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賊警 作者:蝦寫 (已完結)

 
mk2258 2016-9-27 11:21: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87 421984
ponggan 發表於 2018-3-29 22:52
四百二十九章 飛來飛去的兇器(上)

    蘇誠猜中了大部分,唯獨猜錯的是,華良和華太太是一起來的。

    茶几上擺上了茶盤,華良正在燒水洗茶葉,左羅心不在焉坐在一邊陪客人邊整理東西,蘇誠看見了一條襯衫胳膊,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條襯衫是昨天葉娜穿的。再掐指一算,葉娜是不可能擁有將工作襯衫撕扯下來的力氣,所以撕襯衫的禽獸就不用說是誰了。

    相比華太太,蘇誠對昨晚這裡發生的事更有興趣,和華良和華太太伸手打個招呼,就開始調查。

    沙發上有一條毛毯,蘇誠開電視,是恐怖片頻道。左羅不看恐怖片,因為不恐怖,看的人是葉娜。女生通常不喜歡一個人看恐怖片,所以……

    蘇誠按壓下沙發,用手測量下沙發和茶几的距離。沙發靠背還有水,應該是葉娜洗頭留下的,中間斷了一截,某個禽獸用手臂攔截。線索比較模糊,不好下定論。

    猜測姿勢是,葉娜看電視,看到恐怖片頻道,看了一會,說冷,左羅拿了毯子給她。在葉娜的要求下,左羅直挺挺坐在葉娜身邊陪伴。看觀看記錄,恐怖片還是挺恐怖的,葉娜就朝左羅靠過去。至於手臂怎麼到葉娜背後,兩個可能,左羅本就是禽獸,還一個可能,葉娜主動了。

    咦?左羅的左手的尾指本留有一些指甲,當成工具使用,指甲今天不見了,指甲刀不在茶几上,摸沙發,發現沙發座位下有些破損,是不算利器的東西劃過,比如指甲劃過……

    按照座位,左羅公主抱起葉娜,弄斷了指甲,符合現場破損,接下去是去臥室……

    禽獸,洗手間的所有毛巾都拿去洗衣機,這代表不僅只是臥室,兩人幹完好事後洗澡,又幹了好事……麻痹,有一條老子的毛巾。算了買新的吧……

    蘇誠開熱水器,將熱水開最大,沖刷地板,地板蒸汽升起,淋浴室邊的牆壁出現一塊不同其他牆壁的蒸汽。蘇誠伸出食指,開始丈量,食指蘇誠的小工具,他知道自己食指的長度。

    沒錯,葉娜雙腳離地,被某禽獸壓在牆壁上。因為上下摩擦的原因導致牆壁這幾天來累積的灰塵被擦掉,所以這塊牆壁所吸收的蒸汽和其他牆壁不同。

    臥槽,還有廚房,你們是不是人?

    煮東西,某人後面擁抱……

    應該是左羅在煮宵夜,也就是說,從昨晚開始到三點去機場期間,兩個人基本就沒睡覺了。難怪今天早上起這麼晚,一開門就是華良和華太太登門,急忙給自己打電話。自己沒回來,左羅要陪著客人……

    不對啊,自己前後一共就給了兩個小雨傘……

    蘇誠回自己房間……臥槽了個去,廚房戰火是蔓延到自己房子外?左羅一把將床單扯下來,也不看蘇誠,連枕頭套一卷,一起扔到洗衣機。蘇誠一拉抽屜,果然,自己存貨被用了。

    這就是說……廚房的戰火已經蔓延,所以某禽獸挾持某弱女子進入自己房間拿小雨傘,但是戰爭過於激烈,來不及轉移戰場,雙方迅速在原地投入新的戰鬥中。幾年的存貨,乾柴加烈火……

    基本可以確定,一共三次戰爭……最激烈不是臥室,而是淋浴室。

    華良和華太太有些尷尬,兩個主人不知道在幹什麼,華太太起身了兩次,都被華良制止,讓她稍安勿躁。

    蘇誠進入洗漱間……

    單身狗的房子一般是沒有梳粧檯,全家只有在洗漱室有一面鏡子,這裡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比如頭髮,按照頭發落的位置,應該是某禽獸幫弱女子梳頭,這代表弱女子心情不錯。因為妹子的頭髮很難梳的,葉娜的頭髮長而密,多少會有一些打結,梳下來會疼的。

    比如左羅手臂壓在臺上,這個姿勢……

    蘇誠放上手臂,好吧,在接吻,對看,再接吻……

    左羅悄無聲息的到蘇誠身邊:“我覺得需要滅口,你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

    “哈哈。“蘇誠豎起三根指頭。

    左羅搖頭,伸出兩根指頭。

    蘇誠驚訝,牛逼了我的哥,葉娜這麼純的姑娘竟然被你糟蹋了?沒錯,第一次戰爭屬於擦槍走火,一方主動敗退,另外一方不敢追擊,心有愧疚。第二次浴室戰爭才是全面戰爭,敗退方知恥而後勇的甲方迅速追擊,雙方在浴室發生戰爭。第二次戰爭結束後,雙方休養生息一些時間,乙方去煮宵夜準備恢復本地經濟,但恢復力強大,戰爭資源使用比較少的甲方主動攻擊了乙方,乙方立刻反擊。由於戰爭資源不足,雙方一起朝無人區採集資源,在滿足所有條件後,雙方在無人區進行第三次戰爭。

    “不許說,不許想,人家是好姑娘,不要開玩笑。”

    “OK。”蘇誠明白,左羅不在乎自己名聲,他未婚,符合法律就行。但是左羅顧慮是葉娜名聲。

    ……

    蘇誠出來,左羅去洗衣服,洗被單,床單,估計今天上午肯定得遲到。

    蘇誠上前,伸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神了,怠慢,怠慢。”

    華良和華太太站起來,分別和蘇誠握手,華太太道:“一起喝茶?”

    “好。”蘇誠坐下來,拿起杯子,有些驚訝:“紅茶?”

    華太太道:“我先生胃不好,喝不了綠茶。”

    華良介面道:“應該說我的胃是綠茶喝壞的。”

    “呵呵。”蘇誠賠笑一聲,喝了一口,是冰箱自己買的茶葉。也對,人家不可能帶茶葉上門。

    華太太道:“蘇先生……”

    “不敢當,叫我蘇誠就好。”小蘇不是你叫的,除了丈母娘,誰敢叫自己小蘇?但是華太太稱呼自己蘇先生,自己也承擔不起。

    華太太點頭:“蘇誠,事情是這樣的,我的小女兒捲入到一個案件中,淩晨五點左右,檢察官開了逮捕令,人馬上要送看守所。”

    華太太停頓,蘇誠疑惑:“我不擅長劫獄。”

    華太太忙道:“誤會了,我的律師見了我的女兒,我女兒肯定自己沒有殺人,她是被冤枉的……”

    “等等,什麼時候案件?”

    “昨天傍晚五點左右。”

    “12個小時就連夜批捕,這代表警方手上掌握了比較明確的證據。”這案件有意思嗎?如果是許璇,那這案件有意思,因為蘇誠信得過許璇,許璇說自己沒殺人,但是警方又有確鑿證據,那這案件就有意思。但反過來,如果是警方有確鑿證據情況下,那就沒意思了。

    華太太慢慢點頭:“應該是這樣,目前雖然批捕,但是還讓警方補充偵查。律師認為,批捕只是一個控制手段,本應該是刑拘,但是考慮到我們的一些小影響,所以快速批捕,補充偵查。在補充偵查期間,警方不會向律師說明掌握的證據。”

    華太太道:“我們不是想徇私枉法,我們知道七組在這八九個月來的成績,所以我們只是想請七組介入這個案件調查。”

    有點意思了,這麼看來華太太是很相信小女兒沒有殺人的。但凡她有所懷疑,也不會讓七組公正介入。

    華良開口道:“我們和局長聯繫過,局長表示專案專辦是原則,他不可能下令七組介入別人主辦的案件。我們就是希望七組能過一次證據,也許能有所發現。我們不會問證據是什麼。”

    左羅洗好衣服,扔洗衣機,邊擦手邊走出來,道:“華先生,華太太,我們七組會過一次證據。”這個面子要給,算是特權後門,利稅大戶,又是慈善大家,市政府詢問,如果不抽出時間來過一次證據,反而和人家說規矩,那是真的死板了。

    蘇誠道:“但是有一點我們要提醒,警方辦案也許你們在法庭上還有機會駁辯。如果我們七組過證據,有可能會找到不利你女兒的證據。不是說我們比誰強,這個可能你們要考慮到。”

    華太太道:“我就是需要最客觀,公正的調查。”

    ……

    華飛語作為一名實習律師,雖然是華氏集團董事長的小女兒,但是因為規定實習滿一年才能拿執照,她現在只能協助正式律師的工作,算是打雜的。

    昨天下午三點三十分,華飛語聯繫張三,這是一起民事索賠案。張三居住的房子一共七層,張三一天上班,出門被高空墜物砸傷,按照法律,將三層以上,4567層,除自己外一共15戶告上法庭索賠。除其中兩戶可以證實長期無人居住,其他14戶全部被告。

    電話中,張三告訴華飛語,今天自己有點事,晚點回家,如果華飛語先到,可以到屋子內先坐,鑰匙在門口腳墊下麵。華飛語四點十分左右達到後,沒有私自進門,在門口等張三。蹲著整理檔,她這個打雜的工作量也是很大的。

    四點四十分,張三帶了豬肉回家,請華飛語進門,去廚房倒了水後,張三讓華飛語稍等,他再去廚房切肉煲湯,四分鐘後,張三將湯煲好。張三衣服被汗水濕透,先去臥室換乾淨衣服。

    華飛語等了好一會,敲門也沒有應答,推門進去一看,張三躺在臥室床上,華飛語上前查看,發現張三背後深色衣服全部是血,嚇的大叫,奪門而出,同樓層和上樓層的鄰居趕緊出門查看,發現華飛語在張三門口大喊大叫,大家還以為張三犯病或者幹嘛了,蜂擁進入臥室一看,才發現張三死了,這期間華飛語一直站在大門口,雙腳抖索,聽聞死了,當場驚呆。這時候有位鄰居忙讓大家退出去保護現場。

    以上為華飛語口供和鄰居筆錄。

    那警方為什麼逮捕華飛語呢?

