暗執行者瞪大眼睛，用難以置信的口氣大聲喝問。

    裡奇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許你應該問問那位年輕的小姐，我覺得她肯定隱瞞了點什麼。」

    得到提示的黑暗執行者轉過頭，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潔麗雅，緊跟著一把握住她纖細的脖子，大聲咆哮道：「說！你還知道些什麼？馬上告訴我！不然我就把你的四肢砍下來賣到妓院去！相信那些變態肯定會非常喜歡看到你一絲不掛躺在床上遭受蹂躪，日以繼夜不停發出的慘叫與哀嚎！」

    「不……不……請別這樣！我說！他們提到自己受到鼠人僱傭的殺手，而且數量很多，目的就是要在城內製造混亂……」

    很顯然，潔麗雅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一股腦將偷聽到的談話內容全盤托出，儘管她最開始並不想出賣安德烈，可是在對方的威脅下，一個柔弱的女孩又能怎麼樣呢？

第五百六十四章地下公會的怒火（下）


    生存！

    一個嚴肅而又殘酷的話題，尤其是對於那些生活在惡劣環境中的人們來說，只要能活下去往往會不擇手段，背叛和出賣更是層出不窮。

    雖然說潔麗雅很感激安德烈給了自己一個可以重新開始的機會，甚至還有一絲痴迷和愛慕，但是在生存的面前，她毫不猶豫選擇放棄前者，因為所有瓦倫城的居民都知道，想要改變命運，首先需要活下去……

    當然，這個女孩並不知道，其實她聽到的、看到的，統統都是安德烈故意留下來誤導地下公會的錯誤信息。

    畢竟兩人在智力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從一開始潔麗雅就是被利用的對象，只有她渾然不知，還以為自己遇到了好人。

    安德烈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迫使鼠人同地下公會早日決裂，最好擺開陣仗大干一場，如此一來他就能少費很多腦細胞，把重點轉移到海盜這邊來。

    要知道即將發生決定整個南方海域局勢的大海戰，才是他真正關注的事情，假如林頓城海軍獲得勝利還好說，如果被全殲，那麼接下來就必須儘量完整接收海盜聯盟的遺產，以便對抗巴卡羅城殘存的艦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真正意義上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老巫妖的學徒，林頓城四位權勢滔天的公爵之一，勞雷塔‧博頓斯。

    ……

    「鼠人？你是說鼠人是這場屠殺的幕後黑手？」

    黑暗執行者聽到女孩給出的答案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尤其是兩隻強健有力的雙手，甚至出現了輕微的顫抖，瞬間鬆開對方纖細的脖子。

    也許別人不知道隱藏在碼頭一帶的鼠人有多麼可怕，但是作為親自參與過多次突襲任務的他，很清楚假如對方決定開戰，必將會給瓦倫城帶來滅頂之災。

    終於獲得喘息之機的潔麗雅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十分畏懼的點了點頭。

    「沒錯！我聽得清清楚楚，他們聲稱鼠王感受到自己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所以打算為了族群的生存與延續拚死一搏。」

    「噢……該死！這恐怕是我這輩子聽到過最糟糕的消息！」裡奇拍著腦門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不過僅僅過了不到一分鐘，他就重新振作起來，同時建議道：「夥計們，我想現在已經沒必要再繼續追查殺死走私商人的凶手了，當務之急必須要先搞清楚這份情報是否準確，假如是真的，那麼我們也要開始備戰。

    身為高級成員，相信你們都看看過關於鼠王——伯尼‧埃克萊斯頓的資料，我得提醒你們一句，他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曾經差一點就把公會連根拔起，首領們無時無刻都想致他於死地，可這麼多年連一個下手的機會都沒有。

    另外，根據我最近一段時間得到的情報，他有個孫子好像正在策劃針對公會高級成員的襲擊，儘管還沒有動手，可是已經拿到一份名單，也許上邊就有我們的名字。」

    「混蛋！他從哪搞到的名單？公會不是對高級成員的身份進行過保密處理嗎？」

    另外一個傢伙聽到真實身份有可能會暴露在敵人的面前，立刻跳起來大聲咒罵，他實在不敢想像，一旦鼠人的攻擊波及到家人，自己應該怎麼辦。

    有著類似想法的並不止他一個人，幾乎在場所有的成員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氣氛在短短幾秒鐘之內便凝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眼看同伴一個個越來越緊張不安，黑暗執行者深吸了一口氣，明白再這樣下去士氣就完了，所以緊握雙拳鄭重其事的說道：「既然情況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我們就更有必要馬上採取行動。首先，我要先返回公會向首領們匯報這裡發生的一切。

