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暴風法神 作者：余雲飛 (已完成)

第390章 看不懂的條件
               
    刺耳的金屬敲擊聲響起，每一個獸人都如蒙大赦一般，垂下了自己的肩膀，帶著自己的裝備回轉去營地。

    在城牆上，每一個精靈都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驚愕不已地充當著這奇蹟一幕的見證人。

    這就撤了？

    堂堂十萬大軍，居然被一面旗子嚇跑了？

    這是什麼旗子？

    太陽之光在上，難道這是傳說中的創世泰坦的旗幟？

    在城牆上，尚且懵然不知後方發生何事的精靈們全都好奇心快要爆炸了，紛紛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一擊把整面戰旗射出五百米外的奧蕾莉亞將軍。

    奧蕾莉亞無視了他們的目光，只是自言自語。

    「他做到了呢。」

    「是啊！他做到了。」溫雷莎第一個回答。

    「嘿嘿！我們這個新『主人』，似乎還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希爾瓦娜斯反叛性十足地『補刀』。

    「答應了轉侍的，只有你和大姐。」最為沉靜的莉拉絲吐槽道。

    奧蕾莉亞乾澀地苦笑：「傻妹妹，我們都跑了，你們還不肯走，這是害了你們。」

    希爾瓦娜斯一把將四妹的脖子夾在自己胳膊下，壞笑起來：「你真那麼不情願，你在剛剛就不該跟著我和大姐騎著陸行鳥橫穿半個銀月城，向議員們示威。」

    莉拉絲不出聲了，算是默認二姐看穿了她的想法。

    此時此刻，最為受到心靈震撼的，還是那些通過現場鏡像轉播的議員們，以及太陽王父子。

    退了？

    居然就這樣退了？

    雖然誰都看出巨魔似乎不情願，但畢竟最後還是退了。

    一旗退千軍？

    不！這是一旗喝退十萬大軍！

    如果不是深知人類跟獸人業已大戰一年多，在戰爭以及毀滅性的屠殺當中犧牲了數百萬的生命，彼此的仇恨早已濃烈得化不開。精靈絕對會認定獸人跟人類在唱雙簧，坑高等精靈一把狠的。

    當然，那些獸人戰士面上的不安與恐慌是無法騙人的。

    現在不管杜克是用顯赫凶名，還是用別的什麼做到的，反正杜克做到了。哪怕到最後奎爾薩拉斯跟聯盟的談判失敗了，至少杜克幫他們爭取到了最為寶貴的時間。

    不管高等精靈是否願意，現在整個奎爾薩拉斯已經進入了戰爭狀態。每三天，就能從平時從未接觸過戰鬥的平民當中培養出100組合格的投刃車車組人員；把1000名從事其他工作的工匠，轉化為戰爭機器的工匠；讓構造體工匠們產出多50個座奧術守衛。

    高等精靈其實是被打懵了。等他們真正發掘出其戰爭潛力來，還是能多撐一段時間的。

    當然，如果沒有杜克的話，還是無法撐太久。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國土淪陷太快，銀月城外將近五成國民被屠殺或者被部落的大軍阻隔了。當巨魔的獵頭隊伍把這些抵抗者全都消滅時，精靈人口少的弊端就會無限放大。

    人數稀少的精靈，根本不可能抵擋部落聯軍的絞殺。

    此刻一切都不同了，戰爭的陰霾尚未完全散去，至少大家已經能看到希望的曙光，哪怕那道曙光來自於一個名為杜克的人類。

    大殿當中，太陽王阿納斯特里安說話了：「馬庫斯閣下你的威名之盛，讓每一個目擊者都為之驚嘆。不得不承認，你儘管年輕，你的確擁有主導這場可怕的種族之戰的實力。就讓我們以此為基礎，展開談判吧。」

    太陽王手一樣，杜克腳下一個魔法裝置頓時啟動。

    別誤會，不是什麼魔法陷阱，純粹就是一個升起的高台。

    一級、兩級……足足九級，讓杜克升到了與太陽王平視的高度。

    一張長方形桌子出現在太陽王和杜克之間，銀月議會的代議長莫倫斯也只能在太陽王身邊陪坐。

    而杜克則讓伊露希亞陪坐身邊，充當書記官。

    架勢擺好，其他議員都只能在低上好幾級的地方旁聽，看樣子連發言的資格都不會有。這就是太陽王在取回國家的主導權之後，對議員們的懲罰。

    坐下來，杜克的第一句話就是：「在談判正式開始前，我有個小小的私人要求。」

    「你說。」

    「我對你們的遊俠將軍奧蕾莉亞*風行者及其遊俠家族相當仰慕。在與獸人的戰爭結束後，我會擁有小半個艾爾文森林，所以我需要一支優秀的遊俠隊伍來幫我打理我的森林，不知道陛下是否能割愛？」

    小要求？

    恐怕這才是你最大的目的吧？

    阿納斯特里安渾濁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精靈都是自由的。我們允許不同的意見和生活方式。一如六千多年前我們的暗夜精靈同胞無法接受我們對魔法的追求，同意我們離開。對於那些希望過上不同生活的精靈，我們並不會過度強求。」

    「那先謝謝了。」

    「但是我也有一個小條件。」

    杜克一眯眼睛，深邃的黑色瞳子裡爆發出『你若是太過分別怪我掀桌子』的目光：「你說。」

    「在部落主力沒有被趕出永歌森林之前，每一個風行者都必須繼續佩戴奎爾薩拉斯的佩章。」

    「可以。」杜克知道，這又是高等精靈的面子在作怪了。

    逐日者王家沒有公主，自然也沒有什麼和親。現在哪怕是丟了面子，也不是大事。但如果大家知道是靠賣掉自家將軍才換來援軍的，試問以後逐日者還能帶領這個國家走下去？

    出乎太陽王和銀月議會想像，杜克並沒有提出什麼苛刻的要求，比如領土，比如高等精靈視若珍寶的大量魔法文獻和魔法知識。

    反而提出了相當多精靈看不懂的東西或者要求：

    首先是洛丹倫聯盟急需法師：在確保永歌森林安全之後，奎爾薩拉斯必須排出不少於20個晨星法師，5個輝月法師組成的千人法師團參加獸人之戰。法師團直接聽命於現任聯盟總帥和副總帥，服役期直到將獸人前來艾澤拉斯的通道——黑暗之門關閉為止。

    其次是技術，杜克沒有要魔法知識，反而要走了一大堆奧術構裝體守衛的資料，以及以噸計算的魔法水晶。當然，這批水晶對達拉然來說是天價財富，對於擁有太陽井，能批量製造魔法水晶的奎爾薩拉斯來說卻是九牛一毛。

    最後是高等精靈與人類的合法通婚權和居住權。

第391章 是不是應該幹掉你

    其他議員看不懂。老而成精的太陽王看懂了大部分。

    首先抽調法師，為公為私，看上去都好像沒什麼不對。套用到奎爾薩拉斯，總不可能讓凱爾薩斯王子跟你杜克去打工吧？太陽王馬上就知道杜克抽走的，都特麼是銀月議會的議員啊！

    聯盟這邊有法師，部落那邊有法師也有神秘邪惡的術士。打仗誰敢打包票不死人。到時候議員死多了，太陽王這邊自然有辦法補缺，到時候議會絕對不會是鐵板一塊，大有可為。

    其次是那些魔法水晶。杜克當然說那是為了彌補聯盟法師在魔法大戰裡的消耗。但到底如何分配，呃，總帥是對魔法只懂皮毛的戰士之王洛薩，怎麼分配還不是聯盟內主管魔法的杜克自己說了算？

    最後是通婚權。

    表面上看這也是杜克為了私心，他或許很有機會娶奧蕾莉亞。但太陽王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高等精靈以前一向自詡血統比其它種族更高貴，公開的通婚是不允許的，大多只是默許那些要跟異族通婚的族人以脫離本族為代價進行結合。

