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暴風法神 作者：余雲飛 (已完成)

第400章 俘虜祖金

    祖金，睚眥欲裂！

    他是如此憤恨，又是如此悔恨。

    為什麼之前能一路順利，把高等精靈打得幾乎亡國滅種？

    又是為什麼獸人主力離開之後，自己五萬巨魔突然被反過來打成狗？

    祖金不知道什麼是杜克的魔咒，他只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足以讓洛丹倫大陸上的巨魔十幾年內無法恢復元氣的大錯事。

    「阿曼尼先祖在上，我應該相信奧格瑞姆的！」祖金一邊咆哮，一邊奮力廝殺著。抵擋越來越多高等精靈強者的圍攻。

    很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

    凱爾薩斯王子——祖金記住這個名字純粹因為他準備要讓高等精靈王子的頭顱成為他的收藏品。

    現在，這雙眼睛的主人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王子胯下巨大的鳥型元素生物，感覺上幾乎了小半個天空，雙翼之下捲動的赤紅色流焰不停撲騰著，鼓動出一朵朵金紅色的火雲。

    那些從天空飄落，如同星星點點金色光芒的東西，其實就是鳳凰那自燃的尾羽羽翎。

    正是這些羽毛形狀的金芒傾瀉而下，讓擁有山貓化身的哈爾拉茲變成了一隻死貓。他化作貓型的遺體變成了焦炭，躺在一片火海之中。

    大地正在燃燒，巨魔們的屍體也在燃燒，發出一陣陣吱吱嘎嘎的聲響。那是火焰焚燒軀體時，燃燒體內脂肪所發出的聲音。

    阿曼尼巨魔完了。

    爛苔巨魔也完了。

    幾乎洛丹倫大陸上有數的森林巨魔氏族都受到了重創。

    「走！你們都走！」祖金大吼著，喝令自己最精銳的手下盡快離去。

    妖術領主瑪拉卡斯叫道：「酋長你呢！？」

    「我走不了！再不走，你們都要死！」祖金猛然發出一陣咆哮，然後他變身了。

    首先是熊鷹，他掀起了十幾個高達數十米的巨大龍捲風，愣是硬扛著兩位星術師的烈焰，讓他強行衝過了火浪，朝著精靈的本陣發起絕命衝鋒。

    這可不是普通的龍捲風，在風中夾雜著一股奇異的能量紊流。

    【能量騷動】

    這種奇特的力量更類似於法師的【魔法反制】，不過魔法反制頂多就是擾亂奧術能量的穩定性封禁法師某個法師的施法，【能量騷動】則完全不同。

    兩位星術師依然能釋放出強大的魔法，只不過每次施法都會受到能量紊流傳來的反衝擊。她們驚愕地發現，祖金的力量可以透過她們大部分的外部防禦魔法，直接轟擊到最貼身的魔法護盾上。

    這很讓兩位女星術師吃了一驚。

    「溫雷莎！」杜克輕聲下令，風行者的老三頓時飛奔上前截擊祖金。

    雄鷹儘管可以呼喚狂風，但這個形態卻是一個不折不扣針對施法者的形態。溫雷莎對狂風極高的親和力，讓她曼妙的身姿可以輕易穿梭於一個個看似毫無規律的龍捲風當中，對高速飛來的雄鷹形態祖金造成不俗的傷害。

    「哼！」祖金狠狠地啐了一口。

    他變身了，從雄鷹變成了龍鷹。

    別以為兩者都算是鷹，其實這已經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形態。龍鷹形態的祖金，不再使用龍捲風，而是喚出一個個巨大的烈焰之柱，向溫雷莎轟擊過去。

    溫雷莎有點狼狽，對付強力的魔法打擊並不是她所長。

    只不過這時候，凱爾薩斯王子出手了。

    宛若一尊從天而降的火神，凱爾薩斯騎著鳳凰轟然落在祖金與精靈大軍之間的空地上。

    他的坐騎『奧』，僅僅是一個振翅，就讓週遭半徑數百米內所有的火焰服從了它的命令，溫順而謙卑地匍匐在地面上。

    祖金雙眸中的瞳子驟然一縮，從他眼角肌肉的抽動可以知道面罩下的他表情是何等的猙獰。

    「讓我來展示一下我的新花樣……尖牙與利爪！」

    祖金再次變身了，這次是山貓。

    祖金居然企圖繞過凱爾薩斯繼續殺向精靈大軍。

    誰都知道山貓形態絕對是一種高速的形態，如果放任祖金衝破防禦，殺到高等精靈的軍陣裡，那必定會造成很大的傷亡。

    一時間，凱爾薩斯也拿祖金沒有什麼好辦法，本來他想弄出幾度溫度極高的烈焰之牆，可這時候杜克的魔法傳訊到了。

    「火人！」

    【火人】：一種奇特的火系魔法。簡單來說就是把火焰凝結成一個個人形，然後讓奔跑的火人跑到敵人身邊自爆。

    這並不是一種主流的魔法，因為效率太低了。對於大部分法師來說，與其等火人跑過去，還不如直接一個火球轟過去更為實在，反正兩種魔法都需要花精神去引導，否則別想擊中目標。

    任何一個有常識的高級魔法師都會本能地拒絕杜克的建議。

    凱爾薩斯照做了。

    純粹因為對杜克那種有點盲目的崇拜與跟從。

    當數十個火人霎時間出現在凱爾薩斯後方的時候，奇蹟出現了。

    似乎是喵星人特有的手賤發作，又似乎是發動了某項技能之後，連祖金都無法控制自己的動作。祖金變身的喵星人，哦，山貓，居然順手撓了那些火人。

    「嘭嘭嘭——」一連十數下巨大的爆炸，把祖金炸得七葷八素，巨大的山貓倒飛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誰都搞不懂，反正凱爾薩斯王子佔上風，大家歡呼就好。巨大的歡呼聲，一浪接一浪。

    祖金最後又變成了巨熊，企圖硬扛著王子的烈焰殺向精靈大軍。

    這顯然是徒勞的。

    王子從來不怕你硬抗，怕的就是你滑不溜秋地不知跑去哪。

    十二個巨大的火球，以時鐘十二時的方位環繞著凱爾薩斯。手臂輕轉，十二個連珠火球就連綿不斷地轟向祖金。

    「轟轟轟……」

    祖金死命硬扛著，可惜，他在下任精靈王的狂轟下並沒有支持多久。30秒後，這場聲勢浩大的戰鬥分出勝負。

    祖金發出一聲哀嚎，遍體鱗傷地被凱爾薩斯如同一個高飛球轟了出去，他熊形的龐大身軀在半空就解除了，最後化作人形墜落而下。

    墜落的衝力是如此巨大，甚至在一瞬間撞碎了一個奧術守衛。只不過奧術守衛身前的尖刺也沒讓他好受，使得祖金在毀掉它的同時變成了一個血人。

    數十個精靈士兵上去，迅速把祖金五花大綁起來。

第401章 永歌森林之焰

    祖金撞擊奧術守衛的聲音是如此響亮，讓整塊大地在那一刻好像發出一聲痛苦的聲音，然而，這已是戰場上最後一聲戰鬥的聲響了。

    除了極少數經過風暴祭壇強化的巨魔一族強者利用風之力量飛越了那道巨大的大地之痕，99%的巨魔都被留了下來。

    在巨大的縫隙裡，還有著巨魔的痛哼傳出。可以想像，活下來的巨魔不會太多，也不會太少。巨魔無比旺盛的生命力注定了只要不是腦袋和心臟被毀，他們就能完美自癒。

    這不重要，在裂縫中的巨魔無處可逃，他們爬上來之後等待他們的必定是死亡的制裁。

    杜克用【緩落術】輕飄飄地從城頭飄下來，準確地落到凱爾薩斯面前，向這位精靈族的王子伸出了自己的手。

    「恭喜你，凱爾薩斯殿下。這是一次完美的反擊！看來我可以讓我的人少跑幾百公里了。」杜克大聲說著，聲音響亮到週遭數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如果在跟部落開戰之前，精靈打出傷亡數百人換取五萬巨魔覆滅這麼華麗的戰績，高等精靈一定會在杜克面前展示何為『高等』。

    那種高人一等的囂張脾氣，根本就壓不住。

    現在有點腦子的傢伙都知道，這純粹是杜克給高等精靈的榮耀掛上最後一塊遮羞布。一天之前，被打成狗的高等精靈縮在自家主城裡，連最後的魔法防禦法陣都被部落破解，如果一個衣衫單薄的少女無助地在角落裡等候著仇人最後的蹂躪。

