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奧法之主 作者：海拉斯特黑袍（連載中）

第五百七十章真與假（上）


    「該死！這傢伙的表現實在太奇怪了！我用自己的腦袋打賭，三樓的經營項目肯定有問題！」波蒂亞盯著守衛緊張不安的背影撇了撇嘴，自言自語的說道。

    安德烈眼角明顯抽搐了一下，立刻轉過頭壓低聲音問跟在身後的傑斯：「這裡三樓究竟在經營什麼項目？為何守衛會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們？」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三樓一定是給某些擁有特殊嗜好的人準備的，也許是人與獸、有可能是男人和男人，總之絕對跟正常兩個字扯不上關係……

    傑斯兩眼無辜的攤了攤手：「難道您認為以我的收入水平，像是能在這種地方進行消費的人嗎？雖然我做夢都渴望能有機會在狂亂之野享受一次，但是很遺憾，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得到機會。」

    「好吧，看來想要揭開謎底只有親自去看一看，希望我的眼睛不會瞎掉。」安德烈扶著額頭，滿臉都是無奈的表情。

    原本他還打算趁著守衛被金幣閃花眼睛的時候，趁機打聽點有用的情報，尤其是克拉麗莎‧貝西默何時來的，是不是經常將這裡作為自己的藏身之地等等，通過這些，他就能進一步判斷出對方的性格、特點，但是守衛剛才激烈的反應讓一切化為泡影。

    安德烈不知道這是不是克拉麗莎保護措施的一部分，但是他能感覺得到，大廳之內有兩隻隱藏在暗處的眼睛，始終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沿著守衛指明的道路，一行人很快穿過光線昏暗、兩側掛滿各種**油畫、充滿**氣息的走廊，就在他們剛要推開門進入三樓最後一個屋子的瞬間，突然聽到裡邊傳來一陣呼吸急促的低吼。

    「噢！棒極了！棒極了！寶貝！就是這樣！用鞭子！別用蠟燭！我喜歡鞭子抽打在身上的感覺……」

    發出幾乎算得上是變態叫聲的是一個男人，從混合著痛苦與快樂的呻吟中能夠聽出，他十分享受整個過程，絲毫不覺疼痛是一種折磨。

    「啊哈！你這條下賤的公狗！居然喜歡被人鞭撻的感覺，現在跪下來舔我的腳趾！不然我就停止抽打你！」

    另外一個粗聲粗氣的女人用不是很熟練的通用語大聲咒罵，同時揮舞鞭子抽打在空氣中，發出啪啪的響聲。

    男人聽到這句話立刻大聲哀求：「不！不！不！千萬別停！你看，我現在已經跪下來了！」

    ……

    接下來便是一陣令人作嘔的吮吸聲，不用問也知道這傢伙在做什麼，就連接受能力一向很強的傑斯都忍不住直皺眉頭。

    波蒂亞指著雕刻精美的大門，壓低聲音問：「你們確定這裡就是見面的地點？要知道我可不想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更不想被誤認為是變態！」

    「也許只是掩人耳目的表演，我覺得克拉麗莎應該不會那麼無聊，故意挑選這種地方來噁心我們。」

    傑斯口氣十分不確定，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三人之中唯一還能保持淡定的只剩下安德烈，作為來自信息大爆炸時代的靈魂，他早就見識過性癖怪異的人群，區區性虐根本算不了什麼。

    當然，對於思想和行為還處於黑暗中世紀水平的奧萊爾大陸，類似的行為暫時還無法被人們所接受，甚至覺得這類人的精神有問題，離得越遠越好。

    「算了吧，我還是在外面等候比較好，你們倆進去就行了。」

    波蒂亞迅速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角落的地板上，毫不猶豫表明了自己的堅定立場。

    作為一名女性，她思想上多多少少會有一點保守，忍受不了如此重口味的畫面，索性眼不見心為淨。

    但是剩下兩個男人就沒什麼選擇的餘地，畢竟他們一個是中介人，另外一個則必須要親自同克拉麗莎面對面談談……

    聽著門內傳來的喘息與尖叫，安德烈最後一點耐心也被消磨乾淨，直接沖傑斯使了個眼色：「走吧，與其在這裡沒有根據的亂猜，不如讓我們進去見識一下里邊究竟在搞什麼把戲。」

    「您的想法跟我的一樣。不得不說克拉麗莎今天選擇的會面地點有點奇怪，完全不像是她之前的風格。」

    說完，身為中介人的傑斯主動上前兩步，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將門推開，立刻便看到一副既詭異又驚悚的畫面。

    只見一名身高不足一米二的男性侏儒全身**跪在地上，而他對面則是一名身高超過一米九，身穿半透明內衣，長著兩顆突出獠牙的獸人女性。

    前者全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鞭痕，此刻正貪婪舔舐著對方粗大的腳趾，嘴裡不停發出享受的呻吟。

    後者則揮舞著皮鞭，很有了節奏的抽打在前者背上，從她扭曲的面部表情來看，同樣也很享受這場遊戲。

    「噢……該死！我想我的眼睛已經瞎掉了！」

    傑斯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狀態。

    「誰？你們是誰？闖進來要幹什麼？」女獸人立刻從椅子上坐起來，警惕的握緊皮鞭大聲喝問。

    侏儒馬上也發現了這一點，迅速跳起來發出刺耳的尖叫：「滾！滾出去！立刻！馬上！不然我就喊人來敲碎你們的骨頭！」

    不過很可惜，兩人聲色俱厲的警告並沒有嚇倒安德烈，他僅僅是玩味的笑了笑，然後緩緩開口說道：「表演就到此為止吧，我們是克拉麗莎‧貝西默的客人，讓她趕快出來。哦，對了，口令是月光之舞，幸好我還沒忘記。」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克拉麗莎‧貝西默是誰？」侏儒先是與女獸人對視了一眼，緊跟著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但是很可惜，他眼神中一閃而逝的驚訝已經暴露了一切……

    「不懂？還是說你不願意懂？」

    安德烈似笑非笑的反問了一句，慢慢抽出腰間的細劍，隨後高高舉起，用十分緩慢的語速說道：「克拉麗莎‧貝西默，我知道你就在這個房間裡。來仔細觀看這把劍，相信你對他一定很熟悉。沒錯，這就是尼爾‧格蘭特的貼身佩劍，而它的主人便是殺死你父親的凶手。

    猜猜看，既然佩劍在我這裡，那它原本的主人怎麼樣了呢？

    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肯定不難猜到答案，不是嗎？」

第五百七十一章真與假（中）


    聰明人與蠢貨最大的區就在於，聰明人你往往只需要提幾個關鍵字，他馬上就會理解整句話的意思，而蠢貨則恰好相反，你將整個事件仔仔細細講述一邊，他最終很可能連一個字都不理解。

    很顯然，精通十二種語言的人絕不可能是蠢貨，所以當安德烈說完這番話之後，房間內的衣櫃發出一陣齒輪摩擦的聲音，緊跟著從裡邊走出一名帶著白色頭巾、白色面紗、身穿白色長袍的女人，她有著一雙迷人的紅色瞳孔，清澈的就跟紅寶石一樣，充滿了智慧之光。