    裡奇，你負責帶著剩下的人去調查鼠人的動向。

    記住，無論發現他們有什麼反常的舉動，都一定要保持冷靜，千萬別擅自發起攻擊，因為我們現在還沒有做好戰爭的準備，能多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

    「別擔心，我又不是白痴，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動手，什麼時候需要隱忍。你也儘量小心點，那個女孩剛才不是說過嗎，不少殺手正潛伏在城內的各個角落，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展開針對公會的刺殺活動。」

    說罷，裡奇同對方碰了一下拳頭，二話不說便帶著剩下的成員從後門離開，十幾秒過後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目送同夥離開之後，黑暗執行者看都沒看一眼蜷縮在角落裡的年輕侍女，獨自一人穿過正門，朝著地下公會總部方向走去。

    也許在平時，他並不介意將潔麗雅囚禁起來，好好玩弄幾個星期，徹底釋放自己內心之中積壓的獸慾。

    不過眼下情況危急，他實在沒有這個心思，更連一秒鐘也不敢耽擱，如果公會被鼠人擊敗，以他這些年犯下的罪行，絕對會被仇家撕成碎片。

    夜晚的海風穿過破碎的窗戶與門縫，吹進遍地都是粘稠血漿與死屍的酒館，讓裡邊唯一活著的人情不自禁打了個寒戰，同時也喚醒了她僵硬的身體與思維。

    「呼！呼！呼！呼！太可怕了……我……我得馬上來開這！離開這座罪惡之城！」

    潔麗雅一邊摸著脖子上暗紅色的手印，一邊發瘋一樣的自言自語，幾分鐘之後她便隨意拿了點值錢的東西，轉身朝出售船票的商館跑去。她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能逃多遠就跑多遠……

    地下公會不愧是瓦倫城當之無愧的統治者，在消息傳遞迴去不到半個小時，街上很快便出現大量手持武器的成員。

    雖然他們還沒有開始封鎖整座城市，也沒有挨家挨戶的進行搜查，但光是站在那裡就足以產生極大的威懾力，不少小偷、混混和流氓見勢不妙，紛紛返回自己的住處，插緊門窗小心翼翼觀察外面的情況。

    除此之外，鼠人地盤外圍的守衛力量同樣暗中增加了好幾倍，甚至有的地方還部署了床弩。

    毫無疑問，安德烈的陰謀成功了，無論最後是否會打起來，鼠人與地下公會之間脆弱的信任都已經完全崩潰，翻臉僅僅只是時間問題。

第五百六十五章淡定


    隨著防禦機制的啟動，地下公會聯盟這台臃腫而龐大的機器開始展現出壓倒性的力量，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就將全城控制起來，儘管大量下屬小公會的行為看起來非常雜亂無章，但是幾個大公會派出的人手卻相當精銳。

    尤其是那些身穿黑色緊身皮甲、手持小圓盾和短劍的傢伙，一旦發現可疑的目標，馬上便會沖上去將其按倒在地，有幾個自持武力的外來者企圖反抗，結果幾秒鐘之內就被制服，他們精湛的武技與嫻熟的配合給人一種軍人，而不是幫會份子的錯覺。

    當然，像這種漫無目的的抓捕，除了警告那些隱藏在暗處蠢蠢欲動的人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比如說剛才在打嗝龍酒館大開殺戒的安德烈，此刻就坐在自由市集不遠處一家露天攤位上，吃著熱氣騰騰的炸魚，毫不在意周圍目露凶光的公會成員，就連一向膽大包天的波蒂亞，都不由得暗自佩服他竟然還能淡定的吃夜宵。

    至於著名的騙子傑斯現在已經恢復神智，強忍著內心之中的恐懼，老老實實跟在屁股後頭，完全不敢向任何人求救。

    因為他知道，光憑酒館內死掉那麼多勢力不小的走私商人，自己便注定跟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哪怕再怎麼解釋，最後下場也免不了一死，還不如試著看看能不能投靠眼前這兩個心狠手辣的年輕人。

    「喂！你已經在這裡坐了一個小時，炸魚也吃了兩盤子，難道還不打算解釋一下？」

    由於半身人天生好動的天性，波蒂亞的耐性向來不怎麼好，所以第一個忍不住發問。

    安德烈笑著搖了搖頭，將一條金黃色的油炸小魚遞給對方：「嘗嘗，味道真的很不錯，第一口咬上去酥脆鬆軟，緊跟著鮮香的味道便會瞬間刺激味蕾，讓你有一種停不下來的感覺。我敢打賭，這家店舖的老闆一定用的是動物油脂，不然香味絕不可能這麼濃郁。」

    「該死！現在可不是討論食物的時候！趕快回答我的問題！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接下來又有什麼打算？相信你也看到了，地下公會已經進入戰備狀態，老伯尼那邊恐怕也差不多，你該不會是打算眼睜睜看著他們火並一場吧？」

