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鑒寶秘術 作者:北域神燈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6-9-26 11:19:3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3 3812613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0-10 10:14
正文 第八五零章 逛廟會



    “哎呀,這個事情總算是解決了,對了,那個打碎的哥窯瓷器還在你那兒嗎?我回去修複一下,雖然是仿作,不過技術也算是上乘,可以當個參照物,免得以後遇到了瞞天王的其它作品又被騙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張天元之所以會感到有那麼一點點慚愧,主要還是因為這件哥窯瓷器,因為這東西是真的,而非偽作,更重要的是,他的補字訣可以將破碎的瓷器完整修複,完璧如初啊。

    光這東西,平常賣價就是兩三億,如果再拿去拍賣行的話,拍個四五億應該不是問題,四五億跟七百萬比起來,那賺了太多了。

    盡管張天元並不會拿這東西去賺錢,可是價值在那兒放著呢。也算是撿了個大漏了。

    “當然,東西還在我這兒,我給你取去。”於老師點了點頭,將用袋子抱起來的瓷器隨便遞給了張天元。

    張天元拿到手之後,還是重新鑒定了一遍,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嘛,他跟於老師又不熟,萬一這個人給他玩狸貓換太子呢?那不是虧大發了嘛,所以在簽合同之前,這個鑒定是必須的。

    結果還不錯,於老師的確是個老實人,就像是別人所說的那樣,反正哥窯瓷器是沒有調包的,張天元從這一點就可以推斷出來,這個人應該沒那麼多的怪心眼。

    “你也真有意思,要這破碎片幹嘛啊,都不夠麻煩的。”聶震這會兒走了進來,看到張天元手裏拿著的碎片,有些不解。

    “聶哥,這你就不懂了吧。要想鑒寶,那首先得先知道別人怎麼造假,我是個鑒寶師,對於這種造假技巧必須得搞清楚,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會受騙上當呢!”張天元讓自己站到了道德的製高點上,可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

    “好吧好吧,我明白了。”聶震點頭說道。

    “對了於老師,我明天下午可能就要回陝州老家去了,這邊的手續,你跟徐總聯係就行了。具體的事宜我已經通知她了,她今天放假,明天就會正式上班,不管是要辦什麼東西,都可以跟她商量,實在解決不了的。可以讓她給我打電話,行了,那就這樣吧,嗯……希望我回來的時候,可以看到這裏已經正常營業了!”

    老於掌櫃的情況還不錯,估計半個月都能康複了,張天元不想等到他康複了再開張。畢竟關門一天,那就是一天的損失啊,租金各方麵都是要錢的,他打算先讓徐胥從別的店裏調過來一個人幫忙看幾天店,等元宵節之後,估計老於掌櫃也就康複了,再來做這個掌櫃的也不遲。

    “兄弟,你這店要開業,名字得改一下啊,不能一直叫老於家古玩店吧。多難聽啊。”聶震提醒道。

    “其實也不難聽,這叫通俗易懂,老於家古玩店在潘家園已經打出了名氣來了,我是不打算改的,可以在前麵加上神羅兩個字就行了。”張天元打算利用一下老於家古玩店這塊招牌。這跟當初利用天瑞祥的招牌是一個道理,生意人嘛,能利用的就要利用,不用那就是傻。

    再說了,潘家園和琉璃廠還不太一樣,琉璃廠的古玩店都比較有文化氣息,比如榮寶齋之類的,聽起來很文雅,而潘家園的很多古玩店名字都比較通俗,因為來這裏的客人,那三教九流都有,你弄得太文雅了,別人搞不好還不敢進來了。

    這就跟很多理發店卻偏偏整個“發型設計”的招牌,搞得很多理發的都不敢進去了,沒什麼好處,既然是理發店那就掛個理發店的招牌,別以為你弄得高端了,你就高端了,人家有錢人照樣不會來你這裏,而沒錢的呢,又被你那名字給嚇跑了,實在不劃算。

    “神羅老於家古玩店,就是名字有點長,其餘還行。”於老師是很高興的,因為這店現在明明已經不是自家的了,還可以把原來的店名保留,這實在是很難得的事情,相信他父親一定會非常滿意的。

    “長就長吧,神羅可以單列出來,還叫老於家古玩店,招牌怎麼設計,你跟徐總商量就成了。”張天元說道。

    “好,初五過了之後,政府機關大概就該上班了,我一定和徐總趕緊把這些手續什麼的都跑完了,早早讓古玩店開業,隻要古玩店一開業,相信之前那些借給我們家錢的老朋友們也能放下心了,不然他們一顆心總是懸著的……”

    於老師巴不得現在就趕緊去把手續全部跑下來,然後讓這家古玩店趕緊開業,他是知道的,因為借錢的事兒,他父親的一些朋友跟家裏人鬧得都不太愉快,雖然這些朋友因為友情而沒有過來催債,可是他們不能看人家家庭因為這種事情而鬧僵吧,所以能讓別人放下心,那就趕緊把該做的事情做了。

    緊接著,兩人分別在合同上簽字蓋章,摁上了手印,這合同在這一刻起,也就算是生效了,有了法律效力了,誰也不能反悔了,反悔就是違約,違約那就要支付巨額的違約金。

    其實像這種小店之間的交易,原本是不用張天元親自出麵的,隻是這個交易比較特殊,關鍵有那哥窯瓷器,張天元不放心別人來辦這個事兒,所以就自己動手了,但是最後這些合同,還是要交給徐胥去處理的,該存檔的存檔,該備份的備份。

    當然了,錢也是張天元用自己私人賬戶的錢打給於老師的,一共是七百萬,公司賬戶的錢,他雖然也有權利去動,但他不願意動,不想破壞自己定下來的規矩,以後等公司財務上班之後,把七百萬打到他的私人賬戶裏麵也就是了。

    “張老板,您真是個爽快人啊,這是我剛剛列下的清單,你看一下吧,東西是真是假我是不太清楚。不過我父親之前做過鑒定,旁邊都有介紹,連估價也寫出來了,您到時候賣起來也方便。”剛剛張天元和聶震到這裏的時候,就看到於老師在那裏清理賬目。如今已經弄完了。

    張天元擺了擺手道:“這個就不用給我看了,到時候拿給徐總就行了,這店是我的不假,不過以後直接管理的,還是徐總。”

    “那行,等明天見了徐總。我就把這些東西給她看。”於老師點了點頭道。

    “好了,事情弄完了,聶哥,咱們也走吧,廟會怕是都開始了,可別錯過了啊。於老師,今兒可是大年初三,您也回去多陪陪老人吧,明天可就要忙起來了。”張天元收起了自己要拿走的合同,準備見了麵之後交給徐胥,這東西向來都是要一式多份的,最起碼於家要有一份。他們公司要有一份。

    “等一下張老板,還有個事情啊,以前我父親做掌櫃的時候,那入賬出賬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包攬的,他不會電腦,是用算盤算賬的,這以後是不是給配個專門清賬的啊?”於老師問道。

    以前店是老於家的,就算賬上有點什麼差錯,那也是自己家的事兒,可如今店是別人的。這賬自己管可就不好了,所以於老師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這個事兒就不要找我了,直接找徐總吧,她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瞞你說。帝都那幾家店都是她幫我辦起來的,這裏麵經驗她是最多的,找她肯定沒問題,行吧?”張天元光是來簽合同,這就已經有點越俎代庖的意思了,現在這些細節問題,他哪裏還用管啊,不僅不用,而且不能管,管了那就是他多管閑事了。

    “行行行,隻要有人負責那就行了。”於老師急忙說道。

    “那我就先走了啊?”張天元這走了幾次都沒能走出門,也是心頭苦笑,這下子準備把事兒都讓於老師說完了再走。

    “張老板,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是否能夠答應?”於老師猶豫了很久,才將話說了出來。

    “哎呦我的於老師,有什麼事兒您就直說吧,幹嘛還這麼忸忸怩怩的啊。”張天元看到人不幹不脆,就忍不住生氣。

    “是這樣的,家父想要見你一麵,好好當麵感謝一下你。”於老師說道。

    “就這點事兒啊?”張天元想了想道:“這樣吧,今天廟會結束之後,我就去拜望於掌櫃的,你把醫院的地址給我就行了。”

    “太謝謝了啊張老板,我是真怕您不答應啊。”於老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他是緊張得流汗,生怕張天元不答應,那可就丟人了。

    “你要是讓我明天去,那我估計就不答應了,因為我還有事兒,今天沒關係,肯定去。”張天元說完話之後,就跟聶震走出了古玩店。

    今天的廟會可是讓張天元著實過足了眼癮,什麼秦腔戲、扁擔戲(即木偶戲)、相聲、雙簧、魔術(我國古稱“幻術”,俗稱“變戲法”)、數來寶、耍中幡、秧歌、高蹺等等是看得人眼花繚亂。

    還有許許多多張天元小時候玩過的那種玩具,也都一一見到了,比如空竹、撲撲登、走馬燈、鬃人、吹糖人、畫糖人、塑糖人、麵塑、九連環、撥浪鼓。

    廟會中的民間玩具種類繁多,製作精巧,件件都稱得上是手工藝品。

    這可是真正的文化底蘊啊,在國外,你很難見到如此場麵的。

    當然,也有一些遊戲是近代才漸漸發展起來的,比如套圈這種遊戲,攤主在地麵擺一些玩具,值錢的在遠處,價廉的在近處。顧客從攤主手中買下竹套圈,在規定地點把圈擲出,套中何物,何物就歸自己。

    聶震孩子氣特別濃,花了一百塊錢去套東西,結果套回來了價值也就十來塊的東西,不過他玩得倒是挺高興的。

    遊戲就是遊戲,圖得自然就是個樂子,如果純粹想要買東西的話,那不如直接去超市了。

    另外還有搖彩,放一帶指針的木盤,盤內放玩具若幹。顧客花點錢,用按扭發動指針。指針停止運行後,指著什麼玩具,該玩具就歸顧客。

    還有打槍,放一立櫃,櫃上有若幹小門,門內分別裝有玩具,門口都設有靶。顧客向攤主購買軟木子彈,用槍擊靶。如擊中,小門自動開啟,裏麵的玩具便歸顧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0-10 10:15
正文 第八五一章 吃貨的節日


    人們逛廟主要是買些土特產和日用百貨,順便看看小戲和雜耍,進行娛樂。總之逛廟的人不是為了吃。但人們在廟上燒香、購物、娛樂,總要轉悠半天,必然又餓又累。看到各種好吃的,不免產生食欲。所以廟會上那種吃食攤子自然也就坐無虛席了。

    在廟會上經營風味小吃的,有它的特點,一般都是浮攤,有的支個布棚,亮出字號,裏麵擺了條案、長凳;有的則隻將擔子或手推獨輪車往廟上一停,任人圍攏,站立而吃。經濟實惠,適合當時平民的消費水平。在定期廟會上,吃食攤比較集中;臨時節年廟會則多與土產、百貨、賣藝者間雜在一起。

    廟會上的小吃其實多半是北京日常街頭巷尾叫賣的吃食,具有北京地方特色,適合帝都人的口味,形成固定套子。

    林航和林佩佩最喜歡吃的,便是那看起來紅彤彤的冰糖葫蘆,其實這東西,張天元也喜歡吃。

    冰糖葫蘆,使很多人就能回憶起自己的童年,那又酸又甜的味道,至今記憶猶新。冰糖葫蘆,在宋朝年間便開始了古式的做法,曆史中早有記載,大清年間各地盛行,茶樓、戲院、大街小巷到處可見,現已成為我國傳統小吃。

    小時候逛廟會,隻要聽到有賣冰糖葫蘆的,口水就立馬流了出來,那叫一個饞人啊。

    喝的裏麵有一種叫茶湯的,這東西張天元的父母和林楓的父母都特別喜歡,不過好像年輕人有點喝不慣,反正張天元就不太喜歡這味兒。

    茶湯是炒熟的糜子麵,放上紅糖。用滾開的水一衝即成。油茶是用牛油或素油將麵粉炒熟,放上糖,用滾開的水一衝。茶湯和油茶都有所謂“八寶”之說。其實就是加上山楂條、青紅絲、葡萄幹、核桃瓤、瓜子仁等一些果料,使之香甜可口,別有風味。

    其實聽起來很香吧。隻可惜張天元沒這口福啊。

    當然,有不喜歡的,也就有喜歡的,張天元遇到一種炸灌腸,或者叫煎灌腸的小吃,就挺喜歡的。這東西陝州那邊也有,味道相當不錯。

    《故都食物百詠》中提到煎灌腸說:“豬腸紅粉一時煎,辣蒜鹹鹽說美鮮。已腐油腥同臘味,屠門大嚼亦堪憐。”