    只見她衝著侏儒和女獸人輕輕揮了揮手，兩人便立刻單手撫胸深深鞠了一躬，隨後便撿起衣服披在身上，自覺的離開房間。

    危險而神秘！

    尤其是那種難以用語言表達的氣質，彷彿一個巨大的漩渦，讓人不知不覺陷入其中。

    「克拉麗莎‧貝西默？」安德烈注視著對方的眼睛試探著問道。

    女人微微一笑，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椅子前，以賞心悅目的姿態坐下，露出兩隻沒有穿鞋子的腳，看上去白皙嬌嫩，每一片腳趾甲上都塗抹了紫色的油彩，腳腕甚至還掛著兩串珍珠，襯托出迷人而光滑的小腿。

    坐好之後，她用右手拖著下巴反問：「你覺得呢？除了克拉麗莎‧貝西默，我還可能是別人嗎？」

    「那可不一定，很多時候我們的眼睛、鼻子、耳朵會發送一些虛假信息來欺騙大腦，再加上慣性思維產生的誤區，讓一個人徹底偽裝成另外一個人好像也不是很難。說說看，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就是克拉麗莎‧貝西默呢？畢竟名字只不過是個代號，它並非具有神秘力量的真名，就好像你可以叫克拉麗莎‧貝西默，別人可以叫克拉麗莎‧貝西默。」

    安德烈一邊說著，一邊拉開椅子，做到了女人的對面，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明顯非常享受這種能夠讓大腦全速運轉的特殊談話。

    「沒錯，你說的很有道理，克拉麗莎‧貝西默不過是個名字、代號，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它。但你不是帶著我的中介人來了嗎？難道他還不足以證明我就是克拉麗莎‧貝西默本人？」說著，女人伸出手指了指還在發愣的傑斯。

    她此刻眼睛裡全是笑意，彷彿想要看安德烈怎樣應對。

    「他？」

    安德烈轉過頭故意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緊跟著突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你居然打算讓一個幾年都沒見過你摘下面紗的人證明自己？非常抱歉，我實在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更不覺得它具備哪怕一丁點的可信度。」

    眼見難題再一次被輕易化解，女人馬上拍手讚歎道：「真不愧是將地下公會和鼠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的人物，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事實上，我剛剛搞到一份關於你的情報，雖然內容不多，但是卻比絕大多數人一生都精彩。

    雖然我不太清楚你是怎麼幹掉尼爾‧格蘭特，如何逃過海狼肯特的追殺，又為何要挑起瓦倫城的地下戰爭，打算從中得到什麼樣的利益，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你肯定有一套周密的計畫。

    知道嗎，幾分鐘前我看完這份情報之後，甚至不打算在見你，因為你太危險了，同樣也太瘋狂了，我無意讓自己捲入危險之中，所以就主動躲藏起來。

    可是沒想到當你出現的那一刻，我突然發現我們之間竟然是同一類人。

    不得不說，這個發現讓我很興奮，從父親被殺之後，我已經整整二十年沒有見過跟自己相似的人。

    你聰明、睿智、果斷、冷靜、理性，而且還有對知識與真理的追求，我所擁有和渴望的一切，在你身上都能找到相似點，如果不是年齡相差太大，我甚至會以為你是我流落在外的兄弟。」

    「呵呵，非常榮幸，我的想法跟你一模一樣。要知道想你這樣智力超群，但是卻還沒有接觸過任何跟奧術有關知識的人，簡直比大陸上的巨龍更加稀有。不知道你能否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究竟是什麼促使你沒有選擇離開薩丁群島，仇恨？亦或是其他什麼目的？我可不認為以你的智慧會找不到辦法殺死尼爾。」

    也許之前安德烈已經把克拉麗莎的智力水平預計的很高，可是現在親眼見到才發現，他的估計遠遠不夠，對方的智力早已超越人類的極限，換算成數值的話應該介於十九到二十之間。

    他不知道眼前這名女人在沒有將魔法能量融入到大腦之前，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更不知道對方手中還操縱著多大的勢力，最重要的是既然有能力，為什麼不替自己被殺的父親報仇呢？

    毫無疑問，任何一個精神正常的人親眼目睹血肉至親被仇敵殺害，通常來說第一反應就是復仇，無論是剛剛懂事的孩子，還是快要走到生命盡頭的老人，都不會例外。

    但是克拉麗莎表現的相當奇怪，尤其是提起尼爾名字的時候，完全沒有一點憎恨、厭惡、仇視之類的感情，彷彿那不過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不是殺死自己父親的凶手。

    女人感覺到了安德烈目光中飽含的審視，笑著撥開眼前幾縷長發，用一種毫不在意的口吻說：「殺死他？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根本不瞭解當年發生的事情，歸根結底，一切起因都是我父親的貪婪在作祟。

    尼爾‧格蘭特不過是想保護好屬於自己的東西，我父親才是那個發現手稿價值後，想要據為己有的人，而且他殺人也是情急之下一時失手，所以我內心之中根本沒有任何仇恨，自然也就談不上復仇，因為這沒有任何意義。

    另外，以你的聰明程度應該明白，仇恨無法給我們帶來任何好處，它的本質是痛苦與折磨，任何深陷其中的人最後下場不是徹底瘋了，就是自我毀滅。」

第五百七十二章真與假（下）


    聽完對方的這番言論，安德烈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後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過了足有一分鐘才用開口說道：

    「這就是你選擇不復仇的理由？在我看來它只是一個蹩腳的藉口，用來逃避責任與義務。誠然，仇恨就像你說的，充滿了痛苦與折磨，但是你卻忘記了，它還能將一個人體內所有的潛能激發出來，只要最後能夠超脫思想上的禁錮，自我毀滅之類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

    更何況，根據我所得到的情報，你當年為了救自己的父親，差一點就淹死在路邊的排水溝之中，可是現在你卻說內心之中沒有一點仇恨？

    很顯然，假如這不是在撒謊，那麼久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你跟尼爾私下裡達成了某種協議，儘管我不知道具體的內容，但還是能猜出一定跟那本筆記有關。

    第二，你根本就不是克拉麗莎‧貝西默，而是另外一個取而代之的人，既然是個冒名頂替者，自然不會有所謂的仇恨，再加上你最近幾年都沒有在傑斯面前摘下面紗，更是增加了我在這方面的懷疑。

    說說看，這兩條推測哪一條正中你的要害？」

    站在一邊旁聽的傑斯臉上浮現出難以掩飾的震驚，同時用顫抖的聲音喃喃自語道：「諸神在上！你是說……她早就不是克拉麗莎了？原來如此……怪不得我這幾年覺得她態度突然間變得陌生起來……甚至就連見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才是這個世界上與克拉麗莎相處時間最長、關係最為密切的人，因此當遮蓋在表面的迷霧被吹散之後，便迅速醒悟過來，開始回味最近幾年的點點滴滴，最後得出一個答案，真正的克拉麗莎好幾年前就已經被眼前這個身份不明的女人所取代了。

    看到傑斯略顯激動的樣子，安德烈嘴角微微上翹，死死盯著女人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頭也不回的安慰道：「放鬆點，夥計，我已經說過了，這僅僅只是推測，至於究竟是不是事實還要美麗的女士來替我們做出解答，相信她已經準備好了說辭，為什麼不靜下心來聽聽呢？」

    在他強勢的逼迫下，女人並未表現出一點慌亂，僅僅是從容不迫的笑著反問：「就憑這，你就能斷定我是個冒牌貨？還有我最最親密的合作夥伴，儘管你以前就很愚蠢，但是我卻玩完沒先到，居然愚蠢到了連自己人都認不出來的地步。