    杜克閃亮登場了。

    一旗退萬軍的赫赫威勢，告訴了高等精靈外面世界的變化，也告訴了他杜克的凶威是何等驚人。

    若不是杜克嚇退了獸人為核心的部落主力，精靈能痛毆巨魔報仇？

    倘若不是盡快解圍，那些散落在永歌森林各處，暫時躲起來的精靈軍民，又怎可能躲過巨魔兇殘的滅絕行動？

    何況在損失七萬大軍之後，精靈的腰桿已經直不起來了。

    凱爾薩斯也很乾脆，當場對著杜克躬身行禮：「不不不，這完全得益於杜克你的全力支持，我們才能跨越地獄的大門，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

    杜克會做人，凱爾薩斯更會做人，一時間自然是賓主盡歡了。

    接下來打掃戰場和掃蕩那些散開的巨魔，杜克除了派出大量妖妖靈之外，就沒杜克什麼事了。

    用符文石法陣弄出來的巨大裂痕，最深有將近四十米。這對凡人來說是個非常恐怖的高度，被火焰逼著掉下去的巨魔大多摔死了。依然有不少巨魔因為摔在同伴的身體上，避過了一劫。

    精靈當然不會放過他們，直接在杜某人的教唆下，往裡面倒火油之類的東西，一把火把還活著的都燒了。巨魔的癒合力，在烈焰面前可沒有什麼用處。

    其實，杜克很想讓精靈出兵前後夾擊把奧格瑞姆這支精銳也滅在奎爾薩拉斯境內。可惜精靈高層表面上抱怨損失太嚴重，兵力已經不足維持國內治安，實則大多嚇破膽了。

    沒看到人家蠻錘矮人傾巢而出，全部都跑出來了？

    精靈不肯動。

    杜克還是要動的，哪怕現在不適合跟奧格瑞姆打一場決戰，也至少不要讓他亂來。

    杜克招呼庫德蘭*蠻錘帶著他的獅鷲騎士團，朝著部落撤退的方向追去。

    「等等！我也去！」奧蕾莉亞一個呼哨，在杜克和矮人們目瞪口呆當中，一群遊俠紛紛跨上獅鷲的後背上。

    「見鬼！一旦發生戰鬥怎麼辦？」庫德蘭大聲抗議著。

    「那麼麻煩你在靠近樹冠的地方把我們丟下去。在森林裡沒有摔死的風行者遊俠！」希爾瓦娜斯大聲喊著。

    奧蕾莉亞一把從後抱上杜克的腰：「感謝你解決巨魔之危，但不知為什麼，我有點擔心奧格瑞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正是杜克擔心的。

    好像一條負犬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逃走，那可不是獸人的風格。

    獅鷲的速度很快，全速翱翔飛個時速七、八十公里不是問題。當然考慮到獅鷲耐力和食物補給的問題，以六十公里的時速飛行是最理想的，真要獅鷲全速，回頭起碼要弄一隻全牛補一補才行。

    在奎爾薩拉斯，哪裡找一千頭牛出來……

    當天傍晚的時候，看到遠處直達天際的光亮，杜克心中的最壞預算出現了——永歌森林大火！

    時正盛夏，是最容易發生森林大火的時節。遠遠看去，幾十個火頭從永歌森林南部冒起。很顯然，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自然的火災。

    「奧格瑞姆你這畜生！」奧蕾莉亞一張俏臉因憤怒和悲傷，在幾息之內佈滿淚痕。不光是他，杜克視界裡所有的精靈都露出悲憤欲絕的表情。

    杜克沉默了。

    作為一個從大都市來的穿越者，他可能永遠都學不會遊俠那種對大自然的熱愛。也無法理解森林焚燬之後，她們那種恍若失去親人的悲痛。

    很顯然，部落在昨晚跟巨魔鬧翻之後看上去非常乾脆地離開了。但奧格瑞姆在讓部落急行軍稍微脫離永歌森林之後，瞄準風向直接放火。

    比較密集的地方顯然是狼騎兵的傑作，可以看到火頭都比較密集。

    疏落一點的，如果沒猜錯，那就是祖魯希德的紅龍的傑作了。

    滾滾烈焰，如巨浪般橫掃著森林的前沿。強烈的熱度頃刻間蒸騰掉了每一絲濕氣，使森林的景像在夕陽的照射下如海市蜃樓一般搖晃著。

    天邊有很多黑點在來回晃動，吐出一條又一條頎長的亮光——不用猜了，那就是飛龍。

    雖然鬱鬱蔥蔥的永歌森林在夏季絕不缺乏降雨，樹木剛還被雨水浸濕過，但一瞬間都被熾烈高溫的龍息燒焦並化為灰燼。

    冒出的濃濃黑煙，配合著黑夜的降臨，開始遮擋住太陽。

    火焰一點都沒有停息的跡象，順著夏日的熱風吞捲到了更遠一些地方的樹木，雖不至於瞬間摧毀它們，但足以讓它們燃燒起來。大火向四周無止境地擴散著，席捲了一棵又一棵的樹木，簡直像高速擴散的瘟疫一般。

第402章 這種無奈

    當大火捲起的熱浪迎面撲來時，幾乎所有的獅鷲都發出了尖銳的驚叫。哪怕身為天空中的強者，獅鷲依然本能地懼怕火焰。

    不，這應該說，是大部分生物的本能。

    「往西飛！」領頭的蠻錘矮人王庫德蘭迅速打出了手勢。

    只有大約半數的獅鷲騎士反應過來，跟從庫德蘭側飛。相當多一部分獅鷲不得不懸停或者往回飛尋找出路。

    當杜克飛到空氣稍微清新點的西面時，他勒住獅鷲的韁繩，讓獅鷲輕輕地盤旋，讓他和奧蕾莉亞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凝望著眼前這場可怕的災難。

    跟當初杜克燒掉艾爾文森林不同，當時的艾爾文森林已經是徹底的敵佔區。而且人類才沒有精靈這麼多想法。

    現在不同了，當杜克在獅鷲上眯起雙眼以減弱進入自己眼球的強光時，奧蕾莉亞不自覺地用力勒緊了杜克。

    那是一種遠遠凌駕於杜克之上的臂力。

    臂力之大，感覺會把杜克腹部的內臟都勒出來。

    「快阻止這場大火！」她好像瘋了一樣大叫著，並用力地搖晃著杜克的身體：「杜克，你不是無所不能的嗎？你快去阻止這場該死的大火啊！！！」

    「我無能為力。」杜克很想這麼說。

    他不是德魯伊，也不是聖母，更不是救世主。他只是一個擅長毀滅多於創造的法師。可是聽著奧蕾莉亞的聲音中那悲愴的震顫，杜克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被擊碎了。

    巨龍們正像嬉戲的蝙蝠一樣在前邊遠方低空盤旋，所過之處蔓延著烈焰。

    或許這些紅龍一開始是不情不願地聽從獸人的控制，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很顯然，有部分紅龍也接受了這一身份，在獸人的指引下，釋放出它們心中的暴虐。

    在整個視界裡，半個奎爾薩拉斯國境正在燃燒。

    烈焰和濃煙像是一座毀滅的囚籠，死死籠罩著高等精靈的家園。如同死神的烈焰邁開著它的腳步，從這座山腳蔓延到另一座山腳。把觸及的地方化作最為凶暴的紅色火光，並在它的身後灑下一片燃燒殆盡後殘餘的黑暗。

    杜克可以確定，哪怕在銀月城都能看到這裡燃起的大火。

    這是報復！

    奧格瑞姆給他的報復！

    一如當初他焚燒艾爾文森林，給部落留下地獄般的恐怖。現在奧格瑞姆用同樣的方式，回敬杜克當初對部落所做的一切，讓杜克這次完美的戰略戰術，變得充滿痛苦和遺憾。

    此時此刻，此分此秒，是奧蕾莉亞在請求他。

    「杜克，抱歉，我不想逼你，但我僅僅是個遊俠，我沒有辦法去對付這場大火。」奧蕾莉亞整個腦袋靠在杜克的肩膀上，杜克用眼睛的餘光看到眼淚流過她的臉頰：「但是我必須阻止它！因為奎爾薩拉斯的森林就是我的家……」