    警方認為,大部分事實正確,華飛語確實和張三有業務往來,約了下午見面。但在見面時候,張三起了歹心,被華飛語識破,華飛語殺死了張三。

    作案動機,張三名聲並不好,二進宮,一次強姦,一次猥褻,是社區民警特別注意的性犯罪者。第一個證據,在華飛語喝的水中檢測出迷姦藥成份,從廚房找到了藥品。說明華飛語是被下藥了。

    作案動機在蘇誠看來,成立的比較勉強,應該是定案後去尋找作案動機。那代表有其他重要證據。

    鐵證是法醫提供的。

    張三是在臥室,被人用刀刺穿後背直至心臟而死亡,只有一個刀口。這把刀已經被鑒定為廚房的剔骨刀。

    警方做了很多假設,首先假設臥室裡潛伏了盜賊或者歹徒,張三進入房間,被歹徒殺死。但是,歹徒如何拿到剔骨刀,歹徒又如何將剔骨刀送回廚房?

    按照華飛語口供,當時她在客廳,行動範圍是去了一次臥室發現張三倒在床上。廚房和臥室中間是一覽無餘的客廳。

    假設有歹徒,歹徒要穿過有華飛語的客廳,去廚房拿走剔骨刀,然後穿過有華飛語的客廳殺死張三,歹徒還要穿過客廳,將刀還到廚房。這時候鄰居們進入客廳,並且門口始終有人,歹徒又是怎麼離開的呢?

    物證組通過煲湯豬肉切口證實,張三在廚房切肉,用的就是這把剔骨刀。廚房一共只有兩把刀,一把剔骨刀,一把砍刀,砍刀不可能製造出刺的傷口。

    警方再假設,歹徒帶了一把同型號剔骨刀,殺人之後……也沒辦法讓廚房剔骨刀染上血跡,而且廚房剔骨刀有缺口,除非完整複製一把。

    警方因此認定現場沒有第三者,不可能存在第三者。

    至於批捕是檢察官和周斷商議的,華太太影響在其次。因為許璇擔憂華太太和吊死鬼可能存在業務來往,為了保險起見,所以批捕,檢察官承認批捕太急,但是是一個比較好策略。

    這個案件因為牽扯到華太太,警方內部又懷疑華太太和吊死鬼有關,案件是由內務局督辦,周斷主辦,一組兩個小組參與案件。案發到早上五點這段時間,技術科,物證組,法醫全部沒收私人通訊工具。

    蘇誠看完證據,問:“如果是按照警方初步判斷,華飛語被下藥後警覺,質問張三時,張三欺負她,她憤怒之下,拿刀殺死了張三,那麼華飛語要判什麼罪?”

    “這是法官的事。”左羅道:“蘇誠,你不覺得這個殺人動機牽強了點嗎?”

    蘇誠看報告:“華飛語身上有四處傷,一,有可能是被襲擊後,撞擊到牆體,或者地面所造成的。二,有可能是按照口供,她跑出臥室,摔倒在地上,撞到牆體所傷。我覺得警方判斷還是符合現場情況,華飛語被張三攻擊。”

    左羅道:“那衝突應該在客廳,為什麼在臥室?”

    “華飛語被襲擊後,藥性起來,加之軟弱開始哭泣,張三得意進入臥室,也許想等藥性再起一點,他覺得他掌控了全域。沒想到華飛語反彈,華飛語看見了廚房的剔骨刀。”蘇誠道:“激情犯罪很難用理智和邏輯去表述。張三真的想侵犯華飛語。其實這點我不太理解。”犯罪動機實在有點牽強。

    “說具體點。”左羅道。
ponggan 發表於 2018-3-29 22:57
四百三十章 飛來飛去的兇器(中)

    蘇誠道:“張三和華飛語是第一次見面,之前通過電話溝通。張三一身汗回家,煲湯我理解,抓緊時間,或者說反正都髒了,那就再髒一點,把肉切了。我不理解的是,以張三當時的狀態,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起色心了?警方和華飛語都同意,張三進入廚房倒水,再進廚房切肉。”

    方淩道:“上午警方抓人了,有壞人承認是他拿藥給張三,他說張三晚上裝有錢人,經常去夜店那裡溜達,專門下藥拍裸照,將照片給壞人,壞人將照片高價賣回給受害者。不過警方找到壞人提供的四名受害者,她們都不承認有這種事。”

    方淩道:“張三是個菜販子,但是他只賣上午,不賣下午,上午拿點菜去市場賣,中午就回家。”

    蘇誠問:“那下午律師聯繫他,他說有事,是什麼事?這種賠償案件他應該很積極才對。”

    “不知道。”

    左羅道:“按照這些資訊,作案動機還是可以說得通的。”

    “這些不重要,兩點,第一點,華太太非常相信華飛語。第二點,華飛語在現在這種情況,為什麼還不說張三想侵犯她?她見過律師,她應該改口,自己發現被下藥,然後不太記得,讓律師去搞定。所以我直覺告訴我,她不是兇手。”

    方淩道:“張三住四樓,全部不銹鋼防盜網圍起來,兇手會飛都飛不進去,也飛不出來。最重要是,以華飛語口供為基礎,刀怎麼去的臥室,又怎麼去的廚房?”

    蘇誠思考良久:“我可以編一個合理的理由說明刀是怎麼去的廚房,兇手怎麼消失,但是刀怎麼去的臥室……我還搞不懂。”

    “刀怎麼從臥室去廚房?”左羅問。

    蘇誠道:“回答你問題之前,我需要華飛語配合現場還原。”

    左羅搖頭:“我們現在是看證據,過證據就是這樣,不能插手別人的案件。”

    “這是小問題。”蘇誠道:“如果華飛語不是兇手,這就是密室殺人案件。說實話,就算我證實刀有可能從臥室到廚房,我開腦洞都想不出,刀怎麼從廚房到臥室。”

    ……

    蘇誠第一次見自己的妹妹,華飛語漂亮是肯定的,但是被嚇壞了,蒼白的小臉,說話都在顫抖,她一直沒有睡著,精神狀態很糟糕。

    華飛語被特殊照顧,安置在看守所的特殊小屋,特殊小屋建設在看守所內,但是和看守所隔開,有單獨的空間。檢察官也知道批捕太快,提供一些好的條件,最主要是防備吊死鬼。華飛語目前等同軟禁,住和吃的條件還是可以的。

    蘇誠最擔心就是華飛語抓狂。

    華飛語扯頭髮:“我不知道了,我不記得了,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

    蘇誠道:“你需要冷靜下來,我有個冷靜的辦法,你想試試嗎?”

    華飛語點點頭。

    蘇誠打個不會響的響指,對陪同的看守所醫生道:“給她打一針鎮靜劑,讓她睡幾個小時。”

    ……

    已經是晚上七點,順便和獄警一起吃晚飯,左羅和蘇誠一桌,問:“說吧,關鍵點在哪?”

    “我基本知道刀怎麼飛來飛去,重點在於華飛語情緒已經崩潰,她第一次遭受這樣的視覺衝擊,手上身上沾滿了鮮血,這讓嬌生慣養的她肯定受不了。不過,飛來飛去只是我的猜想。說實話,我的腦洞開的很大,飛來飛去我都能開出合理的邏輯,但是這個腦洞有個坎,推翻了這個腦洞。”蘇誠道:“你先別問,現在我們需要現場還原,非常重要。”

    “你辦這案件是因為華飛語,還是因為……”

    “不,這案件如果華飛語不是兇手,那我覺得會很有意思。”

    “所以你查案方向是按照華飛語不是兇手這個偏向來查。”

    “對啊。”蘇誠搖頭:“不過有個坎,我腦袋想炸了都過不去,我可能進入了邏輯思考燈下黑。”

    “那你就開黑洞吧。”

    “開過了,腦子說黑洞已經盡力了。先做現場還原吧。”

    ……

    第二天清早。

    為了不刺激華飛語,不用真實現場,物證組連夜搭建了一個棚子,盡可能和現場一樣。

    蘇誠鼓勵華飛語:“不要害怕,當時是怎樣,你就怎樣,記不清就記不清,一定要說實話。”

    華飛語看蘇誠點頭:“我知道。”

    “請。”

    華飛語剛想邁腳,停頓:“蘇警官,古今中外,冤案始終是存在的,對嗎?”

    蘇誠點頭:“沒錯,即使在現代,司法公正的前提下,也只是大幅降低了冤案的發生,如果說100%沒有冤案,不……這世界上巧合的事情非常多的,不過你放心,我們是Z7,全球最好的警探。”

    華飛語走到門口墊子處,門是關的,介紹:“我四點十分在這裡打電話給張三,張三再次說腳墊下有鑰匙,我說等他回來,他會儘快。我就用手機和幾位元客戶進行聯繫,工作很多。”

    華飛語道:“大概過了半小時左右,張三全身大汗的到達,全身發出酸臭味。”

    物證組問:“什麼樣的味道?”

    華飛語想了一會:“出汗以後幹了,再次出汗的那種。”

    蘇誠裝扮蘇三出現和華飛語握手,拿鑰匙開門,華飛語進入房間,蘇誠問:“對嗎?”

    “對。”

    蘇誠轉身關門,拿出鑰匙要上內鎖,搖頭,道:“不行,張三用的不是腳墊下鑰匙,而是口袋鑰匙,有四把,拿出來必然有聲音,如果張三內鎖房子轉動鑰匙,華飛語不可能不發現。所以我認為沒有內鎖。”

    華飛語坐下,蘇誠快步進入廚房,拿了一杯水放在華飛語面前:“華律師,你先喝口水,我把肉下鍋煲湯一下,稍等,不好意思。”

    華飛語拿起水喝了一口點頭,蘇誠去廚房,華飛語站起來,拿了水杯走到客廳窗戶前朝外看,期間喝了幾口水,但櫻桃小嘴,斯文姑娘,喝的總量並不多。

    蘇誠出來:“華律師,我先換套衣服,汗水滴到文件上就不好了。”

    華飛語問:“張先生,要不要先沖個澡,反正不急。”

    蘇誠回答:“沒關係,換套衣服,正事要緊。”

    蘇誠進入臥室,華飛語道:“我大概等了七分鐘,不到十分鐘,聽不見一點動靜,很奇怪,就去敲門。”

    物證組介紹:“張三臥室門今年換新的,隔音效果相當不錯,但敲門一定是能聽見的。”

    蘇誠點頭問:“門有反鎖嗎?”

