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驚悚] 地鐵詭事 作者:夜黑羽(已完結)

 
穆離鳶 2016-8-9 04:55: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16 198215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8-9 05:15
第十章 四大家族

  我一聽這話,立即扭過頭來問老謝:「老謝,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反正我也活不了兩天了?」

  老謝指了指我的後背,說道:「你看見了麼,你身後那個血手印,看這個樣子應該是被地鐵上的惡鬼盯上了,凶得很,沒得治。」

  我一聽這話,當時就急了,連忙指著老貓和大黃說道:「我不是還有這兩位高人朋友呢?徐夢筠你知道麼,她被小鬼纏身,身上本來也有兩個血手印,但是現在不還是活的好好的?」

  沒想到老謝卻苦笑了一聲,搖頭說道:「林楊小同志,不要這麼樂觀,徐夢筠背上的鬼手印我見過,那不過是個小鬼,雖然是很凶,但是卻也成不得氣候,你背上這個手印可不一般,估計是個百年的老鬼。」

  我一聽,腦門子直鑽涼氣,我趕緊問老貓:「老貓,老謝這傢伙說的是真是假,我背後這鬼真的很厲害?」

  老貓點了點頭,說道:「是挺厲害的,搞不好我跟大黃制不住,不過倒可以試試。」

  我聽了這話,心裡頭咯噔一下子,趕緊說道:「既然這鬼這麼厲害,你們怎麼早不跟我說啊,我還以為降服這鬼跟降服萌二白一樣呢!現在可怎麼辦?」

  大黃趕緊安慰我:「你別慌,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有我師父在,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我們倆畢竟也走南闖北很多年了,見識還算過得去。」

  我聽了大黃的話,這才算是勉強穩定了情緒。

  老謝卻還在一旁說風涼話:「你們可不能輕敵啊,我告訴你,這四九城的地底下,妖魔鬼怪層出不窮,一個不小心,那可就是萬劫不復。還有,你們知道你們剛才滅掉的那個鬼娃娃是誰嗎?我告訴你們,你們算是攤上大事了!」

  我氣得又踹了老謝兩腳,罵道:「你他娘的,就知道在一邊說風涼話,你倒是說說,剛才我們滅掉的鬼娃娃是誰?有什麼來頭?」

  老謝說道:「她叫萌二白,是個小孩子,本身不過是個鬼娃娃,沒什麼厲害的,但是她偏偏姓白。」

  我還是不明白,追問道:「姓白怎麼了?」

  老謝嘿嘿一笑:「四九城下的鬼魂們,那都是有等級劃分的,其中有四個家族,從千百年前就是這一代的主宰,白家正是其中之一。」

  老謝說罷,還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之前他也說過,這個城市遠遠沒有我想的這麼簡單,其實我們平時看見的,只是在這個城市的地面上生活著的人,而在這個城市的地下,其實還有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同樣有著一批管理者。

  老謝說的四大家族,顯而易見,正是這個地下世界的管理者,他口中的那個神秘莫測的「主子」就是其中之一,我現在幾乎已經肯定,那個「主子」,就是四大家族的成員。

  而我們剛才滅掉的萌二白顯然就是四大家族的成員,雖然我不知道這個白家在四大家族裡面有多高的地位,多大的勢力,但是很顯然,憑藉著我們三個人,想要招惹四大家族的人顯然是有點以卵擊石的感覺。

  我臉上帶著冷汗,緩緩轉過頭來看了看老貓,問道:「貓師父,這可怎麼辦?」

  從我見到老貓到現在,從來沒有看到他露出驚慌的表情,就算是現在,我慌了,甚至大黃都慌了,老貓還是一臉冷冰冰的面癱表情,古井無波。

  他沉默了一會,說道:「能怎麼辦,捅了簍子,只能自己收拾唄。」

  話音剛落,大黃就一臉喪氣地說道:「完了,連師父都覺得是捅婁子,看來這件事情還真是難辦了。」

  老謝依然是用一副半死不活的風涼語氣說道:「早就說了吧,你們幾個攤上大事了,還不信……」

  我恨不得當場剁了他,罵道:「你他娘……別忘了,現在你在我們手上,別這麼拽可以嗎?」

  老謝看我動了真怒,立馬就慫了,連忙說道:「林楊,林楊,別這樣嘛,咱倆是老同學,應該站在統一戰線,我現在雖然跟你人鬼殊途,但是咱們的心是在一起的呀。」

  我氣得又罵了一句,說道:「誰跟你心是在一起的,你剛才差點弄死我,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老謝連忙說道:「剛才的事情是我不對,可是你也不能一直揪著不放呀,是不是?這樣吧,咱們打個商量,今天你們高抬貴手,饒了我,我回到下面之後,給你們做個線人,做個臥底,你們看怎麼樣?」

  老貓聽了這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和大黃這次顯然也是沒想到竟然惹了這麼大的一個禍害出來,四九城下不僅僅有鬼,而且還有很多鬼,儼然已經是一個地下王國了,甚至還有一個四大家族作為統領,這樣規模的敵人,絕對是我們三個人無法面對的。

  而對付不可能戰勝的敵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安插一個內奸。

  謝懷禹的示好正好給了我們這樣一個機會,我想老謀深算的老貓一定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果然,老貓帶著大黃又開始走到一邊竊竊私語了起來,我心裡頭有點不痛快,明明現在我也是他們的一員了,憑什麼說悄悄話不帶上我?

  於是我也湊了過去,正好這倆人說到關鍵問題上。我聽見老貓問大黃:「大黃,你覺得這個謝懷禹靠譜嗎?」

  大黃想了想,還沒說話,我就插嘴說道:「我跟他是初中同學,他初中的時候還挺老實的,但是最近的表現讓我不太願意相信他。」

  大黃和老貓都轉過頭來看著我,大黃問道:「我們師徒倆來這說悄悄話,你跟過來幹嘛?」

  我說道:「嘿,我不是已經加入你們倆了麼,幹啥,還想排斥我?」

  大黃連忙搖頭說道:「不是排斥你,哎呀……你見諒,我們倆合作太久了,忽然多出來一個,有點不適應。」

  我笑了笑,沒當回事。

  老貓不置可否,繼續說道:「一般人變成鬼魂之後,性格都會發生一定的變化,狡猾是鬼的天性,就像狐狸一樣,所以謝懷禹現在變成這樣也是可以接受的。林楊,你覺得咱們是否應該跟他合作?」

  我想了想,點頭說道:「要不然還是跟他合作吧,如果老謝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麼咱們現在面對的敵人也太龐大了些,別說四九城下的鬼們,就是那輛地鐵上的鬼就已經很嚇人了……還有我背後的鬼手印,到底是誰給我下的現在還沒搞清楚,沒有老謝的幫助,我覺得咱們不行。」

  大黃點頭說道:「嗯,林楊說得對。」

  老貓見我和大黃都同意和老謝合作,便也沒有異議,當即扭頭回到了謝懷禹的身邊,說道:「好,我們商量之後決定跟你合作,但是你要知道,背叛我的話,後果會很嚴重。」

  老謝躺在地上,一張蒼白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只是連連點頭,說道:「放心,我跟林楊是老關係了,雖然坑了他一次,但是肯定不會坑他第二次。」

  我點頭說道:「最好是這樣……老謝,告訴我們,現在我們既然已經惹了白家,下一步該怎麼走才能防止被白家報復?」

  老謝苦笑了一聲,說道:「下一步無論你們怎麼走都逃不開白家的報復,這麼跟你說吧,我猜你後背上的血手印八成就是讓白家人給印上去的,為的就是怕你對萌二白不利,萌二白是白家人的掌上明珠,你們這麼就給她做掉了……白家人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越聽越驚,不由得看了一眼老貓和大黃。

  老貓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面癱樣,不知道都這時候了這傢伙為啥還會有心情裝酷耍帥。

  大黃則也開始流下了冷汗,顯然意識到問題很嚴重。

  老謝看我們三個都有些慌了,又補充道:「這樣吧,既然咱們現在是合作的關係,我再給你們指條明路,白家在城郊貌似有一間祖宅,祖宅後面是他們的祖墳,你們要是真有誠意,去祖墳給他們上個香道個歉,興許還有些用處。反正萌二白只是重新投胎去了,也不是灰飛煙滅,還有轉圜的餘地。」

  我一聽,這倒是個好主意,連忙詢問老貓和大黃的意思,老貓點了點頭,稍微有些不情願地說道:「那就先這麼決定,咱們明天去城郊白家看看吧。」

  老謝看跟我們說的差不多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紅繩,說道:「高人,既然咱們都談妥了,這該死的紅繩可以給我解了吧?」

  老貓笑了笑,一伸手,把老謝身上的紅繩收了回來。

  老謝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胳膊,說道:「唉,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以後要想找我,直接給我打電話。地鐵裡頭眼線眾多,可千萬不能亂說亂看……切記,切記……」

  說完之後,老謝就告辭離去了,望著老謝的背影,我心裡頭百感交集,沒想到初中老同學現在就跟我人鬼殊途了,更沒想到的是,我竟然還跟他做了這麼一樁生意。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8-9 05:16
第十一章 白家祖宅

  解決了謝懷禹的問題,我們幾個就回到了我出租的地下室,我的房間很小,住三個人有點困難。但是也沒辦法,我們仨已經累得像狗一樣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倒頭就睡。

  睡醒了之後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兩點多了,我擔心後背上的血手印,又擔心白家的人來追殺我們報仇,就趕緊催著老貓和大黃去城郊的白家祖宅看看。

  這個白家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不管他們祖上多麼繁榮昌盛,貌似到了近百年間已經沒落了,否則的話也不會住在遠郊。

  我們先坐長途車,又換了幾趟公交線,才勉強找到了白家所在的村子,這村子在京郊的山裡,鳥不拉屎,透著一股落後和陰森的氣息。

  公車站在村子外面四五裡的地方,到站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我跟老貓大黃下了車,就開始朝著村裡跋涉而去。

  村子的位置在半山腰上,遠處有個山坳子,剛才在公車上我問了幾句,白家的祖墳應該就在山坳子裡。

  而這個村子裡面現在的住戶不足三十戶,大多都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年輕人都搬到附近的縣城裡住了,所以整個村子更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我們沿著山路走著,大黃一邊看一邊嘟囔:「這大城市的郊區怎麼這麼荒涼啊,比我老家都荒涼。」

  我無奈的搖頭說道:「每個城市都有荒涼的一面,並不是都是好的呀。」

  正說著,我們已經到了村邊,從這裡看過去,半山腰上的村子顯得很有特色,房屋鱗次櫛比,都是典型的北方大瓦房,其中村東邊的房子格外引人注目,因為房屋的設計很古樸,而且都是黑色的格調。

  老貓只看了一眼,便立即說道:「村東應該就是白家的祖宅,咱們過去吧。」

  大黃咂了咂嘴,說道:「師父就是師父,一眼就看出來正主了。」

  我們沿著村子裡的水泥路一路往東走,路上偶爾能夠看見幾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坐在門口閒聊。現在已經快七點了,山裡面光線暗淡,基本上再過半個小時就徹底沒有燈火了,尤其是這個村子還沒有路燈,簡直是要命。

