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暴風法神 作者：余雲飛 (已完成)

第310章 我相信你
               
    看著杜克苦惱的樣子，萊恩有了明悟，他拍拍杜克的肩膀：「我相信你。」

    相信你。

    簡簡單單幾個字，卻重若千鈞。

    這不是一個普通人的信賴，這是一個國王的信賴，一個國王傾盡全國之力的信賴。

    萊恩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對杜克的支持。

    「湯姆，我要求你用一個精銳團，帶著幾個新團，頂住部落對南海鎮的攻擊，能做到嗎？」

    普通狀態下，西莫斯將軍絕對一口口水吐過去。只要能上主力就能輕易打贏的事，還要派菜鳥軍團上去送死。這完全是瞎指揮。

    西莫斯現在很明白，這是萊恩故意為杜克口中那個極有可能發生的『辛特蘭之戰』留力了。

    西莫迪點點頭：「我會把獅鷲軍團撤下來當預備隊的。」

    阿比迪斯也無比糾結，他看看萊恩，再看看杜克，回想起杜克過去的種種神奇，他有點無奈：「好吧，我也會撤下我的精銳團。」

    「謝謝。」

    杜克迅速盤算了一下，有了萊恩和阿比迪斯的全力支持，再加上必要時的緊急支援，勉強應該是夠了。

    杜克轉頭對自己的副手溫德索爾說道：「鑑於部落企圖派運輸艦通過南北大陸海峽，部落很可能發動一場針對斯托姆加德南部防線的空中打擊。同時，若是運輸艦通過海峽，部落將會發動一場目標為辛特蘭的登陸作戰，我希望托爾貝恩上將能充分考慮事態，從激流堡派出更多的支援。」

    阿拉希高地跟辛特蘭之間隔著高山，而且高山上有很多跑來跑去見人就打的元素生物，要調兵是相當麻煩的。山地行軍比海上運兵麻煩多了，要調兵也只能趁現在了。遲了就來不及。

    杜克向溫德索爾下令，這就意味著他是以聯盟副統帥做出的最正式的調令。這種調令不光會以魔法傳訊告知，還會派出獅鷲騎兵傳訊，屬於聯盟內定下的最高級別的調令。

    索拉斯*托爾貝恩可以出於私心不聽，但接下來有什麼問題，那就是他的激流堡哭了。

    在杜克說完之後，大家其實還是犯愁的。

    破壞地面防線，用空軍是很有效的。大家都不是沒見過獅鷲的土鱉，獅鷲的對地攻擊力能力也相當恐怖。問題是，聯盟這邊獅鷲也不多啊，聯盟人類七國加起來，獅鷲也就兩、三百隻，通常也就拿來當偵察兵用，不論哪個國王都不肯派獅鷲上正面戰場的。

    何況，部落哪來的大規模的空軍？

    偏偏杜克一副篤定的表情。

    萊恩幾個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他們很快就知道了。

    當他們用無與倫比的戰爭藝術，在擊退了數波獸人的攻擊，把部隊換防下來的時候，薩多爾大橋防線出事了。

    從距離上看，部落是更早進入南北大陸海峽的，但斯托姆加德的防線對海峽防線是以薩多爾大橋為中心佈置的。這就讓激流堡的大軍比南海鎮晚一步進入交戰狀態。

    「咻——」巨大的投射車用長長的機械臂甩出一大筐人頭大小的大石頭，砸向海峽中心的部落運輸艦。

    部落運輸艦還沒真正進入射程，很顯然，裡面划船的部落苦工不知道是嚇到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大量的運輸艦停在激流堡人的遠程武器射程之外。

    「哈哈哈！沒想到部落居然真的派運輸艦來。我還以為這條防線白白浪費了呢。」來自激流堡的士兵大笑著。

    在鎮守薩多爾大橋這段時間裡，激流堡人因為大量使用弩砲、投石車和大砲，竟然練出了一批又一批操作非常不錯的工程兵、砲兵、弩砲兵來。

    這也算是意外收穫。

    要知道，這批人原本都只是農夫。

    索拉斯*托爾貝恩國王是一個知兵的人，作為北方六國裡最早收到攻擊報告的人類國家，索拉斯王對於獸人一直都是很重視的。

    收到杜克的正式調令與知會之後，索拉斯一口答應了杜克的請求。他聽從了調令，派出一個整編的5000人步兵團給杜克。此外，他緊急調集大批弩砲和五個弓箭手大隊去薩多爾大橋防線，組成縱深陣型，應對可能出現的『空襲』。

    「空襲？什麼空襲？」

    激流堡的士兵們也好，將官們也好，都是一面懵逼，他們只是茫然地聽從了命令，按照聯盟副統帥的命令——所有的弓箭手、弩手要足夠分散。弩砲也是，最好弩砲在開炮之前要覆蓋大量的樹枝樹葉，予以隱蔽。

    這是什麼鬼？

    這完全顛覆這個時代的軍事常識。

    人類不像精靈，除非是獵人或者受訓三年以上的精銳，大多人類的弓箭手射術很爛，普通射擊到了二十米開外就不知道箭飛去哪裡了。往往只能靠找神射手領射，朝著某個地區進行大規模覆蓋射擊才能彌補射術上的不足。

    分散的弓箭手沒有威力可言，這是人類軍事的普遍常識。

    現在激流堡的射手們分散了，帶著疑惑。

    更多的疑惑是，為毛懸崖邊上放著的，大多是那些沒裝配好，或者壞掉，僅僅剩下一個花架子的弩砲，和一大堆……穿著激流堡士兵衣甲的草人？

    也沒多久，他們的疑惑就解開了。

    特麼的部落真的有空軍啊！

    「看！」伴隨著某個弓箭手的驚呼，無數人看到了迎著旭日，天際出現了很多很多黑點。

    短短幾個呼吸，這些黑點就在視界裡高速放大，成為了一個個展開雙翅撲騰不已的黑色飛禽。

    可是，遠在天邊都已經那麼大了，它們真實的體型可想而知了。

    「鎮定！鎮定！謹守自己的崗位！一切都在杜克副統帥的預計範圍內。」一時間，不知道哪個軍官如此喊道。

    非常神奇地，騷動慌亂的大軍迅速冷靜了下來。

    杜克*馬庫斯，一個神奇的名字，這個名字代表著二十多萬獸人血淋淋的人頭，也代表著聯盟的勝利。

    想起先前那奇葩的佈置，士兵們頓時領悟——原來自家統帥早有預料啊！

    士兵們沒有那麼長遠的目光，只要他們知道這是一場有準備的戰鬥，他們就不會那麼容易慌亂。

第311章 部落的龍騎士

    沒有哪個士兵會不喜歡一個處處佔著先機，料敵如神的統帥。

    這意味著更大的勝利，更小的犧牲。

    那些恐怖的影子高速接近了，從雲層上空極速俯衝而下，龐大的身姿帶著恐怖的氣息。

    尚未看清楚襲擊者的真面目，一股熾熱的氣息已經從天而降。激盪的湍流中滿滿是死亡的烈焰，一落在那些誘餌弩砲上面，不光巨大的弩砲瞬間四分五裂，連帶週遭大片大片的地方都升起了熊熊烈焰。

    每個人的心中都像是升起一聲來自千千萬萬年前遠古洪荒的悠遠長嘯，這聲尖嘯來自於艾澤拉斯世界遙遠的歷史中，來自於那個尚未有人類的紛亂世界。

    這是自萬古以來就位於整個世界食物鏈頂端的恐怖存在的宣言，那種來自於高等生物的可怕威壓，輕易將每一個人的心靈推入黑暗之中，摧毀他們內心深處每一絲殘存的理智。

    呼吸，因為恐怖而停滯。

    心臟，因為極度的緊張在收縮成一團之後忘記了舒張。

    血液，被嚇得四處激盪倒湧。連帶著，讓視線、聽力、味覺、嗅覺等身上的感覺統統暫時性消失。

    每一個人都蒙了，幾乎忘卻了自我，陷入了一片白色的迷茫當中。

    在一個由山洞改建而成的隱秘據點裡，一個金髮倩影同樣緊張不已，她不自覺地把手按在了自己挺拔的峰巒當中。然而很快，她一度失去血色的精緻面龐湧起一片激動的潮紅。

    她的視線跟上了那些高速移動的巨大身影，如同獵人鎖定自己的獵物一般，緊緊盯著這一幕，彷彿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