    “沒有,一轉就開。”

    蘇誠倒在床上,華飛語進入房間,小心翼翼邊呼喚張先生,一邊靠近,由於蘇誠穿的是深色衣服,汗水和血水很難分辨,華飛語手放在蘇誠後背右肩膀轉動看見蘇誠睜開的眼睛,嚇了一跳放手,再看自己手,滿是鮮血,當即驚恐大叫,奪路而逃。

    出大門,人撞擊在大門對面牆壁上,摔倒,馬上爬起來,朝前跑了幾步,華飛語道:“這時候走廊盡頭的鄰居開門。”

    左羅看筆錄:“沒錯,鄰居證詞是這樣,走廊盡頭鄰居是第一個開門。”

    華飛語:“當時我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

    左羅:“鄰居證詞表示,一個女人靠著牆壁大喊大叫,他連忙跑過去問什麼事,那女人驚慌失措,指房間。這時候同層另外兩名鄰居,還有樓上三名鄰居下來,一共六人互相詢問:怎麼回事,什麼情況?走廊鄰居姑且稱呼為A,A就說,不知道,小心翼翼走到門口朝內看,沒發現問題,幾個鄰居一起進入了客廳,走向臥室,接著看見了死去的張三。”

    蘇誠拿碼錶:“宋凱作為A出場。”

    宋凱到A位置,按照口供,A當時在看電視。方淩代替華飛語,尖叫,跑出房子。A開門,詢問方淩,鄰居們在中央的樓梯詢問,或者開門詢問,一起進入了張三房子客廳。

    “停。”蘇誠看碼錶:“鄰居從聽見尖叫,到看見客廳,一共十七秒,嚴格來說,這十七秒……飛語,謝謝你的配合,請先回去,你做的很好。”

    華飛語點點頭,在女警看護下,離開物證組。

    蘇誠道:“我現在是兇手,左羅是張三,方淩是華飛語,開始。”

    蘇誠人靠在臥室門後,由於臥室門後有一個落地掛衣架底座有部分偏大,所以門不能完全關緊,足夠一個非胖子躲藏。左羅開門,沒有撞到蘇誠,反手關門,走向蘇誠對面,拉開衣櫃。蘇誠走出來,手拿剔骨刀,捅向左羅後背,心臟被刺破,左羅全身失去力氣,停頓一秒,然後蘇誠順勢一推,左羅上半身和部分下半身倒在了衣櫃旁邊的床上。

    蘇誠:“這段時間空白,不知道這七分鐘發生什麼。時間流逝,接著方淩你作為華飛語來敲門。”

    蘇誠聽見敲門聲,立刻躲回門背後,手握剔骨刀,方淩看見屍體,尖叫,跑離。蘇誠出臥室門,左右看看,前往廚房,將剔骨刀放回廚房。這時候鄰居們聲音傳來,蘇誠靠到廚房後,鄰居們進入客廳,一起看向臥室,走向臥室,蘇誠悄悄的走到他們身後。

    蘇誠:“死了嗎?要不要叫救護車?”

    左羅點頭:“我明白了,你意思是說凶徒本來就潛伏在臥室,準備殺張三,凶徒是張三鄰居。等鄰居進入臥室之後,他假裝自己是一起來的鄰居,一起加入了對張三的探討。”

    “對,有一點糾正,他一開始未必是潛伏在臥室,只不過張三是和華飛語一起來的,他只能先躲起來。”蘇誠回答。

    左羅道:“沒錯,這樣確實是可以將剔骨刀從臥室送回廚房,但是,剔骨刀一直在廚房,凶徒只能躲藏在臥室,期間華飛語一直在客廳,凶徒不可能穿過客廳去廚房拿刀。蘇誠你這個腦洞簡直是扯淡。”

    左羅再道:“就算華飛語瞎,張三一個這麼大人在臥室,他關了門,他還沒死,有人從門出去,再去廚房拿刀回來,他一點都沒發現?”

    蘇誠歎氣:“所以這是個難題,我本以為華飛語做現場還原,能給點破綻,但是……”蘇誠不得不承認,他解決了多數矛盾,比如刀怎麼回廚房,凶徒怎麼脫身。但是他無法解決,凶徒怎麼拿到剔骨刀。

    白雪道:“凶徒會不會有一把一模一樣的剔骨刀,刺殺了張三,然後可能想追華飛語滅口,但華飛語跑出去,並且驚動鄰居,凶徒去廚房,把刀換了。”

    宋凱:“凶徒怎麼會這麼快想出脫身的辦法?”

    左羅道:“脫身辦法我不懷疑,因為有影視作品利用這個作案手段。或許慌亂之下躲藏在一邊,發現大家沒注意廚房這方向,就混過去了,而且凶徒是有思考時間。但是……”

    物證組介面:“法醫和我們對兇器進行檢驗,兇器有兩處缺口,完全符合。”

    左羅道:“蘇誠,假設你是對的,那嫌疑人只能是鄰居李四,一刀致命,快准狠。比較幾位鄰居背景,只有李四是一名醫生,外科手術醫生,他有能力一刀到心臟。李四當時也在鄰居群中。雖然鄰居們口供說和李四一起進入張三家,但是這種口供帶有主觀欺騙,不可信。話說回來……”

    蘇誠苦笑:“我知道,我首先得解決刀怎麼從廚房到臥室李四手上這個問題,並且還不能驚動張三,我無法解決,你們有什麼看法?”

    大家深思中,方淩開腦洞:“張三和凶徒是不是一夥的?凶徒躲好,張三從廚房藏刀到臥室……”方淩沒有再說,張三是尋死嗎?故意合夥凶徒殺自己去坑華飛語?豬肉是張三買回來的豬肉,邏輯和理論都不通。

    許久沉默之後,左羅道:“不得不承認,能殺死張三的,只有華飛語。”

    “是的,只有她能做到。”蘇誠點頭,過程不清楚,華飛語的口供沒有涉及這方面,物證很難還原事件程序,但是有能力做到只有華飛語。除非華飛語現在改口供,提供假證來表示有第三者的存在。不過,華飛語堅持口供已經多次,警方和法庭是不太可能採納他的新口供。

    “周隊,下午好。”

    周斷聲音傳來:“好,聽說七組來砸場子?”

    那位問好的兄弟不知道說什麼,周斷進入了模擬現場,道:“左羅,現場演練結果如何?”

    左羅很有耐心將過程解說了一遍。周斷道:“看來只有華飛語有能力製造這樣現場。”

ponggan 發表於 2018-4-3 15:00
四百三十一章 飛來飛去的兇器(下)

    即使事實如此,蘇誠仍舊道:“但是這不是很矛盾嗎?假設真的是華飛語殺人,她的口供讓她處於很不利的狀態。甚至可以說,定罪的很大原因就是因為她的口供。她推翻了現場有第三人的可能,並且她已經被捕,還非常堅持這點。”

    周斷道:“這點我們考慮過,蘇誠你忽視了一點,華飛語是被下藥了,她當時腦子未必很清醒,她口供我認為是真的,但是是基於她主觀認為的事實。其實事實和其主觀認為事實有巨大差距。”

    蘇誠問物證組:“這藥有這麼厲害嗎?”

    (成份不說了,以前書提過,解釋太詳細感覺不好。)

    物證組回答:“這藥是緩慢作用,如近視眼一樣,慢慢近視,期間很難發現,自己的意識已經慢慢消退。這種藥好處就是難以被警覺,如同突然困意上頭,我認為十有八九的人都會警覺,這一警覺,一嚇,腎上腺素會立刻分泌,如同迴光返照一樣,具備一定時間的反抗能力。華飛語被嚇,精神緊張,腎上腺素分泌,持續的環境因素讓她並沒有達到藥效正常發揮的效果。根據我們看報告,華飛語在鄰居們進入張三家後接下去口供,她存在記憶斷片,並且記不清,說不明白,具體是因為驚嚇還是因為藥效,這難以拿出結果,都有可能。”

    左羅道:“根據張三同夥交代,張三晚上去夜店找女人,然後讓她們服藥,趁她們睡著,脫衣服拍照,記錄她們的資訊。女人醒來後,衣服已經穿好,她們意識不會完全恢復,感覺衣服穿著就是安全的,也沒有被侵犯,不會懷疑太多。張三同夥就拿了照片去敲詐。”

    蘇誠道:“你的意思是調查張三為什麼對華飛語下手?”

    左羅道:“這不用調查,張三有機會就抓,反正華飛語醒來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過一兩個月,這個背景被處理過的照片給華飛語,華飛語想不到張三的。我現在比較贊同周隊看法,因為藥效原因,干擾了華飛語記憶。律師可以利用這點,法律上有個因果關係,就因為華飛語被下藥,才導致了這一切,這官司華家還是可以打的。”

    蘇誠問:“既然有這門路,張三為什麼賣菜?”

    “他必須要工作,派出所盯著呢,工作才能稍微掩飾下自己的收入來源。”

    蘇誠解釋:“我替讀者問的。”

    蘇誠感覺挺沮喪的,不能不承認這個結果。這案件足夠上新聞,女被下藥,反殺下藥人。但蘇誠感覺索然無味,不過今天有讓蘇誠提起精神的事,今天蘇誠和左羅要去打檯球。

    ……

    蘇誠會打斯諾克,但是球技一般,左羅剛開始上手,似乎有些生疏,很快就開始主導比賽。

    晚上八點,兩人在天翔私人會所開球。他們這個廳很安靜,隔壁花式玩球最熱鬧,那邊正在進行賭博。賭博是非法的,但是被抓到才違法。在本會所成為會員一年,經常打球情況下,可以和同會員向某人投資,比如每人借給某人一萬塊投資,他們去打球,打完,贏家戶頭就會收到一萬八,剩餘兩千是仲介費。

    他們存賭資的戶頭是瑞士銀行,員警不可能為了調查他們而去浪費這麼多資源。從A市警方態度看,賭博不屬於暴力危險犯罪,關注度也比較低。而且作為一個賭徒,不是員警管得嚴手就不癢。員警也不著急,兩個人對賭,或者一群人賭博,一次,兩次,三次,總會有輸的人不爽報警,一旦報警有人證,輕鬆動手。諸如有位員警說的,不要被武俠小說迷惑,現實中的賭徒人品都是相對惡劣的。

    隔壁正在玩花式香檳,是目前最流行一種檯球。將多個香檳杯散放在九球桌上,打球同時不能撞到香檳杯,杯子裡是真有香檳,每次換人擊球,擊球手都要喝一杯,將杯子放回原位。這其實不算吸引人,吸引人是最後勝負出現之後,贏家可以用檯球杆橫掃球桌上的香檳杯,那個才吸引大家。

    正因為隔壁這麼熱鬧,左羅輕鬆的換了擺設在明處的劉默冠軍球杆,然後轉開槍頭,倒出一張儲存卡,蘇誠和左羅不做聲,將球杆還了回去,繼續打了兩局,這才離開會所。上車之後,左羅打電話給宋凱:“帶上吃飯傢伙到我家。”

    左羅掛電話,蘇誠道:“他萬一帶碗筷怎麼辦?”