  看樣子等我們進了白家祖宅時,天就全黑了,一想到這裡,我就有些不寒而慄。

  好在我們仨腳程還快,走到白家祖宅的時候天色還沒有完全黑掉。

  我站在門口抬頭望去,眼前的白家祖宅是個典型的北方四合院的設計,雖然是在半山腰上,但是依然有鼻子有眼。

  看這個設計,這座祖宅肯定已經有年頭了,不像是解放後的風格。週邊是一圈圍牆,接近一米半的高度,很厚重,有一種安全感。

  正面是一扇很大的黑色大門,上面竟然還有門釘,一看白家當時就是講究的大戶人家。只不過因為歲月的痕跡,現在的大黑門顏色已經不再光鮮,甚至已經開始褪色,儘管如此,還是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院裡頭大概有好幾間房,正北的房子端端正正,一看就是講究風水的精心之作,我不由得讚歎白家祖宅的精緻,看起來就算是安家於城郊,這白家也不是等閒之輩。

  大黃則搖了搖頭,說道:「你說奇不奇怪,這一家子明明都姓白,卻偏偏把自己的房子設計成黑色,難不成是為了幽默?」

  老貓說道:「你懂什麼,這是五行相生相剋的道理,黑色是水,白家應該在五行上與木相關,因此才將祖宅設計成黑色,取水能旺木之意。再者,水在五行之中代表財運,將祖宅設計成黑色,也能永葆財運亨通。」

  大黃聽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我其實也沒有聽太明白,反正這個五行風水裡面的門道太多,看起來老貓的確是個懂行的人,侃侃而談就能說出來這麼多道理。

  看了一會,大黃便問道:「師父,咱們是直接進去,還是先去白家的祖墳看看?」

  老貓想了想,說:「直接進去吧。」說完他便向前一步,朝著大黑門走去。

  老貓的手剛按在門板上,忽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在我們背後響起:「你們幾個是誰?想幹什麼?」

  我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頭髮全白了的老頭拄著個拐站在我們後面,一雙眼睛之中透著一絲嚴厲。

  我趕緊解釋道:「大爺,我們是白家的親戚,這不是回祖宅來探望探望嘛……」

  那老頭一聽,立即變了臉色,怒道:「放屁!白家人早就死絕了,你們怎麼可能是白家的親戚,根本就是放屁!」

  我一愣,沒想到白家人竟然已經都不在了,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雖然這間宅子的確看起來很久沒人來了,不像是有人的樣子,但是白家畢竟是當年的豪門望族,這麼簡單就絕跡了並不是件正常的事情。

  大黃趕緊過來給我打圓場,說道:「我們是遠房親戚,遠房親戚,老大爺,你別激動……」

  那個老頭用拐杖頓了頓地,說道:「什麼遠房親戚,你們三個都是?還是誰是?」

  大黃趕緊推了我一把,說道:「他是,我們倆不是,他叫白楊,是老白家的遠房親戚。」

  老頭繞著我走了一圈,端詳了一會,這才點頭說道:「遠房親戚……我怎麼沒聽說老白家有什麼遠方親戚。」

  我則趕緊轉移話題,問道:「老大爺,白家不是這一帶的大戶人家嗎?怎麼忽然就全都不在了呢?他們遇到什麼事情了?」

  老頭嘿嘿冷笑,說道:「大戶人家?那是民國時候的事情啦!老白家做事不留餘地,惹了不少仇家,最後一波子孫算是僥倖存活了下來,本來想要做點善事,積積德,沒想到還是天不留情……我記得是十多年前了吧,白家最後的一家四口,就在前面那個山坡上,開車翻了車,四個人沒有一個活下來的,最小的娃娃萌二白才幾歲啊……就那麼去了……唉……」

  我聽到萌二白三個字,渾身一顫,立即就明白我們找對了地方,看樣子萌二白十多年前就已經死了,我在地鐵上遇到的那個愛拍皮球的小姑娘,要是活多現在的話也應該二十多歲了吧……

  老頭絮絮叨叨又說了一會,講的事情無外乎天道輪回,善惡有報之類的,我從他的字裡行間大概能夠瞭解整個白家的興衰史。

  白家在清朝的時候就已經崛起了,一直都是京城裡的大戶,民國時期因為結仇太多,遭了秧,就跑到這裡修了白家祖宅,想要獨善其身,可惜仇家還是追了過來,一代又一代的報復之後白家只剩下了萌二白他們一家四口人。

  可惜就在十多年前,四口人駕車出遊,還沒走出山溝溝,就出了交通事故,白家自此斷絕。

  老頭說了一會,可能也有點累了,不樂意跟我們再浪費時間,他指了指白家老宅,笑道:「你們想要進去,倒也不是不行,不過老漢我可提個醒,那宅子裡頭哇……有鬼!」

  說完也不等我們反應,老頭子就自己拄著拐杖走遠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老貓,只見老貓還是一臉淡然,似乎對剛才老大爺說的話沒什麼想法,他一雙眼睛靜靜的盯著白家祖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黃則抱著雙臂,嘴裡頭一直在低聲自言自語。

  我問道:「大黃,你說啥呢?」

  大黃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我這是在念咒,轉眼天就黑了,邪祟鬼怪們都該出洞了,我得先念點咒語嚇唬嚇唬他們。」

  我指了指陰森森的白家祖宅,問道:「那咱們還要不要進去?那老頭子不是說白家祖宅裡面有鬼嗎?萬一我背後這個血手印還沒有解決,又惹上了新鬼,那可怎麼辦呀?」

  大黃用眼睛瞥了瞥老貓,說道:「聽我師父的。」

  而老貓仍是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白家祖宅裡面,這時天已經濛濛黑了,憑藉著剩餘的陽光,我們還可以隱約看到白家祖宅裡面的情景。

  因為這間宅子建在半山腰上,院裡的房子地勢比外面的圍牆高,所以我們站在門口,可以看到祖宅最靠北的一排房間的窗戶。

  我看了老貓兩眼,發現他一雙眼睛一直都盯著正北的房間上的一扇窗戶。

  我不由得低聲問道:「老貓,你看什麼呢?」

  老貓沒搭理我,只是靜靜的盯著。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也順著老貓的目光望了過去,剛一看,就聽見老貓對我說道:「你別看,小心嚇死你。」

  可是他說的已經晚了,我已經盯了過去。這一看,真的是嚇得我一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只見正北面的房子窗戶上,竟然貼著一張慘白慘白的人臉!

  那張臉顯然是個人,只是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蒼白的就像是一張白紙。

  那個人穿著一身大紅花的棉襖,就那麼躲在窗戶後面,冷冷地看著我們!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8-9 05:19
第十二章 祖墳撞鬼

  我一看見那張臉,立即嚇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大黃似乎意識到不對,趕緊過來捂著我的嘴。

  我親眼看見那個穿著大花棉襖的臉聽見我的叫聲之後笑了一下,他笑得很陰森,像是個心機深重的人,而不是一個在農村穿著大花棉襖的尋常農民。

  他就是僅僅笑了一下,之後立即在窗戶後面消失了!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剛才老頭子明明說過,白家的人已經都不在了,這間祖宅裡應該什麼人都沒有了!

  那窗戶後面的人究竟是誰呢?難不成是白家的老鬼?

  我想到這裡,渾身的冷汗就下來了。

  老貓看了我一眼,說道:「跟你說別看了,非要看,自己嚇成這樣。」

  我苦笑了一聲,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宅子裡面有這麼個嚇人的老東西啊,老貓,他到底是誰?」

  老貓搖了搖頭,說道:「白灰黑紅青,剛才的那個穿花棉襖的傢伙已經透著一點紅色了,應該是個厲鬼,咱們招惹不起,這個宅子咱們不能進。」

  我一聽,沒想到老貓竟然這麼厲害,只是看了一眼就分清楚了剛才那個老鬼的級別,我看了半天卻兩個鳥都沒看出來。

  但是既然連老貓這麼厲害的人都說這間祖宅我們不能進去,那麼這間宅子肯定是兇險無比。

  大黃當即問道:「師父,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天馬上就要黑了,宅子裡剛才的那個東西會不會出來找我們?」

  老貓搖頭說道:「只要咱們趕緊離開就應該沒問題,宅子進不去,咱們去祖墳看看。」

  大黃點了點頭,我也點了點頭,我們不敢再在這裡多呆,就趕緊借著最後一點光亮,朝著白家祖墳的方向走去。

  白家畢竟是個名門老派,雖然現在已經沒落很久了,但是在這片山村裡還有著自己的餘威。之前我們在公車上打聽清楚了,整個村子裡頭只有白家圈了地,建成了一座墳場,就是現在山坳子裡的白家祖墳。

  我們走了半個小時左右,終於看到前面山坳裡靠近山坡的地方有一塊籃球場大小的圍起來的空地,想必肯定就是白家祖墳了。

  我們走到這裡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山裡頭除了偶爾有幾隻野鳥咕咕呱呱的叫聲之外,幾乎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因為之前在白家祖宅見了鬼,我現在還心有餘悸,按道理來講,墳場應該是比祖宅還有陰森的地方,既然白家祖宅裡面有鬼,那麼墳場裡面肯定也不會太平。

  但是沒辦法,為了不讓厲鬼纏身,我們必須得來這裡走一趟。

  大黃一邊走,一邊從自己的書包裡頭掏出來一卷冥幣,都是一千萬的大票,他邊走邊點,嘴裡頭還念念有詞。

  我不由得問他:「大黃,還沒走進墳地你就燒紙錢,不浪費嗎?」

  大黃鄙視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懂啥,這些鬼不光光在墳地裡頭活動的,你走到這的時候,身邊不知道已經跟了多少鬼了。咱們既然是來賠禮道歉的,就得那出點誠意,值錢不能吝惜,反正這一千萬在陽間又不值幾個錢……」

  我被大黃這麼一說,後背又有點發涼,再看看他手裡頭好幾卷一千萬一張的冥幣,說道:「你這麼幾個億幾個億地燒,也不怕給陰間燒得通貨膨脹了。」

  大黃嘿嘿一笑,說道:「誰知道陰間現在是個啥經濟狀況,哪就那麼容易讓我給燒通貨膨脹了……」

  說著說著,我們已經到了白家祖墳的外面,從這裡借著月光看進去,只見這片空地上整齊的排列著幾十個墳包,越靠近裡面的墳包規格越高,形狀越大,應該是白家老祖宗的墳頭。

  而靠近我們的墳包卻已經跟普通百姓的墳沒什麼區別了,並不算大,但是很齊整,貌似最近還有人過來修葺過。

  我剛想發問,忽然老貓豎起手指,「噓」了一聲,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墳頭低聲說道:「看。」

  我和大黃趕緊扭頭去看,只見一座很小的墳包前面,有一個佝僂的身影跪在墳前,似乎是在哭……

  那身影看起來像是個老太太,頭髮已經全都白了,身材也很瘦小,整個人都冒著一股黑氣,在晚上不仔細看根本認不出來。

  我一看到她,整個頭皮都麻了,這傢伙顯然也不會是人,大活人絕不會晚上來上墳,更不會渾身冒著黑氣。

  我心裡頭不由得想起了老貓的那句話,「白灰黑紅青」,這個老太太應該至少是「黑」這個級別的,算是厲鬼了。

  我有些躊躇,問老貓:「怎麼辦,老貓,咱們還進去不?」

  老貓的目光始終停在那個老太太的身上,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進去。」

  說完,他帶頭走進了白家的祖墳之中。

  我跟大黃對視了一眼,大黃的眼神倒還挺鎮定的,眼神裡透露著對我的安慰之意。雖然有大黃的安慰,但是我還是有點害怕,走路都有點不穩當了。

  我們的腳步聲很重,老貓走在前面,更是故意跺著腳,應該是想要讓那個老太太聽見,但是老太太卻根本不理我們,只是埋頭痛哭。

  走得近了,我才能聽清楚那個老太太嗚嗚咽咽的哭聲,聲音很難聽,而且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哭聲,倒有點像烏鴉叫。

