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三國領主時代 作者:懶貓不瘦 (連載中)

 
wtwese1122 2016-9-25 03:37:06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68 1685412
ark17303 發表於 2017-3-26 20:15
第420章 洋相百出的騎兵

    斬蛟營移駐飛魚領,是領地基於客觀需求作出的決定。

    逐鹿領是大本營,有諸多精兵強將,萬一遇事,戰爭動員能力非常強。青谷部落、白虎義從都能在領地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天下軍團和紫風領,和逐鹿領共同組成墊江鐵三角,一榮俱榮,就差沒穿一條褲子。

    逐鹿領外部環境也非常好。

    巴郡太守趙部和魚不智算是患難之交,州府劉焉雖比較勢利,是個典型的政客,但多少也得念及,逐鹿軍護送他進入益州的那份舊情。管轄逐鹿領的NPC勢力,主動針對逐鹿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樣的情形下,自然會優先強化飛魚領的自衛能力。

    逐鹿領靠近漢水和宕渠水,但將水師置於內河顯然是浪費,將斬蛟水師放在位於渤海邊的飛魚領,能更好發揮水師作用。

    由錦帆賊改編的六百多逐鹿水師,正在趕來飛魚領的路上。

    考慮到路途遙遠,破虜水師設定的一千編制沒有滿,甘寧獲准直接傳送過來,早點在飛魚領就地招募水師新兵,投入訓練,以便早日形成戰力。

    瞬間從神州西邊多山的益州,來到東面的冀州渤海邊,甘寧嘖嘖稱奇。

    完成登記,甘寧走出傳送屋。

    咸濕的海風迎面吹來,甘寧精神一振。

    “這就是大海的氣息嗎,跟河風確實不大一樣。”

    “都說大海浩瀚無垠,小爺倒要好生看看……”

    甘寧是第一次來到飛魚領,傳送過來後,本來該第一時間找荀衍報到,讓荀衍介紹他跟飛魚領的重要人物認識,並配合組建水師,完成包括新兵選拔、落實營地、補給等一系列工作。可甘甯原是水賊出身,自在慣了,這次獨自一人傳送過來,便想先自個轉轉,然後再去報到。

    反正大部隊還在路上,沒一兩個月到不了這邊,晚點報到應該沒事。

    初次來到一個新地方,甘寧興致勃勃。

    飛魚領未曾對玩家開放,但還是會有商隊過來,領地內時常有陌生人。甘寧在領地內走走看看,倒也沒有引起鄉民們注意。來到海邊,看著海天一線,甘寧被震撼到了。浪花一波波向岸上湧來,甘寧索性脫掉靴子,沿著海岸線行走,順便瞭解一下飛魚領周邊地形。

    水師以後在這裡駐紮,儘快熟悉環境,是為將者的本分。

    距海岸線約兩百步之外,飛魚城的石制城牆正在修建,顯然是想將海岸線拒于石牆之外。

    甘寧看得暗自點頭。

    從領地防禦角度看,石制城牆推進到這裡是很高明的做法。如果敵人從海面進攻,城牆離海邊大約兩百步距離,會使得敵人在岸上缺乏縱深,想進攻又得突破石制城牆的保護,飛魚守軍則可利用城牆的保護,時刻保持對敵軍的巨大威脅,可謂進可攻,退可守。

    不過,那是建立在飛魚領無力阻止敵軍登岸的前提之下。

    飛魚領升到一級城市已經有一段時間,那時候甘寧還沒有投效逐鹿領,領地沒有水師,荀衍規劃城牆建設時以穩守為主,無疑是一個明智的決定。現在斬蛟營移駐飛魚領,除非敵軍先擊敗水師,否則不可能直接威脅領地。

    以甘寧的驕傲,顯然不會容許那樣的情形發生。

    “真是個好地方,對領地又如此重要,就由我們斬蛟水師來守護吧!”

    順著海岸線行走,漸漸離開飛魚城附近的喧囂人群。

    一座靠海而建的附屬領地,赫然出現在前方。

    甘寧眼前一亮:“這應該就是海浪鎮吧,戰船塢就在這裡!”

    海浪鎮位於月亮灣最南部,距離飛魚城有一段距離,附屬領地不對外開放,NPC商隊都是在飛魚領做買賣,不會跑到海浪鎮這邊來。

    正因為此處比較偏僻,兩支部隊正在鎮外空地上訓練,步卒相對安靜,騎兵的動靜則搞得比較大,戰馬飛馳而過,帶起一篷篷沙子,練得熱火朝天,儼然把這裡當成了戶外訓練場。

    甘寧看了會訓練,很快沒了興趣。

    “步卒實力普普通通,和白毦和無當比,差幾個檔次,普通部隊罷了。至於騎兵,完全是一群菜鳥!”

    在這裡訓練的部隊,自然是磐石營和破虜騎。

    冀州磐石營和益州磐石營一樣,只是領地常規部隊,實力其實並不差,否則也沒辦法在幽並狼災中打出赫赫威名,但與陳到的白毦、王平的無當飛軍相比,磐石營顯然不夠看,在逐鹿領軍隊序列中排名最低。

    甘甯加入逐鹿領後,對領地軍制多少有些瞭解,降服青蛟龍的戰鬥中,他親眼見過白毦兵的堅韌和勇悍,也見識到無當飛軍玩紮馬釘的變態能力。

    甘寧行事高調,骨子裡同樣高傲自負,既然投靠了逐鹿領,成為逐鹿水師主將,他當然想在軍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榮耀。

    軍中敬重強者,實力為尊。

    要想成為逐鹿軍中的耀眼人物,最具說服力的做法,就是練出一支實力超卓的水師部隊。甘甯看過兩支特殊部隊的驚豔表現後,標杆在前,心中對水師的期望值極高,磐石營的水準很難讓他感到驚豔,磐石營給他的第一印象是“實力普通”,完全是因為參照物太強。

    破虜騎被他視為“菜鳥”,完全是因為騎兵初建所致。

    騎兵不比步卒,騎馬控馬是騎兵的基礎課程,飛魚鄉民會騎馬的不多,曲晨對此也沒有更好辦法,只能從騎馬開始教。到現在,很多騎兵連騎馬都不熟練,訓練場上狀況百出,誰能看得出來騎兵還差得遠。

    “聽說騎兵的頭兒叫曲晨,是主公結義兄弟,領地中人都誇他有萬夫不當之勇。今觀其軍,不過如此,想必是位只知好勇鬥狠的莽夫,大家顧及主公顏面,言過其實了……”

    甘寧善養士,做水賊時錦帆賊名聲那麼響亮,最重要的就是能打。

    破虜騎兵的拙劣表現,讓甘寧非常失望。

    “現在終於知道,主公為何要千里迢迢調水師過來了,靠這群傢伙守護飛魚領,主公前段時間一定睡不安穩。”

    “有我甘寧在此坐鎮,定不會讓主公失望,嘿嘿嘿……”

    繼續踏浪而行,甘寧很快看到船塢輪廓。

    因為海浪鎮位於海邊,不排除有不懷好意的傢伙從海上滲透或接近,鎮內的戰船塢又不容有失,荀衍對海浪鎮的防務非常重視。飛魚領不惜在鎮內靠近岸邊的地方修築箭塔,五百磐石將士進駐,海浪鎮外部設有崗哨,阻止外人進入。

    戰船塢在海浪鎮,斬蛟水師在飛魚領的駐地,多半是這裡!

    甘寧亮出身份,應該能進入鎮內,甚至進入戰船塢參觀。可他初次來到冀州,不先找全面執掌特別領地的荀衍報到,自個四處遛達,被大家知道未免有些不妙,遂按捺住進入鎮內急切心情,遠遠眺望著。

    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海浪鎮不對外開放,離飛魚領又那麼遠,罕有外人至。

    即使有玩家坐船在這邊靠岸,都會被駐軍帶到飛魚城海岸,曾經有十多位想搞出大新聞的無聊玩家,企圖通過聚眾鬧事逼飛魚領主出馬。他們無視守軍警告,拒絕離開,並直播過程,不料守軍比他們想像得還要強硬,也不請示,二話沒說便將他們當場擊殺,並列入飛魚領黑名單。幾位勇敢的先行者,就這樣以身殉道,再沒辦法到飛魚領窺探機密。

    自那以後,再也沒有玩家敢以身試法,挑戰飛魚領的正當權益。

    玩家都很少來的偏僻海岸,出現一名NPC原住民,而且帶著一對短戟,明顯是練家子,簡直比黑夜裡的螢火蟲還要耀眼。甘寧還沒有什麼過分舉動,故而沒有人上前喝止,可他的一舉一動,盡在守軍監視之中。

    烈日下,磐石營和破虜騎繼續訓練,揮汗如雨。

    王戣雙臂抱胸,默然看著磐石營訓練,神情輕鬆。

    磐石營成軍較早,以五百巴郡老兵為框架,先後經歷了兩次擴軍,部隊由五百人擴充至兩千人。雖然有兩次擴軍,但新兵完成基本訓練就被派到幽州漁陽郡,經歷過實戰考驗,磐石營並非絕對意義上的菜鳥部隊。應該掌握的作戰技巧,將士們都會,剩下的就是不斷練習,熟能生巧。

    以磐石營目前水準,已無需王戣守著大家訓練。

    磐石營擴軍後,陸續增補了一些轉職武將,作為磐石營的基層骨幹。磐石營日常訓練多由那些新晉武將負責,以便讓他們儘快熟悉自己的角色,培養與戰士們的默契。

    到目前為止,王戣對磐石營的訓練表示滿意。

    與不遠處的破虜騎相比,磐石營的表現不要太完美。

    不時有騎兵墜馬,隨軍醫師忙得恨不得背上長對翅膀;有騎兵控制不好馬匹,緊緊抱著馬脖子,可憐的上品戰馬差點被勒死;還有人在馬背上扭秧歌,時不時猛扯戰馬耳朵或尾巴……

    看到曲晨生無可戀的樣子,王戣便忍不住想笑。

    能讓向來樂觀開朗的曲晨這樣,破虜騎兵的現狀顯然很糟糕。

    曲晨制止了一匹發狂戰馬,把嚇得面無人色的騎兵救下,埋頭走過來。王戣俯身從地上拾起一個水囊,扔了過去,曲晨頭也沒抬,接過水囊,拔開塞子,仰頭一陣猛灌。

    “二將軍,破虜騎有點夠嗆啊。”

    “馬都不會騎,沒辦法。”

    “都是繳獲的上品戰馬,那匹馬怎麼發狂了?”

    曲晨幽怨地看了王戣一眼,歎道:“換你脖子被勒得喘不過氣,也那樣。”

    王戣笑了起來,道:“二將軍,騎兵這麼難帶,要不你申請回磐石營吧?”

    “想都別想!”

    曲晨斷然拒絕,道:“別看他們現在洋相百出,等熬過這一段起步階段,能夠熟練控制馬匹,後面就好辦了。等破虜騎形成戰力,你就知道騎兵的厲害了,跟步卒比,騎兵有很多優勢。”

    王戣點頭:“這倒是,我們跟鮮卑人幹過仗,見識過騎兵的厲害。”

    曲晨哈哈一笑:“知道騎兵的厲害就好!磐石營還得再加把勁,現在多流汗,將來上戰場的時候才能少流血。”

    “知道,這不一直都在努力訓練嗎……”

    磐石營的精銳程度已達到普通級,但“精銳程度”主要與軍團技有關,決定能否施放軍團技,以及部隊能否掌握更高階軍團技能。訓練和練級能讓部隊精銳程度提升到普通級,普通級之後,只能通過實戰提升精銳程度。

    然而,並不是說精銳程度到普通級後,就不用再訓練。

    精銳程度能反映出軍隊大致實力,但兩者不能劃等號。

    系統更新後,幾乎所有領地部隊都能輕易練到普通級。

    以部隊驍勇善戰著稱的逐鹿領,至今沒有一支部隊提升到精銳級。

    如此多普通級,實力是否大致相若?

    答案是否定的!

    影響軍隊實力的外部因素有很多:兵種、武器裝備、軍事科技、各種加成、道具、武將特性差異等……

    拋開所有外部因素,兩支同是普通級的部隊,也可能實力懸殊。

    差距來自訓練中的付出程度不同。

    通過訓練提升部隊精銳程度,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功能。

    陣型演練與切換速度、作戰技巧、力量、速度和準確度、裝備掌握、團隊配合熟練度……都能通過訓練不斷強化,並直接在戰鬥中體現出效果。

    戰場之上,決定生死往往便是在瞬息之間。

    訓練提升部隊精銳程度有極限,提升戰鬥力卻無止境。

    通過訓練不斷強化部隊作戰技巧,才是訓練最重要的作用!

    同樣的軍隊,精銳程度不同,戰鬥力可能會有很大差異。

    逐鹿軍向來以嚴格訓練著稱。

    這種風氣始于白毦。

    白毦之主陳到為人低調,唯獨對練兵有著異乎尋常的熱情。白毦的刻苦訓練,直接影響到曾經想爭王牌地位的磐石營。組建無當飛軍的王平,也延續了這一優良傳統,王平與飛軍同吃同住,與飛軍一起完成訓練,沒有人抱怨辛苦。

    除了內部榜樣作用,外部壓力也是重要原因。

    逐鹿領多次捲入戰爭,一場場血戰,一位位袍澤戰死,讓大家深刻意識到努力訓練有多麼重要。

    曲晨喝完水,準備繼續回去督促騎兵訓練。

    就在這時候,一名磐石營士兵匆匆趕來。

    “兩位將軍,有人窺探戰船塢……”
本帖最後由 ark17303 於 2017-3-26 20:24 編輯

ark17303 發表於 2017-3-26 20:25
第421章 下馬威(上)

    “你們想做什麼?”