    老帝都街頭常有挑擔小販經營此食品。有記載:“粉灌豬腸要炸焦,鏟鐺筷碟一肩挑,特殊風味兒童買。穿過斜陽巷幾條。”

    除了這些之外,其實還有很多,比如豆汁、酸辣粉、臭豆腐、羊肉串、撒尿牛丸、豌豆黃兒、扒糕涼粉等等,都是美味啊。

    尤其是那撒尿牛丸,每到春節廟會,您一定會在眾多美食攤位中找到“撒尿牛丸”的身影,當那味香襲人的撒尿牛丸擺在我們麵前時。大家都被那富有彈性,香飄四溢的美味深深吸引。放在嘴裏輕輕一咬,一股高湯從牛丸中爆出,湯汁鮮美,肉質細嫩,越吃越有味道,越嚼越勁道。

    所謂廟會,無外乎玩和吃,如今玩也玩夠了,吃也吃得差不多了。張天元就和林楓、聶震開了車把眾人送回了家,然後他又獨自一人到集市上買了煙酒和茶葉,前往醫院去看望於掌櫃的。

    如果不是於掌櫃的提起,他或許不會去這一趟,畢竟於掌櫃的還算不上諸葛亮。而張天元也不是劉備,但是人家既然提起了,他這個做晚輩的,就算是神羅集團的大老板,那也要給人家一點麵子的,去那裏的時候,一定要帶些禮物的。

    煙酒和茶葉這是常禮,也就是說,送給誰都行,更何況張天元買的煙酒茶葉那可都是好的,上檔次的,這禮物絕對是夠份兒的。

    正月初三稱為“小年朝”,也稱為“赤狗日”。傳說中“赤狗”是“熛怒之神”,遇到他的人一定會不吉利,故初三為“凶日”,不宜外出。據說在初三跟誰拜年,就會跟誰吵架,因而不拜年;另外“赤”字有“赤貧”的意思,所以漢族民間也不在這天宴客,會衝犯“赤狗”,帶來貧窮。

    不過在陝州,並沒有這個忌諱,反正張天元他們家鄉的人,初三訪親訪友的那多得是,或許越往後,這樣的並不科學的所謂傳統,也會漸漸消失吧。

    當然,張天元不知道於家人有沒有這忌諱,所以就去街上買了一份化口舌符,如一定要外出拜年,可放一道化口舌符袋於身上,以化解口舌,不是他迷信,關鍵是怕別人在意。

    汽車駛入了於掌櫃所在的醫院,這個醫院的環境還是相當不錯的,將車停到了停車場之後,張天元就拿出手機撥通了於老師的電話,他知道是這個醫院,但是並不知道於掌櫃的在幾號樓,幾號病房,他懶得去打聽,所以直接給於老師打電話,讓於老師出來接也就是了。

    這家醫院並不是很大,而且主要就是治療心腦血管疾病的,其餘的科室並不是很強,所以自然也就占不了多少地方了,沒過多長時間,於老師就滿頭是汗地跑了出來,這可是冬天啊,他居然跑得滿頭是汗,看起來真得是怕冷落了張天元。

    “哎呀,張老板您來就來嘛,還帶什麼東西啊,搞得人怪不好意思的,東西我提著吧。”於老師上來趕緊將張天元手裏的東西接過去,就帶著張天元走進了醫院的大樓。

    醫院裏始終是那種奇怪的味道,張天元每一次來,都不怎麼習慣,所以他如果有什麼發燒感冒的話,那寧願去找小診所,也是不願意到醫院的。

    “於掌櫃的,給您拜年了,身體好些了嗎?”

    不管認識不認識,反正此時於掌櫃住的是單人病房,船上躺著的肯定就是了,所以張天元一進病房,就趕緊拱了拱手說道。

    病房裏沒有別人。大概都是去探親訪友去了吧,也肯定有加班的,所以這裏照顧老於的,就隻有於老師一個人。

    老師這個時候就看出好來了,學生放寒假。他們也放寒假,這是相當不錯的一件事情,也可以抽出時間來照顧老於掌櫃的。

    見到張天元行拱手禮,老於掌櫃的也急忙做起來要行禮,卻被張天元給阻止了:“您老身體不適,就不用還禮了。”

    關於傳統。張天元覺得應該有一個原則,有些傳統不能丟,因為沒有什麼壞處,比如說拱手禮,比如說孝敬父母,而有些傳統就完全可以摒棄了。因為沒有意義,比如說赤口的傳統,這就不是什麼好傳統,再比如跪拜的禮節,這也可以沒有。

    還有一些傳統可以改進,比如放鞭炮,這鞭炮就可以改善一下嘛。讓它變得沒有汙染,沒有危險。

    所以進入病房之後,張天元就先做了拱手禮,他覺得這個禮節真得很好,可以表達對一個人的尊重,也可以避免接觸而帶來的不安。

    “張老板,您喝什麼茶?”於老師在那邊忙活著給張天元泡茶,就問了一句。

    “綠茶。”張天元其實什麼茶都喝,不過最愛的就是綠茶,很多人這個時候喜歡說隨便。看起來好像沒要求,其實要求反而更高了,搞得別人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所以還是直接說綠茶比較好。

    “可惜了,這不是在家。要不然的話,一定用最好的茶具和最好的綠茶來招待張老板你啊,現在您也隻能將就了。”老於掌櫃歎了口氣道。

    “這怕什麼,玻璃杯就最好了,,變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張天元笑道。

    “你這話沒錯,不過要是講究茶品的話,還是要用紫砂壺的。”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人,身邊還帶著個十七八歲的丫頭,這丫頭臉蛋圓圓的,身材微微發福,但是卻不是胖,她的這種發福,讓人感覺非常得合適,如果再瘦一些,就不好看了。

    應該說,這叫豐滿吧,如果穿越到唐朝去的話,這丫頭肯定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啊,那張臉蛋笑起來的時候,簡直特別好看。

    “大張老師!”張天元吃了一驚,因為走進門的不是別人,而是故宮博物院的張儒生張老師,為了區分他們兩個,別人都把張儒生叫大張老師,而把他叫小張老師。

    這張儒生當初在電視台的時候告訴過他,說是以前跟那個姓夏的一起工作過,心中一直愧疚,覺得自己沒能及時發現姓夏的是個混蛋片子,沒想到他居然也來拜訪於掌櫃的了,難道不怕被趕走嗎?

    不過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就讓他放下了心,因為不管於老師還是於掌櫃的,對張儒生的出現,都表示出了很高的熱情,估計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這樣最好,否則的話,那就真得要應了赤口之日的麻煩了。

    “哈哈哈,小張老師,你也來了啊,太好了。”張儒生是一個怎整的學術研究者,屬於那種隻顧研究,而不願意管閑事的人,他一般對權勢和地位不太感興趣,之所以願意跟張天元交朋友,那可不是因為張天元的後台硬,而純粹是因為張天元的本事讓他佩服。

    “這是大張老師的女兒吧?長得可真漂亮,應該上大學了吧?在哪兒上學呢?”張天元看了看張儒生身旁的女孩子,心裏頭琢磨著該給件什麼禮物呢,如果說這女孩子叫他一聲大哥,那他肯定是要給禮物的,這可是過年啊,如果是平時也就算了,過年的話,不給禮物那也得給紅包的,可恨他紅包早發完了,身上也沒帶多少現金啊。

    要是沒禮物送,那這人可就丟大發了。

    “你就是張天元啊,我爸總是在我耳邊誇你怎麼樣怎麼樣,說你有多了不起,今天一見,也不過如此嘛,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三頭六臂呢。”本來張天元是挺熱情的,可是聽到這女孩子說這樣的話,他直接就冷哼了一聲道:“我是不是有三頭六臂,那還不關你的事情,小小年紀,要先學會說話。”

    老子又沒偷你的,也沒搶你的,還誇你漂亮來著,你這算毛事兒啊?給臉不要臉!(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0-10 10:16
正文 第八五二章 金溪方仲永,泯然眾人矣



    “別生氣了小張老師,我這女兒天性不壞,就是有點傲氣,覺得你年紀比她大不了十歲,可是卻被我整天誇讚,心裏頭別扭而已。”張儒生聽張天元的話有些不對,就趕緊解釋道。

    “爸,你給他解釋什麼啊,我聽說他書法相當不錯,他要是今天能贏了我,我就叫他一聲哥哥,賠禮道歉都行。”張儒生的女兒執拗地說道。

    一聽這話,張天元反倒是來了興趣,不得不說,這性子倒是有點像他啊,很是執拗,對於任何所謂的名家都不怎麼服氣,除非是自己真得親眼見到對方的厲害,這才會服氣。

    “哦,比書法嗎?你不過十七八歲,學過幾年書法啊?”張天元笑著問道。

    “別瞧不起人,我幼時便學書法,小學的時候寫出來的毛筆字比老師寫得都好,初中的時候,出黑板報那些字兒都是我來寫的。”那女孩特別驕傲:“就是我爸那個時候也被我比下去了。”

    “哦,我聽說去年快過年的時候,帝都舉辦了一次書法大賽,好像有個帝都師範大學的學生拿了第一名,不會就是你吧?”張天元平日裏也是很關注新聞的,這條消息雖然並不是很引人注目,但他還是瞥過一眼,當時就記住了這個人的名字,叫張倩。

    “沒錯,就是我,張倩!”女孩挺了挺那原本就豐滿的胸部,顯得很是自豪。

    “嗯,這樣吧,於老師。你這裏有筆墨紙硯嗎?我跟這丫頭比比,正好老於掌櫃的和大張老師都是書法方麵的行家。就幫咱們看看,評價一下吧。”張天元覺得這大過年的。正好也可以讓老於掌櫃高興高興,在這裏寫幾個字,倒也無妨。

    “有,當然有,客人裏麵有送這些東西給家父,你們要用的話可以先用,家父不會介意的。”於老師說道。

    “哈哈哈,介意什麼,能看到張老板的墨寶。老夫是快意之極啊。”老於掌櫃也高興地說道。

    於是,於老師和張儒生幫忙,將筆墨紙硯齊備,張天元便和張倩各執一筆,走到了書台之前。

    “女士優先,你先來吧。”張天元笑著說道。

    “先來就先來,誰怕誰啊。”張倩顯得很是自信,站在桌前略略思考了一下,而後就寫下了一句話“有誌不在年高!”

    這話似有諷刺張天元的意思。你年紀比我大,但是未必寫得東西比我好。

    張天元微微一笑,並不在意,走到桌前也是動筆寫下了一句話“金溪方仲永。泯然眾人矣!”

    這話是張天元從王安石的傷仲永裏麵提取出來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告訴張倩。小時候厲害,但是也別驕傲自滿。如若不然,隻會泯然眾人矣。

    寫完之後。張天元還笑著對張倩說道:“王子曰: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賢於材人遠矣。卒之為眾人,則其受於人者不至也。你可懂我的意思嗎?”

    “哼,有什麼不懂的,王安石說方仲永的通達聰慧,是先天得到的。他的天賦,比一般有才能的人要優秀得多;但最終成為一個平凡的人,是因為他後天所受的教育還沒有達到要求!但我不一樣,我是受過很好的教育的,絕對不會成為方仲永那樣的人。”

    “是嗎,希望如此吧,老於掌櫃,大張老師,來給評評,這兩幅字,哪一個更好?”張天元笑了笑,並沒有繼續跟張倩爭論什麼,而是看向了張儒生和老於掌櫃,說道。

    “倩倩的書法是跟著元博大師學的,頗有元體的風範,但明顯不夠老辣,雖形到了,但神卻不足,隻能說是有元博大師三分的火候吧,以後還得繼續加強。”張儒生評價道。

    “不錯不錯,一般人學書法都是從寫‘九宮格’或‘米字格’開始,並把字的重心放在方格中心。然而元博大師卻發現,字的重心不在傳統的米字格的中心點,而是在距離中心不遠的四角處,還推算出它們之間的比例關係正符合所謂的‘黃金分割率’,對學習書法有重要的指導意義,他的書法自成一體,頗具威嚴,能夠從其書法之中看到其人生的閱曆!”老於掌櫃也點頭說道。

    “再看小張老師的字,我是吃了一驚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當真以為這是元博大師親筆所書啊,元博大師的字修長、瘦骨、清秀,和他的理論一樣,寫得通俗易懂,雅俗共賞沿用了畫作中潑墨的瀟灑和用墨濃淡,在曆史經典中創新,而小張老師將這些特點都一一盡顯,更妙的是,其中居然隱隱能透過字看到元博大師的風采,這讓我有些不能理解啊。”張儒生摸了摸下巴上故意留下來的胡子,吃驚地說道。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元博大師的字平正、秀媚。其書法觀念,深受明末清初因皇家推崇而流行的趙、董書風的影響。修美、勻整。注重結構的黃金分割率,用筆幹淨,不尚變化。雍容華貴,貴族氣。元博大師原姓愛新覺羅,係皇室後裔。趣味雅潔,富有書卷氣,屬於學者字。而這一切,在張老板的陛下都完全展示出來了,實在是相當難得啊。”老於掌櫃也是不由讚歎起來。

    此時張倩的臉上露出了震驚和不解,她是跟元博大師學的書法,從小就開始,學了十來年了,居然比不上一個土豪?