    杜克無法拒絕。

    「我盡力……」說罷，杜克吹了一個小號角，吹出跟庫德蘭約定的暗號。

    庫德蘭高舉著戰錘，大吼道：「小的們！放下我們的客人。我們負責去收拾那些大蜥蜴！告訴它們，誰才是天空的主人！」

    「噢——」獅鷲騎士們先讓獅鷲減速低飛，然後彷彿下餃子一般，讓輕靈的遊俠跳到各棵樹的樹冠上，最後組成編隊，一往無前地開始衝鋒了。

    哪怕他們深知，這必定伴隨著犧牲……

    杜克直接跳了下去，因為他看到離火頭前鋒數百米處有一條河。這條河大概有五米寬，河水還算相當湍急的。

    系統精靈出來了：「宿主，我不得不警告你，你的做法毫無意義。你徹底熄滅這場大火的機率是0.00001%」

    「有些事，不一定是必定成功才會去做的。」杜克沉聲回答：「有時候，人會做一些沒有實質意義的事，僅僅為了自己心裡好過些。」

    「抱歉，宿主，你的話我無法理解。」

    杜克沒有繼續回答，他直接施法了。

    體內三重魔法回路在短暫的加速之後，運轉到極致。

    天空法師可以從整個天空吸取元素力量強化自身的魔法。晨星能在此基礎上自己小規模地製造魔力。

    因為高溫，河水已經開始加熱沸騰了。火場的溫度過高，單純澆水上去只會瞬間被蒸發掉。

    杜克所做的，不是簡單地用水去滅火，而是首先抽走整個區域的火元素。

    吸取，吸取，再吸取。

    壓縮，壓縮，再壓縮！

    然後，一個前所未見的巨大火球，如同蘑菇雲般從杜克朝天轟出的手掌掌心冒出。大火球朝天空發射，升騰兩百多米後因為再無燃燒之物，開始迅速地消散。

    抽走了火元素，杜克身前半徑數百米的地方空氣的溫度為之驟降，部分地區甚至出現了冰霜覆蓋地面的反季節現象。

    「杜克！好樣的！」在獅鷲上，奧蕾莉亞不熟練地操縱著杜克的獅鷲。

    可是很快，她也好，她的姐妹也罷，乃至她帶著的遊俠，都開始沉默了。

    杜克很厲害，他通過高速奔走和抽調大片地區火元素的力量，再以水元素取代之，成功地遏制了一大片森林免遭火難。

    但是，他一個人的力量依然是太渺小了。

    讓兩、三公里的頎長地區不受火災又如何？在短短十幾分鐘內，火場已經連綿上百公里了。如果不是遠處蠻錘矮人的獅鷲騎士已經跟紅龍軍團展開激戰，火場的面積會更大、更恐怖。

    遠處，半空中爆發的聲勢浩大的戰鬥很快分出了勝負。

    在空戰方面，本來只是中上水準的獅鷲對上空中霸主的紅龍，在單體質量上時處於絕對下風的。

    蠻錘矮人用絕對的數量彌補了單體質量上的不足。

    本來按照杜克的說法，搞定騎在紅龍身上的獸人騎士，紅龍就會自己跑路。很明顯部落用某種威脅或者手段，逼迫著紅龍。現在紅龍哪怕背後的騎士掛掉，依然會選擇繼續戰鬥，直到收到撤退的號令。

    庫德蘭不得不下令對這些紅龍也下死手。

    在連續受到風暴戰錘的重擊之後，那些紅龍也終於支持不住，發出聲聲哀嚎，遍體鱗傷地從半空墜落而下。

    戰鬥結束了。

第403章 陰謀初現

    其實，不甘心失敗的奧格瑞姆還做了另外一件事：他派祖魯希德的龍騎士突襲了太陽井。

    可惜，無功而返。

    奎爾薩拉斯的戰鬥結束了，草草的。

    來犯的巨魔被全滅，除了幾個酋長級的傢伙靠著風暴祭壇得來的風之力跑了出去之後，蛋都不剩一個，連巨魔大酋長祖金都被俘了。

    奎爾薩拉斯更慘，初步點算總共戰死士兵八萬多，平民二十萬。最珍惜的永歌森林被燒掉三分之一，這還是老天幫忙，改變了風向，否則會發生什麼還是未知之數。

    聯盟這邊，杜克麾下的人類軍隊就是進行了一次武裝行軍，在妖妖靈的支援下，根本沒跟部落交手。蠻錘矮人倒是跟龍喉氏族的紅龍騎士團打了一次狠的，庫德蘭和他的坐騎斯卡雷技驚四座，這位蠻錘之王單騎擊殺了9條紅龍。

    杜克準備的北地哨塔也沒派上用場。

    在退出奎爾薩拉斯國境之際，獸人分兵了。

    事情同樣源於太陽井。

    「我們根本打不進去！」祖魯希德向奧格瑞姆抱怨。看起來他的惱火要遠大於對自己作戰不力的歉疚：「甚至是龍也做不到。」

    奧格瑞姆眯起了眼睛，他凝神聆聽著。

    祖魯希德大聲強調著，用力甩著頭：「我讓我的龍吐乾嘴裡最後一滴唾液來製造龍息，它們的火焰已經籠罩在整個城市上空。但那又如何？我們就像是在燒烤一塊石頭的傻子，外面火勢再猛也永遠無法觸及到裡面。我企圖讓它們衝過去，而它們的利爪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所阻攔。」

    「那是太陽井。」祖魯希德的話被古爾丹打斷了：「它是精靈們的魔法源泉，給他們了提供無盡的能量。幸好你沒有真正突入，否則背靠太陽井的精靈可以幾乎無限地施法，把一千個火球砸在你的臉上。」

    祖魯希德張目結舌。

    奧格瑞姆則陷入了沉思：看來我沒有強攻銀月城是正確的。哪怕部落糾集十萬人也不足以攻下銀月城，那必須是收拾聯盟之後，調集全力才能攻下的要塞。

    不過，現在暫時放下精靈這塊硬骨頭，不等於以後不需要對付它。

    精靈層出不窮的大型魔法陣讓只會砍殺肉搏的奧格瑞姆非常頭痛。特別是知道銀月城更北還有一個太陽井之後。

    要征服這個世界，精靈的銀月城也好，太陽井也好，始終是一個繞不開的坎。

    「是否有辦法可以將它摧毀或者耗盡它的能量？要麼我們能不能反過來控制它？又或者用風暴祭壇摧毀他們的防禦？」奧格瑞姆一連三個問題問古爾丹。

    古爾丹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不知道，我會願意去嘗試，不過我還不知道太陽井運轉起來會怎樣。風暴祭壇是由精靈們獨有的符文石構成的，它們的能量最初亦源於太陽井。我可以試圖通過它們去連接其能量的源頭，並將我的法力輸送過去，繼而將它摧毀或者反控制。但大酋長……這需要時間，很多的時間。」

    真要成功了，到底是摧毀還是控制，奧格瑞姆用腳趾頭去思考都知道古爾丹會傾向於選擇哪一種。

    打心底，毀滅之錘不希望古爾丹掌控這種力量，但與其把太陽井的力量留給那些施展著獸人想像力之外神秘魔法的精靈們，倒不如交給古爾丹要好些。

    好歹古爾丹是個獸人。

    很明顯，若是趕著撤退，古爾丹根本沒法有足夠的時間去做各種研究。

    看出了奧格瑞姆的動搖，古爾丹決定加把火，他謙卑地深深低下頭。

    「尊敬的大酋長，我們不可以就這樣離去。對於風暴祭壇，我其實還有另一個計劃，它將會幫助部落加快征服的腳步。我堅持認為，我和我的氏族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會對部落更有利。」古爾丹用低微的口吻蠱惑奧格瑞姆。

    奧格瑞姆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一直不信任這個矮小、醜陋又充滿邪惡的術士。但人類和高等精靈的魔法師給部落的壓力太大了，他不得不啟用古爾丹。沒有術士，部落的勇士只會像巨魔一樣，悲壯而無奈地倒在那些強大的魔法之下。

    而且他必須承認一點——古爾丹製造的雙頭食人魔在奎爾薩拉斯一役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正是這些強化後的食人魔和戈隆的突破，才徹底擊潰了精靈巨大的奧術守衛。

    根據最新消息，人類弄出了一些會噴火的東西。勇猛無雙的格羅姆*地獄咆哮對此一點辦法都沒。

    雙頭食人魔法師就不同了，他們完全可以一邊開著【寒冰護罩】，一邊頂著烈焰衝鋒。可以想像，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部落將失去正面擊潰聯盟防線的突破力。