    眾所周知，人類是一個善變的種族，尤其每個年齡段都會出現不同的變化，有的學者稱它為成熟，有的學則稱它為衰老。

    我已經三十歲出頭，不可能再像那些二十歲左右、毛毛躁躁的小姑娘，整天作者白馬王子的美夢。

    我需要一個相對平靜、安穩的生活，而想要做到這一切就必須遠離紛爭，難道你不覺得同一名惡名遠播的騙子保持距離正是最恰當的做法嗎？

    至於對待仇恨的觀點，很遺憾，我們倆的分歧有點大，起碼在我看來，一名智者不應該執著於仇恨，更沒有必要為了一段陳舊的往事浪費時間和精力。

    好了，關於私人問題的討論就到此為止，我想你今天來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說從尼爾手中獲得的筆記……」

    隨著最後一個字從白色面紗後面的嘴巴吐出，這名全身上下散發著神秘氣息的女人將右腿搭在左腿上，輕輕晃動著白皙的裸足，以及光滑的小腿，她看上去充滿自信，彷彿完全沒有受到身份質疑的影響。

    傑斯的表現則恰好相反，整個人就像丟了魂一樣，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

    也許是剛才的話對他的刺激有點大，也有可能是對於自己的人生產生了質疑，總之他的心思已經不再這個房間內，甚至連克拉麗莎的真假也不再關心。

    但是安德烈卻並沒有放棄，眯起眼睛盯著那條不停晃動的小腿，大腦高速運轉，認真推敲從見面開始，對方說過的每一句話，做出的每一個動作，甚至連眼神、表情都沒放過，企圖從中找出忽略掉的漏洞。

    他很清楚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的智力有多高，同樣也知道想要從這樣的對手身上找到漏洞，必須抓住每一個細節。

    事實上，眼前這個女人是不是真正的克拉麗莎，在安德烈看來一點都不重要，之所以緊抓不放，是為了撬開對方的心理防線，為接下來的談話做鋪墊。

    畢竟約翰尼斯‧理查特納爾的手稿太過敏感，在徹底收服或是壓倒對方之前，他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拿出來，否則一旦走漏消息會讓整件事情變得非常麻煩。

    「怎麼？你還在糾結我的身份？哎……真是個多疑的人，不過作為同一類人，我勉強能夠理解你的想法。為了表示誠意，今天就讓你看看我摘下面紗的模樣。」

    說著，女人身手扯下白色的面紗，露出眼睛一下的所有部位。

    尖尖的下巴，高挺的鼻樑，微微突出的顴骨，厚實而性感的嘴唇，這一切組成了一個非常立體的五官，就奧萊爾大陸普遍的審美觀來看，她應該算得上是一名美女，尤其兩隻眼睛中閃爍的智慧之光，憑空增添了幾分知性之美。

    不過安德烈從未見過克拉麗莎，所以也無從分辨真假，立刻轉過頭用詢問的眼光盯著傑斯，等待著他給出答案。

    看到女人的相貌，傑斯的情緒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好幾次想要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過了好久才十分感慨的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這張臉，過了這麼多年，居然沒有留下一點歲月的痕跡。可能你說的沒錯，我是個惡名遠颺的騙子，給你帶來了不少困擾和麻煩，為了不拖累你，我們之間還是儘早劃清界限比較好。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以中介人的身份出現，從此之後再無任何關係。」

    「呵呵，聽到了沒有，他承認我就是克拉麗莎‧貝西默，你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女人眨了眨眼睛笑著問道。

    她看起來一點也不在乎多年合作夥伴的離開，根本不在意對方的死活，那張美麗的臉龐下隱藏著一顆毫無感情的冷酷之心。

第五百七十三章拆穿


    有位心理學家曾經通過研究的出過一個結論，如果一個人的智商越高，性格往往也越冷漠，因為在他們看來，自己身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白痴，根本無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同時也不能同自己進行真正意義上的交流。

    安德烈不知道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是不是也有類似的問題，但他能感覺到，對方從始至終都沒有將傑斯放在眼裡，彷彿那不過是一件工具，利用過後隨時可以拋棄掉，簡直跟林頓城法師協會的高級成員相差無幾。

    事實上，大多數法師的性格之所以孤僻、殘忍、冷酷、怪異，其中絕大部分原因是由於嚴重缺乏交流，他們整天講自己關在法師塔或是實驗室內，日復一日研究著魔法的奧秘，漸漸把自己同外面的世界隔絕起來，最多只是偶爾出來與其他法師探討問題，順便採購一些必需品。

    作為林頓城法師協會高級成員之一，安德烈私下裡已經結識了好幾位法師等級在九以上的老傢伙，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絲毫不把普通人的生命放在眼裡，其中最極端的甚至連親生子女也可以當成貨物賣掉。

    或許在他們眼裡，自己的生命已經進化到另外一個層次，就好像神明居高臨下審視著凡人，很多智力超過一定程度的傢伙，都會在不知不覺中犯下類似的錯誤。

    儘管這個女人還不是一名法師，更沒有掌握強大的奧術，但是卻有著很多施法者的通病，自私、自負、將身邊的人視作棋子，幾乎能犯的一條都沒落下。

    就在安德烈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間發現對方腳腕佩戴珍珠的地方，似乎隱藏著一個長劍形狀的紋身，看上去像是某個組織的標記或是象徵某種身份。

    為了確認自己沒看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出去，一把抓住女人的腳掌，推開遮擋在腳腕附近的珍珠，果然看到一個黑色的長劍印記，雖然由於時間原因變得暗淡許多，但依稀還是能夠分辨得出劍身上精緻的花紋。

    「混蛋！你……你要做什麼！放開我！來人！這裡有個變態！」

    女人一下子有些慌了神，拚命想要掙脫，同時衝著門口大喊大叫，似乎想要讓剛才離開的侏儒和女獸人進來救自己。

    不過很可惜，她喊了半天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足足過了一分鐘之後，波蒂亞慵懶的聲音才透過門縫傳進來。

    「別喊了！那兩個令人作嘔的傢伙已經被我打暈，他們現在沒辦法幫你。另外我再好心的提醒你一句，最好別在那個傢伙面前耍花招，他的大腦裡關著一隻瘋狂的怪物，一旦被釋放出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聽到半身人對自己的評價，安德烈臉上浮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緊跟著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她說的沒錯，女士，你最好配合一點，不然我可能會採取很多非常手段。還有，我現在基本已經可以確認，你根本就不是克拉麗莎‧貝西默。

    原因很簡單，根據克拉麗莎的人生經歷，她在年輕的時候一定吃過很多苦、走過很多路，腳底一定會留下老繭或是厚皮，可你的卻非常嬌嫩，根本不像是走過多少路的人。

    你是一個偽裝者，一個替代者，一個擺放在明面上的誘餌。

    說說看，究竟是誰派你來的，這個長劍形狀的紋身有代表了什麼？

    女士，你欠我很多很多的答案，幸好我的耐心一向不錯，可以坐下來慢慢聽你解釋。」

    隨著安德烈成功找到突破口，女人眼睛裡原本的自負徹底消失，精神也跟著進入半崩潰狀態，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瑟瑟發抖，整個人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稍微感到安全一點。

    顯然，她並不是在害怕屋內的人，而是其他什麼東西，尤其是十根手指，因為太過用力，指甲都嵌入肉裡，嘴裡還發出陣陣神經質的低吼：「不！不！我不能失敗！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求求你們別殺我……」