  走了幾步,我們已經到了那個老太太的旁邊,老貓忽然停住,低聲問道:「老太太,您哭什麼?」

  那個老太太還是沒有回頭,一雙手捧著臉,哽咽著說:「我孫女死了……我孫女死了……」

  她說話的聲音也和正常人不一樣,如果不認真聽我很難聽懂她的話。

  我一聽見她說孫女死了,大概就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她孫女顯然就是萌二白,她應該是萌二白的奶奶。

  「完蛋,」我心裡頭想,「這算是冤有頭,債有主,老太太算是撞上仇人了。」

  老貓卻故作不知,仍然淡定地問道:「老太太,您孫女是怎麼死的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看到老貓把右手伸到背後,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

  我還奇怪老貓這個手勢是什麼意思,但是大黃立即從背包裡面把自己的那支並不太長的桃木劍拿了出來,我這才明白,原來老貓的手勢是打給大黃看的。

  他們兩個配合默契,這應該是他們倆之間的暗語。

  老太太全然不知,聽見老貓問完問題之後,老太太忽然不哭了,而是緩緩轉過臉來。

  在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張蒼老的臉,而且還是一張恐怖的臉……

  老太太上半張臉倒還像是個人,但是下半張臉不知道因為什麼,已經嚴重扭曲,牙齒和頜骨全都暴露在外面,更可怕的是一條很長的舌頭,難怪這老太太說話聲音這麼難聽,嘴巴都變成了這個樣子,能說話已經是奇跡了。

  我嚇得又是嗷的一聲叫了出來,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大黃一隻手提著桃木劍,一隻手拿著冥幣,說道:「老太太,給您錢,我給您和您孫女燒錢……」

  老太太卻臉色陰鷙,盯著我們看了看,竟然笑了起來。

  她笑得時候嘴巴就變形的更加嚴重,簡直已經到了令人汗毛倒豎的地步。她笑了一會,緩緩站了起來,指著我們說道:「我認得你們,你們就算不來,老婆子我也得去找你們……」

  我趕緊擺著手說道:「我可求求你了,別來找我啊……」

  老太太一步一步地朝著我們走來,長長的舌頭伸在外面,說道:「你們三個害死了我的孫女,就是你們三個!」

  大黃趕緊說道:「老太太,你可得講道理啊,你們家小孫女不是出了車禍死在了村外面的山路上麼,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老太太冷笑著說道:「當然有關係,孫女死了一次,倒是也好,可以變成娃娃永遠在奶奶身邊,誰知道你們幾個竟然把她打散了,老太太我現在再也看不到我小孫女了!」

  老貓被老太太逼退了幾步,他冷笑說道:「笑話,誰都知道,人死後有輪回,你孫女十幾年前本該投胎轉世,重新做人,你卻非要讓她陰魂不散,成為厲鬼……你這麼做就是對你孫女好了嗎?」

  老太太被老貓說的愣了一下,然後嘿嘿笑了起來,笑聲十分難聽,只聽她說道:「你懂得很多嘛,你怎麼就知道人死之後就要輪回?你怎麼就知道我們陰魂不散的厲鬼,活得不如一個人呢?我從小就疼愛我家小孫女,如果她不去投胎,我就可以擁有和她在一起……二白啊,奶奶的二白啊……」

  說到這裡,老太太的聲音忽然變得淒厲起來,她一雙手猛地朝著老貓伸去,我看見她手上的指甲竟然長得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匕首!

  老貓臉色一變,猛地往後跳了一步,高聲喝道:「大黃,上!」

  大黃一把將手裡頭燃燒的冥幣扔向老太太,然後桃木劍一挑,朝著老太太揉身而上。

  我看的一驚,難不成大黃要和這個老鬼單挑?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8-9 05:21
第十三章 鬥鬼

  我的第一反應是,大黃好猛啊,這個老太太怎麼著都是個「黑」鬼了,那可是厲鬼的級數,再加上她年歲漸長,肯定比萌二白厲害得多。

  之前對付萌二白尚且都費了這麼大的力氣,這個老鬼肯定更不好惹。

  但是老貓立即拉著我退開了幾步,看老貓的意思,大黃應該可以自己一個人對付這只鬼。

  我連忙跟著老貓後退,而大黃則與那個老鬼打到了一起。

  從我這個距離來看,那只鬼的輪廓已經很不清楚了,我隱約可以看到她一雙手在空中撲騰著,就像是個溺水的人,然而濃郁的黑氣隨著她的雙手朝著大黃湧去,大黃漸漸已經被淹沒在黑氣之中。

  我低聲問老貓:「老貓,大黃一個人沒問題嗎?」

  老貓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大黃身手很好,是正統道玄的傳人,不會有事。」

  我一聽,不由得有點奇怪,問道:「大黃不是你的徒弟嗎?為什麼說他是正統道玄的傳人?」

  老貓笑了笑,說道:「我們兩個只是搭檔,他說是我徒弟,不過是開玩笑的,不能當真。」

  我這才明白倆人的關係,其實本來也是,大黃和老貓的年齡相仿,只差十歲,如果真是師徒關係,那老貓十幾歲的時候就要做人師父了。

  大黃和那個老太太越戰越激烈,老貓似乎覺得我們的距離還是不夠安全,當即便拉著我又後退了幾步。

  我們幾乎已經退出了整個墳場。而我從現在的位置看過去,發現自己已經看不太清楚那只鬼了,黑夜之中,似乎只有大黃一個人拿著桃木劍在那裡怪異的跳著。

  我忽然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一個鬼故事。

  據說我小時候住的村子有一次墳地鬧鬼,村長就花錢請了一位高人過來,那位高人也是拿著一把桃木劍,在村邊的墳地裡跳了一整夜,大家不敢走近,在遠處圍觀,一整夜都沒有看到鬼,只看到那個高人在墳地裡面跳莫名其妙的舞。

  等到後半夜的時候,那位高人忽然倒地斃命了,七竅流血,死的很慘,大家都不知道他是為什麼死的,因為從始至終都只是他一個人拿著劍在跳舞。

  只有村裡的狗一直對著那位高人附近狂吠,還有一個小男孩說那個高人其實一直都被一圈人圍著……

  我當時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現在終於明白了事情的脈絡。

  因為當年的那個高人,從始至終都不是一個人在亂跳,而是在和厲鬼搏鬥,到最後到底斃命也不是毫無來由,而是不敵惡鬼,力竭身亡了。

  想到這個故事,我就開始由衷的擔心大黃,雖然老貓說大黃應該沒問題,但是那只厲鬼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看到大黃的動作已經明顯的開始顯得緩慢而疲憊,我趕緊問老貓:「老貓,大黃他真的沒有問題嗎?」

  這時候我才發現,其實老貓的臉色也不好看。

  在我的印象中,老貓的臉色從來沒有變成過這樣,他一直都是很淡定,很冷靜的一個人,但是現在我竟然能夠看到他臉上的冷汗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現在的情況只怕是有些不妙了,大黃可能也不是那個陳年老鬼的對手。

  可是我卻無可奈何,因為我根本就不懂如何跟一隻鬼去搏鬥。

  老貓等了一會,開始翻自己的背包,我看他又拿出來了一捆紅繩,我問道:「老貓,我有什麼能幫忙的嗎?」

  老貓搖了搖頭,說道:「你在這等著,什麼都不要管。」

  說完之後,老貓手裡拿著紅繩,就朝著大黃那邊沖去。

  我看到老貓的身影奇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沖了過去,然後我聽見了一聲慘叫,顯然是那只老鬼發出來的。

  然後老貓舉著紅繩,似乎是在捆綁她,但是因為離的太遠,我根本就無法看到那只老鬼,她整個輪廓似乎都是隱藏著的,就像是空氣。

  我看見那條紅繩上開始冒起陣陣黑煙,然後有一股焦臭的味道傳來,我趕緊大聲喊道:「怎麼了老貓?」

  可是老貓和大黃誰都沒有理我,大概也就是幾分鐘之後,老貓和大黃忽然開始朝著我快速的跑了過來。

  大黃滿臉是汗,一邊跑一邊說道:「快走!林楊,跑!離開這裡!」

  說著他們倆已經跑到了我的跟前,我趕緊跟著他們往外跑,我們三個速度極快,玩命的向著村子裡跑去。

  一直跑了十多分鐘,他們這才停了下來,老貓警惕地回頭看看,說道:「還好,那老太太沒跟上來。」

  我大口地喘著粗氣,我問老貓:「怎麼回事?你們剛才沒有制服那個老鬼?」

  老貓點了點頭,大黃說道:「這老鬼道行很深,不是一般的角色,我跟她鬥了這麼久,一直處於下風。」

  說著大黃把胳膊伸出來讓我看,我看到他胳膊上密密麻麻的有很多條狹長的傷口,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些傷口都是剛才那個老鬼的傑作。

  我趕緊問道:「怎麼辦,這些傷不要緊吧?會不會感染?」

  大黃啐了一口,說道:「呸,喪氣,肯定不會感染,就是他娘的疼得慌……」

  老貓看了看周圍,說道:「不行,這裡太邪,陰氣很重,又是白家的底盤,我看白家根本不可能和咱們和解了,咱們趕緊走吧。」

  大黃也點頭說道:「沒錯,那老太太只是白家的一員,要是其他白家的孤魂野鬼也都來了,咱們今天晚上就得死在這裡。」

  我聽得後背發麻,趕緊問:「可是現在是不是沒有公車了?」

  大黃說道:「應該還有夜班車吧,反正不能在這個村子裡頭過夜。」

  說完我們幾個趕緊就走著山路,往遠處的公路走去。

  大黃一邊走一邊告誡我:「林楊,一會走山路,不管發生了什麼,千萬不能回頭,有人叫你也不能答應,後背發冷也不能看,知道不?」

  我點了點頭,這個道理我明白,我也是在農村長大的,從小村子裡頭就有很多鬼怪的傳說。比如晚上走路,尤其是山路,千萬忌諱回頭。

  有時候有人走著走著,就覺得有一雙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這個時候是萬萬不可以回頭的,因為那雙手很有可能不是人,如果你回頭的話,會被鬼吹滅了生命之火,一下子就死過去,或者直接被鬼上身。

  現在我們仨肯定已經被白家的老鬼們盯上了,所以一會走山路的時候,肯定有不少危險。

  這時候,老貓從自己的背包裡面掏出來一截漆黑的東西,然後用打火機點燃,那東西燒著了之後,發出一股清幽的香味。

  我這才明白,原來這是一截檀香。

  大黃指了指老貓手裡的檀香,對我說道:「看,檀香驅鬼,雖然在山路上檀香散的快,作用不大,但是聊勝於無,咱們也有個依託。」

  我點了點頭,忽然想到後背的血手印,於是問道:「大黃,你說我背後的那個血手印,會不會就是剛才的老太太印上去的?」

  大黃搖了搖頭,說道:「不像,你這個血手印一看就是男人的手掌,那個老太太的手沒有這麼大。」

  我聽罷皺起了眉頭,問道:「那這手印到底是誰印上去的,會不會是白家的人?」

  大黃說道:「不知道,可能性並不太大,你別忘了,你後背印上手印的時候萌二白還沒有被咱們驅散,那時候白家跟咱們也沒有過節,他們沒理由給你下了個血手印……」

  我也是越聽越糊塗,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有什麼鬼會給我按下了個血手印,可能這件事情只有跟地鐵裡的鬼打交道的老謝才能弄得清楚。

  說著說著我們已經走出了很遠,遠處山村子裡隱約有星星點點的燈光亮著。然而山路上卻始終都是漆黑一片,只有我們三個手裡手電筒的光芒在黑暗中照明。

  老貓走在最前面,我在中間,大黃的位置稍微有些靠後。

  因為山路不算寬闊,所以我們三個排開了一字長蛇陣。公路就在三裡地之外,照這個速度走下去,我們再走十幾分鐘就能到了。

  然而就在這時,大黃忽然「臥槽」了一聲,指著地上說道:「林楊,我跟你說件事情,你可千萬別害怕啊……」

  我被大黃的語氣說的毛骨悚然,趕緊問道:「啥事,你告訴我。」

  大黃又說道:「林楊,你先做好心理準備,一會不管我告訴你什麼,你都要冷靜,千萬不能回頭,知道不……」

  我聽著大黃的話,心裡頭更是寒氣直冒,現在我只覺得我自己的肩膀沉沉的,但是卻不像是有一雙手按著,倒像是背著個很重的背包一樣,那麼大黃要告訴我的,究竟是什麼事情呢?