    現在杜克打破了這一限定，肯定有他的深意在。不過就不是太陽王能看懂的了。

    不管怎說，杜克沒有在精靈所最關切的核心問題上刁難精靈，這已經是杜克高抬貴手了。在所有關於聯盟方面的援助都限時限量明確好之後，雙方大佬正式簽字。

    就在當晚，逐日者王室迫不及待地向所有國民宣佈了加入聯盟的決定，以及透明公開地公佈了所有的條款。

    杜克更是在廣場上向精靈市民發誓，聯盟並沒有提出非份的要求，就這麼多了。

    嗯，他的私人要求其實更重要。

    在杜克看來，風行者一家子比整個奎爾薩拉斯更值錢。當晚部落沒有來襲，太陽王當即決定趁著這個難得的空閒，為慶祝加入聯盟開一個小型酒會。

    小型，僅僅指的是參與人數。

    規格上依然是爆表的。

    幾乎所有銀月城數得上號的大人物都來了。

    悠揚的樂聲，迷幻的燈光，特別有精靈風格的甜膩美酒……

    特別是那些女侯爵、女公爵什麼的故意在杜克身前展示自己凹凸有致的曲線之美時，杜克更是深刻明白，為什麼人家說高等精靈的上層社會也是挺糜爛的。

    不過話說回來，看著那些緋紅嬌嫩的臉蛋和小巧微翹的香唇，還有那豐盈雪白的肌膚以及偉岸傲人的雙峰，杜克還真差點把握不住。

    「親愛的宿主，這些雌性都很符合你的審美觀，但為了你的生命安全和節操著想，我必須通知你，你很熟悉的那四位冠著風行者姓氏的雌性高等精靈，正用特殊的方式注視著你……」

    「閉嘴……」

    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裡跟系統精靈鬥嘴完畢之後，杜克看到了凱爾薩斯過來。

    「噢，真難得，杜克，我本以為你那麼辛苦讓父王打開通婚許可，是為自己謀點福利的？」凱爾薩斯跟杜克並沒有本質上不可調和的矛盾，應該說什麼矛盾都沒，所以在私底下，他們依然算是朋友。

    杜克舉了舉玲瓏剔透的水晶酒杯：「好吧，我承認，高等精靈的美女絕對是我有生以來看到的最為別緻的景觀。」

    「對於大部分高等精靈來說時光是永恆的，只剩下一片片白花花的風景在穿越著歷史的天空。所以他們會尋求刺激和新鮮感，以告訴自己還活著。」

    不愧是以溫文爾雅出的大帥逼王子，隨口張來都那麼地有哲理和詩意。

    杜克笑了笑：「那算是自己所在的宇宙都模糊了，一切均恍然若夢麼？」

    凱爾薩斯稍微愣了下，他沒想到杜克也這麼地有修養。畢竟從未跟杜克細談過，總下意識覺得一個平民出身的16歲青年不會有太好的涵養。

    凱爾薩斯在不覺中笑了：「如果這是一場夢，那也太糟了。希望這只是歷史長河中一個稍微的低谷。」

    「對！這的確是高等精靈的一個低谷，作為精靈三千年的盟友。我也作為凱爾薩斯你的好朋友，我很應該為你和為高等精靈的再次崛起出一份力。」杜克是很少說這種大話的，配合上杜克的驚世戰績，這種空泛的許諾卻顯得額外有誘惑力。

    凱爾薩斯難得地神志清醒：「雖然我也迫不及待觀看杜克你的英姿，但在此之前，我們至少要等新一批士兵訓練出來啊！」

    「沒事，最多五天，我們兩家的大軍就能合流，到時候一起狩獵吧。」杜克神神秘秘地說道。

    有些話是不能明說的。凱爾薩斯也不敢肯定杜克準備了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杜克找了逐日者王室而不是銀月議會作為合作夥伴。

    終於擺脫了那些狂蜂浪蝶，杜克沒花多少工夫就在宴會廳不遠的一個露台找到了獨自一人在自斟自飲的奧蕾莉亞。

    華麗的金色長髮隨著夜風輕輕飄動。精緻得沒有一絲瑕疵的五官，彷彿完美的藝術品一樣，輕薄的睫毛下，那雙剛才驚鴻一瞥的綠色眼眸雖然已經合上，但是依然可以感覺到將人吸進去的魅力。

    遠遠看去，她身體纖細得彷彿一碰就碎的瓷器，也談不上最完美漂亮。單純從嬌美的角度上，奧蕾莉亞甚至還輸給卡莉婭*米奈希爾公主半籌。但走進看才發現，久經鍛鍊使得她的身姿無論什麼時候都能輕易勾勒出一種非常性感的野性美。

    殺人多了，自然有股淡漠的殺氣。這股氣息很自然讓奧蕾莉亞成為大多數人眼裡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特殊存在。

    可對杜克，她反而散發著一股懾人心魄的魅力。

    就是這樣一個和彷彿從吟遊詩人的傳說中走出來的、混雜了野性與高貴的美女，此刻臉上卻有著說不出的落寞。

    一陣風吹來，奧蕾莉亞轉頭，碧綠色的眼眸凝望杜克。

    「知道嗎？我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干掉你，我就能繼續活在一個名為『高等精靈無上榮光』的夢幻當中，不必承受離開自己的同胞和國家的痛苦。」

第392章 裂痕

    幹掉我，我也會復活啊！

    杜克在心中悄然默唸著。

    嘴巴上，杜克在輕嘆：「世界已經變了。再不擦亮眼睛，那麼只會在夢醒那一刻陷入最深黯的絕望。現在還不晚，奧蕾莉亞，你依然可以後悔。」

    「後悔什麼？後悔沒早點看清楚銀月議會的真面目？還是後悔我轉侍你？開什麼玩笑！我奧蕾莉亞*風行者做事絕不後悔！」

    沒有身穿遊俠服，奧蕾莉亞只有一身純白色連衣裙晚禮服。表面看，這是個溫柔可人的美人兒，實則這是一位剛烈如暴風的女英雄。

    不知什麼時候，奧蕾莉亞已經依靠在穿著藍白相間晚禮服的杜克肩膀上。因為杜克長高的關係，現在奧蕾莉亞變得略低杜克小半個頭。

    她就這麼依偎著杜克，哪怕杜克很自覺地摟上她的腰，也沒有一絲不適，和諧得有如一卷完美的畫卷。

    杜克淡淡說道：「你不後悔就好……」

    「小壞蛋，不後悔不等於不傷心，不痛苦啊！」頓了一下，奧蕾莉亞繼續道：「別動，就讓我倚靠一會兒就好。」

    「嗯。」

    兩人互相依偎著，享受著彼此傳來的體溫，還有靈魂相融似的溫馨感覺。

    不知多久。

    「吶，杜克，艾澤拉斯以後會變成怎樣啊？」

    杜克一面深沉，抬頭看向星空，他的目光似乎已經跨越了虛空，跨越了歷史，來到未來的某個節點上。

    杜克的聲音顯得空靈幽幻：「燃燒軍團已經再次有動作了。哪怕我不想承認，但將薩格拉斯打下無底深淵，這並不是結束。快則五年，遲則十年之內，燃燒軍團必定有更大的動作，到時候，或許就需要各個種族攜手才能再次度過難關了。」

    奧蕾莉亞渾身一顫，不遠處樹上三個一直在偷聽的倩影也跟著一顫。

    風行者姐妹們想起了杜克種種神奇，那種最高級別、神棍似的預言，讓她們每一個都有種奇妙的預感……似乎自己的命運將跟杜克的未來牢牢地結合在一起。

    輕輕撫摸著奧蕾莉亞柔順的金絲：「不過在此之前，我答應你，會讓屠戮高等精靈的罪魁禍首——祖金，付出最慘烈的代價。」

    那一刻，杜克感到了奧蕾莉亞摟緊自己的手指……那些看似嫩蔥白玉似的手指頭突然變成了最犀利的龍爪，指頭上傳來的大力，讓杜克的肩膀有點兒吃痛。

    「抱歉……」霍然醒悟過來的奧蕾莉亞道歉著。

    「沒事。」杜克默默地在自己的成長計劃當中加入健身選項。

    是不是該弄個戰鬥法師副職業呢？

    幾乎是同一時刻，在部落大營裡的祖金只感到自己腦子裡一片空白。

    「部落為巨魔做的夠多了，現在該輪到巨魔履行諾言為部落效力了，我需要巨魔服從命令跟我們去攻打人類的王城。」

    祖金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但是，奧格瑞姆和幾位部落酋長嚴肅的表情告訴他，他們不是在開玩笑。

    世代積累的仇怨，那些慘死的巨魔同胞的音容笑貌，所有的一切彷彿是自然而然地呈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他幾乎沒有思考，下意識地用力拍爛了身前的桌子，喊道：

