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奧法之主 作者：海拉斯特黑袍（連載中）

第五百九十章謀劃（上）


    「呵呵，沒錯，是我做的。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那種只會耍嘴皮子，然後讓下邊人去拚命的膽小鬼吧？」安德烈玩味的笑著反問道。

    看到烏特雷德眼神中一閃而逝的畏懼，他內心之中其實是有點得意的。

    畢竟能讓這個老謀深算的傢伙感到意外，說明到目前為止所做的努力並沒有白費，起碼極大提高了自己在所有人心目中的印象，以後發佈命令就不會再受到像今天這樣的質疑。

    「當然不，怎麼會呢，我僅僅是沒想到您居然如此果斷，一下就擊中了敵人的要害。鼠人和地下公會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老伯尼那個不成器的孫子一直在鼓動年輕的鼠人主動出擊，搞得地下公會高層十分緊張。現在再加上您的挑撥，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開始激烈的對抗，趁此機會我們完全可以先一舉拿下海盜聯盟。」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烏特雷德趕忙偽裝出一副興奮不已的模樣，開始稱讚起屠殺走私商人帶來的好處。

    不過稍微對他性格有所瞭解的人都知道，這位陰沉冷血的老法師有多麼自負，幾乎不可能真心去讚美某個人，哪怕這個人是他的上級。

    安德烈從來都不是白痴，自然能夠看出對方虛偽的表演，直接輕輕擺了擺手：「好了，我的計畫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完美，老伯尼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我相信他一定會想出辦法化解這場危機，否則他就不是那個當年那個光是說出名字，就能讓人渾身發抖的鼠王。

    我所做的進行的一切動作都是在把水攪渾，如此一來便沒人會察覺到我們所針對的目標其實是海盜。

    言歸正傳，今天晚上的行動你們必須拿出全部力量，而且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要參戰，務必做到一擊必中，不然一旦被敵人走脫，組織很可能會立刻暴露。」

    「明白了！請放心，等會議結束之後，我馬上回去召集人手，身為處刑者，我的任務就是剷除每一個威脅。」赫曼搞清楚安德烈的意圖之後，馬上第一個站出來支持。

    對於他來說，沒什麼比讓整個暗影之網保持隱形更重要，為此哪怕殺再多的人、付出再沉重的代價，也再所不惜。

    「我也會調集卡里阿米爾傭兵團的精銳參加，就像赫曼所說的，無論對方是誰，只要對組織造成威脅，那麼我們就必須將其剷除。」

    烏特雷德稍微考慮了幾秒鐘，馬上緊隨其後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也許他陰險狡詐、冷漠殘忍、為了權利不擇手段，但是對暗影之網的忠誠毋庸置疑，尤其是作為這片地區曾經的最高領導者，他可不希望自己締造的一切被任何人破壞。

    眼見已經有兩個人表態支持，肯特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來。

    「閣下，請放心，天黑之前我、格雷斯和戴維三人，會率領一百名最精銳的海盜前來與您回合，今天晚上偉大的暗影之網將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力量，任何與它為敵的人都必然要遭到毀滅。」

    「沒錯！我手下的密探與刺客會成為您手中最鋒利的匕首，偉大的暗影之網戰無不勝！」

    向來非常精明的特麗薩，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表忠心的機會，更何況安德烈剛才還按照約定拉了她一把，她必定也要竭盡全力擁護安德烈的每一個決定，不然一旦失去支持，作為三方勢力最弱的一方，她用不了多久便會被對手一點一點的蠶食。

    至於魅魔偽裝成的卡門則伸出舌尖，誘惑的舔了舔嘴唇，笑著自言自語道：「呵呵，這沒想到我才剛剛加入就遇到這麼有意思的事情，真是太讓人興奮了……」

    「興奮？呵呵，等你參與過今天晚上的行動就不會這麼想了。」坐在她旁邊的胖子發出一陣冷笑。

    「為何這麼說？難道其中還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卡門故作天真的問。

    不過胖子顯然並不吃這一套，僅僅是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便閉上嘴巴，再也不肯多透露一個字。

    沒有理會這兩個人私下裡的悄悄話，安德烈直接敲了敲桌子。

    「好了，既然沒有人反對，那麼今天晚上的行動就定下來，為了不引起其他勢力的注意，集結地點就暫時先定在城外兩公里之外的樹林，假如沒有意外情況，所有人必須在十點之前準時抵達，時間到了人卻沒有來，我會馬上視其為叛徒。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接下來讓我們來討論一下關於如何摧毀海盜聯盟。

    肯特，你那邊最近有什麼消息？

    大量海盜船已經停靠在港灣好幾天了，難道海盜王弗朗西斯還沒下定決心嗎？」

    說著，他將目光投向這位大名鼎鼎的海狼船長。

    後者不敢怠慢，迅速起身回答道：「非常抱歉，閣下，弗朗西斯這次表現的十分謹慎，任由精英船長們聚在一起吵個天翻地覆，但是他卻一點也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我想他也許是在等待，等待一個可以讓巴卡羅城和林頓城兩敗俱傷的機會。」

    格雷斯‧歐瑪蕾顯然並不同意這種說法，摸著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對肯特說：「我倒是覺得，老海盜王好像在顧忌什麼，你難道沒注意他身邊最近多出了一個全身包裹在披風下的女人嗎？」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他很可能受到某些外力的影響，比如說暗地裡的盟友，不然以他果斷的性格，早就應該派出艦隊參戰。我們現在要對付的很可能不僅僅是一個海盜王，還有他身後站著的勢力。」

    不得不說，格雷斯的直覺非常敏銳，在沒有得到任何情報的前提下，已經察覺到弗朗西斯和勞雷塔‧博頓斯私下的聯盟。

    安德烈盯著這個眼睛裡透露著智慧光芒的女人，臉上露出一絲讚許之色。

    「分析得不錯，弗朗西斯的確有一個神秘的盟友，至於他是誰我暫時不方便透露，你們只要知道對方的手還伸不到薩丁群島就行了。記住，一定要盡快促使海盜們下定決心，盡快加入到這場慘烈的海戰中。」

第五百九十一章計畫（下）


    「哦？您知道海盜王私下裡的秘密？」格雷斯挑起眉毛，臉上浮現出懷疑的表情。

    要知道她可是花費了不少力氣進行調查，可是到頭來卻連一點線索都找不到，所以壓根不相信其他人能發現什麼。

    「呵呵，我不僅知道，而且還跟他和他的盟友交過手，的確是個難纏的敵人。哦，對了，我還獲得了一件價值不菲的戰利品，也許你能認出來。」說著，安德烈抽出掛在腰帶上的秘銀彎刀。

    儘管成為遊蕩劍客之後，他就已經開始漸漸習慣使用細劍這種更加輕便、靈巧的武器，但是卻始終沒有將秘銀彎刀拋棄，一直帶在身上。

    畢竟細劍的破壞力偏弱，遇到那些身穿重甲的目標，還需要借助鋒利的彎刀來破甲，不然會非常麻煩。

    格雷斯只看了一眼，就立刻認出這把武器，大聲驚呼道：「我的天哪！這是食腦惡魔——布拉姆‧黑根最心愛的彎刀！憑藉這把武器的威力，他稱自己為施法者剋星！有好幾名法師都因為大意死在刀下，您居然殺了他？」