    “這怎麼可能啊,你難道也跟著元博大師學過字?”張倩問道。

    張天元搖了搖頭道:“我要是有那份好運,也就值了,可惜啊,我與元博大師是沒有見過麵的,本來到了帝都之後,是打算跟他見上麵的,隻可惜聽說大師現在身體不好,也就無緣相見了。我這手字,不過是臨摹他的字帖而已。”

    其實作為一個嚴謹的人。張天元對於元博的字是非常欣賞的,這一個人喜歡什麼樣的書法。還是跟性格有關的,元博大師的字兒,是很多富貴之家很喜歡的,因為象征著貴族氣。

    “嗚——嗚——”張倩居然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她的傷心張天元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畢竟她辛苦練字十年,而且有大師指點,卻輕易就輸給了張天元這個臨摹字帖的家夥,心裏頭委屈是必然的。不僅是給她丟臉,也給元博大師丟臉樂見。

    “這……”張天元是最見不得女人哭了,女人一哭,他直接就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倩倩,既然知道輸了,那就應該牢記你張大哥說的話‘金溪方仲永,泯然眾人矣’,以後不要再驕傲了。踏踏實實地去練字,說不定將來還能成為一代書法大家呢。”張儒生並沒有去扶張倩,隻是在一旁輕聲說道。

    張倩的哭聲漸漸停住了,然後站在那裏看了半天。突然對張天元說道:“張大哥,過年見麵可是要送禮的,你比我大。理應給我禮物,我不要紅包了。你把這幅字送給我就行了。”

    “這不過是兒戲之作,你真要啊?如果真要的話。我可以好好給你寫一幅字啊。”張天元說道。

    “不,我就要這個。”張倩走過去,將那已經幹了的張天元的墨寶卷了起來,然後收到了自己的包裏麵。

    “得,正好我今日也沒帶什麼禮物,她既然喜歡這東西,就送給她算了,反正我也不吃虧。”張天元心裏頭想了想,也就沒有再說什麼,本來今日在這裏遇到張儒生父女就是個意外,禮物什麼的,他可是真沒準備的,現在倒好了。

    “倩倩,趕緊去把你的臉洗洗,都成大花貓了。”張儒生見女兒破涕為笑,也是鬆了口氣,他跟著張天元一樣,也是一個拿女人沒辦法的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哭鬧了。

    “啊呀,爸,你怎麼不早說啊。”張倩顯然是化了妝的,雖說這妝並不是很濃,然而哭了之後,臉上肯定還是不好看的,急急忙忙就往洗手間去跑了。

    張倩離開之後,張儒生、於掌櫃和張天元還有於老師四個人就在病房裏聊起了天,四個人都算是文化人,所以也有共同話題,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元博大師的事情上去了。

    剛剛張天元和張倩寫的字,那都是元體,是元博大師自創的書法體,雖然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但都不得不承認,元博的書法造詣相當之高。

    而且元博大師如今已經年過百歲,可是真正意義上的長壽老人啊,話題引到他身上,倒也屬正常。

    “唉,當初我那古玩店開張的時候,就打算找個名人給寫個匾的,隻可惜那個時候元博大師好像就有病在身了,畢竟人老了,身體各種機能都在退化,也是無奈啊。”老於掌櫃歎了口氣道。

    “對了,說起這個匾啊,我那神羅集團神羅兩個字一直都是電腦字體,覺得太不符合我們集團的宗旨了,我也想找個名人幫忙寫兩個字,最好是文化界的名人,那些當官的就算了,政治這東西,你說不準什麼時候會出問題,然而書法卻是永恒的,如果元博大師肯出手的話,這事情就好辦了。”老於掌櫃的話,正好是給張天元提了個醒,張天元也是有這樣的打算的。

    “張老板,你既然有這打算,就應該給張老師說啊,你隻怕還不知道吧,張老師跟元博大師那可是師徒關係啊,他鑒定字畫的本事,以及那書法,都是淵博大師傳授的啊,剛剛那丫頭的老師也是元博大師。”老於掌櫃急忙說道。

    “真得假的啊?”張天元還怎不知道這事兒,這位張儒生張老師口風也太緊了吧,居然這種事情也能隱瞞起來,作為元博大師的弟子,那多驕傲啊。

    “當然是真的了。”張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便隨口回答了一句:“我爸老說自己沒有達到元博爺爺的期待,所以不願意對外人提及他是元博爺爺的徒弟,覺得給元博爺爺丟臉了。”

    “大張老師也太謙虛了吧,如果您這樣的都不算成功,那咱這個圈子裏又有誰算得上是成功呢?”張天元苦笑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0-10 10:16
正文 第八五三章 潤筆



“行了,也別誇我了,我是什麼斤兩自己心裏頭是最清楚的,倒是小張老師你,是不是真得想要找元博大師為你寫這‘神羅’二字啊,我覺得你這書法就相當不錯了啊。”張儒生似乎對別人的讚譽並不感興趣,這是一個非常務實的人。

    “那是當然,如果元博大師願意的話,我自是十分高興啊,你就別提我的書法了吧,我現在壓根就沒有自己的風格,不過是臨摹古人和今人的書法而已,說到底,那也是別人的書法,上不了什麼台麵的。”張天元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臨摹得再像,別人就算看著好,你心裏頭也覺得不爽的,總歸不是自己的東西,那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別人來幫忙題字呢。

    元博大師在近當代那可是非常有名的書法和鑒定大師,讓他來題字,當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位大師命途坎坷,然而生命裏也是相當精彩的,他的人生,簡直就是一段傳奇,如果寫成小說的話,那也絕對是一部非常精彩的小說。

    作為雍正皇帝的第九代孫,元博大師也算是貴胄出身。

    再加上當代著名書畫家、教育家、古典文獻學家、鑒定家、紅學家、詩人,國學大師等諸多光環。

    曾任帝都師範大學副教授、教授,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主任委員、國家文史研究館館長、博士研究生導師、九三學社顧問、國家書法家協會名譽主席,世界華人書畫家聯合會創會主席,華夏佛教協會、故宮博物院、國家博物館顧問。西泠印社社長。

    這樣的人,可以說是活得足夠精彩了。到了這個年歲,也算是無欲無求了。隻想安安靜靜地過完下半輩子,因此諸多的事情,他都是不願意操心的,也沒那個閑心情去操心,畢竟年紀大了,受不了那麼多的折騰了。

    如今張倩所在的帝都師範大學,也是元博大師當年著書立教的地方,他曾經說過,自己一生最感謝兩個人。“沒有他們就沒有我的今天”。

    其一是帝都師範大學的老校長陳垣。也正是陳垣慧眼識才,隻有中學文憑的元博大師才能任教輔仁大學國文係,1952年原輔仁大學與帝都師範大學合並,之後一直留任帝都師範大學。

    另外一個恩人便是他的妻子章寶琛。

    因為命途多舛,所以元博大師希望可以通過學習來忘記那些痛苦的事情,他這一輩子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學習之上,用在了育人之上,能有張儒生這樣的學生,其實也是相當不錯了。他的書畫作品,也是在當代大師之中最為著名的,絕對是算得上第一大才了。

    之所以說他身世顯赫,貴胄出身。那就是因為他是雍正帝的九世孫,本姓愛新覺羅,其遠祖弘晝為乾隆皇帝之弟。曾祖父溥良為庶吉士、祖父毓隆為光緒年間進士。

    弘晝這個人,張天元雖是學考古的。但也不太熟悉,隻是隱約記得有一本穿越小說裏麵講了一個人穿越成了弘晝。然後奪了乾隆的皇帝位子。

    在那小說裏所說,弘晝原本是一個喜歡吃喝玩樂的浪蕩子,與乾隆弘曆相去甚遠,隻是這說法究竟正確與否,張天元就不是很清楚了。

    或許是因為那段不太光明的曆史給元博大師的心理造成了比較大的影響,所以元博大師對外從來就不提自己是愛新覺羅的後裔,甚至在各種證件資料之中,也從未正式提及過。

    相較之下,那些打著所謂愛新覺羅後裔而到處坑蒙拐騙的人,實在是下作的可以。

    正因為如此,元博大師外出講學時,聽到會議主持人常說的“現在請元博大師作指示”,他接下去的話便是:“,祖先活動在東北,屬少數民族,曆史上通稱‘胡人’。因此在下所講,全是不折不扣的‘胡言’……”

    這話風趣,但也透著些悲涼和無奈。

    玩世不恭可以用來概括元博大師晚年的性格,張中行大師是元博的至交,他說元博“看表麵,像是遊戲人間,探底裏,乃是把一切都看破了”。

    正是這種淡泊名利、不屑社會權威的性情,使得元博大師的人生充滿了我國知識分子的那種自嘲,晚年更似老頑童般謙和、幽默。

    但在張天元聽來,卻著實有幾分無奈,或許很多事兒,元博大師覺得說了也是白說,如此便不如不說了。

    要說元博大師的性格,倒是與張天元有幾分相似,兩個人都是不太畏懼權威,隻不過稍微有些區別,張天元是因為自己有外掛,所以得罪誰他都不怕,但若是沒有這個的話,他肯定也要考慮一下影響的,不過他的性格還是屬於吃軟不吃硬的。

    元博大師也是如此,典型的吃軟不吃硬,而且看不慣別人以權勢和金錢來壓他。

    據說曾經有一位空軍高級將領派秘書前來求字,秘書開門見山擺明來頭,說明背景,提出要求,大有旋風直升機空降而來之勢。元博大師正兒八經問那秘書:“我要不寫,你們會不會派飛機來炸我?”秘書一愣,摸不著頭腦,連忙說:“哪裏,哪裏。”大師接著說:“那好,那就不寫了。”一時間拒之於千裏。

    當時那秘書就傻眼了,這就是想要以權勢來壓元博大師,結果被拒絕了。

    還有一個地產商,準備好筆墨紙硯,非要叫元博大師為自己的地盤題名。元博大師臉一沉說:“你準備好筆墨紙硯我就非得要寫,你要準備好一副棺材我就得往裏跳嗎?”

    這地產商在找元博大師之前,就說了要給高額的潤筆費的,大概正是這個原因,熱鬧了元博大師吧。以至於他才會如此拒絕。

    不僅是這些人,甚至有一次國家電視台的專欄東方之子。專門介紹社會名流,自然想采訪元博。最初。與大師聯係時雲:“我們這個欄目檔次高,采訪的都是知名的專家學者社會精英,故名《東方之子》。”老大師聽罷應聲回答:“我不夠你們的檔次,我最多是個東方之孫。”拒絕了。

    通過元博眾多同事好友遊說,1994年底大師終於同意國家電視台東方時空來寓所采訪。采訪組一上來就列舉眾多頭銜,大師一句話輕輕撥開眾多桂冠:“這叫此地無砂,紅土為貴。”

    如此辛辣的諷刺,如此性格,也是張天元對元博大師非常敬重的另外一個原因。

    他當初來帝都的時候。就一直想要找大師題字,奈何那個時候根本沒有門路,也不了解大師的性格到底是什麼樣的,道聽途說畢竟是道聽途說,萬一惹惱了大師,那以後都不好見麵了。

    天才和大師,往往這脾氣都比較古怪,注意點總是沒錯的。

    今天要不是於掌櫃的提起,他還不會提及此事。現在既然知道了張儒生是元博大師的弟子,那有了這兒好的路子,總是可以接觸接觸這位大師了吧。

    要知道,大師現在已經一百多歲了。說一句不太恭敬的話,什麼時候都有可能會去世的,這一次不見。也許以後就永遠沒有機會了,因此張天元對這個機會。也是非常珍惜。

    “張大哥,還是算了吧。你肯定見不到元博爺爺的,這事兒就不要想了……”

    張倩聽了張天元和張儒生的對話之後,大概明白了張天元找元博大師的意思,就搖了搖頭說道。

    張天元知道元博大師的性格古怪,吃軟不吃硬,可是他也不太清楚,張倩為何會拒絕的如此幹脆,難道這個丫頭還在怨他不成?

