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太易 作者:無極書蟲(全書完)

 
V123210 2016-8-10 18:05:2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1 382713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21:47
太易 第一千零一章東皇身

    聖人荀易,和荀易本人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身懷聖人特有的七竅玲瓏心。

    沒有經過挖心大劫,一輩子平平安安,走科舉,入文道。歷經丹心明湖、墨意經綸、春秋刀筆、錦繡山河,最終達到浩然千古的聖人狀態。

    他沒有一丁點的武力,但是在文道的領悟上,擁有荀易一輩子都難以契機的高度。為了達到這一目的,荀易將自己體內的文氣統統切割,才利用時光的可能性,締造這位不存在於任何一個平行宇宙的「聖人」。

    「我在某個平行宇宙的化身雖然也修煉文道。但明顯跟他的道路大有不同。這才是我作為聖人所應有的姿態。」這也是茂公原定未來中,興盛荀家的氣運之子。

    荀易利用聖人之體,將自己的意志灌注在內。頓時,九州浩然之氣震動,紛紛朝拜「聖人易」。

    天空金花漫舞,神龍翻騰,麒麟獻瑞,綵鳳比翼……這種種異象無疑表明,中州軒轅家又有一位等同於近古聖人的存在誕生。

    近古時代的聖人,指的是孔孟之類的大聖人。他們的境界等同於先天神聖,養浩然之氣而不朽長存。可以說,文道是另一條不遜色仙神的入聖之路。

    但和仙道的際遇截然不同,文道在出現不久就被神道吸收。原本足以修煉到先天神境的文道被砍去兩個境界。後來以文道入聖者,最多只能修成五重天,然後用文神的面目轉入神道。但是荀易締造的這個可能性,他所塑造的容器足以承載六重天級別的神力以及神魂。這分明是效仿近古聖人,專門用來對付地母神的底牌。

    當帝嚳神域中的魂魄分出一縷後,這尊聖人算是真正成型。

    他看向下方的戰鬥,輕輕開口吟道:「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湯。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後,奄有九有。」聖人荀易所念的,是殷商曾經流傳的一篇頌詞。但是在聖人口中念出,便擁有截然不同的效果。

    軒轅之國的這片土地,是軒轅家生養上萬年的領土。在這裡,殷商、兩週、秦漢……一個個古老王朝在這片土地上生息。

    當聖人謳歌古老的神話時,一隻玄鳥從大地深處展翅飛來,馱著聖人攜殷商之力和地母對抗。這只玄鳥匯聚古老殷商王朝的帝運,是先天級別的圖騰化身。

    赭衶神色凝重起來:「金口玉言的聖人言靈?難怪這一道被天庭所不容。既然聖人能金口玉言教化眾生,還要天帝幹什麼?」

    在神道,諸神通過法則頒布神諭,但要說真正的「口含天憲」,是天帝獨有的權能。聖人們妄想染指天帝權柄,文道當然活不久。

    面對聖人之道所獨有的言靈,即便是地母神也感覺到一陣頭痛。任何聖人都不具備真正的武力,因為他們只需要用言靈的方式,調動天地之力來攻擊敵人就行了。

    口誅筆伐,這正是他們標誌性的手段。

    剛才聖人一出現,就喊出一句「昊天之言」,讓天空中瀰漫著天之偉力壓制地母神性。而隨著接下來的玄鳥圖騰,更引來先天玄鳥來對付地母。

    浩然正氣,貫通天地,彷彿眼前的聖人便是天地代言人,而自己則是被天地厭棄的邪魔。赭衶見事不對,身子一扭,從大地深處將自己的大地真身拉出。

    對神靈而言,精神顯然是最重要的。有自己的自我意識,才能開始塑造身軀,在外行走。

    身軀即為容器,是神靈在外行走的必備物。很多神靈選擇自己製造臨凡的載體,稱呼為「神體」。但也有人選擇附身在自己的信徒身上,讓其作為自己的「人間代行者。」

    地母赭衶一開始所用的身軀並非其打熬無數年的真身,而是選擇附身自己的信徒身上。但即便如此,也壓著孫戩和瓊雲難以維繫。

    直到荀易拿出聖人之體,這聖人之體蘊含他的無上神魂,其威脅遠在其他人之上。逼不得已之下,赭衶亮出自己的真身。

    當然,和那身軀有億萬里之大的八重天真身還有不同。這具真身是她用大地玄黃氣煉製的先天神體。勉強來說,具備七重天的戰鬥力。且身軀等同於凡人,不會對四周造成太大壓力。

    可即便如此,當真身從大地深處露出後,九州地膜之外憑空湧出無數雷霆轟擊地膜。

    雷龍怒吼,電蛇肆虐,意圖摧毀地膜之中的地母真身。

    天庭為保護人間的安危,不容許人間出現超越五重天以上的力量。除卻九州之主外,只要出現超限力量,天雷誅之!

    「叫什麼叫!」赭衶對天仰首,絲絲縷縷的大地玄黃氣鞏固地膜,擋住天穹之上的雷霆。但這一舉動,讓諸神似乎看到另一個法子。

    天庭,龍相帝緩緩開口:「讓雷府諸神加把力,親自動手攻擊地膜。借助這一次的天誅之力,將地膜轟碎。此外,爾等在人間的化身嘗試突破,接引天劫吧。」

    「諾!」諸神領命,於是中州之內的諸多化身不約而同開始提升自己的神力,強行突破天神境界。他們引動天雷之力轟擊地膜,內外夾擊之下,以求和天庭的本尊取得聯繫。

    「哈哈……哈哈……」赭衶露出猖狂的笑顏:「這張地膜是姐妹們多年努力的成果,豈能讓你們輕易轟碎?荀易,就算你拿出聖人之體,但面對我的先天神體,也多有不如吧?」

    聖人易站在玄鳥之上,負手吩咐孫戩和瓊云:「你們退下吧。這場戰鬥用不上你們。」衣裳飄飄,盡顯聖人的從容和風骨。

    孫戩抱劍退後:「但你一個人,而且是文道聖人的化身,到底成不成?」

    「誰說我只是一個人?」緊接著,天地間雷霆一震,金色輝光從另一方向亮起,然後出現另一位身穿龍袍的荀易。

    同樣,這也是荀易命運軸不同的另一個可能性。

    王霸之氣君臨天下,這是一尊手持玉璽的威嚴王神。是荀易和帝嚳巧借諸神心中的念想,甚至連軒轅三老都請進來。利用諸神的念頭,構造一位屬於軒轅家幻想之中的王神青帝。

    軒轅三老期待荀易成為軒轅家的王神。而這尊王神化身,正是他們心目中最完美的王神形象。而且,因為荀易的木德神性,堪稱是最接近青帝的王神。

    「來自命運的另一條支線。眾生理想中所存在的完美王神形態,借助荀易之身現世。」這是王神荀易所存在的概念。

    只要眾生心目中存在對荀易的遐想,對青帝的概念,那麼他就足以存在。

    下方諸神呆愣了一陣,紛紛明白過來:「神靈來自信仰,這分明是信仰之大成的王神化身啊!」

    帝嚳神域中,荀易堂而皇之坐在帝嚳的寶座上。他嘴角面帶笑容,對自己的舉動頗為滿意。

    這種巧妙的命運操控,和對眾生思維的利用程度,無疑表明荀易已經適應自己作為九重天上帝的權能。

    「來來來,地母,這還沒完呢!」荀易繼續自己的第三容器製作。

    ……

    王神君臨天下,將下方所有人的力量匯聚在自己身上,形成一道不遜色地母的先天神力。

    眾志成城,人道為基,這正是王神的含義。而青帝,作為軒轅家最理想的五帝之一,蘊含克制地母的權能。

    「劍來!」王神易伸手一招。陣陣龍吟匯聚中州之力,形成一把寶劍飛入他手中。

    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劍柄一面書農耕畜養之術,一面書四海一統之策。此劍一出,天下軒轅族人悉數拜服。

    赭衶一邊抵抗聖人易,一邊用餘光看向這裡:「軒轅劍?不對,這是天子之劍!」

    天子之劍,以燕溪石城為鋒,齊岱為鍔,晉魏為脊,周宋為鐔,韓魏為夾;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制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持以春秋,行以秋冬。

    這種天子劍法,是軒轅家王神本能所持的劍招。

    而中州,正是軒轅家的大本營。只見一處處山河飛來龍脈,或作劍鋒,或作劍柄,將這一劍匯聚煌煌中州之力,狠狠對赭衶斬去。

    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

    這一劍所蘊含的鋒銳,讓赭衶避無可避。

    再加上一旁牽制的聖人荀易,地母倍感壓力。看著身上大地神光層層消退,她心一橫,再度拿出地母神的特權。

    「地母權能!」赭衶一跺腳,從大地深處召喚出種種蛇類開始攻擊山上的人。蛇,是地母神的象徵。在這些聖蛇的攻擊下,眾多修士慘遭屠戮,王神逼不得已將劍鋒一轉,親手將這些神蛇誅殺。

    王劍的根基就是天子的子民。只要斷去根,破其基,殺其民,天子之劍不攻自破矣。因此,作為王神,而且是眾生理想之中的青帝狀態,他不得不放棄這個誅殺地母的機會轉而去救人。

    「安靜!」王神荀易先是安撫眾人,然後將王神之力加持在眾人身上:「有朕在,斷然不會讓爾等出事!」

    他和聖人荀易目光交錯,下一刻進去清源殿,親自率領孫戩等人剷除大蛇。這樣一來,又讓地母得到一線喘息之機。

    赭衶笑道:「小子,沒有王神化身,單單你一尊聖人之體,恐怕還不夠格擊敗我。」

    「那就再算一個我吧。」青霞匯聚,一朵朵青蓮在天空攏合,全新的化身出現了。

    這是一尊持劍的青衣化身。和聖人之相、王神之體相似而又不同。而這個可能性的出現,讓孟翰、瓊雲以及某些人心中一顫。

    這尊化身所象徵的命運中,他同樣被人挖心,經過和荀易一模一樣的十七年。但是在後來的命運中,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偏折。他沒有認識孫戩,反而是率先認識侯成,並且在下地府的時候沒有跟孟翰碰面。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最終導致的結果,是他不走時光之路,而是從茂林劍法中演繹生死之道。

    枯榮之心,生死之道。這尊劍客一樣的化身參悟生命譜,研究木德神性,是一尊生命側的神靈,也是東皇曾經的道路。

    換言之,荀易復刻命運。與其說是從一條不存在的命運線拉人。倒不如說是從過去,從遙遠的古紀元拉來一個屬於東皇年輕時候的投影。

    「這是東皇陛下的命運!」瓊雲手中的神器無聲落地,她痴痴望著空中出現的第三化身。這尊化身所蘊含的命運軌跡,分明就是東皇年輕時候的歷程!

    東皇閣中,西王妃默默起身,站在大門前望著中州出現的第三化身。她捂著胸口,似乎感覺到一陣心悸,讓她茫然而不知所措。

    「娘娘,要不要咱們出手幫忙?」神秘男神站在他邊上低聲詢問。在第三化身出現的命運軌跡中,男神看到自己的存在。自己和他作對,數次在他手中吃癟。

    「不用,他不需要我們幫忙。」西王妃深吸一口氣,復又鎮定下來:「不過我也沒想到,他所製造的不可能之化身,居然將陛下年輕時候的命運復刻。這是巧合呢?還是他清楚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難道,他真具備古紀元的傳承,擁有東皇的記憶?」

    如果是這樣,豈非他能視作第二個東皇麼?

    二神默默無言,在超脫三界的東皇閣中,靜看荀易施為。

    三尊化身,都不是從平行宇宙而來,卻又都蘊含平行宇宙的力量。屬於荀易從自己命運線中昇華出來的三個不同命運。可以說是某種未來形象的化身。

    「宙光之神,能夠從過去召喚自己的化身。那麼,當然也能從未來請來自己的投影。不過,當未來的投影降臨,也就意味著這個未來必然實現。因此,我刻意扭曲命軌,擬造三個不存在的平行宇宙,將其大成的三個化身拉過來。地母,這三種截然不同的力量,你且好好受著吧!」

    荀易通過三個化身,將自己的神魂力量分別注入其中,足以讓他發揮接近先天神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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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易 第一千零二章革天命

    三身齊出,這已經是荀易目前所能拿出來的最大底牌。

    「花費帝嚳神域無數年的信仰力量,才打造這三尊臨時載體供我容納神魂。」

    沒辦法,越高等級的神體容器,需要的條件越苛刻,所花費的時間越長。荀易倉促下,能想到利用命運線的可能性,已經是天才之中的天才。

    哪怕沒有王神荀易幫忙,那尊和東皇同樣來源,並且有一尊聖人之身輔助,也已經把地母赭祌壓制到一隅之地,再無任何威脅可言。

    青木林中,花草繁茂,與東皇接近的木德之神正著手封印地母化身。

    然而在這同一時刻,在軒轅國另一方,異變生了。

    成王正率領自己的軍隊斬殺異獸,劉振英和同伴作為客卿一起在他身邊打下手。

    過了半響,劉振英拿出懷錶算計時間。旁邊的同門問:「嘿,師兄,情況怎麼樣?」

    「差不多了,一切都在計畫內。地戾之母前往邪眼所在地。師弟,你在這裡看著,我過去搗亂。」

    「那……那你小心點。」

    「放心吧,畢竟我還準備等這次戰鬥結束後,回去見一見妹妹。如果嬴琇沒騙我,她應該活下來了。」

    劉振英閉合懷錶,偷偷從人群中離開。

    他因為自家的血海深仇,對地母一系大為敵視。關於今天地母們的行動,他以及血海一脈早有準備。當地戾之母前往天柱山核心查看的時候,他緊隨其後,也前往邪眼所在位置,並且一路開始播撒自己收集的屍氣。

    灰濛蒙的屍氣沾染在凡人亦或者異獸身上。立時讓他們失去理智,化作狂暴的殭屍開始無差別攻擊同伴。

    第三方勢力,正式出場!