    甘寧看著面前的幾名磐石營士兵,一臉無辜。

    磐石營認定甘寧是在刺探領地秘密,遂向王戣和曲晨彙報。

    王戣最初對此也沒太在意,想發掘飛魚領秘密的人多了去,但飛魚軍民對這樣的情形早有防範,外人想有所收穫可不容易。他詢問了對方情形,得知甘寧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行為,認為很可能是誤入,便讓磐石營去幾個人,告訴對方不能在此地久留,順便把對方帶離這片區域便是。

    這麼處理,本不該出現什麼狀況。

    但因為一點小誤會,結果變得完全不一樣。

    一名轉職武將皺眉道:“交出武器,隨我等離開。”

    轉職武將本意,是暫時將甘寧武器收繳,等到飛魚城時再把武器還他。畢竟對方在這片海岸逗留了較長時間,一直在眺望海浪鎮,尤其是盯著戰船塢猛瞧,形跡可疑,甘寧一看就是練家子,孔武有力,又隨身攜帶兵刃。按照磐石營的安全規程,應該將對方兵刃暫時收繳,儘量避免意外發生。

    可甘甯初來乍到,並不清楚這是標準流程,反而視為繳械。

    堂堂水師主將,剛到飛魚領就有人要繳他的械……

    以後還怎麼混?

    將來水師怎麼抬得起頭?

    更何況,他們實力辣麼弱……

    絕對不能接受!

    “就憑你們幾個,也想繳我械?”

    甘甯本是水賊出身,性子非常高傲,以為磐石營要繳他械,傲氣勃發。他桀驁慣了,這句話出口極沖,分明是沒把這幾名磐石營的人放在眼裡。

    轉職武將沒料到對方如此囂張,不願解釋,哼道:“閣下想故意鬧事嗎?”

    甘寧火氣上來,再無顧忌,嗤笑道:“隨便爾等。”

    轉職武將面沉如水。

    甘甯覺得冀州磐石營實力不過如此,磐石營內部並不這樣看。

    這裡是冀州,沒有白毦、沒有無當,破虜騎剛剛組建,磐石營一直是飛魚領主力。他們曾剿滅過渤海郡的盜賊,偷過黑山軍勢力範圍內的人口,狼災時與狼群、鮮卑騎兵戰鬥,飛魚領能有今日之氣象,磐石營功勳卓著。被一個疑似探子的傢伙當面挑釁,磐石營將士同樣不能忍。

    轉職武將決定給對方些顏色看看。

    先揍一頓再講道理!

    動手很快,結束得更快。

    一眨眼工夫,三名磐石營的人,全部趴在地上啃沙子……

    看到這一幕,在海浪鎮值守的磐石營士兵不幹了,十多人立馬沖出去。附近訓練的數百磐石營也跑了過去,將甘寧團團圍住,怒駡不斷。

    甘寧知道這下事情鬧大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趕緊表明自己身份,以避免事情進一步惡化。不過,甘寧性子極傲,如果沒有人圍上去,他可能還會告訴大家他是自己人,可現在被這麼多人圍住,再說這些未免被視為心虛示弱,以甘寧的脾氣,萬萬不能接受。

    王戣和曲晨也趕緊向事發地點跑去。

    王戣怒容滿面。

    對方有窺探嫌疑,在磐石營正常履行公務時動手,可視為對領地挑釁。更過份的是,三名磐石營的人被一個人弄翻,全無回手之力,這臉丟大了。無論如何,得找回場子。

    兩人還沒跑攏,人群中一陣騷亂。

    義憤填膺的磐石營將士,見甘寧被圍仍一副很屌的模樣,心情更不爽,幾名急躁的士兵率先動手,結果又被甘寧赤手空拳輕鬆放翻。軍中最講究團結,其他磐石營士兵哪裡會任由袍澤挨揍,紛紛沖了上去。

    然而,在絕對的實力面前,空有一腔熱血是沒有用的。

    磐石營一個個被甘寧擊倒,地上很快躺了一片。

    王戣目眥欲裂。

    他是逐鹿領老人,冀州磐石營主將,當年因為某位轉職武將被擊敗,堅持與熊棟公平較量,便不難看出對他而言,榮譽高於生命。現在眼看著磐石將士被一個外來者擊倒,王戣怒火中燒,恨不得馬上沖上去。

    曲晨攔住了他:“讓我來。”

    “為何?”

    “此人厲害,你不是他的對手。

    王戣有些不甘,辯解道:“可我是磐石營主……”

    曲晨打斷道:“他挑戰的不只磐石營,你上去輸了,大家面子上更難看。”

    王戣說不出話來,曲晨說的沒有錯,如果他也被擊敗,對磐石營士氣挫傷更大。他深知曲晨的本事,既然曲晨挑明瞭告訴他不是對手,那便意味著他幾乎沒有贏的可能。曲晨負責飛魚領整個軍隊事務,又曾經是磐石營老大,斷然不會坐視對方在此撒野。

    “住手!”

    一聲厲喝,磐石營將士紛紛退了下來。

    曲晨快步上前,人群潮水般退向兩邊,待曲晨通過,才再次圍攏上來。

    甘甯終於見到曲晨。

    藍衣、大戟、豐神俊朗,與傳說中的一般無二。

    曲晨一步步迫近的懾人氣勢,更是讓甘寧心中讚歎,象甘甯這種高手,已能夠通過所謂的氣機感應,大致推測出對手實力,曲晨顯然也是位高手,而非他先前認為曲晨沾了領主義弟身份的光。

    短短一分鐘不到,地上倒了二十多位磐石營將士。

    曲晨掃了那些被擊倒在地的人一眼,面色稍霽。

    “閣下出手還算有分寸,只是讓他們暫時沒辦法再戰,沒有人受重傷。”

    “遭多人圍攻,還能做到舉重若輕,赤手空拳擊敗數十人,曲某佩服。不過,閣下窺探飛魚領機密在先,拒絕值守將士的勸離並出手傷人于後,曲某不得不領教一下。”

    曲晨只道甘甯是外人,言語間處處以“飛魚領”示人。

    甘甯倒是知道曲晨身份,先前只是猜測,“曲某”一出,他便確認無疑。這廝本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況且已經動了手,心知很難善了。但曲晨剛才說得明明白白,他在此遠望戰船塢,被守軍視作探子,有權予以驅離,最近自己不僅不配合,反而與值守將士發生衝突,大打出手,占不了道理。

    甘寧心下忐忑,原本想痛痛快快打一場的念頭,霎時淡了幾分,分辨道:“在下不是不願離開,可他們要我交出武器……”

    曲晨冷冷道:“攜帶武器,窺探領地,我部當然有權暫扣武器。”

    甘寧一楞:“暫扣?”

    “當然是暫扣,送你離開時就會交還,這是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難道你以為,我飛魚領會覬覦閣下背上雙戟?”

    甘寧撓頭:“我以為他們想繳我械,原來是一場誤會……”

    曲晨哂然一笑:“誤不誤會,打了再說。”

    “我都說了是誤會,你為何不信?”

    “信。但是這麼多兄弟被你打倒,如果只憑一句誤會就任由閣下離開,未免會被別人笑話我飛魚領無人。你我先打一場,若能贏我,今天不會有人阻止你離開。如果你輸了,我會送你去行政中心,由荀副城主作出裁決。”

    送去荀衍那裡?

    哦NO!

    不能輸,絕對不能輸!

    甘寧深吸一口氣,也不多言。

    從背後取下雙戟,雙手握住:“既如此,來吧!”

    曲晨一腳踢在戟杆上,戟尾離開地面,他順勢舞了個漂亮的戟花:“請!”

    兩名王級武將,各自執戟對峙。

    強者之爭,雖尚未交手,氣勢都在快速攀升。

    曲晨必須為逐鹿軍爭回顏面,甘寧則無法接受戰敗後被送到荀衍面前,兩人都有必須贏的理由。彼此氣機鎖定,兩人知道遇到難纏對手,再不敢有任何保留,凜然殺氣如有實質。

    旁邊的逐鹿將士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渾身起雞皮疙瘩,後頸似被人吹著涼氣。王戣忙提醒圍觀軍士散開,直到退出三十步以外,那種極端不舒服的感覺才逐漸消失。

    甘寧用的是雙戟。

    《吳書》中有記載,“寧能雙戟舞”。

    甘寧能用的兵器其實不止雙戟。

    攻皖時他被呂蒙保舉為升城督,用鐵鍊身先士卒,《三國志》中說:“寧手持鏈,身緣城。”降服青蛟龍時,甘寧就是用的鐵鍊。除此之外,甘寧箭術也很不錯,甘甯投吳之前在江夏太守黃祖帳下,孫權攻江夏,甘寧隔船射殺了東吳大將淩操,從此被淩操之子淩統視為不共戴天的敵人。

    鐵鍊是用在攻城作戰,甘寧最趁手的武器,還是雙戟。

    這是因為甘甯是水師將領。

    步將或騎將作戰多用長兵或重兵,水將因戰鬥方式不同,很多使短兵,甘寧水戰用的就是雙戟。史料記載,甘寧有一次差點在軍帳中與淩統動手,被眾將勸住,拿的也是雙戟。

    海灘上,氣氛凝重。

    一朵雲緩緩遮擋住陽光。

    光線轉黯淡的一刹那,甘寧發出一聲怪叫,旋風般掩近,手中雙戟不斷上下佯動,不讓曲晨輕易判斷出攻擊方向。曲晨則絲毫不為所動,大戟平指,微微向上斜挑,漠然注視著甘寧,以不變應萬變。

    甘寧找不到破綻,左手戟砍向大戟戟枝,隨即右手戟跟進,殺伐勇烈。

    曲晨卻不與他硬拼,腕間略微一轉,戟枝已避過甘寧前戟,毒蛇般反刺向甘寧脖頸。甘寧後戟立即變招,迎向曲晨大戟,但電光石火之間,曲晨大戟在空中頓了頓,打了個時間差,讓甘寧後戟同樣無功而返。

    待後戟力道用盡,大戟再次閃電般斜撩,目標仍是甘寧脖頸!

    好在甘甯另一支戟已收了回來,橫戟頸前,準備硬接。

    大戟卻突然變向,改削甘寧手肘。

    甘寧腳下發力,身體旋轉著險險避過大戟的攻擊,同時一大篷沙子向曲晨面部飛去。不等旋轉停將下來,甘寧已如出閘猛虎一般,俯身向曲晨沖去,趁曲晨視線受阻拉近距離的意圖十分明顯。

    圍觀將士一片譁然。

    “拋沙子!”

    “這廝好卑鄙!”

    “太不講究了!”

    ……

    甘寧對這些喝罵無動於衷。

    別看他平時很要面子,可那也得看什麼情況,甘甯水賊出身,拋沙子如果能贏得戰鬥,為什麼不用?戰鬥本就殘酷,很多時候非生即死,只要能獲得優勢的手段,他用起來不會有任何心理障礙。

    他需要拉近距離,距離是關鍵。

    一寸長,一寸強。

    一寸短,一寸險。

    曲晨大戟是長兵,甘寧雙戟是短兵,近不了身,無法對曲晨帶來威脅,如果一直被對手壓制在有效攻擊距離之外,失敗是遲早的事情。反之,拉近了距離,短兵的優勢會越來越明顯,長兵則因為失去施展空間,變得處處受制。

    曲晨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大戟輕靈得象一隻蝴蝶,上下飛舞,或刺或削,或封或劈,招招不離甘寧要害,將長戟優勢發揮到了極致。他對大戟的精細控制讓人歎為觀止,不斷變招,以快打快,如此高強度的戰鬥,兩人的兵器竟然從未接觸!

    甘甯其實巴不得硬拼,打亂曲晨戟勢。

    這種情況出現,完全是曲晨刻意為之。

    面對一位王級武將,在高強度的戰鬥中還能做到這一點,足以看出曲晨恐怖的變招速度與實力。

    圍觀將士見甘寧被壓制,不斷鼓噪歡呼。

    王戣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實力比在場其他人都強,這場交戰看似波瀾不驚,甚至到現在連兵器交擊都沒有過,但其中兇險,卻遠比那些乒乒乓乓亂砸一氣的戰鬥更甚。

    轉眼間,百招已過。

    甘甯依然無法突破長戟封鎖,進入能夠直接攻擊到曲晨的位置,但在他不懈努力下,已經成功拉近雙方距離。一直大開大闔的甘寧,耗費了更多體力,但他並不在意,因為他已經一點點向對方靠近,即將取得突破。

    就是現在!

    甘寧猛然躍起,雙戟向下猛砸。

    甘寧也善用戟,打了這麼久,自問已經摸透幾分曲晨的戟法。

    曲晨戟法精妙,天馬行空般變化莫測,變招更是快到極點,是他迄今為止僅見的強勁對手。不過,但凡精於招式者,力量通常會相對遜色一些,靠招式彌補力量上的不足,是很常見的思路,曲晨一直避免與他雙戟硬拼,想必就是這個原因。

    甘寧這下躍起下砸,正是曲晨來不及變招的時候。

    曲晨只有兩個選擇;避讓或硬擋。

    避讓,甘寧將進入足夠攻擊到曲晨的位置,搶到主動;硬擋,甘寧淩空下擊,曲晨如果向上硬擋,還需額外承受甘甯體重,甘甯不認為曲晨有跟他硬碰硬的資本,硬擋必定占不到便宜,還是他搶到主動。

    這一擊,便是他淩厲反撲的開始!

    就在這時,曲晨嘴角浮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他不退反進,大戟似緩實疾,挑向甘寧雙戟!
ark17303 發表於 2017-3-27 21:16
第422章 下馬威(下)

    “當!”

    兩人兵器終於第一次觸碰在一起。

    甘寧象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挑得淩空倒飛了出去!

    “怎麼可能?”

    甘寧腦子裡一片空白。

    原以為曲晨力量方面比較遜,不料第一次碰撞,大戟上傳過來的龐大力道,竟將自己擊飛。單憑這一擊之力,對方的力量也絕不在自己之下。曲晨先前避免與甘甯接觸,根本不是畏懼他的力量,很可能是想刻意誤導,讓他生出錯覺,然後自己掉進曲晨挖好的坑。

    先前的戰鬥,甘寧處處搶先,試圖以強攻阻斷大戟攻勢,每一擊都不遺餘力,體力消耗不少。曲晨則完全不給他硬拼的機會,只是以戟法應對,占盡主動,舉重若輕,要不要硬碰、何時硬拼,全在曲晨掌握之中。這樣的戰法,曲晨消耗的體力明顯比甘寧少。

    卑鄙啊……

    奸詐的小子……

    挖了百餘招的坑,這傢伙必定不肯再給我機會……

    人在半空,甘甯已想清楚其中關鍵。

    沒有更多時間讓甘寧繼續懊惱,眼角餘光一瞥,對手果然已飛身撲至。

    大戟破空而至,削向甘寧大腿。

    甘寧人還在半空中,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只得揮戟硬接。

    “當!”