    “丫頭,你莫非還氣我剛剛說了那番話?”

    “怎麼會,我好歹也是元博爺爺教出來的學生,沒那麼小心眼,我之所以這麼說,是有別的理由的。”張倩搖了搖頭道。

    “別的理由?”張天元是越來越糊塗了,如今他能拿出來的,一個是自己的身份,一個就是大量的金錢,或者珠寶黃金,但他擔心這些東西不僅起不到正麵效果,反而會讓元博大師看不起他的,所以剛剛就沒敢提出來,但如今張倩說起別的理由,他就忍不住問了一句道:“聽聞元博大師喜歡鑒寶,如果需要的話,可取一兩件古玩作為潤筆,你們覺得如何?”

    所謂潤筆,就是古時候的稿費的籠統稱謂。

    古之士大夫,講究“清高”,恥言金錢,非說不可時,稱之為“阿堵物”,意思是“那個東西”。

    稿費是近百年才有的新詞,以前有個雅稱叫潤筆。《》有一則故事:鄭譯為皇上擬詔書,有人戲稱他“筆幹了”,鄭答:“不得一錢,何以潤筆?”

    自這之後把稿費、書畫酬金稱為“潤筆”。

    當年司馬相如,為失寵的陳皇後作《長門賦》,漢武帝讀了受感動,陳皇後重新得寵,司馬相如得黃金百斤,那時好像還沒有潤筆這個規矩,陳皇後是以向卓文君買酒的方式送黃金的,所以人們隻好說是“作文受賄”,這“賄”字分量可能沒有如今這麼重,若不,司馬相如也太不光彩了。

    潤筆之風至唐大盛,最出名的是韓愈,專為名公巨卿寫碑銘,“一字之價,輦金如山”;杜牧撰《韋丹江西遺愛碑》,得采絹三百匹。利之所在,人爭趨之,《蔡伯喈集》裏麵,竟有為年僅十五歲、七歲者作的碑文。

    時至今日,潤筆之風猶存。收藏字畫的,想方設法要得到一些大家的作品;有雅興的,也要托人找名家寫幾個字掛在廳堂之上賞玩的;若能得到一副高官的手跡掛在經營之所,那更是滿堂生輝,值得炫耀的了。

    但這潤筆費,可不就是簡單的稿費了,而是變相的賄賂,這種事情在咱們國家,那可是屢見不鮮啊。

    “潤筆自然是要的,元博爺爺也不是喝西北風長大的,他雖然吃的非常簡單樸實,但是家人也要生活,為了給他看病,這錢花的可不少,但是問題不在潤筆上,而是別的原因!”張倩歎了口氣,眉毛都擰了起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0-10 10:17
正文 第八五四章 淡然生死



    “我說丫頭,你就不要釣我的胃口了好吧,到底什麼原因就說出來吧,我也好對症下藥啊。”張天元是真有些頭疼了。

    “不是釣張大哥你的胃口啊,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不妨告訴你吧,元博爺爺一直身體都不算太好,你也知道,人上了年紀,各種病就都來了,好像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張倩歎了口氣道。

    “這我倒是知道,以前聽過兩則趣聞,元博大師頸椎病發作時醫生要先生做’牽引‘治療。這般痛苦事,他卻開心地喻為‘上吊’,還以此填詞一首《西江月》:

    七節頸椎生刺,六年鐵餅拴牢,長繩牽係兩三條,頭上數根活套。

    雖不輕鬆愉快,略同鍛煉晨操,《洗冤錄》裏篇篇瞧,不見這般上吊。”張天元笑了笑道,能夠如此以苦為樂,也足見元博大師的心理素質有多好了。

    “還不僅如此呢,後來先生又發心髒病,送入醫院搶救,榻上口占長句:

    填寫診單報病危,小車直向病房推,鼻腔氧氣徐徐送,脈管糖漿滴滴垂;

    心測功能粘小餅,胃增消化灌稀糜,遙聞低語還陽了,遊戲人間又一回。

    他這人啊,就是如此,得什麼病都不氣餒,甚至根本不把死當回事兒,我都覺得奇怪。”張儒生苦笑道。

    “我聽說過了八十歲的人,都會非常怕死,但是過了九十歲還未死,就不再怕了。因為每一天都可能是死期,如果怕的話。那隻怕連覺都睡不好了。”一旁的於老師說道。

    “老師他的確是毫不避諱‘死’字,他說這個世界上對他的死大體有三種人。有一種是不認識他的人,他們對他的生存是無所謂的;另一種人是對他感興趣並且已經拿到他的字的人,他們盼他趕緊死;第三種人是對他感興趣但還沒拿到他的字的人,所以他們盼望他先別死”。張儒生又是一陣苦笑,自己這個老師,也是任性得很呢。

    “如此說來,我還不能給元博大師求字了,不然拿到他的字,豈不是就盼著他死了嗎?”張天元也是苦笑了起來。

    “那倒不會。你這種人根本就不缺錢,又不會拿老師的字去賣錢,他活著,可能比死了對你更重要。”張儒生搖頭道。

    “好了,咱們也別老是活啊死啊的,剛剛張丫頭說的元博大師不能幫忙的原因估計就是病吧?”張天元此時已經有些明白了,所以幹脆就把話直接挑明了。

    “對,就是這個原因,你也知道。老師他脊椎不好,心髒也不太好,現在老了,手也一直抖。就算是他想要幫你,怕也是幫不了了!”張儒生點了點頭說道。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不過東西可以不要寫,但我真得很像見元博大師一麵。這可以安排吧?”張天元心想自己即便是不求字,可是這個人還是要見一麵的。元博大師都一白多歲了,這什麼時候都可能會離世的,在他去世之前見他一麵,也算是了了大學時候的心願了。

    大學時候的張天元曾經聽過元博大師的課,隻可惜是在網上聽的,並未見過其真人,從那兒之後,他就一直想要見一見元博大師,如今可是個好機會啊。

    “當然行了,當然行了,要是元博爺爺知道你模仿他的字居然能夠那麼傳神,他一定會非常歡迎你的,張哥,這個事兒不用我爸幫忙,我就能幫你搞定了,你寫的那幅字我可以拿去給元博爺爺看吧,看了之後,他肯定會想見你的,別看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但是這腦子卻很清楚哦。”張倩有些激動地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我那字難入法眼,別讓元博大師笑話就行。”張天元笑道。

    “怎麼會呢,老師一定會很高興的,說真的,你的臨摹技術,絕對是堪稱頂尖了,估計這字放在老師麵前,他都未必辨認得出來真假。”張儒生笑了笑道。

    “大張老師,你們父女就快別誇我了,再誇我可就要長翅膀飛了啊,我這人是很容易驕傲的。”張天元笑道:“不過我可能明天下午就要離開帝都了,如果行的話,要麼明天早上就去見元博大師,怎麼樣?另外我這是去看望他,也不是求字,大過年的,總得帶份禮物吧,你們看什麼合適?”

    關於送不送禮物,張天元真挺糾結的,送了怕被趕出來,不送也怕被趕出來,所以他就必須得先征求一下張儒生和張倩的意見了,這對父女可都是元博大師的弟子,應該對元博大師非常了解的。

    “隨便帶一些點心也就行了,千萬不要帶貴重的東西,當然,如果你那裏有什麼書法名作的話,也可以帶過來,不過我估計老師是不會要的,但是讓他欣賞一下,倒也可以。”張儒生想了想道。

    “最好帶點豌豆黃兒。”張倩說道。

    “原來大師喜歡吃這個啊?”張天元喜道。

    “不是老師喜歡,是這丫頭喜歡,不過帶些也好,老師受了這丫頭的影響,對於豌豆黃兒倒是挺感興趣的,可以帶一點。”張儒生瞪了張倩一眼,而後才解釋道。

    “行,我知道了。”

    ……

    因為要先去跟元博大師商量這個事兒,所以張儒生跟張倩就先走了,而張天元則和老於掌櫃聊了一下關於古玩店發展的未來,又說了一下關於那哥窯瓷器的事兒,尤其是提了一下那個晚上帶著哥窯瓷器找於掌櫃的女人。

    不知道為何,聽完老於掌櫃的介紹,張天元竟然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個女人,除了長相因為戴著口罩和帽子看不清楚之外,不管是身材還是談吐。都非常像一個人,尤其是聽老於掌櫃描述那女人的眼睛。他就越發得懷疑了。

    那個人很可能是蒙萌。

    難怪那日蒙萌突然離開,或許真得跟這哥窯瓷器有關呢。

    這個蒙萌是秦飛雪的朋友。張天元並不是很了解,所以也不好直接去問,再說了,他又不是警察,如果這個事情就這麼完了,對他其實是有好處的,他根本就沒必要去糾結。

    聊到了大概下午飯的時候,張天元才告辭回家,自己一個人開車到四合院的時候。明顯冷清了許多,王朝和馬漢回家去了,張龍和趙虎則已經過完年回到了帝都,之前家裏雇傭的那些人的家屬也早就離開了,院子裏的確是比過年的時候冷清。

    不過這冷清也看人的心境,有人覺得這其實就是安靜,有人則覺得這是寂寞,還是跟人的想法有關的。

    此時張天元的父母並不在家,說是出去買東西了。這一次回家,可是要給家裏的親戚們多帶點禮物的,有了錢了,這禮物也不能隨便了。

    “趙虎。怎麼樣啊,你小子回家去之後談上對象了嗎?”

    張天元見屋裏頭沒人,挺無聊的。就走進了保衛室之中,跟值班的趙虎聊了起來。這小子說回家去相親呢。張天元還特別為他配了一輛路虎。

    “張哥,你說現在的女人是不是有點太現實了啊。我還記得當初當兵的時候回去,家裏人也給介紹對象來著,可是最終沒一個成功的,一聽說是當兵的,就告吹了,但是這一次,好家夥,剛回到家,就有一堆人來給說親,各種親戚鄰居,我的個天啊,跟上一次我回去簡直就是天壤之別啊。”趙虎苦笑道。

    “這個正常情況,誰都希望自己的女兒有個好的生活,隻要女孩子沒問題就行了……”張天元也不好說什麼,說現在的女人就是嫌貧愛富?女同誌自然不愛聽了,說不是嫌貧愛富?可是碉絲又有幾個女人看得上呢?所以他幹脆就別打擊招呼的積極性了。

    “唉,張哥你是不知道啊,其實在帝都的時候,家裏人就給我說了個對象,也姓歐陽,叫無緣,歐陽無緣,這是個什麼名字啊,我跟她聊的非常開心,覺得非她不娶了,可是回去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個女人過去是在東莞工作的,還結過婚,唉,就這,我都忍了,心想著我喜歡就行了,可是談了些日子,每一次提起訂婚的事兒,她都會推脫,甚至生氣,從來就沒說過一句喜歡我的話,隻是說我對她好,所以她才願意跟我談,我覺得這個情況很不對勁啊,後來我的一個戰友看到了她的照片,才告訴我說,這女人不僅結過婚,而且還有過孩子,我當時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啊。”

    “後來吹了?”