    不是歷朝歷代的人道英靈,也不是大地之中豢養的魔獸,而是通過屍骸製造的死靈。吸收天地間瀰漫的死亡氣息,在幽冥上帝難以著手清理的時候,形成怨靈無差別攻擊。

    帝嚳頓時有所感應:「操控死亡之力,只有地界三聖才有這種手段。幽冥上帝不會動手,女王目前應該也不會親自下場,難道是他?他居然動手了麼?」

    陰山郡主回到城中,她同樣扭頭往外看了看,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老不死的,你最終還是下場了。看樣子,我這黃泉之主也不能干坐著。」她身上有一股股神力從大地深處緩緩凝聚,彷彿某位無上神聖想要附體在這具身體上。

    突然,天地間傳來錚錚之音,殺伐之氣伴隨琴聲打算她作法。

    嬴琇的聲音在她耳畔炸開:「姐姐,您若插手,天庭絕不會坐視不理。到時玉碎難還,再無回轉之地!」

    陰山郡主猶豫下,最終沒有從黃泉將自己的力量攝入陽界:「這丫頭說的不錯,但這次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她退不能退,進不能進,又有嬴琇在旁看著。只要自己稍有異動,嬴琇就會稟報天庭,戳穿自己的身份,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再等等,再等等看,或許還有轉機。」

    郡主是幽冥某位大人物在人間的代行者。她默默坐在自己的郡主府等待時機。

    而這個時機,很快就來了。

    轟隆轟隆

    滾滾毒氣從天柱山下爆。這毀天滅地的毒氣之源頭,最終在地戾之母和劉振英的驅使下解禁。

    無盡毒氣從中州大地蔓延,頃刻間將整個中州化作死域。什麼花草樹木,什麼飛禽走獸,就連中州諸國的凡人也在轉瞬之間化作白骨。

    死了,全都死了。除卻擁有神性的存在,以及部分躲在神廟附近的凡人外,偌大中州之地的凡人死傷殆盡。

    瞬間,無數冤魂衝入地府。致使整個地府動盪不堪,再也無法去插手陽間的事情。而這些凡人的死亡,更讓中州上空瀰漫著層層陰雲。

    天庭中,望著那衝擊九重天的怨氣,諸神大驚之色,一個個喃喃道:完了完了,這下子是徹底玩大了。

    金聖帝君沉下臉,她和玄精上帝的化身本來已經趕到天柱山下。結果被地戾之母以及劉振英暗算,直接跌入邪眼深處,目前失去和本尊的聯絡。

    奕妃瞪大眼睛,瞬間想到地母們的可能性:「來人,快斷絕南天門!別讓地母們動革天!」

    「已經晚了!」這時,一道靈光從大地冒出,九色光輝穿透地膜直衝天庭。

    玄崿手持天柱山魄所化的權杖,一步跨入南天門。此刻,九州大地化作一重重石階,共同打造屬於玄崿的寶座。

    群山之主,她以自己的力量將天柱山這座天帝之山納入掌控。最終完成九重天的最後一線缺漏,登臨無上業位。

    「龍相,可敢一戰!」神女意氣風,她最終走到這一步,可以為昔年的友人報仇。

    「可敢一戰!」她的聲音迴蕩在三界九州,讓人忍不住抬頭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那是一座巍峨衝天的大山。歷經萬古,屹然不動,有一種擎天之威壓向天庭,對天帝起挑戰。

    此刻,中州怨氣沖霄,直接引動龍相帝自身的天帝大劫。

    所謂天帝大劫,就是每一千年間,眾生乃至天地所積蓄的負面力量。天帝乃宇宙的代言人,是乾坤天地的化身。因此,祂當其衝,利用每一次大劫來轉化天地之間的負面力量。

    這是天帝代眾生應劫,代天地應劫,每度過一次劫數,天帝的實力便會增長一分。而且,這種大劫可以用功德來抵消邪氣怨氣,將這一千年屬於天帝的罪孽化解。

    原本,龍相帝對自己這一次千年劫早有準備。按照荀易預見的未來,他一定可以安安穩穩度過去。

    旁的不說,單單是這幾次大勝利所帶來的功德,就足以讓龍相帝坐穩王座。

    但是現在,當地母們引爆天地之間最大的邪戾之眼後,荀易所看到的未來突然模糊起來,彷彿一切正漸漸改變。

    「在怨氣的衝擊下,天帝之力暫時被封,只擁有九重天的戰力,讓地母神擁有一線勝利之機?」

    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真正明朗。地母們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天帝。玄崿要借助這一次天變,將龍相帝從至高帝座打下去。

    至於魔祖等人的行動,如今在革天大戰面前,也已經變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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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易 第一千零三章無衣訣(一)

    「地母和天帝一戰,這就是你們地母宮的最終目標嗎?」

    姬令德喘著粗氣,荀曇的身體已經遍體鱗傷,連帶他的魂魄也出現難以彌補的道痕。

    桑蘿看看天空,又看看茂公:「你說呢?」

    「你們地母宮不會這麼蠢。地母革天絕對沒有這麼輕鬆,你們在等什麼噗」突然,他口吐鮮血,方才和桑蘿大戰,荀曇的五臟六腑都被桑蘿震碎。

    桑蘿目光微動,對他說:「可惜,如果你是本體前來,或許我能真正見識一下當年讓龍族乃至整個三界驚豔的劍法。但是現在……到底不是你的身體啊。」

    茂公沉默,沒錯,他之所以不如桑蘿,不在於自己的境界,而是荀曇的肉身和自己不契合。

    「畢竟,這是一個女身。」這個身體施展起來太彆扭,讓他的部分力量難以發揮。

    不過即便是如此,桑蘿身上也已經掛綵。作為大地生機之母,她都無法輕易治癒自己的傷勢,足見姬令德下手之狠辣。

    「親家,接著!」突然,這時候青桑國主拋出一團太乙造化元精。

    這團精氣蘊含勃勃生機,姬令德看了一眼,果斷捨去荀曇的身體,將神魂遁入這團造化元精重塑肉身。

    「荀曇的肉身就交給你了。」

    「你放心,這丫頭也是我後人。」青桑國主笑了笑,將荀曇昏迷受傷的**收走,站在遠處看姬令德重新化形。

    她給姬令德的那團造化之氣是自己未來用以塑造先天神體的瑰寶。但現在情況緊急,只能讓姬令德先用,把他的身體塑造出來。

    桑蘿看二人行動,本要出手阻攔。但她身上的劍傷忽然爆發,一股死寂之力侵蝕全身,她馬上抬頭去看姬令德背後的樹影:「帝柏,這種時候你真耐得住。就不怕改弦易撤,天地翻覆?」

    那樹影中傳出清晰的意志:「如果天帝這麼廢,當年他憑什麼上位?單純一個玄,根本不足以壓制天帝。」

    「本來也沒指望她能嬴。」眼看不能打斷姬令德塑造身體,桑蘿索性大大方方讓他重塑身體,而自己則趁這空隙逼出體內的劍氣。

    「這荀家老祖的劍氣果然厲害,傳說他前世是軒轅之子,的確有些可信性。」

    若真是軒轅之子,那麼就是明微天后或者幽冥上帝的弟弟。得帝軒轅親自指點的神子,實力可想而知。

    「也好,如果連帝軒轅的一個帝子都無法擊敗,那麼我又有何面目執掌地母宮?」桑蘿靜候姬令德煉體,而中州人間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中州一口氣死絕。天地之間瀰漫著怨靈以及陰霾。

    何止百分之一,千分之一,恐怕八百王朝殘餘子民不足百萬之數。

    看到這一局面,軒轅家氣運大跌是小,整個軒轅家陷入一片死寂的氛圍。

    這些人族大多沒有覺醒血脈之力,但他們統統都是軒轅家的後人。這是徹底斷了軒轅家的根!

    荀易站在青瑤山外,望著天黿城的方向,他似乎能感覺到那個方向所傳來的憤怒情緒,也能感覺到有熊山深處所冒出的某股力量。

    在軒轅家死傷慘重的關鍵時刻,一座帝陵徐徐浮出,並且有無數鬼神在帝陵中怒吼,彷彿對外界發生的事情而震怒。

    帝嚳站在軒轅真府,他看到帝陵之中往外湧動的鮮血。

    殷紅的鮮血從帝陵中潺潺流淌,彷彿是帝陵本身的血淚,亦或者軒轅族的悲憤。

    「帝陵冒血,這何止是有傷天和,這已經引來帝陵之中的祖靈感應。若我等不能解決這件事,恐怕死後都無顏入祖靈拜見諸位先靈吧?」

    上一次祖靈泣血,還是姬令德和明微天后隕落的時候。但上一次所造成的影響,根本無法和這一次相比。

    「陛下,勞煩您把現在的局勢跟我說一說。」荀易通過帝嚳台傳音,和聖皇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帝嚳壓下心中的哀戚,他用低沉的聲音說:「三老已經決定祭獻自己,暫時壓製毒氣,至少不讓這毒氣蔓延到其他幾個大洲。」

    「祭獻?化身還是本體?」

    「他們留在軒轅真府的化身,蘊含本尊的部分本源。他們將化身連同自己在人間的信仰統統祭獻掉,換取三日時間將毒氣暫時封印。恐怕,這種祭獻會影響到自己的本尊。但這種時候,顯然顧不得了。」

    「可如果沒有他們帶隊,恐怕接下來對地母們的進攻會很麻煩。要不要找人幫忙?」

    「找人?該來的人都來了,不該來的人,求也求不來。而且,朕總懷疑這件事背後有龍族的影子。不然,地母們不可能這麼容易得手。」

    「龍族幫助地母來對付軒轅家,並且引發這一次革天,讓天帝重創?龍族這是要自毀城牆麼?」

    「首先,龍族自毀城牆的前提條件是天帝隕落。可如果龍族有把握讓天帝死不了呢?死不了,那就是一次讓天帝大劫消弭的歷劫。而且,就算是天帝死了,只要下一代天帝還是龍族的人,不就得了?」聖皇搖頭說:「到底,這次死的都是人族啊。」

    在異域無法構成威脅的現在,天庭內部矛盾立刻暴露無遺。

    人龍之爭,這涉及兩位天帝,亦或者四代天帝之間的交鋒。

    「算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朕給你說說現在的局勢。六位地母神中,生靈之母被你天祖攔住。地戾之母在邪眼深處,地相之母在天柱山,重靈之母在你那裡,群山之母跑去對付天帝,而剩下的滄海之母還在支撐山海界通道,製作瘟疫魔獸。」

    「桑蘿不足為懼,我相信天祖的本事。群山之母跑去對天帝,那就是找死。」荀易對龍相帝可謂信心滿滿,至少於現在,作為宙光上帝的他和龍相帝是一條船上的人。

    荀易的底線就是:當今天庭不能亂!