    那是上百頭赤紅色的飛龍在激流堡人的陣地上肆虐，它搧動雙翼伸長脖子，向整片大地宣洩著毀滅的烈焰。它們金黃色的巨大眼珠子像是一個個碩大的琥珀球，黑色的豎瞳帶著一種高等生物特有的威壓。

    她似乎看到了它們的不情願，看到了它們的抗拒和憤怒，偏生因為某種神奇的原因不得不服從它們背上卑劣粗鄙的獸人騎士的指揮。

    龍族生性高傲，很難想像它們會容許自己任何生物騎在它們背上作威作福。更不要說已經讓它們名顯露出憎惡表情的獸人了。

    事態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儘管厭惡，儘管一副恨不得轉過蛇一般靈活的頎長脖子把後背上骯髒的綠皮一口咬死，但每一頭龍都服從了獸人的命令，沒有一條龍掙脫那個簡直是侮辱的，如同馬鞍一樣的束縛道具。

    曾經在一萬年前聯手擊潰了燃燒軍團的紅龍族發生了什麼？

    是什麼讓高傲到極點的巨龍屈服於渺小的獸人之下？

    是某種神秘的力量嗎？

    她的好奇心快要爆炸了。

    另一個掩體裡，一個跟剛才女子面容相似，有著更為華麗、更為野性的美麗女子有著同樣的疑問。

    不過她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她更多的注意力是放到了敵人本身。這批紅龍看起來很恐怖，但最大的幸運是它們當中沒有真正的巨龍。

    對！那種壽命超過一千歲，真正成長起來，光是翼展都輕鬆超過10米，擁有強大魔法能力、有著凌駕於其他年輕龍族強大身軀的、最恐怖的存在。

    別看天空中的這些紅龍貌似非常厲害，跟真正的巨龍相比，它們差遠了。無論是魔法能力，肉搏能力，還是智慧……

    美麗的女子，當然就是奧蕾莉亞*風行者了。在收到部落運輸艦隊分兵的那一刻，她就被杜克硬是用她最討厭的魔法傳送塞了過來。

    對此，奧蕾莉亞有著小小憤怒的。那段糟糕的空間之旅把她顛簸得七葷八素的。

    現在她知道這是為什麼了。

    同樣明白，為什麼杜克反覆叮囑只要干掉對方的騎兵本身就好。

    見鬼，杜克那小子絕對知道了什麼。

    「臭小子，你就不能對我直說嗎？每一次都神神秘秘的。」奧蕾莉亞狠狠地啐了一口，小小地把某人恨上了。

    風行者都有著跳脫的性子，作為最成熟穩重的大姐，奧蕾莉亞還是很顧全大局的。一轉頭，望向今天才被緊急調來這裡的伊露希亞*巴羅夫。

    「巴羅夫小姐，拜託你了。」

    伊露希亞平靜地點點頭。

    奧蕾莉亞一個呼哨，風之聲流瀉而出：「準備好沒？」

    風中傳來了希爾瓦娜斯的回音：「你以為我是誰？」

    那聲音，活像一匹準備好衝鋒的驕傲戰馬！

    「那就……上吧！」

    紅龍大軍噴出的火焰實在太多太猛烈，整片地區翻滾捲動的流焰像是一片火海，空中還有更多的湍流中帶著熾烈的金色光芒降臨下來，讓這片火海的海浪高度越發高漲。

    就在這時候，過百股元素波動吸引了紅龍大軍的注意力。

    人類的魔法師？

    天空中，駕馭最大一頭紅龍的龍喉氏族酋長祖魯希德眯起了眼睛。他讓胯下的紅龍懸停在半空，試圖在天空中的俯瞰中找到那些該死的人類法師。

    無論如何，人類法師是少有的，人類能威脅到龍族的兵種。更不要說成建制的法師團了。

    在奧格瑞姆清洗了暗影議會之後，部落的確更加團結，也只剩下一個聲音。相對地，部落卻變得缺乏法系職業者了。

    幾乎每一個酋長都被奧格瑞姆要求優先擊殺對方的法師。

    祖魯希德失望了，別說法師，下面連一個活動的人類都看不到。往日無比囂張的人類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

    「哼！」祖魯希德一個招呼，他的一個手下頓時讓紅龍坐騎降下，俯衝進海峽裡，同時舉起一面巨大的特別的戰旗。

    這就是信號。

    在投石車射程之外停滯不前的獸人運輸艦頓時有了動作，苦工們賣力地划槳，讓運輸艦再次啟動，企圖更快地穿過海峽。

    另一面，薩多爾大橋的南端，一批獸人部隊也開始了衝鋒。他們顯然要趁著紅龍軍團的掩護，盡快殺過去，打通這條最為方便快捷的侵入通道。

    部落的進擊很順利，突然出現的紅龍壓制了一切來自人類的反抗，直到一支翠綠色的箭出現。

第312章 綠色死神的嘆息

    沒有人知道這支綠色的箭矢從何而來，要到哪去。

    這支箭如同被狂風吹拂大地捲起的一縷敗絮，輕盈得不像話。

    它劃過被烈焰焚黑的大地上空，穿過滔天的火海，最後飄揚到幾十米的高空。不是沒有獸人的龍騎兵注意到這一抹異樣的綠色，只是這道綠色太人畜無害了。

    偏偏怪事發生了。

    一個獸人駕馭著紅龍發動了一次進行過無數次的俯衝，他的目標是薩多爾大橋北面的人類陣地，儘管人類跑光了，但那些固定在山頭上的弩砲和大砲不焚燬的話，人類只要從掩體裡衝出來，就能再次予以衝擊北橋的獸人大軍慘重的殺傷。

    就在這時候，那一抹綠色跟這個獸人龍騎兵脖子上的綠色融合在一塊了。

    一箭穿吼。

    再無生機。

    獸人瞪大著眼睛，他完全不懂，為什麼自己會死？什麼時候受到的攻擊？

    喉頭飆出來的鮮血因為飛龍的高速而在天空中拉出一條頎長的血線。

    他眼前一黑，就從紅龍的背上栽下去了。

    驟然失去了控制者，那頭年輕的紅龍顯得無所適從，它迅速停止了自己的龍息。

    龍息不是大白菜，巨龍發動龍息也要消耗不少的力氣，剛才連續的吐息早已讓它透不過氣來，現在駕馭者被做掉，它當然樂於解放自己。

    歡快地一聲吼叫，立馬振翅飛向高空。

    在沒有收到『那個』來的命令之前，它渴望呼吸到自由的空氣，這個意念讓它迅速脫離戰場，不知飛去哪裡了。

    這個獸人的倒霉遭遇吸引了龍喉氏族獸人龍騎兵們的注意。他們瞪大著銅鈴大小的眼睛，高速轉動著眼球，搜索那來自地面的攻擊。

    這不是一個單獨的個案。

    很快，更多的綠色箭矢飛上了天空。

    沒有人知道它們從何而來，只知道一個又一個獸人被一箭射死。

    「在哪裡！？到底在哪裡？」

    「誰看到敵人？」

    「沒看到！」

    「啊！納祖祖死了，巴托也死了！」

    龍吼獸人一片慌亂，預想中的摧枯拉朽沒出現，沒殺到幾個人類，只是燒了一大堆他們看來不值錢的大型軍械。

    這是怎麼回事？

    獸人開始恐懼見到那一抹綠色，甚至看到綠色就拉起紅龍的韁繩，讓紅龍高速爬升。

    沒用。

    那些綠色的箭矢如同鬼魅一般，竟然會做出各種配合。

    比如一個獸人看到左邊有一支箭矢飛來，當他慌亂地躲避那支箭矢的時候，卻在他視覺盲點的右後方無聲無息地一箭射來，瞭解了他的性命。

    當第二十個獸人龍騎兵被殺之後，已經沒有獸人敢駕馭紅龍靠近地面百米高度範圍內了。

    這時候，他們忽然發現，大地上的烈焰熄滅了。

    不是火焰燒無可燒，而是火焰被撲滅了。

    冰冷的氣息在大地上快速蔓延著，滾滾的白霧覆蓋了每一朵撲騰的火苗，將其掐滅在寒冷當中。

    隨著寒氣覆蓋大地，一大堆苗條纖細的綠色身影開始在大地上的冰霧當中若隱若現。

    高等精靈的遊俠！？

    祖魯希德無比吃驚！

    居然讓寶貴的魔法師用大規模的戰爭魔法掩護這些精靈？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天才的想法。