    「殺你？告訴我究竟是誰要殺你？」

    安德烈敏銳察覺到這些絮絮叨叨中蘊含的信息，立刻彎下腰大聲追問。

    「蘭斯！蘭斯會殺了我的！就像他當年衝進我的家，殺死我的父母一樣！他……他是個惡魔！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

    女人精神明顯受到過嚴重刺激，越說越激動，最後更是撲上來發瘋一樣的又抓又撓，完全沒有一點理智可言。

    眼看現在根本無法正常交流，安德烈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抬手在對方脖子靠近後腦的地方用力捶了一下。

    上一秒還瘋瘋癲癲的女人瞬間變失去意識，軟綿綿倒在他的懷裡，眼角甚至還能看到淚痕。

    「天哪！事情變化的太快了！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克拉麗莎居然真的被人冒名頂替！為什麼？最重要的是她現在人在哪裡？」傑斯用力抓著頭髮，竭斯底里提出一連串的問題。

    他此刻的內心是崩潰的，作為一個成功的騙子，他竟然被人在不知不覺中騙了整整好幾年時間卻一無所知，光是想想都讓人覺得諷刺。

    安德烈一邊小心翼翼檢查女人身上每一寸地方，一邊用平淡的語氣回答：「真正的克拉麗莎也許是死了，也許是被囚禁在某個地方，不過我個人更傾向於前者，畢竟死人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至於為什麼，當然是為了一本手記，價值連城的手記。」

    話音剛落，他從輕薄的內衣之中掏出一根兩尺長的細鋼絲，上邊密密麻麻都是令人不寒而慄的鋸齒，既可以用來鎖喉殺人，也能切斷大多數鐵質鐐銬。

    盯著這件精巧的凶器，安德烈嘴角微微上翹，自言自語道：「有意思，我敢打賭，整個大陸能作出它的人屈指可數，看來對方的來頭不小，我得小心點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急轉直下


    眾所周知，鋼絲鋸是一種以高強度伸拉鋼絲為原材料，通過將幾根、甚至是幾十根細小絲線纏繞成鋸齒形，來達到切割物體的目的。

    也許對於進入信息時代的地球來說，它只不過是一件普通的野外露營工具，但是對於完全沒有工業基礎的奧萊爾大陸，卻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寶貝，先不提以人類笨拙的手指如何進行纏繞，光是抽拉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韌性鋼絲，就足以讓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鐵匠束手無策。

    安德烈幾乎可以想像得到，能夠給一名誘餌配備如此奢華裝備的組織，能夠讓成員畏懼到精神失控的組織，隱藏在背後的實力有多麼強大。

    儘管還沒有破譯筆記中的內容，但是他差不多已經確認這絕對是劍術大師——約翰尼斯‧理查特納爾生前遺留下來的手稿，不然誰會話費這麼大的人力、物力、耐心，就為一本蹩腳的詩歌集。

    「我……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傑斯兩眼發直盯著泛著寒光的鋼絲鋸，不知所措的問。

    作為一個騙子，一個成功騙過無數人的大騙子，他就算再傻也知道這玩意出現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身上意味著什麼，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

    先是莫名其妙被催眠控制，緊跟著上了地下公會的黑名單，現在又捲入一看就知道非常危險的事件當中，他有的時候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厄運女神詛咒，不然怎麼多巧合怎麼都被自己碰上，而且連個脫身的機會都不給。

    「接下來？」

    安德烈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緊跟著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很抱歉，你已經沒有接下來了，我親愛的朋友。還記得之前說過的話嗎？你會證明自己的價值，但是很遺憾，你剛才非但沒有證明，反而還釋放出很多錯誤信息，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不過我是一個仁慈的人，並滅有殺人滅口的打算，所以你現在隨時可以自行離開。

    哦，對了，記得管好自己的嘴巴，如果你敢向外人吐露一點今天發生的事情看，那麼我很快就會再次出現。

    相信你不會希望看到那一天的，對嗎？」

    雖然整句話中沒有包含一個侮辱性詞，更沒有血淋淋的威脅，但傑斯還是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孤身一人走出狂亂之野，用不了多久便會成為別人的階下囚。

    無論是正處於暴怒狀態的地下公會首領，還是眼前這個女人背後的組織，都絕不會放過自己。

    廢物沒有存在的價值！

    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這是瓦倫城每一位居民都明白的道理，哪怕就連幾歲大的孩子都不例外。

    作為一個在罪惡之城生活了數十年的人，傑斯親眼見到過失去利用價值的傢伙下場有多麼淒慘，但是從未覺得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他還不想死，起碼不想飽受酷刑之後，充滿痛苦的離開這個世界。

    就在傑斯絞盡腦汁想要說服安對方留下自己的時候，一直在門外等候的波蒂亞悄無聲息溜了進來。

    她先是瞥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女人，然後又瞅了瞅滿頭大汗的騙子，嘴角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隨後開口問安德烈：「怎麼樣，查到點什麼沒有？」

    「沒有，她剛才的情緒太過激動，根本沒辦法正常交流。不過我發現了這個，還有她腳腕上的紋身。」說著，安德烈舉起精緻的鋼絲鋸，同時用另外一隻手指了指長劍形狀的紋身。

    「哇哦！真是個漂亮的小玩意！快拿給我看看！」

    從第一眼看到鋼絲鋸的瞬間，波蒂亞的眼睛便釋放出兩道駭人的光芒，直接衝上來一把搶到手裡，仔細檢查著上邊每一處細節，甚至在不知不覺中留下了口水。

    毫無疑問，她體內半身人加盜賊的天性再一次發作，不用問也知道，這根鋼絲鋸肯定是要不回來了。

    安德烈早就預感到會出現類似情況，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提醒道：「行啦，那只不過是件工具而已，你最好先查看一下這個紋身，是不是以前在什麼地方見到過。畢竟我們現在對這個女人身後的組織一無所知，所以哪怕有一絲線索也是好的。」

    波蒂亞戀戀不捨將視線從鋼絲鋸上挪開，然後輕輕聳了聳肩膀：「沒問題，你是頭，聽你的，不過這件工具得先留在我這研究兩天。」

    雖然她努力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但是安德烈知道，這根鋼絲鋸恐怕是要不回來了……

    「不得不說，你可真是個合格的盜賊，只要看到喜歡的東西，馬上就會想想方設法據為己有。好吧，它是你的了。」安德烈十分大方讓出了戰利品的所有權。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實在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能夠讓一名半身人乖乖交出心愛的東西。

    「嘻嘻！多謝！算我又欠你一次。」

    眼見詭計得逞，波蒂亞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正所謂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反正她都已經答應為安德烈服務了，也不在乎再延長一點時間。

    小心翼翼將鋼絲鋸裝進腰包後，她掏出一個放大鏡，蹲下來認真檢查稍微有點模糊的長劍紋身，足足過了有兩三分鐘才開口說道：

    「嗯……從褪色的程度上來看，這個印記應該至少是在十年到十五年之前紋上的，並且用的不是針，而是一種燒紅的針形烙鐵，因為我發現了一些焦糊的死皮，就好像奴隸市場上那種差不多。

    最後還有一點，這個女人的身體被人強行改變了生長方式，她身上不少骨頭都產生了扭曲和變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小時候一定帶著各種各樣的枷鎖和模具，為的就是讓她看起來跟克拉麗莎‧貝西默一模一樣。」