  這時大黃指了指我腳下的影子,說道:「林楊,你看一樣,你自己的影子……」

  我低頭一看,當時就嚇尿了,只見我的影子上面,肩膀的位置,竟然又多出了一個人的影子,看樣子那個人應該正騎在我的脖子上,兩隻手怪異的擺動著……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8-9 05:25
第十四章 走夜路

  要不是大黃之前警告過我千萬別害怕,我肯定已經叫出聲來了,這事情也太驚悚了點,我明明感覺不到肩膀上有人,也看不到,可是影子卻忽然多了一個……

  難不成這就是鬼?

  我連忙壓低了嗓門問大黃:「大黃,這是什麼情況,有一隻鬼在我肩膀上面蹲著?」

  大黃點了點頭,說道:「你就假裝不知道,別回頭,別多說,自己走自己的路就好。」

  老貓也趕緊把那個檀香遞給了我,讓我拿在手上。

  因為大黃站在我的身後,所以他的手電筒始終能夠給我照出影子來,我一邊走,一邊低頭看,只見我肩膀上的影子始終在那裡,動作也都基本不變,一扭一扭的……很奇怪……

  我一手舉著檀香,一手拿著手電筒,就這麼故作鎮定的走著,但是我背上的冷汗早就已經把我的衣服都給打濕了。

  這一條路本來沒有多遠,但是在我看來卻似乎比馬拉松還要長,還要累。

  不過似乎是這個檀香真的管用,過了一會,我看肩膀上那個影子開始劇烈的扭曲了起來,好像有些不舒服。

  我一樂,問大黃:「大黃,你看,是不是這個鬼傢伙害怕我手裡頭的檀香了?」

  大黃說道:「嗯,檀香起作用了,師父的這個檀香是沉檀香,對付邪祟之物效果最佳了,估計再熏上一會它就扛不住了。」

  我這才放下了心,開始用檀香使勁熏它,又走了幾分鐘的路程,終於那個黑影漸漸縮小,到最後終於是不見了。

  我這才松了口氣,說道:「大黃,你快看,這影子沒了。」

  因為過於激動,我說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回頭去看大黃,可是剛扭了一半,我忽然看見我背後貼著一張臉!

  因為我只扭了一半,所以看到的只是半張臉,那是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眼睛就像牛眼一樣,沒有眉毛,鼻子也往上翻著,十分醜陋,而且眼睛是紅色的!

  我嚇得「嗷」的一聲大叫,趕緊把手裡頭的檀香送上去,然後轉過身來,大黃連忙過來抓住我,朝著我的腦門拍了兩下。

  我當時已經有點迷糊了,好像是喝醉酒了的感覺,但是被大黃一拍,整個人立即就精神了。我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老貓也走了過來,臉色很嚴肅,說道:「林楊,你怎麼回事,都跟你說了不要回頭,你為什麼不聽話呢?」

  我連忙說道:「不好意思,我剛才一激動,就給忘了……」

  老貓歎了口氣,說道:「你忘了……你知道要不是大黃動作及時的話,你現在已經被鬼上身了嗎?」

  我趕緊點頭謝謝大黃:「多謝多謝,差點就壞了事。對了,剛才我看到的那張臉現在在哪去了?」

  大黃歎了口氣,說道:「那張臉現在還在你背後應該,咱們快點走吧,走出這個山路,那些東西就不會纏著咱們了。」

  我趕緊爬起來,快快地走。

  我們腳下不停,終於走出了這一條狹窄陰森的山路,到了最近的公路上。

  公車站就在不遠處,我們走了過去,看了看站牌,晚上的車很少,只有一班,是920路公車。

  一般郊區的車都是十五分鐘一班,夜間車應該更少,大概會在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之間。

  晚上山裡很冷,我和大黃都凍得開始跺腳,只有老貓還很鎮定,始終默默地站在一旁裝逼。

  我們等了大概四十分鐘左右,920路公車才緩緩地駛了過來,我們看見公車,就好像是看見了救星,趕緊就上去了。

  車上只有三個人,看樣子像是務農人員,他們零星地坐在公車後面,都在沉睡。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滿臉鬍子茬,不修邊幅,叼著根煙。

  我剛一上車,就覺得車上的氛圍有點不對勁,陰冷陰冷的,也有可能是因為我剛剛撞了鬼,現在還有後遺症。

  我們三個挑了一個靠前的位置坐下,我低聲問大黃:「大黃,鬼故事裡頭經常說夜班車上鬧鬼,你說這輛車會不會也鬧鬼啊?」

  大黃鄙視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可別自己嚇唬自己,哪他娘那麼多鬼,你以為鬼是你們家養的啊?走到哪撞到哪?」

  我聽了這話,心裡頭倒是踏實了點,沒想到大黃話音未落,老貓卻低聲說道:「大黃,話不能說得太早。」

  我一聽,本來平靜的內心再度波濤洶湧了起來。

  老貓則不再多說,只是默默的用下巴指了指汽車前面的後視鏡。

  我們通過後視鏡隱約可以看到,公車的尾部竟然有一個乘客正在過道上溜達,他穿著一身白襯衫,但是那件白襯衫已經有些骯髒了。

  他的行為很奇怪,就那麼在過道上來回走,也走得不遠,只走三步就立即掉頭,往回走,又走三步,再一次掉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走。

  我看的有點奇怪,這傢伙到底是幹嘛的,大晚上在夜班車上溜達,司機也不管管。

  然而老貓下一句話卻讓我心裡頭一顫,他說:「你們記不記得,咱們上來的時候車上有幾個人?」

  我一聽,腦海裡面立即回憶起了上車時的場景,因為920路公車上的人並不多,所以我上車的時候一樣望去就盡收眼底了,當時汽車上一共有三名乘客,都躺在自己的座位上睡覺。

  我當即便說道:「三個人。」

  老貓點了點頭,說:「你再看看後視鏡。」

  我抬頭一看,當即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公車的後面的的確確坐著三個人,三個人都是農民打扮,正在酣睡,可是過道上那個穿著白襯衫來回走動的人,顯然是第四個人!

  既然上車的時候只有三個人,除了我們仨之外又沒有別人上車,那麼這個穿白襯衫的傢伙是從哪裡來的呢?

  我頭皮都開始麻了起來,大黃則從自己的背包裡頭掏出了剛才的那把桃木劍,他低聲問老貓:「師父,咱們要不要做掉他?」

  老貓搖了搖頭,說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他對咱們沒有惡意。」

  大黃這才將桃木劍按住,然後裝作無事的看窗外。

  然而我卻沒有大黃和老貓這麼好的定力,我的眼睛一直盯著公車前面的後視鏡。

  後視鏡裡的那個穿白衣服的人仍然在莫名其妙地來回走動,但是看樣子他的確是毫無惡意,因為他身邊就有三個熟睡的人,如果他想要上身或者採取陽元的話,那麼他身邊就有三個現成的目標。

  汽車在山路上開的不快,走了半個鐘頭,才停了三站。

  在第四站的時候,我忽然看見那個穿白襯衫的人從車尾往前走,看樣子是想要下車。因為之前擅自回頭惹了禍患,我也不敢回頭去看他,只能通過汽車前面的後視鏡來窺探他的一舉一動。

  只見他緩緩向前走,但是一直都低著頭,讓我看不清楚他的臉面。

  不一會他已經走出了後視鏡的視野範圍,按理說應該恰好走到了我身邊的位置,可是我只覺得一股陰風過來,卻並沒有看到身邊有人。

  奇了個大怪了!難道這傢伙只能從鏡子裡面看到,而我直接用肉眼卻看不到?

  難怪剛才我上車的時候沒有看到他,原來這傢伙竟然是肉眼無法看到的!

  可是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按理說我們應該都無法看到那個人,可是司機師傅卻打開了車門,似乎是知道這個我們看不見的傢伙要下車一樣。

  過了一會,司機才關上車門,默默地繼續開車。

  我按捺不住好奇,當即問道:「師傅,您怎麼知道剛才有人要下車?」

  司機師傅有點了一支煙,嘿嘿一笑,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看他一口煙熏大黃牙,並不像是個鬼,也不太像具有陰陽眼的高人。

  他說道:「剛才下車的那個,不是人,是鬼。」

  我一愣,沒想到這麼驚恐的事情,司機師傅說起來竟然輕描淡寫。

  我問他:「師傅,您能看見他?」

  司機師傅抽了口煙,說道:「眼睛看不到,但是鏡子裡面能看到,車上這麼多鏡子和監視儀,隨便一個就能找到他。」

  我不由得佩服司機師傅的勇氣,又問道:「那您車上載著鬼,你就不害怕嗎?您可太膽大了。」

  司機師傅又抽了口煙,笑道:「害怕?你知道我最害怕什麼嗎?告訴你,我最怕沒錢……夜班車司機比白班的工資高多了,還不是因為夜班車上有這些鬼唄,為了錢,拉幾隻鬼上車又有啥可怕的?」

  說到這裡,司機頓了一頓,說道:「其實最開始我也害怕,但是後來發現這些鬼都還挺老實的,也就不害怕了,反正他們也不是那種害人的鬼,一回生兩回熟,開了幾年就不怕了……要是真說膽大啊,城裡頭開地鐵的師傅那才叫膽大呢!」

  我一聽,這司機師傅似乎知道很多內幕,趕緊問道:「開地鐵的怎麼了?師傅,您給我們說說唄?」

  司機師傅嘿嘿一笑,嘬了口煙,說道:「好,那就說說。」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8-9 05:26
第十五章 地鐵怪事