    不再拘束於射程有限，視界狹小的掩體，精靈們的箭矢射程驀然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這一次，足足有五個獸人龍騎兵在離地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離遭到射殺。

    「這不可能！」祖魯希德失聲驚叫。

    這已經完全超越了弓箭的概念，不符合一切所謂的常識。

    用一把纖弱的長弓，射中一條在150米高空做著各種迴避機動動作的巨龍已經很不簡單了，更勿論是坐在巨龍上面，從地面上根本看不到人的獸人騎兵！

    這是怎樣一種恐怖詭秘的射術啊！

    完全無法想像，射出這麼一支箭矢的是怎樣一個存在。

    在祖魯希德腦海裡浮現出的是一個個比食人魔還強壯的投射型怪物。如果他知道，真正的射手只是兩個貌似嬌滴滴的金髮精靈妞，真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不管怎樣，現在沒有一個紅龍騎兵感靠近地面了。最低空的一條紅龍都離開地面足足有三百米高。

    祖魯希德憤恨地咒罵著，他盯了一眼已經即將進入薩多爾大橋底部的部落運輸艦，咬了咬牙：「好吧，至少我護送了運輸艦過去，完成了大酋長的任務……」

    彷彿就是對祖魯希德以及他的龍喉氏族騎兵做出最大的嘲弄。就在這時候，竟然有一對不怕死的人類從掩體裡衝出來，奔向一架安置於懸崖邊上、完好的投石車，看樣子竟像是準備操作投石車給海峽裡的運輸艦一個了斷。

    祖魯希德肺都快氣炸了：「俯衝！給我用龍息把那群傢伙燒成灰燼！」

    「但是……精靈的遊俠呢？」每一個倖存的龍吼獸人騎兵都心有餘悸，那一抹翠綠已經成為籠罩在他們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

    「過來！」祖魯希德朝著最靠近他的一個龍騎兵施展了咒語。

    頓時那傢伙覺得有一股小型龍捲風圍繞著他不停迴旋，那傢伙頓時大喜過望。

    【風盾】一種薩滿的防護魔法，運用自然之力做出來的風之盾牌，能夠很好地抵禦各類箭矢的射擊。

    下一刻那傢伙衝過去了，不光是他，還有數名同樣加持了【風盾】的龍騎兵驅動紅龍，朝著那些人類發起了俯衝轟炸。

    三百米的距離對於紅龍來說，就是兩個呼吸的事。

    綠色的飛矢彷彿預約上門的死神，恰到好處地趕來。

    一如既往的瞄準了要害，卻在即將讓獸人騎兵斃命的前一瞬被制止了，明明好似隨時會突破那股孱弱的風，綠色的箭矢在幾番努力旋轉後，偏偏死活鑽不進去。

    這一次，綠色的死神發出了無奈的嘆息。

    「不！」希爾瓦娜斯發出了驚呼。

    就在剛才，她驕傲地用風之語向那些激流堡的弩砲手們保證了他們的安全。

    「在我的神箭下，沒有任何一個龍騎兵可以傷到你們。」

    她是這樣說的，然而現在對方的薩滿魔法無情地打破了她的驕傲。

    希爾瓦娜斯幾乎要哭出來了。

    就在這時候，一抹白光出現了……

第313章 帶你裝逼帶你飛

    【風之矢】，風行者家的獨門絕技。

    叼炸天的風行者們可以讓這種輕如棉絮的箭矢順著風飄出去。

    對！不是射，不是穿，而是飄！

    通過鎖定對方要害在風中的位置，讓射出的箭矢沿著設定好的風之軌跡飄到目的地。

    人體在空氣中活動，肢體的每一個動作都要排開目的地附近的空氣。

    空氣的流動就是風。

    如果不搞清楚風的規律，又或者用某種東西破除掉風的法則，那麼無論怎麼躲閃，在躲閃中掀起怎樣的狂風，風之矢依然會最終命中想要命中的地方。

    然而，不管這是何種級別的神技，歸根到底，這依然是跨越了技巧的界限，納入了自然系魔法的範疇。

    本來希爾瓦娜斯和奧蕾莉亞的風之矢是無往而不利的，哪怕在面對獸人的術士時，也不存在打不中的情況，當然對方用護罩硬扛是另外一回事。

    而風之矢對於為了減輕重量而幾乎沒有護甲的龍喉氏族龍騎兵也的確是剋星。

    兩位風行者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部落陣營當中，有且僅有的一位強大薩滿就在天空上。每一個合格的薩滿都是自然魔法的大師。

    碰到祖魯希德，風行者兩姐妹的超遠距離魔法箭被克得死死的。

    不是說風行者姐妹打不過祖魯希德。

    本身這場所謂的對決就有一個非常不公平的前提巨龍。雖然分不清楚祖魯希德騎著的是哪一頭巨龍，但看那條紅龍的體型就知道，那絕對是一條年齡超過1000歲，可以幻化人形、施展大量魔法、真正意義上的巨龍。

    本來陸軍打空軍已經各種吃虧了，機動性方面就是完敗，更不要說祖魯希德騎著的是身為天空霸主的成年紅龍。祖魯希德可以非常安逸地只守不攻，讓巨龍收拾任何人。

    這兩者加起來，讓風行者姐妹吃了個大虧。

    特別是那些勇敢的激流堡弩砲手，如果真的被燒死，希爾瓦娜斯恐怕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原諒自己。

    「不」還是那一聲餘韻悠長的淒厲呼喊。

    遊俠或許可以成為一個犀利的攻擊者，可惜遊俠永遠無法像聖騎士那樣成為一個保護者。希爾瓦娜斯幾乎是眼睜睜地看著紅龍的烈焰降臨到那些鼓起勇氣出來，卻無奈絕望地面對死亡烈焰的到來的勇士。

    對於普通的人類，希爾瓦娜斯沒有什麼特別感覺。但對於這些承載著她承諾的人，他們若是死去，這無疑是對希爾瓦娜斯心中驕傲的嘲笑與摧毀。

    哪怕是不遠處的奧蕾莉亞，也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紅唇：或許這會毀滅人類對我們的信任吧？

    這一瞬，風行者姐妹的心都被揪痛了。

    一抹熟悉的白光拯救了那些弩砲手，也拯救了風行者的諾言。

    【法師之手】

    又是這玩意兒。

    當一只法師之手玩瞬間分裂，從一隻變成兩隻，然後二變四……一直變到128只的時候，或許看上去就只是一個變戲法。

    當128只法師之手同時放出【冰錐術】，用128個小小的寒冰旋風組成一個巨大的冰風幕牆，擋住5條少年紅龍的龍息噴吐時；當冰與火的元素在半空中激烈對碰，凝造出一個華麗的冰與火的分界線時……

    奧蕾莉亞和希爾瓦娜斯同時驚喜無限地呼喊出同一個名字。

    「杜克！」

    「杜克」

    不同的尾音，不用的韻味，相同的驚喜。

    在同時喊出來之後，兩姐妹罕有地相隔五十米對視一眼，她們都看到了對方的羞窘，然後又不約而同地對開了彼此的視線。

    呃，不管如何，她們的許諾保住了。

    一個【閃現】。

    在一片突然出現的耀眼白光當中，杜克的身影霍然出現在那隊驚魂未定的弩砲手旁邊。

    杜克對他們笑了笑：「攻擊吧，聯盟副統帥杜克*馬庫斯與你們同在。」

    這時候，猶自驚魂未定的弩砲手們齊齊露出狂喜的笑容。

    「萬分感謝你，尊貴的副統帥閣下。」

    天啊！這真是太幸福了。

    堂堂高階法師，暴風王國公爵，地位超凡的洛丹倫聯盟副統帥杜克，竟然親自為我們保駕護航！？

    哪怕是親眼看見，弩砲手們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是今天能活下去，將來一定要對自己的子孫好好地吹上一輩子：「當年啊，你爺爺我可是在堂堂聯盟副統帥的魔法保護下，從五頭紅龍的烈焰噴吐中活下來，而且冒著足以燒盡大地的龍息，向那些該死的獸人運輸艦開火。」