    出於對朋友的擔心，波蒂亞顯得有些急躁，她完全不敢想像，假如鼠人和地下公會在城內全面開戰，後果將會多麼嚴重，無論最後誰勝誰負，年邁的鼠王必然要迎來死亡。

    畢竟他的年紀實在太大了，身手退步的厲害，再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輕輕鬆鬆應付層出不窮的殺手，一旦地下公會決定不計代價將其除掉，那麼他的生命就要進入最後的倒計時。

    盯著**蘿莉緊張的表情，安德烈嚥下嘴裡的食物，十分玩味的解釋道：「稍安勿躁，別擔心，他們打不起來。首先第一點，地下公會壓根沒做好戰爭的準備，你注意看他們今天晚上的反應，完全就是在故意展示實力，企圖用這種方法嚇退敵人。

    仔細想想，如果他們真的準備好了，還會小心翼翼擺出一副我很厲害的架勢嗎？

    假如換做是我，我就會直接調集力量，對鼠人控制的地區發起突襲，爭取用一次突然、猛烈的襲擊，徹底端掉老伯尼藏身的洞穴。

    只要這位傳奇鼠王一死，剩下的傢伙根本不足為慮，慢慢擠壓他們的生存空間就好。

    同樣，鼠人們也不想進行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他們目前最渴望的就是維持現狀，慢慢經營自己的地盤積蓄力量，等到兩者之間強弱差距不那麼明顯的時候，才能開始一點一點向外擴張。

    既然雙方都沒做好準備，那這場戰爭自然打不起來，起碼十天半個月之內會相安無事。

    至於以後……

    就要看鼠王自己的選擇！

    你知道的，我並不是一個特別貪婪的人，而且也十分喜歡跟朋友分享財富和權利，如果他願意加入我們，我隨時舉起雙手表示歡迎。」

    聽完這番話，波蒂亞臉上浮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緊跟著喃喃自語道：「哦……我好想有點明白了……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是要逼那個老傢伙作出選擇，不然你還將繼續製造類似的動盪，直到他們打起來為止！」

    「沒錯！你很聰明，就是耐心差了點。好了，現在吃點炸魚吧，我沒有騙你，味道真的很不錯。」說著，安德烈伸出手，親你的揉了一下小傢伙的腦袋。

    「哼！我當然足夠聰明，否則怎麼能成為瓦倫城的竊賊之王！還有，以後不許碰我的頭，我聽說經常被人摸腦袋會導致個子長不高！」波蒂亞一邊對安德烈表示抗議，一邊抓起香噴噴的炸魚就往嘴裡送。

    得知老朋友不會有事，她整個人一下子放鬆了很多，反正朋友只有一個，別的鼠人死活與自己無關，再加上食物誘人的味道，終於忍不住拋棄到所有煩心事，開始專心致志的進餐。

    看著對方狼吞虎嚥的模樣，安德烈用開玩笑的語氣反駁道：「長高？哈哈哈哈！這可是我最近一段時間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先不提你已經二十多歲，早就過了繁育高峰期，光是半身人的種族限制，便導致你根本不可能長過一米。」

    波蒂亞翻了個白眼，並且伸出右手中指做了一個粗魯的動作，非常罕見的沒有反駁，因為她嘴裡已經塞滿魚肉，根本沒辦法說話。

    「好啦，吃你的魚，正好我要跟這位親愛的騙子先生談談，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

    說罷，安德烈轉過身，似笑非笑盯著傑斯，足足過了一分鐘才開口問候道：「晚上好，朋友，很抱歉讓你捲入了一件比較危險的事情中，不過沒辦法，誰讓你是唯一能聯絡到克拉麗莎‧貝西默的中介人呢。如果不介意的話，你能否做個自我介紹，以便讓我們互相之間有個瞭解。」

第五百六十六章騙子的自保之道


    「傑斯‧帕羅特，這就是我的名字，相信你應該已經知道了。除此之外，我今年三十七歲，沒有家庭、也沒有子女，更沒有父母、親戚，孤身一人在這座混亂的城市討口飯吃。我不是強壯的戰士，更不是身經百戰的傭兵，僅僅只是個口才還算不錯的普通人，主要職業是騙子，其次才是一名中介人。

    當然，也許你會很奇怪，為什麼像克拉麗莎‧貝西默那麼聰明的女人，會選擇我來做她唯一的聯絡者。

    其實原因很簡單，在她父親被殺的那個晚上，是我恰好路過救了她一命，作為回報，我可以一直通過介紹客戶賺取穩定的報酬，尤其是在找不到獵物的情況下，它能保證我暫時不用餓肚子或是露宿街頭。