    思量再三，最終，奧格瑞姆還是點了點頭：「做你所必須做的事。」

    不放心的他，還對古爾丹補充說道：「但不要耽擱太久，我們需要集中優勢兵力才能迅速攻下洛丹倫。」

    在獸人通過黑暗之門進入艾澤拉斯世界後，人類在渡過了最初的不適應和連連失敗的陰影之後，展現出極為強大的韌性。各種針對獸人的戰法和新武器層出不窮，如果還是使用剛到這世界時黑手大酋長那種猛攻猛打的方法，用不了多久獸人就要亡族滅種了。

    人類在進步，獸人也必須進步。

    在到達東部王國大陸的北大陸，也就是洛丹倫大陸。奧格瑞姆發現自己要做的事變了許多。他開始更注重情報。

    如果有足夠的情報，部落就不會傻乎乎地一座王城一座王城地攻下去。也不會為了增加巨魔這個盟友，就傻乎乎地橫穿整個大陸打最遠的精靈王城。

    聯盟八國，現在才打了一座暴風城下來，一座座去攻，要打到什麼時候？

    奧格瑞姆決定修正部落的計劃，直取要害——洛丹倫王城。

    「我不會耽擱太久的。」古爾丹向奧格瑞姆保證，並咧開嘴笑著表示：「如果真不行，我多弄個風暴祭壇強化一下軍隊就會趕來。」

第404章 虛假的笑

    奧格瑞姆帶走了幾乎雙頭食人魔和戈隆，卻沒有等到古爾丹和他的風暴掠食氏族，以及古加爾的暮錘氏族。

    在山區徘徊了三天之後，奧格瑞姆決定改變行軍的路線，繞過北地哨塔，從原來的巨魔爛苔氏族聚居地附近，返回辛特蘭北部。他準備以一條聯盟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路線襲擊洛丹倫。

    杜克本應該馬上去應對的。可連日來的急行軍，讓杜克的部隊也相當疲勞，他只能下令休整三天。

    就在這個時間節點上，高等精靈舉辦宴會了。

    對！慶祝抗擊入侵者勝利的慶功宴會。

    剛聽到這消息時，杜克就有種嘩了狗的感覺。

    慶祝！？慶祝個毛線啊！前前後後死了三十萬，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高等精靈遇難。只幹掉了5萬巨魔，居然還好意思以戰爭的勝利者自居？

    「抱歉！正是因為我們的傷亡損失太慘重，父王和所有議員一致同意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慶祝勝利，並提升國民的士氣。」凱爾薩斯用一種非常抱歉的表情，以幾乎哀求的口吻對著杜克說：「而且，這會是奎爾薩拉斯正式加入洛丹倫聯盟的簽字儀式。」

    既然是正式加入，那麼杜克這個聯盟派來的最高代表自然無法不出席。

    那種感覺，就像是要你吃蒼蠅，請問你是要新鮮的？還是要原味的？

    明明已經被打成狗了，還要粉飾太平，炫耀武力。

    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形容奎爾多雷（高等精靈）了，偏生受罪的特麼還是平民。

    旁邊的伊露希亞悄悄拉了拉杜克的衣角，杜克好不容易把氣嚥下去，總算點頭答應。

    好不容易等凱爾薩斯離去，伊露希亞嘆氣道：「抱歉，杜克，我知道你還沒習慣。說真的，我在高等貴族家裡長大，我也依然沒有習慣。領民的減少和領地的焚燬只意味著收入的減少，只要國家不滅，那一切都可以重來……這就是貴族上位者的思維方式。」

    「我知道了。」杜克並沒有掩飾自己心中對精靈議會以及貴族們的厭惡。

    有時候，杜克甚至覺得黑暗之門一、二、三次戰爭，或許也是一件好事。沒有那麼多外敵把這些糟糕的傢伙掃清，艾澤拉斯依然是那個腐爛到骨子裡不可救藥的世界。

    杜克……很矛盾。

    入夜，慶功宴會舉行的時間還沒到。

    一輛輛裝飾華麗的陸行鳥拉著的『鳥車』已經將整個逐日王庭廣場上每一個空隙都停滿。

    在看到這麼多貴族馬車之前，杜克永遠不會想到奎爾薩拉斯有這麼多的貴族。每一隻陸行鳥都被梳理得毛色發亮，如同一隻隻驕傲的鳳凰，高高仰起自己的頭顱，散發著高冷的氣息。

    一個個打扮得堪比暴風王國貴族的精靈站在車前面。他們衣著華貴典雅，上面鑲滿了帶有魔法效果的金銀飾物，有著最為優雅的氣度。

    伊露希亞不悄悄說，打死杜克都不會知道，原來這些傢伙特麼的都只是車伕！

    車伕賽伯爵！？

    暴風王國的貴族們啊！要不要我買箱豆腐來讓你們自己淹死……

    這種極致的奢華，看得杜克目瞪口呆。

    繁飾華麗、充滿逐日者王家宮廷風格的逐日者王庭燈火通明，亮眼的魔法燈燈光讓整座佈滿圓形高塔的、以白、紅、金三色為主色的宮殿顯得金碧輝煌。

    穿過超過二十米寬的巨大紅地毯，杜克讓作為女伴出席的伊露希亞挽著他的手，緩緩步上台階。踏著整齊的白玉質地石磚地面，杜克不禁仰頭望向階梯兩邊巧奪天工的女性精靈塑像。這些塑像或文或武，用栩栩如生的雕刻線條和激情的動作，謳歌著逐日者王庭的偉大。

    來到了大廳門口。

    凱爾薩斯換上了一套極具喜慶味道的長袍招呼著每一位嘉賓。

    出乎杜克意外，奧蕾莉亞竟然也穿上一套極具家族風格的翠綠色宮廷長裙，在陪伴凱爾薩斯迎接著客人。

    看到杜克過來，奧蕾莉亞裙襬撐起行了一個淑女禮。氣質之典雅，儀態之端莊，讓杜克完全無法把她跟那位滿身野性的精靈遊俠聯繫在一塊。

    奧蕾莉亞撐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用她好聽的聲音說道：「謝謝你的到來，杜克。如果你缺席的話，整個奎爾薩拉斯都會蒙羞的。」

    杜克卻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他端詳著奧蕾莉亞那塗上了口紅的豐潤嘴唇以及明豔的外表，卻意外發現了隱藏在奧蕾莉亞明眸中的一絲陰霾。

    「奧蕾莉亞，發生了什麼？」杜克一邊說，一邊準備行個吻手禮。

    誰知道奧蕾莉亞卻『熱情』地擁抱住他，耳邊響起她低低的聲音：「沒什麼，好像你說過的那樣，大人物總有無可奈何的『作秀需要』，只不過今天輪到我而已。」

    作秀啊！

    杜克有點懂了。

    如果巨魔沒有來襲，或者來了卻無功而返，那麼奧蕾莉亞定必作為一個精靈的恥辱，被問責，被追究。

    事實卻是巨魔來了，把奎爾薩拉斯殺個天翻地覆。為了粉飾太平，也為了重振國民的士氣，精靈必須要有一個英雄才能轉移民眾的視線。

    凱爾薩斯一輸一贏，頂多是功過相抵。

    但奧蕾莉亞就不同了，以來她跟聯盟關係密切，二來經過事實證明，她都是正確的……

    把奧蕾莉亞扶上去成為英雄，可以同時向民眾和聯盟交差。

    至於回頭她要轉侍什麼的，那只要低調處理就好。先過了眼前的風頭火勢再說。

    杜克深深嘆了口氣。

    因為到來的賓客眾多，與奧蕾莉亞短暫交流了幾句後，杜克就進去了。

    直徑超過千米的巨大殿堂裡，擺滿了數不清的餐桌，各種豐盛的食物、鮮花把整個會場佈置得滿滿的。杜克進去時，裡面已經有大量貴族到了，他們拿著高腳酒杯，來往穿梭交流著，不放過任何一個交際的機會。

    氣氛之熱烈，完全想像不出，這是一個剛剛經歷了戰火，有三分之一國民慘遭不幸的悲情國家。

    宴會熱烈開始，杜克卻注意到，身為宴會主角之一的奧蕾莉亞，明明在笑，卻好像在哭。

第405章 哭泣的心

    這是一次盛大的慶功宴，出席的賓客少說過千名。

    然而圍在杜克附近的傢伙卻不多。

    因為一旗退萬軍的恐怖事蹟被官方有意地淡化、弱化，很多不明內中原因的地方貴族根本不知道精靈無厘頭的反勝其實是誰的功勞。而且杜克來頭太大——聯盟副統帥，麾下指揮的個個都是國王。理論上奎爾薩拉斯加入之後，法師團也會提供給杜克使用。