    帶著雀躍，帶著激動，弩砲手們熟練地操縱著弩砲，向海峽中心的運輸艦發出人類的怒吼。

    杜克的出現，嚇到了祖魯希德和他的手下們。紅龍紛紛爬升。

    對於杜克這個剛剛幹掉了暗影議會強者洛卡瑪*利齒的法系強者，再怎麼小心也毫不為過。

    「酋長，怎麼辦？」龍吼獸人們問著祖魯希德。

    「別下去，我們在高空壓制就好，只要運輸艦過去了就是我們的勝利。」祖魯希德有著一顆非常清醒的腦袋。

    一個真正的大*法師的確恐怖。

    然而不論是怎樣的魔法，都有一個射程。只要保持足夠的距離，那些需要飛行時間才能擊中目標的魔法就無法奈何飛在天上的紅龍。

    「怎麼辦？」趕到杜克身邊的風行者姐妹也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她們一眼就看出，杜克或許能用魔法保護一組或者不超過十組的弩砲手，但面對大橋對面急速衝來的部落大軍，還有在天空虎視眈眈的紅龍騎兵，這絕對不夠，必須盡快讓激流堡的部隊能夠從掩體裡出來，讓薩多爾大橋北面的防線重建起來。

    當務之急，還是要趕跑那些討厭的獸人龍騎兵啊，問題是天空中，還有過百條被控制的紅龍啊！

    儘管不想承認，杜克無疑成了風行者姐妹的救命稻草了。

    要想證明自己，證明高等精靈遊俠的實力，要想在眾人面前好好地威風一把，似乎到頭來還是要看杜克啊！

    看到杜克沒有立即回答，奧蕾莉亞大魔王開始利誘了：「來，杜克小弟，幫姐姐想個好辦法，收拾掉那些可惡的大蜥蜴。姐姐回頭會報答你的。」

    這時候，杜克笑了。

    「你們會飛嗎？」

    「嚇？」風行者姐妹愣了。

    「不會吧，那就讓杜克哥哥帶你們裝逼帶你們飛。」

第314章 夢飛翔

    飛翔？

    一個多麼高大上的名字。

    自從有人類誕生以來，無數人企圖擺脫引力的束縛飛到天上。

    艾澤拉斯世界沒有萊特兄弟，卻有作死造飛機的矮人。

    咳咳，說遠了。

    風行者——在遊俠裡，乃至於整個高等精靈的世界裡，都代表著風和速度兩種極致。

    然而，一個悲傷的故事正是叫做『風行者不能真的御風而行，飛到天上』。

    不論過了多少年月，或許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風行者姐妹都不會忘記自己在年幼的時候問過父母同一個問題：為什麼風行者不會飛呢？

    奧蕾莉亞如此。

    希爾瓦娜斯如此。

    溫雷莎和莉拉絲亦是如此。

    哪怕年歲已長，哪怕知曉了精靈並不是巨龍，天生不會飛。

    只是她們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依然是同一個夢想，同一種渴望。

    飛翔。

    現在杜克竟然堂皇地說『帶她們裝逼帶她們飛』？

    裝逼是什麼，風行者姐妹不知道。

    但飛嘛……就她們所知，艾澤拉斯里沒有任何一個法術可以讓人真正地飛翔起來。

    「你要怎麼幹？」希爾瓦娜斯眉目流轉，帶著些許興奮與激動。

    「哼！讓姐姐失望的話，後果很嚴重哦？」奧蕾莉亞貌似很端莊地以優美的姿勢，左手托著自己右手手肘，右手托著自己的下巴，實則在那成熟穩重的外表下，一顆野性而激昂的心正在躍動著。

    不是第一天認識杜克了。

    每一次都會被杜克的神奇勾起興趣。一個總是有無數新奇玩意兒的人類，很容易獲得好動的風行者的好感。

    杜克就像一本奇妙的書，貌似書並不厚，感覺上一下子就能看完。誰知道細細讀下去，每每都有新的驚喜。

    眼波流轉，注意力的焦點只有一個杜克。

    杜克神秘一笑：「我打算，這樣幹……」

    驀然，128只法師之手齊齊掌心向天，朝著天空各個角度發射出【寒冰箭】。

    不，不是寒冰箭那麼簡單。

    這是以削減殺傷力換取更高射擊速度的冰棱箭雨。

    1級寒冰箭的施法時間是最短的，在各種超魔專長支持下，每一發寒冰箭的施法時間被削到不足半秒。在沒有額外注入寒冰元素的情況下，那只是射向高空的一塊塊冰晶。

    遠遠看過去，那就像是一個不停向高處噴湧的冰雪噴泉。

    杜克瀟灑地一個半鞠躬施禮：「美麗的風行者女士們，華麗的舞台已經準備好了。不準備上去來一段『風之舞』麼？」

    奧蕾莉亞和希爾瓦娜斯翠綠的美眸中閃爍著驚喜的神光。她們完全明白了，杜克希望她們以射出的冰晶為跳板，跳到空中進行攻擊。

    這對於凡人，絕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踩著一塊飛行的冰棱柱跳向更高的高空，然後踩著另一塊更高的冰棱柱再往上跳，全程以冰棱柱借力，跳上兩百米以上的高空，再對飛在空中的紅龍背上的獸人騎兵發動攻擊。

    聽上去，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加瘋狂作死。

    對凡人而言，或許的確如此。

    對風行者就是另外一回事。

    某種意義上，這跟她們輕盈地穿梭於高大的樹林，從一個樹枝跳到另一個樹枝上所做的動作沒什麼區別。

    唯一的區別在於高度，以及……杜克是否能在恰當的地方提供足夠多的冰棱柱作為她們的借力點。

    如果是陌生人讓她們這樣做，風行者姐妹絕對嗤之以鼻。

    可他是杜克*馬庫斯，一個超級智者，一個用神奇的冰船拯救了五萬暴風精兵的奇蹟般的男人。

    並沒有問什麼「我可以信賴你嗎？」之類煞風景的話，一反常態，反而是最為成熟穩重的大姐向自己的妹妹發出了挑戰。

    「喲，親愛的妹妹啊，要比一比麼？」英姿颯爽的奧蕾莉亞嘴角帶著迷人的淺笑，揚了揚手中的長弓，活像一個正準備去獵殺火雞的獵人。

    「哦，我敬愛的姐姐，你要怎麼比？」完全被激起好勝之心的希女王翹起了嘴角，撇了撇嘴，回以一個挑戰意味十足的笑容。

    「比數量。當然，誰拿到頭彩，誰就是第一。」奧蕾莉亞瞄了一眼身處最高空的祖魯希德。

    「賭注呢？」希女王吃吃地壞笑著：「要不誰輸了誰就去叫杜克十聲『好哥哥』？」

    風行者四姐妹，哪怕是最『年幼』的莉拉絲都過了千歲。雖然風行者不是那麼拘泥於禮節與輩分的家族，但讓她們叫一個不到20歲的小年輕當哥哥，總覺得羞死人啊！

    沒等奧蕾莉亞答應，杜克就搶先回答。

    「好！」

    奧蕾莉亞大魔王用力白了想佔便宜的杜某人一眼，最終還是幾乎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兩姐妹沒有說勝利者的獎品是什麼。

    很簡單，對於熱愛風，熱愛自由的風行者——飛翔就是最好的獎品。

    下一秒，兩個美麗的倩影消失在原地。

    在冰晶朝天發射的「哧哧」破風聲中，多了一些低微的碰撞聲。每一個偏離了預定軌跡的冰晶，必定伴隨著一個矯健的、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其身姿的綠影。

    「哈哈哈哈！」

    「咯咯咯咯！」

    清越的笑聲，開懷的笑聲，足以讓人夢繞牽魂的笑聲，風行者姐妹的笑聲隨著冰晶噴泉的越發高漲，一直升到將近三百米的高空中。

    貌似胡亂射出去的冰晶，當然無法打中飛翔的紅龍，然而足夠的立足點，讓風行者姐妹拉進了她們與龍騎兵們的距離。使得她們華麗到爆炸的箭技能施展出來。

    【三箭之舞】

    在短時間內射出三輪箭矢的遊俠弓技。在風行者姐妹手上，這就成了一次三之箭，三輪九箭的神技。

    一腳踏在不足成年人巴掌大小的冰棱柱上，為了追求射擊的角度，奧蕾莉亞後彎著她健美的腰肢，在腰腹用力之下，誘人的人魚線清晰可見。明明是極動的高速，明明就靠那麼一瞪，以差之毫釐的極限距離閃過了一條紅龍的龍息，在射擊的前一瞬，奧蕾莉亞卻陷入了一種極靜的狀態。