    聽到自己殺死的海盜船長的名聲似乎還非常響亮，安德烈臉上瞬間露出一絲輕蔑。

    「食腦惡魔？這個綽號倒是一點都沒叫錯，他當初還威脅說要一勺一勺吃掉我的腦子，然後再用顱骨做個酒杯。不過施法者剋星就算了吧，他連一個簡單的陷阱都看不穿，估計任何一個合格的法師都能將其玩弄於股掌之上。」

    「沒錯！掌握奧術力量的法師怎麼可能輸給區區一名九級戰士，他不過是運氣好，遇到幾個法師中的蠢貨，居然還敢自稱施法者剋星？如果換做是我，甚至都不必親自出手，光靠頭腦就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烏特雷德冷笑著表達了自己對布拉姆‧黑根的不屑。

    很顯然，他也是一名奧術至上的**師主義者，就像古代魔法文明的傳奇法師一樣，打心底裡瞧不起別的職業，甚至覺得神明也不過是一群更加強大的法師而已。

    事實上，類似的隱形歧視在奧萊爾大陸非常普遍，尤其是自私自利慣了的法師格外嚴重，這一點安德烈在林頓城法師協會就有過深刻的體會。

    那裡很多資深成員視牧師為神明的走狗，建騎士是貴族的獵犬，盜賊是只能幹點偷偷摸摸事情的小賊，德魯伊是整天跟植物和動物待在一起的白痴，戰士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炮灰……

    反正除了法師之外，你永遠不可能從他們嘴裡聽到一句對其他職業的讚美，哪怕對方的等級比他們高五級、甚至是十級，唯有突破自身職業極限，進入傳奇世界的強者，才能勉強獲得一些認可和尊敬。

    不過作為從來另外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靈魂，安德烈頭腦之中並沒有類似的偏見，他是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雖然奧術的力量的確足夠強大，強大到足以弒殺神明，但是他卻一點都不排斥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借助其他職業的力量。

    再他看來，這些法師強行將自己獨立出來是一種相當愚蠢的做法。

    畢竟奧術本身就意味著無限的可能，比如說變化系可以增強施法者脆弱的身體素質，就如同**師鮑裡斯施展過的魔法一樣，短時間內絲毫不比同級別的戰士差多少。

    事實上，古代傳奇法師們在追求真理的過程中，開發了數不清的奧術，其中甚至包括像許願術、有限願望這樣可以模擬幾乎所有超自然力量的魔法，目的就是為了讓自身變得更加完美，最好既有戰士的力量和體魄、又有盜賊的靈敏、還有牧師和德魯伊的神術。

    但是很可惜，隨著那次驚天動地的大戰之後，數不清的知識遺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後來的法師也慢慢退化，最終演變成現在這幅極度狹隘的狀態。

    盯著烏特雷德眼神裡蘊含的自負，安德烈突然發現，這名陰險狡詐、看似全無破綻的老法師，竟然有一個最大的弱點，那就是太過於相信魔法帶來的防護。

    可能是在薩丁群島這片超自然力量相對貧瘠的地方呆了太久的緣故，他的眼界受到極大的限制，完全忘記了世界上還有很多能力可以對方防護系奧術。

    「看來我也許應該製作一件破魔武器……」安德烈心底突然產生了這樣一個想法。

    從見面的第一刻起，他就知道眼前這名老法師才是掌控薩丁群島最大的障礙，唯有將其除掉，自己才能真正手握大權。

    烏特雷德也許做夢都想不到，他一句話就開啟了自己前往死者世界的倒計時，更想不到破魔武器對於本身十分脆弱的法師來說有多麼可怕。

    「難怪我很長時間都沒有看到布拉姆‧黑根和他的劍魚號，原來已經死在了您的手上。不知道我能否冒昧的問一句，您是在哪裡殺死他的？」

    肯特並未發現安德烈內心之中旺盛的殺機，小心翼翼試探道。

    一方面他對海盜王最近一段時間的小動作很感興趣，另外一方面則是想獲得一點蛛絲馬跡，從而猜測究竟誰跟弗朗西斯結成了聯盟。

    「該知道的我自然會告訴你，不該知道的就算問也沒用。記住，盡快讓海盜們動起來，讓他們跟林頓城海軍拚個你死我活，等艦隊返回瓦倫城的時候，就是我們動手的機會，因為沒人會想到在凱旋之日會有人發動叛亂，只要殺掉弗朗西斯和他的嫡系，剩下的船長們根本不足為慮。

    另外，今天晚上的行動一定要做到迅速、凶狠，除了我的人之外，不留一個活口！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先到這，都各自回去準備吧，我們天黑後再見。」

    板起臉說完這番話之後，安德烈給肯特留下了一個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然後便站起身，拉著獸化形態的米婭朝通道走去。

    他又不是白痴，瞬間就看出了對方的小算盤，怎麼可能洩露一絲跟自己有關的情報。

第五百九十二章寵物？


    肯特被安德烈的眼神嚇得心裡一哆嗦，趕忙低下頭一聲不吭，他知道自己魯莽的試探觸犯到了對方的底線，生怕引來更進一步的懲罰，畢竟前不久才有米婭這個活生生的例子，所有人都不會懷疑織網者的冷血與殘忍。

    說來就來！

    說走就走！

    喜怒無常！

    翻臉不認人！

    幾乎沒有任何顧及！

    安德烈充分表現出了一名邪惡組織領袖該有的氣質，甚至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代入角色有點太深，要是影響到日後的性格怎麼辦。

    要知道肆無忌憚的作惡可比行善容易多了，而且也更容易上癮，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選擇加入邪惡陣營。

    奧萊爾大陸曾經有個笑話，說是一位聖武士在追捕逃犯的時候，在大街上施展了一個「偵測邪惡」，結果發現半數以上的人身上都閃爍著象徵邪惡的紅色靈光，最後信仰崩潰，墮落到了另外一邊，成為一名邪惡的黑暗衛士。

    當然，這僅僅只是個玩笑，真正的聖武士心志之堅定早已經過千錘百煉，不可能這麼脆弱。

    不過它從一個側面說明，在這個世界上，邪惡才是大多數人的傾向，尤其是位於統治階級的貴族，基本不是守序邪惡，就是中立邪惡，所謂中立或是善良的貴族，一百個當中能有半個就算不錯了。

    邪惡的行為是如此讓人上癮，所以安德烈始終在心底提醒自己嚴守底線，不要沉迷於其中，他真怕有一天變得像死靈法師——尤里西斯‧多默爾那樣瘋狂。

    離開卡里阿米爾傭兵團的總部，安德烈漫步在上城區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比起下城區的骯髒與雜亂，這裡簡直就跟林頓城的貴族區相差無幾。

    也不知道是不是海盜頭目們受夠了船員們的粗魯，終於開始向著另外一個階級進化，周圍隨處都能夠看到花園、綠蔭和長椅，再加上中世紀風格的精緻小樓，給人一種置身於童話世界的錯覺。