    左羅看了蘇誠一眼:“我就把他從樓上扔下去。”

    蘇誠讀出左羅心情不太好,拿到東西,就代表距離真相更近一步。

    ……

    宋凱到達,還好帶的是電腦等,不是碗筷,左羅說明了自己和蘇誠在查案,很敏感的案件,讓宋凱決定是不是要加入,宋凱回答,老大,你都告訴我了,不加入我怕被你滅口。

    這是很普通的手機存儲卡,沒有密碼,宋凱輕鬆播放,不是視頻,也不是圖像,而是錄音,劉默的聲音,宋凱開始分析這錄音是否有被做過手腳。他對案件很有好奇心,但是他知道不會是讓自己過來使用儲存卡的,他首先要專注自己的工作。

    劉默:左羅,如果是你找到儲存卡,就安靜聽我說完,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留這段錄音,但是一個人保守一個秘密心理壓力很大,如果沒有人找到,就算是我一個發洩的管道。

    劉默:長話短說。十四年前,高檢已經是檢察官,曾經查處過一名官員,這名官員的女兒目前二十六歲,在夜店坐台,名叫馬子夜。高檢去夜店一條街,就是找馬子夜。我找到馬子夜,給了她一萬塊錢,她才告訴我,高檢在調查她父親去世的情況。

    劉默:她說那天晚上,有兩個人來拜訪父親,她父親讓她先去睡覺,當天晚上,父親從自己家十五樓跳了下去,當時新聞報導是酒後失足。高檢讓她描繪了當時兩個人長相。第二天,我帶了素描師去見馬子夜,但是她不僅否認了昨天說過的話,而且買了淩晨機票,據說她父親朋友在紐西蘭去世,遺囑中留了一筆錢給她。她說她不會再為了點小錢讓自己冒風險,求我放過她。

    劉默:我以扣護照為威脅,她和我一起去了她租的公寓,從公寓抽屜拿了一張畫像給我,是高檢畫的當天,她自己畫的人像。因為趕飛機,她死活不配合我再畫一次,而我看見了畫像我也不敢強留她,她畫的不錯,我一眼就認出畫像中的人是周斷。

    周斷?蘇誠和左羅當場愣住。再聽下去缺乏價值,劉默開始抓狂,發牢騷,很焦躁的感覺。

    錄音大約五分鐘,聽完之後,宋凱回答了蘇誠和左羅沒問的問題:“錄音未經過加工,沒人動手腳。高檢是A大美術專業畢業,招聘成為警局的素描師。幾年後警局引進了電腦畫像技術,素描師作用大大降低,高檢經過考試,轉崗成為一名檢察官。馬子夜父親叫馬如龍,是當時南區警局副局長,負責人事。”

    宋凱:“當時負責刑偵副局長住院動手術,他暫代職務,期間南區發生一起命案,最終掛懸案。刑偵副局長出院後看了卷宗,認為馬如龍忽視了一名重要目擊證人,由於過了一個多月,這名目擊證人是外地人,並且沒有做筆錄,不知道姓名,只是其他目擊者多次提到這位外地人。刑偵副局長瞭解當時辦案情況,刑警隊很冤枉說明,是馬如龍要求他們把精力放在追凶上,馬如龍說他會聯繫派出所幫忙找這名目擊證人。但是沒有任何單位和機構收到協查這名外地目擊證人的通知。”

    宋凱:“內務局以瀆職進行調查,意外發現馬如龍從副刑警隊長在升遷為副局長之前,辦的三個案件存在問題。內務局認為這三個案件是有人送給馬如龍的,馬如龍無法說明自己三個案件的消息來源,也沒有任何驗證可靠性的來源。比如一起毒品走私,沒有任何風聲,馬如龍說收到線報,帶人去碼頭,從倉庫中找到三十公斤的毒品,馬如龍還抓獲了毒販,毒販交代,前天剛進貨,這貨要送到B市去的,沒想到員警這麼厲害。毒販是和老闆單線聯繫,單獨運貨進入倉庫,他之前沒有任何的前科。”

    宋凱道:“馬如龍死前兩天,內務局要求他說清楚這三個案件的消息來源,內務局懷疑有人為了幫助馬如龍競爭副局長崗位,幫助其破案。馬如龍無法回答,說保護線人,又說破案為主,避開正面問題。伴隨馬如龍的死亡,南區警局警員非常憤怒,為避免產生衝突,內務局工作就此結束,不再對馬如龍調查。”

    左羅道:“十四年前……當時內務局非常不受待見,不能全怪警局同事,內務局當時作風強硬,權利又大,公務員和內務局關係非常緊張,還發生多起毆鬥事件。”

    蘇誠道:“周斷四十五歲,十四年前是三十一歲。”

    宋凱道:“周隊三十一歲時候還是刑警隊一名普通探員,到了三十五歲才升任南區刑警支隊一大隊一中隊副隊長。”三十五歲成副隊長不慢,但是比較Z部門人來說,那可以稱呼為大器晚成。

    蘇誠道:“如果是周斷,那徹底亂了。”

    “抓狂了吧,抓瞎了吧?”左羅徹底扔掉了刑警精神,舒坦,開心,壓力什麼的都沒有了。

    蘇誠道:“可是,自從馬局退休,吊死鬼資訊明顯減少。”

    左羅回答:“欲擒故縱。”

    臥槽,能說什麼呢?

    左羅接電話:“喂……華太太你好……請吃飯會被內務局請喝茶的,我們現在介入這個案件,就不能和嫌疑犯和受害人家屬私下會面……哦?……恩,好的,再見。”

    蘇誠問:“怎麼了?”

    左羅道:“華家律師下午看過了警方指控的相關證據,傍晚見了華飛語,商量是不是改下口供,但是華飛語拒絕了,她說自己絕對沒有殺人,自己說的都是實話,而且保證自己當時是清醒的。”

    蘇誠道:“這口供……沒這口供,警方真的無法對她定罪,就因為她這口供,反而惹來麻煩。我要出門散散心。”

    “怎麼?十點了還出門?”

    蘇誠道:“有點鬱悶,今天兩個案件不順,我得找個地方靜靜。”

    蘇誠說走就走,關門後宋凱看左羅,左羅道:“一天輸兩次,他肯定要搞事。”

    “搞事?”

    “現在他不會回頭,他要鑽牛角尖,要麼把牛角尖鑽穿,要麼把自己悶死。”左羅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注意保密。”

    左羅看電話,拿起電話盜聽,是蘇誠打電話給白雪:“美女,出來喝一杯。”

    左羅納悶,找白雪?這他想不明白。下一個電話左羅更抓瞎,竟然約齊鳴出來喝一杯。不過左羅也想靜靜,上官無病是周斷父親的表弟,這時候劉默案件又牽扯到周斷,按照刑警的邏輯,本應該將周斷列為調查目標……

    ……

    喝一杯就是喝酒,蘇誠不喝,他點了礦泉水,在夜店這些地方,點非瓶裝的東西是存在一定風險的,特別蘇誠覺得自己還是很帥的,萬一被某個姑娘給強佔了,法律還不給說理。所以妹子們,看上哪個男的就下藥霸王硬上弓,懷孕後找他爹媽。

    給白雪和齊鳴點的是啤酒,洋酒太貴……

    白雪和齊鳴正正坐在夜店包廂看蘇誠,一位女子敲門進來:“先生……”

    蘇誠拿證件:“員警,不要打擾了,我已經交代過服務員了。”

    女子忙離開,蘇誠道:“她在吧台附近陰暗位置坐著,我已經注意到她了,並且通過她的眼神,觀察,還有和服務員,工作人員的交流,基本可以判斷出其是坐台女的負責人。我是不是很厲害?”

    白雪和齊鳴互相看了一眼,一起點頭:“是。”

    “呵呵。”蘇誠笑:“喝酒。”

    白雪道:“我說的是真的,顧問你是我偶像。”

    “也是我的偶像,如果你是員警就好了。”齊鳴附和回答。
ponggan 發表於 2018-4-3 15:04
四百三十二章 返璞歸真

    蘇誠很放鬆,心情不錯,道:“找你們來,不是讓你們恭維我的。我自己覺得我自己也很厲害,我還覺得華飛語是無辜的,但是這麼厲害的我,怎麼就破不了這個案件呢?我突然想起一個詞,叫返璞歸真,齊鳴你是巡警,還沒接觸過真正刑偵工作。白雪,你現在在學習階段,很多案件我知道你有自己看法,但是你不敢說。華飛語這個案件,我這位你們覺得是偶像,我自己覺得很厲害的人破不了,有一個很大可能,我被束縛了,真相就在我面前。”

    白雪和齊鳴表示不太明白。

    “以小說三國演義空城計為例子,諸葛亮和司馬懿都是老狐狸,諸葛亮強了司馬懿一點,把司馬懿嚇退了,原因是諸葛亮瞭解司馬懿。我們辦案,很難完全瞭解一個嫌疑人,他的精神,他的行為。假設空城計是個二愣子代替司馬懿,一看空城,二話不說就朝裡衝,反倒能破空城計。我認為我在華飛語……不,最近數月下來,我一直感覺因為長期接觸各種比較費腦的案件,思考模式被禁錮了,這次我就要找你們兩隻雛鳥來破這個案件。”

    蘇誠道:“前提是華飛語不是犯人,怎麼證明這一點,能不能證明張三有可能是外人所殺。讓你們帶電腦帶了嗎?”