    不過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僅此而已，並沒有外人想像中那麼親密，我甚至好幾年都沒見過她摘下面紗的樣子，更不知道現在這個自稱克拉麗莎的女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她。」

    作為一名出色的騙子，傑斯非常善於看人臉色，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他發現安德烈的性格並不像在酒館裡肆無忌憚殺人時，表現出來的那麼暴虐，而且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著極為強烈的目的，智力更是高的驚人，簡直把地下公會和鼠人雙方玩弄於股掌之上。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完全不敢有任何隱瞞，直接把對方可能感興趣的東西一股腦說出來，然後便坐在長凳上，默默等待結果。

    「這麼說……你跟克拉麗莎成為合作夥伴僅僅是由於一次偶然？」

    沉默了半分鐘左右，安德烈突然間開口發問，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很顯然，他有點不太相信這個「狗血」色彩十分濃郁的解釋，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如果輕易相信那才是白痴呢。

    傑斯也明白自己的職業的確很難取信於人，於是滿臉苦笑著解釋道：「沒錯，完全就是一個巧合，當時我住在距離她家只有不到五十米遠的地方，那天晚上突然間聽到外面傳來激烈的爭吵，打開窗戶一看，原來是他的父親和一名陌生男子扭打在一起，好像在搶奪一本陳舊的筆記。

    只有十歲左右的克拉麗莎‧貝西默害怕極了，拚命想要幫助自己的父親，不過很可惜，還沒等衝到近前便被對方一腳踹飛，滾到路邊的水溝裡，緊跟著陌生男子掏出利器刺進她父親的胸口，隨後匆忙逃離。

    出於好奇心作祟，我悄悄離開房子查看現場，發現他父親已經失血過多，嚥下最後一口氣，克拉麗莎也因為溺水陷入昏迷，嘴裡一直不停念叨著一個名字，尼爾‧格蘭特，也就是現在海狼號的大副。

    令人奇怪的是，這個傢伙當年明顯還沒有後來令人讚嘆的精妙劍術，甚至可以說根本不懂劍術，可是沒過幾年，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瓦倫城著名的劍術大師。

    我曾經問過克拉麗莎這件事情，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答案，她拒絕跟任何人談論關於自己父親的死因，而更為奇怪的是，尼爾‧格蘭特也同樣沒有選擇趕盡殺絕，兩人之間彷彿存在著某種默契，或者說是約定。

    非常抱歉，我知道的只有這些，假如你還想要知道的更多，就必須要去找兩位當事人問個清楚，除了他們自己之外，我估計再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說完這番話之後，傑斯也不理會安德烈的反應，直接從波蒂亞的盤子裡搶過一條炸魚就往嘴裡塞。

    他已經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全部交代完畢，至於信不信則是別人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填飽肚子，起碼就算死也不能餓著肚子去死。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典型的賭徒心理，同時也是一種小人物智慧的體現，反正他們的小命早就受自己的控制，與其白白擔心，還不如徹底放下，該吃吃、該喝喝，舒舒服服過完每一分鐘。

    安德烈非常欣賞這種拿的起放得下的人，微笑著點了點頭：「非常感謝你詳細的說明，我差不多對你與克拉麗莎之間的關係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別擔心，我不會殺你，但是同樣也不會放了你，至少在見到克拉麗莎‧貝西默之前不行。」

    「沒關係，我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就算你放了我，我也會想辦法留下來。因為一旦沒有了你們的庇護，走不出幾條街，我就會被地下公會的人抓起來，然後關進暗無天日的牢房，永遠也別想再看到外面的天空。」傑斯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炸魚，一邊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從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對未來的擔憂，彷彿類似的危險情況已經經歷過多次，否則絕不可能如此冷靜。

    「不錯，能想明白這一點說明你也是個少有的聰明人。不過你怎麼能確認我一定會庇護你，或者說我為什麼不利用完之後順手把你宰掉？」安德烈饒有興致的試探道，他很想看看眼前這個正深陷泥潭的大叔給出什麼不一樣的答案。

    不顧波蒂亞憤怒的眼神，傑斯迅速又搶了一條熱乎乎的炸魚塞進嘴裡，一邊咀嚼、吞嚥，一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為我能看得出，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功利主義者，絕不會輕易拋棄對自己有用的人，而我恰好對你非常有用，最少在見到克拉麗莎‧貝西默之前是如此，至於以後，我會慢慢證明自己的價值。」