    龍相帝不能死,因為他死之後,下一位天帝不能馬上登基,會造成天庭的動盪。現在,荀易以及軒轅家無法扶持另一位天帝,與其換一個不知來歷的天帝,還是龍相帝比較好。至少這一切要等到荀易做足充分準備之後再說。

    「剩下四位地母中,重靈之母赭我來對付。而其他三位地母,必須尋人逐一擊破。」

    「你老婆去找滄海之母的麻煩。你兄弟去找地相之母的麻煩,地戾之母那邊暫時不用管。目前朕比較擔心的,是你那個『熟人』。」哪怕是帝嚳的好脾氣,提及這件事的時候也忍不住語氣陰冷起來:「他你說要怎麼對付?」

    「……」荀易無言以對。

    半響後,荀易才說:「我來解決他,不過陛下,他現在何處?」

    「和地戾之母一樣,在邪眼那裡頭。他在利用邪眼的力量製造屍怪。可以說,滄海之母之所以還源源不斷製造魔獸,就是在對付他。」

    「魔祖和地母宮的戰鬥?」

    「算是吧。你要怎麼做?」

    「天柱山嗎?」荀易看向那根遙遙撐天的天柱:「這就是你的選擇麼?」

    幾年的分別,兩人的變化的確很大。

    此時的昔年好友,已經跟自己記憶中的同伴,大不相同。如今,他為了自家復仇,和地母一同引發這種足以席捲整個中州,乃至三界九州的大災害。而且,他和地母以中州為戰場,仍然在繼續著自己的復仇。這一點,已經不是昔年的情分可以挽回。

    荀易吐了口氣:「我先收拾赭,然後去天柱山解決邪眼。陛下您放心,咱們可是宙神,而且天庭不是對這種事還有後備手段麼?」

    「嗯,這點朕清楚,只是這一步能不用最好不要用。畢竟,這是最後之策。」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21:47
太易 第一千零四章無衣訣(二)

    「維天之命,於穆不已。昊天熙烈,惠恩無疆。」聖人荀易在赭祌附近刻下「聖人之言」,以描述「天」的詞句,將她困在一方天之領域中。

    天之威德,明光璀璨,在這方領域中極度壓制地母的神力。

    「地母,你且看著。這次你們地母宮的人,一個都逃不掉!」聖人教化蒼生,神色悲憫,心懷天下。可如今的他卻也是一副忿怒之色,顯然被地母宮的舉動徹底激怒。

    赭祌雖然不敵荀易的諸化身聯手,但她困在天之界域中仍然不慌不忙。她保持著優美的儀態,雙手搭在身前,以地母神性抗衡天威。黃濛濛的光環留住三分餘地,赭祌笑吟吟說:「斬殺地母神?你是不是忘了以往斬殺地母神的神靈下場?歷來擊殺地母者,有哪位獲得善終?人類,不要太自大!只要生靈生活在大地上,那麼天然就欠著我們地母們的恩情。」

    地母的身軀本質是大地,想要徹底殺死地母,就必須摧毀大地。再不然,未來也會變成全新的形態重新復活。初代地母化為十二神,那麼斬殺現在的地母,又會生出多少位地母神呢?

    「別著急,就算殺不死你,鎮壓你一輩子也夠了。」木德荀易伸手一拍,強行逼出赭祌的兩股神性。然後和天空的太陰星取得聯繫。「嫦主大人,願意做個交易麼?」

    ……

    素潼地母站在空中,她低頭望著天柱山中冒出的業火血光:「業火紅蓮,血意漫天。這是魔祖那一脈的人插手了麼?果然,這一次事件背後少不了他們的影子。」

    何止是血海,這次地母宮倉促出手,背後不知牽扯多少勢力的利益,正是各方聯手推動,才有這一次地母革天。嚴格來說,即便是素潼以及桑蘿等人,她們的訴求都不是革天弒帝。

    「斬殺天帝,這只是玄崿自己的想法。在這一點上,恐怕連桑蘿都不看好她的行動。」素潼搖著頭:「本宮這位姐妹,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活下去。」

    突然,素潼看到邪眼深處的劉振英,她若有所思:「這傢伙冒險跟我們地母作對,甚至不惜自投邪眼,忍住千百倍的劇痛,化作其中的運載核心。看上去,彷彿是一股復仇的念頭支撐著他?仇恨地母不知道,是哪位姐妹惹下來的孽債?」正想著,驀地四下寒氣逼人,一輪寒月徐徐壓下。

    月中傳來錚錚琴音,有妙曼多姿的天女在太陰星演奏,高唱太陰清寡之調。

    「小月神,不用裝神弄鬼的。你覺得以你這點淺薄的太陰之力,能利用潮汐來影響本宮的力量嗎?」

    滄海之母的領域在海洋。雖然她無法掌控真正的大海,但總算是略有涉獵。眼下,將神力化作「水」的流動姿態,包裹著山海界淵源不斷送出異獸。

    而月神嬴琇操控太陰之力,能通過太陰星的引力干涉潮汐。換言之,嬴琇在某種意義上能克制滄海之母。

    但這一切,最終又歸結於權能和神力的較量上。

    「當然,我一個人辦不到,可如果這次並非小女子一人呢?」嬴琇在月中現身,她背後出現一副廣寒清虛之府的聖境寶圖,裡面將一尊尊月神法相一一投影,把整個中州之地的月神信仰悉數納入自己體內。

    曾經,嬴琇和嫦主有過接觸,曾經被嫦主附體,她對嫦主統御太陰諸神的力量有些許瞭解。於是,她跟姐妹們聯手,懇求其他月神將力量暫時借給自己,讓她具備中州所有月神的信仰。

    那浩渺磅礴的信仰力讓嬴琇身後的月亮實質化。漸漸地,素潼背後的滄水被月光吸走,流動的液態神力緩緩被月光牽引出幾條大河,暴露出一座龐大世界的面貌。

    山河萬象,滄海巨洋,異獸無數,這方世界正是天庭神器山海經所演化的重天世界。

    「有點門道。」素潼馬上伸手一攏,那一條條長河如同水簾般,再度遮住這方大世界:「小丫頭,你的神力儲備太弱了,畢竟只是一個接近天神級別的月神,你的權能太低等,恐怕連太陰一脈的幾個神職都沒拿全吧?」

    嬴琇默默不語,這段時間她以樂入道,外加太陰一脈的優勢,已經擁有天神一級的神力。然而在天地權限方面,這是她最大的弱勢,因為她幾乎沒有在九州世界傳播信仰。她所掌控的,僅僅是幾個依附在自己重天世界的小世界。而且太陰一脈涉及的那些強大神職權能,她幾乎都沒有研究。

    畢竟,她不如荀易能借助時光旅行,來沉澱和學習。嬴琇只是一個十八歲的女孩而已。

    面對一位法力無邊的地母神,她敢正面對上,已經是勇氣可嘉。還能再奢望什麼呢?

    素潼微微一笑,正要出手攻擊時,忽然天地之間的太陰之氣蠢蠢欲動。轉眼間,又匯聚在嬴琇的月星,讓她的權能不斷攀升。

    太陰一脈司掌的黑夜、光明、姻緣、樂律、淨化、潮汐等等領域,統統在嬴琇腦海中出現相應的奧義。

    「這……」不單單是素潼,嬴琇也愣了。她明白自己打不過素潼,這次過來是打著另一種鬥法的念頭,可她根本沒想到,太陰一脈的力量會自動融入體內,幫她提升自己作為神靈的權能。

    「太陰少君?」看到嬴琇身上的神印,素潼臉色嚴肅起來:「太陰一脈的儲君?嫦主她倒是真大方,居然讓你將此刻的九州信仰統統拿到手。」素潼再往青瑤山方向一看,恍然大悟:「是赭祌的本源交易麼?」

    地母赭祌擁有方向和重力的兩種權能。荀易剝離她的神性,用相關力量給司東青主以及嫦主,換取二人的支持。

    此刻,司東青主將自己在人間的所有信仰權暫時交給荀易的木德化身,也就是肖像東皇的那具化身。

    得到司東青主的幫忙,這具化身溝通中州各地的司東神廟以及帝嚳神廟,暫時將所有存活下來的凡人統統保護起來。

    而嫦主那邊,則談妥關於嬴琇的事情,讓嬴琇暫時執掌九州太陰本源,作為太陰一脈儲君。

    這個地位,和不久之前的元德少君類似。再進一步便是先天神女,太陰嫦曦了。

    獲得整個人間的月神信仰,包括嫦主自己的信仰源頭也一併被嬴琇調動。她芊芊玉指一劃,背後那輪明月中升起玉色光華,將山海界四周的滄水一一分開。

    「這位地母姐姐,你也看到了,我拿到月神本源,擁有和你一戰的能力。如果你要壓我一頭,勢必要從大地深處動用真身。那樣一來,未免傷了和氣。打打殺殺,終究不是我們所為。」

    月神寄託眾生的美好嚮往。眼前嬴琇的一舉一動,都能干涉人心,用一種美好、祥和的意境來消弭兵戈,蠱惑人心。

    只是面對亙古不滅的大地,明月再美,又豈能干涉這歷經悠久歲月的大地不動之心?

    「小丫頭,那點手段還是收起來吧。就算是你們的嫦主親臨,都未必能影響本宮的滄海之心。」

    「小舅媽,別跟她廢話啊。」這時,李興鴻從嬴琇背後探出個腦袋。「嗨!這位大嬸,要不要我們玩個遊戲?」

    「大嬸」素潼聽到這一句話,差點就炸了。自己雖然年紀大,但是在諸神之中也屬於年輕一輩吧?

    「興鴻!別亂說!」嬴琇假意訓斥:「就算這位姐姐的年紀比我們年長數百倍,但在她面前也不能這麼說話,明白麼?」

    素潼太陽穴猛跳,努力深呼吸壓下怒火,冷冷看著二人:「你們倆單獨前來,不是靠著月神這點力量準備對付本宮。說吧,你們的真正目的?」

    「真正目的?那就是跟大姐玩遊戲啊。」李興鴻晃了晃拳頭:「力量搏鬥太低級了,不如我們賭鬥一局。如果我們贏了,你乖乖退去。如果你敗了,那麼就把山海經還給我們。」

    「哦?」素潼看向二人:「你們覺得,這種條件本宮會答應?」

    嬴琇淡淡一笑:「您當然會答應。面對天黿城中鎮壓的地母神器,難道您不動心麼?只要您贏了,大不了我冒著反天的風險,幫你把那件神器搞到手。」

    情況緊急,嬴琇根本來不及和天庭商量。她想出辦法後,拉著李興鴻來拖延素潼地母,給其他人爭取時間。

    「地母神器?」素潼沉默了下,沒錯,她行動的目的之一,就是軒轅家鎮壓的那些神器。「你們想要玩什麼。」

    看她點頭,李興鴻心神大松:「既然山海經在你手裡面,那麼咱們就用山海經中的遊戲來定勝負。」

    遊戲,是李興鴻最拿手的項目。不求贏過素潼,只要能分心,拖住她的時間就成。

    「山海經的遊戲?那種鬥獸牌嗎?」素潼清楚天庭推行鬥獸牌的用意。一來,讓凡人瞭解神獸異獸,日後入道後方便行事。二來,利用凡人遊戲時產生信仰力,推動山海經升級。三來,讓相應的神獸異獸多一個信仰源。

    但素潼本人並沒有涉獵這種遊戲。不過她擁有山海經,更有《地紀之書》這種記載大地見聞的寶物。只見她的神魂溝通大地,便源源不斷將大地關於鬥獸牌的記憶一一導入腦海,擁有鬥獸牌的所有比賽資料。

    「可以,就用這個來比。」她祭起山海經,這件天庭神器化作一卷山河圖,將三人罩在裡面。

    「本宮沒有組過卡牌,所以就用這本山海經之中的神獸臨時組牌。當然,你也可以隨便用。」地母手一招,自動有成千上萬的神獸在她身邊化作玉牌。她不斷在裡面挑挑揀揀,配合組成一副卡組。

    李興鴻聳聳肩,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不用,我會贏的。為了贏得更光彩一點,就用自己的慣用手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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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易 第一千零五章無衣訣(三)

    素潼和李興鴻的遊戲,早已經通過帝嚳台轉播在荀易等人面前。

    看到這滑稽的一幕,孫戩心中頗不是滋味。

    「什麼時候,打牌可以決定世界安危了?區區一個遊戲,難道真有這麼大用?」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自己瘋了?