第315章 平手？

    紅龍交錯的鋒利巨齒，獸人咆哮時張開的大嘴，龍騎兵瞪大的、充滿血絲的恐懼眼球，所有的一切都映入到奧蕾莉亞大魔王的翠綠眼眸當中。

    「咻！」

    利箭的滑翔聲。

    面對距離拉近後風行者的全力箭技，哪怕是大薩滿的自然保護，也只能發出無奈而絕望的嘆息。

    兩箭破掉風盾。一箭命中面門。

    三輪九箭的結果，就是三個龍騎兵永遠地失去生命，其罪惡的身軀從高空墜下，最終死無全屍。

    「不！」祖魯希德氣得眼珠子都快暴突出眼眶了。

    「殺了她們！」

    「上，撕掉她們！」

    一群龍喉氏族獸人喉嚨都快吼得嘶啞了。

    紅龍們在他們的驅趕下，展現出其空中霸主的凌厲氣勢，快速迅猛的撲擊，大範圍的熾熱龍息，一切的一切，都在追逐著那兩個鬼魅的綠色身影。

    可是，無論如何他們都追不到。

    這狀況讓龍吼獸人完全無法接受。

    不會飛的精靈遊俠利用****而來的冰棱柱在空中做出各種神閃避？

    哪怕最有想像力的獸人都無法幻想到這種境況。偏偏對方不單想到了，還做到了。

    杜克對風行者姐妹的配合，堪稱天衣無縫。

    不論她們想要加速，還是空中拐彎，在她們最需要的時候，在最理想的地方，必定會有一顆不知從何飛來的冰棱柱恰到好處地出現。那些懸浮於百米高空的法師之手，必定會不負所望地把冰棱柱射穿百多米的空際，送達最完美的地方。

    不需要語言，不需要提示，杜克靠系統輔助完美地做到了這一切。

    奧蕾莉亞和希女王是驚喜，不，是狂喜的。她們並不知道，杜克的系統判斷出她們所有的運動軌跡，敵方的攻擊線路，以及可能需要的閃避的線路，杜克所要做的，就在讓法師之手朝著她們所需要的線路射出冰棱柱。

    她們只是激動不已：原來世上竟有人可以跟我如此投契？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心靈感應（心有靈犀一根蔥）？

    不管怎樣，乍看上去，風行者姐妹就是在飛。

    以凌駕於獅鷲乃至巨龍的敏捷，撲騰轉折，高低起伏，無比靈活地翱翔於三百米的高空當中。

    祖魯希德快氣瘋了。

    龍吼獸人都嚇壞了。

    有龍騎兵開始驚恐地驅使著巨龍爬升到更高的高空，以獲得片刻的安寧。

    也有龍騎兵瘋狂地向策動這一冰棱噴泉的杜克發起亡命的俯衝，結果死在早已在地面等候多時的精靈遊俠大隊的利箭齊射當中。

    不論祖魯希德是否願意承認，已經被趕離戰區的紅龍軍團完全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而這時候，正好是獸人大軍差不多衝到薩多爾大橋北面的狙擊點，同樣也是運輸艦差不多來到橋底的時候。

    此時此刻，在杜克身邊，是早已回到自己戰鬥崗位上的近萬激流堡士兵。他們歡呼著，高喊著「杜克萬歲」或者「聯盟萬歲」，以較為完備的重型軍械，向部落傾瀉著投石、弩砲與砲彈組成的死亡之雨。

    大橋上，是一如既往的血肉之雨。被巨大石塊擊飛的獸人屍體和斷裂的肢體，如同下餃子一樣從大橋橋面邊上墜落。

    對海峽方面，由於部分軍械之前被龍息摧毀的關係，實在無法做到徹底的封鎖。然而每艘運輸艦的通過，至少要復出兩艘的沉沒為代價。

    看著大軍的慘況，看著自己身邊越發稀少的龍吼獸人騎兵，再看看雄霸了整個中低空，無人可制的風行者姐妹，祖魯希德睚眥欲裂。

    「撤！」龍喉氏族酋長為了喊出這個字，幾乎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氣。

    讓獸人進攻，很容易。

    讓獸人撤退卻需要無上的勇氣。因為這需要承擔別的氏族的鄙視，承受幾乎整個部落的白眼。

    祖魯希德別無選擇。

    能夠充當坐騎的紅龍太寶貴了，特別是在他發現，脫離戰場的紅龍都朝著北方飛走之後，他有著深深的不祥預感。明明應該只要有那東西在，就不必擔心這些跑掉的紅龍不回來。偏偏他有著這些可惡的大蜥蜴會一去不復返的預感。

    這種焦慮讓祖魯希德幾近抓狂。

    明明應該大殺四方的紅龍軍團撤了，像喪家之犬一樣夾著尾巴跑掉。

    整個天空都迴蕩著風行者姐妹樂開懷的大笑聲。

    這是數千年來想都不敢想像的『飛翔』啊！

    在從未觸及過的高空，以高貴的天空霸主——龍族為對手，獵殺著骯髒醜陋的獸人，對於風行者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妙的嗎？

    哪怕是成熟穩重的奧蕾莉亞都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聲。

    翠綠色的及膝長靴，輕盈地點在高度不斷下降的冰棱柱上，風行者姐妹如同從天而降的仙女，一步一步跳下來。

    「唷，精靈族的美女，要徵集夫婿嗎？」

    「女神——我愛你！」

    來自激流堡的將兵們，對兩位飛舞在天空上的精靈女遊俠，致以最熱烈的歡呼聲。

    奧蕾莉亞撥了撥自己被風吹亂的金色長髮，讓自己在最短時間內回覆那個端莊的遊俠將軍形象。

    而希女王則驕傲地叉著腰，擺出一個曼妙的S型曲線，昂然接受著成千上萬將兵的歡呼聲。

    明明殺敵最多的是風行者姐妹，但兩姐妹視線的焦點是杜克。她們很清楚，沒有杜克，她們根本不可能創造這樣的奇蹟。

    在感謝杜克之前，有些事還是先算清為好。

    「我敬愛的姐姐大人，成績如何？」

    「68個！」奧蕾莉亞昂首挺胸，無意中讓那對海加爾山峰更為誘人。

    希爾瓦娜斯吃了一驚的樣子。

    「怎麼？我的好妹妹，你輸了嗎？」奧蕾莉亞有著大姐頭成功鞏固地位的愉快笑容。

    希女王聳聳肩攤攤手：「沒輸。」

    「你贏了？多少？」奧蕾莉亞的感覺是非常敏銳的。她無比肯定，自家二妹的擊殺數絕對不該比她多才對。

    希女王嘆氣了：「也沒贏，我也是68。」

    奧蕾莉亞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失望與欣喜並存的神光。

    失望是因為自己沒法確立大姐頭的強勢地位。

    欣喜是自家妹子有著絲毫不遜於她的強大身手。

第316章 好哥哥

    「好吧，那就是平手了。」奧蕾莉亞也叉著腰。

    「不，我們都輸了。」希爾瓦娜斯狡黠一笑，她彎月一般的笑眼讓奧蕾莉亞有點不妙的預感：「親愛的姐姐，你忘記了風行者的家訓嗎？風行者必須是最優秀的遊俠，如果無法獵殺最棒的獵物，那就是失敗。」

    失敗？哦，那可是太糟糕了！

    比糟糕更糟糕的是，失敗豈不是……要叫杜克什麼「好哥哥」！？

    見鬼！

    要一個幾近永生，幾千歲的高等精靈叫一個人類少年做哥哥，奧蕾莉亞真拉不下那個臉。更不要說現在被過萬雙眼睛時不時掃過來啊！

    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讓奧蕾莉亞頭皮一陣陣發麻。

    另一面，與其說是風行者的家訓，倒不如說是身為強者的驕傲，不容她自己抵賴。

    沒有做到最好就是輸了。

    沒有打到最好的獵物就是失敗。

    本應乾淨利落地認輸才對。

    可是杜克……唯有杜克……奧蕾莉亞不想叫他哥哥。在冥冥中，奧蕾莉亞的潛意識覺得，一旦叫了一聲哥哥，就會打破某種禁忌，讓現在已經有點模糊的關係變得越發危險起來。

    奧蕾莉亞哪怕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她的注意力被杜克吸引了，他的謀劃，他的智慧，他那些層出不窮的新奇點子，讓最喜歡新鮮事物的她為之瘋狂著迷。