    聽到這番充滿自信的言論，安德烈笑了，笑得非常開心。

    「哈哈哈哈！說得好，我喜歡你的自信，更喜歡你的聰明，至於你是否真的有用，就讓我們先拭目以待。」

    「請放心，我從不會讓任何人失望，你很快就會看到我的價值。」說著，傑斯擦了擦嘴上的油，站起身彬彬有禮的鞠了一躬。

    「不，不用等那麼久，你現在就可以證明自己的價值。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那邊有個孩子站在原地等候了有十幾分鐘，假如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就是來給你送信的人。去吧，將見面地址帶回來，我都迫不及待想要見見這位精通十二中語言的女人，一個真正的天才……」

    說罷，安德烈微微扭過頭，沖躲在公告牌後面髒兮兮的小男孩笑著招了招手。

第五百六十七章地址


    也許是出於對陌生人的恐懼，也有可能是克拉麗莎的叮囑，總之當男孩發現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後，立刻嚇得縮了縮脖子，轉身就要逃走。

    不過還沒等他跑出幾步，傑斯便立刻追上去，一把將其拉住，笑罵道：「該死的小猴子，你跑什麼，該不會連我都不認識了吧？」

    「抱……抱歉，傑斯先生，您應該知道規矩，接頭的時候絕對不能有外人在場，我也只是在按照規矩辦事，所以現在不能把地址給您……」說完，男孩死死攥著手裡的紙條，說什麼也不肯交出去。

    「傻孩子，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難道我還會還害克拉麗莎嗎？給，我請你吃炸魚，快把地址拿出來，客人們還等著呢。」

    傑斯顯然早料到男孩的反應，故意露出一副友善的微笑，而且遞給對方一條金黃色的炸魚。

    誘人的香味讓男孩下意識吞了吞口水，骨瘦如柴的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渴望，尤其是兩隻藍色的眼睛，除了炸魚之外再無他物。

    對於像他這樣營養嚴重不良，且常年處於半飢餓狀態的兒童，完全無法抵抗油炸食品的誘惑，肚子甚至開始不爭氣的咕咕作響。不用問也知道，他至少在五個小時之內都沒吃過任何東西。

    掙扎！

    男孩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掙扎之色，一邊是長期穩定的送信工作，只要守住規矩就能一直有口飯吃，不至於像別的孩子那樣餓死街頭，但是還有一邊則是強烈的生理需求，沒人能夠抵擋飢餓的侵蝕，哪怕是意志最堅定的成年人也不例外，更何況他還遠遠未成年。

    在內心之中激烈掙紮了大概有一分鐘，男孩終於抵擋不住食物的誘惑，抬起頭用舌頭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開口說道：「先生，眼前這一條還不足以讓我破壞規矩，因為為了區區一條魚就丟掉穩定的工作不值得。可如果你能保證在接下來一個月內，每天都能讓我吃上一頓美味的炸魚，那麼我就願意暫時忘記規矩，把這張紙條交給你。」

    「哈哈哈哈！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子，好吧，我答應你的條件。」傑斯大笑著從腰包裡掏出十幾枚銀幣，放到那兩隻黑乎乎的小手上。

    以林頓城的物價，這些錢足夠讓男孩每天三頓，吃上整整一到兩個月的炸魚。

    畢竟作為港口城市，魚肉原本就屬於比較廉價的商品，再加上用來油炸的魚都是些賣不出去的小魚，一盤子才幾個銅板，與硬邦邦的黑面包相差無幾，屬於普通人也消費得起的小吃。

    看到閃爍著白色光芒的銀幣，男孩瞬間變得異常激動，立刻仔細數了一遍，而且每一個都放到嘴裡咬一下，確認其中沒有假幣之後才交出紙條，同時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感謝您的慷慨，這是地址，口令是月光之舞，最後預祝您能談成一比大生意。」

    「大生意？」

    傑斯轉過身瞥了一眼安德烈似笑非笑的面孔，輕輕的嘆了口氣：「哎……的確是大生意……我這輩子還沒做過比這更大的生意呢……」

    男孩並沒有聽出他口氣中的無奈與苦澀，把銀幣裝進自己的口袋後，一把搶過那條炸魚，轉身就跑，短短幾秒鐘便消失在街道拐角。

    事實上，像他這種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在瓦倫城數量相當可觀，其中有一部分是父母被人殺死，不得不出來幹點跑腿、扒竊的無本買賣，勉強保證自己不會餓死。

    還有一部分則是妓女和嫖客之間，由於某種錯所導致的結果，他們大多在剛出生就被賣給人販子，等稍微大一些的時候，便會被轉手賣給需要的客戶，比如說走私商人或是幫會需要培養忠心耿耿的打手，孤兒顯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再比如說某些特殊服務行業需要年輕漂亮的女孩，她們往往在十二三歲左右就會成為有錢人玩弄的對象。