    「背叛！！這是部落對巨魔的背叛！」

    一道黑光從這位巨魔之王手心中射出，差點就要把奧格瑞姆那張猙獰醜陋的大臉劈成兩半。

    那是一把戰斧！經過風暴之力加持的戰斧！

    碎掌氏族酋長卡加斯*刃拳閃電般揮出那把連在他手臂上的戰刃，瞬間磕飛了祖金投出的戰斧。

    彈飛的戰斧正中支撐巨大帳篷的最大支架，只聽「轟」一聲巨響，一股狂風之力在此時從斧頭上迸射而出，在狂風亂流的衝擊之下，獸皮做成的巨大帳篷被巨力撕扯成大塊大塊的碎皮，剎那之間飛散出去。

    暴風造成的紊流，瞬間將好幾個駐守在大酋長帳篷附近的親衛沖飛了出去。有一個更是撞在營帳旁一根巨大的石柱子上，痛得他差點叫出聲來。不過忠心耿耿的親衛卻絲毫顧不得抱怨，他無視了自己背後好像骨頭全部斷裂一樣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一邊衝過去營帳一邊高聲大喊道：「敵襲——」

    大酋長的營帳受到襲擊？！

    幾乎不到一秒，整個部落營地就炸鍋了。

    「沒事！冷靜！都給我冷靜！」奧格瑞姆如雷的咆哮，好歹暫時鎮住了騷動的人群。

    當巨大的營帳轟然倒下，露出氣喘吁吁的持斧的祖金，與橫眉冷對、舉著手臂上利刃的卡加斯時，誰都意識到，巨魔和部落似乎搞崩了。

    祖金不是一個人。

    在祖金身邊也有著數位來自不同氏族的小酋長。

    說祖金是一個小號的部落酋長也毫不為過。

    祖金拉開了架勢，他們自然也抽出了武器。本來獸人已經跟巨魔一起紮營了，彼此之前也沒有柵欄阻隔，現在驟逢變故，大家都傻眼了，抄起武器不知是否該出手。

    「奧格瑞姆——你這個騙子！說好一起攻陷整個世界，獸人要平原和山地，巨魔保有所有的森林！」祖金激動地揮舞著頎長有力的雙臂，大聲咆哮著。

    「部落沒有欺騙你！這是我們最終的目標。但是在盟約上，我們寫好的是『部落幫你擊潰高等精靈的主力，而由巨魔完成最後的復仇。』，盟約上寫得清清楚楚的！」奧格瑞姆掏出那張盟約，高高舉起來：「部落兩次大戰一共擊殺了精靈七萬大軍。事實上你們巨魔也殺戮了超過十萬精靈平民。部落已經履行了承諾！」

    「不！這還不夠！那些長耳朵的銀月城還在！為什麼？為什麼今天獸人看到那面藍色的戰旗就要退縮。」

    「不，事情的重點不是那面戰旗。關鍵是我們收到了最新的消息，部落另一支二十萬獸人的大軍在銀松森林的攻勢受到了阻礙和圍困，我們必須盡快攻陷一個人類王國的首都，減輕他們的壓力，把他們解救出來。」奧格瑞姆試圖用戰略需要來掩飾一切。

    從大戰略的角度上看，奧格瑞姆的選擇無疑是正確的。

第393章 脫離部落

    畢竟所有的酋長都一致認定，杜克是借部落之手削弱高等精靈，然後部落敢攻打銀月城，杜克就敢去再一次燒城。儘管這是一次完美的誤會，哪怕杜克想燒，精靈也絕對不肯，但部落不知道。

    2800年未曾間斷的盟約啊！聽上去就高大上了有木有？

    不同種族，也缺乏資訊的部落，鬼知道人類跟精靈之間的小矛盾和齷蹉事。

    結果就是所有酋長都認為：與其把精銳白白浪費在無傷人類根本的精靈身上，不如及早抽調部隊去打人類的要害城市。

    很可惜，一個很有腦子的獸人首領碰上一個只會感情用事、早已被仇恨矇蔽眼睛的巨魔首領，結果注定就是一場悲劇。

    「不——巨魔不會承認這種用人類通用語寫的，充滿文字遊戲的盟約！只要部落還跟巨魔打精靈！我們就還是兄弟族！」祖金高舉著僅剩的那把戰斧咆哮著。

    奧格瑞姆一陣憋屈。巨魔語和獸人語根本就沒有直接的翻譯。唯一能交流的就是人類通用語了。按通用語寫的盟約，祖金你現在說毀就毀？

    奧格瑞姆也火大了，說真的，獸人本身也不是什麼特別好脾氣的種族：「我——奧格瑞姆——部落的大酋長！我要考慮的是整個部落的利益，不是你巨魔一家的利益！難道世上還有一個高等精靈沒死，我就要五萬部落精銳陪你們巨魔滿山跑，直到殺盡最後一個精靈？」

    「對！沒錯！唯有這樣你們才能顯示出你們的誠意！唯有這樣你們才有資格成為巨魔的盟友！」

    祖魯希德猛然上前，一把掃開他與祖金之間所有的障礙：「我替大酋長重複一遍——部落可不是只有巨魔！我們有獸人！有食人魔！有戈隆！有死亡騎士！巨魔沒資格要求整個部落跑來當巨魔的打手！沒有部落的支援，你們巨魔只配當密林深處的老鼠！連踏入永歌森林都做不到！」

    祖魯希德如此直白的羞辱，讓祖金一張臉脹得通紅：「老鼠？你居然敢說偉大的阿曼尼帝國子民是老鼠！？沒有任何存在可以侮辱巨魔！沒有——祖魯希德！你給我跪下，向巨魔列祖列宗道歉！」

    「道歉？絕不！沒有獸人就什麼都做不到的巨魔，憑什麼要勇猛的獸人道歉？」這一次，祖魯希德也火大了，直接一個呼哨。一條巨大的成年巨龍霍然從後營騰空而起，哪怕不情願，只要祖魯希德一個命令，它就會讓祖金親身體會到什麼是龍息。

    「祖魯希德！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跪下道歉的話，我就用狂風削掉你的雙腿，讓你永遠都跪著！」祖金比劃著戰斧。

    「混蛋！你就不想想，如果不是我們給你造的風暴祭壇。你哪來的風暴力量！？」祖魯希德抽出戰錘，直接開噴。

    「夠了！都夠了！難道真想在這裡開打，讓城牆上的人類和精靈看我們笑話嗎？」奧格瑞姆衝到兩人之間，直接一錘子砸在地上。沙土四濺，直徑超過三米的巨大圓形陷坑讓每一個傢伙都體會到大酋長驚人的實力。

    一時間，全場死寂。

    然而，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一點都沒舒緩。奧格瑞姆看到在這段日子以來，一直親密無間地混在一塊的巨魔和獸人，已經涇渭分明地站成對立的兩列，手持兵器，緊張地看著對方之後。

    奧格瑞姆忽然意識到，部落與巨魔的蜜月期在杜克那面戰旗出現的瞬間就結束了。

    奧格瑞姆在自己心中，以最大的憤恨念出了那個噩夢一般的名字。

    「杜克*馬庫斯！」

    這就是你的算計嗎？這就是你所期望看到的嗎？

    很好！你的陰險，我奧格瑞姆記住了！

    銳利的牙齒，被奧格瑞姆咬得咯咯作響，他猛然抬首望向祖金，目光如電。

    「清醒點吧。祖金！巨魔跟精靈的戰爭維持了六千年了。你們六千年當中，誰也沒徹底消滅誰。要毀滅對方不是一件容易的、短期內可以做到的事。要毀滅一個智慧種族，需要長時間多次的勝利，一點一點累積勝勢。這次巨魔已經贏得夠多了，只要巨魔還留在部落裡面，我們終將消滅所有的精靈、人類和矮人，稱霸這個星球！」

    奧格瑞姆的諄諄誘導，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換做另外一個腦子清醒點，智商在水準之上的領袖，或許就聽了。