    「你是說……她在十幾年前就被當做克拉麗莎‧貝西默的替身加以訓練，然後再派到瓦倫城執行任務？」安德烈眯起眼睛，表情嚴肅的問道。

第五百七十五章誘餌


    根據從海狼肯特那裡得到的情報，似乎尼爾就是在這個時間段完成了對筆記的破譯，這也就意味著神秘組織得到情報之後便開始著手準備，耐心等待了十幾年後才動手，如此可怕的恆心與毅力，想想都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波蒂亞顯然也明白事態的嚴重性，收起平時嬉皮笑臉的模樣，緊鎖著眉頭回答：「差不多，但我還要檢查一下她的臉才能確定。」

    「盡快，我們的時間不多，必須在對方發現這裡的情況之前離開，不然正面衝突勝算不大。」

    作為一個聰明人，安德烈從不會在沒有摸清楚敵人底細的前提下主動攻擊，更不會傻到在己方明顯處於劣勢的時候硬碰硬，尤其眼下法師職業仍然在封印中，個人實力嚴重縮水，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別擔心，最多五分鐘我就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說罷，波蒂亞又從腰包內掏出幾個稀奇古怪的工具，開始在陷入昏迷的女人臉上擺弄，測量眉骨、臉頰、顴骨、下顎之間的距離，通過蒐集這些數據，她能找到骨骼發育過程中受到的外力影響，如果變形的太厲害，整體結構就會顯的非常詭異。

    要知道在奧萊爾大陸，除了法術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形體之外，在小的時候戴上各種各樣的模具，也能培養出特定的相貌和身高，關於這方面，奴隸商人們最有發言權。

    他們經常購買一些年紀小的孩子，強迫其穿上模具，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根據生長情況更換一個大點的，如此一來長大之後，這些孩子們就會變得越來越漂亮，賣的價錢也越高。

    當然，想要完全複製一個人的臉、身材和體貌特徵，理論上來說是不可能的，因為人總是在不斷成長、衰老，最後步入死亡，除非有人能夠不停根據目標生長變化來製作新的模具。

    不過這樣做實在太麻煩了，還不如直接使用法術來的省事，唯一的缺點就是魔法變形可以被破解，而從小帶著模具長大的人完全屬於自然生長，假如不仔細檢查，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綻。

    趁著**蘿莉忙前忙後的時候，安德烈重新將目光投到侷促不安的傑斯身上，緊跟著開口問：「怎麼，你還沒有走？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有自信能說服我？」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可以證明自己的價值！我知道很多關於走私商人之間的秘密，同時還能聯繫到前往周邊城邦的船隻……」

    傑斯知道這很可能是最後的機會，拚命將自己有用的一面表現出來，甚至連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拿出來作為交換條件。

    但是很遺憾，他並沒有注意到安德烈眼神蘊含的深沉與睿智，還有嘴角掛著的微笑……

    足足過了十分鐘，傑斯終於把所有能想到的一口氣說了個乾乾淨淨，他已經再也想不出自己還能有什麼用處，就像一名等待法官宣判的罪犯，眉宇之間充滿了緊張。

    「你都說完了？既然說完了那就請轉身離開，至於原因我剛才已經說過一次，不想再重複第二次。

    不過看在你如此誠懇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一個試煉，努力證明自己，假如表現達到預期，我就會接納你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記住，機會只有一次，我會在暗中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

    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安德烈再也沒有透露任何細節，安靜站在原地等待波蒂亞的檢查結果。

    他甚至連試煉的內容都沒有說出來，一切都要靠對方去開動腦筋分析、推測，難度之高超乎想像。

    雖然說傑斯完全不明白自己需要做什麼，可還是勉強裝出一副深沉的樣子點了點頭，隨後便帶著一肚子疑問，慢慢轉過身離開房間，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就在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之後，波蒂亞頭也不回的問：「你打算讓他來做誘餌？」

    安德烈輕輕點了點頭：「沒錯，相信這個神秘組織一定會搶在地下公會前面下手，只要我們順藤摸瓜，一定可以找出點線索。另外，這樣做同時還能測試一下傑斯是否值得我去培養，一舉兩得，不是嗎？」

    「培養他？一個騙子？你沒瘋吧？」波蒂亞吃驚的站起來，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為什麼不呢？要知道經驗豐富的騙子可是稀缺資源，他們進可以成為出色的外交官，退能夠勝任談判代表，難道不值得培養嗎？」安德烈笑著反問道。

    身為一個閱歷豐富的人，他深知世界上沒有無用的傢伙，之所以暫時沒用，是因為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尤其像傑斯這種在灰色地帶廝混多年的老手，只要用好了往往可以發揮意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波蒂亞顯然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只好攤了攤手說：「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看來騙子還真是個不錯的職業，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它這麼有前途呢。」

    「哈哈哈哈！盜賊也很有前途呀，起碼不比騙子差。好了，閒話就聊到這，現在說說你的檢查結果吧，她究竟是不是從小帶著模具長大的那類人？」

    簡單開了句玩笑之後，安德烈迅速將話題轉移到正題上，因為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完眼前的事情，不然很可能就追不上傑斯了。

    向來乾脆直接的波蒂亞用一隻手按住女人的額頭，低聲解釋道：「注意看這裡凹凸不平的顱骨，明顯是多次更換面具造成的，有人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為其帶上矯正臉型的面具，每隔一段時間換一個，所以額頭上才會出現骨骼變形的痕跡。

    另外，下巴通過模具矯正的痕跡同樣十分明顯，除了眼睛的顏色之外，就連頭髮都是長期用一種藥物洗出來的。」

    「呵呵，這麼說對方還真是處心積慮，就讓我們看看誰能笑到最後。現在給你一個任務，跟在傑斯後面，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輕舉妄動，查清楚藏身地點之後立刻來通知我。」安德烈冷笑著做出了指示。

第五百七十六章吻


    身為一名盜賊，潛行跟蹤原本就是波蒂亞最擅長的工作，所以她欣然點頭答應道：「沒問題，毫無難度的任務，不過我很喜歡。但是你確定不需要在關鍵的時候幫那個騙子一把？我可不確定他是不是能挺得住對方的拷問。」

    「不，不需要，這本身也是考驗的一部分，我不喜歡朝三暮四的人，如果他挺不住，那就沒有資格成為我培養的對象。好了，快去吧，再過一會兒他就要從我們的視線之內消失了。另外，你也儘量小心一點，不需要靠的太近，確認位置後就回來。」

    安德烈從來都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同情心通常只留給兒童、孕婦和老人，他完全不在乎傑斯**上是不是會受到折磨，反正只要沒死就行。

    至於殘疾……

    以這個世界神術的強大治療能力，連死人都能被覆活，更何況區區殘廢，雖然花費的代價大了一點。

    波蒂亞拍著豐滿誘人的胸口，笑著保證道：「嘿嘿！別擔心，我對自己的潛行能力很有自信，絕對不可能被發現。最後再問一句，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女人，還有外面的侏儒和女獸人？」

    盯著女人佈滿淚痕的臉，安德烈略微沉吟了幾秒鐘：「嗯……這個女人應該還知道不少有用的信息，暫時先留著，我會把她帶回倉庫的地下室慢慢審問。外面那兩個僅僅是小卒，估計什麼都不知道，處理掉就好，屍體不需要運走，就留在這裡當做一個警告吧。」