    “帶了。”兩人如同做功課一般掏包。

    蘇誠道:“聯繫物證組的XXX,他會把今天現場還原的過程,我們之間辯論,時長一個小時的視頻發給你們。至於其他資料,也可以聯繫物證組的人,我需要你們找出答案。記住,這個罪犯不是什麼跨國老鳥,白雪,你去那邊,齊鳴你這邊,不許互相聯繫,開始做題吧。”

    兩人很乖的開始了,蘇誠拿了白雪手機打電話:“娘子,我在XX夜店尋歡作樂,要不要過來抓現行呢……臥槽,周斷把我娘子當畜生使,幾天沒休息了……對不起,璇子,我錯了……是……沒問題……沒問題……”

    好無聊的,蘇誠就轉到夜店大廳去了,夜店分很多小部門,有吵鬧的迪吧,有清靜的水吧,還有KTV,表演場等。蘇誠去的是水吧,吧台一坐,要瓶礦泉水,安安靜靜的聽歌。通常來說水吧把妹比迪吧要高檔,迪吧就是看臉,兩人湊在一起扭屁股,對眼了,就喝一杯,然後看對方來夜店的原因,在這炮火連天的年代,需要的只是一個平臺。而今因為社交軟體的風靡,夜店生意也不好做。

    水吧通常是獵物和獵人之間的交換,一個妹子孤獨的坐在一邊,會有紳士讓服務員送杯飲料,如果妹子有意思,就會舉杯,然後紳士會找個藉口一起坐下,互相交談。即使妹子是等人或者其他原因,還是能談的,雙方更有挖掘除外在外的更多一些東西。

    這麼帥的帥哥坐在吧台二十分鐘,怎麼只有吧台服務員給自己上礦泉水呢?原因是自己點的是礦泉水,一看就是非常沒趣的人。看內涵嘛,誰TM有空去看你內涵?

    酒水師很健談,很會察言觀色,知道你需要聊天,還是想一個人靜靜。蘇誠和他聊上了:“原來這邊有個妹子叫馬子夜,你認識嗎?”

    “哦,認識。”酒水師擦杯子,將杯子二次污染:“一年前就沒幹了,據說是繼承了海外遺產,瀟灑去了。”

    蘇誠問:“除了我之外,有沒有比較奇怪的人找你打聽過她?”

    “最近?”

    “一年前。”

    酒水師笑道:“警官,你開玩笑吧,我每天要和很多人聊天,一年前的事,我怎麼可能記得住。”

    蘇誠道:“我知道你櫃子裡貨,有人一直在等我離開吧台,猜測沒錯的話,應該是迪吧那邊有人要東西……我不管搖頭這玩意,大家互相讓一步,和和氣氣的,好不好?”

    酒水師三十來歲,見過世面,也不緊張:“好吧。”

    蘇誠拿了白雪手機,已經在剛才將一些人照片放在一起,然後遞給酒水師:“誰來問過?”

    “他。”指的是劉默。

    “他……好像是幾年前來過,很特別,我能聞到他是員警或者相關部門的人,所以多留意一下,還提前給之夜打電話。”

    蘇誠側面看,是高檢。

    酒水師再看一會,把手機還給蘇誠:“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男的,上面沒照片。”

    蘇誠問:“三十多歲男的,比你認出第一個男的,要遲來,還是早來?”

    “前後腳,第一個男的剛走不到三分鐘,三十多歲男的就給我幾百塊錢,問那男的問什麼。”

    “哦?”蘇誠驚訝,劉默竟然被跟蹤了,這不太科學啊。首先劉默能力很強,能跟蹤他不被發現一定是好手,Z7也有人能做到。其次,為什麼跟蹤劉默,劉默當時只是問了馬子夜情況,還沒有和馬子夜接觸,這時候不應該就被發現,並且這麼快派遣出跟蹤者。那就是說,劉默之前就已經被懷疑。

    但是又有矛盾,如果他們懷疑劉默調查方向,比如劉默查詢高檢遇害案調取了某些資料,讓劉默去找馬子夜,那他們就知道劉默來酒吧目的,不會再派人詢問酒水師。推斷認為,有人跟蹤劉默,但是並不是因為馬子夜的原因。

    蘇誠突然陰笑,然後拿了五百塊錢放在桌子上:“我從來沒問過。”

    “放心,我不敢得罪你。”酒水師微笑,目送蘇誠回包廂,若無其事的將礦泉水瓶子扔到垃圾桶,擦檯面,順便將五百塊錢放進自己的口袋。幹這行十七年,江湖人看多了,諸如蘇誠這種人最好不要招惹。

    一個妹子湊到吧台,看蘇誠背影:“誰啊?看不出一個喝礦泉水的,出手倒是很大方。哪個富二代?”

    酒水師繼續擦杯子,道:“瑪麗蓮,這個就算了……上次勾搭那個怎麼樣?”

    “麻痹,將老娘當妓女,給了我兩千塊,臥槽,老娘在乎的是兩千塊嗎?”

    “你呢,要釣金龜婿,得換個地方,你在酒吧混了半年了,看了很多,有哪個會在夜店酒吧邂逅動情結婚,而不很快離婚的?來這裡,放鬆心情,減輕壓力,遇見適合對象就約一約。感情這東西,很貴,沒人那麼隨便。”

    ……

    蘇誠回到了包廂,拍手:“好了,整理案件。”

    白雪片面接觸過華飛語案件,和齊鳴商量一會,白雪道:“這個案件最大疑點,廚房的刀為什麼會到臥室,又從臥室到廚房。顧問你已經提出了刀從臥室到廚房的,主要是刀是怎麼從廚房到臥室……我初步猜想,會不會是張三切完肉之後,把刀隨身攜帶。”

    “然後呢?”

    白雪道:“然後我由覺得可能性不大,很明顯張三是進門不久就被刺,張三要藏刀,兇手拿刀,按照當時張三穿著,我不認為兇手很輕易拿到刀而不被張三發現。”

    蘇誠道:“張三藏刀到臥室,這個說的好,我就沒有想到,但是如你所說可能性並不高。缺乏基本目的。齊鳴呢?”

    齊鳴道:“我注意到你們說到,如果鄰居中有兇手,用顧問你的方式,將刀送回廚房,人混入鄰居中,那這兇手十有八九是李四。從幾位鄰居職業和技能來說,他是外科醫生。一擊致命說明兇手殺心很重,就是要人命,而這樣心態,一般人會連續捅刀,而兇手沒有,說明他很瞭解這一刀下去的後果。”

    蘇誠點頭:“然後呢?”

    齊鳴道:“作為一名外科醫生,膽大心細是最基本的要求,作為鄰居李四有可能知道張三有將鑰匙放在腳墊下的習慣。我構想中,李四是起了殺心,潛入張三家,但是李四沒想到張三不是一個人,殺死張三後,在接下去的幾分鐘,李四有充足的時間考慮脫身。”

    蘇誠道:“繼續。”

    齊鳴看蘇誠,苦笑:“我不知道怎麼繼續了。”

    蘇誠站起來拍拍齊鳴肩膀,順便摸下白雪的腦袋,道:“我已經知道真相,不過我需要先證實,果然璞玉最難得。”

    白雪抬頭:“顧問,什麼意思?”

    蘇誠拿起自己礦泉水瓶子,道:“我原來是從這個瓶子看世界,腦洞再大,只能看見瓶子的世界。你們給我一個啤酒罐看世界,我自然就看見啤酒罐的世界。這個案件我最大失誤是,我過於注重的是兇手的殺人手法,還有移刀這個矛盾。好了,我買單,你們多喝點,不要開車。”

    矛盾論是大鳳梨基本的破案原則,也是破案的核心所在,遇見案件,先從口供筆錄現場去找矛盾,找到矛盾自然就找到答案。如同一個撒謊的人,為了圓謊,他會撒越來越多的謊。解開一個個矛盾,線索就會更加清晰。

    但是,蘇誠曾經對矛盾論提出過質疑,過於專注細節矛盾,而不是宏觀看待案件,會不會導致看法過於片面。大鳳梨肯定了蘇誠的質疑。大鳳梨告訴蘇誠,認真去研究福爾摩斯演繹法,會發現也存在人為使用上的誤區。大鳳梨告訴蘇誠,矛盾論是一種武器,但是你不能只有這一樣武器。

    大半年來,蘇誠依靠矛盾論著實破了不少案件,但因為勝利原因,過於局限於矛盾論。以前很多案件,蘇誠只查矛盾,其他的線索都是左羅他們去查,去走訪。從五忍案到現在,蘇誠總感覺自己欠缺了點什麼,現在他明白了,自己將矛盾論當成唯一的武器,有時候不僅不能破案,而且還會蒙蔽自己的雙眼。

    ……

    李四被請到審訊室,能到審訊室當然不是請,準確來說是刑拘通知書將李四請來的,方淩和物證組的人正在搜查李四的家和工作地點。

    蘇誠和左羅主審,蘇誠問:“李四,你和張三關係怎麼樣?”

    “還可以,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

    蘇誠問:“經常串門嗎?”

    “那基本沒有,現在很多人不喜歡鄰居串門,我也不喜歡,總感覺別人打擾了你的生活。”

    蘇誠問:“你去過張三家嗎,最近幾個月?”

    “可能有吧,偶爾一起上樓,打招呼,有時候會去鄰居家稍微聯絡感情,畢竟諸如業主,物業,社區環境等,鄰居之間還是要認識的。”

    蘇誠再問:“那你去過張三的臥室嗎?”

    李四搖頭:“我又不是同志,怎麼可能去別人家臥室。”

    蘇誠笑:“信心十足,作為一位外科醫生,謀而後定,又擁有比較充裕的時間,你相信你自己。”

    李四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個案件本來很簡單,邏輯上基本無法證明案發時候,張三家除了華飛語和張三,還有第三者。我雖然也努力過,但是發現兇器位置轉移的太奇怪了。不過這案件有個轉捩點,轉捩點就是華飛語,華飛語這姑娘非常強硬,假設華飛語改了下口供,在法庭上律師和公訴人肉搏,還是有機會勝訴的,假設她改了,因為被下藥而反擊,那這案件基本就結了,最少對我來說是這樣。但是她強硬態度,讓我始終不相信她是罪犯。假設她不是罪犯,那房間內肯定有第三者。我就必須證明,剔骨刀怎麼從廚房到臥室,又怎麼從臥室到廚房。”

    蘇誠道:“我已經解決了其中部分,凶徒藏匿在張三臥室,殺人,隱藏一邊。華飛語看見凶案現場,驚恐不已,奪門而出。凶徒就將兇器放回了廚房,等鄰居們一擁而入,凶徒混入鄰居中,凶徒很瞭解人,知道在當時情況,鄰居們被震驚,節奏快,很難記住細節。加上凶徒和鄰居們討論案件後用一些暗示自己和他們一起進入張三房間的話語,鄰居們自然就在不經意中做了偽證。”

    李四想了一會:“警官先生是認為我殺死了張三?”