  老貓和大黃似乎也開始對這個膽識不凡的司機師傅感興趣了,都伸著脖子等著聽。我也稍微靠前坐了坐,等著師傅開始講故事。

  司機師傅又緩緩的抽了口煙,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我之前有個哥們兒,就是在城裡頭開地鐵的,最開始我們倆家境差不多,都是一窮二白,後來這小子忽然在城裡買了房子,還換上了一輛挺不錯的車,我當時就有點不理解,問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別的生意。」

  說到這裡的時候,司機師傅的表情很耐人尋味,似乎在等著我們猜測。

  我一聽到這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當即問道:「你那個哥們兒是不是開夜班地鐵的?」

  司機師傅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還挺聰明。沒錯,他開的就是夜班的地鐵,其實就是末班車。那時候城裡頭地鐵線路很少,只有三條線,都是剛通車,所以大家對地鐵司機也都沒啥瞭解,以為跟開公車差不多。後來聽我哥們說才知道,開地鐵不光要技術,還要膽量。」

  「哦?」我連忙問道:「怎麼個需要膽量?」

  司機師傅說道:「最開始的幾位師傅,開了幾趟之後,都說在隧道裡頭見過不好的東西,然後就直接辭職不幹了。那會一個開地鐵的工資也不高,而且還老碰上怪事,最後一傳十十傳百,搞得誰都不樂意去開地鐵……地鐵公司也就著急了,於是乎就下了一條新的招聘啟事,把地鐵司機的工資調高了不少。」

  司機師傅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這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去報名,最開始還不錯,但是過了一段時間,這些司機又一次遇上了之前的怪事……」

  我聽到這裡,又開始蹭蹭地冒冷汗,看起來地鐵司機在隧道裡面見到怪東西,肯定不止一次,而且肯定是真的,要不然的話不可能會接二連三地發生這種情況,還搞得人心惶惶。

  司機師傅繼續說道:「他們經常在地鐵隧道裡面見到有人在走,而且這些人都不怕地鐵,撞上了就消失了,司機師傅們最後一合計,都是覺得地鐵裡頭有鬼,謠言猛於虎啊,一下子又開始鬧起了恐慌,你們說現在讓地鐵公司怎麼辦?」

  大黃笑了笑,說道:「還能怎麼辦,要不然就再給司機加工資,要不然就請高人來做法唄。」

  司機師傅點了點頭,說道:「你還真說對了,最後他們估計是覺得地鐵裡頭真的有不乾淨的東西,於是就花重金從全國各地請來了幾位德高望重的高人。」

  說到這裡,老貓輕蔑的笑了笑,說道:「怎麼沒請我?」

  司機師傅沒聽見老貓吐槽,而是繼續說道:「高人們圍著地鐵研究了好幾個月,最後得出結論,這地鐵的線路裡頭哇,全都是鬼,鬼的數量幾乎已經可以用萬來計算了,而且都是這四九城的原住民,根基牢靠,動搖不得的,這要是跟他們火拼起來,那是要驚擾國運的。」

  我越聽越覺得玄乎,沒想到這地底下的鬼數量這麼龐大,都可以達到驚擾國運的地步了。

  司機見我們仨都聽傻了,似乎很滿意,嘿嘿一笑,說道:「沒想到吧?修個地鐵也這麼麻煩,這也就是咱們是千年古都,但凡是個年輕點的城市,也都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大黃聽得意猶未盡,趕緊追問道:「師傅,那後來呢?後來怎麼跟地底下的鬼談妥的?」

  司機師傅笑了笑,說道:「後來啊……貌似這些高人聯合起來,在地下跟那些鬼來了一場談判,談判最後的結果就是在每天晚上安排一趟列車,專門供他們乘坐,叫做拉鬼車。但是平時地鐵運營的時候,這些鬼不能輕易冒出來嚇唬人,這也是約法三章,井水不犯河水。」

  我恍然大悟,終於知道了拉鬼車的來歷。

  司機師傅又補充道:「還有啊,地鐵的運營時間不能太長,一過了十一點半,全部線路必須得讓給地下的鬼,否則的話他們可就不樂意啦。」

  我點了點頭,心想原來如此,其實這座城市現在雖稱不上不夜城,但是晚上十一點多也還是熱鬧的時候,我常常疑惑為啥地鐵的運營時間不能再錯後一些,好讓更多的人能方便的出行,現在聽司機師傅解釋了一下,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大黃也聽得意猶未盡,讚歎道:「師傅,真沒想到您還挺博學的嘛?那你那個哥們後來怎麼賺的那麼多錢?難不成他就是拉鬼車的司機?」

  司機師傅點頭說道:「可不是,他是第一批拉鬼車的司機,開車的時候不能說話,不能回頭,因為車廂裡頭全都是鬼,要是回頭,膽子再大的人也得嚇死啊……但是他們頭一批司機工資高的嚇人,沒過兩年就在城裡頭買了房子了……真羡慕啊……」

  大黃笑了笑,說道:「沒關係,他開地鐵拉鬼,你開公交拉鬼,殊途同歸,殊途同歸……」

  司機師傅啞口無言,只是不停的抽煙,我們一路上倒也聊得不錯,轉眼已經到了縣城裡。

  我們仨不願意再耽擱,就趕緊換乘了夜車,直接從縣城回到市里,一晚上的折騰,等到回到市里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五點多了。

  夏天五點多天都已經亮了,一看到陽光,我就渾身說不出的舒坦。畢竟這一晚上我們沾上了不少髒東西,雖然沒出什麼大事,但是心裡頭始終都在發虛。

  尤其是大黃,被那個老太太撓的胳膊上都沒有一塊好肉了,本來我看他出手還覺得他挺帥的肯定是個高人,殊不知高人也有失足的時候。

  一回到出租屋,我們幾個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就準備倒頭睡下。因為出租屋實在是太狹小了,我和大黃睡雙人床,老貓只能睡沙發。

  我跟他們商量了一下,他們在這裡留宿可以,但是必須得跟我分攤房費,要不然的話我一個人養活兩個大男人,那壓力簡直太大。

  他們也不含糊,都是敞亮人,一拍即合,我洗完澡,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幾點,我的手機忽然刺耳的響了起來。

  我趕緊爬起來,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徐夢筠。

  這可是我們學校有名的女神啊,難不成因為之前的革命友情,她對我竟然已經產生了依賴?再一看時間,才早晨七點多,我剛睡了一個小時多一點。

  我懶洋洋的接通了電話,剛準備用我富有磁性的嗓音給女神打個招呼,電話那邊徐夢筠驚慌的聲音就已經傳來了:「林楊,快來我宿舍一下,出事了……」

  我一聽,已經精神了一大半,我趕緊一邊穿衣服一邊問她:「怎麼了夢筠,你不是已經成功驅鬼了嗎?又出了什麼事情?」

  徐夢筠的聲音劇烈的顫抖,還帶著一絲哭腔,她說道:「林楊,我們宿舍……好像招鬼了,你快來看看……」

  我立即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趕緊起床抹了把臉,也來不及叫上老貓和大黃,就朝著徐夢筠她的宿舍沖去。

  到了徐夢筠宿舍樓下,我看見一輛警車剛剛開走。

  我眉頭一皺,難不成她宿舍的人出事了?

  徐夢筠的宿舍樓是三層,從樓下可以看到她們宿舍的陽臺,因為宿管阿姨管的很嚴格,男生是不能進入女生宿舍的,除非有女生帶著。

  我只好站在樓下喊:「徐夢筠!徐夢筠!」

  幾分鐘之後,徐夢筠穿著一身睡衣匆匆從樓上下來,兩條大白腿晃得我眼睛都快瞎了,她臉上帶著淚痕,一看到我就趕緊過來拉著我的胳膊,說道:「林楊,不好了,我們宿舍好像有個同學被鬼上身了……」

  我一愣,心裡頭想:「還好,只是鬼上身,還沒有出人命。」我趕緊問她:「怎麼個鬼上身,給我講講。」

  徐夢筠就趕緊帶著我上樓,我覺得女生宿舍裡頭整個氛圍都變得有些陰森,一看就是招惹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上了三樓,夢筠的宿舍就在最靠外的一間,我一進門,先是聞到了一股女生宿舍特有的香味,然後看見她兩個室友都一臉無助的坐在床邊,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春光乍泄。

  但是這個危急關頭,我也沒心情欣賞女同學的好身材,趕緊四下掃了一眼。剛看了一眼,我立即就驚呆了,只見夢筠宿舍窗戶邊的碎花窗簾上,竟然不知道被誰寫了四個鮮紅的大字:

  血債血償。

  四個大字觸目驚心,就這麼寫在純白色的碎花窗簾上,隨著晨風,還在那裡輕輕地飄蕩。

  我一下子就傻了,這四個字的意思,我很明白,寫這四個字的人,一定是萌二白的親人……

  老謝說的不錯,這一次,我們惹上的東西,只怕真的有些難辦了……

  然而這還並不是所有問題,因為我忽然聽見了一聲嘟囔,順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女孩,窩在宿舍深處的床上,正低聲念叨著什麼……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8-9 05:26
第十六章 女生宿舍

  我一看見這個女生的樣子,就嚇了一跳,這種表現往往有兩種解釋。

  一種是受到了嚴重驚嚇,精神出了問題,還有一種就是……鬼上身了。

  而綜合之前我和夢筠的遭遇來看,這個和夢筠同宿舍的女孩,十有八九就是被鬼上身了。

  果然,夢筠站在我身邊,悄悄對我說道:「她是我的同學,叫王雨寒,本來是個很開朗的姑娘,但是昨天晚上回來之後就有點反常,我們問了一些,她說她坐上了一列沒什麼人的地鐵,然後就開始覺得渾身不舒服……」

  一聽到這裡,我臉色立即就變了,低聲問道:「坐地鐵?你說王雨寒坐了地鐵?她坐了哪一趟地鐵?會不會是拉鬼車?」

  徐夢筠搖了搖頭,說道:「她是十一點宿舍關門之前回來的,所以坐的地鐵肯定不是拉鬼車,應該是之前的幾趟。不過她坐的線路沒什麼人,晚上的時候車廂都挺空的……」

  我眉頭緊皺,仔細想了想,大略明白了問題。

  徐夢筠繼續說道:「她回來之後最開始我們也沒覺得不對,她一直說頭疼,就提前睡了,睡覺的時候老在說夢話,但是我們也都沒在意,等到後半夜我們也睡下的時候,張朵半夜起床去廁所,忽然看見有一個人影在撥弄窗簾……」

  說到這裡,一旁坐在床上的一個長相很漂亮的女孩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當時起夜,剛下床忽然看見一個黑影在窗戶那里弄窗簾,動作特別緩慢,看起來特別嚇人,我當時就嚇得叫了起來,然後大家就都醒了……」

  不用說,這個長相很漂亮的女孩應該就是張朵了。

  徐夢筠接著說道:「等我們都醒了之後,張朵把燈開了,我們這才看見窗戶邊上的人就是王雨寒,她右手的手指全都給咬破了,然後在窗簾上寫這些字……」說著夢筠指了指窗簾。

  「血債血償」,這四個大字,原來是王雨寒寫上去的。

  徐夢筠一雙無助的大眼睛盯著我,低聲說道:「怎麼辦,林楊,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看了看張朵,又看了看在床上低聲自言自語的王雨寒,搖頭歎了口氣,拉著徐夢筠走到樓道裡,低聲說道:「夢筠,之前你不是被那個萌二白沾上了嗎?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啊?」徐夢筠有些疑惑,說道:「可是萌二白不是被老貓和大黃兩個人給驅走了嗎?難不成她還沒有消失?」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那個萌二白是個不好惹的人,她自己沒什麼,但是她卻有一個家族,就是白家……」