    「真難以想像，總是在海上燒殺搶掠，不停進行破壞的海盜，居然可以建造出如此精美的街區，很諷刺不是嗎？」安德烈笑著問跟在自己身邊的貓女。

    他看上去是那麼的漫不經心，彷彿某個貴族家庭的大男孩，絲毫沒有在地下密室中的鋒芒畢露，更不像一名邪惡組織的領導者。

    「是很諷刺，但我覺得自己才是天大的諷刺。」米婭冷笑著回了一句嘴，迅速拉緊披風，生怕自己的獸化形態暴露，同樣也不想被路人看到脖子上戴著的項圈。

    自從感受過項圈可怕的力量之後，她就明白這輩子恐怕很難擺脫悲慘的命運，所以無論對方要做什麼，自己最好都配合點，否則立刻就能體會到生不如死的感覺。

    但是很遺憾，知道歸知道，可是很多事情並不是知道就能做到。

    這不……

    她才一開口就控制不住內心之中的怨恨，現在已然後悔萬分，咬著牙默默等待懲罰的降臨。

    安德烈饒有興致盯著貓女長滿斑點的臉和耳朵看了半天，隨後伸出手摸了摸對方柔軟的絨毛，笑著說道：「放鬆點，你太緊張了，我沒你想像中那麼可怕。要知道掌控一個滿是陰謀者和野心家的組織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很多時候我必須表現的讓他們滿意，儘管那並不是我的本意。」

    米婭顯然沒料到安德烈會這麼和顏悅色，有些疑惑的問：「表現？你的意思是，你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她有點不敢相信，十幾分鐘前還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慄氣息的傢伙，怎麼一出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性格？

    「哈哈哈哈！你的問題很有趣，我記得有人曾經說過，人生本身就是一場偉大的冒險，一出委婉曲折的劇目，只不過它沒有綵排，每一秒都相當於在無數人的注視下表演。既然整個人生都是如此，你有何必太在真假呢？」安德烈大笑著詭辯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神經繃得太緊的緣故，他現在非常想要說點能讓自己輕鬆下來的東西，所以故意主動挑起話題。

    「一場戲？說起來輕巧，我倒真希望自己現在的狀態是一場噩夢，一覺醒來就全部消失。但是很遺憾，它不是夢，而是殘酷的現實，我失去了數年努力才換來的地位，同時也失去了珍貴的自由，甚至淪為別人的寵物，你覺得這樣還可以不必在意？」

    也許是知道自己無法反抗，所以米婭任由對方撫摸自己的臉龐，忍受著內心中強烈的侮辱，說話的口吻更是充滿了嘲諷。

    事實上，作為一名驕傲的貓裔，她討厭有人像對待寵物貓一樣對待自己，兩隻眼睛裡蘊含的怒火幾乎形成了實質。

    不過安德烈毫不在意貓女吃人的目光，仍舊微笑著反問道：「地位？自由？你覺得在組織內，可能獲得這兩樣東西嗎？暗影之網就像它的名字一樣，是一張巨大的網，任何陷入其中的人都不過是一把工具，當是去利用價值的時候，你認為他們還可能繼續活著？

    其實你應該感謝我，感謝那個把你踢出局的卡門，因為她從某種程度上救了你一命。

    另外，成為寵物又怎麼了？

    你看到沒發現，很多富商和貴族的寵物要比普通人更好，它們不必為了生存終日忙碌奔波，更不必挨餓受凍，只需要在主人回來的時候撒撒嬌，馬上就能獲得一切。

    最重要的是，寵物受到主人的庇護，也許你殺死一個沒有背景的普通人並不會如何，但是如果欺負了某個寵物，那麼它的主人隨時有可能為其復仇。」

    不得不說，他的這套歪理邪說相當有道理，尤其是在奧萊爾大陸這個階級森嚴的世界，不少貴族家庭的獵犬，地位都要比雜役高上那麼一點點，所謂人不如狗完全是一種普遍現象，甚至有些價值千金的名貴寵物地位比管家還要高。

第五百九十三章上位者的思考方式


    米婭很聰明，不然也無法爬到腳的位置，哪怕是最弱的腳……

    她從安德烈的話中聽出了很多弦外之音，迅速眯起眼睛，壓低聲音問：「你的意思是……當整個計畫完成之後，所有的腳都會遭到清洗？」

    「呵呵，這僅僅只是你的揣測，我說的是會處理掉那些失去利用價值的傢伙，但究竟誰有價值、誰沒價值……」

    說到這，安德突然停住了，臉上瞬間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寒意！

    儘管已經不再是一名「腳」，可米婭依舊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她此刻終於明白原來自己這麼多年位置努力的一切，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眼裡不過是個笑話，就連實力最強大的烏特雷德也僅僅是一顆棋子，隨時可以拋棄掉。

    世界上沒有什麼人是重要到無法取代的，只要利益足夠，哪怕再珍貴的棋子也可以捨棄，上位者絕不會因為往日的情分網開一面。

    深刻體會到社會殘酷性的米婭忽然之間笑了，而且笑得那麼開心，眼淚對忍不住順著臉頰流下來。

    她毫不在意路人異樣的目光，用近似癲狂的口吻自嘲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以前真是個蠢貨，居然以為只要拚命表現，總有一天能夠得到賞識，爬到更高的位置……原來一切不過是種錯覺，一個把我們耍的團團轉的謊言……」

    「沒錯，雖然你現在領悟多少有點晚，不過比起那些還在泥潭中掙扎的白痴強了不少。要知道無論任何國家或是組織，聰明的上位者總是會營造一種假象，讓手下和臣民誤以為自己是這個國家或組織的主人，然後為其拼盡全力。

    殊不知，他們在高層眼裡只不過是一群傻子，一群為自己謀利的生產工具，僅此而已。

    在沒有觸犯到底線的前提下，高層並不介意用相對溫和的態度對待他們，可一旦觸犯底線，那麼馬上就會舉起屠刀，凡是不聽話的傢伙統統都要被趕盡殺絕。

    很顯然，由於組織太久沒有對這片區域進行過干涉，所以很多人生出了不該有的野心，他們企圖得到更多超出權限範圍之外的東西，尤其是烏特雷德，竟然打算將薩丁群島變成他的私人王國，你覺得我可能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嗎？」

    安德烈的語氣非常平淡，可是卻講出了統治與權謀的精髓，作為一個聰明人，他早就看透了上輩子那些被無數媒體鼓吹，所謂英明神武領導人虛偽的面具，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本質上並無任何區別，都是在為背後龐大的利益集團代言。

    事實上，從人類走出洞穴開始建立文明並產生階級的那一刻起，剝削和被剝削的本質就沒有改變過，金字塔形狀的權利構架也同樣保持著原本的面貌，改變的僅僅是由於生產力發展，以及伴生的形態意識進步。

    也許聽起來很複雜，但解釋起來十分簡單，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但是隨著鑽木取火被發明，更加適合胃腸消化的熟食漸漸取代生食。

    可剛開始的時候，肯定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吃上熟食，因此只能優先提供給首領、巫師、或是獵手們享用，而普通成員唯有繼續吃著血淋淋的生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階級最初的誕生的過程。

    隨著人類對火的使用越來越熟練，熟食慢慢的普及下去，最後發展到哪怕是乞丐都懂得如何生火，將乞討來的剩菜剩飯熱一下再吃掉。

    難道說這是特權階級變得仁慈了？

    很顯然不是！

    這是因為火的使用變得越來越簡單、越來越廉價，是生產力發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結果。

    就好像奧萊爾大陸的貴族們不屑於吃硬邦邦的黑面包，而是將其丟給農奴和佃戶，自己則吃香軟的白面包，不過一旦發成饑荒，他們馬上便會毫不猶豫從農奴與佃戶手中搶走最後一點面包渣。