    結果就是，膽敢在杜克面前露面的，最弱的都是個實地領主，又或者是議員。

    杜克也就本著公式化的笑容，應付著他們。

    只不過，杜克本能地能感受到他們的骨子裡流露出的輕蔑。剛開始一、兩個還可以說是誤會，到後頭，連杜克身邊的凱爾薩斯都臉色不好了。因為不止一個議員忍不住想用精神力試探杜克，似乎是想知道，杜克是何德何能，以晨星法師這麼微弱的實力混上聯盟副統帥之位。

    要知道，精靈的辰星法師除非是出身高貴外加資歷夠老，否則在銀月議會裡連個議員都撈不到。

    每一個出手的傢伙，爪子都被杜克直接剁了。

    就好比石頭剪刀布環環相剋，管你什麼形式的精神力，杜克直接都能在不到十分之一秒內找到相剋的法子。

    至此，他們才開始正色看待不論是以人類還是精靈角度上看，都年輕得過份的杜克。

    杜克的關注點卻在奧蕾莉亞身上。

    借助系統精靈的聲音過濾和放大，杜克聽到那些圍繞著奧蕾莉亞的精靈們在說什麼。

    「奧蕾莉亞侄女啊！聽說你要轉侍那位人類大領主了。是要獲得爵位了嗎？封地在哪裡確定了嗎？」

    「奧蕾莉亞姐姐，你是要嫁給那個聯盟副統帥小子嗎？我好羨慕你哦……」

    聽了一會兒，杜克總算搞懂了，這是一批中、低層的精靈貴族，跟風行者家族嘛，還是有點親戚關係的。

    跟那些高高在上，打腫臉充胖子的上層貴族不同。這次受災最嚴重的，就是這些封地在永歌森林南部的貴族了。

    幾千年不曾有變化的森林被燒燬，大量領民被殺，看樣子同樣損失慘重的王室和議會議員們也不打算支援他們這些苦逼。未來的苦日子是可以預期的。

    奎爾薩拉斯同樣位於一個尷尬的地理位置，它佔了整個大陸最北面，南面就跟大陸上最強大的人類王國洛丹倫接壤。

    根本沒有擴充領土的餘地。

    活不下去，自然民心思變。他們以碰運氣的心態來奧蕾莉亞這邊探探口風。

    奧蕾莉亞一面尷尬，事實上，她決定跟杜克混，還是這幾天的事。到底所謂的轉侍之後混什麼位置，有沒有爵位，她一概不知道。她當然明白杜克不會冷遇她們姐妹，只是她這些天來忙昏頭了，而且還發生那件事……

    看到奧蕾莉亞愣住，這些親戚們的表情各有不同：有好奇，有期待，有假笑，有敷衍，有意味深長……最多的，就是不看好。

    在人類世界當中，從沒有給外族封爵的先例。

    應該，也是給人類忽悠去賣命吧？

    這時候，杜克過來了，還有十幾步，杜克就開口笑道：「喲，我的女伯爵，你在這裡啊！」

    女伯爵？

    這個尊貴的稱謂，是奧蕾莉亞的？

    不論是什麼國家，能混到伯爵這一級都絕對不能稱為小貴族了。

    這時候，一個女精靈打趣地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道：「尊貴的馬庫斯大公爵閣下，奧蕾莉亞可是我們風行者家族最美麗，最厲害的遊俠將軍，你可不能輕慢她。別告訴我們，奧蕾莉亞一塊封地都撈不到哦。」

    「怎可能！奧蕾莉亞是我最重要的人。」杜克也不含糊，當著這些長耳朵的面掏出一份領地證明書，上面是一幅有著萊恩國王親筆簽名和蓋了王家火印。

    看到杜克理論上的封地是如此巨大，週遭所有精靈都嚇了一跳。

    「好了，如你們所願，順便告訴你們吧，我的東艾爾文森林女伯爵的封地是這裡。」杜克左手輕輕拉住奧蕾莉亞的手，右手在地圖上一圈。

    這一圈，沒把精靈們嚇死。

    按照地圖的標註，這裡已經是過千平方公里的森林了。這哪裡是什麼伯爵領，說是公爵領都嫌大了。

    奧蕾莉亞竟然成了人類王國的實地公爵？

    這消息簡直一石激起千層浪，如果不是知道暴風王國舊領土依然是淪陷狀態，估計精靈們都炸鍋了。

    不過，這也是希望啊！

    杜克輕輕地來了，輕輕地又走了，留下滿滿的逼格，和一群更為熱切的風行者親戚。

    夜深了，在宴會結束之後，杜克回到了國賓館，他卻發現加文拉德一道房門口附近就支支吾吾地滾蛋了。

    這只說明一件事，奧蕾莉亞來了。

    房間內傳來悠揚的豎琴聲，遊俠與豎琴是最好的組合，上天賜予她們最靈活的手指，撥弄琴絃所需的高超指法如吃飯喝水一般輕鬆。

    但是，跟以往杜克任何一次聆聽的曲子都不同，夜色下的琴聲的確悠揚細膩，當中卻彷彿在述說著一個無盡悲傷的故事。

    「奧蕾莉亞，到底發生了什麼？」

    放下豎琴，輕輕走到杜克身前，奧蕾莉亞直接擁住了杜克。杜克可以明晰感受到肩膀處傳來迅速擴大的濕潤。

    「我父母戰死了。」

    輕輕一句話，對杜克無異晴天霹靂，按照杜克對於奧蕾莉亞歷史上的記憶，應該戰死的是她最小的弟弟里拉斯才對。現在莉拉絲沒事，杜克宴會前還反覆確認過，誰知道居然是她的父母犧牲了？

    「我不是反覆叮囑過，要你撤離自己的親屬嗎？」杜克的身體跟著奧蕾莉亞顫抖著。

    「是的，他們其實早到了銀月城，不過又在我們姐妹不知情的情況下回去了。以遊俠領主的身份……」奧蕾莉亞哽嚥著：「我知道，這是他們的責任，也是他們的榮耀，但我……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今天晚上，我難受得快要瘋掉，我卻不得不裝出最端莊最高貴的儀態，撐出一副笑臉來面對各位來賓，應付那些日子過不下去的遠房親戚……」

第406章 勇者戰魔王
               
    怪不得。

    怪不得！

    怪不得——

    杜克不止一次聽過奧蕾莉亞彈奏的豎琴曲子，大多數可以品味出，奧蕾莉亞在歌頌著精靈於奎爾塞拉斯的美好生活，回味那些在森林中漫步的和平日子。

    很多時候可以聽出，為了保衛這份美麗以及祥和，奧蕾莉亞不惜拼上性命的決心。然而現在，美麗的森林連同她的家鄉被付之一炬，她的父母也戰死了……

    杜克從未有過親人橫死的經歷，他也無法理解陪伴了自己數千年的親人驟然逝去，是怎麼一種感受。

    此刻的杜克陷入了一份懊惱於自責當中。奧蕾莉亞的父母，他從未見過，也沒有想像過見到之後，會是一種怎樣的境況。可他面前這個被眼淚和悲傷所淹沒的奧蕾莉亞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看著那張淒婉絕倫的美麗面龐，杜克心中的自責更重了。

    如果我多做幾步，哪怕用綁的，都要確保奧蕾莉亞父母的安全，那就好了。

    如果我不是放任部落進擊奎爾薩拉斯，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如果……

    來到這個世界，特別是混上聯盟副統帥之後，杜克不止一次告訴過自己——自己是做大事的人了，為了自己和艾澤拉斯的未來，自己不可以有婦人之仁。

    正是有著這麼一種心態，杜克可以平靜地看待幾千幾萬人，乃至幾十萬人的生死。因為在杜克心中，這些人原本在歷史上都是該死去的。

    「我不是害死了這些人，而是把更多本應死去或者悲劇掉的人拯救了出來。比如早該跪了的萊恩，比如會被塔隆*血魔弄死的風行者家老四……」

    歸根到底，杜克還是那個穿越者小青年。他也經常為自己的成就而自傲。

    可現在，死亡真切地發生在身邊這些人的身上時，杜克發現自己還是受不了。

    杜克的腦子越來越亂，就在這時候，一根嫩蔥似的修長玉指抵住了杜克的嘴唇。

    「抱歉，杜克，是我一直以來對你太苛求了。要讓肩負著整個世界的人類、精靈、矮人未來的你陪我去瘋。明知道你做不到還要你去滅森林的大火……」

    今晚的奧蕾莉亞很柔弱，在杜克面前的她再不是那個精明強幹的遊俠將軍，不是那個戰場上的女武神，而是一個需要安慰的弱女子。

    鮮豔的紅唇，微微地一開一合，杜克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很軟很軟的觸感，卻有著某種青澀拙劣的感覺，不過，奧蕾莉亞還是積極地回應著杜克。