    可惜，一心復仇和連日來的勝利，讓祖金本來就不高的智商終究落到了跟智障同一級別。

    他果斷拒絕了！

    「不用了！巨魔羞於跟被一桿旗子嚇跑的部落為伍！」祖金高高舉起了手中剩下那把斧頭，高喊了起來：「巨魔！我們無需依靠沒膽子的獸人部落！我們自己都能毀滅銀月城！」

    巨魔們的心，被祖金煽動性的宣言鼓動了起來，頓即齊齊舉起自己的武器，發出震天的咆哮。

    矛刃如林，看上去還真像那麼一回事。

    也不管奧格瑞姆幾個是什麼反應，祖金逕自帶著巨魔酋長們走了。

    「白痴！也不想想，沒有我們，他們連踏入永歌森林的資格都不會有。」祖魯希德罵罵咧咧的。

    「我們怎麼辦？」卡加斯*刃拳問道。

    「走！而且是盡快走！」奧格瑞姆撿起那張掉到地上的地圖，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圈，最終落到一個名字上：「我們這樣走，然後去這裡……」

    酋長們若有所思，最終齊齊點頭。

    回到銀月城，在宴會場這邊。

    杜克總算依依不捨地放開了奧蕾莉亞。

    「杜克，早點休息吧。或許明天就要苦戰了。畢竟距離你的援軍到來，至少還有四天。」

    「苦戰？什麼苦戰？」杜克一副裝傻的樣子。

    「什麼意思？」

    「高等精靈打不過獸人、食人魔、戈隆和巨魔組成的大部落，難道還打不贏一群連魔法都不知怎麼破解的巨魔嗎？」杜克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噢——如果這是真的話，那絕對奎爾薩拉斯被入侵之後，我聽過的最好的消息了。」回答的，不是奧蕾莉亞，而是不知何時來到幾米外走廊裡的凱爾薩斯王子。

第394章 指點凱子
               
    舉了舉手，王子做了一個躬身行禮的抱歉動作：「我無意偷聽你們的說話，只是剛過來的時候碰巧聽到的。」

    奧蕾莉亞聳聳肩，示意她早就感知到了。

    「沒關係，我不介意。」

    王子頓時有點著急地追問：「這就是你所說的『狩獵』嗎？」

    「對！如果我沒有推算錯，我的出現足以讓部落大酋長奧格瑞姆放棄進攻銀月城，進而尋求巨魔跟部落一併離去。但奧格瑞姆顯然小看了巨魔的對精靈的仇恨、瘋狂、還有執著……所以部落的分裂幾乎是必然。最快的話，今晚部落的主力就會逕自離去，只留下巨魔繼續攻打銀月城。」

    杜克一席話，讓王子、奧蕾莉亞，還有那負責聽牆腳的三個風行者立馬眼睛一亮。

    「真的！？」一男四女，五個聲音幾乎異口同聲。

    尼瑪，奧蕾莉亞姑且算是他的緋聞女友，那自己傳說中的未來小姨子集體聽牆腳都算了，還一起露馬腳，這算什麼鬼？

    杜克……很囧！

    杜克只能姑且假裝自己剛才不是談情說愛，跟奧蕾莉亞交流感情，直接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舉起剛才放在露台圍欄邊上的酒杯：「對！一場狩獵，算是我跟凱爾薩斯你友情見證的小禮物。」

    給力！

    太給力了！

    凱爾薩斯的眉毛幾乎高興得舒展到門框邊上。

    當然，這是一種誇張的修辭手法，別信。

    但王子的高興勁可不簡單。

    凱爾薩斯活了一千多年，也苦逼地當了****一千多年，一直被打造成完美主義典範的他，一直生活在責任與榮耀的夾縫當中。

    生怕自己一個做不好，無法成為精靈們的表率。

    所以凱爾薩斯一直以比處女座還要處女座的完美主義信條苛刻地要求自己。

    自從他率軍被擊潰以來，他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壓力。哪怕他不想聽，不想去過問。他依然能不時聽到臣下的批評聲，感受到戰死者家屬哀怨的眼神。

    那可是兩萬名高等精靈的鮮活生命啊！

    族人的期盼，就這樣被他毀於一旦。

    或許他可以用各種客觀狀況解釋這次戰敗。

    但對於他凱爾薩斯來說，這就是最糟糕的一次初戰。

    敗了就是敗了！

    無論用什麼解釋，這都是他凱爾薩斯無法抹去的一個污點。陪伴他終生的污點。

    這些天來，他強打著精神，自我安慰與鼓勵著自己。然而精神上的疲憊卻越發厲害，他真不知道如山一般巨大的精神壓力會在什麼時候壓垮他。

    就在他感覺自己幾乎受不了，快要崩潰的時候，杜克竟然說要把一個大功勞送給他？

    哪怕明知道最大的功勞肯定屬於杜克。但他的心就是忍不住，就是不爭氣地雀躍了起來。

    對！

    哪怕是躺贏！也比贏不了要好一萬倍啊！

    這邊，奧蕾莉亞也識趣地化解王子的尷尬：「凱爾薩斯殿下是一個優秀的王子，可惜情勢所逼，太早把過重的負擔壓到他肩膀上了。如果是一步步來，殿下肯定會做得更好。」

    「對！之前那一仗可惜了。讓完全沒有軍旅經驗的凱子……」

    「凱子？」凱爾薩斯對於這個稱呼感到奇怪。

    杜克……杜克這個王八蛋一本正經地編著他自己都不信的『大實話』。

    「呃，在我的老家，對於關係夠好的男性，習慣把他名字第一個字加一個『子』字，構成對他的暱稱。所以凱爾薩斯被我習慣性叫做『凱子』了。抱歉，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

    「不不不，凱子這個稱呼，我很喜歡。」凱爾薩斯自願進入到凱子模式：「請說回之前的話題。」

    嗯，神都救不了他了。

    「呃，人類為什麼有騎士候補，有預備役士兵，其實也是一樣的道理。驟然讓沒有指揮過任何軍隊的凱子你指揮兩萬人，說真的，錯的不是你，而是逼你上去指揮官位置的議會。」

    凱爾薩斯略微皺眉：「但杜克你，似乎之前也沒什麼戰場經驗啊？」

    「不不不！我有的。在我剛成為大地法師的時候，我指揮過十幾人的傭兵對付豺狼人，後來是打魚人和娜迦，接著是跟最有戰鬥經驗的洛薩爵士帶著兩百多人的精銳突襲卡拉贊，然後是組織暴風城一個區的防禦戰。」杜克繼續一本正經地瞎說著大實話。

    杜克的確是這麼一步步上來的，但他遏制部落的神奇表現，全都是因為身為穿越者的他熟知『歷史』啊！

    這也沒差了，反正忽悠缺乏經驗的凱爾薩斯足夠了。奧蕾莉亞聽上去也沒什麼不妥。

    「所以呢，凱子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能給你實戰經驗，又能引導你應對眼前緊張形勢並獲得勝利的導師，沒錯！那個人就是你兄弟杜克我了！」

    聽上去很玄乎，也很充滿了忽悠感。無奈，杜克的戰績太嚇人，一旗退萬軍的氣勢也太牛逼了。

    凱爾薩斯不得不信。如果說還有什麼壓倒了他最後一分猶豫，那無疑是傳令兵傳來的好消息。

    「殿下！好消息！剛剛部落內訌了！獸人為主的部落主力正在撤離營地，留下的只有巨魔！」

    凱爾薩斯等傢伙全都吃了一驚，凱爾薩斯再看向杜克的眼神裡，充滿了近乎狂熱的崇拜！

    杜克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我剛說過什麼來著？」

    凱爾薩斯完全是不管不顧了，直接鞠躬低頭，以最謙卑的口吻說道：「杜克！不！馬庫斯導師！請你教教我如何打勝仗！」

    杜克連忙把凱爾薩斯扶起：「尊稱什麼的就免了。我跟你一場朋友，指點一下當然沒問題。只要你聽我的，保證你一洗頹氣。」

    「真的？」

    「對！首先你要做的，就是等部落主力真正離開，然後在我的援軍到達之前，僅憑精靈的部隊，重創巨魔主力！」

    「什麼？」凱爾薩斯立時失聲。

    「拜託，給自己點信心好不好？你現在面對的是一支除了少數幾個領袖之外，完全不會魔法，也不會對抗魔法的巨魔軍團。你們高等精靈不是用魔法虐了巨魔幾千年嗎？以前怎麼做，現在照做就好。我教你如何收拾對面的強者……」杜克諄諄誘導，哦，不，是諄諄教唆著凱子。

第395章 示敵以弱*
               
    到底歷史上的凱爾薩斯是如何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凱子。從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萬人敬仰的大帥逼王子，變成一個人人喊打、連自家同胞對他都不待見、誰都想置他於死地的反派Boss。