    最後還有一小部分被灌下藥劑，變成毫無理智的野獸……

    要知道瓦倫城從上到下根本不存在憐憫這個詞，包括人在內的所有東西都被當做是一種資源，既然是資源就要被充分利用，兒童恰恰就是整個環節中利用效率最高的一部分。

    傑斯也曾經是一個流浪兒，知道那種滋味有多麼難以忍受，所以並沒有介意男孩趁機敲詐。

    目送瘦小的身影跑出視線之外，他才打開捲成一團的羊皮紙，只見上邊寫著：

    上城區，狂亂之野，三樓最內側的房間。

    記住，務必在午夜之前趕到，否則你就見不到我了。

    看清楚紙條上的內容，傑斯嘴角微微上翹，壓低聲音自言自語道：「狂亂之野？那可真是個找樂子的好地方，不過作為會面地點來說，是不是稍微有點太吵了？」

    「噢……該死！狂亂之野？你確定是這地方沒錯？據我所知那裡是整個瓦倫城消費最昂貴的妓院，男人們進去之後不華光最後一個銅板是不會離開的。」

    波蒂亞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位置，站在傑斯的身後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發表自己的看法。

    儘管身為竊賊，她光顧過城內絕大多數營業場所的保險櫃，可是卻從來沒進過狂亂之野，因為這家妓院是給有錢人開群交派對的地方，但凡有點羞恥心的女性都絕不會踏入半步。

    傑斯攤了攤手，笑著回答道：「嘿嘿！雖然我也有點懷疑，但克拉麗莎從不會在這方面出錯。走吧，現在距離午夜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我可不想遲到。」

    「既然如此，我們就去狂亂之野，而且我不確定，地下公會再過幾十分鐘是不是可能採取更激烈的行動，一旦街道被封鎖可就麻煩了。」

    安德烈完全不打算在會面地點上浪費時間，因為在他看來，無論狂亂之野是個什麼地方，都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他是去見克拉麗莎‧貝西默，順便破解手稿中記載的內容，至於這個地方本身是做什麼的一點也不重要。

第五百六十八章狂亂之野


    夜晚的瓦倫城就像一座巨大而混亂的監獄，每個行走在街頭的人都是這座監獄裡的囚徒，他們無處可躲、也無處可藏，唯有拿起武器拼盡全力保護好自己，再就是從別人手上搶奪財物，以便更好地活下去。

    雖然說地下公會派出了大量人手維持治安，但是對於數萬人居住的城市來說也僅僅是杯水車薪，尤其是一條條陰暗小巷內，暴力事件仍舊層出口不窮，安德烈一行人從自由市集到上城區，短短不到二十分鐘的路。就遇到了兩三波攔路搶劫的惡棍。

    當然，他們的最終下場和打嗝龍酒館內的走私商人差不多，不是被利劍刺穿心臟，就是脖子上多出一道口子。

    迫切想要見到克拉麗莎‧貝西默的安德烈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盡情展現自己在速度和敏捷方面的優勢，一柄鋒利的細劍宛如毒蛇吐信，每一擊都能精準命中要害，對手往往一愣神的功夫，立刻就會感到一陣劇痛，緊跟著兩眼一黑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恐怖的殺戮效率不僅讓傑斯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就連波蒂亞也流露出驚訝之色。

    這並非是說安德烈的格鬥水平比半身人盜賊更厲害，而是他的動作更簡潔、更迅速，對於弱小敵人的殺傷力更強。

    就好像同樣是武器，一把匕首可以再半秒鐘之內就刺穿一個人的心臟，而一柄沉重的戰錘要兩秒以上才能打碎某個倒霉蛋的腦袋。

    前者也許效率很高，可一旦遇到身穿重甲的人便很難發揮威力，而後者根本不在乎你穿什麼盔甲，反正一錘子下去就算是全身板甲也要砸出一個坑。

    很顯然，匕首就相當於身為一級遊蕩劍客的安德烈，而戰錘就相當於半身人盜賊，兩人之間如果動真格的，安德烈根本不可能是**蘿莉的對手。

    「哇哦，你今天的表現真令人印象深刻。」戰鬥剛一結束，波蒂亞就湊過來開起了玩笑。

    不過安德烈明顯沒什麼開玩笑的興致，只是象徵性的聳了聳肩膀，然後便轉過頭問傑斯：「我們距離狂亂之野還有多遠？」

    「注意看前邊那棟矗立著青銅雕像的三層建築，它就是在這座城市所有男人心目中的聖地——狂亂之野，你最好身上有足夠的錢，不然我們連門口都進不去。或許克拉麗莎‧貝西默把會面地點選在這裡就是想剔除掉那些不夠富有的客戶。」

    說著，傑斯抬起胳膊指了指幾條街之外，一片燈火通明的地方。

    只見他所指著的地方，有一座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的女性雕像擺放在噴泉正中央，光是從美妙的線條和半遮半掩的重點部位，就能輕易判斷出絕對是出自名家之手，假如拿到拍賣行進行拍賣，起碼值三千到五千金幣。