    杜克忽然覺得奧蕾莉亞的身軀有點冷……

    不知為何，明知道現在自己有點像是乘人之危，偏生杜克有種一放手就會悔恨終生的感覺。慢慢地，杜克雙手開始了究極探索。

    這時候，被觸及要害的奧蕾莉亞驀然渾身一繃緊，然後一對眸子漸漸地發亮，發亮，再發亮，那是一種暫時忘卻了悲痛和迷惘的眼神。她用力地抿著唇，接著，有點突兀地笑了。

    「見鬼了，現在的我真不像我自己……」

    明明還淌著淚，臉上浮現出的卻是真摯的笑容。

    「我的名字是奧蕾莉亞*風行者，風行者家的家主！巨魔戰爭的女英雄！如果我哭哭啼啼地像個弱者一樣尋求安慰，然後被某個壞蛋趁虛而入，那我未免太遜了。杜克，你不是經常偷偷叫我大魔王嗎？」

    「呃……」杜克果斷搖頭，打死不認。

    「那我給杜克勇者一個挑戰大魔王的機會。記住，挑戰大魔王的機會可不是隨時都有的哦，你這次失敗了，下次就要等一千年了。」

    「噗——」

    一千年？未來的艾澤拉斯可是一年被毀滅一百次都不稀奇的危險世界啊！還一千年……

    杜克果斷決定，幹了！

    看到戰意熊熊的杜克，奧蕾莉亞是一個又哭又笑的表情：「看你這小身板，我就不用近戰欺負你了，我不會攻擊你的，也不會離開這房間，只要你抓到我，大魔王就任由勇者處置咯。」

    「就這麼說定了。」

    戰鬥開始了。

    一開始，奧蕾莉亞還想著，自己是否要放水。結果她發現自己想太多了。如果不許攻擊法師本體的話，杜克有一萬種方法搞定她啊！

    無恥的杜克瞬間把整個房間冰封。

    不斷增大體積的冰塊，飛速減少著房間裡的空間，奧蕾莉亞閃避了幾下之後就放棄了，她叉著腰，一副要跟杜克剛正面的樣子。

    作為風行者姐妹當中最具風情的女性，她的身姿也最豐滿圓潤，胸前的海加爾山峰完美詮釋出大弧線的美妙與質量的暴力。偏生曲線到了腰部又無比柔順地收窄了，再往下，又勾勒出另一道完美的弧線。

    奧蕾莉亞對著杜克勾了勾手指頭。

    驀然系統提示來了。

    「奧蕾莉亞*風行者對你發動了【嘲諷】，是否開啟boss戰模板？」

    杜克亂點了一個「是！」

    「宿主變身了，臨時轉職為戰士，你對奧蕾莉亞發動了【衝鋒】！你獲得了10點怒氣。」

    「奧蕾莉亞企圖用力量壓制你。」

    「你對奧蕾莉亞發動了【破甲】！」

    哪怕杜克穿越前只玩過幾天的戰士，他都知道戰士對boss打破甲可以很快地建立仇恨，讓boss只攻擊自己。

    「你對奧蕾莉亞發動了【破甲】，你摧毀了她的外甲。」

    「你對奧蕾莉亞發動了【破甲】，你摧毀了她的胸甲。」

    「你對奧蕾莉亞發動了【破甲】，你摧毀了她的襠甲。」

    三【破甲】之後，戰士杜克發現【破甲】打不下去了，因為沒地方打【破甲】了。這時候，杜克的攻擊似乎不順了。

    奧蕾莉亞輕笑著。

    「你的攻擊被奧蕾莉亞【招架】，她對你使用了【反擊風暴】，你的護甲值已經跌成狗了。」

    這時候，杜克在心中大喊：「喂，系統精靈，有什麼辦法增強我的力量嗎？我要【碾壓】這娘們！」

    「宿主你可以嘗試用魔法回路去控制你的身體，不過這樣會……」

    杜克半秒的猶豫都沒，直接照做，突然間，杜克發現自己的力量完全凌駕於奧蕾莉亞之上了。

    面對突然吃錯藥的杜克，奧蕾莉亞臉色大變，慌忙企圖撤離。

    「Boss奧蕾莉亞企圖逃跑，請問是否追擊。」系統精靈很貼心地問道。

    廢話！當然是追擊！

    不過，真沒看過這麼蠢的boss啊！居然把後背露出來。

    下一刻，杜克臨時轉職盜賊了，直接鎖住奧蕾莉亞的腰，對奧蕾莉亞發動了盜賊神技【背刺】！

    系統提示又來了：「恭喜你，獲得了大魔王奧蕾莉亞的【一血】！」

    「啊！杜克你這混蛋！」奧蕾莉亞破口大罵。

    杜克用他臨時得到的力量徹底壓制了奧蕾莉亞，直接對奧蕾莉亞發動998記連續【背刺】……

第407章 我是風行者

    這是一場勇者與魔王可歌可泣的戰鬥。

    戰鬥的最後，大魔王哭了，哭得稀里嘩啦，她把自己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傷心和不快都對征服自己的勇者訴說出來。

    然後又是莫名其妙的勇者與魔王的大戰，直到精疲力盡……

    太陽透入了房間當中，週遭近乎密封的冰塊如同棱鏡，折射著晨曦的光芒。奧蕾莉亞如同從宿醉中醒來，推開了那個壓在自己身上讓她透不過氣的東西。把目光投向遠方。

    房間被冰封了，出奇地，冰塊上沒有多少冷氣洩出，顯示其主人依然很好地控制著這些冰塊。不光如此，奧蕾莉亞還感應到房間的頂部留出了好幾個通風口，避免內裡的人窒息而死。

    透過薄薄的冰牆看向外面，所有的景色朦朧而又美麗。奧蕾莉亞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忘卻了悲痛與所有的不快，沉浸在一個名為杜克的人類的美夢中。

    「咦？杜克！？」奧蕾莉亞把十指深深地掐入自己的頎長金髮裡，直到這時候，她才豁然醒悟昨晚發生了什麼。

    她終於發現那個被自己推開，摔到床邊的東西了。

    「見鬼！杜克，你怎麼了？」奧蕾莉亞驚叫著。

    杜克全身僵硬，如同死去多時的屍體。唯有那苦逼的滴溜溜亂轉的賊眼才能發現，他還是個大活人。

    奧蕾莉亞突然發現半空中多了幾行用奧術能量寫成的字符。

    上面用通用語寫著：「昨晚我玩脫了，為了獲得力量，用魔法回路來強化自己的身體，現在全身都好痛……」

    「噗！」奧蕾莉亞笑噴了。她甚至忘記遮住自己美好的女體，任由一對海加爾山峰不停顫動，看得杜克眼睛都直了，激動不已，可惜……只能乾瞪眼。

    奧蕾莉亞利索地用被子裹住自己，把杜克抬上床上，然後一個美人側臥，睡在杜克身邊。

    她輕輕用食指在杜克的胸口畫著圈圈，當然不是詛咒，純粹是找點事做。

    「對不起，杜克，這段日子我完全失去理性了。我卑劣地用私人的關係逼著你做出各種不理智的事。這陣子，我只記得你是唯一可以幫到奎爾薩拉斯的人，卻忘記了你也是聯盟的副統帥、暴風城的大公爵，你還肩負著人類的未來和暴風王國的未來。」

    杜克用奧術能量打字回覆著：「沒關係。幫助精靈盟友，依然是聯盟的大方向，所以我的部下，我的朋友，其他國王都依然支持我。」

    奧蕾莉亞低下頭：「這是不同的。錯了就是錯了。過份就是過份。我會深刻地反省自己的。不過呢，我已經變得非常非常痛恨部落，我估計我會熱切地參與到聯盟與部落的戰爭當中，直到把部落全部殺回去，讓那些可惡的綠皮滾回他們的星球。」