    這是一個很漫長複雜的故事。

    當然這可以歸咎於很多客觀因素：比如歷史上凱爾薩斯接過高等精靈這個鍋的時候，正是碰上奎爾薩拉斯被滅、銀月城被毀、老爸和銀月議會全數陣亡，而作為唯一倖免於難的高層，凱爾薩斯不得不出來扛大旗。

    時勢可以造英雄，如果凱爾薩斯真是有堅韌不拔的意志，或許他還真是一個英雄料子。可惜，不是每一個英雄都叫洛薩，也不是每一個英雄都有那個意志、力量和氣運復國的。

    凱爾薩斯無法從正道上重新崛起，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意志力的不足。

    在他前半生，他完全沒遭受過任何的挫折。他也很想努力，很想應對挑戰。很遺憾，因為議會出於對王權的限制，議會不遺餘力地阻撓著凱爾薩斯的成長。哪怕凱爾薩斯已經練就了一身強大的魔法，在骨子裡，他依然是那個溫室花朵般的王子。

    表面上看他很完美，實則非常容易忽悠。

    這就是歷史上的他，為什麼被娜迦女王瓦斯琪一個小陰謀加一個小忽悠，就直接帶著族人偏離正道了。

    杜克猜對了，此刻的凱爾薩斯絕對是壓力山大。

    「有能力的人必須帶領族人站出來應戰。」

    「這是逐日者王家不可推卸的責任。」

    「你是逐日者唯一的繼承人，這份責任你必須背負。」

    阿納斯特里安一如既往的嚴格教導，讓凱爾薩斯長期以來一直如同在連接兩個懸崖的獨木橋上行走。

    這一次的失敗，兩萬大軍戰死，直接把凱爾薩斯心中這條僅存的獨木橋也沖潰了。

    但是，就在凱爾薩斯即將墮入心靈深淵當中的時間節點，若是有人不經意地、又或者是故意伸出援手，換來的就是一份發自內在的妥協。

    就這樣，凱爾薩斯對高等精靈的那份主導權和影響力，就在不知不覺中被杜克所竊取。

    實質上，凱爾薩斯完成了一次心靈上的逃避，還帶著一份愉悅釋然的心境。或許現在的他還沒什麼自覺，將來一旦碰上類似的絕境，凱爾薩斯就會不知不覺地信賴杜克，對杜克產生依賴性。

    系統精靈跳出來了。

    「宿主，我不得不說，你真是卑（干）鄙（得）無（漂）恥（亮）了。」

    「閉嘴！」

    歷史上因為某個聯盟大元帥是傻帽的關係，高等精靈大部分是走偏跑到部落裡去，成為了後世部落裡的顏值擔當。在杜克穿越前，有40%以上的部落玩家是高等精靈衍生出來的血精靈。從這點就可以看出，血精靈已經是大部分種族都凶神惡煞影響市容的部落裡，唯一的風景線。

    高等精靈有著這樣那樣的狗屁惡習和傲慢習性，杜克依然不想把高等精靈大部隊留給部落啊！

    杜克在努力地忽悠著凱爾薩斯，力求讓整個高等精靈不要跑偏。

    當然，在奧蕾莉亞四姐妹看來，杜克堪稱偉大。

    第二天，部落主力果然撤了。

    「洗乾淨脖子準備受死吧！卑劣的長耳朵！」

    「阿曼尼氏族會成為你們的掘墓者的！」

    「快點投降！這樣我們至少還可以給你們一個痛快的死亡。」

    巨魔一邊叫著，一邊繼續花式虐殺精靈俘虜。

    看著下面人丁單薄，卻依然囂張上天，不停叫囂的巨魔大軍，凱爾薩斯真有種一發炎爆術塞到祖金嘴裡的衝動。

    杜克提醒著凱爾薩斯：「冷靜！凱子。你現在率軍衝下去，頂多殺個幾千巨魔。殘留的巨魔要麼迅速滾回到部落的懷抱裡，要麼會在整個永歌森林裡亂跑，繼續屠殺你的子民。」

    「我……可是我……」

    「哪怕你立即下去，依然救不回那些脖子上架著斧頭的同胞。他們的死不是你的責任，是銀月議會的責任。」杜克眼睛都不眨地轉移著凱爾薩斯的怒氣。

    「好吧，就按照杜克你的建議，我們示敵以弱。」

    就在半小時前，凱爾薩斯以守城總指揮的身份，親自宣佈了杜克的建議——示敵以弱。在奧格瑞姆的獸人大軍滾出永歌森林之前，絕對不能打疼巨魔軍團。

    所以，就有了以下一幕。

    銀月城的大門口打開了，數百個高度超過五米、重量超過五噸的巨大奧術守衛，在法師的控制下，殺了出去。跟隨奧術守衛衝鋒的，是奧蕾莉亞的遊俠隊。

    奧術守衛，巨魔從不乏跟這種巨大的魔法造物的交手經驗。

    事實上，阿曼尼巨魔都知道這種巨大的構裝體的恐怖之處。

    可是今天，似乎有什麼不同。

    一個爛苔巨魔舉起巨大的戰錘怒吼一聲，躲過奧術守衛巨大的拳頭，一錘敲中奧術守衛那藍紫色的手臂關節處。

    奧術守衛除了核心的動力是魔法驅動之外，全身上下都是高強度的金屬。用物理攻擊破壞尤為不易。但這一次，在那把重錘敲到它手臂上時，竟然發出一聲淒厲的金鐵交鳴的巨響。

    錘子彈開了，那條巨大的金屬手臂也發出一連串不堪重負的響聲。

    就在那個巨魔目瞪口呆中，那個奧術守衛整條臂膀都掉了下來。

    「哈哈！長耳朵最好的那些奧術玩具都被獸人拆掉了。」

    被獸人控制的戈隆的確拆掉不少奧術守衛。巨魔本能地以為高等精靈已經山窮水盡了。

    那邊，祖金也親自上場，雙持巨斧的暴風連擊速度是如此之快，只聽叮叮噹噹連成一片的敲擊聲過後，七斧頭先後命中同一部位。最後一斧終於砍飛了一個狀況良好的奧術守衛的頭顱，把斧頭深深嵌入奧術守衛的中央回路當中。

    一陣奧術構裝體特有的藍紫色閃電火花濺出，奧術守衛頓時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機械音，再接上一陣咯咯咯碎裂的聲音後，整個奧術守衛散架了。

第396章 躺贏（上）

    在離開銀月城前面戰場不遠的樹林裡，幾個獸人斥候正在注視著眼前一幕。

    部落方面的神秘者都是以術士為主，薩滿為輔，所有的雙頭食人魔法師都是單純的元素系攻擊型法師，並沒有像人類的達拉然王國那樣，花了兩千多年開發出一套完整的魔法文明。

    部落是沒有魔法傳訊的。在消息傳遞方面，依然處於那個短途靠跑的，靠傳令兵傳訊的年代。部落也沒有誰覺得這有問題，反而最近把紅龍加入消息快遞的隊伍，已經讓奧格瑞姆很滿足了。

    現在這些斥候迅速獲得了他們想要的東西。

    當斥候追上了奧格瑞姆，向大酋長匯報著高等精靈如何簡單有效地讓那些連走路都快走不穩的奧術守衛去送菜，然後精靈遊俠如何在幾乎肉眼難辨的投矛之雨當中精確地施展閃避的技巧，最終這場戰鬥以巨魔的『大勝』告終後，奧格瑞姆長嘆一聲。

    「總有誰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慘烈的代價。之前是我們，現在是巨魔……不過我至少確定了，銀月城裡的確是那個杜克在指揮。」

    正在奧格瑞姆身邊緩緩前行的幾個部落酋長都點點頭，一副『對！杜克真特麼陰險』的認可表情。

    如果部落主力撤離後，精靈一上來就重創巨魔主力，說不定祖金那貨還會清醒過來，可憐巴巴地趕回來抱部落的大腿。這樣哪怕祖金再不濟，也可以為部落帶來兩、三萬精於投矛的巨魔。