    “吹了,我雖然沒多少文化,但好歹是憑本事吃飯的,我實在無法忍受她一直騙我,一開始居然還給我說她沒結過婚,我的天,這樣的女人你讓我怎麼相信啊。”趙虎歎了口氣道。

    “過去的事情就別多想了,要看看眼下。”

    “唉,我忘不了她,因為我心裏頭是真得喜歡她的,不過無所謂了,現在我已經給另外一個女孩子訂了婚,雖然說不是很喜歡,但我覺得這女孩子有上進心,人品好,我也會對她好的。”招呼解釋道。

    “哦?這女孩子是幹什麼的?”張天元問道。

    “是個大學生,不過是大專畢業,現在自己租了學校的一家食堂,人很能吃苦的,早上五點多就起床去上班,晚上七點多回家,現在能吃這樣苦的女孩子不多了,我不在乎她的學曆,因為學曆太高了,我還沒發交流了,大專生的話,那還行。”趙虎笑道。

    “哈哈,你還說你不喜歡她,可是我聽你這話裏頭的意思,對她很是滿意嘛,這樣,有空的話帶她來帝都玩,如果她願意的話,你們就在帝都發展吧,我有個打算,把華夏小吃進行係統化,然後推向全世界,需要一個能拚能闖的人,她要是行,以後就可以幫忙了。”張天元這個想法的確是突然而來的,他今天去潘家園看廟會的時候,忽然間就發現那些來自各地的小吃,這些東西卻很散亂,沒有一個真正的大機構來將其組織起來,太可惜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0-10 10:18
正文 第八五五章 偽作的用處



    “張哥,我原本是打算用自己的錢給她弄個小生意做的,比如開個飯館什麼的,沒想到你想得更長遠啊,就

    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做好。”趙虎頓時有些遲疑了。

    “怕什麼,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我那妹夫和妹妹連高中都沒讀,現在不一樣長官我集團之下的大公司,而且

    做得是有聲有色,隻要肯學習,肯動腦子,有了機會就要抓住,這不是問題的。”張天元笑道。

    “那好吧,我會和她商量一下的。”

    “行,這個事兒我不勉強,但是作為民俗文化的一部分,這小吃我是肯定要做大做強的。咱們國內目前最有

    ,然而這兩個雖然名氣不小,但做得卻不夠好,連洋快餐裏麵的肯德基和麥當

    勞都比不上,關鍵是環境不好,而且係統性太差。我要做的話,就要將全國的各種小吃彙聚起來,打造一個真正

    的小吃公司,然後推向全世界,憑什麼麥當勞和肯德基就能夠在全世界範圍內得到歡迎?他們能做到,我也能做

    到,以前是沒錢不敢想,如今有了錢,也可以努力去嚐試了。”張天元做很多事情都是突然產生的念頭,不過這

    種念頭卻不是一時的興致,產生之後,他會去做更詳細的調查和分析,然後開始動手的。

    畢竟他手底下可是有一支強大的團隊的,而且做小吃公司,遠比做別的要容易。因為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

    基礎,並非白手起家。現在要做的就是成立一個小吃研究室,將所有的小吃都進行細分和標準化。不能說你賣羊

    肉串,這一支是這個味道,那一支卻又是另外一個味道,同樣的東西,一定要確保味道差異不大,這樣消費者也

    更容易選擇。

    比如肯德基的炸雞,一開始吃是什麼味道,以後吃還是那樣,除非原材料有了問題。或者添加了別的佐料。

    不過這些事兒他不是行家,也沒必要考慮太細致了,暫時先在帝都進行實驗吧,另外全國的調研工作也可以

    開始了,這些事兒,都需要一個人來牽頭,而這個人,張天元希望通過招聘來獲得,如果說趙虎的未婚妻適合的

    話。他完全可以給這個女人再配一個職業經理人,讓他們搭檔來做,至於其餘的人,就交給他們來招聘了。他自

    己就不去多管閑事了。

    “對了趙虎,商量的時候盡量快點啊,我明天可就要離開帝都了。”

    “張哥。她現在正好放假呢,不過學校食堂的合同還沒到。如果現在就放棄不做的話,會扣違約金的。”趙

    虎解釋道。

    “哪兒那麼麻煩啊。違約金多少,我幫忙繳納就是了,這邊的事情才是重點。”張天元說道。

    “不多,也就是五千塊錢。”

    “才五千你怕什麼啊,趕緊讓她過來,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說幹就幹。”張天元說道。

    “好,那我這就去給她打電話。”趙虎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跟那邊通了話之後,就回過頭來對張天元說道:

    “張哥,她說了,沒問題,我就知道沒問題的,這個女孩子絕對有女強人的資質,就是情商稍微低了一點,另外

    那違約金她們家來支付就行了。”

    “隨便你了,讓她直接坐飛機或者高鐵吧,爭取明天早上就可以到,我臨走之前跟她見個麵,把這個事兒交

    待一下,先從帝都開始,試用三個月,如果她能令我滿意的話,那以後就是牽頭我神羅集團旗下特色食品公司的

    領頭人了。”張天元笑道。

    “張哥,我也想試試。”趙虎咬了咬牙道。

    “好啊,不過在這段時間裏,你可得多學點東西了,不然以後可跟不上人家嘍。”張天元可沒有打算一直把

    趙虎留在這裏做保安,這樣對自己忠心的人,能夠幹出更大的事業,才是他最希望的。

    至於保安,很好找的,如今他集團旗下的安保公司已經擴大了規模,除了西鳳那邊之外,帝都這邊也建了一

    個規模更大的,還是蛇麟在負責,想要可靠的保安,可以直接去找蛇麟,派來的人絕對不會差。

    “知道了張哥,我會努力的。”趙虎畢竟還年輕,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他當然會去努力的。

    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汽車的聲音,張天元通過監控器一看,是自己的家裏人回來了,他跟趙虎打了聲招呼

    ,就走出了保衛室,在地下車庫外麵等著家人。

    傍晚的時候,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吃了頓飯,張天元就走到了地下倉庫,準備來這裏挑一份禮物送給元博大師

    雖然張儒生三番兩次說不要送禮,不要送禮,但張天元覺得空手去肯定不行,他打算還是帶上一份禮物,不

    要太奢華了,也不要太俗氣了。

    黃金珠寶肯定是不行的,估計拿著這些東西去了,也會被元博大師給直接趕出來的。

    今天在醫院的時候張天元也聽張儒生說了,有一年春天,元博大師去南邊旅遊。他正好也在那裏做一個鑒寶

    活動,於是便到酒店看望。卻見元博大師一臉的不高興。

    他就問大師怎麼回事,大師告訴說,剛才有位老板來看他,手裏拿了一疊鈔票,後麵附了一張字條,寫了一

    串名字。想請大師為這些人寫字。元博大師當時非常生氣,對那人說,人家說送紅包,我說你送的是黃包,我的

    字是不賣錢的。請你將錢和紙拿回去,免得我心裏不高興。那位老板無奈隻得垂頭而走。

    張儒生當時就說老師您不要生氣。有的人是俗氣的。元博大師又對張儒生說,這次到這裏。我一幅字也不會

    寫的。果真,這個星期裏元博大師除了休閑以外,一幅字都沒有寫。

    這事情很多人並不知道,但張儒生因為是親身經曆的,所以很清楚,就告訴給了張天元,讓張天元千萬不要

    拿那些俗不可耐的東西,否則的話,絕對會被元博大師給趕走的。

    張天元今天回到家心裏頭就在想了。什麼東西不俗氣啊?

    那自然就是字畫了,因為元博大師的興趣就是這個,他也未必是要送,可以拿東西說隻是讓元博大師去鑒定

    ,如此一來的話,既可以博得元博大師的高興,又免去了被趕出來的麻煩。

    豈不美哉?

    隻是在選擇東西的時候,張天元稍微有些猶豫了,這個倉庫跟他的私人博物館不一樣。這裏邊的東西都是從

    緬甸的那個寶藏裏麵起出來的,東西都不算太值錢,其中字畫最貴的也不過就是十來萬而已,這種水平的東西。

    張天元都覺得有點寒磣。

    他思前想後,突然間眼前一亮,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元博大師不是一個鑒定字畫的高手嗎?那自己何不臨摹一幅。拿去讓他鑒定鑒定?

    自己的書法雖然難登大雅之堂,可是利用仿字訣臨摹出來的東西。那絕對是頂級的,可謂真假難辨。

    如果說元博大師沒有鑒定出來。他自然也不會嘲笑,畢竟他是先作弊的,如果鑒定出來了,那他可就要多誇

    上幾句了,因為能做到這一點可不容易。

    反正對於元博大師來說,教書育人做學問才是他的本職工作,大師從不標榜自己是書法家,並且曾經說過,

    自己就是一教師,然後算是一個鑒定古玩的人,書畫隻是業餘愛好。

    之前,一個學生在場協助準備電視台拍攝用的資料,以為大師會把學術著作和詩書畫集都拿出來以供拍攝。

    見大師堅持隻擺學術著作和論文集,大為不解,元博大師則說:“我首先是帝都師範大學中文係教授古典文學老

    師,其次是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鑒定人員,書法繪畫作詩填詞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業餘愛好,是你作這個工作

    本應該會的,值得一說嗎?”

    從這個事兒上就可以看出來,元博大師真得隻是把字畫作為業餘愛好來看待的,張天元投其所好,讓其欣賞

    一番,倒也算是合適的。

    在地下倉庫待了一會兒,張天元最終決定臨摹一幅陳洪綬的畫來拿去。

    之所以選陳洪綬而不是別人,那是因為陳洪綬祖上為官宦世家,至其父家道中落,這跟元博大師十分相似。

    陳洪綬是明末清初著名書畫家、詩人。字章侯,幼名蓮子,一名胥岸,號老蓮,別號小淨名,晚號老遲、悔

    遲,又號悔僧、雲門僧。

    此人一生以畫見長,尤工人物畫,與順天崔子忠齊名,號稱“南陳北崔”,人謂“明三百年無此筆墨”。陳

    洪綬去世後,其畫藝畫技為後學所師承,堪稱一代宗師。

    張天元臨摹陳洪綬所做的《屈子行吟圖》,並且很是畫蛇添足地在旁邊添上了以陳洪綬筆法所寫的一段描述

    他還是希望元博大師能夠看出來這東西的真假的,所以能露出一點破綻,就算一點破綻吧。

    不過為了做得更像一些,他還是用了一些特殊的能力,讓這幅畫作變得好像古董一樣,不然就太假了。

    做完了這些之後,張天元就放下心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他開車去買了些水果,還有張倩說的豌豆黃兒,

    再帶上自己精心製作出來的一幅偽作去找元博大師。

    有朋友可能要問了,如果這東西看出來是假的,你怎麼解釋可以模仿得如此之像?

    那還不簡單啊,直接推到那瞞天王身上就完了,說是自己買東西受騙了,反正今日隻是去見見元博大師,其

    餘的都無所謂了,將髒水潑到瞞天王身上也沒什麼。

    到了帝都示範大學門外的時候,張天元就看到張儒生和張倩等在門口了,元博大師一直就住在帝都師範大學

    裏麵,而且是那座非常有名的小紅樓,想要見大師,那就必須得進入帝都師範大學。

    張倩對這裏最是熟悉,因為她就是這所大學的大一學生,更重要的是,她從小就經常在這裏麵玩耍了,畢竟

    她可是元博大師的弟子之一嘛。

    “小張老師,讓你不要帶貴重的禮物,你還是帶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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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五六章 小紅樓裏的大師



    張儒生和張倩上了張天元的車,這三個姓張的人今天倒是湊在了一塊,倒也不得不說是緣分啊。

    隻是看到張天元手中的禮物時,就有些無奈了,元博大師雖然收禮,但都是收一些不值錢的玩意兒,比如那豌豆黃兒,點心水果之類的還行。

    還有一些小動物或者毛絨玩具,大師也很喜歡。

    他的客廳臥室中,觸目可見者,除書畫外,就是各色玩具的小動物。無論熊、狗、兔,還是貓、虎、鹿,一個個全都瞪圓了天真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他。元博戲言道:“動物比人可愛。”

    在2002年慶祝元博大師執教70周年的活動現場,帝都師大學生們送給他一個可愛的絨毛玩具“小熊維尼”,會議期間,大師就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用手撫摩著那隻絨毛玩具,像個孩子。

    如果張天元買那些一百多塊,就算是幾百塊的毛絨玩具,大概元博大師也不會拒絕的,可是這字畫,張儒生就不敢保證了。

    在他想來,張天元這種身份的人,斷然是不可能拿假貨來充數吧,所以手裏頭這幅畫,肯定是價值很高的,最少也得十多萬,這是他老師絕對不願意收的東西。

    張天元就笑了笑道:“我手上這東西,你說它值錢,它便值錢,說它不值錢,它便一文不值。這幅畫是我去緬甸賭石的時候偶爾路過一個攤位買下來的,當時就覺得應該是一幅精品,但卻無法肯定。我聽聞元博大師可是鑒定高手啊,今日讓他幫忙鑒定一下而已。如果他老人家喜歡,那便當作禮物送了。不喜歡我再拿回去就是了。”

    “誰的作品啊?”張儒生順口問了一句。

    “陳洪綬的。”張天元答道。

    “哦,陳洪綬,這也是個可憐人,晚年靠著賣畫為生,這命運比老師還要坎坷,老師一直都很喜歡陳洪綬的畫作,尤其是屈原畫像,老師自己經常把自己比作屈原,覺得自己不如屈子。應該再努力一些,我倒是覺得,他晚年真得有幾分屈子的風采。不過這東西他看不看,我也不能肯定了,因為老師年紀大了,身體機能不好,眼睛看東西很是模糊,手腳也不靈便,希望你不會失望吧……”

    張儒生歎了口氣。他一直覺得,人要是到了八十歲以上,那就是受罪了,而不是活著。他也想過自己的未來,或許打了七十多歲的時候,幹脆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離開人世吧。既不拖累晚輩,又不用受罪。