    「你以為天庭推廣的遊戲,很廢麼?」荀易默默從泰乙界取出一座牢獄,將赭祌再度困住。

    這座牢獄就是荀易傳播「夜盜殺人」遊戲後所凝結的產物,可以視作一種神器。其中蘊含特定法則,想要救出赭祌,就必須在遊戲中勝出。

    而且,這個牢獄壓制神力,就算是地母神同伴前來,也必須闖過一關關,連贏十次。而按照荀易的設定,大致上每一場能拖延兩到三日,這時間消耗下來,足以讓他趕回來阻攔。

    「而且,這只是一種神靈決鬥的方式。如果在山海經中決鬥,恐怕異獸造成的傷害會清晰反映給戰鬥者。這是一種拿命拚搏的死亡決鬥。」荀易對孫戩說:「接下來我要去軒轅真府一趟。目前赭祌被困,素潼被阻,玄崿戰天帝,桑蘿不『出面』,只剩地戾之母和地相之母。」荀易看了看四周。

    軒轅國絕大多數的修士都在青瑤山中,所以倖免於難。

    「我的聖人身鎮壓於此。你們去跟我的王神化身回天黿城幫忙守衛。」荀易眺望天黿城的方向:「這次大災變,天黿城是少有幾個不受影響的地域。但他們也堅持不久了,面對殭屍和異獸的雙重攻擊,離不開你們的力量。」

    「天黿城?」丹若公主有些遲疑,顯然現在不願意回去見父王。她目光在荀易身上看了看:「我跟你去軒轅真府!」

    「不,那邊比較亂,你不方便。」荀易盯著丹若公主想了想。他知道這位公主性格倔強,索性給她找了個任務。

    「我的第三化身在道司神廟中負責拯救各地的殘留凡人。這件事關乎重大,勞煩公主率軍隊幫忙,將他們救到安全地方。」

    丹若想了想:「好吧,我去救人。」

    「孫戩,你和申威帶著泰乙界的九歌諸神去幫丹若公主。另外,孟晨、烈融、經郎、玄瓔,你們四個帶上四劍去找嬴琇。在山海界外布下殺陣,並設法監控裡面的一舉一動,防止素潼用山海經作弊。對了,孟晨,你把那件東西給李興鴻帶去,或許關鍵時候能用上。」

    「是!」荀易身邊一片光輝閃過,然後諸神消失不見。

    接著,丹若公主和諸靈道修士紛紛離開,在場只剩下荀易和他的聖人之身。

    這些化身的意識同樣來自於他,是他以無上神魂切割出來的部分本源。

    望著一模一樣面容的聖人化身,荀易彷彿看到自己的「正確命運」。七竅之心入體,是自己最安逸,最平穩的道路。

    可惜,哪怕是現在的自己輕輕鬆鬆就能重塑聖人之心。但也無法扭轉時空,將一切命運倒頭重來。

    「如果是這一條命運軌跡,那麼我的人生會截然不同吧?」荀易望天看了看,利用帝嚳台傳來到軒轅真府。

    「是時候,了結我昔年的因果。」

    ……

    一處生機勃勃的造化之域。

    青桑國主咋舌看著眼前出現的年輕人。「親家?」她下意識摸著自己的臉頰,心中升起嫉妒:你這麼年輕,讓我們這些百年老怪物怎麼活啊。

    姬令德利用先天造化元精重塑肉身,其展現的形態並非李純記憶中的十四歲,也不是自己常年示人的衰老之態。而是保持在自己巔峰時刻,是斬殺天帝的那一時刻。是一位充斥青春活力的年輕人。

    這背後,離不開帝嚳的暗中幫忙。聖皇操控時間軸,將姬令德的精氣神恢復到巔峰的這一刻。

    姬令德整個人,就彷彿一把出鞘的利劍,那凌厲的劍意直逼桑蘿地母的臉頰。彷彿風一吹,就會對她的玉顏造成傷害。

    桑蘿嘴角浮現笑意:「這才是昔年劍斬天帝的氣魄。來吧,讓妾身瞧瞧,能斬傷天帝的劍法,到底有多麼厲害!」

    「那娘娘想看什麼?軒轅血劍嗎?」

    我以我血薦軒轅。這一劍式,催動軒轅帝血共鳴軒轅劍,能爆發第十重天的無上威能。

    「亦或者是我獨創的青柏茂陵?再不然是枯榮生死劍?」

    茂林劍法的最後一招青柏茂陵是姬令德所創,蘊含他前半生的人生經歷,亦是一招殺傷力極強,可克制桑蘿地母的劍法。

    枯榮生死劍是姬令德死後,在陰間頓悟的劍招。由生而死,由死而生,目前姬令德復活後,這一劍形成完美的循環。

    「自然是什麼最厲害,就看什麼。」

    「可是對現在的我而言,任何一招劍法都足以發揮當年的威力。對我來說,劍招?根本不存在的。」姬令德淡淡笑道:「劍法之中,無招勝有招。只要匯聚我的精氣神,哪怕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劈砍,都足以破你真身!」

    好自信!

    面對一位無上級的地母神,姬令德居然敢這麼說?

    青桑國主貴為王神權傾一方,但也不敢這麼對地母神說話。而且,她也沒有擊敗地母神的自信。

    姬令德看了國主一眼:「老親家,你先離開吧。等我二人全力出招,你應付不了。再者,現在中洲情況劇變,未免東洲受影響,你先回去主持大局。」

    青桑國主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果斷退出這片時空。她剛離開,忽然有一道劍芒沖霄而起。

    這一道鋒銳凌厲的劍氣僅僅是姬令德隨便斬出的一劍。正如他所言,目前的他根本不需要特定劍招,只要灌注自己的精氣神,那麼任何一劍都足以發揮不遜色軒轅血劍的威能。

    青光劃破空間,斬斷時光,漸漸追上青桑國主的腳步,並且向著更遠方蔓延。

    這股力量,讓天空之中的龍相帝,隱約間察覺到什麼。

    「這小子不是針對朕吧?」想到姬令德,龍相帝不由回想起曾經被斬殺化身的劇痛。

    百年前那一戰,是自己少有的一次重創。通過化身重創本體,又有明微出手偷襲,差點就把龍相帝封入天宮鎮壓起來。

    「要不是奕妃相救,恐怕朕就被他們的陰謀得逞。」

    百年前的那一次,是龍相帝這輩子最凶險的時刻之一。

    龍相帝分神關注他處,對面的玄崿也並不著急出手,她在等待龍相帝自身的反噬。

    這一千年的怨氣匯聚起來,讓龍相帝的天帝寶座搖搖欲墜。

    玄崿明白,自己遠不是天帝的對手。哪怕自己成為無上之神,也絕對不可能和龍相帝這種老牌無上神聖對抗。

    畢竟龍相帝當年未登基前,就以戰力著稱。登基天帝的幾個標準之一,就有一個同時戰敗三位無上神人。

    面對這種頂級戰力的龍相帝,玄崿幾乎沒有勝算。即便她用上古神龍之祖的龍骨山魄作為武器,也不過是將自己拿十萬分之一的幾率,提升到萬分之三罷了。

    這就相當於某些抽卡遊戲。想要在萬分之三的幾率中抽卡,除非運氣逆天的天選之人,不然就算抽上十萬次,也拿不到自己要抽的那張卡。

    按照玄崿的估摸,即便自己和龍相帝戰鬥十萬次,估計都沒有一點勝算的可能。到底,她不是福神,沒有福神的逆天強運,能夠將萬分之幾的勝率概率精確命中。

    所以玄崿要選在天帝大劫的關鍵時刻,利用眾生怨氣纏住龍相帝,將他的戰力大幅度削弱。就算玄崿明知道自己戰力不足,也必須硬著頭皮上,正是因為這個時刻很重要。

    時間不等人,除卻這個時間點外,下一次時間在一千年後。

    目前的龍相帝在怨氣的糾纏下,根本就沒辦法對玄崿出招。現在他絕大部分的精力,都在壓制怨氣,淨化怨氣上。

    奕妃在天庭頻頻投下關注的目光,雖然她想要出手幫忙。但龍相帝禁止任何人幫忙,並吩咐其他人提防魔淵以及無盡時空。所以,只有玄崿站在地膜之上,和雲端的龍相帝遙遙對峙。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21:48
太易 第一千零六章無衣訣(四)

    怨恨天道不公!

    怨恨蒼天無眼!

    怨恨世間萬物薄待自己!

    種種負面力量形成濃稠的黑色液體將龍相帝團團圍住。

    誠然,這次中州大災變引的怨氣直衝九霄。但是圍繞龍相帝的怨氣,卻不單單是來自這場大災變。

    從一千年前開始,生靈對世界的抱怨以及各種憎惡,都會形成相應的力量徘徊在天地。

    有很多淺薄一些的負面力量被福神們以每年除夕夜的「夕獸祭」以及上元節的「拔魔祭」淨化。但剩下一些頑固怨氣仍然在天地間匯聚。更有這一千年的神道因果,等待龍相帝來解決

    神明之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以及他們的失職和徇私,都讓天地對神靈記下一筆惡業。這股力量直接作用於天帝,因為他是萬神之主,當其衝。

    面對這熊熊業火,龍相帝應付起來都有些吃力。

    「人間的怨恨之氣也就罷了。福神一脈歲歲經營,反而不怎麼多。關鍵是神道這千年因果糾結,需要朕獨自來化解。」龍相帝凝眉調和自身的力量,以功德滅去身上的火焰。「可惜天帝失偶,無法共濟陰陽,疏導太和之氣。」

    玄崿看到他的表情,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怎麼,沒有明微幫你,你自己獨力梳理因果,感覺很難嗎?」

    明微修煉其母的《天蠶九變經》,將因果如絲,編織成網,這是她最擅長不過的事情。有明微在,以往幾次天帝大劫根本不需要龍相帝操心。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看著龍相帝吃力的模樣,玄崿在感覺到快意的同時,忍不住也有幾分茫然。

    到底也是昔年一同抗戰異域的同伴。自己,明微,女魃,應龍,龍相,少昊……這一批神聖並肩作戰,一起為三界日後的和平而努力。

    但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切都變了呢。原本身邊那熱熱鬧鬧的一大群人,最終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和高坐九天的龍相帝?

    「如果你當初不對明微下手,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革天。而你的帝座,也可以萬古長存下去。」而我,也會多一個朋友。

    「不會的。」龍相帝突然開口:「這個世界上沒有萬古不朽的天帝。哪怕是朕,亦會在未來的某一刻,承受不住支撐世界的重量,而走向毀滅。」

    「所以,明微為你留下一條後路。當初只要你選擇禪讓,那麼就能和明微一同擺脫天帝之位的束縛。對你好,對明微好,對整個天庭也好。此後天帝代代禪讓,避免諸位天帝的隕落劫數。」

    龍相帝微微笑了笑,不再言語。

    對自己可能的死亡,在作為天帝的那一刻,龍相帝就有心理準備。登基之前,記得明微還拉著自己在天帝宮的寶座前對話。

    「天帝,不單單是權利,更是重大的責任。哪怕是強大如父皇,亦或如炎帝般的聖者,最終都沒有逃過隕落的劫數。可見這天帝之位,或許無形間帶著詛咒,漫天諸神沒有一人能例外。如果夫君不願意,那麼妾身去跟三老談談,大不了咱們想辦法找別人。」

    對明微的話,自己當初是怎麼回答來著?

    龍相帝在怨氣的侵蝕下,思緒漸漸飄入遠方。而玄崿也不自禁回憶到從前。

    想到百年之前的那一戰,至今玄崿仍然不理解,為什麼最終就走到了那一步?

    天后隕落,太子被殺,整個天后一系的勢力受到大清洗。而自己,也在幾年前被打落神位,化作邪魔之態。

    地母壓下心中複雜的心思,緩緩開口:「你還不明白麼?你的選擇早就錯了,一條路走到黑,最終等待你的只有毀滅。」

    三界之中,人人如龍。用種族之間的修改,抹平天地間各個種族的戰鬥。但這種理念太過偏執,是明微天后和龍相天帝爭執的焦點。

    「錯?是你們看不清未來。」天帝搖頭說:「異域必敗,他們絕非天庭的對手。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天庭內部的爭鬥。人龍之爭,龍鳳之爭,還有其他天帝遺族之間的戰鬥。如果朕的計畫可以完成,在短暫的動盪後,就是真真正正的神同聖世。那正是我們奮鬥一生的目標。可惜,明微已經放棄了我們的理想……」

    看到龍相帝的執拗,玄崿無語道:「你的偏執,比當年更勝一籌。」

    「但正因為我的偏執,所以才能一次次活下來。甚至在當年的南天門一戰時,等到你和明微的援軍。我活著,正是靠這份執拗才能從一而終,確定自己的未來。相比之下,你們倆掀動叛天之亂,可還記得當年咱們一同立下的誓言?」

    「如果你說明微放棄自己的理想。那你豈非是在這個理想上越行越遠,甚至漸漸入魔?」

    二人無法說服彼此,龍相帝壓下心中的失望:「那就讓時間來見證。朕還是那句話,短暫的痛楚換取三界的長治久安。這是朕,是曾經的明微,亦是少昊大哥的理想。」

    一如天帝宮前,自己對明微所言:「大哥不在,應龍不在,但是我們的理想還在。用我們這一代人,換取未來三界的和平。讓下一代人不會再受戰爭之苦。只要我們這些活人為之奮鬥,那麼他們也還能活在我們的心中。也能親眼見證我們的理想,最終實現的那一天。」

    一個何等遠大的目標?但這,正是近古時代這一群飽受戰爭傷害的神靈,所夢寐以求的。

    「至今,朕還在為這個理想而奮鬥,朕初心不改!」隨著龍相帝的話,他身上湧動著天帝之威嚴,在無量光輝下逐漸淨化身邊的怨氣。

    「朕在,世界便在。朕安,世界便安!這是朕作為三界之主的責任。」

    呼的一聲狂風吹動,他身邊的怨氣轉化為層層潔白的雲海,有一條天龍在雲中翻騰。

    「初心不改?」看到龍相帝淨化怨氣,玄崿想到曾經諸人相處的時刻。

    當初,剛加入天庭的玄崿,也曾經和明微等幾個女伴一同,為了這個目標而奮鬥。

    「昔年,我被帝軒轅抓住,是嫘祖天后出面求情,才讓我免於鎮壓之苦。後來天后讓我隨她的幾位女兒一起修行。也正是那時候,認識明微、女魃以及少昊大哥。依稀記得,當年你還是一條小金龍,剛剛受天帝點化,在少昊大哥身邊一起學劍。」

    遙想曾經,玄崿臉上多出一抹追憶之色。

    可惜,人世蒼茫,神道變遷。一切的一切早已不同。

    原本被大家寄以厚望的下一任天帝少昊氏半路隕落。龍相帝硬著頭皮上位,在明微、玄崿等一群好友的幫助下,才勉強坐穩自己的寶座。可是現在,一位位故友離去,最終帝座之側再無人相伴。

    享萬世江山,得永恆寂寞。這正是對龍相帝最真實的寫照。

    金龍看向地母:「小玄,朕身邊的故人已經不多。當初斬落你的神位,卻也沒有取你性命。如今你若退去,一切可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玄崿大笑起來:「你覺得明微死後,玉碎鏡裂,這一切的一切還能挽回?」

    「你有你的理想,而我有我的堅持。或許如你所言,當初的理想我已經忘了。但是,『天帝陛下』」地母嘴角泛起冷意:「你就抱著你的理想溺死吧!」

    說著,她高舉手中的天柱山魄。這上古留存的天帝精魄,化作一把利劍撕裂天穹。

    「地皇無量,斬天屠龍!」

    轟隆

    一劍齊齊劃開天穹,群星移位,日月無光,整個天界被這一劍斬出巨大的裂縫,密密麻麻的雷霆在天地間怒吼。

    ……

    「已經打起來了呢?」荀易走入軒轅真府,忽然抬頭看天。他看到天空由南向北的一條天塹,將整個天界一分為二。

    一如曾經古紀元的天界毀滅,地母神這次所掀動的革天,可以說出所有神靈的意料之外。

    「這一戰後,不知道瓊雲她們幾個重生者,還怎麼把控這未來大勢?」荀易搖搖頭,往真府深處走。

    如今的軒轅真府亂成一鍋粥。不管是中州的毀滅,亦或者是天穹的破碎,都意味著軒轅家的被動。

    地母勝利後,軒轅家如何存在下去?