  徐夢筠聽得臉色一變,問道:「什麼意思?她還有一個家族?她的家族全都是鬼嗎?」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的,她們家族的勢力很龐大,地鐵上到處都有他們的勢力,所以我和老貓他們推測,咱們害了萌二白,萌二白的家族一定不會善罷干休……」

  徐夢筠越聽越驚,一雙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胳膊,問道:「那可怎麼辦?雨寒是不是就是被白家的鬼上了身?」

  我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我推測不錯的話,昨天王雨寒坐地鐵的時候,白家的鬼應該是趁著地鐵當時人少,直接上了雨寒的身,所以她現在才會這麼奇怪……」

  徐夢筠聽到這裡,開始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她邊哭邊說:「這麼說是我害了雨寒……是我害了她……」

  我連忙拍了拍夢筠的肩膀,說道:「別自責,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畢竟咱們只是自衛,白家的鬼們非要找咱們的不痛快,這不能怪咱們,這樣吧,我先去聯繫一下老貓和大黃,讓他們兩個來幫幫雨寒,興許可以幫她驅鬼。」

  夢筠連忙點頭,說道:「謝謝林楊!」

  我點點頭,看了一眼夢筠很性感、單薄的睡衣,說道:「那個……你先換件衣服吧,還有你們宿舍的女生,讓她們換上衣服……宿舍也收拾一下吧……」

  因為剛才在宿舍的時候我看到了不少女生的私有小物件,這些東西如果讓老貓和大黃看見,簡直就太不合適了。

  夢筠立即俏臉緋紅了起來,點頭說道:「我現在就去。」

  趁著夢筠她們關門更衣的時候,我趕緊撥通了老貓的電話。電話那端的老貓顯然還沒睡醒,一接電話起床氣都能透著電話鑽過來。

  「幹他娘什麼,這麼早……」老貓的語氣很不耐煩。

  「老貓,出事了,夢筠的室友被鬼纏上了,應該就是白家人作祟,還在窗簾上留言挑釁,怎麼辦?」我連忙問道。

  老貓沉默了一會,說道:「宿舍在哪?我跟大黃馬上過來。」

  我報了一個位址,然後就站在宿舍樓下等。老貓他們來的很快,半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就到了。

  這倆人的穿著打扮雖然很幹練,但是畢竟都在江湖上打拼了這麼久,滿臉都是滄桑,一看就不是學生。

  宿管大媽對這兩個疑似社會閒散人員十分反感,我怎麼求她她都不樂意讓這兩個人進女生宿舍。

  後來多虧了徐夢筠下來,謊稱老貓是他表哥,這才將老貓和大黃兩個人迎接了進去。

  老貓走了兩步,立即說道:「這宿舍樓裡頭陰氣太重了啊……」

  夢筠被他嚇了一跳,趕緊問他為什麼說陰氣重。老貓沒說話,大黃當即解釋道:「這個嘛……男人屬陽,女人屬陰,所以按照常理來講,女人多的地方陰氣都重,尤其是女生宿舍樓,幾百個女生紮在一起,當然更是陰上加陰……」

  夢筠有點不樂意,癟了癟嘴,說道:「那按照你的說法,所有女生宿舍樓都陰氣太重咯?」

  大黃搖了搖頭:「非也,宿舍樓其實也有個風水,正所謂山南水北謂之陽,山北水南謂之陰,你們這個宿舍樓是不是在一個水池子的南邊?」

  夢筠驚訝的瞪著大眼睛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們宿舍樓的北面的確有一個人工湖。」

  大黃咂了咂嘴,說道:「這就對了,你們這個宿舍樓啊,不僅全都是女生,還在水南,難怪陰氣重,容易招鬼。也不知道當年校方設計的時候是怎麼想的,竟然連這個最簡單的風水都不考慮。」

  夢筠被大黃一番話說得也是心慌慌,小臉都白了,不停的用大眼睛看我,似乎是想問我怎麼辦。

  可是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向校方上書申請把這個宿舍樓改成男生宿舍吧?

  正說著,我們已經到了夢筠宿舍的門口。老貓只是看了一眼,立即點頭說道:「是鬼上身,林楊,你猜的不錯。」

  說著老貓便走進了宿舍,女生一看來了個三十歲的冷峻大叔,倒還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大黃在後面悄悄對我說:「師父其實最厲害的手藝是拯救失足少女,這你可得學著點,是真本事!」

  我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能默默的聽著。夢筠也是怪異地看了大黃一眼,似乎覺得這個笑眯眯的暖男有點不靠譜。

  老貓也沒有多說話,更沒有拯救失足少女的意思,他徑直走向了窗簾,看了兩眼,然後又走到王雨寒的床邊看了看。

  王雨寒穿的很少,裹在被子裡,還在自言自語。老貓走得近了,她也並沒有任何反應,仍然是自說自話。

  老貓用一雙銳利的眼睛盯了她一會,我不由得佩服老貓的目光,我估摸著我要是個女的,也得被老貓火辣的眼神給盯化了。

  但是王雨寒顯然沒有留意老貓,仍然是自言自語,說著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

  老貓盯了足足有五分鐘,終於收回目光,大步走出了夢筠的宿舍,到了樓道,老貓低聲問夢筠:「你們宿舍晚上可以進來嗎?」

  徐夢筠嚇了一跳,問道:「什麼意思?難道你準備晚上過來?」

  老貓點了點頭,說道:「白天那個附在她身上的鬼已經走了,白天陽氣太盛,鬼魂不敢有動作,等到晚上的時候它才會出來作祟。所以要想驅鬼,還是得晚上。」

  徐夢筠這才明白,搖頭說道:「我們宿舍樓晚上是要鎖門的,進來不太可能,能不能把雨寒搬出去?」

  老貓回頭看了一眼被窩裡的雨寒,說道:「你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哪裡能搬出去?」

  夢筠猶豫起來。

  就在這時,張朵忽然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說道:「大叔,我知道晚上怎麼進來,二樓水房的窗戶晚上不關,外面是棵樹,你們可以從哪裡翻過來。」

  我一聽就樂了,沒想到張朵是個高手啊。我連忙稱讚她:「厲害呀朵朵,你竟然知道這麼一條密道。」

  張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這可是我跟我男朋友約會的密道,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

  老貓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先撤,做好準備,今晚驅鬼!」

  我點頭同意,然後對夢筠說道:「別害怕,今天晚上驅鬼成功,雨寒就會沒事的。」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8-9 05:31
第十七章 白家的報復

  我們回去又睡了一會,一直等到太陽落山了才起來。

  根據老貓所說,驅鬼是一件極費體力的事情,所以一定要保證充足的休息才最安全。

  我睡夢中朦朦朧朧的一直都是萌二白的身影,看樣子這小姑娘的形象已經在我心中根深蒂固了起來,更令我有些不寒而慄。

  晚上十點半之後,我們等到女生宿舍關門熄燈,校園裡頭也沒什麼人了,就朝著徐夢筠宿舍樓後悄悄過去。

  我們三個查看了一下,周圍並沒有人,然後我們就按照張朵的指引,從宿舍樓後的那棵樹上一直爬到了二樓。

  因為之前已經和徐夢筠通過電話,她一直在窗戶邊上守著,看到我們上來,她的臉色明顯的好轉了許多。

  我從窗戶鑽了過去,問道:「怎麼樣?雨寒有沒有什麼異常反應?」

  徐夢筠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什麼太激烈的反應,只是一隻裹在被子裡說胡話,她的家長現在應該已經在火車上了,明天早上應該就能到,咱們可要快點幫她驅鬼,要不然的話等她家長來了就不好辦了。」

  我點了點頭,這時候老貓和大黃也已經從窗戶鑽了進來。

  女生宿舍的樓道裡還是很熱鬧,不少女生都沒睡,穿梭在宿舍樓和水房之間洗漱打扮。她們看到三個男人忽然出現,都是有些驚訝,但並沒有造成什麼恐慌。

  看樣子男生從這個窗戶鑽進來已經不是什麼反常的事情了。

  大黃笑眯眯的,一雙眼睛始終徘徊在女生玲瓏有致的身材上,她們現在都穿著睡衣,好身材暴露無遺,也難怪大黃看得開心。

  老貓則規矩得多,眼睛從來不會看不該看的地方,他始終眉頭緊鎖,似乎對今天晚上的驅鬼並不樂觀。

  我們上了樓,來到夢筠的宿舍。因為昨天的事情鬧得太凶,夢筠宿舍裡有一個膽子比較小的女生乾脆就回家住了,現在屋裡只剩下王雨寒和張朵兩個。

  張朵已經洗漱完畢,倒是顯得比夢筠和其他室友淡定得多,正抱著筆記型電腦看視頻。

  而王雨寒則仍然蜷縮在床上,渾身顫抖,嘴裡頭在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

  我們進來之後,張朵便關了電腦,站起來問我們:「怎麼辦?今天晚上有什麼需要我來做的嗎?」

  老貓搖了搖頭,說道:「你和夢筠就像平常一樣睡覺就行了,其他的交給我們,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你們倆都別起床,就躺在床上。」

  張朵點了點頭,表情很平靜。

  張朵是個川妹子,她們蜀中地帶也經常多一些靈異怪事,所以她對這種事情也見怪不怪。後來跟她閒談的時候才知道,她小的時候同村的鄰居也曾經被鬼上身,而且這種事情還不止一次,這也難怪她這次顯現出超人的淡定。

  轉眼已經到了十二點,老貓便讓夢筠和張朵上床睡下,他關了燈,指了指床下,對我和大黃說道:「咱們躲在床底下,等到半夜王雨寒再被鬼附身的時候再出來,知道嗎?」

  我連忙點頭,這一次其實算是我第一次正式參加他們趟陰人的驅鬼活動,雖然什麼都不懂,但是畢竟有一種責任感,所以我也格外賣力。

  關了燈,我們三個都縮到了床底下,靜靜的等著。女生宿舍的深夜安靜得很,過了十二點似乎大家都睡了。隔壁宿舍裡面有時候隱隱約約傳來聊天的笑聲,但是一過半夜一點,就再也沒有人說話。

  夢筠宿舍寫著四個大字的窗簾隨著夜風輕輕的抖動,偶爾窗外會有夜鳥啼叫,給夜裡增添一絲韻味。

  我在床底下一直趴了兩個小時,整個身子都快麻了。房間裡張朵和夢筠應該已經睡著了,呼吸聲很沉重。而王雨寒仍然在絮絮叨叨的低聲說話,只不過因為她蒙在被子裡,說的話也聽不清楚,像沒有一樣。

  我不由得看了看趴在我對面床下的大黃,低聲問道:「大黃,怎麼他娘還沒有鬼上身啊?我腿都麻了!」

  大黃瞪了我一眼,豎起手指頭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只能閉嘴,默默地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又過了十多分鐘,就在這時,我忽然看見了一雙腳,從宿舍的窗邊走了過來。

  看見這雙腳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王雨寒下床了,因為王雨寒的床位就在靠窗戶的位置,因為我趴在床底下,視野範圍之內看不到那個人的身子,只能看到一雙腳和半截小腿,所以我根本認不出來他是誰。

  可是幾乎是一瞬間,我就判斷出來那雙腳絕對不屬於王雨寒,因為那是一雙男人的腳,腳很大,只怕比我的腳都要大,再加上小腿,我可以推斷出來這個男人至少有一米八以上。

  那雙腳緩緩地踱步,從窗戶邊上的位置一直朝著宿舍門的方向走來,走得很慢,而且很有節奏,一步、兩步……一步、兩步……

  我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要不是因為胳膊腿都麻了,現在肯定已經哆嗦起來了。

  這傢伙肯定不是老貓,因為老貓的腿沒有這麼粗壯,而他走路的時候一點聲音都沒有,更是讓我毛骨悚然……

  他一定是白家的鬼,來給萌二白報仇來了。

  我連忙去看對面床底下趴著的大黃,大黃也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我給他使了個顏色,大黃也趕緊給我使了個顏色,而且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就在這時,我看見那雙腳忽然朝著我這裡走來,我嚇得差點從床底下爬出來,但是強裝鎮定,雙手緊緊握拳。

  那雙腳走到了我面前,腳尖對著我,就這麼停了下來,我趕緊朝著大黃使眼色,想問問到底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我忽然看見一雙蒼白的大手扒在了我面前的床沿上,然後那雙小腿開始彎曲,似乎是這個鬼想要低頭來看床底下!