    接下一記重擊,甘寧借反震之力落地,不等站起身,大戟又劈了過來!

    “當!”

    曲晨大步向前,手中大戟銀龍般遞出,繼續攻殺。

    曲晨現在的戰法,與最初那百余回合完全不同,剛才以戟法靈動似妖,此時卻是大開大闔、狂攻猛打,暴虐如魔。大戟搶攻,招招不離甘甯要害,甘寧迫不得已,只得以雙戟護住全身,苦苦抵擋對方的進攻。

    甘寧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很被動,戟法仍是絲毫不亂。

    海灘上金鐵交擊之聲不絕於耳,曲晨狂攻水止,甘寧被逼得不斷後退。

    眼看曲晨明顯佔據了上風,逐鹿將士心情大好,不斷為曲晨呐喊助威。

    破虜騎新兵見主將如此神勇,激動不已。

    磐石營為曲晨助威更是不遺餘力,畢竟曲晨是在替他們出頭。

    雖說曲晨現在負責帶騎兵,但此前很長時間他都是磐石營的主將,帶大家完成一個個任務。曲晨武功深不可測,在部屬面前卻從不以威嚴壓人,衝鋒在前,撤退斷後,作戰勇猛,處事公正,從未讓大家失望過。每一位磐石將士都知道,曲晨曾經為掩護普通戰士,夷然無懼地站在逐鹿鎮外,阻擋從黑暗中飛來的箭矢。

    他在軍中威望非常高。

    在磐石將士心目中,曲晨始終都是磐石營的一分子,戰神一般的存在。

    曲晨猛攻,甘寧苦守。

    圍觀逐鹿軍隨戰圈不斷移動。

    又是百餘招過去。

    在此期間,甘寧一次次試圖擺脫曲晨控制,始終未能如願。

    曲晨大戟極重,戟法如長江大河一般連綿不斷。

    甘甯如同置身於驚濤駭浪之中,被大戟帶起的漩渦不斷拉扯。甘寧先前強攻本就耗去不少力氣,後面曲晨搶攻,招招逼甘寧硬碰,他戟法精妙,又占著長兵器的便宜,他想硬碰硬,甘寧想不接都不行。他渾身上下已被汗水濕透,氣喘如牛,體力在快速流逝。

    曲晨的聲音從戰圈中響起。

    “這麼被動的情形下,還能守得滴水不漏,你武藝確實不錯。”

    “如果你先前沒有耗費那麼多體力,你我要分出勝負,應該沒那麼快。”

    “可現在嘛……”

    一聲悶響,曲晨收戟而立。

    甘寧手中雙戟剩下一支,另一支戟在空中打著旋,最後落在十步之外。

    勝負已分!

    逐鹿軍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呼。

    甘寧喘著粗氣,看著被撞飛的那支戟發楞。

    輸了!

    接下來,會被對方押送到荀衍那裡……

    甘寧猛地一個激靈,不行!

    他面目猙獰,手中僅剩的那支戟遙指曲晨,意思很明顯,還沒完。

    人群一片譁然。

    “輸不起!”

    “明目張膽耍賴皮啊。”

    “就是,剩一支戟還打什麼?”

    “這傢伙臉皮好厚……”

    被軍士們無情嘲諷,甘寧面紅耳赤。

    但他始終沒有把單戟放下。

    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甘寧咬著牙,眸中凶芒畢露:“還有一支戟,再來!”

    曲晨將大戟插在海灘上。

    “你走吧。”

    甘寧愕然:“你肯放我走?”

    曲晨點頭道:“你我實力相差無幾,誰勝誰負都很正常。”

    “這次我僥倖勝出,不代表你的武藝弱於我。”

    “你單戟搦戰,有拼命之心,再戰我不敢有保留,最後可能分出生死。”

    “閣下有窺探領地機密之嫌,又擊倒我飛魚領值守軍士,雖有大過錯,卻罪不致死。我將你擊敗,為領地找回場子,是為將者本分。”

    “以你目前狀態,我贏的把握更大一些。你也有可能贏,可那樣一來,再無化解的餘地,將士們必不會善罷甘休,最終多半是大家將你圍毆致死。我敬你是條好漢,不忍你今日喪命在這裡,想來想去,還是讓你就此離去。”

    激憤的人群慢慢安靜下來,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甘甯誓死一戰的決心。這個人與大家有些過節,但他能和曲晨大戰兩百多個回合,實力不同凡響,因為一些誤會,現在被逼得要與曲晨生死對決,卻也不是大家希望看到的。軍中最重勇士,甘甯在數百人包圍中始終沒有懼色,膽氣過人。

    再加上曲晨威望極隆,他開口放人,沒有人會有異議。

    甘寧也不說話,走過去撿另一支戟。

    他剛才不惜作困獸之鬥,就是怕被大家送到荀衍面前,面子沒地方擱。曲晨肯主動放他離去,他自然也就沒有了誓死一搏的理由。一場激戰下來,甘甯心知曲晨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倘若真以命相搏,誠如曲晨剛才說的,無論勝負自己都不會有好結果。

    冷靜下來的甘寧有點後怕。

    都是逐鹿軍人,因為一點小誤會以命相搏,這算什麼事?

    如此莽撞任性,主公必會責備,元直那邊肯定也不會給俺好臉色,搞不好還惹怒前輩,把俺從遊俠會給踢出來……

    好險,真是好險!

    以後當引以為戒,絕不能再幹出這樣的渾事!

    撿起鐵戟,向曲晨抱拳為禮,轉身欲行。

    “在下曲晨,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甘寧渾身一滯,被嚇出一身冷汗。

    完蛋,還是問我名字了。

    這麼丟臉,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可是晚些時候他們還是會知道,一樣很丟臉……

    腫麼辦?

    管不了那麼多了,先脫身再說!

    甘寧擠出一絲笑容:“在下無名小卒,說了曲兄也不知道,就此別過。”

    說罷,也不敢看曲晨一眼,飛一般向飛魚城方向跑去。

    曲晨看著甘寧遠去的身影,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笑意。

    “沒熱鬧看了,都給我回去,接著練!”

    王戣大聲呼喝著驅散人群,來到曲晨身邊。

    “二將軍,今天要不是你在這裡,兄弟們多半栽了。”

    曲晨似笑非笑,道:“怎麼個栽法?”

    “單挑打不過啊,不過真到了那個時候,兄弟們拿命堆也得堆死他。”王戣沒好氣道:“沒想到你就這麼放他走掉。”

    “不放他走,難道你還想把他留下?”

    “總覺得太便宜他了……”

    曲晨悠然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今日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王戣莫名其妙:“這話什麼意思?”

    曲晨笑得大有深意,抓起大戟,向破虜騎走去:“自己悟……”

    一天后。

    從辦公室出來,王戣扯著曲晨一陣急走,到僻靜處才停下來:“哈哈哈,那傢伙以為側著臉大家就認不出他?昨天才打過架的,哪那麼容易忘,我快笑死了!對了,二將軍,你怎麼認識甘寧?”

    剛才荀衍讓人找他們過去,說水師主將到了,介紹大家相互認識一下。王戣到辦公室一看,分明就是昨天和曲晨大戰兩百多回合的猛男嘛,傳說中的甘甯甘興霸。

    打架是昨天的事,這傢伙沒好意思馬上找荀衍報到,也不知是在客棧住下,還是出城到野外對付了一宿,今天才去荀衍那裡,多半是寄希望于逐鹿軍記不住頭天的事。甘寧還特地換了身衣服、也沒有帶雙戟,但王戣仍一眼便把他認了出來。

    王戣頓時想通了很多事。

    甘寧昨天到飛魚領,沒跟副城主報到,先獨自在領地內轉悠。他是水師主將,對戰船塢感興趣是必然的事情,但他當時不方便在沒有報到的情況下表露身份,於是只得在外面遠觀,結果被值守軍士視為不懷好意的探子,從而引發後面一系列事情。

    寧願打架都不肯繳械,果然象傳說中那樣桀驁不馴!

    打倒磐石營數十人,卻沒有下重手,對自己人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

    後來與曲晨的那場大戰,才是甘寧的真正實力,為了避免被押送到荀衍面前,那傢伙也是拼了。最後曲晨讓他離去,名字都不敢報便溜之大吉,他是多麼希望大家記不住他的名字啊……

    王戣是個直性子,不會作偽,認出甘寧,臉上便表露了出來。

    介紹打招呼的時候,甘甯滿臉尷尬。

    倒是曲晨仿佛失憶了一般,淡定地跟甘寧相見,好象和甘寧素昧平生。曲晨對甘寧的到來表示歡迎,既不冷淡,也不過分熱情,火候恰到好處。

    王戣對曲晨剛才的表現,佩服得五體投地。

    想到昨天曲晨主動放甘寧走,以及後面說的那些話,王戣難免有想法。

    曲晨沒好氣道:“我要是早就認識他,還打得起來?”

    “那你昨天那些話……”

    “猜的。”

    “猜的?”

    “嗯,交手之前我就覺得可能是甘寧,越打越肯定,所以後來放他走。”

    建設傳送陣時,魚不智曾經在飛魚領逗留數日。

    魚不智告訴荀衍和曲晨等人,逐鹿領收編了甘寧和他的錦帆賊,水師不久會移駐飛魚領,王戣在逐鹿軍中資歷頗深,又獨掌磐石營,同樣有資格知道此事。魚不智隻言片語間,對甘甯評價非常高,稱讚甘甯有萬夫不當之勇,是能夠和曲晨、陳到旗鼓相當的猛將。

    因為幽並狼災,飛魚領從幕後走向台前,領地周邊出現了許多窺伺者,尤其海面方向防不勝防。水師即將入駐,並且主將還是據說很能打的猛人,飛魚領上下對此求之不得。

    甘甯和斬蛟營還沒有到,可他的出身、以往事蹟、性格、武器、相貌……諸多資訊都被大家打聽到了。

    大部分消息,都是曲晨找魚不智問的,結義兄弟辦這點小事不在話下。

    昨日,甘甯與磐石營值守將士發生衝突,曲晨跑過去看到沒有人重傷,再看到對方相貌和武器,便隱約覺得,這傢伙和大哥描述的甘寧非常像。再看他與磐石營交手時的好身手,曲晨有七成把握沒有認錯人。

    但有一些疑點曲晨沒有想明白:甘寧來飛魚領,于情于理荀衍都會第一時間介紹大家認識,怎麼會讓他獨自一人來海浪鎮?

    甘寧只需亮明水師主將身份,戰船塢還不得隨便他看?

    曲晨當面指出對方窺探在前,動手打人在後,本希望甘寧能道出實情,避免一場不必要的同室操戈。但甘寧沒有,反而為了不被押送到荀衍面前,不惜與曲晨一決勝負。

    於是有了後面那一戰。

    交上手之後,兩人戰得難解難分,看起來險象環生驚險不斷,可曲晨卻知道,兩人都沒有殺意。即使說對方沒殺意,是因為勢單力孤不敢造次,那麼,這悍勇絕倫的戰鬥風格,怎地也和大哥口中的甘寧差不多?

    曲晨猜對方是甘甯的把握,達到九成!

    再結合甘寧性情和現場情況,曲晨很快腦補出前因後果。

    這傢伙多半還沒跟休若先生報到,獨自一個人溜到這裡……

    難怪死活不敢報名,不敢表露身份……

    寧願打架,找機會蒙混過關,也不願低頭認個錯,果然是水賊出身……

    擊敗甘寧後,主動放他離開,正是因為曲晨早猜到甘寧身份。

    王戣想了想,問道:“二將軍既猜到他是甘寧,當時何不主動詢問?”

    “他不想說,我何必捅破?”

    曲晨摸著下巴,神色肅然道:“再說我當時也不想捅破。”

    “他剛來飛魚領,不第一時間向領地報到,私下行動致惹出事端,竟然還動手打了值守將士,膽大包天,目無軍紀!如果當時不給他些教訓,那些被打的將士誰能咽下這口氣?就算以後知道他是自己人,但就事論事,甘甯行為不端,很可能讓磐石營和破虜騎對水師有看法……”

    “甘甯以前是水賊出身,剛加入領地不久,不知軍中規矩,情有可原,但還是應該適時敲打一下,以免今後他繼續惹出事端……”

    王戣如夢方醒。

    曲晨明知是甘寧,仍與其交手,是為了給膽大包天的新人一個下馬威。

    經過昨天的事,相信甘寧以後不會那麼任性妄為。

本帖最後由 ark17303 於 2017-3-27 21:24 編輯

ark17303 發表於 2017-3-28 20:40
第423章 星辰

    窗外電閃雷鳴,暴雨如注。

    黎遲站在陽台上,默然看著外面,琢磨著這場大雨過後,天被洗淨了,空氣會好轉一些,正好可以拉著魚智去戶外運動。

    魚智在廚房里喊道︰“進來幫忙。”

    “來了。”

    餐桌上,兩人一邊消滅糧食,一邊閑聊。

    “听說你最近一直在傲視駐地,離我逆刺領這麼近,也沒有過來看看。看來泡妞果然能讓人性情大變,絕情絕義。是不是臨走的時候才會過來?”

    黎遲批判某人重色輕友。

    “不可能,我會是那種人?”魚智嗤之以鼻,道︰“前幾天就回領地了。”

    黎遲淚流滿面,好嘛,臨走都沒來一趟。

    “你不是說打算在那邊多玩一段時間嗎,那麼快就走?”

    魚智翻白眼道︰“小夜公司最近有個大項目,被她老板抓去加班……”

    “她做什麼的?”

    “不清楚。上次我找了個機會提了一句,她沒有說,我也不好繼續問。”魚智嘆息不已,這麼久連女孩現實職業都沒問到,多半會被情場浪子黎遲無情鄙視,趕緊轉移話題︰“上次你說在游戲中找到終極團,最近怎麼樣了?”

    不出所料,听到“終極團”這幾個字,黎遲頓時變得眉飛色舞。

    “進展順利!”

    “這麼快就入團了?”

    “沒那麼快。我交了入團申請,團里評估我條件比較還不錯,決定接納我為預備團員,可以旁听組織網絡會議,可通過信箱向組織表達建議或看法。他們說我現在處于觀察期,如果觀察期表現良好,早晚能正式入團。”

    見黎遲一臉憧憬、志得意滿的樣子,魚智忍不住潑冷水。

    “看你尾巴快翹到天上去了,原來還只是編外人員。能旁听不能言,想表達意見只能電子信箱,你確定組織會認真對待每一位編外人員郵件?說不定看都不會看一眼。還有啊,所謂的觀察期貌似沒有明確期限,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搞不好十年之後你還是預備團員?”