    「鎮定!」這時候,有一位女神在高台現身,她出面喝住諸神:「宙光上帝已經開始進行備份重塑。一切的一切還能挽回。現在諸位地母神已經支撐不下,她們被咱們軒轅家的英雄們鎮壓或者纏住,接下來只要平定天柱山,就是我們的勝利。」

    后土氏指揮族人重新投入戰鬥,然後對邊上的荀易說:「你來了,陛下已經等候多時。我們快進去!」

    她帶荀易往大殿走,邊走邊說:「閣下在青瑤山鎮壓赭祌,對我們軒轅家而言,這是一次轉折。尤其是和陛下聯手造化三身,這種手段讓后土佩服。」

    「殿下和諸位王神操控英靈大軍擊敗地母的異獸軍團,您才是這次大戰的主力。」荀易說:「目前三長老和陛下無法分神,您主持軒轅真府的大局,頗有咱們家嫘祖神後的風采。」

    「后土不敢和聖後比肩。但閣下後起之輩,不遜我等先天神聖。那重靈之母昔年和上代后土氏交過手,最終平分秋色。而閣下能鎮壓地母這種古老的強者,這份實力才是讓后土敬佩的。」

    兩人相互吹捧,走入大殿。

    只見帝嚳高坐神壇,他身邊的句芒、祝融、蓐收以及玄冥四神跪在四方。四神雙手抱胸,口中唸唸有詞,正用某種儀式和帝嚳聯手推動頭頂的一尊虛幻輪盤。

    「可惜宙光一系的至高神器被我那化身拿去追殺燭龍。現在諸神模擬宙光輪,威能只有原本的五成。不然的話,有神器在手成功率應該更大。」荀易暗暗一嘆後,對后土氏說:「陛下準備扭轉時光,還是從第三宇宙拉人?」

    「第三宇宙拉人。這樣更輕鬆些,不過後續要天庭諸神配合,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天柱山。」帝嚳睜開眼,親自回答荀易:「你去天柱山找你兄弟。跟他聯手壓制地戾之母和你那故人。」

    說話間,帝嚳身上冒出一道符詔落在荀易體內:「這股宙光神力你先用著,足夠你揮先天神人的力量。至於天柱山的毒氣,你那兄弟手中有藥。」

    分離神力,帝嚳似乎越虛弱。他閉上眼,繼續將第三平行宇宙在一日之前的記錄具現化。

    天庭的第三平行宇宙是一處虛無縹緲的世界。它記錄主世界的備份,是諸神推演天機的不二手段。而按照天庭的設想,在主世界毀滅後快調出平行宇宙在毀滅之前的記錄,可以將毀滅的結局扭轉,將一切恢復如初。

    顯然,這是在軒轅家遭受巨大損失後,帝嚳不得已之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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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易 第一千零七章無衣訣(五)

    前往天柱山,說的很輕巧,但一路上多是異獸凶獸。帝嚳分身無暇,后土氏忙著管理軒轅家,所以荀易自己自己一個人前行。

    這一來二去,當然耗費時間。

    不過福神的強運不可小覷。半路上,荀易就碰到一個熟人。

    楊軒手持雙鐧,宛如神龍飛舞,烈烈赤炎熊熊燃燒,將四下的異獸一一打殺。

    「再來,再來,你們地母宮只有這點實力麼!」這是個殺性重的主,如今起了性子,凶威鬧騰起來,連不怕死的異獸都不敢輕易靠近。

    看到他,荀易忍不住走上前:「你怎麼在這?軒轅家的事情,你這神農一系的人不去幫忙烈山國,來這裡幹嘛?」

    「咦?你也在啊。」楊軒對荀易打招呼,然後解釋說:「父王負責監視地母宮,外加烈武陛下親自率眾來援,所以我也跟過來了。至於烈山之國,那可是炎帝祖庭、天庭聖域,還需要我們幫忙嗎?」

    「那你可真放心。」荀易隨口應付,目光望遠處看去。黑壓壓的魔雲覆蓋天柱山,一股股邪氣從山巔湧動,更是形成一隻魔眼般的怪物不斷對外攻擊。說來,這也是天帝聖域,不也被人攻破了麼?

    「那就是邪眼,小心點,這附近邪氣重,你這凡人之體不好靠近。」這時候,又有一個人蹦出來。

    瘟少君一身狼狽,身上的神袍被邪氣腐蝕出一個個大窟窿。他皺著眉頭將衣袍扯碎,換上一套新衣:「我這瘟神都不好進去,你要想活命,趁早離開。」

    「你也去不了?可我聽說孟翰已經進去?」

    「他手頭帶著軒轅家給的神藥,不過份量有限,我分不到。」瘟少君聳肩:「你來這幹嘛?現在只是凡人階段的你,老老實實躲被窩裡哭去」

    沒等他說完,突然一把木劍橫在脖頸,荀易笑眯眯說:「說,繼續說,有本事把接下來的話一併說出來?」

    瘟少君小心翼翼用手指夾住木劍,將其從自己脖子上挪開。這木劍是荀易注入劍魄的樹枝所化,說來,這根樹枝還是荀易從天柱山折下來的那根凡木。但是在天道劍魄的加持下,不遜色任何一件五重天的神器。

    「你神力恢復了?」

    「不是恢復,是暫時保持在十九歲的年紀上。」荀易望著遠處的大山,心中暗道:如果我以功德神通闖進去,不知道能不能和孟翰匯合?

    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楊軒撓撓頭,看著遠方魔山:「喂,你真想過去?」

    「嗯。帝嚳聖皇有命,讓我去天柱山幫忙。」

    瘟少君見荀易神力恢復,也不在意他的安危。這種逆天強運的福神,需要自己這個倒福神去操心?他眼珠子一轉:「姓楊的,幫我一把!」

    瘟少君一把扛起荀易,對楊軒遞了個眼色。

    楊軒和瘟少君經過荀易也算認識,二人在異域征戰的時候曾經搭檔過。因此,彼此間算是很瞭解。

    楊軒嘿嘿一笑,招呼身邊的玄黃道兵。

    「玄黃,合體!」

    玄黃道兵化作玄黃之氣落在楊軒身上形成鎧甲。這道兵跟隨楊軒多年,此刻擁有不下天神的戰力。和楊軒結合後,實力更勝一籌。

    「接著。」瘟少君用一層胎膜裹住荀易,然後把胎膜推給楊軒。

    扛著大球胎膜,楊軒對荀易說:「荀易,你自己保護好自己!咱們走起!」楊軒以莫大神力狠狠一投,劃出優美的拋物線,將荀易扔向天柱山方向。

    「啊啊啊啊」

    慘叫聲在天地間迴蕩,看到這一幕,瘟少君心中暗爽,扯開嗓子對諸神大喊:「大家看到空中的那顆圓球沒?大家出手幫他進入天柱山,這是軒轅家的命令!」

    「那人是荀易吧?」半路,許梅看到空中如流星般劃過的荀易。伸手一指,腳下升起藤蔓巨木做成一個天然的彈弓。當大球過來,通過彈弓再度加速,以更快的速度衝向天柱山。

    接著,是另一位軒轅家的神人。他催動神力,凝成幾團神火當做助力,進一步加速前進。

    「喂喂,你們對我好點啊!」荀易蜷縮身子,躲在瘟少君製造的圓球中,努力減小阻力。但不得不承認,這個速度很快,遠比荀易自己走路快多了。一下子繞開所有戰場,在諸神的幫助下,已經靠近天柱山的半山腰。

    看到逐漸清晰的地面,荀易儘量以神力保護自己,閉著眼準備承受撞擊之疼。

    驀地,一聲龍吟炸響,緊接著荀易感覺自己落在一對寬大的臂膀中。

    「龍歌?」馬上,荀易辨認出這股神性的身份。

    黑咕隆咚的天柱山範圍內不見天日,荀易根本看不到龍歌的模樣。但他身上那種和自己大有淵源的神性,絕對做不了假。

    龍歌用頗為無奈的語氣說:「你還是來了。」不過自己等在這裡,不就是為了等他嗎?

    「嗯。」荀易跳下來,活動身子骨,看到自己周圍有一層灰濛蒙的胎膜隔絕邪氣,心中暗道:「瘟少君還算可以,用自己的本命神力幫我構建這層屏障。」

    「不能不去嗎?」

    「你說呢?」

    見青年逐漸堅毅成熟的臉龐,龍歌搖了搖頭:「算了,勸不了你。小心保護自己。」龍歌伸手一推,茫茫水汽裹住荀易,飛入天柱山的腹地。

    「玄崿娘娘,你們地母宮這次造孽太大。就算是曾祖母在世,恐怕也不願意看到人族因此而毀滅吧?」

    龍歌站在半山腰,看著空中奔騰的邪氣,再看看人間肆虐的怨氣。

    人間怨氣在荀易幾個化身的治理下開始消失。但天柱山中的濃厚邪氣,在三老的封禁下無法外湧,只會越積越多。

    忽然,龍歌對旁邊無人處開口:「老祖,親手推動這一場大劫,你還有什麼資格做天帝?」

    「嘿嘿,老夫可什麼都沒插手。只是幫我那個可憐的小徒弟出一個主意罷了。讓他得到一個向地母宮復仇的機會。至於他怎麼做,跟我有關係嗎?」

    「……」龍歌懶得跟他辯論,望著天地之間的邪煞之氣,拿出一個白玉瓶。

    此瓶盛放天之淨水,是上古神龍帝煉製的頂級神器,後來在龍母娘娘處珍藏。前段時間,龍母借給龍歌把玩。

    只見男子慢悠悠打開瓶口,浩浩蕩蕩的天水如天河倒灌,開始清洗天柱山的邪穢。

    「既然如此,那我怎麼做,相信老祖也不會插手吧?」

    魔祖不敢現身,亦不敢阻攔龍歌。用敬畏的目光看著他手中的天帝之寶後,默默從龍歌身邊離去。

    ……

    卻說荀易被龍歌送入天柱山腹地。

    此處是一片死域,各種生命在邪氣的侵蝕下已經死亡殆盡。

    「原本的天帝聖域落得這般下場。不單單是軒轅家丟臉,龍族又豈能置身事外?畢竟這是他們老祖宗的聖地。」

    他來到一顆枯木邊上,以「萬物回春」的神通幫忙恢復生機。眼看大樹重新萌發新芽,可下一刻卻又再度枯萎。

    「在瀰漫天地的邪氣面前,我的神通根本沒用嗎?」荀易神色無奈,邁著艱難的腳步,避開天柱山中的腐屍,開始往前走。

    索性瘟少君設下的防禦屏障管點用,讓荀易避開邪氣的直接侵蝕,一步步向山上走。

    驀地,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

    「誰!」荀易猛地回頭,只見「孟翰」踉蹌走來。

    「湯圓?不對,你是袁哉?」荀易正要問話,「砰」地一聲袁哉倒在地上,從他的後背能看到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你怎麼成這樣的?」荀易趕緊上前以「塑體造血」的神通救治。

    過了半響,袁哉才提起一點精神:「進入天柱山後,我和孟翰分開。他將自己的神魂注入地母化身,以大地之母的面貌去探查情況。而我則留守他的肉身,順帶尋找擊破邪眼的方法。」說著,他指了指天柱山上空的那隻眼睛。

    那是從天柱山地底深處湧出的邪氣所化。就如同植物開花結果的果實一般,是積蓄無數年的邪氣根源。

    通紅的眼球來回滾動,一道道魔光射向天柱山中,將各處的生命統統擊殺。

    「小心!這邪眼具備生命,別讓他看到我們。」

    荀易伸手一劃:「隱形潛藏。」這個神通施展,一片天道之力將他和袁哉裹住。

    「你是被它打傷的?」

    「嗯,幸虧不是正面攻擊,不然我也扛不住。」一般來說,哪怕是側面被攻擊,也會被邪眼石化。但孟翰的身體蘊含大地神力,不懼這種石化的力量,反而在身上留下不少傷痕。

    「臭小子,這把箭你拿去!」袁哉有氣無力,將自己剛剛煉製的一支箭拋給荀易。但因為力氣不足,僅僅扔出幾步遠就斜插在地上。

    「這是?」

    「天地萬物相生相剋。這支箭能擊碎邪眼。」

    荀易撿起箭矢,這是一根金燦燦的神箭。箭頭是一隻尖利的鳳頭鳥喙,箭羽則是一根鳳羽,而在箭桿部分還有各種鳳翼圖案和上古密文。

    「鳳羽之箭?這是你做的?」

    袁哉目光閃爍:「你要這麼說,也可以。」

    瞧出袁哉話中不真,但此刻顯然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這支箭蘊含天地正氣,又有鳳凰五德,的確可以擊碎邪眼。你幹嘛不用它攻擊?」

    「拜託,你看我現在的樣子,還能射箭嗎?所以交給你了。你用天道加護,可以直接射穿那隻魔眼吧?」

    的確,袁哉利用孟翰的身體,目前就憑這千瘡百孔的身軀,哪裡還能射箭?