    短短一剎那的時間，他就分別對三個人的命運做出了判決，一個可以暫時活下去，而另外兩個則馬上就要被殺掉，整個過程沒有一點拖泥帶水，果斷的令人心悸。

    要知道這可不是在戰鬥中殺人，戰鬥中受到求生本能的支配，人們往往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身體自然而然就作出反應，等大腦開始考慮殺戮意味著什麼的事後，對方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了。

    在時間充裕的情況下，一般只有兩種人能夠毫無心理障礙的殺人，一種是上位者，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利和地位，哪怕是骨肉至親也不吝惜舉起屠刀，還有一種就是自私自利到極致的混蛋，他們根本不把除了自己之外的同類當回事，為了獲取豐厚的利益，甚至可以對一座城市進行慘無人道的血洗。

    很顯然，安德烈並不屬於以上兩種人，他殺戮的動機是為了保護自己，是出自於大腦理性的判斷，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他更願意把對方找個地方暫時先關起來，但是很可惜，現在可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

    波蒂亞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懊惱，踮起腳尖湊上來輕聲問：「要不……我出去順手幫你解決掉那兩個小麻煩？」

    由於貼的很近，安德烈幾乎可以感受到**蘿莉的呼吸，以及胸口深不見底的事業線。

    他用一隻手拖住對方的下巴，注視著那雙靈動的眼睛，略微搖了搖頭：「謝謝，不過沒這個必要，我還沒軟弱到連自己做出的決定都無法貫徹下去。人類只要活著，就必須要做出各種各樣的選擇，有些事喜悅的，有些則是痛苦和無奈的，但是有一點，千萬不能逃避。

    逃避是一種可怕毒藥，一旦養成習慣就會成為一個懦夫，一個無論遇到什麼事總想著用逃避來解決問題的膽小鬼。

    我雖然討厭不必要的殺戮，但是卻更厭惡逃避帶來的惡果，所以還是親自動手的比較好。

    最後再次感謝你的關係，作為回報，我有一個小禮物送給你。」

    說罷，他突然彎下腰，吻上了半身人少女柔軟的嘴唇。

    波蒂亞驚呆了！

    大腦一片空白！

    但是生理本能讓她開始笨拙的作出回應，兩條短小的胳膊下意識摟住對方脖子，呼吸也陡然間變得急促起來，像個貪婪的孩子盡情索取，足足過了一分鐘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呵呵，你的反應可真激烈，該不會是第一次接吻吧？」

    看著**蘿莉潮紅的臉蛋，還有眼睛裡所蘊含的**，安德烈微笑著調侃道。

    「該死！你這個混蛋！居然敢偷襲！」

    波蒂亞明顯不想承認自己是第一次接吻的菜鳥，因此惱羞成怒的揮舞著小拳頭開始發起攻擊。

    不過她並沒有發現，這種攻擊象徵意義大於實際作用，更像是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而且以她的嬌小的體型，完全無法造成任何傷害，輕而易舉就被抓住並抱在懷裡……

    感受著半身人少女劇烈的心跳，安德烈輕輕吻了一下對方的額頭，用平靜的聲音說道：「去完成你的任務吧，記得小心點，我可不想看到你受傷，完事之後馬上回到倉庫，我們再討論下一步該怎麼走。」

    「哼！用不著你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波蒂亞噘著嘴，直接從懷裡鑽出來，做個了鬼臉，然後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走廊盡頭。

    目送她徹底離開之後，安德烈深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接下來我也要開始幹活了，希望剛才那個守衛能看在金幣的份上別太為難，不然想要運一個大活人出去還真是有難度……」

    為了確保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安德烈迅速將不知姓名的女人全身剝光，甚至就連內衣襯裙都沒放過，緊跟著打開房間內的衣櫃，從裡邊挑選了一套最性感的紗裙換上，然後用一張蝴蝶型的面具遮住眼睛，最後再換上一雙精緻的高跟木鞋。

    短短幾分鐘的功夫，一個原本充滿智慧的形象，就被改造成狂亂之野大多數高級妓女的的樣子，假如忽略掉昏迷這一點，幾乎看不出一點破綻。

    但是安德烈覺得還不保險，又打開一瓶酒，在對方嘴灌上一口、衣服上撒上一點，偽裝成喝醉的模樣。

    完成一切準備工作之後，他扶起這個女人朝樓下走去，穿過走廊的時候，順手在侏儒和女獸人的心臟刺上一劍，徹底解決掉最後的隱患。

第五百七十七章刁難


    也許是三樓客流比較少的關係，再加上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香水味，所以走廊裡淡淡的血腥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就連偶爾經過的服務人員，也僅僅是覺得客人們玩的比較瘋，根本沒發現陰暗拐角處躺著兩具屍體。

    就這樣有驚無險，安德烈一路攙扶著經過偽裝的女人，小心翼翼來到大廳，不過還沒等靠近門口，一位全副武裝的守衛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

    「非常抱歉，先生，狂亂之野有規定，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你不能帶走這裡的任何一名女士。」

    「規定？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規定？而且我身邊這位女士也不是你們的人，她是我的一位朋友，麻煩請讓開，不然的話我可就要發火了。」安德烈裝出一副氣沖沖的樣子，衝著對方怒目而視。

    其實他也不太清楚，這個偽裝成克拉麗莎‧貝西默的女人究竟跟狂亂之野有沒有關係，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用強硬的態度迫使對方讓步。

    不過守衛顯然並不吃這一套，依舊堵住去路，並低聲威脅道：「先生，請不要把我當成白痴，你自己看看周圍，有哪個來狂亂之野找樂子的男人會帶著女伴？馬上放開她，不然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到這，他將一隻手搭在劍柄上，同時抬起另外一隻手揮了揮手，另外幾名守衛看到後紛紛趕過來圍了個水洩不通。

    眼看情況開始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安德烈立刻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

    儘管真動起手來，區區幾個連一級戰士都不是的傢伙，根本不構成任何威脅，但他現在畢竟還帶著一個拖累，沒辦法像平時那樣發揮速度的優勢。

    當然，更重要的是大廳位置太顯眼了，對面就是街道，不少地下公會的打手正在不停巡邏，一旦鬧大恐怕再想要脫身就沒那麼容易了，畢竟他現在可還在對方的通緝名單上呢。

    隨著守衛們慢慢逼近，安德烈不得不開始後退，就在最後一絲耐心即將被消磨乾淨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天哪！你不是剛才那位出手闊綽的客人嗎？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要圍著他？」

    只見一名同樣穿著制式盔甲的男子飛快跑到近前，他不是別人，正是半小時前幫安德烈買面具的傢伙。

    「你確定他是客人而不是騙子？」看到是自己的同事，另外一名守衛馬上追問道。

    他之所以配合其另外幾名同伴將安德烈攔住，主要是覺得對方行為可疑，再加上身邊的女人也搖搖晃晃，看起來十分像是被下了迷藥。

    剛剛趕過來的男子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是的，我敢用自己的一年的薪水擔保，他絕不可能是一個騙子。」

    也許是得到了保證的緣故，守衛們立刻放鬆了很多，唯有最先站出來的人，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緊跟著輕輕點了下頭：「好吧，也許是我太緊張了，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還必須摘下這位女士的面具，以便確保她不是我們這裡的員工。」

    「摘下面具？我為什麼要答應你無理的要求？你們這不是要求每一位客人都戴著面具的嗎？難道現在又改了？」

    安德烈以一種盛氣凌人的態度諷刺對方，他這樣做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符合自己的年齡特點，還有一方面則是發現了對方好像在故意刁難。