    黎遲看著魚智,沒好氣道︰“終極團是民間維權組織,加入需奉獻精神,你以為是外面那些牽涉利益關系的組織?我朋友說,這麼快接納我為預備團員,說明組織很看好我,前途不可限量……”

    魚智放下筷子,開始扳手指。

    “烈士遺孤、根正苗紅;級米分絲,甘願奉獻;自由職業,閑工夫多;熱血青年,熱血滿滿。就憑這幾點,當然有前途。”

    黎遲臉頓時黑了下來。

    如此高尚的事情,竟然被這家伙說得如此不堪,太過分了!

    得給他點教訓才行啊……

    “智哥,你最近運動量不夠,下午得鍛煉。”

    “打擊報復嗎?不去!”

    “沒有的事,純粹是對你的健康負責。”黎遲大義凜然道。

    “還是不去,下午有事要出去。”

    “這個月的廣告文案你不是早就完成了嗎?”

    “有家公司主動聯系,有意和我洽談廣告業務。”

    魚智解釋道︰“他們有自己的企劃部,但做出來的文案始終不能讓公司滿意,開始在外面找廣告公司。他們提出了幾個小測試,讓我根據要求設計幾個文案,我前幾天抽空做好過去了,那邊好象比較滿意,約我今天過去,就那幾個小方案聊聊創意思路和廣告理念……”

    “唔,如果小方案算筆試的話,今天相當于面試。”

    沒辦法用鍛煉整智哥,至今今天不能,黎遲感到非常遺憾。

    “你是不是最近錢不夠用了?”

    作為死黨,黎遲很清楚魚智的脾氣,很多方面,兩人根本是臭味相投。

    兩人向往隨性自在的生活,對錢的渴望不是那麼迫切,賺多少錢才夠?對他們而言,能過上自己喜歡的生活,並有一些閑錢以備不時之需,足矣。

    黎遲的畫小有名氣,可他經常跑出去追尋父親走過的路,或健身泡妞,而不是多畫一些作品賺錢;魚智也差不多,創立自己的廣告公司,只抓幾個長期客戶,每個月實際工作三五天,以他的實力和口碑,完全可以繼續開拓業務,但他沒有,因為現在賺到的錢,已經足夠滿足他的生活品質。

    听到魚智與新客戶接洽,黎遲自然想到他有可能缺錢了。

    “沒有,剛才說過了,是別人主動找上我,我有個客戶跟他們有往來,他們覺得我客戶的廣告創意不錯,特意詢問。客戶未經我允許,把我的聯絡方式告訴了他們,這才有了後面的事。”

    “沒理由把上門生意往外面推,就按要求做了那幾個小方案。”

    末了,魚智道︰“後來那客戶道歉了,保證不再自作主張幫我介紹業務。”

    黎遲點頭︰“當然該道歉,不象話!”

    別人好意幫著介紹業務,沒落下半句好不說,反而還會被埋怨,如此奇葩的事情,魚智和黎遲卻認為理所當然。因為,這就是他們長期以來認同的生活態度。

    黎遲笑道︰“我就說嘛,如果你缺錢,大可以直接和我講,或者從游戲中想辦法。逐鹿領發展得那麼好,隨便賣點游戲幣、人口或人才,都能夠在黑市套現。呃,我無聊的時候,幫你算過一筆帳,保持現在的發展勢頭,把領地薪資降下來3o%,你就可以不用開廣告公司了。”

    魚智皺眉︰“你說真的?”

    “假的,隨便說說。”

    魚智道︰“那些跟我們關系不大,我們不是職業玩家。”

    黎遲點頭。

    以他們對生活的態度,以及和現實狀況,確實不太可能把游戲當職業。他們玩游戲是為了享受游戲,黎遲毀約在游戲中接受魚智幫助,也是如此。

    “那你去吧,請你過去說明對作品滿意,很有希望拿下。”

    魚智苦笑道︰“我倒希望拿不下。”

    “為什麼?”

    “一旦與他們合作,我的自由時間又少了。”

    黎遲安慰道︰“可以多賺些錢嘛,節哀。”

    魚智吃完飯,站起身︰“星辰的面試呢,我得換身衣服,你可以洗碗了。”

    “知道……等等,你說的是星辰?”

    “嗯。”

    “哪個星辰?”

    魚智停下腳步︰“就是你想的那個星辰集團。”

    黎遲失聲道︰“星辰怎麼會找你這樣的小公司?”

    “口碑。”

    魚智拋下這兩個字,施施然走進臥室,關上房門。

    星辰集團,本地明星企業,業務涉及商業地產、高級酒店、文化旅游、連鎖百貨和物流業。雖說距離中國五百強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但說星辰集團是當地龍頭企業,相信沒有任何人會有異議,畢竟納稅記錄有據可查。

    魚智的公司,只有他一個人。

    黎遲說魚智的是小公司,其實都算客氣了,很多皮包公司都不止一個。

    星辰集團找魚智的公司做廣告,怎麼看都不是一個體量級別。

    在星辰面前,魚智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作品,也就是他自己說的口碑。自他的公司成立那一天起,到現在三年多時間過去,就沒有客戶中止合作,不難看出,客戶對魚智的工作是相當滿意的。星辰通過客戶廣告找到魚智,同樣能夠證明魚智的水準頗高。

    星辰找魚智,應該與廣告的特殊性有關。

    廣告最重想象力和創意,好的創意能讓人對廣告印象深刻,事半功倍。而想象力和創意向來是魚智的強項,早在孤兒院時代,就表現出了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令人拍案叫絕的精妙創意,並真正做到了靈活運用。他和黎遲,多次明里暗里整蠱關系對立的大象團隊,讓對方氣急敗壞痛不欲生。

    由于大象曾經被魚智和黎遲聯手雙開瓢,留下嚴重心理陰影,捎帶著大象的幾位小弟都常做噩夢。大象等人雖對兩人恨得咬牙,但最終還是堅持“要文斗不要武斗”,試圖以比較文明的方式找回場子。可直到他們離開孤兒院,那場子始終沒找回去。

    畫畫同樣需要想象力。

    黎遲始終認為,他和魚智能有今天的專業成就,大象功不可沒。童年的好伙伴,是他們茁壯成長的源動力。

    回想起孤兒院時代,與大象團隊斗爭的種種往事,黎遲不禁笑了起來。

    多麼愉快地回憶。

    希望那些可愛的“敵人”,不要繼續活在童年陰影里……

    臥室門打開,魚智走了出來,對黎遲道︰“我走了,你走的時候關好門。”

    “喂,你不是說要換套衣服嗎?”

    “換好了。”

    看著身著t恤和牛仔褲,穿著運動鞋的魚智,黎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中吐槽不斷。這身打扮挺適合出去運動,可現在是跑去星辰集團談合作,是不是應該穿得稍稍正式一點?

    “怎麼了?”

    “沒什麼,外面在下大雨。”

    黎遲不提那茬,魚智向來隨性,強求不得,這方面並不需要他的建議。

    “我叫了車,就在樓下,走了。”

    “哦。”

    一路無話,專車在一幢高樓下面停下來,目的地到了。

    魚智看了看車外︰“外面下暴雨呢,不開到地下停車場?”

    “星辰大廈地下停車場不對外開放,我們只能到這里,抱歉。”

    魚智不再說什麼,支付信用點,撐傘下車,暴風驟雨中踏著積水狂奔五十多米,終于沖進大樓。盡管打著傘,可在這樣的天氣下雨傘的作用非常有限,除了頭部沒濕,衣服濕了一半,褲子和鞋子全濕。

    “全濕了,糟糕……”

    “得早點辦完事回去洗澡換衣服。”魚智喃喃自語。

    他倒不是覺得有損形象什麼的,而是擔心感冒,雖說現在仍然是夏季。

    星辰大廈前台負責接待的是幾位漂亮姑娘,個個青春靚麗,容貌姣好,笑容甜美動人。魚智不禁多看了幾眼,腦子里轉個不停。

    “前台不用機器人代替人工,放幾個這麼漂亮的姑娘,真是奢侈呢……”

    這年頭,服務型機器人可比人工便宜多了。

    “星辰果然財大氣粗……”

    “給我的初步報價低了,得提價,提多少呢……”

    魚智並非見錢眼開的財迷,他很在乎自己的勞動價值。

    接受星辰測試,一是因為對方主動找上門,二是對方的初步報價令他感到比較滿意。通常情況下,不應在確定合作意向前談酬勞,星辰卻給出了保底報價,比魚智現有客戶高一些,顯然對方提前有摸過魚智的底。

    同一份工作,不同的人能創造的價值不同。同樣的人,為不同雇主工作,獲得的收益也很可能相差懸殊。

    為星辰集團或某個小公司做廣告,要求不同,壓力也不一樣。

    從幾位前台美女不難看出星辰實力,見微知著,魚智認為星辰的廣告人不該只是那樣的報酬。星辰有權力根據他以往的水準和收費給保底報價,他也有權力根據不同客戶索取適當的報酬,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勞動,理應獲得與之相稱的價值。

    來到前台,登記身份並向一位美女說明來意。

    前台美女去電確認後,歉然道︰“魚先生,您比約定時間早到十八分鐘,胡小姐手中有其他工作,現在還不能與您會面,您可以在會客室先坐會嗎?”

    魚智有點失望,戰決,回家洗澡的希望破滅了。

    他非常討厭別人不守時,習慣有事早到一會,早到頂多在附近轉一會,卻不會失信于人。奈何今天天公不作美,身上衣服大多被淋濕

    “好。”

    美女甜甜一笑,禮貌地告訴魚智應在哪里坐電梯︰“請您到816室稍候,樓上洗手間有干手器和紙巾。”

    “謝謝。”

    “不客氣。”

    進電梯直上8樓,先找到816室,湊到牆上的掃描儀前,自有人通過前台登記、錄像等資料查證其身份。後台確認到魚智被獲準進入該會客室,隨即一聲悅耳的輕響,電子鎖打開。

    會客室裝修並不奢華,卻非常整潔緊致。

    牆角和桌上的綠植生機勃勃,顯然得到很好的照顧。

    從屋內陳設看,這里應是用來接待人數較少的客戶。

    離約定時間還有十五分鐘。

    身上的濕衣服讓魚智感覺非常不舒服,他記得剛才前台美女的提醒。

    走出會客室。

    這一層全是會客室,所有房門全關著,沒有人在外面逗留。會客室隔音效果不錯,外面听不到聲音,也無法通過光線感知某個房間是否有人。

    魚智很快找到衛生間。

    衛生間外的洗手池旁,果然有干手器和紙巾。

    用紙巾解決濕衣服,既浪費又效果不好,褲子全濕透,沒有挽救價值,魚智將濕了一半的t恤撩起,在干手器上慢慢烘。幾分鐘後,前面基本搞定,背上的濕衣服卻沒有辦法。

    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沒有其他人出現,再加上魚智急著趕回去談事情,索性脫下T恤,上身赤裸著,光著膀子在干手器上繼續烘衣服。

    干手器工作聲音頗大,掩蓋了一陣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本帖最後由 ark17303 於 2017-3-28 20:58 編輯

ark17303 發表於 2017-3-30 21:27
第424章 廢少帝

    “啊!”

    身後傳來一聲尖叫。&

    魚智扭頭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熟悉的容顏,熟悉的馬尾辮,似曾相識的恐慌表情,後面正是葉歡兒。葉歡兒呆呆地站在那里,待她認出在干手器前的男人,似乎想起了特別可怕的事情,神情駭然,驚恐程度直線上升。

    葉歡兒穿著職業裝,衣服左胸處的標識,與星辰集團的徽標完全一致。

    魚智暗暗叫苦,沒想到葉歡兒竟然在星辰工作,又是在這種情形下狹路相逢。這里是星辰總部,安保嚴密,工作氛圍濃厚,一個女生在洗手間外遇到一位赤裸上身的男子,周圍也沒有其他人,不害怕才是怪事。

    看葉歡兒神情,應該是想到不堪往事。

    搞不好,這姑娘甚至會因為誤會,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聯想。

    莫名其妙的暗戀者……

    球場相逢應該不是偶然,難道跟蹤我……

    現在竟然跑到公司展開騷擾……

    知道她要從這里經過,故意在洗手間外赤裸上身,太過分了……

    魚智暗暗叫苦,都怪他當初自作聰明,在杜辰上門興師問罪的時候,編造出暗戀葉歡兒的謊言。那次倒是蒙混過關了,不想後面接連幾次偶遇,誤解越來越深,現在應該已經被打上“變態”標簽了吧。

    “呃,歡兒,外面大雨……”

    魚智試圖化解眼前的尷尬,主動打招呼解釋。

    豈料,他一說話,女孩臉都白了,再次落荒而逃。

    魚智很快意識到問題所在,“歡兒”是能隨便叫的嗎?

    以前幾次接觸,兩人話都沒說上一句,剛才葉歡兒身上沒有佩戴名牌,魚智卻依然能夠準確喊出女孩名字,還喊得那麼親密,想必在女孩心目中,自己這暗戀狂魔的身份已經坐實,鐵證如山。

    “別跑,歡兒!”

    魚智想趁這次機會把話說清楚,拔腿便追。

    被一位赤裸上半身的痴漢追,葉歡兒快被嚇哭了︰“別過來!你別過來!”

    魚智淚流滿面,停下腳步,目送葉歡兒離開。

    遇見葉歡兒之後,魚智再也無心烘干衣服,穿上t恤,回到會客室。這次的小插曲顯然影響了他的情緒,接下來與相關負責人的會談,魚智全程興致索然,簡單回答一些問題後,便以衣服濕透為由,草草結束了會面。

    臨走前,魚智沒忘記對報酬提出異議。

    他告訴與他談判的胡小姐,如果星辰與愚人(魚智公司名)簽訂長約,必須在保底酬勞基礎上翻一倍。

    胡小姐的臉色很難看,不過魚智毫不在意。

    這樣的漲幅毫無理性依據,他就是故意搗蛋的,絕對不能跟星辰合作!