    「在這點上，我們是一致的，唯有死掉後連骨頭都被燒乾淨的部落，才是好部落。」杜克繼續打字。

    然後，空氣中蕩漾著沉默。

    「是了，我們……」杜克在空中打出一個意猶未盡的省略號。

    奧蕾莉亞發出悅耳的笑聲，如同一隻驕傲的鳳凰：「切，小傢伙。僅僅一次推翻了大魔王，就想號稱自己征服了大魔王？想娶我？要大魔王甘心當你的女人？小子，你還太嫩了。」

    「呃。」

    「我是風行者？風的象徵，你看過風會固定停留在某個港灣裡的嗎？以後還想擁有我？可以。等我心情好的時候吧，否則……哼哼！」奧蕾莉亞得意地發出勝利者似的笑聲。

    杜克發現，自己還是太想當然了。

    說好的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呢？

    不過轉念一想，這才是奧蕾莉亞*風行者，那個有資格在歷史上暴風城的國王谷立像的女英雄。如果她跟那些軟弱的大小姐一樣，她就不是奧蕾莉亞，而是某個默默無聞的悲劇貴族千金了。

    杜克一陣釋然。

    可是他突然發現奧蕾莉亞拉下了被子，再次展現出她的無限美好，以及……一面的壞笑。

    「混小子，昨晚作弊用魔法欺壓大魔王很爽吧？現在，你口中的大魔王要逆襲咯。」

    說罷，杜克立馬感受到一股大山壓頂似的恐怖，嗯，三秒鐘那麼久。

    奧蕾莉亞其實也是個笨蛋。

    杜克玩脫了，她何嘗不是。似乎要讓身體的痛超越心中的悲苦，她昨晚是拚死迎擊的，結果，現在她痛得要命。

    剛想欺負杜克，結果一碰到就痛得在床上打滾。

    最後兩個逗逼大眼瞪小眼，直到日上三竿才恢復過來，狼狽地整理好衣著，如同上刑場的死囚，面對外面的視線。

    唯一慶幸的是，外面人不多，就兩個。

    一個是表面上面無表情，目光中儘是嫌棄、如同看惡黨一樣看著杜克的小侍女凡妮莎。

    另一個是優雅地呷著最上等紅茶等候杜克的伊露希亞。

    看到杜克和奧蕾莉亞一起出來，輕輕一瞥兩人的表情，伊露希亞似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巴羅夫家的大小姐很好地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她依然是那個端莊大方的伊露希亞，此時此刻杜克的『女弟子』兼代言人。

    伊露希亞先是以對女主人的禮儀對奧蕾莉亞行禮，然後三言兩語交代了早上的事情。

    「凱爾薩斯王子早上來找過師父你一次，我以師父正在跟國王們連夜用魔法傳訊開作戰會議為名，婉拒了他。此外，還有七位議員留下了拜訪的帖子和禮物，我幫你暫時收起來了。最後是溫德索爾將軍希望得到你的下一步指示。」

    杜克沉吟了一下。

    「我們也是時候離開奎爾薩拉斯了。」杜克說完，把目光投向奧蕾莉亞。

    說真的，杜克受夠了高等精靈的傲慢與各種腦殘。如果不是為了得到歷史上大放異彩的風行者三姐妹，杜克絕對不會忍受高等精靈的傲氣。

    大姐奧蕾莉亞是遠征軍的五大英雄之一。

    二姐希爾瓦娜斯歷史上統御著被遺忘者，後來更是成為了部落的大酋長。

    三妹溫雷莎後世是聯盟裡最鐵桿的鷹派組織【銀色盟約】的首領，是對抗各種外敵與部落的急先鋒。

    她們三個都是百萬中挑一的最頂級人才。

    如果不是為了她們，杜克會來受這鳥氣？

    只不過，現在是時候走了，也確認了這些精靈大多是死不足惜的傢伙。那杜克也再無留戀。

    面對杜克的目光，奧蕾莉亞拿出一個藍色的徽章，佩戴在自己遊俠披風的左肩上。

    奧蕾莉亞無比驕傲地說道：「我是風行者，暴風王國馬庫斯大公爵麾下的遊俠將軍——奧蕾莉亞*風行者。」

第408章 歷史的車輪
               
    黑暗之門2年的戰爭烈度，是前所未有的。

    儘管有眼光的統帥都看出了部落的頹勢，但好幾個戰場上，處於守勢的聯盟都顯得岌岌可危。

    最南面鐵爐堡的銅鬚矮人，血環氏族的基爾羅格*死眼改變了打法：他開始把部落眼裡不值錢的苦工，利用鐵礦的鐵打造成盔甲，徹底武裝起來，單純以換命的形式給銅鬚矮人放血。

    洛丹倫大陸東南方，阿拉希高地幾乎全境淪陷，激流堡一副隨時陷落的樣子。部落通過黑暗之門調來了大批新的戰士和苦工。

    雷德*黑手總算聰明了一次，他放棄了對激流堡的強攻，轉而讓苦工挖山。

    激流堡位於阿拉希高地最大的一個山崗上。除了少數地方，大部分上激流堡的山路傾瀉都超過45度。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易守難攻。

    但挖山，卻敲中了激流堡的死穴。

    缺乏了大地的支撐，激流堡外城區的地面開始坍塌，沉降的地面一層層向四面八方擴散，房屋連片傾覆。大量的雜物形成山泥傾瀉，落到了山腳處。

    唯一的慶幸是，激流堡作為當年阿拉索帝國的首都，其防禦力在整個大陸，乃至全世界範圍內鬥屬於最頂級的。從裡到外，足足有五道城牆。即使現在最外層的城牆崩塌，還有四道城牆。

    按照這個進度，激流堡還可以支撐半年左右。

    位於阿拉希高地與希爾斯布萊德丘陵之間的索拉丁之牆，部落的攻勢非常激烈。甭管兵員的質素如何，部落拉了超過二十萬人來。

    在各種新打造的粗大硬的攻城武器連番衝擊下，洛丹倫的阿比迪斯將軍有點支撐不住，現在是洛丹倫、暴風和奧特蘭克三國聯軍在鎮守索拉丁之牆。

    再往北，在聖城斯坦索姆附近，杜克在北地哨塔，現在的北地要塞跟數目不明的部落對峙著。

    杜克不是太確定奧格瑞姆的主力是否就在自己對面。可是杜克一點辦法都沒。因為部落大軍所在的地方是祖瑪沙爾，那裡一直是爛苔巨魔的地盤。不知道奧格瑞姆是怎麼說服剩下的爛苔巨魔加入部落的。

    反正現在那裡的部落有巨魔，有食人魔，有被譽為大號食人魔的戈隆，以及大批的紅龍騎士。

    大批的部落精銳部隊在那裡，讓杜克哪怕發動試探性攻擊，損失都異常嚴重。

    杜克叫庫德蘭做一次偵察飛行，結果就演變成一場打得天昏地暗的大型空戰。聯盟損失了將近三百頭獅鷲。當然部落也不好過，超過100條紅龍斃命。

    就這樣，在幾乎所有的戰線上，聯盟都處於極為被動的守勢。每一天，人命都以大壩缺堤的氣勢在消逝著。

    前線的求援信，雪片般飛向兩位聯盟統帥那裡。事實上，聯盟和部落之間的仗打到這個份上，就好比兩頭無比兇猛的野獸，瘋狂地撕咬著對方，不停給對方製造傷痕。

    現在不是看誰能給對方製造致命一擊，而是看誰能支撐得更久。誰最後站在決鬥擂台上的，誰就是勝利者。

    不管是安度因還是杜克，他們都是焦頭爛額，又不得不安撫各位國王。杜克沒有變出千千萬萬軍隊的神燈。

    對於斯托姆加德國王索拉斯的求援，杜克擠牙膏似的，讓戴林均出一點肉，愣是通過激流堡靠海岸那邊的密道，給激流堡運去了幾十門原本是戰船上用的七磅炮。

    這些七磅炮極大地提升了激流堡的防禦力，至少對付戈隆，沒那麼虛。

    對於奧特蘭克的艾登國王，杜克是瞧不起的。你丫的，部落還沒達到你的國境，你天天發十封求援信算什麼意思？

    其實杜克也明白，當泰瑞納斯國王硬生生逼著幾個領主帶上他們的渣渣私兵來到杜克麾下之後，杜克已經在整個後世的『東瘟疫之地』上完成了佈防。

    而且越往西，越進入人口密集區，洛丹倫王國的防禦就越強。除非奧格瑞姆這五萬人能夠真正地過五關斬六將，否則他打穿整個東、西瘟疫之地，跨越過千公里的距離，殺到位於提瑞斯法林地中心的洛丹倫王城，那只會是一個笑話。