  我整個臉已經被冷汗打濕了,因為現在我縮在床底下,幾乎是退無可退,要是他低頭來看的話,肯定就會看到我躲在這裡,到時候我想跑都跑不了。

  然而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一個陰冷的聲音說道:「咦?誰躲在床底下?這不應該是我的位置嗎?」

  我嚇得「啊」的一聲大叫,再也管不了大黃剛才讓我閉嘴了,隨著我的一聲的大叫,大黃立即喊道:「林楊,快閉上眼睛,別看!」

  我想都不想,立即就把眼睛閉了起來,閉上眼睛的那一刹那,我忽然一股很涼很涼的氣息吹在臉上,就像是打開冰箱冷凍室的時候的那股涼氣……

  「啊……」我歇斯底里地叫了出來,當時的感覺好像整個人都被凍上了一樣,我下意識地朝著裡面蹭了蹭,一直到我的兩條腿都貼在了牆上。

  然而就在這時,我聽到了徐夢筠的驚叫聲,女孩子的尖叫在空曠的宿舍裡面顯得尤為刺耳:「啊……」

  然後我就聽見老貓和大黃竄出床下的聲音,大黃的怒吼聲音和老貓輕輕的哼聲傳來,幾乎是幾秒之後,我感到吹在我臉上的那股涼氣消失了……

  我趕緊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那雙腳已經不見了,我從床底下探出頭來,只見大黃和老貓站在外面,兩人臉上的神色都並不好看,大口的喘著氣。

  我爬了出來,只覺得兩條腿已經都不是我自己的了,抬頭一看,徐夢筠坐在床邊,臉色蒼白,正捂著臉哭。

  我驚魂未定,連忙問:「怎麼了?剛才那個鬼呢?」

  老貓歎了口氣,簡短的說道:「跑了。」

  「跑了?這麼說來咱們已經成功把他驅走了?」我追問道。

  大黃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說道:「你想的太輕鬆了,這傢伙比我們遇到的任何一隻鬼都要狡猾得多,這一次咱們算是栽了。」

  我有點聽不懂,明明那只鬼已經被我們嚇跑了,為什麼還說他狡猾呢?難不成?

  想到這裡,我趕緊去看窗戶邊上的王雨寒,剛一看,我就嚇得差點坐在地上。

  只見王雨寒橫著躺在床上,兩條長腿靠著牆,腦袋則探出了床邊,低低地垂著……她眼睛睜得老大,面孔劇烈得扭曲著,一條長舌頭從嘴巴裡面伸出來,看樣子已經斷氣了……

  「雨寒!」我連忙大叫,沖了過去,再一摸她的脖子,顯然連脈搏都沒有了。

  張朵這時候也已經被驚醒,她看到王雨寒竟然變成了這樣子,也是當時就嚇哭了……

  老貓走過來,歎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沒辦法了,咱們已經盡力了。」

  我還是有點難以接受,沒想到剛才還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現在說死就死了?

  老貓看了一眼王雨寒,搖頭說道:「她是嚇死的,應該在那只鬼來的時候就已經斷氣了,唉,虧我還自稱趟陰人,竟然連個小女孩都救不了……」

  說到這裡,我看到老貓的臉上寫滿了內疚。

  我心裡頭憤怒和愧疚夾雜在一起,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報仇的想法,我攥緊拳頭,低聲對老貓說:「老貓,咱們要報仇!」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8-9 05:31
第十八章 第一條人命

  老貓聽了我的話,也是凝重的點了點頭,雖然鬼上身害死宿主的事情不是頭一回發生,但是顯然,對於王雨寒這樣一個花季少女來說,死亡實在是太殘忍了。

  徐夢筠和張朵早就為了這個室友哭得梨花帶雨,連平常最樂觀開朗的暖男大黃都沒有說話,而是一臉的憤恨和失落。

  早上五點多的時候,相關部門已經趕到了現場,這樣一起惡性事件對學校的名聲肯定會造成很不利的影響,所以校方以最快的速度出動了人手,試圖想要隱瞞這件事情。

  我們肯定不能逗留在女生宿舍,在校方和相關人員趕來之前,就已經從二樓的水房撤退,但是我們都不放心夢筠和張朵的安危,所以就躲在遠處悄悄的看著。

  一直等到上午八點多,王雨寒的家長來了宿舍,兩位家長都已經過了中年,半截入土了。

  之前我聽夢筠說過,王雨寒家境並不好,好不容易考上了一個像樣的大學,家長還盼望她成龍成鳳,誰知道竟然出了這麼一件事情。

  我躲在宿舍樓下,聽著王雨寒媽媽聲嘶力竭的哭聲,以及她爸爸和校方的人劇烈的爭吵,心裡頭很難受。

  我開始恨那個白家的惡鬼,為什麼要挑王雨寒下手,王雨寒畢竟只是個無辜的旁觀者啊,這件事情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要報仇的話,至少也應該來找我們啊。

  我的腦海裡面不斷地重複著昨夜那個我並沒有看到的身影,他的一雙腳,兩條小腿,還有那只蒼白的大手,不停地在我的腦海之中盤旋。

  我心裡頭暗自對我自己說,我一定要給王雨寒報仇。

  等到差不多中午的時候,我看到校方的人帶著王雨寒的家長從宿舍樓裡面出來,後面還跟著徐夢筠和張朵。

  校方的人開了一輛越野車,把王雨寒的兩名家長接走,徐夢筠則帶著張朵朝我們藏身的地方走了過來。

  我們趕緊出去,我問道:「怎麼樣,夢筠,他們怎麼說?」

  徐夢筠歎了口氣,說道:「學校的人出面跟雨寒的家長調解,說要出三十萬塊錢,算是給雨寒家長的慰問金再加上封口費,讓他們以後不要在外面說這件事情……」

  我一聽,心裡頭就有點不痛快,說道:「怎麼能這樣呢?好好的一個孩子說沒就沒了,給三十萬算是什麼?」

  徐夢筠點了點頭,說:「是啊,但是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咱們也清楚,這種事情……他們都沒有辦法的。再加上雨寒的家裡條件也不是很好,三十萬大概可以夠她家長往後的生活費了吧?」

  我問道:「那雨寒的家長也同意了?」

  夢筠無奈的點了點頭。

  我長歎一聲,心中明白這件事情真是很沒辦法,畢竟雨寒是招了鬼,才可憐慘死,校方的人也無能為力,就算想要報仇的話,憑藉著她的家長只怕也毫無辦法。

  就是可惜這麼年輕的一個姑娘,就這麼離開了。

  大黃也走了過來,拍了拍夢筠的肩膀,說道:「夢筠,你別太難過了,咱們往後一定要小心注意,不能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夢筠點頭說道:「嗯,我剛才和朵朵商量了一下,覺得這裡的風水可能真的不好,而且這些鬼根本就是沖著我來的,我不想再連累大家了……」

  說到這裡,夢筠又開始哭了起來。張朵趕緊過來抱住夢筠,低聲安慰她說:「沒事,這不能怪你,不能怪你……」

  夢筠哭了一會,對我說:「林楊,我想去學校外面租一個公寓來住,也免得留在這裡禍害其他同學,你覺得這個主意可行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當然更好,畢竟你們女生宿舍樓的風水有大問題,本來這種風水已經很容易招鬼了,再加上……再加上萌二白的事情,還是搬出去住安全一些。」

  張朵立即說道:「夢筠,我陪你一起住吧。」

  夢筠點頭說道:「好,那咱們兩個就搬出去吧,這裡太可怕了。」

  這時大黃捏著腦門說道:「不行,只有你們兩個女孩子的話,還是不太安全,最好在來個男生,男生陽氣足,可以防止招鬼。」

  我一聽,心想:「這大黃也太陰險了,兩個女孩子都已經這樣了,他竟然還想借機占人家的便宜。」

  沒想到夢筠卻看了看我,問道:「林楊,你願不願意和我們合住?」

  我先是一驚,然後趕緊點頭說道:「好,沒問題。」

  沒想到大黃的陰謀倒讓我撿了個便宜,反正我現在也是在校外租房,正好我已經厭倦了地下室裡頭陰暗的環境,能找到兩個分攤房租的室友,尤其還是美女室友,簡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於是我就順理成章的把地下室遞交給了老貓和大黃,自己則投奔到了兩位美女學姐的懷抱。

  夢筠家裡頭似乎很有錢,而且她在學校的人脈很廣,下午的時候她就已經聯繫到了一個房東,租的房子在學校外面不遠的一個住宅社區裡,九層,兩居室。

  我們商量好了,兩個女生分別住一個臥室,我則睡在客廳,分攤下來每個人每月才九百多塊錢,比我單獨租地下室還便宜一些。

  不過在我們學校周邊的環境能租到這麼便宜的房子也算是個意外了。

  學生搬家容易得多,因為書本什麼的東西都可以先寄存在宿舍,所以等到晚上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搬過去了。

  因為王雨寒的關係,我們三個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氣氛也有些壓抑。最後還是張朵想出了辦法,建議喝點酒看看電視活躍一下氣氛。

  我下樓買了一箱啤酒,然後搬上來跟夢筠和張朵一起喝,正所謂一醉解千愁,張朵的主意還真是不錯。

  我酒量不好,喝啤酒也容易醉,才喝了兩聽,就開始有點暈了。

  張朵酒量最好,她一個人比我和夢筠兩個人加起來喝的都多,到了最後,張朵喝得興起,乾脆就穿著小吊帶上場,看得我差點流鼻血。

  正當我們氣氛正濃郁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低頭一看,只見來電顯示上顯示的是李遲的名字。

  李遲是我的同班同學,他跟王浩然的關係最好,號稱一對好基友,平時都形影不離。今天工體有球賽,這倆球迷估計是去看球了。

  現在是十一點左右,這倆人按理說該回來了,也不知道他為啥忽然給我打電話。

  我有點不耐煩,接聽了電話,還沒說話,李遲急躁的聲音就從聽筒裡傳來:「喂!林楊!出事了林楊!出大事了!」

  李遲平常的時候性子就急,很容易情緒激動,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麼激動,我聽著他那邊的信號不太好,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趕緊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別著急,慢慢說。」

  李遲趕緊說道:「我跟王浩然被困在地鐵裡頭了!林楊,你聽說過白家墳車站嗎?」

  「白家墳?」我一聽立即就緊張起來,因為城裡頭的地鐵線路千千萬,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個車站,別說地鐵站,就連這個地名都沒聽說過。

  「你們在幾號線上?」我趕緊問道。

  李遲說道:「我們在十號線上,本來是從團結湖上的車,然後坐了幾站,我跟王浩然忽然發現車廂裡頭的所有人都下去了,然後地鐵就又開走了,再走一站,就是現在的白家墳站……」

  我趕緊用電腦查了一下是十號線的線路圖,整個十號線上根本就沒有白家墳這三個字,我又搜索了一下白家墳,可是什麼都沒有搜到。

  奇了怪了,難不成這倆人都撞了鬼了?