    回到家中,黎遲已經離去。

    洗澡,換好衣服,魚智倚在沙發上啃隻果,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

    “今天這麼一鬧,那小妞肯定覺得哥不是好人,但願不要壞哥名聲……”

    “禍從口出,古人誠不我欺也。”

    “慎思、慎言、慎行!”

    魚智苦笑著,將這件事拋到一邊。事已至此,後悔無益,他相信星辰不可能接受他的條件,以後再踫見葉歡兒的機會微乎其微,就讓時間這把殺豬刀,慢慢刮去那些不堪的回憶。

    吃完隻果,將手洗淨,再次進入游戲。

    回到游戲看到一條未讀系統公告︰董卓廢少帝。

    董卓手握兵權,出任司空,在洛陽無人能撼動其地位,行事越發跋扈。少帝沒多少實權,對董卓本無威脅,但董卓進京後自稱是董太後族人,以董氏外戚自居,少帝乃何氏所出,只要天子還是少帝,董卓這外戚地位便大打折扣。正因如此,董卓廢少帝、立陳留王的念頭十分堅決。

    不過,這時候董卓還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他能盤踞洛陽,完全是因為手握重兵,可朝堂斗爭跟戰陣交鋒不一樣,董卓這樣的空降兵,羽翼尚未豐,立足還未穩,涉及廢立皇帝這樣的大事,多少還是得顧及文武百官和世人的想法。為此,董卓開始為目標造勢。

    少帝走北芒,回宮後便大赦天下。

    被流放到朔方的大儒蔡邕得以返家,董卓听說了蔡邕的名聲,便征召他做自己的僚屬。蔡邕自稱有病,不肯接受征召。董卓大怒,罵道︰“我能把蔡邕全族殺得一個不剩!”蔡邕感到恐懼,只得接受命令。他到洛陽後,被任命為司空祭酒。董卓對蔡邕十分敬重,以考績優秀為理由舉薦他,使他在三日內連續升遷三次,在三個不同的官署任職,最後被任命為侍中。

    董卓強征蔡邕,是為了表明尊重士人,拉攏人心。

    緊接著,董卓將目標轉向袁紹。

    袁紹出自在朝堂中影響力巨大的汝南袁氏,本人又先後出任中軍校尉、司隸校尉等職務,主導和推進誅殺宦官的行動,在朝中頗有聲望。更何況,袁紹現在是司隸校尉,有自己的部隊,在司隸權力很大。如果能得到袁紹支持或默許,董卓在洛陽城的日子會更加滋潤。

    董卓對袁紹說︰“天下的君主,應該由賢明的人來擔任。每當想起靈帝,就使人憤恨。‘董侯’(劉協,因董太後撫養得名)看似不錯,現在我打算改立他為皇帝,不知他是否能勝過‘史侯’(指少帝,劉辯出生後被送到道人史子眇家撫養,故被稱為‘史侯’)?有的人小事聰明,大事糊涂,誰知道他又會怎樣?如果他也不行,劉氏就不值得再留種了!”

    袁紹說︰“漢朝統治天下約四百年,恩德深厚,萬民擁戴。如今皇上年齡尚幼,沒有過失傳布天下。您想廢嫡立庶,恐怕眾人不會贊同您的提議!”

    董卓惱怒,手按劍柄呵叱袁紹說︰“小子,你膽敢這樣放肆!天下大事,難道不由我決定!我要想這樣做,誰敢不服從?你以為董卓的刀不鋒利嗎!”

    袁紹也勃然大怒,說︰“天下的英雄豪杰,難道只有你董公一個人!”

    袁紹把佩刀橫過來,向眾人作了一個揖,徑直而出。董卓因新到洛陽,見袁紹是累代高官的大家,所以沒敢害他。袁紹把司隸校尉的符節懸掛在上東門,離開洛陽逃奔冀州。

    司隸校尉出奔,洛陽再無人可抗董卓!

    董卓召集文武百官,自比伊尹、霍光,蠻橫宣布要立陳留王為帝,誰敢反對都以軍法從事。在座的人無不震駭。只有尚書盧植說︰“從前太甲繼位後昏庸不明,昌邑王有千余條罪狀,所以有廢立之事發生。現在的皇帝年齡尚幼,行為沒有過失,不能與前例相比。”

    董卓大怒,要殺盧植。

    蔡邕和議郎彭伯為他求情,說︰“盧尚書是全國有名的大儒,受人尊敬,如果現在殺了他,會讓全國都震驚失望。”

    董卓這才作罷,沒有殺盧植,只是免去他的官職。

    董卓派人把廢立皇帝的計劃送到太傅袁隗看,袁隗回報同意。

    九月初一,董卓在承德前殿召集百官,威脅何太後下詔廢黜少帝劉辯,廢少帝為弘農王,改立陳留王劉協為帝。袁隗把少帝劉辯身上佩帶的璽綬解下來,進奉給陳留王劉協。然後扶弘農王劉辯下殿,向坐在北面的劉協稱臣。

    何太後哽咽流涕,群臣都心中悲傷,但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董卓又提出︰“何太後曾逼迫董太後,使他憂慮而死,違背兒媳應孝敬婆母的禮制。”把何太後遷到永安宮。

    新帝登基,改年號“昭寧”為“永漢”,再次大赦天下。

    九月初三,董卓命人毒殺何太後。公卿及以下官員不準穿喪服,喪禮上只穿白衣而已。董卓又把何苗的棺木挖出來,將尸體肢解砍為末段,扔于道邊。還殺死何苗的母親,把尸體扔在枳苑中。

    種種暴行,令人發指。

    九月十二,董卓改任太尉,兼領前將軍,並加賜代表皇帝權力的符節,以及作為儀仗的斧鉞和虎賁衛士,進封為侯。

    董卓知道不能僅靠強權壓制百官。

    董卓聯合司徒黃琬、司空楊彪一起為黨人平反,恢復他們的爵位,並提拔他們的子孫為官。他在幕僚們建議下,親近士人,征召名士入朝為官,又選拔大量名士擔任地方太守等要職。最絕的是,他還不計前嫌,對因為厭惡自己而棄官出走的袁紹、王匡、鮑信等人授以太守,以示和解。

    至此,董卓已權傾朝野。

    少帝被廢,董卓專權,這便是洛陽近期發生的大事。

    游戲中已是九月下旬,按照歷史軌跡,曹操十二月起兵並號召關東諸侯共起討伐董卓,離次年一月正式起兵,還有三個多月時間。游戲與現實時間為8︰1,換算成現實,只剩下十多天時間。

    玩家們知道,真正的亂世即將到來。

    號角即將吹響。

    為了能在討伐董卓戰役中有更好表現,玩家勢力紛紛開始最後的準備。

    魚不智也不例外。

    逐鹿領主據,共有三支部隊:白毦兵、無當飛軍和磐石營。

    其中,白毦和無當飛軍都是小部隊,唯獨磐石營編制達到三千五百人。二級城市兵力上限是一萬,主據實際兵力不到最大兵力一半,但逐鹿領還有附屬傭兵白虎義從,以及竇人部落,這樣的兵力,守護領地基本能勝任,可如果出兵參加歷史戰役,兵力明顯有點捉襟見肘。

    魚不智沒理由放棄爭奪戰役功勛,按理說應該考慮擴充磐石營。

    可逐鹿領沒有這樣做。

    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沒錢!

    很早之前,逐鹿領就有擴充磐石營的計劃,以便領地在外敵窺視和歷史戰役間找到平衡,既能應對隱伏在暗處之敵可能的襲擊,又能在歷史戰役活動中保持足夠競爭力。徐庶數月前就明確向魚不智提出,至少要將磐石營擴充至六千人,也就是增兵兩千五,逐鹿軍才初步具備雙線作戰能力。

    計劃之所以擱淺,完全是因為後來發生的變化。

    變化來自于飛魚領。

    在逐鹿領的整體戰略里,特別領地飛魚領的角色,應該是潛伏的暗子,在渤海之畔默默發展。憑借飛魚領特殊的地理位置,易守難攻,不需要保持多少兵力,就能守得穩穩當當。然而幽並狼災的發生,曲晨等人秘密接引難民,不小心成為眾矢之的,使得飛魚領一夜之間成為焦點。

    如此一來,逐鹿領不得不增強飛魚領的軍力。

    為滿足前線實際需求,飛魚磐石營不得不調整計劃,額外擴軍一千人。

    曲晨在漁陽郡的優異表現,出人意料地為領地帶來兩千余匹戰馬,組建騎兵部隊迫在眉睫,于是多了一千破虜騎。

    緊接著,姑姑甘寧率錦帆賊加入逐鹿領,同時領地有了戰船塢,而且飛魚領確實有必要注意海面防御,水師建設也勢在必行。斬蛟營的編制同樣是一千,其中六百余人是錦帆舊部,差額部分由甘寧在飛魚領就地征召。

    冀州新增磐石營、破虜騎和斬蛟營,加起來就有三千人,比徐庶先前計劃的最低增兵數量還要多出五百人。就是說,逐鹿領本來要擴充的部隊,全被飛魚領給佔了。

    單看擴軍人數,多五百人問題似乎不是太大。

    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飛魚領新增的部隊分屬不同兵種,騎兵和水師的軍費開銷,和常規部隊磐石營完全不是一個檔次。騎兵的戰馬還好是自己繳獲,替領地省下一大筆巨款,水師戰船卻只能投入真金白銀一艘艘建造。即便不考慮戰馬和戰船的投入,騎兵和水師日常開銷,也比普通步兵高很多。

    戰船塢的出現,使領地在原有兩個船塢基礎上,又多了一個燒錢項目。

    新增部隊和戰船塢在飛魚領,但飛魚領無進帳,買單的始終是逐鹿領。新增軍費和船塢消耗,將逐鹿領的財政壓得喘不過氣來。

    投資五德村、傳送陣體系建設,更是讓逐鹿領背負了債務。

    魚不智向傲視和天下各借了一百萬金,雖然兩個軍團沒有催債,可歷史戰役將至,大家都在備戰,魚不智仍要求易風盡快把錢還上。

    戰役將至,逐鹿領無力擴軍。

    徐庶站了出來︰“主公勿憂,缺錢有缺錢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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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k17303 發表於 2017-3-31 21:10
第426章 身陷漩渦

   領地外選兵離不開對方配合,相當考驗友好度。

    墊江鐵三角的紫風領,和天下擁有的幾個領地,是逐鹿領的首選目標。魚不智和他們一說,天下和紫風慨然應允,他們雖然對逐鹿領此舉有些驚訝,可拿他們用不上的資源幫助盟友,大家比較容易接受。

    鐵三角聯繫越來越緊密,逐鹿軍強大,符合鐵三角整體利益。

    更何況魚不智並不小氣,主動承諾根據選拔結果,給予大家一些補償。魚不智表示,逐鹿領願以大家都認可的方式交換,包括中高級技能人才。

    這個表態,讓紫風和天下大吃一驚。

    什麼樣的部隊,讓魚不智捨得拿中高級人才交換?

    紫風歡呼雀躍:“智哥,隨便選,清倉大拍賣!”

    天下眾磨刀霍霍:“人口換技能人才?趕緊派人過來!”

    十幾名逐鹿武將組隊,依次拜訪紫風領和天下擁有的各個領地。

    出動這麼多武將,其實只是為了替陳到和王平打掩護,掩蓋逐鹿領有兩支特殊部隊的事實,兩位主將身著普通盔甲,混在人群中毫不顯眼。徐庶在逐鹿領的消息已經非常引人注目,被眾多玩家視為不可理喻的BUG,盟友們也是各種羡慕,魚不智不想進一步刺激大家的神經。

    紫風領已是二級城市,選出來的合格兵員僅30多人;天下好幾個領地晉升一級城市,總人口遠勝紫風領,最終選出來的合格兵員也不到六十人。這些合格的兵員以夷人居多,占了差不多三分之二,他們將加入無當飛軍,其他合格兵員自然屬於陳到的白毦。

    選拔結果出來後,紫風和天下眾面面相覷。

    “才這麼一點?”

    “我也不服,這不科學!”

    “魚不智肯定是故意耍我們,扁之!”

    “噓,千萬不要在逐鹿城大街上說這種話……”

    兩位盟友家裡就找出這麼一點人,魚不智略感失望,卻也在情理之中。

    究其原因無外乎兩點:第一,紫風領和天下眾領地的鄉民,很多都是鐵三角集體行動時所獲,當初挑人時,逐鹿領已經提前挑過兵員,兩大盟友手中的鄉民,選兵合格率自然會低很多;第二,選兵過程中明顯能夠感覺到,領地稱號加成對鄉民素質的影響,逐鹿人先天條件確實要好一些。

    這麼少的合格兵員,顯然無法讓魚不智滿意。

    憑魚不智跟傲視、血刺領的關係,其實也可以跑過去選兵,不過路途遙遠,選完兵再回來,討伐董卓戰役估摸著也開始了,耽誤新兵戰前訓練,魚不智果斷否決了這一想法。

    時間緊迫,選兵還得就近。

    魚不智忽地眼前一亮。

    玩家盟友就這點乾貨,不過魚不智還有“上層路線”可以走。

    劉焉那老滑頭是不敢指望了,巴郡太守趙部跟逐鹿領算是“生死之交”,如果能找趙部批個條子,獲准在巴郡範圍內選兵,相信結果一定不會太差。

    起言立行向來是魚不智的優良作風,立即傳送江州城。

    魚不智來巴郡太守府已有多次,太守府衛兵知道他和趙部關係比較鐵,享受無須通報便可入內待遇,忙將魚不智迎了進去。在太守府中一路穿行,來到趙部辦公的地方,經府中官吏通稟後,很快見到趙部。

    趙部神情有些憔悴,魚不智並未在意。

    洛陽陸續發生許多大事件,死了很多大官,連皇帝都換了,地方官員難免有些觸動,越是對漢室忠誠的外放大員,對洛陽局勢越是擔憂。魚不智和趙部走得很近,恰好知道這位巴郡太守忠於漢室,對洛陽最近的形勢感到擔憂,搞得自己憂思難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魚不智沒興趣與趙部探討洛陽形勢,直接說明來意。

    “大人,逐鹿領時常遭賊寇侵犯,吾深知強軍之必要,有一支能征慣戰的軍隊,內可保境安民,外可助國家平定叛亂……然而逐鹿領人口有限,難以選拔出更多精兵悍卒,不智斗膽,望太守大人准許逐鹿領在郡內選拔精卒,不智願根據選拔人數,向郡守府捐贈相應兵甲物資,以示謝意。”

    在魚不智看來,憑他和趙部過去交情,以及趙部對逐鹿領的高度認可,向太守大人提出選兵請求,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且他有言在先,不會白選,願給予郡守府相應回禮,于情于理,趙部都不應該拒絕。

    魚不智行事向來如此,即便朋友之間涉及交換,他都會盡可能做到相對公平,相信唯有如此,友情才能長久。

    幹指頭蘸鹽,他是不會做的。

    趙部的回答,讓魚不智相當驚訝。

    趙部沒有答應。

    雖然言辭委婉,意思卻是表達得再清楚不過:不行。

    見趙部皺眉不展,魚不智心頭一動,問道:“趙兄,怎麼了?”