    可惜杜克根本不給奧格瑞姆機會。

    獸人主力不走，杜克就壓著高等精靈，死活不肯對巨魔下手。

    巨魔不是要勝利嗎？喏，每天送點快報廢的玩具給你拆，哄著那些傻乎乎的巨魔，讓巨魔以為自己真的能打贏。

    偏偏部落又不能等，奧格瑞姆不知道格羅姆*地獄咆哮那邊能撐多久。而且，杜克的援軍已經開始進入永歌森林了。保持著與部落主力至少一百五十公里的安全距離，從森林的西面繞道向銀月城進發。

    奧格瑞姆不是沒想過要伏擊這支援軍，當他知道杜克居然滴水不漏地調來了暴風王國的艦隊來到永歌森林的西面海岸附近時，奧格瑞姆知道部落在這裡再無一丁半點的機會了。

    在獸人大部隊和人類援軍之間，依然還是漫山遍野，超神煩的預警機器人大軍……

    退一萬步，哪怕再不濟，人類援軍真被部落伏擊到，還可以在軍艦的大砲掩護下，朝著海上撤退啊！

    鬼叫你們部落沒有海權。

    「杜克*馬庫斯，如果你是一個獸人，那該多好……」輕聲自語感嘆了一下之後，奧格瑞姆抬頭，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們走。總有一天我們會掃平整個世界的，到時候讓每一個人類、精靈、矮人都匍匐在獸人的腳下。」

    儘管這次奎爾薩拉斯之戰，給奧格瑞姆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但人類對於戰術戰略的運用，特別是杜克的用兵手法，彷彿為他打開了一扇扇通向更遼闊領域的大門，讓奧格瑞姆覺得受益非淺。

    受益匪淺的不止是奧格瑞姆，凱爾薩斯也一樣。

    一連三天，一邊聆聽著遊俠隊伍關於獸人主力撤離的報告，一邊看著下面的巨魔在耍猴戲，不光是凱爾薩斯，連守城的高等精靈都開始有一種油然而生的優越感了。

    巨魔為了攻城，不得不說他們也很賣力。

    部落的確把所有攻城道具留給巨魔，很多東西卻不是巨魔玩得轉的。

    比如身高少說十米、八米的戈隆專用巨型攻城車，有了這種貌似巨大輪子的鐵質攻城車，銀月城十五米高、看似高大上的城牆就好像積木一樣脆弱。換成巨魔，那就是推都推不動。

    巨魔只能使用一些更為常規的攻城武器。

    可惜每一次即將逼近城牆，銀月城就直接開門放狗，哦，是放奧術守衛出來反衝擊一波。甭管到底有都少奧術守衛是運作良好的，反正氣勢上就夠嚇人。

    城頭也有風行者四姐妹和銀月議會議員這些猛人在，巨魔膽敢真的攻城，精靈就敢開屠殺。

    反正精靈就這樣只守不攻，扛了足足三天。

    第三天早上，迎來了決戰的那一刻。

    無數個小隊的士兵從銀月城的軍營裡出來，安靜地穿街過巷，匯聚成洪流。他們幾乎填滿靠近銀月城南門附近所有的大街小巷、廣場大路。

    在最寬闊的廣場上，最為精銳的禁衛軍排成了幾個巨大的方陣。

    而在方陣的前頭，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三排跟前三天完全不同型號的奧術守衛，更巨大，更雄壯。在跟奧術守衛前方加裝了一大堆帶著頎長鋼製釘刺的衝撞用裝甲厚，奧術守衛已經完全變成不折不扣的戰爭機器，而不是奧術師看家護院的守衛。

    而動作輕靈的精靈遊俠，更是沾滿了廣場邊上幾乎所有房子的屋頂。

    原本每一個精靈高層都不認可凱爾薩斯提出的這次冒險反擊的舉動。哪怕獸人主力離去，外面依然有超過五萬巨魔，更多的巨魔正聞風從洛丹倫大陸的各處蜂擁而來，參與這場對高等精靈的復仇。

    可是，當杜克偷偷帶著阿納斯特里安和凱爾薩斯去銀月城西面一處森林裡轉一圈之後，逐日者父子頓時明白杜克的深意了。

    由蠻錘矮人王庫德蘭親自帶領的八百獅鷲騎士，就是最大的保險啊！

    真有什麼萬一，這些獅鷲絕對可以在關鍵時候跑出來教巨魔做人。

    這種幾乎就是用來刷臉的躺贏，不正正就是挽回逐日者王家聲譽的最好辦法？

    留下幾個心腹在庫德蘭身邊，既是當聯絡員，又是當監視之用，太陽王悍然推動了這次大反擊。

    「嗚嗚嗚——」抑揚頓挫的精靈號角聲，讓正準備攻城的祖金突然有短暫的愣神。

    銀月城的城門又一次打開了。

    不同於，前幾次彷彿害怕巨魔趁機衝入似的，只打開一個門。

    這一次是七門齊開。

    如同徐徐漫過堤岸的水流一般，高等精靈的洪流一下子衝出了銀月城。

    每一個巨魔都傻眼了。

第397章 躺贏（中）

    首當其衝的是改裝過的奧術守衛。

    這種跟精靈族完全不同畫風的奧術守衛，巨魔一看就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了。

    精靈族的奧術守衛，全身上下都是柔和的曲線，除了那對巨大的拳頭，當奧術守衛一動不動的時候，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件巨大的雕刻藝術品。

    改裝後的奧術守衛，充滿了原始野蠻的畫風。手臂，手肘，肩膀，前胸，小腿，膝蓋，幾乎所有容易跟敵人接觸到的地方，都有著至少半米長的堅硬鋼刺，或者鋒利的半月形利刃。

    徹底成了一件殺戮機器。

    衝在最前方的奧術構裝體，根本無視了巨魔一切的投擲武器。金屬投矛和投石車，一砸上去就彈飛了。

    之前萬試萬靈的『大錘拆高達』，現在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有幾個勇敢的巨魔沖上去，跟隨衝鋒的精靈根本看都不看，每一個精靈都是用一種看白痴去死的眼光盯著那些巨魔。

    事實亦是如此。

    輪圈的大錘被卡在奧術守衛密集的釘刺上，敲到什麼關節位簡直是痴心妄想，作為代價，這些巨魔直接被奧術守衛的撞上了。

    單純的撞飛，斷幾根肋骨吐個血什麼的，絕對是幸運兒。最慘的是那些好像等待燒烤的牛肉一樣被紮在奧術守衛龐大的小腿上，被釘在上面不死不活的傢伙。

    巨魔強大的癒合能力，使得他們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無法死去。他們的身體被略為彎曲的釘刺勾住了，根本拔不下來。只能隨著奧術守衛的每一步步伐的晃動，被撕扯著身體上的傷口，發出慘絕人寰的哀號。

    如果獸人控制的巨獸戈隆還在，又或者那些靈活的雙頭食人魔戰士還在，至少可以憑藉這些非人怪物的蠻力，強行用力量和重武器與之抗衡。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巨魔普遍超過兩米多的身高，在這些巨大的魔法與機械造物面前，就像螻蟻一般可笑。

    「不——」祖金手下的巨魔強者納洛拉克大吼著。作為承受了風暴祭壇改造的佼佼者，納洛拉克獲得了類似於德魯伊的變形能力。

    隨著一聲仿若來自洪荒遠古的咆哮，他變成了一隻直立起來身高超過6米，體重至少五噸的超級巨熊。

    巨熊衝鋒了！

    這是基於戰士職業技能【衝鋒】的不科學的戰技。

    巨大而鋒利的熊爪在地上刨出足以沒掉人的小腿那麼深的溝壑，龐大而誇張的身影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流光。