  我連忙問他:「李遲,你先別著急,王浩然在不在你旁邊?」

  李遲說道:「在,他在呢。」

  我又問他:「你們記不記得你們上一站是哪裡,現在地鐵是什麼情況?」

  李遲說道:「我記得……上一站好像是北土城,現在地鐵停了車門開著,外面是個很久的地鐵站月臺,比一號線的月臺還要舊一些,我跟王浩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林楊,你說我要不要下車?」

  我連忙說:「別急著下車,你要是現在下車,萬一地鐵開走了怎麼辦,你們兩個先在地鐵裡頭等著,我趕緊聯繫別人去找你們,千萬別慌。」

  李遲答應了一聲,我趕緊掛了電話,準備出發。

  夢筠看我臉色很差,連忙問道:「怎麼了林楊,出了什麼事情?」

  我歎了口氣,說道:「我有兩個同學被困在地鐵裡頭了,他們說他們現在在的車站叫白家墳,可是地鐵裡面根本就沒有白家墳這一站啊……」

  夢筠聽見「白家墳」三個字,忽然一愣,問道:「你說會不會是萌二白的家人?」

  我聽了這話,頭皮就開始發麻了起來。還真的,我一直覺得白家墳這個名字很彆扭,原來是跟白家有關。

  我趕緊穿好衣服,然後給老謝打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老謝就接聽了,他問道:「怎麼了?白家的人找你報仇了?」

  我無奈的應了一聲,問道:「老謝,你聽沒聽說過白家墳地鐵站?」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8-9 06:05
第十九章 白家墳

  電話那頭的老謝沉默了好一會,最後終於說道:「怎麼一下子就牽扯到白家墳了?林楊,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我沒想到老謝竟然會這麼說,不過光從他的語氣裡面我就能聽出來,這個所謂的白家墳肯定不簡單。我說道:「不是我,是我的兩個同學,他們兩個今天去工體看球,晚上回來坐地鐵,說是到了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車站,而且地鐵還停在那裡不動了,這個車站就是白家墳。」

  老謝那邊的聲音顯然有些顫抖,看得出來他對白家墳畏之如虎。他低聲說道:「唉,真是造孽了,你非得去救哪兩個同學?聽我一句勸,咱們要是去了白家墳,搞不好都得死,要不然就乾脆讓他們兩個自生自滅得了。」

  我連忙啐道:「呸,別胡說,這可都是我的同學啊,親同學啊,哪能讓他們自生自滅?」

  老謝道:「唉,既然這樣的話,老謝我也捨命陪君子一次。白家墳可是白家的據點之一,那裡全都是白家的人,我一會把你送到地鐵站,我就不進去了,真不是我不仗義,我真是已經仁至義盡了啊。」

  我說道:「好好好,你只要負責把我送到那裡就行,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

  老謝問道:「你在哪?我今天不上班,一會開車去接你。」

  我連忙說道:「我在學校旁邊的社區,一會直接學校門口見吧。」

  說完之後,我趕緊掛了電話,又給老貓打電話,可是電話始終都沒人接聽,我有點奇怪,又趕緊撥通了大黃的電話,仍然沒有理我。

  我心裡頭有點發慌,這兩個給力的幫手不在身邊,難不成讓我一個人去闖龍潭虎穴?

  就在這時,李遲的電話再一次打來,我趕緊接聽,電話那邊李遲聲音都變了,問道:「林楊,你在哪啊,你來了嗎?」

  我趕緊說道:「這才十分鐘不到,我還在路上,你別慌,現在情況怎麼樣?」

  李遲帶著哭腔說道:「林楊……地鐵的燈都關上了,只有車門開著,我看外面的月臺也都沒有燈,怎麼辦啊?我跟王浩然是在車廂裡頭等著還是出去啊?」

  我連忙說道:「千萬別急著出去,你們就在車廂裡面等著,記住了,不能亂走,不要走散了,我馬上就來了,好嗎?」

  李遲說道:「可是車廂裡頭太恐怖了,我跟王浩然想出去看看啊,找找有沒有出口……」

  我眉頭緊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如果他們留在車廂裡頭,至少我還能分清楚他們的位置,可是如果他們擅自走出去了,我就真的找不著了。

  我又問道:「你們兩個報警了嗎?」

  李遲說道:「報了啊,可是他們說沒有這麼個地鐵站,還說我在惡作劇……」

  我一聽,不由得著急起來,只好安慰他:「你別著急,我馬上就到,再堅持半個鐘頭,好嗎?」

  李遲勉強的答應了一聲,然後掛了電話,我再次給老貓和大黃打電話。

  可是對方還是都沒有接聽。

  夢筠在一旁看見我著急忙慌,連忙問道:「怎麼了,你的同學被困住了?是不是又是白家的鬼在作祟?」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今天晚上可能不回來了,你們兩個一定小心,記得要開著燈睡覺,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夢筠問道:「要不然我跟你去吧,多個人還能多個幫手。」

  我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你不能去,太危險了,我自己去吧。」說完我給老貓和大黃髮了個短信,然後就匆匆從公寓下樓,往大學門口走去。

  老謝大概是十分鐘之後到的,他開著一輛顯然應該報廢了的夏利,汽車發動起來的時候整個車身都瘋狂地發著噪音。

  我坐上了副駕駛,問道:「老謝,你從哪弄來的這輛車,這該不會是輛鬼車吧?」

  老謝嘿嘿一笑,說道:「放他娘什麼屁,這車老是老了點,但是也不是鬼車啊,對了,你那兩個同學現在怎麼樣了?」

  我說道:「李遲已經急壞了,王浩然還沒有給我打電話,他們兩個說地鐵的燈都滅了,嚇得不輕……老謝,白家墳那個地方究竟有多危險?」

  老謝想了想,說道:「反正活人進去,沒命出來,死人進去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就這麼危險。」

  我沒想到那裡竟然邪成這個樣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又問道:「老謝,那你跟白家的人有沒有什麼交流?你畢竟也在地下工作這麼久了,是不是也混熟了?」

  老謝嘿嘿一笑,鄙視地看了我一眼,說道:「林楊,你可太天真了,你知道這地下城裡的秩序是什麼樣的嗎?別說鬼了,就是大活人,你一個剛入職的小員工,能跟大老闆攀上關係?地下城裡的鬼都有好幾百年上千年的歷史了,一二百歲那都是年輕的,我一個剛死半年不到的小年輕,能跟誰混的熟?」

  說到這裡,我終於知道靠著老謝來幫我是沒希望的,不由得歎了口氣,我又問道:「對了,老謝,那個雍和宮裡頭坐在轎子裡的究竟是什麼人?是不是白家的人?」

  老謝搖了搖頭,說道:「他不是,白家的人在四大家族裡頭其實算是後起之秀,真正的厲害角色都在其他三個家族裡頭。也多虧你這次惹得是白家,萬一是其他三個家族,隨便一個家族,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我不由得冷汗直冒,又想起了我背後的那個碩大的血手印,我問道:「老謝,你能不能給我打聽打聽,到底是誰在我背上印下了這麼個手印,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謝又搖頭,說:「這個我還真打聽不出來,引上血手印有很多意義,不過一般來講,要是有一隻鬼在你背後印上了手印,那就是告訴別的鬼你是他的人,別的鬼不能動了。這印手印的鬼要想要找你,也能輕輕鬆松找到。」

  我嚇了一跳,罵了一句娘,說道:「你的意思是我被那只鬼定了位了?」

  老謝點點頭:「嗯,就是這個意思。」

  我聽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是哪哪都不舒服。

  然而就在這時候,我手機又響起來了。

  我連忙接了,然後王浩然的聲音傳了過來:「林楊,救命啊……」

  我心裡頭咯噔一聲,趕緊問他:「怎麼了?浩然,你和李遲在一起嗎?」

  王浩然說道:「走散了啊,我現在找不到李遲了,怎麼辦?我在月臺後面,這裡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到啊……」

  我連忙問道:「怎麼回事?不是跟你們說了千萬不能走散,不能離開地鐵的嗎?你們怎麼不聽話?」

  王浩然的聲音帶著委屈,說道:「哎呀,剛才李遲剛掛了電話,地鐵車廂裡頭就開始有怪聲傳出來,我們兩個太害怕了,直接就下了車……然後……然後就走散了!」

  我連忙問道:「到底是怎麼走散的,你還記得嗎?月臺就這麼大了,李遲還能跑到哪去?」

  王浩然焦急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找不見了,我喊了他幾聲,也沒有人答應……你什麼時候才能過來啊,我都要嚇死了……」

  我說道:「你先別慌,看看還能找到地鐵不?千萬別走遠,我大概還有十分鐘就能到了……」

  說到這裡,老謝在我身邊幽幽的說道:「十分鐘可到不了,看這個情況,至少還有半個鐘頭。」

  我急得直冒汗,但是也沒有辦法,只能對王浩然說道:「浩然,你千萬別慌,就在那等著,千萬別再亂走了,我轉眼就到。」

  王浩然卻並不相信我的話,說道:「林楊……不行,我覺得我跟李遲是撞了鬼了,就像你那天晚上講的小鬼的事情一樣……你說我會不會死啊?」

  我趕緊勸道:「別胡說,只要你別亂走,肯定不會出事的,你別亂想,好好呆著,我肯定來得及救你。」

  王浩然的聲音顯得很沒有自信,他低聲說道:「可是林楊,我覺得這裡不止有我和李遲兩個人,我剛才好像看到有個人影了……」

  「你別嚇唬自己,肯定是你眼花了,這裡什麼人都沒有,你放心。」

  王浩然卻始終說道:「不是,我真看到了,我還覺得暗地裡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是真的,林楊,這是真的……」

  我聽王浩然這麼說,自己也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我趕緊說道:「你先別管這麼多了,閉上眼睛,聽聽比較激昂的音樂,千萬不能自己嚇唬自己啊。」

  王浩然卻始終沒能保持冷靜,不停地說道:「冷,林楊,我現在好冷……啊!」

  忽然,王浩然開始瘋狂地叫了起來,我差點嚇得扔了電話,不知道王浩然究竟遇到了什麼。

  「浩然,你怎麼了?」我著急地問道。

  王浩然叫了很久,然後我聽見手機落地的聲音,手機的聽筒裡面隱約還能傳來王浩然帶著哭腔的聲音:「你是誰……你是誰?」

  「浩然!浩然!」我對著手機聲嘶力竭地大喊,可是顯然浩然的手機已經落地,他無法聽見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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