    趙部一聲長歎,招呼魚不智坐下,又讓人為他送上茶,這才娓娓道來。

    趙部拒絕魚不智的請求,非其不願為逐鹿領開綠燈,而是不能。

    說到底,這事與劉焉有關。

    劉焉以漢室宗親、州牧身份入主益州,對治下各郡國有非常大的權力,無論人事任免還是軍務民政,都有權進行干涉,和以前那些只有監察權的州刺史相比,州牧權力大了很多,儼然一州的土霸王。

    劉焉入主益州後,示人以寬,拉攏當地地主豪強,並大力扶持東州人士(指南陽、三輔為避戰亂逃入益州的數萬家),與當地豪強勢力抗衡,自己則居中平衡,坐收漁利。益州叛亂,導致益州官吏體系出現許多空缺,使得劉焉能夠輕易利用任免官吏培植勢力,迅速實現對益州政局的全面掌握。

    站穩腳跟後,劉焉開始著手清洗非嫡系勢力。

    由於那場震驚全國的叛亂,益州官場非嫡系勢力就兩個。

    第一個,漢中郡。

    漢中太守是五道米首領張修,以出兵助朝廷平定益州南部叛軍為條件,獲得漢中太守職位。張修上位是政治交換,言猶在耳便撕毀承諾,未免被世人所不齒,而且五斗米有信徒組成的狂熱道軍,強行插手,反彈必甚。

    第二個,就是巴郡。

    巴郡太守趙部率部守土,力保巴郡不失,分擔了另一邊朱儁部的壓力,最終撐到朝廷第二批援軍趕到,為平定叛亂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但是,趙部不是劉焉嫡系,他在巴郡威望甚高,反而更為劉焉忌憚。趙部沒有教派背景,劉焉要對付他,比對付張修容易多了。

    這就是政治。

    趙部身陷漩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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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k17303 發表於 2017-3-31 21:17
第427章 注定被清洗的趙部(12/24)

    趙部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

    劉焉知道趙部在巴郡經營多年,先後參與平定五斗米道以及益南叛亂,可謂功勳卓著,而且為官基本還算清正,在巴郡頗有威望,不宜直接動手。但劉焉深諳鬥爭之道,身為州府上官,要抓郡國痛腳不要太容易,隨便找一些小毛病,不依不饒,就能讓下面的人跳腳。

    近來,州府頻頻藉故對巴郡府施以打壓。

    州牧全權負責州內軍政,劉焉指使官吏嚴查巴郡各縣帳目,試想在先帝西園公然賣官的大環境下,有幾個官吏絕對清廉?認真一查,巴郡多位縣令被查出有貪贓枉法行為,才短短兩個月時間,14位縣令倒有7人落馬。劉焉遂以“巴郡太守府監察不力”為名,名正言順地剝奪了郡守府對下屬縣城人事任免權,劉焉指派的縣令進入巴郡任職,從縣一級動搖趙部根基。

    剩下的縣令雖占半壁江山,卻也看出風向不對,人人自危。

    有些門道的開始主動向州府獻媚表忠心,希望改換陣營,以免被州府清算。州牧要對付某位太守,實在太容易了。

    趙部在巴郡經營多年,多少有一些門路,他輾轉得知劉焉想把他拿下。趙部親自跑到州府求見劉焉,借彙報工作為名,隱晦地向劉焉表示願效忠,希望劉焉放他一馬,劉焉當面笑咪咪,背地裡依然如故,趙部遂知事情已不可挽回。

    除非他想造反,否則早晚被劉焉趕下臺。

    姑且不提趙部有沒有那個膽子,就算他想造反,也無力對抗州府。

    早在幾個月前,益州叛亂剛平定的時候,劉焉就開始抓軍權。

    他以益州叛亂發生時州府無力平叛為例,要求郡國一半部隊移交州府,以便有事的時候能夠更好應對。劉焉是州牧,有權作出這個決定,新任職的太守都與他休戚相關。

    劉焉要集兵權於中央,那些新官不會有意見。

    漢中太守張修正煩郡府軍不夠純粹,減少郡府軍,他可以依靠五斗米信徒組建信仰堅定的道軍,要部隊?拿去便是!

    所有人贊成,趙部也不敢反對,乖乖執行州府政策。

    趙部就如同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什麼時候下刀全看劉焉興致。

    魚不智從隻言片語中感覺到,趙部意志消沉,萌生去意。

    趙部並不是要結束仕途,他想的是離開益州,換個地方做官。

    在從前,想換個地方做官,打點到位就行了,奈何靈帝死後,少帝繼位,朝政大權掌握在外戚手中,昔日先帝賣官的西園不幸沒落,再找不到一個明碼標價的良心機構。可劉焉步步緊逼,趙部只得派親信帶財貨進京,找門路接觸大將軍何進,希望何進能幫他脫離苦海。

    大將軍府收了錢,表示願意運作,然後大將軍就掛了……

    趙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就差沒當場吐幾口鮮血,以示哀悼與憤懣。

    京城永遠不會出現長時間的權力真空,死了一個何進,馬上來了董卓。趙部當了這麼多年太守,大環境下,雖然相對比較清廉,卻不是絕對乾淨,家底還是有一些的,雖說被何進坑了一把,第二次找人運作的錢還是有。

    最現實的做法,就是再派人進京找董卓。

    董卓剛冒天下之大不韙,廢了少帝,正致力於大肆封官,以穩定局勢。趙部如果派人主動向董卓示好,獲准調任的可能性很大。可趙部至今仍在猶豫,要不要派人去洛陽。

    不是捨不得錢,而是他痛恨董卓在洛陽的倒行逆施。

    前一章說過,趙部忠於漢室。

    少帝無過被罷免,趙部是不能接受的;何皇后被毒殺,董卓不准朝廷辦喪禮,在趙部看來也是大逆不道。至於挖出何苗屍體,肢解並扔於道旁,趙部倒不是太在乎,這些暴行證明董卓不是好人,但對本書中趙部忠於漢室的人設關係不大。

    被州牧打壓,又不願向“大奸”董卓靠攏,趙部現在是進退維谷。

    劉焉對巴郡盯得很緊,以趙部目前的處境,確實沒有辦法答應魚不智。他對巴郡的影響力,已經僅限於江州,就算他肯為逐鹿領開綠燈,外面那些縣城也不會買帳,甚至很可能為州府繼續修理趙部提供口實。

    “趙兄,我與劉益州曾經有點交情,要不我跑一趟綿竹,看能否說項?”

    魚不智對趙部的遭遇充滿了同情。

    趙部幫過逐鹿領很多,稱得上是患難之交,他不想這棵大樹就此倒下。

    趙部有些感動,卻還是搖頭道:“這時候不智能有此心,足見重情重義,不枉你我相交一場。你不懂官場之事,事到如今,劉益州定然不會放過我,誰去說項都無濟於事,反而容易引火焚身。”

    “我知道你和州府那點淵源,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太當一回事……”

    魚不智默然,趙部說的沒有錯。

    劉焉素有野心,想割據一方。

    巴郡是個大郡,連接荊益,這個地方劉焉勢必要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如果趙部早點投誠,還可能換個郡當太守,現在益州所有郡皆任命了官吏,餅已分完,沒有撤換餘地。

    魚不智還想到更多。

    趙部有威望,這是劉焉不喜歡的,卻不至於非得拿下。真正讓劉焉決心對付趙部的理由,很可能是趙部對漢室的忠誠,這種人物劉焉哪能留著?

    趙部註定被清洗!

    趙部沒有能力讓魚不智全郡選兵,但准許他在江州選,免費。

    江州是巴郡太守府現在唯一控制的地盤。

    魚不智沒有客氣,他幫不了趙部,趙部倒臺前,得儘量增強自身實力。

    逐鹿領獲准選兵的不止江州,還有墊江。

    墊江府陳縣令仍然在位置上,據說已經成功倒向州府陣營,帥位無憂。逐鹿領與墊江府關係向來不錯,魚不智跑去一提,縣府順勢賣了一個人情,答應讓逐鹿領選兵。

    縣府不要兵甲物資,只要巴鄉清。

    陳縣令伸出一根手指,悠然道:“一個人,一壇酒。”

    “成交!”

    魚不智憶起【清剿巴郡黃巾】任務,陳縣令自稱與宕渠府縣令是故交,寫推薦信幫他破局的往事,靈機一動,希望陳縣令再幫個忙。

    陳縣令唏噓不已:“他啊,被罷免了。”

    此路不通,魚不智只得作罷。

    江州和墊江共選出500多人,讓他相當滿意。

    本地選兵結束後,逐鹿領各部兵力如下。

    白毦:465人。

    無當飛軍:913人。

    磐石營:5000人。

    共6300餘人,兵力空前強盛!
本帖最後由 ark17303 於 2017-3-31 21:21 編輯

ark17303 發表於 2017-3-31 21:23
第428章 哥沒當你是外人!

    飛魚領一間大屋內。

    兩名陰陽家學徒,各據一桌,在紙上時而書寫驗算,時而皺眉沉思。

    不遠處,就是傳送陣。

    主持傳送陣,其實一個人就夠了,逐鹿領和飛魚領各派駐兩人,是為了方便他們分工調配。然而,大多數時候,即便輪到某人休息,兩位陰陽家學徒還是更願意來這裡,共同學習。

    主持傳送陣非常悠閒,但他們半年後還得回五德村,鄒談老人教給他們的傳承,也需要花費大量精力和時間。雖然他們接觸到的知識不多,但陰陽家傳承博大精深,越是鑽研,越覺得奧妙無窮,讓人欲罷不能。

    兩人在傳送陣這邊修行,可以相互探討心得。

    更重要的是,他們能隨時觀察傳送陣,傳送陣是陰陽家傳承實際運用,蘊含著大量傳承精髓。對於兩位初入殿堂的新人而言,傳送陣就是座寶庫。

    藍色微芒閃爍。

    兩名陰陽家學徒驀然警覺,抬頭看向傳送陣,正好看見一名白衫文士。

    “徐先生!”

    這兩人都是原逐鹿領鄉民,一眼便認出,來者是逐鹿軍主帥徐庶。

    徐庶看到兩人,微笑著以目示意,他只是站在傳送陣外,沒有走過來。傳送陣光華仍在流轉,顯然還有人在傳送,數息之後,又傳過來三人,傳送陣的藍色光華開始淡去。

    徐庶出來時,兩位陰陽家學徒拱手為禮;第二位是名神態從容的武將,竟是白毦主將陳到;第三位是夷民青年,兩人看得出是賨人打扮,不認識;等到第四人現身時,兩名學徒再坐不住了,趕緊起身,跑過去正式見禮。

    能讓他們如此動容的,自然是逐鹿領主魚不智。

    董卓進京,把持朝政,專橫跋扈,眼看著一場大亂即將來臨。逐鹿領正在緊鑼密鼓做戰前準備,飛魚領自然也不能閑著,更何況,徐庶有從飛魚領抽調軍力參戰的計畫,諸多細節需儘早敲定。

    魚不智和徐庶連袂而來,正是為了此事。

    陳到此行任務有兩個,首要任務是為白毦選拔合格新兵。

    白毦兵歷經血戰,正式晉階為唯一性特殊兵種。

    無論過往戰史,還是現今絕對實力,白毦兵在逐鹿領軍隊體系,都是當之無愧的王牌部隊。只要有機會壯大白毦,魚不智不惜代價。

    白毦兵的選材標準,已不是苛刻二字足以形容,從領地選,找盟友選,甚至獲准跑到江州和墊江挑人,能想的辦法幾乎想盡了,目前只有465人,連五百人都不到。

    魚不智讓陳到一起過來,就是希望他挑選出更多白毦新兵。

    王平沒有同行。

    無當飛軍徵召條件雖相當苛刻,但和白毦比起來,選材難度相對較低。況且飛軍皆是西南部山區夷民組成,跑冀州海邊來選人,那就南轅北轍了。

    當值的陰陽家學徒,拿起登記簿。

    把他認識的三人名字記下,那位賨人青年,他卻是不認識。

    “依例,傳送需登記,不知壯士如何稱呼?”

    “羅虎。”

    徐庶走了過來,笑著補充道:“這位是紅菽部落少族長。”

    陰陽家學徒一一記下,點頭道:“可以了。”

    魚不智等人離去,直奔飛魚領辦公室。

    辦公室內空無一人,好在魚不智來過多次,值守衛兵都認識領主大人,忙將一行人迎了進去。不得不承認,值守衛兵相當有眼力勁,領主大人今天帶這麼多人過來,都是些生面孔,坐在辦公室裡沒挪窩,顯然是要與飛魚領這邊的人先見個面,不用提醒,趕緊分頭通知荀衍、曲晨等人回來。

    沒多久,荀衍等人匆匆趕回。

    飛魚領的這些骨幹,荀衍、曲晨、甘甯、王戣和倪禕,全都是從逐鹿領派駐過來,基本上彼此都認識。唯獨紅菽部落少族長羅虎,因為接觸少的原因,有些人還不認識他,其實這個見面會,主要是把羅虎介紹給大家。

    雖然沒有人開口詢問,但所有人都很詫異。

    羅虎是紅菽部落少族長,逐鹿領與該部落關係密切,獨佔該部落市場,紅菽部落也多次在逐鹿領有難時,派族中勇士相助,兩家關係向來非常好。不過,紅菽部落與青穀部落略有不同,青谷部落已經成為逐鹿領附庸勢力,大家已經是一家人,紅菽部落卻還要差那麼一點。

    嚴格地講,紅菽部落是“外人”。

    飛魚領的存在,本就是逐鹿領最大秘密,輕易不敢示人。

    新近建好的傳送陣,更是足以在全國掀起巨大波瀾的革命性建築,魚不智也沒有瞞著羅虎,徑直帶他坐傳送過來。

    以上兩點,不難看出魚不智對羅虎的信任,至少沒把他當外人。

    帶羅虎過來,到底想做什麼?