    毫無疑問，被人當面拒絕並加以嘲笑是件非常讓人難堪的事情，這名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守衛一下子變得滿臉通紅，兩隻手緊緊攥著拳頭，眼睛裡射出兩道凶光，那樣子彷彿要將安德烈活活吞下去。

    但是很可惜，這點小兒科的東西根本嚇不倒安德烈，他不僅沒有露出怯意，反而冷笑著伸出一隻手用力拍打對方的臉頰：「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一個低賤的下等人而已！剛才居然敢攔住我的去路，要不是有人站出來說話，你以為自己現在還能活著？

    蠢貨！收起這套恐嚇普通人的把戲，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能來這裡消費的又是什麼人？

    說句難聽點的話，隨便拉出一位客人，都有讓你全家老幼在一夜之間死光的能力。

    最後再給你一句忠告，千萬別對自己的身手太有信心，如果剛才你的劍出鞘超過一寸，那麼現在就已經是一具倒在地板上的屍體了。」

    隨著最後一個字從安德烈的嘴裡吐出，他的另外一隻手猛然間以極快的速度抽出細劍，周圍所有人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寒光，然後便驚訝的發現，站在他對面的守衛脖子上多出了一條血痕，不多不少剛好劃破油皮，猩紅色的血珠順著傷口慢慢花落，看上去是如此的刺眼。

    世界上沒有誰是傻子！

    稍微懂點格鬥技巧的人都明白這一劍意味著什麼，那是唯有真正近戰職業者們才能達到的速度和技巧，也就是說能做到這點的人，殺死幾名守衛絕不會太難。

    「冷……冷靜……請冷靜些……無論如何也別衝動……」

    剛才用一年薪水幫安德烈擔保的傢伙趕忙站出來打圓場。

    他很清楚自己的同事的要求確實過越界了，很可能是看對方年輕、眼生，因此想要刁難一下，順便再勒索點小錢，要知道類似的手段，很多守衛暗地裡都會玩上幾手，可萬萬沒想到這次踢到了一塊鋼板。

    「呵呵，別擔心，我很冷靜，也沒打算宰了這個白痴，不過他以後最好老實點，如果再有第二次……」

    安德烈故意沒把這句話徹底說完，只留下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眼神，隨後便扶著陷入昏迷的女人大大方方從正門走了出去。

    沒有一個人膽敢阻攔！

    更沒有守衛再敢提出摘下面具這樣荒唐可笑的要求！

    在瓦倫城，你擁有大把的金錢與強大的個人實力，幾乎就可以擁有一切！

    很顯然，安德烈此刻的表現就給人留下一種十分強大的印象，暫時把周圍的人統統唬住，否則一旦動起手來，守衛們很快就會發現其實他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厲害。

第五百七十八章黑刃


    就在安德烈成功將不知姓名的女人成功帶出狂亂之野後，大名鼎鼎的騙子傑斯，也終於在幾條街之外遇到了天大的危機……

    自從帶著一肚子疑問走出上城區，他小心翼翼躲避著地下公會派出巡邏的打手，打算先回到住處收拾一下隨身物品，然後找個隱蔽點的地方避避風頭，可萬萬沒想到還沒等這個念頭被付諸行動，自己就被一名手持利刃的蒙面人堵在偏僻小巷內。

    「你是誰？想要幹什麼？」傑斯聲色俱厲的大聲喝問。

    作為一個居住在瓦倫城超過十年以上的人，他很清楚對方絕不是攔路搶劫的流氓混混，更不是專門干綁架勒索的幫會份子，而是真正殺人不眨眼的高手，尤其是那兩隻藍灰色的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看得讓人心膽俱寒。

    「傑斯‧帕羅特，現在請跟我走一趟，我們有些問題需要你來解答。記住，千萬別試圖反抗或是逃跑，因為我是一個討厭麻煩的人，一旦你讓我感覺到麻煩，那麼接下來很可能會有痛苦的事情發生，相信你也不願意讓自己品嚐到痛苦，對吧？」蒙面人用沒有任何抑揚頓挫的聲音威脅道。

    儘管他還沒有做出任何帶有攻擊性的動作，但是傑斯的額頭上卻在短短幾秒鐘內佈滿了汗珠，因為他已經差不多知道對方的來歷，不過為了拖延時間，他還是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繼續追問：「走？去哪裡？你們又是誰？」

    蒙面人顯然很討厭有人問個不停，立刻皺了皺眉頭。

    「你的問題太多了！如果我認為有必要讓你知道，自然會告訴你，但是你要再敢開口多問一個字，我不介意將把你的舌頭割下來一半。」

    也許是威脅起到了作用，也有可能是傑斯不想激怒對方，總之在這句話說完之後，他馬上閉緊嘴巴，再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畢竟每個人只有一條舌頭，如果被割掉一半肯定連說話都費勁，身為一名騙子，要是說話都說不好，還怎麼去騙別人呢。

    為了自己的職業前途著想，傑斯決定老實一點，起碼不能激惹惱對方，否則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很好！非常好！看來你是個聰明人，也是一個識時務的人，別擔心，只要你乖乖回答問題，我們不會太為難你，更不會殺你。」

    蒙面人看上去十分滿意傑斯的表現，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黑色的布條，將他的眼睛嚴嚴實實的蒙上，緊跟著對準後腦便狠狠的砸下去。

    「碰！」

    隨著一聲悶響，可憐的傑斯便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應聲倒地，後腦勺鼓起一個大包，他原本還打算憑藉對瓦倫城大街小巷的熟悉程度，趁機記下對方老巢的位置，但是很遺憾，對方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盯著地上那張充滿錯愕的臉，蒙面人冷笑著自言自語道：「哼！白痴，你還真以為被我們盯上之後還有活著的可能嗎？黑刃的行事原則從來都是保證絕對隱秘，要麼成為我們的人，要麼就變成一具沒有生命的屍體。」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直接扛起傑斯便朝人煙稀少的郊外跑去，由於是建立在一座島嶼上，所以瓦倫城並沒有高大的城牆，僅僅過了不到半個小時，便離開市區，來到一處長滿茂密藤蔓植物的洞穴門口。

    只見蒙面人並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長劍形狀的紋身，彷彿在等待裡邊的人走出來。

    很快，一分鐘過去了……

    洞穴內一片寂靜，連蟲子的叫聲都沒有，更別提有什麼人了。

    但是蒙面人卻絲毫不以為意，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似乎非常有耐心，任由鹹濕的海風吹打著自己的臉。

    整整十分鐘之後，洞穴內才傳出一個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

    「怎麼去了那麼久才回來？事情進展的如何，遺失的那部分手稿找回來了嗎？」

    蒙面人二話不說立刻單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非常抱歉，閣下，我想恐怕出了點意外，這個傢伙是自己出來的，跟他一起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而且木偶那邊也失去聯繫，您看是不是需要採取一些應對措施？」

    「哦？木偶居然失聯了？如果我沒記錯，這是她執行任務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吧？」發出沙啞聲音的男人顯得非常驚訝。

    「沒錯，閣下，這的確是她第一次失聯，所以我才趕回來向您請示，因為木偶知道的太多了，一旦她的嘴巴被撬開，那麼整個計畫就有可能暴露，對方一旦將自己隱藏起來，我們再想要找到失落的手稿就沒那麼容易了。我個人覺得應該出動所有力量奪回手稿，將跟這件事情有關的人徹底抹殺！」