    除此之外，門口的屋簷上用來照明的也不是普通的火把或是油燈，而是真正的二級奧術「不滅明焰」！

    要知道這個魔法的作用就在指定的物體上，製造一個永久燃燒的魔法火焰，儘管本身只有視覺效果，並不產生任何熱量，但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效果幾乎是永久的，至少在沒有施展驅散法術的情況下，它可以一直燃燒下去。

    最重要的是，施展這個法術最少也要三級以上的法師，其價格昂貴到很多貴族家庭都要再三考慮才會購買。

    通常來說，只有國王或是公爵死後的陵寢內才會使用不滅明焰，主要目的為了方便守墓人保衛陪葬品不受盜墓賊的光顧。

    身為一名法師，安德烈非常清楚各種法術的價格列表，光是狂亂之野門口裝飾物與照明設施就價值超過八千金幣，要是在算上大廳頂棚上那顆散發著柔和光芒的金色大珍珠，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奢華至極。

    盯著門口那些身著性感禮服，帶著千奇百怪面具的女性，安德烈瞬間明白為何這裡會被稱為男人的聖地。

    神秘感、新鮮感、刺激……

    男性想要從女性身上獲得的一切，在這裡都能享受到，尤其是這裡工作的所有女性明顯受過嚴格訓練和教育，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氣質神態，都給人一種高貴不可而侵犯的錯覺，足以激起男性隱藏在基因裡的征服欲。

    毫無疑問，狂亂之野主要針對的群體是那些有錢，但是卻無法得到相應社會地位的走私商人、海盜船長、副船長、地下公會的高級成員，偶爾還有極個別想要提高一下品味的流氓混混，也只有那些內心之中極度自卑的男人，才會想要通過玩弄高傲的女性來找到自信和滿足。

    「有意思，一個充滿了**和墮落的高級妓院，為了滿足某些扭曲病態的**而建立，但作為秘密會面場所來說，它簡直堪稱完美。」

    安德烈一邊玩味的笑著自言自語，一邊拉緊兜帽，邁步朝正門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目的地，他就越發現克拉麗莎‧貝西默有多麼出色，這個女人對於人心的把握超乎想像，她之所以將地點選在狂亂之野是有原因的。

    第一點，就跟傑斯所說的那樣，為了剔除那些財力不足的顧客，畢竟光是見面就要花上幾十甚至上百枚聯盟金幣，假如不是特別富有絕對會立刻選擇放棄。

    第二點，這裡無論男女老幼統統帶著面具，一旦發現情況不妙，只要混入人群很快就能脫身，可以極大保證自身安全。

    第三點，**的氛圍促使人荷爾蒙大量分泌，不管前來談判的是男性還是女性，多多少少都會受到影響，談條件的過程中一旦分神，肯定會被狠狠宰上一刀。

    綜上所述，安德烈敢打賭，見面地點選在狂亂之野絕非偶然，而是經過深思熟慮，克拉麗莎現在已經布下了一個局，而他就是那個入局者……

    波蒂亞的感知器官向來非常敏銳，立刻察覺到安德烈隱藏在冷靜表面下的興奮，趕忙跑到近前壓低聲音問：「有麻煩？」

第五百六十九章門衛


    「呵呵，不，一場小小的智力遊戲而已，我想這位親愛的女士可能會給我們出點難題，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千萬別出聲，一切交給我來解決。」

    說罷，安德烈隨手將整整一小袋六十枚金幣拋給門口的守衛，然後頭也不回朝大廳走去……

    不過還沒等到他走出幾步，孔武有力的守衛便迅速追上來將其攔住，滿臉苦笑著解釋道：「非常抱歉，先生，雖然您給的入場費十分慷慨，但任何想要進入狂亂之野的客人都必須帶上面具，這是我們從開業就始終堅持的規矩，而且也能更好保護每一位客人的**。

    我個人建議您最好到那邊的攤位上挑選一個符合自己氣質的假面，一方面可以提高自身魅力，另外一方面能夠增加興致，您難道不覺得帶上面具同美麗的女士們親熱，會別有一番滋味嗎？

    當然，如果您的這兩位隨從也要進去，一樣得帶上面具，沒有人可以例外。」

    也許是袋子裡叮噹作響的金幣釋放出神秘的力量，守衛的語氣異常客氣，完全沒有因為對方看起來十分年輕就有所怠慢，態度也相當令人舒服。

    「面具？你是指像門口那些人臉上帶著的東西？不好意思，我沒興趣、也不想佩戴任何自欺欺人的飾物，你該不會認為帶上一個假面就真的能掩飾住身份吧？」安德烈故意表現的非常輕浮，看向周圍人的眼睛裡充滿了不屑。