    米婭眼睛裡充滿了複雜的神色，緊跟著用一種混合著敬畏與恐懼的語氣說：「像你這麼可怕的怪物，當然不會允許任何跳樑小丑篡奪屬於自己的權力，我簡直不敢想像，以你的年紀怎麼會懂得這麼多深奧複雜的道理，更可笑的是還有那麼多人以為獲得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等同於是在偷竊巨龍的寶藏，用不了多久都會死在巨龍的利爪和尖牙之下。」

    「哈哈哈哈！你居然把我比作巨龍？這算是另外一種方式的讚美嗎？」安德烈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反問。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的一番話，居然引起對方如此大的反應。

    要知道即使在最絕望的時候，貓女也僅僅是保持沉默，從未向任何人屈服過，可是現在卻突然流露出屈服的目光，實在讓人感覺匪夷所思。

    「讚美？」

    米婭嗤笑了一聲，隨後輕輕搖了搖頭。

    「好吧，如果你認為它是讚美，那它就是讚美。說實話，我現在一點都不在乎那些傢伙的生死，反而更想知道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難道我還有沒有榨乾的剩餘價值嗎？」

    經歷了從高處跌落到谷底的挫敗，她突然間領悟到了很多道理，明白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像剛才那些涉及到秘密的內容，正常來說以自己眼下的處境是沒可能聽到的，所有不由得提高警惕，生怕再被坑上一次。

    看著對方充滿戒備的表情，安德烈不由得嘆了口氣，指著自己：「你覺得我怎麼樣？」

    「什麼意思？」米婭瞪著兩隻貓一樣的眼睛，顯然沒弄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麼。

    安德烈笑著攤了攤手：「很簡單，就是你對我的看法，比如說個人實力，未來是不是有前途，性格如何等等，別擔心，儘管說出來，哪怕說的再難聽，我也發誓不會惱羞成怒。」

第五百九十四章貓女的選擇


    米婭用懷疑的目光盯著安德烈看了半天，直到確認對方不像是在開玩笑之後，才用猶豫不定的口吻說道：「你一個可怕的陰謀家，一個真正的智者，無論是頭腦、還是手段，都要比烏特雷德那個老傢伙強得多。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是絕不可能是單純推翻海盜聯盟與地下公會的統治，背後肯定還隱藏著更大的企圖。

    至於性格……

    也許你並不是那種殘忍嗜殺的變態，但在彬彬有禮的外表下，卻隱藏著一顆無比冷漠的心。

    我從不懷疑你未來的前途，因為想你這樣的怪物，只要能夠活下去，總有一天能夠成長為像巨龍一樣可怕的獵手，從來都只有你們把別人當成獵物，別人要是想要獵殺你們，簡直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吧，你花費了這麼多心思，究竟想要我做什麼？」

    儘管由於還很年輕，米婭在考慮問題的時候往往沒有那麼周全，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很笨。

    恰恰相反，能被烏特雷德看中，並在短短幾年之內提拔上來，她的智力非但沒有拖後腿，而且起到了加分的作用，尤其是很多關於潛伏、滲透的工作，她都能完美勝任，所以一眼就能分辨出剛才那話語中的潛台詞。

    安德烈從未想要掩飾自己的想法，大大方方的笑著點了點頭：「呵呵，你的感覺很敏銳，頭腦也很清醒，如果剛才集會的時候能夠保持這種狀態，根本不會被別人趁虛而入。

    但是很遺憾，也許是體內獸化的力量影響到了性格，你大多數時候就像只小貓一樣容易受到驚嚇和刺激，總是不受控制產生過激的反應。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致命的弱點，戴維就是通過將這個弱點放大，從而讓自己的陰謀得逞。

    但是他顯然沒想到，自己也是個被人利用的蠢貨，所以最大的贏家其實是那個叫做卡門的女人，她對於心裡的把握簡直讓人拍手叫絕，因此輸給她也不算冤枉。

    當然，以上這些是我對你的看法，現在我們彼此之間就算有了一個比較深入的瞭解，接下來的談話相信應該會容易很多。

    既然你認為我非常有前途，那麼如果我邀請你加入我的陣營，你是否願意呢？

    注意，我的陣營並不等於暗影之網，也就是說你需要效忠的對象是我本人，而不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組織，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你在邀請我？」米婭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要知道她現的身份在已經是安德烈的寵物，無論對方要求她做什麼，她都無法拒絕，起碼在魔法項圈的約束下不行，所以理論上對方根本不必花費什麼心思，只要直接下達命令就行了。

    「沒錯！我是在邀請你，而且是鄭重其事的邀請，請務必考慮清楚在做回答。」安德烈收起笑容，眼睛裡充滿了認真。

    說實話，他剛離開傭兵團總部的時候並沒有想好應該拿這名既危險、又可愛的貓女怎麼辦。

    很顯然，直接殺掉太煞風景，也太可惜了，更何況雙方之間並沒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恨，完全沒必要你死我活。

    可帶在身邊又肯定不行，畢竟他身上隱藏的秘密太多，在無法保證忠誠的前提下，一旦洩露出去，很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思前想後，安德烈突然覺得也許可以效仿自己跟尤妮絲的相處方式，先試著招攬一下對方，如果不行再做別的打算。

    米婭心動了！

    她能看出對方不是戲弄自己，更不是心血來潮，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當一輩子供人消遣玩樂的寵物。

    短短幾秒鐘之內，她的心跳和呼吸就加快了三倍，臉上長滿斑點和絨毛的皮膚浮現出淡淡的紅暈，隱藏在斗篷下的貓爪不停抽動，看上去就像喝醉了一樣。

    由於兩人離得很近，安德烈可以輕而易舉感受到對方情緒上的變化，他沒有急著催促，而是伸出一隻手，壓低聲音說道：「別著急，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如果同意加入，那就握一下我的手，如果不同意，那就拍一下我的掌心。最後在提醒一句，這是一次決定你命運的機會，一旦選擇便再也無法更改。

    或許我並不是一個喜歡殺戮的人，但要是有誰背叛我，那他很快會發現自己犯下了一個多麼可怕的錯誤。」

    「不用考慮了，我同意！」

    也不知道米婭是不是真的想清楚了，還是說她急著擺脫尷尬的處境，反正等安德烈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伸出的那隻手瞬間被一隻毛茸茸的爪子緊緊握住。

    「真的決定了？」安德烈注視著對方的眼睛問。

    米婭從容的笑了笑，反問：「我難道還有其他選擇的餘地嗎？」

    ……

    毫無疑問，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交談並不需要說太多話，有時候幾個詞，甚至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清楚表達很多意思。

    很顯然，隨著兩個人的右手握在一起，他們之間的關係一下子變得親密了很多，一些剛才不方便說的話，提的問題，現在都可以放心大膽的提。

    「歡迎加入，不得不說你的果斷實在讓人印象深刻。」安德烈最先開口稱讚道。

    他這並不是虛偽的恭維，而是真心實意欣賞貓女的魄力，畢竟不是什麼人都能這麼快下定決心。

    「謝謝，我現在可以解除獸化形態了嗎？」

    米婭禮貌性的道了聲謝，立刻便提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作為一名貓人，她很清楚保持獸化心態在瓦倫城的街道上有多危險，一旦被人發現，馬上就有可能成為地下公會獵殺的對象。