    感受到蒙面人**裸的殺意，始終隱藏在洞穴內沒有露面的男子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說道：「不，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們黑刃的宗旨是將劍術大師——約翰尼斯‧理查特納爾，失落在世界各地的手稿蒐集並整理出來，再現那個時代戰士的輝煌，終結施法者對高端力量的統治地位。

    為了能夠達成這一目標，我們可以殘忍、冷酷、無情，但是絕不能丟棄尊嚴與驕傲，像一群幫會份子動不動就使用暴力解決問題。

    這樣吧，先審問一下俘虜，查清楚對方的底細，然後我們再來決定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另外，木偶是我親手培養出來的棋子，足足用了十五年的時間，絕不能就這麼輕易拋棄，馬上帶人去狂亂之野，不惜一切代價把她弄出來。」

    「明白！我馬上去聯絡潛伏在瓦倫城的兄弟，俘虜就先交給您了。」

    說罷，蒙面人用拳頭重重捶打了一下胸口，隨後轉身便消失在茂密的灌木叢中。

    就在他離開還不到半分鐘，洞穴內走出一名看上去有五十歲左右，頭髮和鬍鬚都有些發白的老人，他有兩條肌肉誇張的手臂，兩隻眼睛就像刀子一樣泛著寒光，僅僅用一隻手就把傑斯拎起來，重新返回伸手不見五指的洞內。

第五百七十九章漸漸揭開的面紗


    短短幾分鐘之後，裡邊傳出一陣陣讓人渾身發毛的叫聲，儘管一直躲藏在樹梢的波蒂亞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不由得替對方感到悲哀，畢竟能讓一個男人發出這種聲音，恐怕此刻的處境都相當淒慘。

    不過她還沒忘安德烈的叮囑，完全不打算冒險進入洞穴內。

    因為剛才那名老人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驚人氣勢實在太恐怖，她敢保證只要自己靠近三十米之內，瞬間便會被對方發現，就連潛行也沒用。

    戰士！

    尤其是高級戰士！

    往往對周圍的聲音、氣味、溫度等變化特別敏感，再加上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鍛鍊出來的第六感，普通盜賊別說從背後發起偷襲了，稍微靠近一點都有可能暴露自身位置。

    毫無疑問，老人是一位非常可怕的戰士，關於這一點光從手臂的粗細就能看得出來，唯有長期揮舞沉重武器的人，肌肉才會變得異常發達，戰士專長中對它有一個獨特的稱呼——猿臂！

    這是一種需要天賦，而且還得經過長期嚴格的鍛鍊，才能得到的強大力量，它讓戰士的手臂能夠揮舞起更加沉重的武器。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通常來說一名戰士想要使用雙手巨劍，他就必須用兩隻手緊握劍柄，但如果他擁有猿臂專長，那麼僅僅用一隻手就行，另外空出來的手則可以使用其他武器或是盾牌。

    要知道雙手武器和單手武器的破壞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前者光是憑藉沉重的份量就足以給敵人以巨大的威脅，而後者卻很容被格擋或是招架，所以這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專長，可以極大提高自身戰鬥力，擁有它的戰士一般職業等級都低不到哪去。

    作為一個走靈巧路線的盜賊，波蒂亞很清楚自己同這樣的敵人正面作戰毫無勝算，默默為傑斯祈禱了一句之後，她便貓著腰，輕手輕腳慢慢後退，直到確認徹底離開對方的感知範圍後，才轉身朝城內跑去。

    ……

    與此同時，安德烈也終於平安無事回到臨時落腳點，由於不久之前才發生過一場大規模混戰，因此整條小巷所有盯梢的探子都不知所蹤，也許是死光了，也有可能是回去報信了，總之他們消失之後倒是省下了不少麻煩。

    「怒焰之主在上！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和兄長快要擔心死了。剛才外面到處都是廝殺聲，我還以為你們出了意外呢。波蒂亞呢？她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還有，這個女人又是誰？」

    剛跨過舊倉庫的門檻，菲歐娜就立刻迎上來問長問短，從臉上驚魂未定的表情能看得出，她現在的情緒非常緊張，其中一隻手緊握著鐵錘，另外一隻手則端著火槍。

    當然，梅布爾也好不到哪去，他不僅手裡拿著武器，甚至連盔甲都穿在身上，眼神中充滿了警惕之色，彷彿只要一有人破門而入，他就會立刻沖上去發起進攻。

    看著兄妹二人這幅如臨大敵的樣子，安德烈原本繃緊的神經一下子就放鬆下來，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放鬆點，我身後沒敵人，而且你的問題太多了，我總得一個一個慢慢回答吧。

    首先，外面發生的廝殺不必理會，那是我故意挑起來的，相信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討厭的蒼蠅出現在周圍。

    其次，波蒂亞在外面執行一項任務，應該沒什麼危險，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回來，不用替她擔心。

    最後，這個女人是某個神秘組織的成員，我需要從她嘴裡弄到點情報，因此就順手帶回來了，現在把她扶到地下室的床上捆起來，等醒了之後再來通知我。」

    「我的天哪！你們才出去了幾個小時而已，居然就干了這麼多轟動的事情？」梅布爾張大嘴巴，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儘管他隱約知道兩人出去肯定不可能是單純的散步，但是這也有點太過於駭人聽聞了。

    「轟動？」

    安德烈似笑非笑的看著青年，然後故意用輕鬆愉悅的口吻回答道：「不，親愛的朋友，最轟動的我還沒有說出來呢。知道嗎，我跟波蒂亞對打嗝龍酒館的走私商人和騙子，展開了一次血淋淋的大屠殺，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活口，整個地下公會都被驚動，現在估計正在街上搜尋我們的蹤跡呢。」

    聽完這段描述，菲歐娜終於忍不住摀住臉，發出一聲哀嚎：「噢……不……不……不……你們簡直瘋了！偉大的伊索爾德‧塞爾，您究竟挑選了一個什麼樣的選民……」

    自從經歷過海龜島上的慘案之後，她始終覺得大腦神經中樞已經足夠堅忍，再也沒什麼事情能讓自己失態。

    不過很可惜，女孩還是太天真了，這才安頓下來沒兩天，她馬上再次捲入到既危險又麻煩的事件當中，整個人都有點崩潰的跡象。

    瞥了一眼妹妹絕望的眼神，梅布爾苦笑著抬起頭問安德烈：「還有嗎？如果有就一口氣說出來，反正我現在已經麻木了。說真的，你是我見過最可怕、最能惹麻煩的人，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無論情況多麼糟糕，你總有辦法應對。」

    「哈哈哈哈！謝謝你的讚美，目前具有轟動性的暫時就只有這麼多。另外，身為一名戰士，我覺得你最好放開胸懷，不管遇到任何困難或是危險都不能畏首畏尾，因為戰士本質是勇敢，只有保證這一點你才能變得越來越強大。」

    說完，安德烈用力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以示鼓勵。

    「勇敢？好吧，我儘量讓自己變得勇敢起來。」梅布爾點了點頭，隨後攙扶著還沒甦醒跡象的女人走向地下室。

    目送青年走下樓梯，安德烈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來，默默等待著半身人盜賊的歸來。

    雖然說現在已經接近午夜，但是他卻一點睏意都沒有，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快、太突然，很多細節需要重新梳理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忽略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