    當然。這也僅僅隻是想想而已,他看到元博大師那受罪的模樣。心中實在是有些不忍,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感慨。

    車停到了帝都示範大學的停車位上,然後張天元帶著禮物跟著張儒生和張倩一起往小紅樓而去。

    樓下有保安,現在帝都示範大學已經將元博大師看作是大熊貓一樣的國寶來看待了,畢竟這麼大歲數,又一直在帝都師範大學任教,這對這所大學來說,也是很寶貴的財富。

    保安看到是張儒生之後,就沒有說什麼,而是任由他們進去了,熟人就是好辦事,這一點張天元算是再度遇到了。

    “你知道嗎,老師他其實很好客的,並不像外人說的那樣討厭別人來看他,隻是有時候身體不好,精神不振,不願意慢待了客人,所以就不想見人了。”張儒生一邊走,一邊解釋道。

    “對對對,有個事兒很有意思,我還是聽元博爺爺自己說的呢。”張倩頓時來了興致,笑嘻嘻地說道:“生病的時候,元博爺爺他在門上貼了‘元博冬眠,謝絕參觀,敲門推戶,罰一元錢’的字條,可是隻貼了一天,就被人揭走收藏,從此,來‘參觀’的人更多了,嘻嘻,你說好不好玩。”

    “這說明元博大師的字兒的確寫得好啊,別人都想要,就連這隨手而作的東西,都被當成了墨寶了,難得難得啊,我要是有一天也能達到這個水平,心裏頭便知足了。”張天元笑著說道。

    “會的,隻要你能總結出自己的風格來,一定可以的。”張儒生點頭道:“而且即便是如今,單單你的那神乎其技的模仿技巧,就可以讓你成為當今絕對的書法大家了,本來模仿別人能模仿到這個地步,那也是一種本事的。”

    “終歸是別人的,談什麼本事啊。”張天元笑著搖了搖頭道。

    “你這話可不對,很多人一開始就是從模仿開始的,後來之所以會放棄,那是因為他們根本無法將前人的書法模仿到位,無奈隻能退而求其次,加入自己的風格,其實這要比模仿更加簡單的。”張儒生搖了搖頭道。

    他這話張天元還是相信的,如果我國的飛機發動機能夠山寨到與美國的飛機發動機一模一樣,包括水平都一樣的話,那也不用辛辛苦苦自己研製,走自己的方向了,雖然山寨了,但卻還無法完全複製,這太困難了。

    三人來到了小紅樓之後,敲響了門,裏麵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走了出來,笑嗬嗬地跟張儒生聊了起來:“小張啊,你來了。”

    “爺爺,還有我呢。”張倩也走了過去,抓住了那老人的胳膊笑道。

    “好好好,你們是來看大師的吧?正好這會兒沒人,你們很是幸運啊。”那老人笑著說道。

    這老人也是元博大師的一個學生,後來分到了帝都師範大學工作,做到了教授的位子,可是後來竟然心甘情願地來照顧元博大師,這在帝都師範大學還是成了一段佳話的。

    同樣都是元博大師的弟子,他對張儒生和張倩自然是有好感的,而且經常也開開玩笑,早就非常熟絡了。

    “今兒是年初四。老師他精神還好吧?”張儒生問道。

    “今兒要吃折籮,老師他精神好著呢。這東西他過去經常吃的,現在覺得最是美味了。”

    作為古老的漢族年俗之一。應該說很多地方大年初四這一天全家都要在一起吃折籮。所謂折籮。就是把幾天剩下的飯菜合在一起的大雜燴,打掃年貨。

    以前元博大師可是沒少吃剩飯剩菜,他這人比較樂觀,故而稱其為折籮,就當是過年一般,其實吃得很差。

    室內撣塵,屋內掃地,垃圾堆到院中準備“扔窮”。牛羊肉鋪在這一天要到馬神廟燒香,因為羊王、牛王、馬王均在馬神廟內供奉。

    一般商店要在初四晚上宴請大小夥計。分發紅包。

    過去帝都有句老話:“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初四晚上掌櫃的說官話。”宴會有酒有菜,酒後慣例是吃包子。掌櫃這時舉杯祝賀,向大家道“辛苦”,這就叫“官話”。官話講完後包子端上來,掌櫃的親自夾包子,包子放誰碗中,誰就被暗示已被解雇。被辭退之人飯後自動收拾行李告辭,所以這頓便宴俗名叫“吃滾蛋包子”。

    年初四是諸神由天界重臨人間之時。有“送神早,接神遲”之說,所謂送神要一大清早就開始。而接神放在下午也不遲。供品方麵,三牲、水果、酒菜要齊備,還要焚香點燭燒金衣。

    張儒生聽到自己的老師精神很好。心中稍稍鬆了口氣,然後招呼了張天元一聲。就進了屋,然後往二樓走去。這小紅樓一共就兩層,門口有保安,一層則住著照顧元博大師生活的老人,就是剛剛那個人,二層就是元博大師的居所,不管是工作還是休息,都在這第二層樓上。

    張儒生到二樓門口之後,就聽到了裏麵有咳嗽聲響起,聽得他不由眉頭一皺,這是老人身體不好的征兆,雖然沒有咳血,可是身體卻一天天不好了。

    他摁響了門鈴之後,裏麵走出來一個人來,這是照顧元博大師的護士。

    不過是個男護士,年紀在四十歲左右,也不小了,據說以前還做過醫生,處理一些緊急事件很有辦法。

    本來這裏是有女護士的,但元博大師覺得這樣不好,他對已經去世的妻子那是真愛。

    元博曾回憶曰:“我的老伴兒叫陳寶璋,比我大兩歲,也是滿人,我習慣地叫她姐姐。我母親和姑姑在1957年相繼病倒,重病的母親和姑姑幾乎就靠我妻子一個人來照顧,累活兒髒活兒、端屎端尿都落在她一人身上。成年累月,她日益消瘦,直到送終發喪,才稍微鬆了一口氣。我無以為報隻有請她坐在椅子上,恭恭敬敬地叫她‘姐姐’,給她磕一個頭。”

    大師相濡以沫的妻子陳寶璋彌留之際,曾說,她一旦辭世後,希望元博大師能找個伴續弦。元博大師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要對得起患難與共的夫人。章說,那可以打賭嗎?元博大師說,可以的。

    夫人辭世後,確有不少人來為元博大師介紹姻緣。大師說,你們都是出於好心,為我找個伴,我看這不是伴,而是“絆”,不是做伴,而是做“絆”。他還對介紹人說,我是在夫人麵前打過賭的,決不失言。

    夫人去世二十年後,85歲的元博大師夜半起來,寫了一首“賭贏歌”。他作此歌的目的,是在告慰辭世的夫人,他實現了諾言,說到做到,他賭贏了。

    那男護士走出來一看是張儒生,便笑了笑,顯然也是認識的。

    “老師他怎麼樣?”張儒生又問了一遍,畢竟問專業人士,比問不專業的要靠譜一些。

    “小孩兒,我雖然老了,但還不會這麼快死呢,趕緊進來吧。”不等那男護士說話,裏麵卻響起了元博大師雖然沙啞,但卻中氣十足的聲音。

    “老師,你還聽得出來我的聲音啊,倩倩也來了,不過這一次我們還帶了另外一個客人。”張儒生一邊往裏麵走,一邊說著話。

    “哎呦,有客人好,有客人好啊,這大過年的,你看我這裏冷清得很呢,趕緊進來,順手把門帶上,老師怕冷。”裏麵的人又說道。

    “元博爺爺,我來給你拜年了,壓歲錢呢!”張倩先一步到了裏麵,給元博大師作揖拜年,笑嘻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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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五七章 元博大師



    張倩給元博大師要壓歲錢,那倒也是理直氣壯,看得出來,他們的感情很好。

    “壓歲錢啊,壓歲錢當然有,給你準備好了都。”元博大師當即取出了一個紅包,很漂亮,上麵是元博大師親筆所書的兩個字,估計這東西要是給旁人看到了,一定也會奉為至寶,然後拿回去收藏吧。

    “這丫頭,一進來就知道要壓歲錢,沒給老師磕頭呢。”張儒生瞪了張倩一眼說道。

    “磕頭?不磕頭不磕頭,那都是老黃曆了,我也不在乎這些。”元博大師擺了擺手道:“作揖就行了,磕什麼頭啊。”

    雖然古人說天地君親師,磕頭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也有人說上拜天地,下跪父母。

    但是張天元卻不太喜歡這個禮節,拱手禮那是平等,而這下跪磕頭算什麼啊,雖然他小時候也給自己的爺爺奶奶磕過頭,但是越是長大,他就越覺得這磕頭之禮實在不該取。

    現在有一些學校還在搞這種禮,別人看法如何,張天元不去管,反正他自己是有點看不慣的。

    不過他看不慣那歸看不慣,也管不著別人,就跟現在很多人推崇的漢服運動一樣,他還是保留意見,不反對,也不支持,畢竟華夏曆史悠久,哪一朝哪一代隻怕也沒資格代替整個華夏的文化。

    你穿漢服,我穿唐裝,還有其餘朝代呢,要是爭論這個,估計到時候非得打起來不可。

    張儒生本來是打算給元博大師下跪磕頭的。不過被元博大師給製止了,此時張天元才注意到。元博大師正坐在那裏,桌上放著收音機。裏麵正在播放一段評書,這評書張天元也是聽過的,好像是叫《五鳳朝陽刀》。

    他沒想到元博大師除了喜歡看書,喜歡字畫之外,還喜歡評書,這倒是一個新的發現啊。

    關於讀書這個事兒,張天元還聽張儒生說起過一些有趣的事兒。

    元博大師年過八旬之後,精力稍減。有天我去看他,談及讀書、買書。他說自己已經八十多歲了,買書應該有所節製了,最好不買書了。

    這番話,別說張儒生感慨不已,張天元也是感慨不已,這人上了年紀,很多事情做起來都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容易了,記憶力減退,注意力無法集中等等。都是麻煩。

    不過1996年春,84歲的元博大師在南方旅遊的時候,他的另外一高足柴劍虹陪同遊靈隱寺。大師在法物流通處看到一本佛學書,粗略一看。認為該書應當買回去,於是掏錢買下。

    後來張儒生到旅舍看望大師時,元博大師就把剛買的新書給張儒生看。此時。他有可能是想起了自己先前說過的話,便對張儒生補充了一句話:“見到好的書還是要買的。隻是八十之後要慎買書。”

    後來,他又多次說:“八十以後快讀書。”

    張天元以前在電視上見到過元博大師。不過如今親見,才發現大師真得是老了很多了啊,原本清秀的麵容,多了很多褶子,看起來真得是讓人心疼,而且臉上還有一些老人斑,雖然不多,不過卻著實不怎麼好看。

    或許是因為上了年紀的緣故,大師脫發非常嚴重,頭發相當稀疏,盡管還算不上禿頂,可是頭發縫隙裏都可以看到頭皮的,不過或許是有人幫忙吧,愛好幹淨整潔的大師,頭發總是梳理得非常整齊。

    大師見到張儒生之後露出的那種笑,特別有親切感,讓張天元沒有覺得陌生,反而覺得好像是許久沒有見過的老前輩似的,願意跟他多說話,願意跟他親近。

    張天元注意到桌子上放著一些碗,裏麵應該是扣著剩飯剩菜,他早聽說元博大師生活節儉,尤其是在吃喝上麵,非常樸素,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啊。

    之前聽張儒生說:元博大師活很節儉,一碗麵條、幾根黃瓜再拌點炸醬就行。有一次,他去大師家閑談,大師拿出蘆柑招待,張儒生吃完了一個,大師剛吃完半個,忽有人來了,且來訪者級別甚高,有眾多隨員。

    張儒生見桌上食物淩亂不堪,便匆匆收拾了一下,順手將蘆柑皮和大師吃剩的半個一齊丟進沙發旁的紙簍裏。

    客人走後,大師坐下,眼睛到處瞧,說:“記得我那個蘆柑沒吃完,怎麼就沒了?”張儒生當時大窘,忙說:“讓我給扔了。”大師轉身回到客廳,彎腰從紙簍裏找出那半個蘆柑,說:“用水衝衝還可以吃。”張儒生連忙去奪,說:“我來吃,我扔的我吃。”大師卻拿得緊緊的,道:“不,不,你們年輕人哪能這樣,我來我來。”隨即走到廁所用涼水衝了衝,吃了。

    這事情可是張儒生親口說的,應該是假不了的,元博大師如此有錢,可是卻如此節儉,實在讓張天元有些汗顏啊。

    “儒生啊,你來我這兒拜年,不會什麼禮物都沒帶吧?”元博大師笑著問道。

    “禮物當然是帶了,這個是剛出的維尼熊玩具,毛茸茸的,非常舒服,您以前就喜歡,這個也不算貴,剛好合適。”張儒生也給元博大師帶了禮物,除了這毛茸茸的玩具之外,還有一些蘆柑,大概元博大師很喜歡吃蘆柑吧。

    元博大師一見那玩具,果然是雙目放光,就像個小孩子似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虧你這小家夥還知道老師我喜歡什麼,以前有人說,人越老就越像小孩,如今看起來此言非虛啊,我這老頭子就是越老越喜歡這小孩子的玩意兒了,對了,豌豆黃兒,你怎麼沒帶豌豆黃兒啊?”