    安德烈連想都沒想，直接點了下頭：「當然，那是你應得的權利和自由。不過請記住，從現在這一刻起，你就正式跟暗影之網脫離關係，在沒有得到我允許的前提下，再也不允許跟他們有任何接觸，更不許解決私人恩怨，明白嗎？」

第五百九十五章控制


    得到安德烈的允許後，米婭身上的斑點、毛髮、尾巴、爪子迅速消失，眨眼的功夫便重新恢復成鄰家女孩的模樣，尤其是被刺劍撕裂皮衣下裸露出來的皮膚若隱若現，憑空增添了一份特別的誘惑。

    不過她明顯並不甘心放下仇恨，很快抬起頭咬牙切齒的問：「你不是打算等計畫完成之後將他們清理掉嗎？難道我跟著一起復仇也不行？」

    眾所周知，貓是一種報復心理很強的動物，即使連飼養它們的主人有時候一不小心都會被抓傷，所以帶著很多類似性格的貓人也同樣喜歡報復自己的仇人，往往不將對方徹底玩殘絕不停手。

    很顯然，米婭從始至終都沒忘記剛才受到過的屈辱，尤其是脖子上摘不下來的項圈，時刻提醒著她是誰讓自己落得這幅下場。

    看著貓女那雙憤恨不平的眼睛，安德烈笑著搖了搖頭：「很遺憾，不行，因為你是一個沒辦法控制住自己情緒的人，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必須要斷絕你一切類似的念頭，否則很可能會對整個計畫產生嚴重的影響。

    也許你還不清楚，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意外和不安定因素，如果你敢擅自行動，那麼……」

    說到這，他眼神突然間變得銳利起來，同時伸出手輕輕撥弄了一下貓女脖子上項圈的鈴鐺，蘊含的威脅不言而喻。

    作為一個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人，他能夠理解對方強烈的報復**，畢竟要是換做自己吃了那麼大一個虧，怎麼也得讓仇人付出十倍以上的代價才行。

    但是米婭的性格太過於捉摸不定，就像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很難預料到她什麼時候會失去控制。

    安德烈在徹底摸清楚她的行為規律之前，肯定不會給予太多的信任，至於單獨行動變更不可能了。

    「該死！」

    米婭低聲咒罵了一句，瞬間想起還有個要命的東西戴在自己身上，只要項圈的魔法能力沒有消失，她就永遠無法真正違抗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意志。

    眼看米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安德烈臉上浮現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輕聲說道：「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後果的嚴重性，相信一定會選擇克制，對嗎？」

    「我以自己的靈魂發誓！一定會服從你的所有命令！現在能不能把這玩意取下來？它讓我感到了恥辱和不信任！」米婭用力扯了一下緊貼著脖子的項圈，氣沖沖的發出低吼。

    「抱歉，你應該知道這玩意是烏特雷德拿出來的，據我所知除非佩戴者死亡，不然的話是摘不下來的。」安德烈攤了攤手，故作無辜的回答道。

    當然，如果他能再掩飾一下微微翹起的嘴角，那就更能增加不少可信度。

    事實上，身為一名九級法師，他有足夠的方法摧毀一件魔法物品，一般來說只要不是傳奇物品或是神器，都可以通過特定的儀式或是奧術進行破壞，儘管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但只要多試幾次總能成功。

    不過安德烈明顯不可能主動破壞魔法項圈，一方面是他不想毀了這件有趣的小玩意，另外一方面則是貓女還沒有真正端正自己的態度。

    要知道尤妮絲之所以能夠贏得完全信任，是因為她主動發下了永不背叛的誓言，可米婭到現在仍舊沒有一點表態的意思，毫無疑問是打著能拖就拖的算盤。

    米婭不是傻子，立刻察覺到安德烈的笑容中充滿了戲謔，趕忙避開對方眼神，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遺憾的嘆了口氣。

    「哎……好吧，既然你也沒辦法，那就先這麼算了，但你總該說出自己的名字吧？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聽到這句明顯是在轉移注意力的話，安德烈馬上明白米婭心虛了，眼睛裡閃過一絲玩味，緊跟著用意味深長的口吻說道：「你可以先叫我貢德。當然，這是一個假名，真正的名字要在你表現的讓我滿意之後才能知道。

    畢竟信任是相互的，無論你願不願意，總要付出一些代價，否則別人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是不是忠誠？」

    「我可以信任你，但這需要一點時間……一點互相瞭解的時間……我遭到過太多次的背叛，所以……」

    米婭拚命想要替自己辯解，不過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便被安德烈直接打斷了。

    「不必解釋，也不必惶恐，我會給你充足的時間，同樣也會給你一定程度的信任。但是請記住，我不是那個被你耍得團團轉的小鼠人，更不是可以隨意欺騙的對象，一旦發現你在暗地裡作出讓我不高興的事情……」

    說到這，安德烈突然停頓了一下，視線停留在貓女若隱若現的豐滿胸部和腰部以下的神秘三角地帶，臉上浮現出冷酷邪惡的笑容。

    「別忘記你是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一個可以變化成貓人形態的漂亮女人，對付這樣一個女人，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你感到生不如死，所以千萬不要試圖挑釁我的底線，那對你對我都不好。」

    在那雙銀色雙眼的注視下，米婭馬上打了個機靈，迅速拉緊斗篷，遮住自己外洩的春光，用力咬著下嘴唇。

    毫無疑問，她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恐懼，而且絲毫不懷疑假如有一天激怒對方，下場絕對會比死亡可怕十倍。

    眼看威脅起到了作用，安德烈立刻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看來你已經理解了我的意思。別害怕，其實我這個人很好相處，尤其是對於美麗的女士，大多數時候都願意保持禮貌。

    走吧，算算時間現在距離天黑只剩下八個小時左右，讓我先去帶你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再吃點東西，然後準備晚上的行動。」

    說罷，他頭也不回朝不遠處的一家成衣店走去。

    至於米婭則像只乖巧的小貓，老老實實跟在後面，儘可能不引起安德烈的注意。

第五百九十六章傳奇者的注視（上）


    事實上，米婭之所以會如此畏懼，其根本原因還是來自於童年的陰影。

    作為一名曾經被當做雛妓培養的女孩，她親眼見過那些比自己大上幾歲的同伴被噁心的男人強行侵犯，最後搞到精神崩潰，成為一具具行尸走肉，甚至自己也差一點成為其中的一員。

    只不過她比那些普通女孩要幸運一些，那天晚上正好是月圓之夜，體內貓人的力量突然覺醒，憑藉鋒利的爪子和牙齒，她殺死了企圖強暴自己的走私商人，然後席捲了對方身上所有的財物，直接逃出虎口。

    雖然後來米婭被烏特雷德看中，接受到嚴格的刺客訓練，但是內心之中的陰影卻絲毫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強，所以當安德烈透露出這方面意圖的時候，她瞬間變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弱點，哪怕是神也不例外。只要你能抓住並利用對手的弱點，即使他再強大也可以佔盡優勢。

    儘管安德烈並不知道米亞的弱點，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剛才的一番威脅，的的確確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因此一路上也沒有再板著臉，而是擺出一副友善的表情，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一名正在與女友逛街的年輕人。

    唯有兩位當事人自己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麼複雜，互相試探、互相戒備、同時還在嘗試著建立一種信任關係。