    “對,我認為你藏匿在張三房間中,殺死了張三。”

    李四笑問:“警官先生,那我怎麼拿到廚房的刀殺死張三?”

    蘇誠反問:“你怎麼知道是廚房的刀殺死了張三?”

    李四回答:“刑警封鎖現場,對剔骨刀上血跡進行採集,我們都看見了。”
ponggan 發表於 2018-4-3 15:10
四百三十三章 開門見山

    蘇誠再反問:“我們?我們和我這個詞有很大區別,當說我的時候,是很有自信的說法。當說我們時候,就是心虛。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忽略了你是一名外科醫生,還是比較優秀的外科醫生。我在想,一個外科醫生要殺人,潛伏,偷襲,一刀致命,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他憑什麼用剔骨刀?難道外科醫生用剔骨刀給病人做手術?”

    蘇誠道:“絕對不可能,外科醫生最擅長是手術刀。外科醫生謀劃殺人,有決心,必然帶著刀,怎麼可能去拿剔骨刀?這太荒謬了一點。”

    蘇誠道:“我這人很任性,我認為兇器是手術刀,而不是剔骨刀。為什麼懷疑你?只有鄰居才可能混到鄰居群中,調查所有鄰居,只有你有能力一擊致命,其他人連心臟在中間還是左邊都不肯定。那問題來了,既然是手術刀殺的人,那剔骨刀怎麼會有血跡?怎麼變成兇器?”

    蘇誠道:“上個月我去理髮,接待我是一位新手,他不小心把我頭髮一個部分理的太短了一些,他趕緊找藉口,讓師傅幫他善後。這頭髮要太長了,師傅剪短就可以,這頭髮要太短了呢?怎麼辦?難道接起來?不,那是不可能的。那位師傅很有經驗,他就以我的短髮為參照物,將我頭髮全部剪短,整體一看,真看不出來被剪壞過。”

    蘇誠:“我們開門見山吧,你潛伏在張三臥室,但是沒想到張三不是一個人。怎麼辦?張三進臥室,遲早會發現你。你沒有退路,於是按照計畫用手術刀刺殺了張三。接下去,你還有幾分鐘時間思考。接著,華飛語被嚇壞了,我們計算過,華飛語出門到鄰居們看見客廳,期間花費十七秒,我們現場演練過,不需要這麼長時間,只需要十秒。”

    “華飛語出門,你立刻到廚房,拿了剔骨刀到臥室,將刀插入手術刀開的傷口中,然後拔刀而出,將刀放回廚房,躲避一邊,等待鄰居注意力在臥室時候,你趁機混入。”蘇誠道:“你成功的製造了密室殺人現場。”

    蘇誠讓李四別說話:“我知道你要證據……挺難的,剔骨刀比手術刀長而寬,你手法熟練,按照刀口刺進去,完全破壞了傷口,法醫告訴我們很難證明兇器是手術刀。而且你具備相關知識,你家裡準備好了漂白水,漂白水可以破壞DNA。衣服,兇器,所有東西都被你洗的乾乾淨淨。作為預謀和偵探小說愛好者,你準備了頭套,手套,鞋套,這些在手術室是基本用品。沒有指紋,沒有頭髮,沒有鞋印……那你是什麼時候取下這些東西呢?”

    蘇誠:“肯定是華飛語嚇壞之前就要開始準備,因為你不知道接下去有多少時間,你必須先把一些東西拿掉,華飛語嚇壞之後,你再前往廚房,佈置案發現場。”

    李四心中一驚。

    蘇誠笑:“我想你猜到了,你不知道華飛語什麼時候敲門,什麼時候進來,所以先拿掉了頭髮套,躲藏在門後,這時候房間窗戶是關的,12月室內還是有些悶熱,你靠在牆壁上。你幸運的是,現場沒頭髮。不幸的是,你的頭皮屑連同汗水黏了一些在白灰牆壁上。你是醫生,你應該知道頭髮未必能驗出DNA,但是頭皮屑是可以驗出DNA的,這是物證組對你作為進入現場證人提取指紋,DNA以辨識兇手指紋和DNA的報告,經過物證組的努力,證實頭皮屑DNA和你的DNA完全一致。”

    李四好一會回答:“好吧,我承認進入過張三的臥室,而且是潛入,但是不是案發時候。”

    “哦?”

    李四義憤填膺道:“張三那個王八蛋,對我老婆下手,拍攝了裸照威脅。雖然時隔兩個月,雖然背景被處理,但是我老婆是正經人,她清楚記得那天白天,馬桶堵塞,出門在樓梯找疏通管道電話,張三詢問後說他能搞定。沒想到這畜生到我家疏通馬桶,敢對我老婆下藥,還拍了照片。我潛入張三家,就是要查這件事,要拿回存有我老婆照片的U盤。”

    “這殺人動機我們已經掌握了,不過你自己再說一次也不錯。你這個藉口感覺挺不錯的。你準備偷回U盤才潛入張三家,對嗎?”

    “對。”

    “那為什麼到處找不到你的指紋?”

    “因為我知道偷東西犯法,所以戴了頭套,腳套和鞋套。”

    蘇誠道:“張三臥室沒有桌子,只有衣櫥帶了兩個抽屜,作為一個處心積慮的小偷,我想問一句,衣櫥的兩個抽屜有沒有上鎖?”

    李四一愣:“好像沒有。”

    “裡面有什麼?”

    李四突然回神:“我不需要回答這問題,你們要證明我有罪,而不是我證明自己無罪。”

    “這個說法對員警可以,但是對法官不行。這是作案動機,法官會要求你回答,你怎麼回答?”蘇誠道:“還有一點,你是案發當天潛入張三家的嗎?”

    李四瘋狂思考,許久後,點頭:“四點多吧,我三點半下班,四點到家就直接去張三家,四點二十左右離開。”

    “你確定?”

    李四捂嘴來回搓動,思考中……

    蘇誠道:“你沒有退路,案發前天張三身體不舒服,在家窩了一天。比對你上班和張三在家時間,這七天時間,只有案發當天你有時間。你只有四點後有時間,華飛語進門是四點四十分。”

    李四回答:“我是四點二十分離開,我確定。”

    蘇誠問:“案發當天?”

    “對,案發當天。”

    蘇誠道:“你知道嗎?華飛語四點十分就到了張三家門口,等張三回家。”

    李四忙道:“我記錯了,應該是三點五十五分到四點五分。”

    蘇誠懶得理他,打個響指,左羅推出一張照片:“你四點正進入自己家這棟樓,這是戶外監控拍攝的照片。上樓,進入張三家之前,你要先戴手套,拿鑰匙開門。進去後還要上頭套,鞋套。還要翻找東西,你認為法官會覺得五分鐘足夠?”

    蘇誠補充:“如果你要在時間上做文章,就省省吧,監控時間我們對過了,我們連監控保安證詞都有,最近一個月沒有人調試過監控時間。華飛語的手機,手錶我們都對時過。最要命的是,四點不是你一個人下班,有一位鄰居四點十分到家,看見了華飛語在張三家門口,互相交談兩句。你可以再辯,這兩天下來,我們七組把能整理資料都整理出來,我們甚至已經知道,張三四點四十分回家,是你用欺騙手段控制的時間,也是張三趕回來見華飛語的原因,因為張三被你騙了……來,還有什麼,儘管放馬過來。”

    說到這裡,李四終於無奈歎口氣……

    動機如同李四說那樣,李四妻子找張三對質,張三死不承認,民警來調查,時間太久,又缺乏證據。

    作案過程大部分和蘇誠說的一樣,李四當時是非常緊張的,用剔骨刀掩蓋手術刀是一早就想好的。不可能用手術刀,因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他很注意細節,避免血跡噴濺在自己身上,手套等作案物品全部用漂白水消毒破壞,沒有留下任何硬證據。唯獨是頭套太急了,張三很後悔,自己應該到廚房後再摘除頭套。

    他沒有想過,當時不知道時間長短情況下,拿掉頭套是正確的爭取時間方式。只不過他失敗在這點上,他就後悔了。

    蘇誠:“每個預謀犯罪的人,都想的很仔細很清晰,但是臨場作案時候並不是那麼簡單。運氣好,確實很難查。運氣不好破綻百出。你可能不知道,諸如這種預謀犯罪,員警是相對容易找到嫌疑人,預謀犯罪多是熟人。而你和妻子曾經因為此事鬧到派出所,有相關記錄,找到你,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目前預謀殺人中比較難破的是交……”

    左羅一巴掌捂住蘇誠的嘴,媽蛋,別亂說話。

    蘇誠一笑,站起來對特警點下頭,特警上前,讓李四跟他們走。

    門關上,關閉錄影,蘇誠道:“交換殺人也是利用警方這個誤區。預謀殺人十有八九和熟人有關,嫌疑人偏偏和熟人無關,又不存在激情殺人的現場……”

    “好了,我以後對你好點,別殺我行嗎?”左羅道:“周斷你有什麼想法?”

    蘇誠道:“我打算直接問周斷。”

    “開玩笑?”左羅道:“這案件我們只能暗中調查。”

    “不行,這案件我的立案標準就是將馬局當嫌疑人,當唯一目標,唯一嫌疑人。我必須弄清楚周斷為什麼捲進來,最好辦法就是問周斷。如果周斷是壞人,我不查了。”

    左羅正色道:“我不同意,我認為我們要開始全面調查周斷,現在攤牌太傻了。”

    蘇誠道:“我要賭這一把,我認為我贏面很高。”

    “萬一周斷是壞人,我們是不是打草驚蛇?”

    “你要相信胖子多數不是壞人。”比如蝦米!