    聽到這話,張天元急忙將自己帶的豌豆黃兒送上前去放下。

    他內心深處,對這個節儉樸實的老人是十分尊敬的。這個人有大才,也經曆過非人的境遇。可是他卻一直沒有放棄好好活著,他在努力成為一個大師的同時。卻又保持著自己最初的情懷。

    他是大師,也是普通人,他最喜歡別人叫他老師,而不是大師。

    因為他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好,高不成低不就,隻能算是普通。元博大師被人們稱為大師,不知道值幾多金銀。每當聽到有人尊稱他大師,便說:“你們少說了一個‘犬猶兒’。我是那個獅”,說完向人做獅吼狀。

    這番趣聞。雖無從考究,但是卻也體現出了元博大師對於目前所處位置的一種淡然。

    活到他這個年紀,謙卑與平和已經成為了常態,看到這個老人,張天元就不由得聯想到了自己,說到底,自己還是太年輕了,還做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但凡遇到什麼事情。就會衝動不已。

    有那麼一點點小成績,便沾沾自喜,這恐怕是大多數年輕人的通病。

    他真得很慶幸今日能夠見到元博大師,不僅是滿足了當初的那個願望。而且也能夠從這位大師的言談舉止之中學到一些做人的道理。

    “哦,小夥子還知道我喜歡吃豌豆黃兒啊,不錯不錯。倩倩,別讓客人站著。趕緊給看茶。”元博大師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畢竟是老年人了。也隻有這樣,才能稍微看清張天元的長相。

    “我哪兒知道啊,這都是倩倩說的,不瞞老師,我在大學的時候就聽過您的網絡課程,後來一直就想見見您,與您一起討論這收藏和字畫,希望可以從您那裏學到一些東西……”

    張天元站在元博大師麵前,雖然是拱手施禮,但卻不卑不亢,並沒有把自己放在一個求人的位置上,反而是感覺是來一起研究的,元博大師不喜歡別人求他,就喜歡這樣有自信有個性的年輕人,所以聽到這番話之後,眉毛微微一挑,嘴角就露出了幾絲笑意。

    房間不大,但是卻收拾得很整齊,屋裏頭全都是書,可見元博大師曾經是一個極度嗜書的人,跟現在那些拿著手機不放的年輕人,有著很大的區別。

    聽到張天元稱呼自己老師,元博大師顯得很是受用,他並不喜歡別人稱呼他大師,但是老師這個稱呼,卻還是很喜歡的:“來來來,年輕人坐進點,我這眼睛不太好,耳朵還湊合,不過離得遠了還是聽不清,助聽器那種洋玩意兒實在帶不習慣啊。”

    張天元坐得近了一點,元博大師又笑道:“我的弟子見麵總愛稱我為‘博導’,我就笑著說:‘老朽垂垂老矣,一撥就倒、一駁就倒,我是‘撥倒’,不撥‘自倒’矣!’其實我還是喜歡他們叫我老師,親切點,也更樸素。”

    “還有一次,我被任命為中樞文史研究館館長後,有人祝賀說,這是‘部級’呢。我當時聽力就已經不太好了,又沒帶助聽器,聽成了‘不急’,於是就說:‘不急,我不急,真不急!’後來有人說我那是故意說笑,其實隻能算是將錯就錯吧,我這耳朵啊,現在隻能是靠助聽器了。”

    元博大師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明顯是有些無奈,那助聽器雖然說能夠幫助他聽清楚話,但是總感覺帶著不舒服,作為一個人,還是希望自己的耳朵可以聽得清東西,而不是靠助聽器啊。

    元博大師的話,讓張天元有幾分感慨,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有意思,又不怕揭醜的人,心態如此平和,難怪能夠活到一百多歲呢,張天元自問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太過容易被激怒了。

    “老師,學生不才,學過幾年中醫,頗有些領悟,不如給您瞧瞧如何?”張天元看張儒生去找茶葉了,張倩則在書架前癡迷地翻看什麼書,便趁機壓低了聲音對元博大師說道。

    “瞧瞧,瞧瞧好啊,讓你費心了。”元博大師並沒有拒絕張天元,他這個人為人很隨和,雖然並不相信張天元能給他瞧出個什麼來,但既然是張天元的好意,他就不想拒絕,反正這客人也不會害自己吧,自己都一百多歲的人了。

    張天元聽元博大師同意了,就將手放到了元博大師的手腕上,然後輸入了地氣,幫助其梳理身體。

    說實在的,人年紀太大了,如果想要完全把元博大師從現在的狀態拉回來,張天元是辦不到的。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0-10 10:20
正文 第八五八章 版畫




    張天元終究不是什麼蓋世神醫,雖說地氣能夠修複人體的一些問題,但想要讓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恢複健康,那實在太渺茫了,他如今能做的就是讓元博大師的眼睛看得清楚一點,耳朵聽得明白一點,手腳顫抖得不要太厲害了,這就足夠了。

    “老師,我來給你按摩吧,雖然未必有效,但是應該可以讓您舒服一些。”張天元在用地氣進行修複之後,就要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不然的話,沒法解釋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這按摩師最好的方法。

    “好啊。”元博大師笑了笑,顯然那意思就是任由張天元折騰了。

    張天元按摩的時候,著重在頭部穴位上下手,尤其是眼睛和耳朵附近的穴位,都裝模作樣地按了一下,其實他根本不會這些,但是因為有地氣輔助,所以元博大師感覺上也是很舒服的。

    “倩倩,你一個人在那嘀咕什麼呢,字都讀串行了。”經過了片刻的治療之後,元博大師突然扭頭看向了張倩,說了一句。

    “咦?元博爺爺,你這會兒沒帶助聽器啊,我離這麼遠你都能聽到我讀什麼?”張倩意外地看著元博大師,雖說她是讀出了聲,一般人也聽得到,可問題是元博大師聽力有問題啊,剛剛能聽到外麵的動靜,那是得益於助聽器,這會兒他都把助聽器取了,還能聽到,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啊。

    “嗯?是啊,是啊,哎呦這小夥子。你這醫術不錯啊,這就隨便按摩了一下。老頭子我這耳朵立馬就清楚了許多啊。”元博大師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不過這是好事兒。他高興還來不及呢,之前對張天元並沒有什麼信心,畢竟他這人上了年紀,很多醫生都看過了,根本不起作用,可是現在,他是完全相信張天元的話了,這人是真有能力啊。

    “我這算什麼啊,不過是跟著爺爺學了一段時間。會一些粗淺的手法而已,治標不治本。”張天元謙虛道。

    “嗨,能治標就不錯了,老頭子我活了這一大把年紀了,遲早是要去跟閻王爺談天說地的,就是不知道閻王爺喜不喜歡我這一手字了,如果喜歡的話,說不定在那邊,還能謀一份不錯的工作呢。哈哈哈。”元博大師對於生死,真得是看得非常淡了,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足見他對於很多事情。已經是放下了。

    “儒生,你半天在那兒幹什麼呢,就那個盒子旁邊的。那是我最喜歡的鐵觀音,找了半天。還不如我這半瞎子呢。”元博大師真得很感謝張天元,所以就催促張儒生快點給把茶水泡上。這大概十多米遠的距離,他竟然看到了鐵觀音那三個字,那盒子不過三十公分高,上麵的字兒就更小了,這都能看清楚,眼睛真得是好多了。

    也正因為如此,張儒生驚訝地回過頭來喊道:“老師,您這也沒用放大鏡,也沒用老花鏡,就能看到這麼遠的東西?”

    “咦?說的是啊,以前是看不清楚的,今兒這是奇了啊,小夥子,你叫什麼?”元博大師欣喜地問道。

    “晚輩張天元。”張天元畢恭畢敬地說道。

    元博大師點了點頭,而後伸出手說道:“小夥子,你那手上的應該是一幅畫作吧,那是誰的畫作啊?”

    張天元笑了笑道:“不瞞老前輩,年前的時候晚輩去過一趟緬甸,路過一個攤位的時候,買下了這幅畫,應該是陳洪綬的作品,但晚輩一直不敢確認,今兒來這裏,除了是探望老師之外,也是想讓老師幫忙鑒定一下……”

    “哦,陳洪綬的藝術成就,首先表現在版畫方麵。明代至清初是我國版畫的黃金時代,尤以蕭雲從、陳洪綬兩位主持畫壇的大家之作為最。蕭的傳世木版畫以山水為佳,而陳洪綬則獨霸人物畫壇。”元博大師點頭說道。

    “對對對,沒錯,就是這樣的,我也是聽說他所創作的屈原像,至清代兩個多世紀,無人能超過,被奉為屈原像有經典之作。”張天元急忙點頭道。

    “唉,可惜了,我如今這手一直抖個不停,也沒法去寫東西了,不然的話,陳洪綬的畫,我倒是臨摹過的,你也可以看看。”

    元博大師歎了口氣,想當年他為了練字,也是臨摹了很多碑文,為了畫畫,也是模仿了許多前人,後來才有了自己的風格。

    如今他這雙手抖個不停,連茶杯都拿不穩,就更不要說寫字作畫了,就說張倩那個紅包上的兩個字,還是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完成的。

    “元博爺爺,你這手哪裏抖啊,真是奇了怪了,今天張大哥一來,您老是眼睛看清楚了,耳朵也能聽見了,甚至手腳也不抖了,難不成張大哥是老天爺派來的活神仙?”張倩此時放下了手中的書,有些驚訝地看著元博大師說道。

    此時的元博大師才意識到,自己不僅僅是能看清楚東西了,就連手也不抖了,這實在是奇跡,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啊,就算是上級部門關心他,給他派來了最好的醫生,可也沒能治好他這痼疾啊,如今這張天元一來,他一下子各種毛病都沒了,或許真如張倩所說的那樣,這小夥子是老天爺派下來的活神仙啊。

    不過也就是短暫的喜悅而已,元博大師就恢複了平靜,他都這把年紀了,早看慣了人生的風風雨雨,這麼多年以來,人間最大的慘劇他見過,最大的喜劇他也經曆過,沒什麼是可以讓他再激動起來的。

    所謂寵辱不驚,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當然,寵辱不驚並不代表就失去了感情,對於讓他重新恢複了聽力、視力,而且手也不再抖的張天元。他還是由衷地感謝的,內心深處就覺得這小夥子是自己的恩人。

    至於說張天元怎麼做到的。元博大師根本就不願意去多想,所謂隔行如隔山。他不是學醫的,也不懂醫術,他隻要知道自己如今好了,那就足夠了,至於這樣的狀態能維持多長時間,他也不願意多想,既然老天爺又給了自己這樣的好處,那自己就趁著這個機會,再多忙碌一下吧。把沒看的書再看看,把沒做的事情再做做。

    見元博大師如此,張天元也是稍稍鬆了口氣。

    他是最怕別人追根究底的問了,就算他可以解釋,但用這個謊言去圓另外一個謊言,結果這謊言越來越多,最後可能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了,還是元博大師這樣的人比較好,讓你根本就不用擔心那麼都。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心裏頭也舒坦。

    盡管張天元在以前就聽人說起過元博大師的為人,聽說此人是真正做到了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道聽途說終究是道聽途說,究竟是不是如此。張天元自然還是希望自己可以親眼見到的。

    而現在,他就看到了。

    “老師。要不讓連護士進來給您看看?檢查檢查,您這麼大年紀了……”張儒生看到這樣的情況。心頭卻有些不安,很多老人都有回光返照的事兒,他不能不朝著那方麵想。

    “你是說老頭子我快死了啊?死了就死了吧,活了一百多歲了,老頭子我也算是撈夠本了,現在不管什麼時候被閻王爺叫去,那都是應該的,再說了,跟你師母離開了那麼久了,還真是怪想她的。”

    元博大師的釋然,並沒有讓張儒生放下心來,張儒生知道元博大師的後人都是大忙人,過年也就初一初二在家裏待了待,然後就又去忙活了,但是今天這個事兒,他必須得通知一下這些人的,否則老人要是就這麼走了,那他就難辭其咎了。

    “倩倩,咱們去街上買點菜吧,讓老師跟你張大哥聊聊。”

    張儒生倒是很會找借口,本來就說好了今天要在這裏吃飯的,那自然是要買菜的,事實上他隻是打算出去打電話,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給元博大師的家人。

    元博大師應該猜到了張儒生的想法,但是並未阻攔,反而是對張天元說道:“小夥子,坐下吧,把你的畫拿來老朽瞧瞧,不過你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啊,依著老朽的想法,陳洪綬最擅長的可是版畫,這種畫卷,實不多見,為偽作的可能性非常大,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是古代的印刷品啊。”

    “版畫?”