    要知道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它需要時間、需要特定的外部環境、還需要利益的結合，像某些文藝作品中剛認識沒多久便能同生共死的情況，幾乎是不可能出現在真實世界的。

    也許是安德烈將所有心思都花在如何營造一個相對和諧的氣氛上，所以絲毫沒有注意到，天空中有一隻藍色半透明的眼睛在注視著他。

    ……

    「這就是帝國最偉大的先知——伊曼紐爾預言中提到過的人？被奧法之眼承認的主人？將會打開真理之門的鑰匙？」

    眼睛連接的另外一邊，一名身披華麗暗紅色長袍的男人低聲問道。

    他看上去僅有三十歲左右，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間，全身上下散發著耀眼的魔法靈光，幾乎所有的配飾都是強大的魔法物品，更可怕的是他本人！

    向來以狂躁難以控制而聞名的原始魔法能量，在他不經意的撥弄下，形成了一道道全方位立體式的無形力牆，現在哪怕是一頭暴怒的犀牛衝過來，也會被瞬間擠壓成肉末。

    如此精準可怕的力量，毫無疑問只有傳奇法師才能做得到！

    站在男子旁邊不遠處，一名披著鑲嵌著金絲和寶石華麗長袍的巫妖，突然大笑著回答：「呵呵，沒錯旺達，老朋友，很驚喜是不是？

    說實話，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也非常吃驚，要知道他那個時候才是一名小小的七級法師，但是卻敢面對面同我侃侃而談，這一點就連我的弟子勞雷塔‧博頓斯都做不到，這個不成器的傢伙連與我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成熟起來。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顆不受條條框框約束的頭腦，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奇思妙想，也許真相預言中所說的那樣，能夠給奧術帶來前所未有的變革，重新偉大魔法文明的榮光。

    要知道我們這些在上次神戰中殘存下來的老傢伙，重建了威爾達斯議會，又組建了秘密情報組織暗影之網，難道不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捲土重來，讓諸神為他們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嗎？」

    很顯然，這名巫妖不是別人，正是安德烈不久之前在地底遺蹟中遇到，並強迫他參加危險遊戲的幕後黑手。

    被稱作旺達的傳奇法師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一無所知的安德烈，足足過了一分鐘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的確，他與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思維方式完全不同，尤其是善良與邪惡的界限非常模糊，似乎上一秒剛表現出明顯的邪惡傾向，下一秒就瞬間變換到善良陣營，難道跟他來自的那個世界有什麼聯繫嗎？」

    說到這，旺達轉過身用充滿疑惑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老友。

    「很遺憾，我不知道。」巫妖無奈的攤了攤手。

    「不知道？難道你沒有嘗試著對他的靈魂進行過定位嗎？每一個靈魂的誕生，都跟它所產生的世界有著必然的聯繫，只要施展傳奇定位，一定能發現他來自哪裡！該死！你居然浪費了這麼好的一個研究機會！」

    旺達表現的十分暴躁，確切的說是憤怒，要不是看在對方跟自己有幾千年交情的份上，指不定就要破口大罵。

    對於法師，尤其是傳奇法師來說，每一個新的研究課題、新的發現，都足以讓他們欣喜若狂，因為那意味著在追求永恆真理的道路上又跨出了一步，幾乎沒人能抵擋這樣的誘惑……

    巫妖苦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你以為我沒有嘗試著進行過定位？我不僅嘗試了，而且嘗試了無數次，但是最終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擋在外面。他來自的那個世界不歡迎任何超自然力量，更沒有一點魔法能量，所以我們引以為傲的法術沒辦法進行定位，更不可能打開一個跨位面通道。」

    「什麼！！沒有魔法能量？在多元宇宙中已知的位面中，有沒有魔法能量的地方嗎？就算是死魔法區域也多多少少會有點能量反應吧？」旺達吃驚的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巫妖眼眶中的兩點寒光閃爍一下，緊跟著搖了搖頭：「據我所知，沒有……

    所以剩下的答案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來自另外一個規則與我們完全不同的宇宙，一個蘊含著無數我們完全不熟悉知識的寶庫，這也就能解釋他為什麼總有那麼多奇思妙想。

    另外一個宇宙中完全不同的知識，想想就讓人激動，要不是他得到了奧法之眼的承認，我都忍不住想要直接從他的記憶中把所有知識抽取出來。」

第五百九十七章傳奇者的注視（下）


    「哈哈哈哈！看來我們的想法一樣！不過別著急，老朋友，奧法之眼是帝國的終極計畫之一，得到它承認的主人，遲早有一天會走上跟我們一樣的道路，想要揭開永恆真理的秘密就注定要與神明為敵，我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屆時他除了加入議會之外，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旺達大笑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完全沒有一絲保留。

    作為一名法師，一名掌握了奧術極致力量的傳奇法師，他比任何人都能體會到那種對知識極度渴求的**，可以說只要跨過傳奇的門檻，用不了多久便能體會到神明的壓制，如果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做好同他們為敵的準備。

    巫妖深以為然的感嘆道：「是啊，魔法的道路的終點就是諸神，他們就像一堵堅實的牆，擋住了通往頂點的必經之路，當年我們做了無數的準備，想要推開這堵牆一睹永恆的真理，可是卻撞了個頭破血流，很多最終手段都沒來得及用，就已經失敗了……」

    「但是那次失敗並非沒有意義，最起碼我們瞭解了神明的本質，還有他們拚命想要隱藏的弱點和恐懼，而且帝國的幾個終極計畫並沒有全部被摧毀，奧法之眼和那個從無盡虛空中召喚來的恐怖生物都成功保存下來，等時機成熟的時候，他們就會為諸神敲響喪鐘。

    好了，我已經知道你今天讓我來的目的，同樣也知道奧法之眼並沒有遺失，關於這個消息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傳達給每一位議員，相信他們會作出明智的選擇。

    別擔心，如果有人膽敢……」

    旺達的話還沒等說完，巫妖立刻爆發出一陣讓人不寒而慄的冷笑：「嘿嘿嘿嘿！無論是誰，膽敢對奧法之眼的主人出手，那麼他很快便會再次聆聽到不死之王——阿布薩龍‧布萊克本的威名！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他的靈魂飽受永無止境的痛苦！直到徹底崩潰為止！」

    「哈哈哈哈！說得好！這個世界已經將我們遺忘的太久，也許是時候發出一點聲音，讓他們知道偉大的威爾達斯議會的回歸！放心大膽的去做吧，所有的議員都會毫不猶豫站在身後支持你。」

    說罷，旺達大笑著拍了一下巫妖的肩膀，隨後抬起手打了個響指，一道通往未知目的地的傳送門瞬間打開，他直接鑽進去，伴隨著刺眼的白光，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感受著空氣中魔法能量的震動漸漸消失，自稱不死之王——阿布薩龍‧布萊克本的巫妖，重新將目光投向正在吃午飯的安德烈，喃喃自語道：

    「看來你的表現比我預計中要好得多，失去法師力量非但沒有產生負面影響，反而憑藉過人的膽量和智慧在混亂的局勢中脫穎而出，就連烏特雷德恐怕也不能阻止你前進的腳步。

    不過這樣可起不到鍛鍊的作用，或許我應該稍稍增加一點遊戲難度，比如……」

    「比如給魔鬼號的卡西米爾‧基茲船長透露一點消息，讓他知道偷竊自己財物的小偷就在這個年輕人的庇護下，相信這名跟地獄魔鬼有著密切聯繫的傢伙，一定能製造出點驚喜，不是嗎？我親愛的導師。」