    【野性猛擊】！

    利用本身超乎尋常厚實的皮毛，納洛拉克的熊掌一巴拍碎了奧術守衛身上的利刺和刀刃，直接砸到奧術構裝體的關節位置上。

    這尊巨大的奧術守衛轟然倒下後，它似乎掙扎著想爬起來。轉瞬被巨熊補上幾爪子，將其奧術核心拍碎。

    在城牆上的凱爾薩斯一皺眉。

    杜克的聲音隨即在王子耳邊響起：「讓薩拉德雷和薩古納爾上去，帶兩個治療的，其餘派一隊精銳遊俠或者法師就能搞定。」

    凱爾薩斯依言照做，效果是立竿見影的。衝擊力尤為強大的納洛拉克頓時被遏制，王子那兩個皮粗肉厚的好手正好克制住納洛拉克。

    這時候又有一個會召喚颶風與雷電的巨魔出現了。

    他是有著『鷹神』這一響亮綽號的埃基爾松。

    他一上來就用強力的雷擊廢掉了三台奧術守衛，然後喚起了颶風，輕易橫掃了大片大片的精靈士兵。

    看著那些橫飛到天空，被可怖雷殛轟成焦炭的士兵，凱爾薩斯臉龐肌肉一陣抽搐。

    杜克一個響指，喚來奧蕾莉亞和希爾瓦娜斯。

    杜克的指示也簡單暴力：「站在風眼裡，射死一切跟精靈無關的東西。」

    戰場上，救急如救火，每一刻的耽誤，就是數十條生命。風行者姐妹一個縱身就從高高的城牆牆頭隨風滑翔到戰場上，七、八個快速敏捷的起落過後，就跟埃基爾松對上了。

    接下來，祖金手下幾個經過風暴祭壇強化的傢伙，明明是第一次出手，卻在短暫的逞兇之後，杜克稍微指點了一下王子，都能看到那些傢伙被克制了。

    這時候，凱爾薩斯看向杜克的眼神都變了。

    料事如神都不足以形容杜克。

    那份驚天動地的觀察力。

    那種一眼就看穿敵人死穴的穿透力。

    讓凱爾薩斯無比欽佩，一種名為崇拜的感覺在這位逐日者王子的內心瘋狂滋長著。

    「凱子，其實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在奧蕾莉亞告訴我，古爾丹破壞了符文石之後，我就趕到了現場。經過一番研究之後，我早就把對方的技能和實力推斷出80%，早就想好了對策。在戰場上看到之後再做出的應對，只不過是我這些天來思索的補全罷了。」

    「杜克。我佩服你。」

    「你無需佩服我，你也可以做到這個。只要你善於觀察，善於思考，你就能發現很多之前自己一直漠視的東西。只要你比敵人做出更完善的準備工作，在戰場上對決的時候，勝利的天平自然會往你這邊傾斜。」

    「受教了。」凱爾薩斯朝杜克深深一鞠躬。

    杜克欣然受之。

    巨魔打精靈，歷來都是吃虧的。

    在經過風暴祭壇強化得來的好手被遏制之後，巨魔再次變成那個一籌莫展的態勢。

    零零散散的投矛投向精靈的隊伍，大多數被前面凶厲無比的奧術守衛所抵擋，只有不到百分之十能投到後面。即使偶爾有幾個精靈倒下了，後面的士兵也會立刻填補上空位。眼前的敵人好像無窮無盡，讓祖金生出一種無力感來。

    明明論數量，絕對是巨魔這邊更佔優。

    可是，在數百座奧術守衛一字排開，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壓過來的時候。

    感覺上，精靈反而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大軍。

    巨魔們儘管沒有放下手中的武器逃跑，卻忍不住整個陣型開始不自控地後退著。他們想從銀月城前方的大平原上退回到永歌森林裡，至少那裡的複雜地形可以遏制巨大的奧術守衛的衝鋒。

    至少在那裡，他們無需再直面那種足以讓大地都顫慄起來的驚人氣勢。

第398章 躺贏（下）
               
    「巨魔要跑了！」凱爾薩斯特意提醒道。

    以阿曼尼巨魔為例的森林巨魔為什麼精靈剿了幾千年都沒剿滅乾淨，很大一個原因是森林巨魔本來就是天生的叢林殺手。

    特別是祖金那個級別的傢伙，只要他不想被抓到。那麼哪怕出動整個奎爾薩拉斯最出色的遊俠組隊去圍獵，都不可能抓到他。

    在杜克那些喪心病狂蠻不講理的妖妖靈大軍出現之前，森林裡的戰爭就是巨魔與精靈遊俠的鬥法。幾千年來，誰也別想徹底壓倒誰。

    往往就是巨魔數量多了，就從森林深處衝出來作死一波。

    巨魔被殺慘了，就立馬滾回去森林裡修生養息。

    這樣的拉鋸戰，打了幾千年。

    凱爾薩斯王子也聽說了妖妖靈的威力。在預警方面，妖妖靈的確厲害，可惜，這種惱人小傢伙的速度太慢了，在全速狂奔的追擊戰當中，妖妖靈是派不上用場的。

    還是那句話，打散、打敗巨魔容易，殲滅巨魔很難。

    跟將近二十萬犧牲的軍民相比，擊潰一支失去獸人主力支援的巨魔大軍，在精靈們的感情裡，是遠遠不夠解恨的。

    凱爾薩斯急了！

    杜克優哉游哉地晃了晃腦袋：「統帥之道，除了要顧全大局，做出一個個對己方最有利的抉擇，很重要一點，那就是學會看人，學會全身心去相信那些精於某個方面的專家。」

    「專家？」

    「人各有所長。」杜克指著奮戰不已的薩古納爾：「好勇鬥狠，為之先鋒。」

    杜克又指著在激戰中依然不忘指揮部下，協調四方的奧蕾莉亞：「能戰能馭下，為之將才。」

    杜克最後指了指自己：「能在特殊時間特殊地點完成特殊任務的，為之專才。」

    說罷，杜克念動了一串咒文。

    凱爾薩斯剛一聽到的時候，本能就覺得無比熟悉，因為這是發動埋在永歌森林底下符文石法陣的咒文。可細聽之下，又覺得不對了。從中段開始，咒文就被改得面目全非。

    要知道，哪怕是同一個魔法裝置，不同的咒文往往對應的就是不同的作用。

    凱爾薩斯實在不知道，杜克是怎麼知道這段咒文的，又是憑什麼來改造這咒文。

    王子殿下只是很勉強地聽懂了杜克把用高等精靈語咒文裡的『上升』改為『下沉』，由『淤積』變作了『釋放』。

    可是，在超過三成的符文石被毀壞，森林底下大部分埋藏的奧術能量已經被揮霍一空的情況下，杜克還能做什麼？

    在凱爾薩斯預想中，別說焚燒萬人的火焰了，哪怕要符文石法陣弄個可以燒烤的火頭來都夠嗆。

    此時此刻，杜克的感知當中，則是完全不同的境況。

    一行行數據流從杜克的視網膜上垂了下來，如同瀑布一般，傾瀉在杜克的視界當中，也同步烙印在杜克的精神世界當中。

    大量的知識填鴨式地灌入杜克的腦袋裡，本來這應該是一個非常難受的過程，可是當所有的知識都被碾碎成記憶的零碎，再不斷地高速旋轉，如同百川匯海般融入杜克的記憶當中時，一切都變了……

    「導入永歌森林地質數據……」

    「比對戰場地質狀況……」

    「將魔法狀況反饋形成數據鏈……」

    「載入最強王者地形改變系統。」

    「權限：至高。」

    在杜克身邊的凱爾薩斯驚詫不已地看著杜克的眼瞳逐漸產生變化，從深邃的黑瞳化為了一片流動的水銀一般的顏色，而他的腳底下，正逐漸顯現出一連串的魔法波動，彷彿他身上的魔法回路從四肢一直延伸到城牆，再從城牆蔓延到整個戰場。