    「那就我來吧。」以前有過一次經驗,荀易爽快應下。他將手中木劍變成一把木弓,又從「孟翰」的頭上扯下一根頭髮。

    「哎呦你這麼做,小心他回來找你算賬。」

    「得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孟翰是地神,他的頭髮同樣蘊含神力,可當做弓弦。

    簡單製作一把木弓,開始用鳳羽箭瞄準空中的邪眼。

    但鳳羽箭蘊含神聖之氣,這把木弓剛一拉開,就自動斷開弓弦,碎去弓體,再也無法射箭。

    「果然,一般的木弓不行麼?」荀易腳一跺,再度用御木神通將碎木合成一把木劍。「袁哉,用用你的弓?」

    「我的?」的確,利用自己的神弓才能拉開這一支上古神箭。

    「當然,你的弓可是我們趙國的國寶。我作為趙國王太子,用一下不過分吧?再說,我的箭術不高,需要你幫一下忙。」說著荀易一手貼在孟翰的心口:「天道神通‧移魂攝魄!」

    他強行將袁哉這個戰魂拉入自己的身體裡:「來吧,借用你的力量,咱們一起上,戰魂武裝!」

    荀易毫不客氣,穿上袁哉所化的戰甲。和孟翰常用輕甲有些彷彿,但還有一些不同之處。道道風紋刻在鎧甲上,有一種輕靈飄逸之感。

    「混蛋!混蛋!」腦子裡傳來袁哉的咆哮。他被迫保護孟翰已經很無奈,如今又要去保護這個小賊?

    而且,這倆傢伙把自己當做什麼了?一件隨便來回穿的衣服嗎?

    「閉嘴!老實幹活!」荀易拿起長弓,掛上箭矢瞄準山頂的魔眼。

    「胳膊再往上,手指鬆開些。」袁哉頗為無奈,只好附身幫助他進行調整。但從這裡往山巔的邪眼處射箭,顯然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不知道成不成,但機會只有一次,只能賭在他的強運上。」

    荀易神色嚴肅,拉弓射箭,心中默默用功德樹連通天地。

    「世界之靈,聽我之言,借我神力,以破諸邪。」目前的荀易在天地間的權限很高。他溝通天道本源,一重重天地門戶對他放開。

    五等天權……四等天權……三等天權……二等天權,最終出現一等天權。巧借上帝之力引動天道本源。

    轟隆隆

    無窮無盡的磅礴本源注入弓箭,那隻鳳羽箭上的鳳凰虛影越發凝實,在他附近有陣陣悅耳的鳳鳴聲響起。

    「好濃厚的天道神力!」袁哉心中震撼。這種天之偉力和孟翰常用的大地之力差距莫大。但其威能絕對不比孟翰要弱。

    在天道神力的湧動下,二人拉弓射箭倍感吃力。

    突得,在荀易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這根箭矢自動脫手。目標並沒有瞄準山巔,而是歪歪斜斜竄入地下。

    「這……」荀易神色遲疑:「我說,你手裡頭還有箭嗎?」

    「廢話,這種上古神兵,我也只有一根啊!還不趕緊去找!」荀易腦中傳來袁哉的怒吼聲:「這支箭丟了,咱們人族就徹底完了。」

    呼啦

    大地之下憑空湧出一口泉水。那根箭矢正順著泉水噴出,然後在激流的衝力下射向山巔。

    緊接著,地膜之外突然有一道雷霆轟入太和峰,不小心偏折一段距離,再度落入箭矢上加速前進。

    最後是一陣狂風的助力,讓這支箭插入邪眼。

    「我去。」袁哉雖然已經多次看到荀易的逆天強運。但每次看,都有一種這貨作弊的荒謬感。

    「這貨不死,簡直天理難容!」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21:48
太易 第一千零八章無衣訣(六)

    嘭

    在天道之力的幫助下,一箭轟碎邪眼,天地之間的邪氣失去源頭,馬上四散開來。索性軒轅三老以自己的化身作為祭品,將絕大多數邪氣封入天柱山,致使外界免於二次邪氣洗禮。

    而龍歌在天柱山中淨化邪氣,頭頂白玉瓶滴溜溜亂轉,一條條水龍吞吐天河之水,將山中的邪氣一點點洗去,將邪氣暴動的趨勢壓下。

    他望著山巔:「成功了麼?」

    可是下一刻,天柱山巔再度冒出虹光,形成一隻全新的邪眼。

    荀易臉色一變,低聲問袁哉:「我說你手頭還有鳳羽箭嗎?」

    「那東西怎麼可能有很多?不過你看,邪眼要完全生成還需要一段時間。」

    新生的邪眼還沒長出觸手,整個邪眼上流動著一層粘稠的液體。

    忽的,一隻金鳳在山巔冒頭,幾次穿梭後將還沒誕生的邪眼刺得千瘡百孔,須臾之間又把邪眼鎮壓。

    「第二隻邪眼要誕生,需要一段時間。這時候只要我們封印邪眼的源頭就行了。去找孟翰,他肯定有辦法。」

    「邪眼就是混沌魔獸的眼珠子,也可視作他在這個世界的載體媒介。」大地竄出一個少女,她面貌姣好,只是身上有些狼狽。方才跟地戾之母短暫交手,若非她有「潛淵縮地」的神通,根本逃不走。

    看到這人,荀易嘴角泛起惡趣味的笑容。他正要開口說話,豈料被少女直接打斷:「閉嘴,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敢開口,整不死你!」

    「你又不是我,哪裡知道我想什麼?」

    「但你也不是我,怎麼清楚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少女翻著白眼:「得了,這種繞口的話懶得跟你多說。先說上頭的那隻邪眼。方才我去深處探查,看到邪眼源頭在天柱山之下,似乎有幾道天帝禁制在壓制邪眼。」

    荀易伸手拉起少女:「這麼說,我們應該重新修補天帝禁法,然後斷絕邪眼的源頭,讓空中的邪眼成為無根浮萍,就能一舉破除了?」

    「的確如此。天帝禁制被人撕裂兩道。邪眼正是從這兩道裂縫中冒出來的。每一道裂縫處,都有一人專門看守。」少女揚起秀髮,自身化作一道黃光飛入孟翰體內。

    孟翰睜開眼,首先感覺到一陣劇烈痛疼,他「嘖」了一聲,沒有多抱怨,活動下身子起來:「你再用天道法眼去看看,或許另有收穫?」

    荀易聞言,先是閉上眼,然後再度睜開。雙目蘊含兩道星河漩渦看向天柱山巔。

    在山巔,一左一右各有一道神光。一道暗黃幽邃,透著某種邪戾之氣。另一道赤紅如火,但業火熊熊、血氣瀰漫,無疑暴露他的身份。

    荀易沉默了下,方才說:「換言之,需要將這倆人一起打退,然後封住裂縫。再有人直接去邪眼所在,一口氣轟碎半成品的邪眼?」

    荀易看看孟翰,再看看自己體內的袁哉。

    「老大人,您能不能幫忙照顧下袁哉?」

    「可以。」三屍天尊這時候也乾脆利落。他雖然和軒轅家不睦,但自從當年發下大誓後,他化作生靈內心的三屍魔蟲研究眾生之道。中州一口氣死了這麼多人,他無形之間少了很多信仰來源,同樣惱怒非常。

    三屍天尊強行塑造袁哉的肉身,他也化作一團幽影出現在袁哉背後。

    「荀易,你和孟翰什麼都不用管。中間那隻邪眼交給我們,不過你們要先把那倆人對付了。」

    那兩人的身份,在場除卻袁哉外,心中都明白。

    荀易抿著唇,重重點頭:「嗯,我和孟翰去找他們。你們在這裡蓄力煉箭,至少再準備一支類似鳳羽箭的神兵利器。等我們封印那兩處缺口,你們務必一箭取勝。」

    商議後,荀易和孟翰馬上行動,往邪氣迷瘴的深處走去。

    濃稠的暗紅**霧,散發著陣陣死亡的味道。

    啪嘰

    荀易一個踉蹌,差點被地上的屍首絆倒。孟翰趕緊扶住他:「小心點,這裡的邪氣之濃郁,一般神靈靠近都會死於非命。」

    「嗯。」荀易盯著面前一群白鹿的屍首,臉色有些不好看。也幸虧,他早年把自己的心理障礙解除。不然依照他原先不能看屍體的性子,早就吐出來了。

    二人小心翼翼前行,憑藉兩個路痴的直覺,在迷霧中打轉。

    越往裡走,荀易身上的瘟神加護越發稀薄。

    「給你幾枚丹藥。」孟翰拿出一個錦囊,裡面盛放十枚丹丸,他分出一半遞給荀易:「這是軒轅家的秘藥,能抗衡邪氣迷瘴。據說,是早些年軒轅家在天柱山探險時所煉。」

    「怎麼,當初軒轅家就知道這裡的邪氣?」荀易直接服用一枚,一股清香從體表散發,再度隔絕外界的邪氣。

    「嗯,但當時誤以為是古天帝自身攜帶的帝威禁法。故而軒轅家除卻最初的探險外,沒有再多往天柱山內部走。而相應的解毒丹藥,只有寥寥十幾枚。剛才我探查的時候用了幾枚。不過一枚丹藥能支撐一個時辰,大致上咱們倆應該夠用。」

    「……」

    「怎麼,有問題?」

    「只是看你這種自信滿滿的態度,心中有種不祥預感。一般來說,在這種大危機的時候,限量一類的丹藥肯定會在最後關頭耗盡。如果是兩個人一起行動,恐怕還有什麼捨己為人或者自相殘殺的舉動。」

    「……」孟翰無奈扶額:「我說,你是寫小說寫多了吧?這種狗血情節,怎麼可能在現實中發生?看看我,再看看你,咱們倆可都是功德神,先天福德滿值的存在,強運逆天的主,區區一點迷霧瘴氣算什麼事?就算咱們倆都是路痴,但是在我的《地紀之書》和你的功德神通幫助下,咱們也不會走入死胡同。」

    就算是荀易剛剛那差點絆倒的一下,也是讓二人的方向偏折二十度,險之又險走入正確的道路。不然的話,依照荀易的福德強運,在這種關乎天地命運的關鍵時刻,天道之力怎麼可能不進行干涉呢?