    她在害怕。

    害怕身為永生者的自己愛上一個如煙花一樣光芒璀璨但生命短暫的人類。

    對於幾乎擁有無盡壽命的高等精靈，幾十年感覺上一會兒就過了，這時間往往就是人類的一生。人類的壽命實在是太短暫了。

    短得讓任何一個高等精靈都受不了。

    數十年的激情與愛戀之後，就是數百年甚至數千年的孤寂。

    而唯一可以讓奧蕾莉亞在心靈中築起一條防線的理由就是年齡。

    一個15歲的人類少年，對於幾千歲的精靈來說，應該是一個嬰孩才對。偏偏她的注意力始終被杜克吸引著。

    最糟糕的是，她那可恨的妹妹似乎看透了這一點，死抓著不放，以此來調侃她。

    很明顯，希爾瓦娜斯現在做的就是那種典型的『寧可自己辛苦都不肯讓自家大姐逃走』的壞事。

    「唷，我的好姐姐，你不是一直告訴我們要注重言行，要遵守諾言嗎？願賭服輸也是履行諾言的一個重要部分啊。」希女王吟吟淺笑著。

    奧蕾莉亞大魔王抿著嘴，一言不發。

    失策了，剛才答應是因為大魔王對自己的身手有著絕對的自信。誰想到，自家妹子經常成長到這個地步？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的確好久好久沒跟希爾瓦娜斯一同戰鬥或者狩獵了，而且近十年來極少有機會，特別是這個調皮的二妹當了奎爾薩拉斯的薪水小偷之後……

    算起來，上次南海鎮之戰，她也是故意留手了吧？

    奧蕾莉亞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妹妹坑了一把慘的。

    咬著鮮豔的紅唇，奧蕾莉亞終究抬首，盯著那四面八方投來的視線（實際上這是她的錯覺，人類戰士基本都忙著掃蕩橋上的獸人）：「沒錯，我們的確都輸了。但是我……有權遲點……」

    「呵呵，還說什麼願賭服輸呢……付賬都那麼不乾脆。那我先付賬了哦？」希女王咯咯地開懷笑著。

    看著姐姐發窘，希女王很開心。

    這邊，姐妹相爭，杜克得利。

    哪怕明知道希女王就是故意調戲自家大姐的，杜克還是覺得自己已經暗爽到臉上了。

    希女王！那可是後世大名鼎鼎、千千萬萬人為止膜拜，為之敬畏的希女王啊！

    哪怕不是出自於真心，現在希女王的的確確是靠了過來，左手搭著杜克的左肩，右手輕輕撫著杜克僵硬的脖子，兩片紅唇靠近杜克的耳朵，一邊挑釁似的望著奧蕾莉亞大魔王，一邊吹氣如蘭地用一種誰都沒見識過的甜膩語氣開口了。

    「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

    沒有停滯，每一個詞都深情款款，每一個詞尾都帶著為了性感而故意拖長的尾音，聽得杜克身體都酥麻了，一種大腦觸電似的快感讓杜克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姑且不論那些四周注意到這一幕的人的反應。

    光看奧蕾莉亞就會發現，大魔王已經是一面懵逼的樣子。

    這位巨魔戰爭就開始出名的女英雄，殺千百個巨魔都不會眨下眼，外人面前從來都是端莊穩重的大魔王，此刻臉上有著流露於表的震驚與羞窘。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希爾瓦娜斯旖旎地靠著杜克，聽著她用羞死人的語氣喊「好哥哥」，奧蕾莉亞全身一陣發燒。皮膚都滾燙滾燙的。

    凝望著自家妹子那張跟自己有八成相像的精緻面容，那種感覺就像是奧蕾莉亞她自己親身依靠過去，用那種不知羞恥的口吻向杜克撒嬌，向杜克獻媚。

    彷彿四面八方，天上地下正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奧蕾莉亞心中某根羞恥的心弦終於繃斷了。

    「啊！」堂堂遊俠將軍、風行者家的大姐頭、被無數男士所偷偷傾慕的奧蕾莉亞發出一聲小女生似的驚叫聲，頭也不回地跑了。

    「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大姐，讓你整天一本正經地教訓我們！？咯咯咯！笑死我了。」終於奸計得逞的希女王，捧著不停抽搐的腰，前合後仰，笑得花枝招展，幾近失控。

    笑了足足三分鐘，希女王才勉強停了下來。她突然望著不知所措的杜克：「呃，我僅僅是為了逗逗我家大姐，如果你覺得我希爾瓦娜斯對你有意思，那真是抱歉了。」

    抱歉？有人這樣道歉的嗎？

    感受著從腰間軟肉傳來的劇痛，杜克眼淚水都快飈出來了。希爾瓦娜斯這混球，為了宣告跟他劃清界限，居然給他腰軟肉來了一下狠的。那塊可憐的肉幾乎被那兩根纖細修長的指頭扭成360度。

    「啊！」苦逼的杜克，因為吃痛而發出的慘叫，只叫了半聲就被希女王迅捷無比地摀住嘴巴打斷了。

第317章 誰的勝利？（上）

    「抱歉了，小傢伙，這是對你的小小警告。同時忠告你一句，風行者家的女人不是隨便可以碰的。要想擁有我大姐……你先成為高等精靈心中的英雄吧。」當最後一句話說出的時候，希爾瓦娜斯已然在數百米開外，風把她的警告一字不漏地送入杜克的耳朵裡。

    杜克苦笑，不是因為希女王的貌似反覆無常或者她的捉弄。而是，似乎要泡到奧蕾莉亞，難度很大啊！

    幸好！這不是毫無機會……

    不過，風行者家的女人，不是帶刺的玫瑰，就是只認死理油鹽不進的主啊！

    打退了來勢洶洶的紅龍軍團，守住薩多爾大橋也不在話下。原本一千人就能守住的天險，現在近萬人在守根本就沒風險。

    杜克也不擔心部落來個猛人強行突破，因為在激流堡的軍中，其實還藏著一位同樣姓托爾貝恩的猛人。這傢伙現在名聲不顯，可在原來歷史上的後世，他的雕像可是跟奧蕾莉亞的塑像並立在暴風城國王谷裡受萬民膜拜。他是被譽為黑暗之門五英雄之一的牛人啊。

    杜克摸摸腦袋，發現自己暫時沒事做了。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有一雙眉目正不眨眼地凝望著他。這雙眼睛的主人是伊露希亞*巴羅夫小姐。

    成為了杜克魔法領域的副手，巴羅夫小姐一直不顯山不露水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替杜克率領著法師團。低眉順眼的她，在杜克陣營當中並不起眼。

    此時，伊露希亞卻發出了低聲的感嘆。

    「能掌握自己命運的人……真讓人羨慕。」

    誰都能看出，杜克跟奧蕾莉亞那一絲曖昧的情愫。伊露希亞不是羨慕妒忌奧蕾莉亞，讓她感觸良深的，是杜克那種改變命運時的光輝。

    沒有家族的束縛，出身平民，卻在世界大變的大潮中一舉晉陞高位，掌握了自己的命運。

    不知為何，伊露希亞對杜克產生了一種渴望。明明不應該去想，偏生無法壓制自己的念頭：如果是杜克的話，或許可以讓我解脫家族的束縛，獲得真正的自由……

    這時候，終於感受到伊露希亞的視線，杜克回過頭來：「巴羅夫小姐，有什麼事嗎？」

    「不，那個……似乎還是有不少部落運輸艦突破了海峽，我們不用追擊嗎？」

    杜克壞壞地一笑：「明知道部落有可能走這邊襲擊北部大陸，我身為副統帥，會不堵死這個可能嗎？」

    杜克說得沒錯。

    他一點機會都沒留給部落。

    就在部落的運輸艦隊拚死衝過薩多爾大橋下方，自以為遠離了聯盟的伏擊圈之後，在離薩多爾大橋往東五公里的海峽處，划船的獸人苦工們絕望地發現，明明前天還報告說前路一切通暢的海峽被堵死了。