    隨著一陣中性的聲音響起，從黑暗中走出一名身披藍色斗篷的男子，他的步伐優雅而輕快，體型看起來比大多數人要纖細、消瘦，尤其是隱藏在棕色長發下的耳朵微微有點發尖，明顯是一位半精靈。

    「奧蘭多‧沃茨？你終於回來了？而且還跨過十九級的門檻了？」巫妖十分驚訝的問。

    作為一名老牌傳奇法師，他輕而易舉就能發現，自己這位弟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與之前有著天壤之別，尤其是隱約對原始魔法能量的影響，完全是跨過二十級之後的法師才能做到。

    半精靈深深的鞠了一躬，笑著回答道：「是的，導師，經過這次漫長的旅行之後，我總算是領悟到專屬自己的魔法領域，這次回來就是向您請教關於傳奇法術的問題。」

    聽完這句話，阿布薩龍立刻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當然！我當然會教導你如何創造屬於自己的傳奇魔法！恭喜你，我親愛的首席學徒，過了那麼多年，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可能跨過傳奇的門檻，但是你卻給了我一個驚喜。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先替我跑一趟腿。」

    「沒問題，這是我的榮幸。就像您以前教導過的那樣，任何事情都必須有付出才有回報、有犧牲才有勝利，我已經準備好了，請吩咐吧。」奧蘭多捋了捋自己的長發，英俊的臉上洋溢著成熟與自信。

    看到自己弟子的精神狀態，巫妖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的任務很簡單，首先就按剛才說的，把消息透露給卡西米爾‧基茲，協助他召喚一隻中級魔鬼，鏈魔、收割魔、欲魔都可以，但要注意別超過安祖魔。

    其次，幫助這個叫做安德烈的年輕人解除身上不穩定的狀態，讓他恢復法師能力。

    再次，將瓦倫城所有暗影之網的名單交給鼠人的首領伯尼。

    最後，你負責全程監視，千萬不要讓局勢失去控制，尤其不能讓這個年輕人死掉。」

    奧蘭多瞥了一眼魔法圖像中的安德烈，挑起眉毛問：「他是誰？新學徒嗎？居然讓您花費這麼多的心思。要知道我做學徒的時候，您可是直接把我丟到次元迷宮中不聞不問，好幾次都差點死於非命。」

    「呵呵，不，他不是我的學徒。相反，他還是勞雷塔‧博頓斯的對手，一個真正的天才，相信你觀察一段時間馬上就能發現這一點。好了，別問太多，在你真正研發出屬於自己的傳奇魔法之前，有些事情還不能知道太多，否則就會大難臨頭。還有，把這本書交給他，千萬別暴露身份。」」

    說罷，阿布薩龍掏出一本破舊發霉的書籍，緊跟著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弟子可以離開了。

    半精靈顯然深知巫妖的脾氣，再也沒有多問一句，僅僅是行了一禮，轉身隱沒在黑暗之中。

第五百九十八章驚醒


    劍與魔法……

    陰謀與動盪……

    殺戮與死亡……

    犧牲與復仇……

    以上這些構成了奧萊爾大陸數萬年以來永恆不變的主題！

    上至神明、下至凡人，就好像陷入了一個沒有止境的死循環，儘管很多人拚命想要跳出來，可是卻還有更多的人迫不及待跳進去，哪怕無數曾經輝煌一時的種族因此而滅亡，也無法阻止智慧生物貪婪自私的本性。

    也許就像有位學者感嘆道的那樣，智慧這個怪物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像黑洞一般，不停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除非所有的智慧生物統統滅絕，否則紛爭永遠不可能平息下來。

    當然，這句話也許有點反智主義的傾向，但是卻講述了一個普遍存在的事實，那就是立場與矛盾之間的關係。

    畢竟這個世界不像地球，一眼望去全是不明的灰色地帶，善良中存在著邪惡，秩序中孕育著混亂，彼此之間的界限是如此模糊，人性的表現形式也更加複雜。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奧萊爾大陸的表現形式更加純粹，幾乎每個人都擁有明確的陣營，或是善良、或是邪惡、或是混亂、或是秩序，或是中立……

    就連神明也不能例外，而整個世界就是圍繞著陣營之間的衝突往復循環，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隨時隨地讓爭鬥的雙方保持平衡，如果哪一方開始佔據絕對優勢，馬上就會從不知名的角落冒出一個命運之子大殺四方，迫使佔據優勢的一方重新回到起跑線。

    不得不說，這種現象非常奇怪，奇怪到讓安德烈這個穿越者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手中這本書記載的主人公，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完全有一統大陸的契機，可為何突然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作為一個典型的陰謀論者，他覺得巧合這種事情可以出現一次、兩次、三次，甚至是十次左右，都可以算得上正常，但是連續不斷出現幾十次、上百次，那毫無疑問是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在操控，而且這股力量非常強大，強大到諸神也無可奈何。

    「你還在看那本剛才從乞丐手裡買來的舊書？」米婭嚥下嘴裡的魚子醬，用餐巾擦了擦嘴，十分好奇地問道。

    安德烈合上有些發霉、腐爛的羊皮紙書籍，輕笑著點點了點頭。

    「是啊，非常有意思的一本書，講述了遙遠北方某位傳奇帝王的一生，同時還向我揭示了一個有趣的現象，為什麼在我們居住的這片土地上，善良和邪惡的爭鬥持續了數萬年之久，可是卻從來沒有分出過勝負？」

    米婭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這還不簡單，你到大街上隨便找一個小孩子都能得到答案，是英雄和冒險者。

    每當出現危機的時候，總會有一群不知死活的傢伙蜂擁而至，他們也許戰力平平、也許僅僅只是一個騙子，但是在因緣巧合之下，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事情，立刻就能被貴族和吟遊詩人吹噓的如何如何厲害，至於那些死掉的白痴根本連一個字都不會提。

    對了，這本書裡的帝王是誰？很有名嗎？」

    「的確很有名，他是北方古老帝國的開過皇帝——克勞迪恩‧巴丁，根據傳說他掌握著輕易就能摧毀一座城市的恐怖法術，就連坐騎都是一條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巨龍，整個北方所有的城市、村莊都在他的殘暴統治下瑟瑟發抖，沒有人敢說一句壞話，更沒有人膽敢反抗。」

    安德烈簡明扼要的介紹了一下書籍中記載的人物。

    對於這個名字，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早在孤山鎮的時候，他就聽到鎮上的人說起過寒冬暴君——克勞迪恩‧巴丁的故事，有些老人甚至用他的名號來嚇唬不聽話的孩子。

    在古老的傳說中，正是這位帝王統一了整個北方，並建立起龐大的西波爾帝國，像後來的坎特魯王國、南邊的博米亞王國、撒西王國、雷丁路公國等等，統統都是從這個基礎上分裂而來。

    尤其是坎特魯、博米亞和撒西三個王國，經常會為了爭奪正統性而爆發戰爭，誰能贏得最後的勝利，誰就能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被冠以西波爾皇帝的稱號，同時控制周邊小國，成為盟主或是霸主一樣的存在。

    儘管坎特魯王國擁有強大的騎士集團，但是卻由於受到嚴寒影響，糧食產量太低，根本不足以支持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所以從未奪取過這一桂冠，反倒是南方的博米亞和撒西輪流輪流當選，一個個富得流油。