    「但願如此。」

    「哈哈……別擔心!」孟翰對荀易後背狠狠一拍,給他打氣說:「沒什麼可擔心的,今天咱們將這件事了結,回頭我請你吃飯!」

    「前提是,能回去。」

    「我說,你今天怎麼這麼悲觀?要是你不願意對付那傢伙,咱們倆換換對手也成。」按照二人的默契,孟翰去對付地戾之母,而荀易則對付劉振英。不過荀易和劉振英畢竟是發小,孟翰擔心他不肯下手:「要不,咱們換著來。你對付地戾之母,我來對付那個姓劉的。」

    這時,荀易扭頭看孟翰:「奇怪了,我感覺你自信心爆棚啊。面對地戾之母這種先天真聖,你居然還能這麼鎮定?還能提出換對手的建議?再說,你就不擔心我被地戾之母給殺了?」

    「其他人都可能出事,但唯獨你不會。」孟翰投過迷瘴望天。在龍歌的控制下,空中已經模模糊糊能看到一條星河:「這個世界,你是絕對不是出事的。」

    「我感覺你又給我樹立一面旗幟。日後如果我有個好歹,肯定找你麻煩。」

    「放心放心,我還準備回頭參加你的婚禮呢。再說,就算你出事……」孟翰正了正神色,故意有一種嚴肅的語氣說:「若你出事,你母親、妻兒、妹妹,我來照顧。」

    「滾!」荀易笑罵道:「少在這裡咒我,說不定回頭是你先死呢!到時候,我肯定跑去你墓前來一句『汝妻子吾自養之,汝勿慮也。』」

    「切,作這曹公之舉,你就不怕你家那位吃醋?」孟翰不以為然,全不把荀易的話放在心上。他話鋒一轉:「說來,這次事了後,等明年咱們倆過了二十歲的生日,就該準備你和嬴琇的婚事。」

    孟翰擁有古紀元的部分記憶,他當然清楚東皇和西王妃之間那段歷經坎坷的艱難婚姻。所以,孟翰打定主意要趁早幫二人完婚,杜絕軒轅和神農兩家的「拆散」之舉。

    想到古紀元的事情,孟翰忽然升起一個念頭:「這次天柱山事變並不在古紀元的歷史。果然是一切命運已經不同。這樣的話,也不用和荀易繞什麼彎子,不如直接給他說破,推他成為福德上帝,最終登基天帝?等等……唔……我倒也不用這麼急,這一切需要讓荀易自己來決定。我們這些外人,不能幫他決定他的道路。我只要將古紀元的情況告訴他,讓他自己來決斷。」

    「荀易,等這件事瞭解後,我要跟你好好談談。」孟翰可沒有瓊雲那些人的顧忌,更沒有任婰和龍歌的考量。他的想法很簡單,讓荀易自己決定自己的未來。

    「回頭好好談談?我總覺得你這是在交代後事啊。」

    「少來!我的人生這麼精彩,怎麼可能平白無故折損在這裡?回頭我要做的事情多著呢。比如將岱陵山脈重塑,凝聚岱岳山神之位。比如獲取大地權能,對付地神王之類的。我很忙的,我才不會半路夭折在這裡。」

    但是看孟翰今天的話,荀易心中發虛:給自己插了這麼多死亡旗幟,這廝真是活膩了。

    「行了,行了,你閉嘴吧。」荀易無奈說:「對手也不用換。劉振英我來解決。」

    「真的?」

    「真的。畢竟是我的發小,一切還是讓我來畫上句號吧。」

    「那你小心。要知道,從咱們倆進入天柱山這一刻起,就注定要將邪眼鎮壓,必須還中州一個太平!因此,不管碰到再多的艱險,前路碰到任何人阻撓,都必須將他們擊敗,將這條道路開拓出來!」

    看著孟翰說出這番話,荀易低聲暗笑:「到底是有點作哥哥的樣子了。」

    「你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

    「沒什麼。」荀易舒緩一笑,輕快的步伐往前近了幾步:「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那麼,我的要求就高一點吧。你去找灶神來為我烹飪。我要求也不高,先天級別的灶王爺就算了,至少讓一位五重天的灶神掌勺。」

    孟翰氣樂了:「灶神一系的天神可不多。你這還叫要求不高?」不過看荀易總算露出笑容,他自然不會對自己幹弟弟計較什麼:「可以,趕明兒去我的神界,到時候我請你和你們全家。」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21:49
太易 第一千零九章無衣訣(七)

    孟翰給二人插了一身的旗子,如果老天爺一點表示都沒有,那也就真不長眼了。

    因此,在二人走了大約兩個時辰後,漸漸察覺到不對勁。濃稠的黑霧幻化各種邪氣魔怪,但因為畏懼荀易身上的功德神光,不敢輕易靠近。

    孟翰行動有些僵硬,他低聲道:「不對,我剛剛去探查的時候,雖然同樣經過這裡,但路程絕對比現在要短。不可能花費這麼久還不到。」

    「難怪是我們走錯了?」荀易伸手扯下一片功德樹的葉子,占卜後又說:「道路沒問題,應該是有人暗中阻攔。」

    除了那二位目標人物外,不做第三人想。

    孟翰眉頭擰起:「按照我最初的預計,依照咱們倆的腳程。就算封印邪氣後,回來的路上還能嗑一枚解毒藥丸。但是現在,恐怕去路都有問題。」

    「那就只看這一路。封印邪氣後,天柱山迷瘴散去,咱們倆大致上能抵抗這這裡的邪氣才對。因此咱們倆各自剩下兩枚丹藥,差不多也夠了。不過為節約,每當藥效消失後,不要急著繼續服用。而是以肉身前行抗拒邪氣,等不能承受的時候才繼續服藥解毒。這樣也能拖一些時間。」

    於是,二人在藥效消失後默默以神力抵抗邪氣,走了大約一炷香,二人便受不了這濃烈的邪氣。

    畢竟,這是從混沌之中存在的無屬性力量。和天地任何一種邪氣都不同,他們無法淨化,只能以神力鎮壓,一炷香後馬上服用丹藥。

    軒轅家的這種秘藥蘊含特種力量,能緩解體內的混沌邪氣。二人臉色略略舒緩,便繼續前行。

    不過時間一點點流逝,兩人逐漸又面臨相應的窘境。而且,孟翰比荀易更早遭受邪氣的侵蝕,逼不得已停下來。

    荀易望著遠處山巔的兩道光輝,雖然近在眼前,卻又有一種遙不可及之感。

    山巔,劉振英接收邪氣,按照魔祖傳授的心法口訣將自身轉化為「混沌邪靈之體」,這是一種媲美先天神聖的不朽真身。他似有所感,往山腰看了看,然後對山巔另一側的地戾之母傳訊:「你折騰什麼?大不了讓他們倆上來,難道他們還能打得過我們?」

    地戾之母也在用特殊手法轉化邪氣。她本就是大地邪氣所生的惡相女神。如今邪眼之中存在的邪氣正好契合她的力量,為她開闢九重天的無上神位。

    「怎麼,你心急了?」女神咯咯直笑:「如果能利用邪氣殺死他們,不是正好能減少咱們倆的阻力嗎?」她頗有深意打量劉振英的邪靈之體。茫茫血海中盛開著一朵神聖的業火紅蓮,無盡邪氣融入蓮花,形成劉振英的特殊神體。

    「這小子真要一步登天,成就先天業位呢。」二人雖然陣營不同,但也並沒有一碰面就大打出手。地戾之母反而默許劉振英的壯大,爭取時間衝擊第九重天。

    「再說了,他們自己擔心丹藥不夠,我不過是幫他們順水推舟,做個人情,用大地之力干擾一下進程。難道你不好奇,當丹藥用完後,他們接下來是自相殘殺,還是捨己為人?」

    看到地戾之母的態度,劉振英皺起眉頭。但他轉念一想,也停下行動,靜看孟翰和荀易的動作。

    「也對,如果這樣能阻攔荀易的動作。那自然最好。但怕就怕他的行動力啊。」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劉振英深知荀易的行動力。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從來沒有辦不到的。

    此時,荀孟手中各自剩下一枚丹藥。而按照路程來算,接下來還需要大約一個半時辰的路。他們倆手中的丹藥都堅持不住。

    「一會兒先耗一炷香,然後再服用丹藥堅持一個時辰,最後再硬抗一陣子、依著我們倆的力量,應該可以試試?」荀易神色遲疑,就算這樣勉強到達劉振英面前,可到時候也沒用一丁點的站力。

    另一方,孟翰顯然也已經想到:的確,丹藥不足在我預料之外。應該是地戾之母修改路線,延長路程,讓我們無法輕易靠近嗎?不過這樣一來……

    孟翰握著手中的丹藥,心一橫,沉聲道:「荀易,你過來!」

    「嗯?」荀易剛抬頭,忽然眼前一按,孟翰出手快速將自己那枚丹藥塞入荀易口中。

    「咳咳……」荀易努力想要吐出來,但丹藥入口即化,清香從體表漫開,再度隔絕邪氣:「你你做什麼!」荀易馬上把自己的丹藥給孟翰。

    只見孟翰搖頭:「我突然不想去了。面對地戾之母,我這種年輕的地神恐怕不好對付。所以嘛,你一個人挑兩個算了。我看好你哦。」

    「……」看著眼前的同伴,荀易默然無語。雖然孟翰語氣輕佻,一副痞懶的模樣,但荀易明白他的打算。無非是捨去自己的生機,推自己一把,讓自己能安全去找劉振英。

    「困了困了。我要在這裡睡一覺。希望我醒來的時候,你能帶來好消息。」說話間,他身上又冒出一團白光飛入荀易體內。

    這團光輝入體,荀易霍然色變:「難怪你一路行動僵硬,比我更早受到邪氣的侵染。敢情從半路開始,你就在截取丹氣?」

    寶丹入體,自動散成丹氣流轉全身。但孟翰刻意用自己「游神御氣」的神通,將一部分丹氣截留。所以,他比荀易更容易受到邪氣的侵蝕。目前,他已經邪氣侵入身體多時,再沒有最後一顆丹藥的情況下,根本撐不住了。

    荀易上前準備將自己的丹藥塞他嘴裡,結果手指被他咬了一下:「行了!兩個大男人,喂藥之類的舉動惡不噁心。回頭找你老婆去!別跟我這種單身漢來!」這時候。孟翰還有心思說笑。

    他坐在地上,呼吸急促起來,依靠著一顆大樹,看著自己的義弟,遙遙伸出自己的手:「荀易,接下來交給你了。」

    荀易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開口,用手掌對孟翰的手一拍,做了個接棒的動作。

    「放心吧,接下來交給我。」

    聽到這句話,孟翰閉上眼,露出安詳的笑容,渾身宛如死寂一般,再無一點生機氣象。

    荀易握緊拳頭,對孟翰背後的大樹一鎚:「聽著,如果他能活下去,回頭我助你封神,登臨萬歲長生之位。」荀易用自己的木德神性復活孟翰背後的大樹,讓這顆大樹再度煥發生機,並且拓印自己的神性本源,讓這顆大樹強行在邪氣迷瘴中支撐,撐開一片屏障。

    最後,荀易又猶豫下,將功德九鐘之中的寶天青華鐘掛在樹上。清脆的鐘聲蘊含天地之音,不斷盪開附近的邪氣。

    做完這一切,荀易才大跨步往山巔趕。

    得到孟翰幫助,兩枚丹藥的時間明顯更充裕,讓荀易快速來到劉振英這邊。

    「嘖」地戾之母搖了搖頭,笑眯眯對另一方的劉振英說:「看來,是我這邊僥倖呢。等本宮登臨九重天后,再來收拾你們倆之中的勝利者。」

    她和劉振英之間也有一戰,只不過是趁著劉振英和荀易糾纏的時候,能更進一步登臨九重天,讓她以更從容的面目擊敗勝利者。

    地母洋洋得意,心中打著小算盤:「看來這一次是宇宙都在眷顧我們地母一系。除卻玄崿登臨九重天外,我也獲得一線機會。接下來,龍相帝隕落,海域失主,素潼也迎來自己的機會。算一算,只剩下赭祌和姟嬗。」至於天庭的五元神女,根本不在她考量之內。「那五個賤人棄明投暗,居然跟天庭聯合在一起。這次找她們幫忙也遮遮掩掩的,似乎另有算計。」

    「……」劉振英聽地母的話,面無表情,但心中掀起波瀾:這次和荀易對上,恐怕是真正月缺難圓了吧?

    看著下方的身影衝入面前,還沒等劉振英說話,荀易先是一頓開場白:「跟你的恩怨肯定要算。今天一定會跟你分出一個生死對錯。但關於地母,想必她也是你的敵人?當我們打生打死時,她順勢晉陞九重天,屆時,你背後的魔祖老鬼都未必能打得過祂。不如咱們先讓她出局?」

    「嗯?」劉振英一愣,下意識看向山巔另一側。

    地戾之母也聽到二人的話,她臉色大變,心道不妙:遭了,如果這倆小子聯手,就算我能贏,也會打斷我晉陞的趨勢啊。

    「你……」劉振英遲疑道:「我將整個中州陷入這種境地,你還準備跟我聯手?」

    「無非是利用一下。」如今孟翰出事,荀易態度冷漠,不管是對劉振英還是地戾之母,都沒好臉色。「先後問題,先解決誰都一樣。再說,你不是放話,在你這些仇人中,把我留在最後,先對付地母宮?」

    「也是。」劉振英突然想起自己的安排。自己的確有這個念頭,因為對荀易的感情太糾結,準備先找地母宮復仇,最後再找荀易的麻煩。

    而且,自己二人打生打死,讓幽蒙在一旁看笑話,那多不好。

    二人念頭一動,幽蒙馬上知道自己無法安心晉陞。

    「算了,本宮先對付你們倆,等事情完」沒等她說完,兩人快速猛攻。業火血海當空落下,功德神光切斷天地聯繫。

    兩人一前一後狠下辣手。

    劉振英的混沌邪靈之體已經趨向於混沌魔神。這是魔祖對魔道的一種研究方向。是他一種還在實驗之中的道路。這種魔神之體不容於天地,和滅世魔神堪稱同源。他穿梭在迷瘴之中,收攏邪氣,和地戾之母糾纏在一起。

    「這傢伙倒是真放心我。」荀易看到劉振英背後空門大開,神色無語:難道,他就不怕我趁機偷襲他?