    “臥槽。”

    “反槽。”

    “我同意之前,你不許亂來。”

    “你不會同意我這樣押注式的破案。”

    左羅穩定下情緒,道:“你理智點,最近挖出來的上官無病和周斷也有關係,難道這不能加深周斷的嫌疑嗎?”

    蘇誠道:“左羅我和你說實話,如果對手是周斷,就算打草驚蛇,我都能力挽狂瀾。如果對手是馬局,我一點把握都沒有。周斷什麼能力,馬局什麼能力?你應該最瞭解,周斷只有一個能力,慧眼識珠,他推斷能力,刑偵能力,搏擊能力什麼都很一般。這個理由能不能說服你?”

    左羅想了好一會回答:“不能……但是你如果堅持,先試試看吧。”

    “死鴨子嘴硬。”

    “懶得理你。”

    蘇誠不怕周斷是壞人,因為蘇誠認為周斷不是他們對手,不足為懼。這種邏輯左羅平時是不會接受的,但是不否認挺有道理,蘇誠又這麼堅持,左羅最終還是讓步了。

    ……

    周斷算是刑警中,特別是Z部門中外勤的一個奇葩。周斷大部分時間都是朝九晚五的正常上下班,具體的工作由一組的六名副隊長負責,周斷的工作就是把案件分派給六個小組,然後就翹腳泡茶等結果。

    聽起來似乎很無恥,但是這邊六名副隊長有四名是周斷挑選提拔的,另外兩名也是周斷慧眼提拔的本單位人才。周斷刑偵業務稀鬆,如果沒有涉及部門之間的案件,或者是局長都坐鎮的要案,周斷上下班是很準時的。

    大家戲稱,內勤都沒有這麼準時上下班,更過分是他是外勤,可以堂而皇之的不來上班,遲到和早退。很多人對此是有看法,但是不包括一組的人,人家能提拔六個獨當一面的副手,你能嗎?

    用人是個大學問,有人喜歡忠誠的人,不管其能力高低。有人喜歡平庸的人,來保護自己的地位。按照目前潮流和趨勢,以西遊記為例,孫悟空,上司又愛又恨,搗蛋有他,建功立業也有他,這種人必須用,但是得戴緊箍咒。豬八戒白領階級代表型人物,會馬屁,有些能力,但又不會功高蓋主,始終和上司站立在一起,上司反對孫悟空,他支持,上司支持孫悟空,他也支持。最慘的是沙和尚,幹死幹活,任勞任怨,但能力較差,又不擅長交際,不會看臉色,這種人雖然有美德,但是市面上一抓一把。

    周斷用的是六個孫悟空,首先他要把孫悟空識別出來,然後再給他們權利,同時還要制約和規範他們,只做事,不要搗蛋。在這點上周斷做的相當不錯。

    今天周斷也很安心的下班了,周斷開車,開了一半,後面車打雙閃,周斷才知道被跟蹤。雖然之前在刑警隊磨練過,但是成為管理者後,技能基本丟光。周斷看後視鏡,知道是左羅的車,慢了下來。左羅超車,在前面帶路,兩輛車東拐西拐,到了南區區政府附近,再轉半裡路,下公路,開到了一家商業廣場的地下室二樓停車場。

    這家商業廣場生意一般,地下一樓現在足夠停車,二樓只有他們兩輛車,左右看去鬼影都見不到。這地方談話有個好處,一目了然,別人難以接近。

    三人下車,左羅先給周中斷點上煙,周斷吐口煙圈,問:“什麼情況?”

    左羅看蘇誠:“開門見山,速戰速決,要問什麼抓緊時間。”
ponggan 發表於 2018-4-3 15:31
四百三十四章 往事

    蘇誠並不著急,先禮後兵道:“周隊,今天詢問的事,我們已經內務局備案,但你不能問,不能向任何人說,可以嗎?”

    周斷道:“如果你蘇誠這麼說我一定不信,我信左羅。問吧,不會又懷疑我是內奸吧?”

    “呵呵。”蘇誠笑而不答,問:“蝦元500X年,8月12號,你還記得嗎?”

    “當然不記得。”周斷道:“不過,十四年前,那時候我應該在刑警隊。”

    蘇誠問道:“記得馬如龍嗎?”

    “馬如龍……知道,記得,當時南區副局長,後來失足墜樓。”周中斷點頭,很奇怪問:“什麼事?”

    蘇誠問:“你是不是在馬如龍墜樓當晚,去拜訪過馬如龍?”

    周斷想了一會:“是的,內務局曾經詢問當時的事。”

    蘇誠道:“當時情況能說一下嗎?”

    周斷雖然很疑惑蘇誠為什麼問十四年前的事,但還是回答:“當時馬局還在刑警隊,雖然不是我的上司,但是警銜比我高的多。馬局的老婆和馬如龍的老婆是同學兼閨蜜,兩個家庭偶爾會聚會。後來馬如龍老婆出了車禍去世了,兩家基本沒什麼來往。當時馬如龍被調查,警員普遍不滿,流傳說,是馬如龍破案立功,擠掉了某人內定的副局長的位置,現在是報復調查。當時其實挺亂的,內務局和警員關係非常僵,雙方缺乏溝通,誤會很多。在馬如龍之前,我們支隊長,大隊隊長,還有好多刑警隊領導被內務局審查。原因竟然是他們收了一面錦旗,錦旗價值超過五十元。我們大隊長的兒子的老師捲入一個案件,我們大隊長打個電話詢問情況,結果被降職成為一名派出所民警,還被調派到郊區。雖然當時員警不會如同現在這樣規範,但是內務局絕對是雞蛋裡面挑骨頭。”

    蘇誠點頭,周斷不是廢話,他在鋪墊,解釋說明當時的情況。

    周斷道:“馬如龍是從刑警隊出去的,就是在刑警隊破了三樁大案這才晉升為副局長。馬如龍被內務局調查,被停職,我們領導非常不高興,認為這是要對刑警隊全面洗牌的徵兆,加之當時一些警員對自己要求不高,比如朋友約出去吃飯,到了飯桌才知道和案件有關的人的家屬是朋友的朋友,因為朋友面子,也坐下來吃飯。內務局鼻子和狗一樣,審查了好幾位刑警……”雖然是現在說起來,但是能看出周斷仍舊對當年的內務局很不滿,顯然當時的情況要比周斷說的糟糕。

    HK的廉政公署成立時候,也面臨同樣問題,而且更加激烈,員警形成大規模對抗態勢。

    左羅瞭解也不多,他當時還在員警大學,只知道警員和內務局雙方關係很緊張,甚至出現過警員現場辭職,毆打內務局成員的惡劣事件。還聽說內務局審查公務員時候,言語非常尖酸刻薄,目的是為激怒公務員們,讓他們說真話。

    周斷道:“我們領導對此很不滿,但是局長和市長死撐內務局,明面上不敢怎樣。打太極拳,派我們刑警隊第一號人物去看望馬如龍,表示刑警隊大家都相信他,支持她,希望他能渡過難關。”

    “第一號人物?支隊長?”蘇誠問。

    “馬局。”左羅解釋道:“重案七組當時是警局的明珠,雖然只是刑警一大隊的一個專案小組,但是威名遠揚。”

    “是,馬局真心牛,重案七組不是一般的強悍。”周斷道:“那天恰巧七組大部分人在外地辦案追凶,坐鎮在刑警隊的馬局還是抽出時間,但是他一個人去看馬如龍不合適,於是下樓經過我們中隊,和我們隊長談了談,隊長讓我陪同馬局一起去,我們買了挺多東西的。”

    蘇誠道:“當時你和馬局去拜訪馬如龍,他女兒睡覺了嗎?”

    “這點其實當時有些奇怪,我們去的時候才八點出頭,馬如龍就讓他女兒去睡覺。他女兒很乖,但是肯定睡不著,從臥室露頭看我們,我知道自己身份,最低層刑警,一位是副局長,一位是明星警探,我就和馬如龍女兒一起去臥室看書。”

    蘇誠道:“也就是說你不知道馬如龍和馬局談了什麼。”

    “這……不知道,有關係嗎?”

    “我不能回答。”蘇誠問:“就周隊你的感覺,馬如龍淩晨墜樓和你們拜訪有沒有直接關係?”

    “哇,你們牛啊……你們這是要搞事啊。”周斷好歹是混這個圈子,蘇誠問這麼露骨,周斷一想就明白了。馬局即使退休了,其影響力仍舊很大。特別是不名譽退休,讓他在警界非常有名譽。可以說馬局從警將近二十五年時間,工作、成就和聲望始終都保持在巔峰狀態,破過的重案要案不計其數。員警大學教材所使用的案例,三成和馬局有關。

    “你管。”

    左羅道:“周隊,速戰速決。”他心中又不爽了,好不容易拉出個周斷,開門見山,周斷沒了,馬局扔那裡了。

    周斷想了很久,不是回憶,是猶豫,最後道:“我以前和馬局不熟,但是就Z部門上任後和馬局交往來看,我認為他當時如果是現在性格,我覺得……”

    “你就直接說,又沒讓你做證人,磨磨唧唧。”左羅不爽。

    周斷道:“好吧,我當時就覺得馬局和馬如龍對話……怎麼說呢,不是平時新聞看見,領導拜訪群眾,或者同事看望病人。有點像兩個閨蜜談話,兩人挺接近,說話比較小聲。反差在於,我看手錶,時間差不多,從臥室出來到客廳,馬局又恢復了公事公辦的態度,有點突然性的轉變,如同他們兩個人在說我壞話一樣,我突然出現,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周斷握蘇誠手,另外一直手搭上去,道:“臨走時,馬局是這樣握住馬如龍的手:馬局長,你要相信正義,我們一定會支持你……這種話和當時他們中途談話氛圍,總覺對不上。”

    蘇誠理解,打個比方,上司看望基層,和藹的詢問了XXX今年的收入情況,XXX感動的回答……這是正常稿。不正常稿是這樣的,上司看望了基層員工,生硬的詢問XXX今年收入情況,XXX和藹的回答。這是不對的,上司必須和藹,基層員工不能和藹,雖然說基層員工要花費時間配合你拍攝,但是基層員工就沒資格用和藹這個詞。這是規定。

    就算有這樣談話,畢竟是刑警隊領導讓馬局去的,為什麼高檢在調查這件事時候遇害呢?另外馬子夜生活有個矛盾……

    蘇誠道:“周隊,馬如龍女兒馬子夜念大學,怎麼就混到夜店去?”