    “對,版畫,也是我國美術的一個重要門類。古代版畫主要是指木刻,也有少數銅版刻和套色漏印。獨特的刀味與木味使它在我國文化藝術史上具有的藝術價值與地位。

    這東西主要是以刀或化學藥品等在木、石、麻膠、銅、鋅等版麵上雕刻或蝕刻後印刷出來的圖畫。”

    “明清兩朝是我國版畫的高峰時期,在許許多多文人、書商、刻工的共同努力下,版刻出現了各種流派,創作出大量優秀作品,版刻創作呈現出欣欣向榮的局麵。”

    “不僅宗教版畫在明代達到頂點,欣賞性的版畫也在明代大大興起。畫譜、小說、戲曲、傳記、詩詞等,一時佳作如雪,不勝枚舉。尤其是文學名著的刻本插圖,版本眾多,流行廣泛,影響深遠。陳洪綬就是這個時期很有名的版畫作者。”

    元博大師的解釋非常詳細,倒也沒有辜負他作為一個老師應該做的事兒。

    老師給學生講課,那自然是講得越自己越好了。

    元博大師一向都說自己是個教書匠,以著書立說,教書育人為本,不過鑒賞古玩也算是他的工作之一,甚至以前還是國家級的鑒寶大師呢。

    奈何人老了之後,手腳不靈便了,這眼睛和耳朵也出了問題,所以不光是鑒賞古玩,就連寫字和繪畫也都做不到了,這個時候,元博大師才喜歡上了聽評書,雖然耳朵是有點問題,可是聲音放大一點,或者戴上助聽器,還是聽得清楚地,如果什麼都不做,對他來說實在太煎熬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0-10 10:21
正文 第八五九章 完美書法



    今天見到張天元,又重新看清楚了東西,他自然是要幫張天元完成今天來這裏的心願的,再說了,他本人對陳洪綬還是有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所以對於陳洪綬的作品,也是非常喜歡。

    不過即便如此,元博大師似乎對張天元手中的畫作並不看好,畢竟陳洪綬是以版畫出名的,你突然拿了一幅普通的畫作來說是陳洪綬的,這換了誰也會有所懷疑的嘛。

    當然,懷疑歸懷疑,可是元博大師還是願意幫著張天元鑒定一下的,這世上很多事兒,總是會出人意料之外的。

    究竟是不是陳洪綬的真跡,元博大師還是有幾分自信可以鑒定出來的,他活了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陳洪綬的存世作品並不多,而且大部分都存於博物館之中,元博大師因為欣賞陳洪綬這個人,所以曾多次去博物館裏麵參觀過陳洪綬的畫作,而其中則以《水滸葉子》最得他的喜愛。

    《水滸葉子》是陳洪綬的四十幅版畫精品,畫家為40名梁山泊英雄塑造了正麵形象,歌頌了他們的英雄氣概和反抗精神。

    畫中大量運用銳利的方筆直拐,線條的轉折與變化十分強烈,能恰到好處地順應衣紋的走向,交代人物的動勢。線條均較短促,起筆略重,收筆略輕,清勁有力。

    明末,陳老蓮的《水滸葉子》遍傳天下,以致後世繪寫水滸英雄的畫工很難脫出他的範疇。

    這個陳老蓮,就是陳洪綬。字章侯,因好畫蓮。自號老蓮。

    陳洪綬以小說《水滸傳》中的人物作為牌麵圖像表現的主體。在規劃內容時,結合筆下詼諧幽默、精致文秀。堪稱一絕的水滸人物圖像,運用《水滸傳》文本中原有的排座次概念及人物的特性,將之與馬吊牌中各式關鍵牌色與組合以及酒令文字作巧妙的搭配,形成各種戲謔嘲諷、影射現實、幽默有趣的文字遊戲。

    個中透露他對水滸英雄的好惡,也實際反映當時的使用情境與文人雅士偏好的風尚、品味。

    元博大師也喜歡《水滸傳》,更喜歡陳洪綬筆下的水滸人物,不管是屈原還是這些水滸裏麵的人物,似乎都是在與自己的命運抗爭,這一點。元博大師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才會那麼喜歡吧。

    “老師,您不要介懷,我這東西不過是攤位上偶然買到的一件東西,也並未幻想它就是真跡,您隻管給看看就是了,是真是假,我倒也不在乎,關鍵是可以聆聽老師您的教誨。學到一些東西,這才是最好的。”

    張天元不想元博大師太過糾結操勞了,所以才會說出這麼一番話,意思就是不管這東西是真是假。元博大師都不用太費神了,畢竟年紀大了,這一動腦子怕是就會頭疼。自己不能自私到讓一個百歲老人為了自己的事兒而犯了病吧。

    “哎,話不是這麼個說法。以前這鑒定古玩文物可算是老朽的第二項工作,既然是工作。那就要仔仔細細地去做,如何能夠敷衍了事呢,小夥子,你也不用怕我累著了,如果覺得不舒服,我自然會停下來的,放心就好……”

    元博大師心裏頭對張天元很有好感,張天元雖然是個年輕人,而且看穿著肯定出身不俗,最起碼也是個有錢人,但卻不像很多年輕人那麼浮躁,那麼傲慢,反而很懂得體貼老人,這一點在現在的年輕人身上,尤其是有錢的年輕人身上很少能看到了。

    正所謂愛屋及烏吧,正因為覺得張天元這人不錯,所以他也對張天元手上的畫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你說這畫是從緬甸購得的,我想大概是當時緬甸的商人到清國進貢,所以帶回去的吧,這都是有曆史淵源的,老朽聽聞當年小日本侵略緬甸的時候,搶了許多的古董,你的這幅畫能沒被搶走,實在是有些難得。來來來,先幫我將畫鋪開,我要仔細瞧瞧……”

    元博大師又將手中的畫作交到了張天元的手裏,然後讓張天元將畫鋪開在了桌子之上,,企圖靠近桌子,不過雖說他的手已經不抖了,可是力氣還是不行,嚐試了一下,並未成功。

    張天元看到這裏,急忙將元博大師推到了桌前,他很驚訝,元博大師都這樣了,對於藝術的追求居然還如此強烈,從剛剛的動作中就可以發現,元博大師內心是多麼得焦急想要看看這幅畫到底是真是假。

    大師常說自己隻是一個教書匠,但他的這份謙虛卻並不能抹去他身上的光環,他在鑒定和字畫方麵的造詣,已經得到了無數人的認可和讚賞,這是真正的大家。

    “老師,您不用太著急了,您的身體要緊,這幅畫它也飛不了,可以留在您這裏,您慢慢看就是了,什麼時候有了結果,再什麼時候告訴晚輩一聲就是了……”

    張天元一邊說著話,一邊將那畫擺放到了合適的位置,可以讓元博大師更容易去鑒賞。

    這幅畫張天元創作的時候,是根據陳洪綬的版畫精心臨摹的,全長約兩米,在桌麵上,是完全可以展開的,所以看起來,倒也是一目了然,畫作並未裝裱,隻是做了仿古的一些工序,所以看起來就像是從古墓裏麵取出來的東西,而且愛保存得十分完整。

    放好了畫之後,張天元又把老花鏡和放大鏡拿給了元博大師,雖說眼睛能看清了,但這樣的畫作,還是需要仔細來鑒賞的。

    這畫作展開之後,元博大師就微微蹙眉,因為他一眼就看到了這畫作之上不太和諧的東西。

    那是一首詩,是張天元故意題上去的,用的是宋代梅堯臣的詩句。

    “屈氏已沉死。楚人哀不容。

    何嚐奈讒謗,徒欲卻蛟龍。

    未泯生前恨。而追沒後蹤。

    沅湘碧潭水,應自照千峰。”

    這首詩寫的就是屈原。而且年代也對,宋代的詩句,到了明末清初的陳洪綬手裏,也是可以寫上去的,但問題在於,原版的《屈子行吟圖》裏麵可是沒有這些詩句的。

    張天元這麼做,其實是想留下一些破綻,畢竟他的仿製水平,比瞞天王或許還要高。萬一元博大師真看不出來了,那真得就有點難看了。

    畢竟他拿這東西來,可不是為了考較元博大師的,隻不過是實在沒什麼東西可拿了,又想跟元博大師交流一番,所以才想出了這麼個主意。

    “這詩句原本就有?”元博大師隨口問了一句。

    “是啊,買的時候就有,老師您看看,這是陳洪綬的字兒嗎?”張天元隻能硬著頭皮裝下去了。反正他也沒說這東西是真的,就當是自己受騙了吧,買了一幅高仿之作。

    “聽倩倩說,小夥子你喜歡臨摹古人的書法作品。這陳洪綬的書法,你可曾臨摹過啊?”元博大師又問道。

    “晚輩隻聽說陳洪綬擅長作畫,並未聽說過陳洪綬的書法有過人之處啊。所以並未臨摹過。”張天元搖了搖頭道。

    “嗯,你這話其實不對。陳洪綬雖不以書法名世,但其於書法藝術方麵所取得的成就也是相當驚人的。陳洪綬作書嚴循中鋒用筆之法。他深諳掌豎腕平執筆的奧秘。其間雖小有以側鋒取妍處,但他能立即將筆調整過來。如此高超的控筆能力,無疑隻能以掌豎腕平執筆法為之方可。”元博大師笑了笑道。

    “這我倒是不知道。”不知道才見鬼了呢,張天元在打算臨摹陳洪綬的作品之前,就對陳洪綬進行過一番仔細的了解了,雖然不敢說完全明白這個人,但是這人的書法造詣如何,他還是清楚的。

    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也並不壞。

    “再有,書法所要求的‘回藏’、‘提按’、‘頓挫’、‘絞衄’、‘呼應’等等筆法要略,在他的運筆過程中,似無一處有缺憾,隻是他做了無痕跡罷了,這也正是大相不雕、信言不美、修養至爐火純青境界的具體體現。”元博大師似乎對陳洪綬的書法也是評價甚高,他本就是書法大家,都能有如此高的評價,足見陳洪綬的書法造詣,的確是不簡單了。

    “可惜了,如此厲害的書法,卻沒能在曆史上留名。”張天元感歎道。

    “倒也不算可惜,陳洪綬這人的性格,大概跟老朽是有幾分相像的,從其書作中,我們可以感到,陳洪綬作書,心態是愉悅恬靜、輕鬆歡躍的,書寫過程對他來說似乎是一種最甜美適暢的享受。因此可以說,陳洪綬已找到了一種執運筆法的最佳方式,而這方式正是書法執筆、運筆的‘真義’,在這‘真義’中,書法的中鋒運行、回藏提按以及頓挫絞衄,全都是為暢爽書寫且寫出美感服務的。”元博大師笑了笑道。

    “可不可以這麼理解啊,正因為他寫的東西實在是太自然,以至於我們鑒賞的時候就覺得習以為常了,然後並不以其為美了?”張天元問道。

    “嗯,也有這麼一層意思,說好聽點,是太完美,說難聽點,那就是沒有特色,一般來說,沒特色的東西,你做得再好,也是無法被人深刻記憶住的。”元博大師點了點頭道。

    “原來如此,這我就明白了,好比一個大眾臉的美女和一個很有特點的美女,人們往往記住的會是後者,而且越看,就越覺得後者有特點,而且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喜歡。”張天元點頭道:“不過老師,這詩句究竟是不是陳洪綬的筆法啊?”

    張天元問出這番話的時候,心裏頭是有些緊張的,畢竟做賊心虛嘛。

    元博大師笑了笑道:“這首詩的筆法,的確是陳洪綬的筆法,不管是從哪一方麵看,這都與陳洪綬本人的書法不差分毫,甚至透過字裏行間,都能看出寫下這東西的時候,那個人當時的心情,不過……”

    “不過什麼?”張天元咽了口唾沫,有些焦急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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