    荀易的目光有些複雜。和劉振英聯手,的確是權宜之計,回頭他必然會對劉振英痛下殺手。

    幾年的時間,不單單是劉振英變了,荀易也更想著王神之路轉變。至少,他知道如何判斷利益,如何判斷優先,而不是以憤怒來驅使一切。

    這證是荀易和劉振英最大的不同。

    在孟翰注定死亡的現在,要一個人封住兩處邪眼,荀易越發冷靜,尋找著突破之策。

    「德天祈福鐘。」荀易手一揮,一口洪鐘大呂出現在頭頂。兩道功德光分別罩住劉振英和自己。

    在這種光輝的標記下,讓劉振英身上冒出一種和荀易同源的氣息。

    有這種氣息後,更方便荀易行動。

    「安天不動鐘,妙天慈航鐘,極天大聖鐘。」荀易一口氣亮出三鐘,分別對劉振英加持防禦、閃避以及攻擊提升等各種增益狀態。

    看到三色光輝順利點亮後,荀易鬆了口氣。劉振英轉化邪靈之體,不容於天地。他無法馬上用自己的神術加持。必須先用德天祈福鐘進行轉化,幫劉振英製作一個虛擬神位,讓天地短暫認可後,才能繼續動手加護。

    這種法子,也是功德九鐘分辨敵我,對己方千軍萬馬能隨便加持的根本依仗。

    得到荀易的加護,劉振英精神一振,實力再度提升一截。反而是荀易,他雖然以先天功德之體化作至人,但面對地戾之母和混沌邪靈之體,還是差了一籌。

    但實力不足,神術加持。荀易默默往自己身上不斷甩神術,裡三層外三層,五顏六色的光輝籠罩自己,少說不下七八千道的福神密咒。

    「小賊,神術這麼多,有什麼用?」幽蒙本體散開,一團迷霧中飛舞出上千根蘊含邪戾毒氣的峨眉刺。

    尖利的武器刺破外層神術,但還沒靠近內層,便被安天不動鐘的光輝打散。

    接著,荀易抬起拳頭,自動加持「驚穢淨世咒」、「不動金剛咒」以及「大聖天虹咒」。

    淨世之咒能化解邪氣,金剛咒能增強拳頭的硬度,天虹咒則將兩種神術的威能翻倍。

    轟的一聲,荀易的拳頭和地母硬碰:「什麼用?能克制你的邪氣就成!」

    在這一拳中,地母的法力反噬,體內邪氣澎湃湧動。

    彼時,劉振英再度殺來。他腳下一朵朵血蓮綻放,背後的邪氣構成纏纏綿綿的血網當空照下。

    「血海鎮世!」無窮無盡的血水伴隨裡面各種怨靈圍住地母,荀易則拿出九鐘之中負責封印的「鎮天雲光鐘」。這口大鐘蘊含「封雲禁光咒」,是天下一等一的封印法門。目前其正版功德鐘,正在鎮壓東夷天尊。

    層層雲霧匯聚在血海之外,以一重重雲霞滄海匯聚血海之力將地母封印——
V123210 發表於 2017-11-25 21:49
太易 第一千一十章無衣訣(八)

    三界之外,七道貫通天地的神光靜靜注視著天庭。

    戰爭,從來都是牽一而動全身。

    當三界爆大戰,玄崿革天時,神王們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天界被玄崿的力量斬裂,一條巨大的天塹出現在三界上空。茫茫混沌之氣流入三界,若非龍相帝出手抵消,恐怕頃刻間天界就會化為烏有。

    諸位神王站在各自的聖域,白澤低沉說:「天帝不愧是天帝,哪怕是在這個最衰弱的時刻,也不是我們能輕易抗拒的。」

    黑天滅尊冷冷說:「不單單是天帝,更是太極天的力量。畢竟那是九天之祖庭,傳承數代的天帝聖域。」

    太極天象徵九天之,是歷代天帝都曾經居住過的至高聖域。這一重太極天本身就堪比先天神器,足以抗下混沌之氣的侵蝕。

    「那麼,現在咱們要不要動手?」

    「動手?那些無上神人的身影,難道你們沒看見?」

    三界之外,一座座九重神界若隱若現。無上神人們坐在自己的世界中,靜觀這一場天地之戰的同時,小心提防著幾位神王。

    他們注視著七道天柱,玉晨天尊忽然露出疑惑之色:「怪了,怎麼沒看到燭龍?」

    「別說他,景煥天后似乎也沒動靜。好像有部分餘力放在其他地方。莫非他們有埋伏?」

    天庭諸神打起精神,警惕兩人暗中的動作。

    可帝嚳扮作宙光上帝,心中苦笑不已:埋伏?是他們現在分身無暇,正忙著和荀易那小子戰鬥吧?

    宙光上帝和燭龍交戰於過去的時間軸上,根本無心關注現在的三界大變。

    帝嚳再看看天庭內部,幾位地母神正捉對和自己的對手戰鬥。

    姟嬗對后土氏,桑蘿對姬令德,玄崿對龍相,荀易、劉振英對幽蒙,算起來還是素潼神女最清閒。

    不過,素潼的清閒是從體力方面講。在精神層次上,她大腦借助《地紀之書》不斷推演李興鴻下一步的出牌,將數千萬的可能性納入自己的推算中,同樣很費精力。

    「小子,在地母神力面前、你引以為豪的遊戲技巧統統都是浮雲。」素潼坐在王座上,她面前懸浮著一面面玉色令牌,上面有祥光跳躍,形成一隻隻神獸異獸的虛影。

    「將五頭蛇王進化。」素潼手一推,一塊三丈高的玉牌從她身邊飛起,在空中化作北斗七星的模樣。

    禦獸卡牌有獸卡和術卡兩種,獸卡封印精魄,相當於修士們的守護獸。術卡封印神術,相當於修士們的符籙。

    地母激的玉牌,是北斗之術,蘊含北斗七星之力能提升靈獸神獸的等級。

    眼前,那一條五頭大蛇受到銀色光輝的刺激,馬上變成九頭大蛇。

    李興鴻神色一凝,掀開自己埋伏的一張卡片。

    「動洞穴,本回合中九頭蛇不能進行攻擊。」

    巨大的深坑在山河中憑空出現,將大蛇困入洞穴無法對李興鴻起進攻。

    不過,這一切都在素潼的預料之中。「我利用地紀之書觀察你從出生以來的所有記錄,你的每一次打牌經歷都在我的預料中。這種小兒科的手段,太輕鬆了。」甚至,就連李興鴻手中有什麼牌,素潼都一清二楚。

    地母掀開自己的另一道玉牌:「下一回合,我會再度讓九頭蛇進化。你說是相柳好呢,還是九嬰好?你想要死在哪一種神獸的口中?」

    目前,山海經構成戰場。二人在這裡就相當於肉身親臨,如果在山海經中敗北死亡,會傷害到真身。

    看到這一幕,嬴琇和孟晨等人,神色緊張看向李興鴻。

    「哪個都不選擇。」李興鴻面色平靜,默默抽出一張牌。

    「哦?是不久之前從小月神手中得到的朱雀之卵?你的牌組不是寄託玄武之魂,怎麼想要召喚朱雀了?」素潼的神目看到李興鴻的牌組,在她的面前,李興鴻的卡牌秘密統統暴露無遺。

    李興鴻看著手中僅有的三道牌,不由陷入沉思。

    「要說勝算,肯定是有的。但」

    「召喚朱雀之卵,另外將一張令牌封入其中。」李興鴻從卡組抽出一張卡封入朱雀之卵:「再覆蓋兩張卡,本回合結束。」

    「那張卡是……」素潼眼睛瞇了瞇:「天帝之鱗?」

    龍相帝曾經將自己的九片龍鱗製作為一套禦獸卡牌。裡面蘊含天帝之威,可以說是最強之卡。但是在一百年前,這套卡牌所凝成的金龍被姬令德斬殺,僅存的幾張卡牌散入人間。李興鴻偶然的機會下,得到其中一張龍鱗卡。他將自己的希望也寄託在這張卡上。

    「利用天帝之鱗和朱雀之卵,你想做什麼?召喚龍相帝的化身嗎?不對,你手中的龍鱗不夠!」

    同時,天外龍相帝嘴角浮出笑意:「對了,還有這一招。」自己和玄崿糾纏不方便下界,但如果借助李興鴻召喚的時機呢?

    到時候,就能從人間掀翻地膜,然後將地母們一一鎮壓。

    當然,明面上他還是想辦法對玄崿推延時間:「這次革天,除了你們地母們以外,還有誰在支持你們?」

    「沒人了。」

    「不可能,如果沒有人支持。就憑你們幾個,怎麼可能革天,怎麼可能得到山海經?天庭內部肯定有人接應!」

    「這一點,重要麼?」

    「你不是認為,朕這次必死無疑。那麼稍微解決一下朕的疑惑,盡一盡昔年老友的情分,難道不好麼?」

    「得了吧,我不蠢,不會在這時候隨便多話。再者,你要真想解除這些怨氣,不還是你一句話的事情嗎?」玄崿似笑非笑:「天帝之權,權能莫大。說到底還是你自己作死。如果你願意,這點怨氣根本算不上什麼。」

    「……」

    「我等太古之神訂立法則。這世間萬物的法則全都是我們的行動所具現。如果太古諸神之中的靈霄大神開口,說『凡人的靈魂不具備思維,說凡人的靈性不具備任何一點價值』。那麼頃刻間,三界九州的所有凡人就是化作一團團肉胎血泥,再也不具備任何思想。自然,他們的怨氣在整個世界眼中,也沒有任何意義可言。你作為天帝,可以用口含天憲,一口氣覆滅整個人族才對。」

    這正是太古神的偉力所在。只要一位太古神開口修改規則,就會讓整個宇宙的法則進行更易。

    至於凡人的怨氣?如果凡人連思維都不具備了,那麼他們去怨恨誰?甚至連天地宇宙都不把凡人的存在視作有價值的存在,那麼又何來業力?

    天帝,一個重大的責任,就是要平衡各方,確保「天道」這台儀器能謹小慎微的運行下去。

    一口氣削去整個人族的存在意義,對龍相帝當然可以辦到。但這樣一來,無異於君王放棄自己的子民,是背棄人神之約的重大錯誤。

    輕者,諸神彈劾。重者,跌落帝位。

    龍相帝的笑容漸漸冷下,再也不用笑臉對玄崿。他沉聲道:「朕是天帝!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面前,寧可朕跌落天帝之位,也不會主動背棄自己的責任!」

    「是嗎?」面對龍相帝的選擇,玄崿輕聲道:「說到底,世界對我等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我們制定規則,我們遵守規則,但如果逼迫我們摧毀規則,那又有何不可?至少,區區一群凡人,對我而言沒有任何的價值。大地就是我本身,我不希望凡人在我身上生活,那麼誰能扭轉我的態度呢?」

    玄崿手指輕輕一勾,在天地之間升起一條全新的法則。

    群山之間,不容許凡人生存!

    僅僅是這一條法則,馬上就讓九州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單單是中洲,就連其他八大洲的山巒表面,也再沒有任何凡人存在。只要是凡人站在山表,他們自動被山巒所排斥,化作一尊尊石像。

    「玄崿,你瘋了!」龍相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著玄崿:「這麼做,你日後有何顏面再面對眾生接受祭祀?」

    「我需要接受祭祀嗎?」玄崿平淡無奇的一句話反問。

    頓時,龍相帝啞然。

    「而且,我覺得自己很仁慈了。至少我僅僅是石化,而不是利用群山之力,把山上所有凡類擊殺。你說呢?」她動動手,一座山巒上的凡人解除石化,下一刻山峰重力千百倍增強,直接炸成血花,以殷紅點綴山坡。

    龍相帝眉頭緊鎖,他隱約觸摸到什麼,彷彿這次地母宮的行動另有意圖。

    「你們地母宮,到底在幹什麼!」

    「在做一件你們天庭諸神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玄崿笑容燦爛,她理了理衣袖:「我們畢竟也是神靈。你說,我們會做出危害整個宇宙的事情麼?作為太古神祇的我們本身,正是宇宙的一種體現。我們的行動本身,又何嘗不是天地自身的意志呢?天庭的陛下,你還是不懂啊,你不是炎帝,帝軒轅也不是炎帝,你們做不到炎帝的程度,你們難道看不到在天庭之下所潛藏的暗流麼?」

    「我也就罷了,我這次革天懷著私心。但能夠讓諸位姐妹陪我一起鬧著一場,甚至連桑蘿都來了,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是啊,桑蘿可是大地母神,是大地哺育與生機的象徵,是慈愛與悲憫的化身。

    突然,山峰中那死亡的幾個凡人憑空復活,再度化作石像。

    「桑蘿嗎?」哪怕是龍相帝也明白,桑蘿和其他地母神不同,她秉承初代地母神的善念,之所以和天庭不和,主要就是地母神的天然立場。

    能夠讓她出面毀滅中州凡人,這件事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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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