    魚不智輕描淡寫道:“羅虎少族長聽說飛魚領依山傍海,甚是好奇,這次是來遊山玩水的。休若啊,你趕緊安排兩個嚮導,陪少族長在附近轉轉。”

    荀衍眼前一亮,他並不多問,領羅虎出去。

    辦公室外,荀衍直接派了兩名衛兵客串嚮導,吩咐他們照顧好羅虎後,自個又轉了回去。

    不出所料,魚不智在等他回來,才向大家揭開謎底。

    羅虎出現在飛魚領,當然不會真的為了遊山玩水,他是來實地考察的。

    紅菽部落與逐鹿領非常親近,若沒有逐鹿領的投資,紅菽部落或許還跟別的賨人部落一樣,在溫飽線上苦苦掙扎。飲水思源,紅菽部落對逐鹿領的認可度,一點都不遜色于青穀部落。

    就建交時間、部落規模和友好度而言,兩個部落基本旗鼓相當。

    可青穀部落舉族遷居白虎山,並率先成為逐鹿領附庸勢力。

    被青穀部落搶佔了先機,紅菽部落後悔不迭。

    於是羅虎少族長跑來找魚不智,強烈要求魚不智一碗水端平。青谷部落能投靠逐鹿領,紅菽部落當然也可以嘛!

    “不智城主,未必你瞧不起我們紅菽部落啥?”

    羅虎說這話時,委屈地眼圈都紅了。

    如果其他領主知道,象紅菽部落這樣有戰力有特產的NPC勢力,主動求著要加入某個玩家領地,不知會做何感想。

    遊戲中,馬太效應表現得很明顯。

    強者愈強,弱者愈弱。

    對送上門求籠罩的賨人部落,魚不智自然是好言安慰,言之鑿鑿地堅稱對兩個部落一視同仁,好不容易才讓情緒激動的羅虎平靜下來。但魚不智沒有辦法答應羅虎,讓青菽部落也成為附庸勢力。

    城市級領地,能擁有的附庸勢力只有一個。

    在逐鹿領成為都城級領地之前,紅菽部落依然只能保持其獨立性。

    遊戲規則如此,羅虎無可奈何。

    少族長退而求其次,表示希望也象青穀部落那樣,舉族遷居至白虎山。似乎只有這樣,紅菽部落才能和逐鹿領站在一起,不用擔心被拋棄……

    魚不智想了很久,沒有立馬答應羅虎的請求。

    “茲事體大,容我好好考慮一下。”

    羅虎快瘋了,以為魚不智不想接納紅菽部落。

    畢竟青谷部落已經成為逐鹿領的附庸勢力,巴鄉清、賨布技術已掌握,紅菽部落除了提供一些戰力,再不能為逐鹿領帶來更多利益。逐鹿領村鎮階段時,賨人部落的戰力對領地頗為重要,但現在逐鹿領已經是二級城市,兵驍將勇,屢戰屢勝,不差紅菽部落那幾百條漢子。

    後來羅虎才明白,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

    數日前,魚不智告知了羅虎,自己的真實想法。

    魚不智歡迎紅菽部落遷居,但不是想他們遷到白虎山,而是去渤海郡。魚不智坦率告訴羅虎,在幽並狼災名聲大噪的飛魚領,是逐鹿領特別領地,是逐鹿領精心佈置在冀州的暗子。特別領地遠離主據,因其特殊性,無法象主據那樣方便地對外尋找合作夥伴,即便飛魚領現在已經赫赫有名,這樣的情況也沒有徹底改觀。

    飛魚領不容有失,只能靠自己人守護。

    逐鹿領這邊已經有青穀部落投靠,魚不智遂希望特點相近的紅菽部落,遷到冀州飛魚領,繼續強化飛魚領的防禦能力。飛魚領雖然靠海,周圍卻是連綿群山,如果能找到適合生存繁衍的營地,紅菽部落就可以在此落戶。

    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主要是出於長遠安全方面的考慮。

    以飛魚領的地理位置,如果臨戰時有賨人傭兵相助,安全係數會更高。

    短期效應也很明顯:如果能儘快落實這件事,等討伐董卓戰役爆發時,就可以從飛魚領調動更多部隊,徐庶調派部隊,會有更多空間。

    羅虎當時半晌說不出話來。

    乖乖隆的咚,飛魚領屬於逐鹿領,不智城主好大的手筆!

    如此機密的事都跟俺明講,說明不智城主很信得過俺嘛!

    羅虎心中非常激動,但這是涉及到整個部落的大事,而且還是遷至數千里外的海邊,他沒敢立即答應下來,表示要回去和老爹商量好了再回復。魚不智對此表示理解,只是告訴羅虎,飛魚領關係重大,除了老族長羅精,不要再讓其他人知曉。

    羅虎拍著胸脯應了下來,表示絕不會向其他人洩漏此事。

    紅菽部落最終回復是:先過去看看,如果有合適地方,願意舉族遷移。

    紅菽部落肯作出這樣的承諾,顯然更多是為了服從逐鹿領的戰略利益,願意作出一定犧牲。離家數千里,又是從西部山區搬遷到東部海邊,水土服不服都還兩說,紅菽部落提出先實地考察的要求,一點都不為過。

    於是才有了羅虎這次隨行。

    飛魚領都告訴羅虎了,魚不智也不介意讓他知道傳送陣。

    既是為趕時間,也是用實際行動告訴羅虎:哥沒當你是外人!

    羅虎感動得眼淚嘩嘩的。

    荀衍等人也非常高興,大家都知道賨人善戰,如果紅菽部落能遷過來,對飛魚領的安全大有益處。

    剩下的都是熟人,魚不智沒有讓大家繼續留在辦公室,大家各自散去。

    破虜騎初建,問題多多,曲晨回去繼續訓練新兵。

    甘甯的情況和曲晨類似,他的錦帆賊舊部還在路上,這些天在海浪鎮徵召了三百多新兵,補滿斬蛟水師編制。海浪鎮多是會水的漁民,招募的新兵通水性,但也僅此而已,將漁民訓練成合格的水軍,甘甯任重而道遠。

    曲晨和甘寧沒空,帶陳到選兵的活兒落在王戣身上。

    昔日陳到剛到逐鹿領的時候,帶他跑遍各附屬領地選兵的,正是王戣。這次又是王戣帶他選兵,往日情形,一一在腦海中浮現。不同的是,上次是在益州逐鹿領,這次是在冀州飛魚領。

    那時候的王戣,只是磐石營一員普通武將,而現在,他已經是冀州磐石營主將,獨自統領兩千人的部隊。

    王戣有些感慨。

    領地在成長,自己也在成長。

    倪禕是放在明面的“副城主”,負責行政中心事務,但內部人員都知道,他負責忽悠外面的人,荀衍才是飛魚領真正主事人。倪禕很清楚自己角色,知道重要決策應由荀衍參與,遂禮貌地向眾人告退,逕自回行政中心去了。

    先前還很多人的辦公室,只剩下魚不智、徐庶和荀衍三人。

    閉門議事,從中午到黃昏。

    辦公室大門再度打開,三人魚貫而出。

    從三人輕鬆的神情看,多半已經就重要事宜交換了意見,並達成一致。

    魚不智經常到飛魚領,徐庶還是第一次過來,他此前對飛魚領的認知,僅限於其他人的描述。好不容易親臨特別領地,自然不會錯過實地走訪的機會。身為逐鹿軍主帥,徐庶也有責任充分瞭解飛魚領地形和防禦體系。

    荀衍欣然作陪,親自帶著徐庶和魚不智巡視。

    一路走來,悠然自得。

    巡視完飛魚領和黃陵鎮,荀衍繼續帶兩人前往月牙灣南端的海浪鎮。

    荀衍興致勃勃道:“甘寧過來以後,斬蛟水師就駐守在海浪鎮。”

    徐庶道:“先前見興霸,果然沒以往那樣飛揚,有點蔫蔫的。”

    魚不智冷哼道:“他自找的!到飛魚領不先來報到,跑去跟磐石營打架,若非阿晨正好在場,將他擊敗,不知最後鬧成什麼樣子。以甘寧的臭性情,在那麼多人面前輸掉,蔫是必然的。我倒覺得他蔫得還不夠,這次定要讓他明白,逐鹿軍不是任由他撒野的地方!”

    “主公息怒!”
本帖最後由 ark17303 於 2017-3-31 21:29 編輯

ark17303 發表於 2017-4-2 11:21
第429章 斥候和游艇(13/24)


    荀衍是飛魚領主事者。

    飛魚領部隊編制不斷膨脹,再不是當初僅曲晨統率五百磐石營的情形,隨著部隊增多,不同部隊之間統屬問題開始顯現。

    以曲晨的身份和硬實力,順便指揮磐石營倒也不在話下,可那樣一來,王戣的角色便比較尷尬。或許王戣自己未必會介意,但一支部隊主將受另一位主將指揮,終究不是那麼妥當。

    水師移駐飛魚領後,這個問題更加明顯。

    魚不智意識到,必須找個適當人選統籌調度飛魚領三支部隊。

    徐庶不能常駐飛魚領,荀衍成了部隊召集人,開始軍政一把抓。

    甘甯在海浪鎮外引的那場風波,曲晨思之再三,還是覺得應該私下跟荀衍報備此事。那場風波生在部隊訓練場附近,現場有非常多目擊者,甘甯與值守磐石營士兵動手。事實上,甘寧第二天正式報到並在領地亮相後,磐石營和破虜騎內部,就有開始懷疑甘甯是肇事者,沒有可能瞞過去。

    這件事處理不好,很可能導致磐石營與水師的對立。

    而且曲晨認為,甘寧匪氣側漏,有必要讓領地知曉,以免今後又惹事。

    荀衍非常重視這件事,一邊想辦法消彌負面影響,一面向逐鹿領彙報。他不惜秘密傳送回逐鹿領,當面向魚不智彙報這次風波,徐庶是軍中主帥,也有份列席,聽荀衍講述甘寧的混帳事蹟。

    魚不智當時表現得非常不滿,荀衍沒想到,到現在仍餘怒未消。

    荀衍勸道:“甘甯水賊出身,匪氣待褪,情有可原,益容其改過。”

    “為顧全甘甯臉面和逐鹿軍各部團結,磐石營和破虜騎已由將官訓話,否認當日衝突者是甘寧,並禁止大家再談論此事,否則以惑亂軍心罪論處,這些事都沒讓甘甯知曉。”

    “屬下近日觀察,甘寧收斂許多,應不至於再犯。”

    魚不智面容稍霽。

    徐庶低聲道:“主公,是否還要按原計劃……”

    “要!”魚不智斷然道:“我們可以裝作那件事沒生,給甘寧留面子,但該敲打還是得敲打嘛。再說,好不容易來這一趟,你就不想看一場好戲?”

    徐庶笑了起來:“屬下想看。”

    荀衍聽得一頭霧水:“什麼狀況?”

    “休若,附耳過來……”

    荀衍聽完後哭笑不得:“他真有那樣講過?”

    “千真萬確。甘寧舊部歸順後暫駐漁歌鎮,鎮上守軍聽他舊部吹噓說,逐鹿軍雖然威名遠播,但在甘興霸看來,其實難副。陳到隨和,不忍與之戰;王平年幼,不忍與之戰;熊棟之流,更不堪一擊;他還有提到過在下,念在下多次陪他去找招老前輩的情份,又是個讀書人,不好意思向我挑戰,感歎軍中竟找不到能夠與他一戰之人……”

    這些事情,是荀衍秘密回逐鹿領彙報後,徐庶暗中展開調查才知悉的。

    荀衍終於明白,領主大人為何如何惱怒。

    魚不智等人這次過來,其中一個目標就是要讓甘寧知道,天外有天。不徹底滅掉這股歪風邪氣,對逐鹿軍有百害而無一利。

    邊說邊聊,不久便到了海浪鎮。

    斬蛟水師就駐守在海浪鎮,三人不再提甘寧的糗事,直奔戰船塢。

    徐庶問道:“戰船塢可以製造戰船了嗎?”