    「這怎麼可能！？」凱爾薩斯失聲驚叫。

    作為玩魔法的老祖宗，高等精靈對待城牆最大的不同就是把銀月城的城牆用魔法進行固化，避免城牆受到高溫、低溫等魔法效應之後出現崩塌。

    哪怕是當年有份打造城牆的太陽王本人也不可能讓自己的魔法通過城牆。因為城牆已經是多次加固，多次用魔法固化的。

    然而，杜克卻做到了。

    「咚——」

    巨魔所站的大片區域，好像經歷了一場無比猛烈的地震，忽然整個兒動搖了一下。

    站在高高的城牆上，俯視著整個戰場的凱爾薩斯，還有銀月議會幾個議員看得更加分明，

    宛若有一頭頂天立地的驚世巨獸一口啃到巨魔所站之地的後面，那裡一整片呈半月形的巨大頎長區域驟然沉降了足足五米。

    不！

    不止五米！

    彷彿那頭看不到形狀的巨獸再猛力咬下去，讓那個足有三公里長的半圓形深坑變得更加深邃。

    「咚——」又是一聲巨響。

    大地每一次傳來巨響，裂縫就進一步擴大，變深，變寬。

    黑咕隆咚的深溝到底有多深，沒有巨魔知道，不過寬度已經超過三十米了。

    「不——」巨魔們驚恐地發現他們的後路被截斷了！在重新進入森林之前，他們最先要面對的是那條不可能憑一己之力跨越的巨大壕溝！

    這時候，杜克笑了。

    「凱子，請吧。用你的火焰讓巨魔都跳到溝裡見鬼去。」

    凱爾薩斯瞪大了眼睛，驟然意識到，這就是杜克所說的狩獵了！

    再無猶豫，凱爾薩斯運起全身的魔法回路，整個身體騰空而起，迸發出足以耀花整個戰場每一個戰士眼睛的強光。

    凱爾薩斯身上流瀉出的火焰威能太恐怖了，在短短幾個呼吸間就變成一隻巨大而虛幻的火鳳凰。

    這頭渾身燃燒著烈焰的龐然大物正從城牆上緩緩飄降下來，它撲擊著比銀月城正門還要寬廣的火焰雙翼，雙翼每一次振動，都捲起熾熱的紊流。

    凱爾薩斯甚至還沒有出手，光是流溢出來的火焰之力，已經像是一場足以毀滅半個森林的烈焰風暴。

    高等精靈們看著自家的王子殿下帶著足以顛覆整個戰場的赫赫凶威，從他們頭頂上飛渡而過，他們頓時爆發出足以掀翻天空雲層的高昂歡呼聲。

    「逐日者萬歲！」

    「凱爾薩斯殿下萬歲！」

    凱爾薩斯運起全身魔法回路，他身上配帶的各種逐日者王家魔法秘寶頓時光芒大盛，只見他雙掌往前一推，頓時一道寬度超過兩公里的火牆立時出現在戰場上。

第399章 跳崖吧，巨魔
               
    杜克也目瞪口呆。

    他萬萬沒想到，凱爾薩斯『全力』之下，居然能弄出如此誇張、如此喪心病狂的火牆來。

    不，這已經不是火牆。因為這種會向前推移的火牆應該叫【火浪術】才對。

    一般大地法師是無法施展火浪術的。天空法師大概能短時間弄出一個二十米寬的火浪。

    杜克稍微計算了一下自己的極限，估計兩百來米寬，自己就受不了了。

    沒錯，晨星法師的確已經可以自己當個小型核反應堆自己生產魔力。但正如晨星之名，那僅僅是星辰之光級別的魔力輸出。

    考慮到凱子現在只是輝月，按照系統提示給出的估算，凱爾薩斯頂多弄個五百米寬的火浪就很了不起了。

    現在足足有兩公里寬，哪怕這是短時的魔法，這不難想像，當中所需的魔力和控制魔法不暴走所需的精神力都是天量。沒有一大堆頂級的史詩級魔法裝備，根本不可能撐下來。

    果然土豪，哦，不，這應該說，果然不愧是帝王之家。

    傳承了將近七千年的逐日者王家，家底之豐厚，果然是外人難以想像的。隨便流出一件半件看不上的低級貨，在外面已經是足以讓達拉然一大票法爺內戰的稀罕貨了。

    王二代，我們做好朋友吧！

    當然，自封為誠實可靠小郎君的杜克，是絕對不會打凱爾薩斯主意的。嗯，心中默默想起穿越前他刷了凱子的本無數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下面的巨魔就慘了。

    誰都不會想到，符文石法陣還可以這樣用。

    符文石本身可以在永歌森林內任何一個地方升騰起一條巨大的風雷龍卷，將裡面的所有生物殺個精光。杜克反其道而行，在無法聚攏風雷之力的當下，直接從地脈裡抽走更多的力量。

    枯竭的地脈，很容易形成巨大的地下空洞。

    本來還沒什麼問題的。

    可是前不久這裡才被獸人各種巨大的戰爭機器折騰過，杜克再抽空了地脈，變相讓大地失去了支撐，然後在系統計算下，就變成了一個完美的陷阱了。

    現在，凱爾薩斯要做的僅僅是逼這些巨魔入坑。

    狂暴的火焰，從整個戰場平原上橫掃而過。烈焰使週遭的溫度節節升高，空氣被大幅度加溫。姑且不論那些紊流當中不停飛散的火苗，如此高溫的空氣，哪怕吸入肺部都會被嚴重灼傷。

    火苗一旦落在任何易燃物上，就立馬升起熊熊烈焰。大火在凱爾薩斯推動下，焚燒著沿途的一切。

    每個巨魔心中都升起一段悠遠的回憶，他們赫然發現自己就像他們的先祖一樣，被施展魔法的精靈無情地驅趕著。離開他們所站的土地，離開他們居住的家園，一步一步邁向死亡與破滅。

    滔天的烈焰，很容易讓他們聯想起被焚燬的阿曼尼帝國首都……

    「啊啊啊——」巨魔們發出了驚恐的尖嘯。

    這聲尖嘯一如他們的先祖，恐慌而絕望。

    「不——不可能這樣的！」祖金髮狂地催動著自己的狂風之力，企圖用狂風對抗凱爾薩斯的烈焰。

    此時此刻，不用凱爾薩斯提醒，更多的精靈強者出手了。

    星術師卡波妮婭把自己的火焰匯入了凱爾薩斯的烈焰當中。

    凱爾薩斯手下首席大星術師索蘭莉安也做著同樣的事。

    不光是她們，更多的銀月議會議員投入了戰鬥，鼓動著這個巨大的火浪向巨魔席捲過去。

    「嗶嗶啵啵！」烈焰炙烤著一切。

    這股狂湧不止的烈焰之牆，讓巨魔們想起先輩們口口相傳的遙遠黑暗時代，那時候往往一場森林大火就能把一個巨魔氏族毀滅。

    現在，這份恐懼正直逼向戰場上每一隻巨魔的心靈深處。

    他們不停退縮著，因為懼怕火焰與墜崖，將近五萬巨魔沿著頎長的深壑擠成了一團。

    所有巨魔的心臟因為過於恐懼而收縮，同伴面對死亡時的驚恐叫聲加深了隊伍的混亂。

    開始有巨魔被擠下深深的大地裂縫當中。

    這個倒霉鬼驚恐地揮舞著四肢。血液從全身各處倒湧，視野從滿眼都是熾烈的光芒瞬間變成一片漆黑。他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任由下墜時的狂風衝入肺腑。不知下墜了多少秒，他在一陣猛烈得難以形容的巨力衝擊下，直接失去了意識。

    「啊啊啊——」淒厲的叫聲從深邃的黑暗中傳出，不斷迴蕩的回音，讓他們根本無從判斷這條裂縫到底有多深。

    恐慌，進一步蔓延。

    火浪近了，越發逼近了！

    有巨魔不顧一切衝進火浪中，企圖衝過火浪朝精靈發洩自己最後的憤怒。可沒走幾步就全身焦黑，化作一團焦炭，跪倒在火焰當中。

    更多的巨魔在慌亂和推搡中，成團成團地被擠下深壑當中。

    城牆上，無數留守的高等精靈激動地按著自己的胸口，他們白皙的臉龐上湧起一片激動的潮紅。他們死死盯著這一幕，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是可恨的巨魔的末日！

    這是屠殺了他們的同胞，他們的親人，應該殺千刀的巨魔的末日！

    而在這一刻，他們偉大的王子殿下——凱爾薩斯*逐日者替他們報仇了！

    他們瘋狂地喊著口號，激動得不能自已。

    火浪已經有眾多高等精靈強者接手，凱爾薩斯總算放下了最大的包袱。他喚出了他的鳳凰坐騎『奧』，以幾乎懸停的態勢，矗立於戰場上空。不自覺地，他回眸看到了佇立於城牆上的杜克。

    杜克很平靜，漆黑幽深的眼珠子像是那無盡的星空，帶著一種談笑間可決定千萬生靈生死的淡然。

    杜克平和地注視著整個戰場，但卻給凱爾薩斯一種錯覺，彷彿整個奎爾薩拉斯都在杜克的掌控之中。

    出奇地，凱爾薩斯並沒有任何的恐怖或者不安感。

    相反，凱爾薩斯居然產生一種如果把國家交託到杜克手上，人民或許會過得更好的恍惚感。

    他不敢向誰說出這種感覺。因為這種感覺，絕對不是一個未來要掌控整個國家的****所應有的。

    凱爾薩斯微笑著向杜克揮了揮手，卻被所有精靈認為是王子在向他們揮手。

    頓即響起一陣海嘯山呼的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