    數以萬噸的巨大落石攔住了靠北的那一邊海路，而靠南的那一邊，則被十數艘大大小小裝滿石頭的商船自沉在那裡，把整條海路嚴嚴實實地攔住了。

    「這是什麼時候……」運輸艦隊的獸人陷入了徹底的絕望與恐懼當中。

    很快地，他們不用恐懼了，因為從懸崖上出現的人類弩砲輕易把他們都送進海底餵魚去了。

    一小時後，在南部大陸濕地的格瑞姆巴托要塞。

    龍喉氏族酋長祖魯希德憤怒地摔打摧毀著他路上所見的一切。他急衝沖地殺到那個最為神秘的房間，在那堵鋼鐵的鐵閘前，他看到了一個瘸腿的老獸人。

    「耐克魯斯，她呢！？」

    「在裡面，狀態有點不對。」

    耐克魯斯是一個半吊子術士，不成熟的薩滿，但作為祖魯希德的心腹，他有著特殊的能力，他能更好地掌控一個名為【惡魔之魂】的東西，而那東西，恰好就是控制紅龍的關鍵。

    取得了守護者的同意，祖魯希德終於怒氣衝衝地殺了進去，一把抓起裡面那個全身有著紅色衣飾的女人。

    「喂！讓你跑掉的子孫都滾回來。部落需要它們的效命。阿萊克斯塔薩！」

    「混蛋！你以為我是誰！？」紅髮女子發出了憤怒的咆哮，無形的威勢席捲了整個空間，膽小一點的傢伙肯定會被嚇得肝膽俱裂。

    可惜，對祖魯希德沒用。

    在她衝向祖魯希德的時候，【惡魔之魂】的守護者出現了，它滿是火焰的爪子一把抓住了女子彎彎的犄角，將她帶著英武氣質的臉狠狠地砸在堅硬的石板地面上。

    女子頓時口角滲出血絲來。

    「對，阿萊克斯塔薩，最強大最偉大的女龍女王，但那又如何？現在的你只是我們部落的奴隸。哈哈哈哈！」祖魯希德狂笑著，放肆地看著守護者把變成人形的紅龍女王那張好看的臉龐摁在堅冷而粗糙的石板地面上摩擦。

    尖銳而凹凸不平的地面，在阿萊克斯塔薩的小麥色臉龐上留下數道淺淺的血痕。

    「低賤的獸人！」紅龍女王憤怒地咆哮著，用力地掙扎著，連綿不斷的屈辱幾乎讓她瘋掉，但無濟於事。在不遠處，瘸腿獸人耐克魯斯手上的東西極大地削弱了她的力量。

    在一萬年前，五色龍族在黑龍王耐薩里奧的要求下群聚在龍眠神殿，創造出集合全部龍族力量的神器【巨龍之魂】以對抗入侵的燃燒軍團惡魔。龍族全數投入戰爭對抗惡魔，耐薩里奧發動巨龍之魂的能力盡數殲滅戰場上所有的惡魔，但隨即背叛龍族與反抗軍。藍龍王瑪裡苟斯試圖阻止卻導致藍龍族遭受重創，幾近全軍覆沒，藍龍王后辛達苟莎也在這場悲劇中死亡，瑪裡苟斯跟著陷入瘋狂。耐薩里奧自己本身則是因為承受不住這種力量而變成身體流滿熔岩的怪物，自此稱作死亡之翼。

    後來，【巨龍之魂】輾轉經過n個主人之手，最終也在惡魔力量的腐化之下，變成了現在的【惡魔之魂】。而在陰謀家古爾丹的偷偷引導下，祖魯希德感應到了【惡魔之魂】的存在並找到了它。

    一萬年過去了，這個神器的效果已然變得有所不同，可是它內裡蘊含的巨龍之力卻始終未變。

第318章 誰的勝利？（下）

    通過【惡魔之魂】，祖魯希德得以壓制了阿萊克斯塔薩，並以她作為籌碼，要挾了整個紅龍族群。

    紅龍們不得不屈服，因為紅龍女王就是它們繁衍與強大的源泉。沒有紅龍女王的生命賜福，就不會有任何一條少年龍能成長為真正的巨龍。

    哪怕再憤怒！

    哪怕再不情願！

    紅龍還是一條接一條地飛入格瑞姆巴托要塞，被獸人當做駑馬、粗魯地帶上一套馬鞍似的騎具，成為獸人的坐騎。

    祖魯希德非常清楚，襲擊薩多爾大橋失敗，那絕對是一個不可複製的意外。那種身手鬼魅的高等精靈遊俠，恐怕找遍整個奎爾薩拉斯都找不出五個。偏偏就被他們碰上兩個。

    更糟糕是那種不可思議的戰鬥方式，哪怕直到這一刻，祖魯希德都覺得自己活在一場噩夢當中。

    這一次的失敗已成定局。

    祖魯希德認定，部落需要更多的紅龍騎兵。他就不信，高速翱翔的紅龍飛到哪裡都能碰上那隊詭異的組合。

    阿萊克斯塔薩尖聲高叫著：「祖魯希德，我會殺掉你的，我會殺光每一個綠皮獸人。我發誓！我一定會的。」

    一邊冷笑著，一邊看著【惡魔之魂】的守護者把紅龍女王的臉摁在冰冷的地面上，祖魯希德縱聲狂笑：「哈哈哈啊！或許真會有那麼一天，不過在那天之前，你乖乖給部落當奴隸吧！來，呼喚他們，讓我們的紅色寶貝們回來。」

    祖魯希德一揚手，他身後的耐克魯斯就加大了對【惡魔之魂】的力量輸出。耐克魯斯和阿萊克斯塔薩一起浮現出痛苦的表情。【惡魔之魂】可不是什麼力量溫和的好東西，支配它的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力。

    耐克魯斯不在乎，他的命是撿回來的。跟德萊尼人的戰鬥中，他斷了一條腿，他並沒有像其他剛烈的獸人一般抱著一個敵人一起死，所以他被其他獸人瞧不起，在活下來之後也更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把邪惡神器所能施加的最大痛苦送給了紅龍女王。

    爾後，祖魯希德得到的卻是一陣冷澈的狂笑。

    「哈哈哈！他們解脫了，我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不過他們不再被我束縛了！」紅咯女王狂笑不止。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說！」

    在來自龍族力量本源的神器壓制下。祖魯希德得到了一個很不利的消息。那些跑掉的紅龍回不來了，而且沒有死。

    「不行，我必須報告大酋長。」

    祖魯希德幾乎是屁滾尿流地趕到奧格瑞姆那裡，以罪人的態度解釋了一切。

    「對不起，大酋長我搞砸了！既沒有成功掩護運輸艦隊，也損失了大量的紅龍……」

    奧格瑞姆齜了齜牙，彷彿在心痛，最終卻沒有降下雷霆之怒。

    「命運……」奧格瑞姆的聲音低沉，他說話很慢：「祖魯希德，你相信命運嗎？你認為最厲害的薩滿能窺探命運的走向嗎？若是真能預知未來，必須付出怎樣的代價？」

    奧格瑞姆一連三個貌似不著邊際的問題，問得祖魯希德有點發愣。但他很快就回答了：「命運的確存在。窺探命運走向的不止薩滿。至於代價……基爾羅格*死眼就是很好的例子。」

    奧格瑞姆大手一拍胸膛：「獸人背離了薩滿之道，命運已經不向獸人展露其流向了。相反，我們的敵人似乎很擅長這個。我曾以為，這是單純的、超越了獸人智慧的計謀。可是當我發現我所有預先的謀劃都被識破之後，我內心暗暗恐懼了很久。最後我醒悟了。」

    「醒悟了？」

    「對！我的對手——那個杜克*馬庫斯很顯然可以窺視命運長河的流向。所以唯有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做，才能躲過這個可怕敵人的佈置。」

    祖魯希德暗暗吃驚，這無異於自家大酋長承認，人類的那個杜克是凌駕於先知的存在。

    奧格瑞姆帶著祖魯希德來到濕地東北部的一處懸崖，那裡的場景驚呆了祖魯希德。

    「獸人的簡單直接，完成了這個奇蹟。而我只是下令手下，無論如何都要找出一個過海的辦法。」

    祖魯希德看到了那個『辦法』：或許是因為大酋長說這話的時候剛好就站在分割南北大陸的懸崖附近。那些腦子不會轉彎的傢伙，竟然硬生生地用整整一個冬天，在幾十米高、被冰雪覆蓋的冷硬懸崖上開闢出一條斜坡，從高原一直延伸到海邊。