    “已開建,能造斥候和遊艇,都是小船。”

    徐庶很快見到兩種戰船。

    【斥候:小型戰船,速度極快,適合用於偵察。五百斛以上,環有小屋曰斥候,以視敵之進退。】

    【遊艇:小型戰船,速度極快,以備偵察、探候,非戰舶。無女牆,舷上左右槳床隨艇大小長短,四尺一床,回軍轉陣,其疾如飛。】

    斥候和遊艇都不大,從說明不難看出,兩者不是真正適合水戰的戰船,而是以偵察為主的輔助型船隻,速度和靈活性是它們最大的優勢,但幾乎沒有作戰能力。兩者相比較,遊艇稍稍比斥候大一些,能搭乘的軍士更多,由於遊艇上無女牆,無法對船上軍士提供更多保護。

    儘管都是些小船,卻是系統認定的戰船系列。

    號稱“神州第一水師”的非魚水師,現在列裝的就是這兩種小破船……

    就這樣,步兵領主好好,羡慕得眼珠子都紅了……

    不難看出,船塢發展是一件多麼蛋疼的事情。

    戰船塢已經成為飛魚領是寶貴的建築,除非敵人打來,否則絕不停工。荀衍深知戰船塢的重要性,不僅是對斬蛟營,更是會直接影響到整個特別領地。優先保障戰船塢的生產和安全,是飛魚領頭等大事。

    在甘寧舊部趕到之前,海浪鎮始終保持著五百磐石營。

    海浪鎮海邊,甘寧正帶著水師新兵訓練。

    由於船塢投產不久,戰船建造需時,三百多名水師新兵,目前僅有幾艘斥候和遊艇可用。不過甘甯水賊出身,他帶領錦帆賊的時候也沒有戰船,走野路子,照樣混得風生水起。現階段讓水師新兵熟悉號令,他從鎮內借調了一些漁船,倒也練得象模像樣。

    帶領水師訓練的甘寧,比先前在辦公室裡神氣多了。

    嗓音洪亮,生龍活虎,意氣風發。

    徐庶滿面笑容:“主公,這才是那個熟悉的甘興霸啊。”

    魚不智也笑了起來:“剛才我們在海灘上見過騎兵訓練,兩支部隊都是新兵,水師的訓練情況要好很多。雖說我們的騎兵得先學騎馬,但甘寧練兵的本事也確實不錯,就是那股匪氣,一定得治下來。”

    “屬下有同感。”

    徐庶指著海灘道:“叔至和王戣向這邊來了,應是已結束了飛魚城和黃陵鎮的選兵,按我們的原定計劃,海浪鎮是最後一站。”

    “嗯。天色不早了,且到鎮外看看破虜騎訓練,省得阿晨說我們偏心。”

    “但憑主公。”

    魚不智又道:“我剛才看到鎮內漁船已紛紛返航,收穫頗豐,青蛟龍的【統魚】天賦,的確讓領地漁業受益不淺。元直、叔至和羅虎初次到海邊,晚上我們就在這裡品嘗海魚宴吧,還得休若安排一下。”

    “諾!”
本帖最後由 ark17303 於 2017-4-2 11:26 編輯

ark17303 發表於 2017-4-2 11:28
第430章 無衣

    月明星稀,海風習習。

    月亮灣燃起幾堆篝火,十多人圍坐海灘上,喝酒談天,個個興致盎然。海浪鎮的漁民送上各種海產做成的食物,篝火邊還有漁民嫺熟地烤著鮮魚,沙灘上香氣撲鼻,令人食指大動。

    除從逐鹿領過來的數人之外,飛魚領有份列席者不多。

    荀衍和倪禕為的飛魚領官吏體系代表,曲晨、甘甯和王戣等軍隊主將,另外就是兩個附屬領地鎮長,都是飛魚領比較重要的人物。原本王戣有派些磐石營戰士在附近警戒,晚宴開始後很快被魚不智叫停。

    魚不智道:“我們吃喝,卻要將士們在一旁眼饞,不妥。此乃飛魚領腹地,安全得很,讓將士們回去吧。”

    王戣只道領主體恤士卒,不敢有違,依言照辦。

    徐庶等人都是第一次品嘗海味。

    在逐鹿領時,四個夷民附屬領地的存在,使得逐鹿人能吃到很多野味。今日一試海魚宴,只覺鮮美無比,與益州山珍大不相同,一個個讚不絕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荀衍忽地站起來,道:“今有酒無歌,在下略知些古樂,願為諸君助興。”

    眾人都知道荀衍出自潁川荀氏,家學淵源,今願獻歌,皆一片叫好。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荀衍高聲吟唱,音節短促,聲調激昂。

    很多人知道,他唱的是《詩經》中的《秦風?無衣》。

    這是一著名愛國詩篇,產生于秦地人民抗擊西戎入侵者的軍中戰歌。在反異族侵略的戰爭中,秦國人民表現出英勇無畏的尚武精神,也創造了這充滿愛國主義激情的慷慨戰歌。

    飛魚領前段時間在漁陽郡與鮮卑騎兵交手,逐鹿領則在更早一些時候,與益南夷民叛軍血戰多場。荀衍此時唱起這《無衣》,軍中將領們立刻想起大家同仇敵愾,捨生忘死,與強敵血戰的情形,隨著荀衍的吟唱拍打自己大腿,和著節奏。

    有些官吏想到的則更多。

    荀衍乃荀氏名士,此時唱起《無衣》,說不定是在表達,對董卓在洛陽倒行逆施的憤怒和不滿啊……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王于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至此,《無衣》三章已唱完,荀衍沒有停下,拔出寶劍,用劍身有節奏地擊打劍鞘,又從頭開始唱了起來。古詩本就簡潔,《無衣》更是如此,三章詩句大同小異,在重章複雖中詩意遞進,令人回味無窮。

    徐庶忽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如此好歌,豈能無舞?我來為諸君舞劍!”

    拔出寶劍,將劍鞘擲于地下,徐庶隨著歌聲倏忽進退,寶劍銀光流轉,竟是跳起了軍中流行的劍舞。月色下,一位文士擊劍高歌,慷慨激昂;另一位文士打扮的英武青年,在篝火前拔劍起舞,徐庶氣質本就比較特殊,既有文士儒雅,又有遊俠英武,劍氣縱橫,場中竟隱隱生出一股肅殺之氣。

    沙灘上,為兩人加油喝彩之聲連綿不斷。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在附屬領地鎮長和官吏們眼中,荀衍唱得極好,徐庶舞劍也舞得極好。軍中武將更多關注的是劍舞,徐庶的劍舞表演,根本不是徒有其表,而是真正能在沙場中搏殺的實戰劍法!

    沙場搏殺講究快准狠,生死一瞬間,絕無花巧可言。

    徐庶的劍舞卻是一個例外,兼顧到實戰和觀賞性。

    甘寧一個勁地叫好。

    他雖不擅用劍,但他是王級武將,眼光非常准。能把實戰劍法舞得如此絢爛,足以看出徐庶劍技之高明。

    甘甯知道徐庶有遊俠背景,可他很少有機會見到徐庶親自動手。

    唯一見徐庶上陣,還是在降伏青蛟龍一役末段,徐庶短暫下場。但青蛟龍體型龐大,徐庶下場沒多久,魚不智就利用個人稱號鎖定了青蛟在的仇恨,甘寧還沒來得及見識徐庶身手,別人就退回去了。

    畢竟是逐鹿軍主帥,除非萬不得已,徐庶不應親自出戰。

    現在看到徐庶的劍舞,甘寧立刻意識到,自己明顯低估了徐庶的武力。甘甯也不認為徐庶強到能跟他對戰的程度,不過,就憑徐庶這一小段劍舞,說他是逐鹿軍的一員戰將,應該不會有人質疑。

    “他早年率磐石營出戰的那些軼事,看來全都是真的……”

    甘甯思索著,荀衍已將《無衣》詩句唱到第三遍。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王于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隨著最後一個長音收尾,歌聲止,劍舞息,掌聲起。

    魚不智端著酒杯,歎道:“休若元直這番歌舞,慷慨高昂,壯懷激烈,兩位文士的歌舞,有金戈鐵馬的熱血與豪氣,足見我逐鹿領尚武之風濃厚。正因軍中男兒浴血搏殺,逐鹿鄉民才能安享和平。”

    “諸位舉杯,敬軍中將士!”

    眾人都站了起來,舉杯肅然道:“敬軍中將士!”

    在座的除了羅虎暫時編外,餘者皆是逐鹿人。

    每一位逐鹿人都知道,領地最受尊敬的一個群體是軍人。

    薪資最高的群體,同樣是軍人。

    正因為領地為軍人核定的薪資非常高,領地擴充軍隊規模時頗有壓力。逐鹿領很多時候為錢所困,但領地從未考慮過調低軍人群體的薪酬。

    在逐鹿領,軍人是一個高危職業。

    逐鹿領一次次莫名其妙地遭受攻擊,為了守護這個多災多難的領地,很多熱血男兒為此失去生命。如果沒有那些逐鹿軍人捨生忘死,保衛家園,逐鹿領怕是不知道覆滅了多少次,領地都沒了,自然不可能有現在的強盛。

    眾所周知,逐鹿領薪資很高,福利也很好。

    即便是最普通的農夫,都能憑自己領到的薪水,過上相當不錯的生活。普通農夫日子都那麼好過,倘若隨便學門感興趣的手藝,不僅能領取補貼,薪水也更高,小日子過得更加滋潤,還沒有什麼風險。

    從個人角度看,在逐鹿領,參軍是一件非常不划算的事。

    逐鹿軍訓練艱苦,且時刻可能遭遇危險,甚至喪命,為什麼要參軍?

    按理說,逐鹿軍徵兵工作應該非常困難。

    可實際情況恰恰相反,逐鹿鄉民對加入軍隊有異乎尋常的強烈意願。領地每一次出徵兵告示,都有很多民眾踴躍報名,甚至有適齡青年因為落選,而痛哭失聲。

    加入軍隊,意味著犧牲。

    甘願犧牲,源於對領地的高度認同和歸屬感。

    領地多難,需要熱血男兒挺身而出!

    這就是逐鹿軍人的信念!

    感受到場中的莊重氛圍,甘寧有些震驚。

    他投效逐鹿領不久,自組一營,成為水師主將。剛加入逐鹿軍的時候,徐庶有跟他講過逐鹿軍戰史,以及逐鹿軍人肩上的職責,甘甯並沒有在意,以為不過是例行公事。直到此刻,看到面前一張張肅穆認真的面龐,聽到耳畔一聲聲飽含情感的應和,他才隱隱意識到,當初是他沒有聽進去。

    原來逐鹿軍人真是這樣的……

    耍威風,顯能耐,在這份赤子情懷面前,簡直弱爆了啊……

    難怪每支部隊訓練都那麼刻苦,益州的如是,冀州的也如是……

    甘寧首次對昔日與磐石營的衝突心生歉意。

    以前他有後悔過,但不是歉意,是因為被曲晨當眾擊敗感覺顏面無光。

    這段時間,他一直提心吊膽,生怕被人懷疑他與那場衝突有關,所幸的是那種情形沒有出現,就連曲晨,似乎也完全沒有意識到,曾和他交過手,就連他後來拿出雙戟,大家也沒有什麼反應,看來是混過去了!

    ——大家可以為甘寧的這份天真浮一大白。

    他們當時只是在盡自己的職責。

    作為軍人的職責。

    對領地的職責!

    衝動果然不可取……

    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當初太過輕狂,目無軍紀,才有後面的事情生。過來就應該第一時間報到嘛,以後萬不可再那樣魂淡……

    那些傢伙雖然實力不怎麼樣,軍人的氣節卻是不錯的……

    注意到甘寧的神情變化,徐庶和魚不智暗自交換了一個眼色。

    要“收拾”甘寧,又不能損傷這貨顏面,魚不智等人也是操碎了心。

    苦心安排的這場思想教育課,於潛移默化中,讓甘寧知道什麼是軍人,什麼是真正的逐鹿軍人,目前看起來效果還不錯,起碼這貨有些觸動。

    端正風紀,觸動靈魂,效果應該是達到了。

    可徐庶剛才那場劍舞,應不足以讓這貨清楚地知道,逐鹿領高手如雲。

    還有最後一步!

    曲晨出聲道:“賞過戰歌劍舞,在下也手癢難耐。想在場中找一人對戰切磋,弘揚我逐鹿領尚武之風,同時為大家祝酒,大哥可否准允?”

    魚不智笑咪咪:“阿晨有心為大家祝酒,豈能拂了一番美意?准!”

    曲晨長身而起,拾起地上的大戟。

    走到場中,將大戟插在沙灘上,曲晨雙手抱拳向四方致意。

    “誰願下場,與我一戰!”

    甘寧先還打算看熱鬧,後來細細一想,冷汗頓時流了出來。

    曲晨想幹嘛?

    曲晨武功有多好,他是知道的,在場這些人裡面,能與他一戰的……

    哎喲喂,這傢伙不是想挑戰我吧?

    他要挑戰的肯定是軍中之人,徐庶肯定例外,就只有我能與他匹敵嘛!

    上次是被他算計,無謂消耗了大量體力,再跟他打一場,倒也未必輸。可一旦交手,別的人不敢說,曲晨必定能通過我的戟法,發現我就是那日在海浪鎮外鬧事的人,額的老天爺呐……

    完蛋,搞不好要暴露了!

    我現在說肚子疼遁走,會不會太顯眼?

    可是,不跑的話,他主動挑戰我怎麼辦?

    我是拒絕呢,拒絕呢,還是拒絕呢……

    怎麼拒絕才能顯得自己避戰不是因為膽怯,又不失風度?

    一時間,甘寧愁腸百結,彷徨無助。

    思忖間,曲晨第二次邀戰:“誰願下場,與我一戰!”

    王戣舉手道:“二將軍,在下打不過你,就不上來獻醜了。”

    曲晨笑駡道:“沒想跟你打,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得勤加操練。”

    甘甯眼前一黑。

    你們什麼意思?

    喵的,王戣故意的吧!

    你倒是把自己摘出去了,勞資可咋辦?

    他們該不會是早就串通好,趁這次機會,在主公面前揭俺吧……

    一念及此,甘寧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在這時,有人站了出來。

    “我願一試。”

    甘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一看,竟然是陳到。

    曲晨大笑道:“早間未來冀州時,常與叔至切磋,互有勝負,惺惺相惜。離開逐鹿領後一別數年,一直無緣相見,今晚下場,正是想與叔至再戰,讓叔至看看,我這些年可有長進!”

    陳到起身,提槍走入場內,沉聲道:“如你所願。”

    此時的甘寧,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激動。

    謝天謝地!

    是我想多了,原來曲晨想挑戰的人是陳到,不是我……

    等等!

    曲晨說以前和陳到經常切磋,互有勝負?

    甘甯曾經與陳到一同參加了斬蛟行動,在他記憶中,陳到為人很隨和,行事非常低調。與傳說中的青蛟龍戰鬥,靠的是團隊力量,個人再勇武,也不可能與青蛟龍硬碰硬,因此陳到的個人戰力沒有給甘寧留下太多印象,倒是陳到統率的白毦兵,英勇頑強,堅韌無畏,讓甘寧記憶猶新。

    甘甯一直認為,陳到是練兵奇才,但個人戰力應該不怎麼樣。

    曲晨將陳到視為強勁對手,開玩笑的吧!

    二將軍,怎能因為好多年沒見面,顧及陳到面子說這種話?待會你是準備故意放水,跟陳到戰上幾十個回合再贏他嗎?

    太虛偽了!

    槍起!

    戟出!

    兩人交上手,甘寧不禁瞪大了眼睛。

    曲晨戟法精妙,千變萬化,大戟勢大力沉,揮舞間勢不可擋。另一邊,陳到槍法看似平凡無奇,每一招都是那麼普普通通,遠不如曲晨戟法好看,卻滴水不漏,任曲晨如何猛攻,都被陳到隨隨便便化解,始終無法突破槍式。

    如果說曲晨現在是強攻戰法,陳到就是防守反擊。

    主采守勢,間或反擊,卻又犀利無比。

    甘寧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不是假打,兩人這是玩真的!

    陳到的確是曲晨勢均力敵的對手!

    叔至兄,你這種級數的高手,為何如此低調……
本帖最後由 ark17303 於 2017-4-2 11:3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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