    當然，奧格瑞姆也可以指望吼爹格羅姆爆發，突然用那被困的部落殺穿洛丹倫主力沿著銀松森林北部佈置的防線，殺到洛丹倫。

    在行軍地圖上，大家都想像不出，部落如何殺到洛丹倫王城。但是，這裡其實還有第三條路。那就是返回辛特蘭，往西穿過毒霧峽谷和冰風崗，跨越奧特蘭克山脈，直達洛丹倫城下。

    看著這條路線，杜克發怔了好久。

    他終究喚來了伊露希亞，拿出一封早就寫好的信交給她：「把這封信帶給你在凱爾達隆的父親。加文拉德會陪你走一趟。記住，你現在已經是聯盟副統帥的副官了，萬一你被扣住……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親自帶大軍把你要回來。」

    伊露希亞完全懵掉了，杜克這是什麼意思？

    杜克拉過伊露希亞，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這位永遠都一副處變不驚的大家閨秀模樣的巴羅夫家族大小姐，有生以來第一次陷入了最深黯的恐懼之中。

    「別擔心，既然我預見了，那這僅僅是一個保險。」

    「保險……麼？」伊露希亞依然雙唇發白。

    「對！你不必擔心，萬一真的發生了，我也有辦法扭轉這一局面。」

    黑暗之門2年7月13日。

    在冰風崗附近，部落大酋長奧格瑞姆帶著親衛，順著一條山間小道向下面的小山谷一點一點地爬下。

    時正深夜，這是一個大部分人早已就寢。

    奧格瑞姆也很討厭缺乏睡眠，這會讓他顯得暴躁，以及腦子不清醒。

    可惜，眼下有件要緊的事情正等著自己。

    兩個修長而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奧格瑞姆的面前，這讓他的親衛嚇了一跳。他馬上就發現他們是自己派出去的巨魔斥候。

    在充當斥候方面，敏捷的巨魔顯然比笨拙粗魯的獸人更為優秀。所以當奧格瑞姆發現在瑪莎祖爾有另一幫不願意跟隨祖金的巨魔還在，而且給點食物就能招募時，奧格瑞姆毫不猶豫地招募了過千名爛苔巨魔。

    「大酋長，發現目標了。」巨魔斥候開口。

第409章 沉重的代價

    這是一個山谷。

    準確地說，其實這裡並不能算作是一個山谷，它更像是一個小山坑，大約6米寬，5米深，四周都是岩壁，使它被其他山石遮蔽起來，從而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庇護所，大概這也是選擇在這裡會面的原因。

    奧格瑞姆帶著他最信賴也最強大的兩個護衛躲在山坑邊上，他手下的巨魔在他身上撒了好多的樹葉和清除味道的東西。儘管大酋長很不喜歡這些玩意，但他和他的護衛都忍受了這一切。

    沒過多久，他聽到了聲音傳來。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奧格瑞姆看到了一個獸人苦工大小的生物正笨拙地向谷底移動。

    奧格瑞姆輕輕握緊了手中的【毀滅之錘】，謹慎地凝視著來者。

    那傢伙斜倚在石壁上喘著粗氣，隨後站起身來並向四周張望。

    「喂……」這個披著斗篷的傢伙悄聲呼喚道。

    「我在這裡。」奧格瑞姆回應道，他舒展開身體從樹葉堆裡爬了起來，來到了谷底空曠的區域。

    這個神秘的傢伙站直了身子，當他接近這位部落大酋長的時候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奧格瑞姆還注意到在這傢伙腰間還掛著一把短斧，跟巨魔的破爛玩意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東西，做工精良並且沒有一點磨損，很明顯這傢伙還從未使用過它。

    「請問您……您是毀滅之錘大人？」這傢伙結結巴巴地說道，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畏縮著：「您能說通用語麼？」

    「我是奧格瑞姆*毀滅之錘，黑石氏族的首領，部落的大酋長，我能聽懂你們的語言。」奧格瑞姆用已經非常標準的通用語答道：「而你，是你向我發送的密信嗎？」

    這是一場密會，理論上不會再有第三方知道。

    可惜，這個所謂的理論對於某個無恥的穿越者而言，跟黑夜裡的燈塔一樣，無比清晰。

    在草草建成的北地要塞當中，杜克端坐於最高的塔樓裡最高的房間當中。這個時代的人普遍沒有通風的概念，唯有在高處，杜克才覺得舒服點。

    感受著從射擊孔幾乎是硬擠進來的涼風，杜克輕輕用食指指頭敲著桌面。杜克背後一陣涼風拂來，杜克頭也不會就知道誰來了。

    「喲，親愛的，今天收穫如何？」

    奧蕾莉亞臉上一紅，裝作冷漠地哼哼一聲：「哼！誰是你親愛的。」

    杜克扶額，他也在納悶，好好一個成熟美麗的御姐，怎麼突然畫風大變，變成了傲嬌呢？

    「不過看你這表情，收穫不錯吧？」

    「還好，我用雙重箭弄死了幾個雙頭食人魔。現在他們都縮到山道裡面去了。」

    雙頭食人魔是非常難對付的，不光皮粗肉厚得足以抵擋普通的刀劍，而且擁有兩個腦袋三個心臟。

    要麼弄掉兩個腦袋，要麼穿刺全部三個心臟，否則食人魔根本死不了。

    杜克親眼看過，一個胸膛被兩根弩砲的弩箭洞穿的食人魔，還掙扎著用大木棍砸斷了足足有人類臂兒粗的弩箭，爬起來向人類方衝鋒了上百米，然後才被一大群拿著精鋼槍頭長槍的士兵圍攻，硬生生戳了幾十下才戳死。

    也就奧蕾莉亞這種踏入了英雄領域的傢伙才能比較輕易收拾雙頭食人魔。

    「幹得好，多弄死一些，我們以後就會輕鬆多了。」

    「哼！誰叫你不允許我們姐妹攻進去。」

    杜克啞然失笑：「我就是怕你們太快把裡面的傢伙殺乾淨，我就沒辦法問泰瑞納斯要兵了。」

    杜克的做法有點像養賊自重了。正是因為有部落的實質威脅，杜克和泰瑞納斯才能聯手逼使那些洛丹倫東部的領主們出錢出力。要知道，這群王八蛋之前明知道銀松森林受到威脅，還在磨洋工，想不出錢又不出力。

    現在好了，部落快打到家門口了，這群傢伙也慌了，連忙徵兵出錢。杜克這裡幾乎是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可惜這些領主戰爭動員得太晚了點。他們七拼八湊了四萬多人過來，杜克卻發現只有一千人是職業士兵，不到五千人是受過基礎軍事訓練的民兵，剩下三萬多全特麼是剛剛洗腳上田的農夫。

    唯一慶幸的是，洛丹倫真他妹的有錢，五萬套盔甲刀劍竟然說給就給。

    這些天來，杜克幾乎把自己手下任何一個會練兵的傢伙都打發去訓練這些農夫。

    奧蕾莉亞也不管，她天天跟自己的姐妹和五百多名精靈遊俠，把祖瑪沙爾的部落殺得鬼哭狼嚎。唯有部落出動飛龍的時候，才退回來一下。

    聽到杜克說怕她們殺乾淨部落，奧蕾莉亞不干了：「喂，裡面不是有五萬多部落主力嗎？」

    「奧格瑞姆早就跑了，裡面除了不超過三千人的精銳之外，什麼都沒。」

    「啊！？」奧蕾莉亞驚呼了出聲，隨即她的表情認真起來：「那你為什麼不去追擊這些部落？」

    「不是不去，而是不想。」杜克拿出一份非常正式的官方函件。

    奧蕾莉亞雙眼一掃：「艾登陛下認為奧特蘭克沒有受到部落兵鋒的威脅，拒絕聯盟軍隊進入？部落主力在奧特蘭克！？」

    遊俠女英雄瞬間激動了：「見鬼！艾登為什麼不給我們進去？他是傻子嗎？難道他也像該死的銀月議會議員一樣高傲？他那個山地小國憑什麼這麼囂張？」

    杜克沒有說話，他只是點開幾段魔法影像給奧蕾莉亞。

    奧蕾莉亞一看，馬上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失聲道：「好慘……」

    「對，很慘！」

    這些影像裡面的是洛丹倫大陸各地的慘況。

    蒼涼的大地上，死寂一片，明明大地是醉人的綠色，到處卻看不到鳥獸活動的跡象。畫面上是一個曾經龐大的人類鎮子。現在大量的食腐生物在聚餐。

    禿鷲、烏鴉、野狗、蛆……

    偌大的鎮子上，找不到一面完整的牆，更不要說屋頂了。牆壁上，到處用粗糙的長矛釘著聯盟戰士的屍體，看他們的盔甲，都是經歷過一番惡戰之後戰死的。然而他們的屍體卻被褻瀆，明顯是部落的獸人在他們死後，把屍體釘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