    他此刻看起來就像一個被寵壞的年輕人，全身上下散發著叛逆的氣息。

    見過大量形形色色客人的守衛明顯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不慌不忙露出職業性的微笑，緊跟著偽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嘆了口氣。

    「哎……您說的沒錯，一個面具的確不能掩蓋住身份，但是卻能增加不少神秘感，起碼可以讓您不是那麼容易被辨認出來。另外，請相信我，帶上面具絕對能夠為您增添不少情趣，難道您不覺得女士們帶上面具之後變得更加誘人了嗎？」

    毫無疑問，他在試圖用語言來誘導客人服從這裡的規定，畢竟每個人的入場費只需要十個金幣，六十個金幣足足比正常價格高出一倍，他不太想放棄如此豐厚的小費。

    安德烈故意用審視的眼光在高級妓女們身上掃了一眼，隨後輕輕點了點頭：「的確，就像你說的一樣，她們比不穿衣服的時候看起來更加誘人，就好像我有位朋友曾經說過的，女性最美麗、最性感的那一刻，永遠是介於裸與半裸之間，有時候少量的遮蓋非但不會產生任何影響，反而讓男人變得更加興奮。」

    聽到這番話，保安眼神中浮現出敬佩的目光，立刻彎下腰鞠了一躬：「您的朋友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他情人的數量也許比我見過的女人都多，這簡直就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生活！」

    「哈哈哈哈！沒錯，他的確就是這樣的傢伙。好了，你很會說話，所以我決定接受你的建議，現在去幫我隨便挑選三個面具回來。」安德烈大笑著又將一小袋六十個金幣扔給對方，舉手投足之間給人一種揮金如土的錯覺。

    沒有人會不喜歡錢，更沒有人會拒絕跑跑腿就能獲得整整六十枚金幣。

    守衛解開繩子瞥了一下里邊金光閃閃的聯盟貨幣，開心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二話不說掉頭就朝出售面具的地方跑去，動作快的就像一陣風，彷彿生怕安德烈反悔。

    他剛跑出不到十五米，始終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波蒂亞馬上開口問道：「喂！你瘋了吧？居然才剛進門就給這個傢伙整整一百二十金幣！那可是金幣！不是銀幣！更不是銅板！」

    「沒錯，您太奢侈了，對付像這種低級門衛，只需要打賞幾枚銀幣就足夠。」傑斯也跟著附和道。

    很顯然，他們倆都不知道安德烈這樣做是為什麼，又有什麼目的，要不是之前他所展現出來的智慧，現在恐怕已經被冠上敗家子的頭銜了。

    「幾枚銀幣？呵呵，幾枚銀幣可達不到我要的效果。好好看著吧，我跟克拉麗莎‧貝西默的小遊戲從踏入大門的那一刻起就開始了。」

    說完這句意味深長的話，安德烈便不再理會兩人，默默觀察大廳內的結構，以及每一條樓梯和走廊都通向哪裡。

    不過還沒等他看出什麼門道，守衛帶著三個造型各異的面具飛奔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您……您要的面具，我特地為您本人挑選了一個銀色的眼罩，再配上這幅英俊的面容，相信只要是女性就肯定會被深深的迷住，另外兩個小丑面具則是給您兩位隨從準備的，畢竟再優秀的僕從也不能蓋過主人的風頭，您對此還滿意嗎？」

    接過銀白色的金屬眼罩，安德烈簡單看了下做工，立刻給自己戴上，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適，臉上很快露出滿意的笑容。

    「眼光不錯，這個小東西造型很別緻，做工也很精美，最重要的是它能襯托出我高貴的氣質。哦，對了，我能不能順便問一下，你們這三樓怎麼走，我跟一個朋友約定在三樓最內側的房間見面，如果方便的話最好能帶個路，我不想走錯房間，攪黃了別人的好事。」

    「三樓？你確定你的朋友在三樓？」守衛驚訝的張大嘴巴問。

    「假如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三樓沒錯。怎麼，三樓不對外營業嗎？」安德烈故作天真的反問。

    他能從對方的語氣中感受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尤其是眼睛裡流露出來的異樣目光，完全就像是在看變態。

    守衛略顯慌忙的擺了擺手：「不，沒……沒什麼，僅僅是那裡經營的項目有點特殊，您看一眼就會明白的。通往三樓的樓梯就在靠左走第二扇門的後邊，我沒辦法擅離職守為您帶路，實在是抱歉。最後預祝您今天晚上玩的愉快。」

    撂下最後一個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大廳，返回自己的工作崗位，目不斜視盯著前方，額頭上一直在不停的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