    那是一條寬達50米的巨大斜坡，足以把最大號的運輸艦從濕地抬到海灘上去。而這裡離開那個該死的海峽，僅僅不到五公里。

    沒錯，就是這個大酋長自己都不大清楚實際情況的『辦法』，造就出一個更為深邃的連環計。

    無論是正面進攻南海鎮的各個中小氏族，還是企圖穿越海峽和薩多爾大橋的運輸艦和紅龍軍團的圍攻，還是即將在兩天之後到達南流海岸的二十萬部落大軍的正面進攻，所有的所有，都成了這一支由奧格瑞姆親自率領的部落精銳的幌子。

    在今晚，這五萬精銳獸人將在一夜之間通過這個阻攔了部落超過半年的天塹。

    「大酋長，你果然是最強的！」祖魯希德發自內心地讚美著。

    「我走之後，濕地的部落交給你了。你要對聯盟維持足夠的壓力。特別是你的紅龍騎兵，不要只攻打一個地方。那種程度的好手，聯盟絕對不多。」似乎是回想起什麼，奧格瑞姆補充道：「上次，好像也是這兩個精靈對抗著地獄咆哮吧？那你想想，我們部落又有多少個格羅姆*地獄咆哮！？」

    聽到這裡，祖魯希德的眸子裡又有了澎湃的信心。

    奧格瑞姆一拳轟在祖魯希德的胸口，祖魯希德沒有任何的驚慌，反而是驚喜。因為這代表著大酋長的信任。

    一切交給你了。

    大酋長就是這個意思。

    看著奧格瑞姆扛著他那把威名在外的【毀滅之鎚】帶著大軍消失在海灘的夜色當中，祖魯希德心頭儘是一片火熱。

    此時此刻，杜克被一大堆擁有黃金豎瞳的紅龍包圍了……

第319章 支援？沒有！

    紅龍女王被部落控制，從而讓部落獲得寶貴而無比強大的空軍，這麼重要的大事，杜克不可能不知道。

    有些事，卻不是知道就可以搞定的。

    首先是【惡魔之魂】的具體所在地，杜克根本不知道。當然這可以通過間諜，監視部落的挖掘尋找到。然而找到也不代表著可以有對策。

    這是部落半神強者古爾丹故意讓祖魯希德找到的。破壞了古爾丹的計劃，意味著有很大機率提前跟古爾丹對決。對於這個連安東尼達斯都無法正面撼動的恐怖邪派總boss，杜克完全沒有特別的想法。

    其次就是【惡魔之魂】本身的屬性了。這玩意一聽就知道，是傾向惡魔的東西。那麼濃郁的邪惡之力，估計把烏瑟爾那幾個黃金聖鬥士都榨乾也無法淨化乾淨。

    好像杜克這種實力不足的人，恐怕靠近就會被裡面的邪惡所污染。這是唯有術士才玩得轉的東西，除非杜克想變成食屍鬼，否則這玩意兒還是敬謝不敏了。

    即便是術士，驅動它也需要支付昂貴的生命力作為代價。

    最後就是阿萊克斯塔薩……

    龍族特麼都是驕傲得鼻孔朝天的傢伙，更不要說身為五大守護巨龍的阿萊克斯塔薩。在沒有經過『歷史』上這一劫之前，偉大的紅龍女王可是非常非常難伺候的主。

    像老祖宗一樣供著還不算，還各種神級刁難。要她出手真是難於登天。對手不夠級別不出手，夠了級別也要看心情才出手。除非是那種關乎整個世界生死存亡的敵方超級Boss，否則別想她主動出手。

    請紅龍女王出手的代價可是很高昂的哦。

    被折騰一次之後，什麼都好說了。

    只要涉及惡魔的，什麼髒活累活，阿萊克斯塔薩都搶著去做……

    當然，也不必擔心女王陛下被俘之後變成人形或許會貞潔不保。

    人家獸人喜歡的就是重口味。

    你們這些膚淺的人類看到三圍36，24，36就個個興奮得嗷嗷叫。

    人家獸人認為這是皮包骨，不好生養。

    皮膚不是綠色的不喜歡。

    三圍不是40，40，40的不收貨。

    重口味懂不？

    阿萊克斯塔薩的人形模式就是獸人眼裡的鳳姐……

    非要塞過去，這不是害人家獸人大哥們不自在嗎？

    綜合這麼多因素，杜克還是讓阿萊克斯塔薩暫時悲劇一下為好。

    當然了，杜克也不會放任紅龍們亂來。

    在阿拉希高地的格沙克農場對開的空地上，大批紅龍聚攏在一起，站在地上圍成一圈。

    「扎斯坦，我的要求就是，你們暫時不要回到紅龍女王身邊，再次成為部落的奴隸跟整個艾澤拉斯世界的其它種族作戰。作為代價，我承諾會在一年之內把你們的女王阿萊克斯塔薩從【惡魔之魂】的控制當中拯救出來。」

    扎斯坦就是這批紅龍裡唯一最接近巨龍的少年龍，已經980歲的他尚未踏入巨龍的領域，但對於大多數連變身化為人形的門檻都沒摸到的少年龍，他已經是當之無愧的老大了。

    扎斯坦伸直了他頎長的蛇形脖子，巨大的金黃色眼珠如同兩顆流動著火焰的熔岩球，裡面閃爍著複雜的神光。

    「人類，感謝你提供這些神秘的裝置，讓我們暫時脫離了吾王傳來的悲哀束縛。這不等於我們必須要相信你，你的能力不足以對抗【惡魔之魂】。如果沒有更好的，更讓我們信服的理由，我們哪怕是明知道會被奴役，還是要趕回吾主的身邊。」

    從扎斯坦那張滿是獠牙的嘴巴里流洩出來的，儘是悲哀的嘆息。

    這時候，杜克口中說出一個在整個龍族裡都屬于禁忌的巨龍的名字：「耐薩里奧。」

    「什麼！？」

    「我恰好知道了耐薩里奧的一個計劃……」杜克走過去，對著扎斯坦說了出來。

    片刻之後，不光扎斯坦，所有的紅龍臉色都很精彩。

    「你……你敢確定嗎？」

    「相比於你們女王陛下的自由，這點的代價不算過份吧？而且，我是杜克*馬庫斯。曾經跟你們並肩作戰，壓制了卡拉贊魔法防禦系統，最終把附身守護者麥迪文的薩格拉斯轟盡無底深淵的杜克*馬庫斯！我想，那份並肩作戰的情誼，應該能為我們彼此的信任加分才對。」

    扎斯坦的龍眼睜得大大的：「當時是你！？」

    圍攻卡拉贊的時候，扎斯坦無疑是個小字輩，他絕不會忘記卡拉贊那恐怖、絕妙而最終證明是虛驚的火力傾瀉。

    杜克手中投影出一段視頻來，那是通過系統搜索找出來編輯過的。恰好讓扎斯坦看到了自己。

    看著只有自己才熟悉的飛翔機動動作，扎斯坦徹底無語了。

    「好吧，打敗惡魔之王薩格拉斯的勇士，我覺得我們都有理由相信你。不過，你打算把我們怎樣呢？我們心靈中被烙印的命令是，碰到獸人就要服從他們的命令，我們完全無法跟獸人作戰。」

    杜克神秘一笑：「有興趣來卡拉贊打惡魔不？不過維持傳送門的力量就要你們費點神了。」

    一大票紅龍齊齊樂得咧嘴直笑：「樂意效勞。」

    就這樣，杜克把紅龍們打發走了。

    傳送龍族這種龐大的生物是非常耗費法力的。百多條紅龍的傳送，幾乎榨乾了他們自己的，杜克的，還有整個暴風王家法師團的法力。

    弄完之後，杜克跟一條死狗沒什麼大區別了，他大字型仰天癱在地上。

    伊露希亞同樣走路都覺得小腿肚子在打顫，純粹是淑女的意志支撐著她不要出醜，不過來到杜克身邊之後，她還是小心地屈腿坐了下來。

    不知為什麼，看到如此慵懶地躺著的杜克，伊露希亞有種久違的跟家人野餐的錯覺……

    「馬庫斯老師。」

    「叫我杜克。」

    「呃，杜克。洛薩總帥在南流海岸那邊試探著詢問，我們這邊是否有支援的可能。他那邊被二十萬部落主力強攻，戰力非常吃緊，現在洛薩讓大軍勉強守住影牙城堡，等待洛丹倫的支援。」

    「看到奧格瑞姆的大酋長旗了嗎？」

    「沒有，但是……」

    「那就告訴洛薩，我敢肯定奧格瑞姆在我這邊。他要兵力就去找泰瑞納斯，別找我。」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