    「哇喔，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那他後來怎麼樣了？」生長在南方的米婭顯然從未聽過寒冬暴君的名號，驚訝的挑起了眉毛。

    「很遺憾，他的下場並不好，在即將攻陷敵人最後一個城市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率領軍隊北上，前往終年積雪不化的極地，再也沒有出現過，而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帝國也在短短幾年之內分崩離析。

    不過有人說他在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份預言，大致內容是：當冬之子再次遨翔於天空之際，整個北方將會迎來一場可怕的災難，遠古時代遺留下來的邪惡再次甦醒，為人類帶來殺戮和毀……」

    說到這，安德烈猛然間停頓下來，眼神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

    因為他忽然發現，這個預言簡直跟自己前一段時間做過的某個夢極為相似！

    冬之子指的是什麼？

    遠古時代遺留下來的邪惡又是什麼？

    還有那個所謂即將開啟的大預言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最重要的是，剛才那個乞丐究竟是誰？為何會賣給他一本這樣的書？

    將所有的事情聯繫在一起，安德烈瞬間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因為他知道有些非常可怕的事情，正圍繞著自己慢慢展開……

    是命運？

    還是巨大的陰謀？

    伴隨著一陣陣冷汗，他再也沒有了閒聊的興致，馬上對坐在對面的貓女說：「吃完了沒有？吃完了就走吧，我有點累了，想要早點回去休息一下，畢竟晚上還有重要的活動。」

第五百九十九章難度升級（上）

    「當然！一切聽你的。」

    米婭明顯能看出安德烈情緒上的變化，馬上把盤子裡所有的魚子醬塞進嘴裡，然後放下勺子站起身。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能從對方的表情猜測到，絕不會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很快，付過賬之後，安德烈二話不說直接離開餐館，徑直朝舊倉庫的方向走去，他現在急需一個安靜的地方進行思考，所以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街道盡頭。

    就在兩人剛剛拐彎進入下城區的瞬間，一名穿著破破爛爛的乞丐從角落裡鑽出來，微笑著喃喃自語道：「不錯，真不愧是被導師盛讚的天才，居然能這麼快就發現問題。不過我也有點好奇，寒冬暴君的故事中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值得導師如此興師動眾。

    算了，眼下還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先搶在他作出應對之前完成佈局，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乞丐突然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只見他原本佝僂的身體迅速拔高，破爛的衣服也變成華貴的紫色長袍，兩隻略微有點發尖的耳朵慢慢顯露出來，正是半精靈**師，不，現在也許應該叫准傳奇法師——奧蘭多‧沃茨。

    自從接受巫妖下達的任務之後，他立刻施展傳送魔法來到這個烏煙瘴氣的城市，將自己偽裝成一名乞丐，不動聲色將書籍交到安德烈的手上，同時悄無聲息施展了一個能夠平息躁動魔法能量的奧術，只要再過幾個小時，安德烈就能會感受到體內的平衡開始慢慢恢復。

    作為一名半隻腳跨過傳奇門檻的施法者，奧蘭多想要隱藏自己的身份簡直不要太容易，只要他願意，完全可以變化成世界上任何一個種族或是個人的模樣，別說人了，就連動物、植物、甚至是某件工具都沒問題。

    但是為了能夠近距離觀察一下被巫妖重點關注的人，他選擇了化身為最不起眼的乞丐，成功騙過警惕性非常強的安德烈。

    畢竟瓦倫城乞丐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多出一個或是少了一個，根本沒有人會在意，如果不是那本書裡的內容有問題，恐怕還一直蒙在鼓裡呢。

    作為一名曾經代替導師執掌過暗影之網權柄的人，奧蘭多對於薩丁群島的情況瞭如指掌，儘管他進行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位面旅行，但通過奧術的力量，輕而易舉就在城市最高處的城堡內，找到了被稱之為披著人皮魔鬼——卡西米爾‧基茲的位置。

    對於普通人來說無比森嚴的守衛，在奧蘭多面前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宛如在自家後院散步，大大方方就這麼從正門走進去，十幾名全副武裝的海盜非但沒有阻止，反而還主動為其打開大門。

    毫無疑問，他們都被不知名的魔法影響或是控制，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不光是他們，奧蘭多在這一路之上，所有遇到的人彷彿都受到了影響，要麼是對其視而不見，要麼是微笑著打招呼，彷彿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情況詭異的讓人難以置信。

    這就是頂尖施法者所擁有的力量！

    即便是以凶悍著稱的海盜聯盟，在他們的眼裡也僅僅是一個稍微麻煩點的棋子，跟普通人之間並無本質上的區別……

    邁著精靈們特有的優雅步伐，奧蘭多沒過多久便來到二樓一處僻靜的房間門口。

    不過他並沒有選擇敲門，而是將自己的**轉化成透明的靈體狀態，直接穿過厚實的木門，進入到屋內。

    卡西米爾‧基茲此刻正在對著一張泛黃的羊皮紙發呆，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多了一雙注視自己的眼睛。

    幾秒鐘之後，羊皮紙突然間毫無徵兆的燃燒起來，黑色的灰燼隨風飄散，緩緩灑落在桌子上，呈現出一副是是而非的地圖。

    他趕忙小心翼翼反覆查看，過了足有一分鐘才狠狠砸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的低聲咒罵：「真該死！又失敗了！要是讓我抓到那個偷走地獄珠寶的小賊，一定要把她的靈魂拉出來，獻祭給偉大的尼姆烏庫伯爵！」

    「別白費力氣了。想要憑藉這種低劣的占卜手段，找到一名受到半身人盜賊之神——布蘭多庇護和寵愛的信徒，概率低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奧蘭多，實在無法忍受如此蹩腳的占卜，開口提醒道。

    他這一出聲，瞬間將卡西米爾嚇得跳起來，迅速抽出防身的匕首，瞪著兩隻眼睛搜索著屋內每一個角落，同時厲聲喝問：「誰？剛才是誰在說話？馬上給我滾出來！再不出來我就喊人了！」

    「哈哈哈哈！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你居然一點都沒變，還是跟以前一樣謹慎多疑。」

    說著，奧蘭多解除了加持在身上的法術，憑空出現在對方面前，他臉上掛著淡淡的而微笑，根本沒有理會距離自己只有不到兩公分的凶器，直接做到椅子上，彷彿那不過是一件玩具，而不是能要人命的武器。

    「是……是你！！這怎麼可能！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看清楚半精靈的長相之後，卡西米爾震驚的難以自制，甚至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他永遠不會忘記三十年前那個暴風驟雨交加的夜晚……

    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以恐怖的力量，摧毀了當時最強的海盜船——超越號，包括船長在內的五百名成員統統戰死，唯有他這個被關在甲板最下層的低賤奴隸僥倖活下來，並親眼目睹了接下來的血腥一幕。

    不過幸好，在接下來的儀式中出現了意外，他親眼看到對方被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能量風暴撕成碎片。

    同樣也就是在那一天，他與被召喚出來的大魔鬼，地獄伯爵——尼姆烏庫簽訂了契約，為其在物質世界蒐集凡人的靈魂，以換取地域方面的賞賜，比如說悠長的壽命、更加強大的力量、稀有的魔法物品等等，總之只要能獻祭足夠的靈魂，就算成為國王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