    “馬子夜……怎麼說呢。馬如龍去世之後大約兩個月,馬如龍的伯伯從T市回來探親,早年馬如龍的伯伯被抓壯丁去T市,他本來想帶馬子夜去T市,但是馬子夜不願意去。馬如龍死後,馬子夜的教育經費警方都批了,安排到福利院生活。福利院比較遠,馬如龍伯伯就買了一套學區房送給馬子夜,還給馬子夜留了兩百萬的現金,這現金交給基金會打理。當時我們聽聞,都覺得好人有好報,一直到案件十年後,內務局檔案公開,我們才知道內務局是對的,不過我還是要說,內務局雖然是對的,但是都是王八蛋。”

    蘇誠笑,拍拍有點火氣周斷肩膀,能讓周斷發火不容易,特別是這麼多年的事了,能看出內務局當時怎麼逼人。蘇誠問:“馬如龍一套房子,大伯父送一套房子,還有兩百萬現金由基金會打理,馬子夜怎麼就去坐台了?”

    周斷無奈笑笑:“男人和女人,愛情……馬子夜高考成績不好,只能去B市念大學,這故事我聽說的,不知道真假。馬子夜到了大學後認識了一個男孩,很快同居在一起。男孩是大四的,畢業後創業,馬子夜賣房子,又把自己基金會錢提出來,最後……就不要說了,可惜在馬子夜當時沒有長輩,或者是有人勸她。”

    蘇誠相信高檢不會無緣無故調查十年前案件,肯定是收到什麼消息,或者有什麼發現。既然高檢是遇害的,那這個消息和發現是不可能有了。

    接下去思考,劉默認為這件事和周斷有關……

    蘇誠道:“冒昧問一句,劉默是不是曾經找周隊你問起過這件事?”

    周斷一聽,表情變得有些奇怪,看看兩人,許久後道:“看來我得少點好奇心。”

    左羅:“呵呵。”

    周斷道:“劉默沒直接問過我,不過……他出事前半個月,說是夫妻生活影響夫妻感情,心情不好,請我喝酒,順便找我取經。我當時挺奇怪的,我和劉默不算好朋友,不過這種難以啟齒的事可能也找不到別人說,之前中秋家屬聚會,我老婆有些事口無遮攔,第二天上班還被同事們開玩笑,說我胖歸胖,床上最淫蕩。我當時就這麼想……現在你說了我想起來,每次喝上一些酒後,劉默就會說起刑警隊往事,自然談論起了馬如龍。”

    蘇誠問:“那……”

    周斷道:“我好像是說,當時領導挺馬如龍,還讓我和馬局一起去看他。他很驚訝問,馬局?我說是,怎麼了?他說沒有。原本三天和我喝一次,那次後就再也沒找我喝酒了。”

    蘇誠慢慢點頭:“謝謝周隊。”

    周斷心情複雜看兩人:“加油,天下正道是滄桑。”說罷上車,開車離開。

    左羅看汽車離開,再看蘇誠,蘇誠雙手朝上一捋頭髮蹲下來:“完蛋了。”

    “怎麼完蛋?”

    “球杆錄音是陷阱。”蘇誠懊惱不已:“馬局對劉默的遺物過了一遍,十有八九找到了錄音。左羅你想想,如果劉默調查到馬局有嫌疑,怎麼可能把指向周斷的錄音放在球杆內呢?”

    “出息,起來。”左羅一把將蘇誠拉起來:“他會天天盯著會所嗎?沒錯,我們可能被發現了,怕什麼,我是員警,調查案件是我的權利。而且還有一個可能,他還沒發現。”

    “左羅,這和李四審訊差不多,你在垂死掙扎。”

    左羅搖頭:“我覺得你太高估吊死鬼,他是牛,他頭腦好,資源多,但是不代表他天天就防著我們。他有事情做,他有交際圈。這不是催死掙扎,我們才拿走東西三天。”

    蘇誠不可思議看左羅:“你覺得還回去也可以?”

    左羅道:“吊死鬼也是人,也得上廁所,也會放屁。就如同你蘇誠,你可以調動不少警方資源,但我問你,在沒有人任何消息和徵兆的情況下,你能始終盯著一個地方嗎?如果記憶體卡被做手腳,那我們認栽,只能明刀明槍幹了。記憶體卡是宋凱調查過,代表沒有問題。這句話我一直想說,在和吊死鬼過招中,你一直在高估吊死鬼,你沒把他當人,你把他當神了。”

    “半神。”蘇誠糾正。

    左羅道:“我雖然不牛,但是還有點本事。這樣,把東西送回去,如果我們被發現了,一定會被監視,這監視時間不會短。我一定能發現,我保證。”

    “死馬當活馬醫,只能這樣了。”

    兩人上車,左羅開車,蘇誠看了眼左羅:“現在在你腦海裡,是不是已經成功將馬局定為內奸了?”

    左羅深出口氣:“現在不要問我這問題,我無法接受,我最無法接受是劉默之死和馬局有關……以劉默性格,一旦線索指向馬局,有一定可能會找馬局對質,他太信任馬局,馬局如同他的兄長,老師和偶像。”

    蘇誠道:“馬局緩兵之計,然後佈局殺死了劉默。”

    左羅狠拍下方向盤:“你沒來就沒這麼多事了。”

    “你連遷怒都學會了,佩服。”蘇誠道:“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不要去瞭解真相,因為真相很殘酷,而我們正在一步步接近真相,小心點,當吊死鬼被逼急,他會扔掉紳士偽裝,露出狼牙咬死我們。”正常情況,蘇誠不會讓自己有危險,但是這案件太有成就感……

    左羅和蘇誠都知道,如果被吊死鬼發現,那他們生命安全就會遭受重大威脅。影視作品中壞人很多是這樣,他們日常生活紳士風度,並且還嚴格要求自己,還會遵守遊戲規則,表現的很有素質。但是當他們接近滅亡時候,歇斯底里的瘋狂會讓他們從紳士轉為瘋狗。也許人都一樣……急了都咬人。

    蘇誠還有一個僥倖心態,退休的馬局在吊死鬼眼中有多少價值呢?這次博弈,是不是可以以馬局之死而平局落幕呢?也許這個結局對吊死鬼,對自己都是好事。
ponggan 發表於 2018-4-3 15:38
四百三十五章 鬣狗

    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左羅告訴蘇誠,沒監視,沒跟蹤,沒……什麼都沒。同時也證明了一點,周斷不會是壞人。反過來又加大了馬局的嫌疑。甚至是左羅在仔細思考後,主觀上都覺得馬局有七分可疑。

    但是,還差最後一步,怎麼抓人。左羅是員警,抓人必須有案件有證據。高檢這案子沒證據,而且肯定不會是馬局親自下手。劉默案呢?更不可能,吊死鬼借用了國外的力量來辦這個案件,估計和馬局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這是壞消息,好消息是左羅之前是因為蘇誠要求他懷疑馬局進入案件的,現在左羅是真心懷疑馬局。

    馬局現在是特聘的員警大學的講師,每週一節課,每堂課都爆滿。馬局口才不錯,而且長年奮戰一線,他講解的案件有章有法,聽起來讓人沉醉其中,如同自己身臨其境破案一般。其他時間馬局要麼在自己家裡看看書,要麼是去釣魚,很少會客,雖然有不少人想拜訪他,其中不少是老下屬老朋友,想來看下他,都被他婉拒了,他說自己現在就想清靜清靜。頗有幾分與世無爭的隱者味道。

    警方公關部聯合電視一台準備推出一檔刑偵節目,正在說服馬局出山。通常來說涉案劇是很難上電視的,不過馬局年輕時候破案缺乏現代科技的支持反倒是可以。想拍刑偵電視劇的人太多了,大家都盯上了九十年代這個重案七組活躍,缺乏科技支援的年代。局長也找了馬局,希望他能擔任‘重案七組’電視劇的總顧問,馬局沒有當面回絕,說是考慮一下。

    “隱士嗎?未必吧。”七組辦公室,白雪和方淩在外跑腿,蘇誠看宋凱電腦螢幕:“馬局從警這麼多年,不包括劉默在內,一共有三名同事,三名下屬殉職,這六人都入住了英魂園。”英魂園是專門為消防,員警等特殊工作建設一塊墓地,正常退休死亡的人員是沒有資格入住,只有在職殉職人員才可以入住專屬墓園。

    蘇誠道:“按照掃墓拜祭登記,馬局退休後,從來沒有去英魂園。”

    左羅一愣,過來看螢幕:“這不正常。”員警是高危職業,不說緝毒警,交警巡警每年也有人殉職,通常一位員警退休,這個生涯中很大可能失去過同事。看以往,每位員警退休,一周到兩周之間,都會很鄭重的去英魂園拜祭自己的戰友,同事。

    蘇誠道:“他不是閑,他是忙。我記得左羅你說過,馬局打字用一陽指。”

    左羅點頭:“是,他會正常操作電腦,打字很差。”

    蘇誠道:“馬局別墅都有什麼工作人員?”

    宋凱敲擊鍵盤,道:“未退休之前根據申報,別墅內只有一名每天上午九點到晚上五點的四十多歲女保姆,週六和周日休息。”

    “那現在呢?”

    宋凱搖頭:“現在馬局非公務人員,有權不申報。”

    “啊?”你說什麼話?

    宋凱馬上道:“給我一個小時看監控。”馬局住的是別墅,別墅的一個意思是物業敬業,道路社區監控是肯定有的。

    “不急。”蘇誠道:“查詢下馬局社保卡,看是不是退休後有去看醫生,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突然得了某種慢性病,需要人稍微照顧起居生活。”

    “顧問,你太神了,退休第四天,馬局因為腰椎問題去看醫生,醫生認為是腰椎毛病,需要長期的按壓調整。”

    左羅道:“馬局幾年前就有這毛病了,有一次發起病來,左腿沒知覺。後來去檢查,醫生說是腰椎間盤突出壓迫到神經線,不過醫生說馬局才四十來歲,不算很嚴重,可以通過鍛煉慢慢調整。”

    偶然因素,蘇誠同意左羅所說“不太行,按摩護士,最多每天兩小時。我們要找住在別墅的工作人員。”

    “有了,有了。”宋凱拉動進度條,再次播放,一位女子提了兩個袋子從計程車下來,過門崗,刷卡,進入別墅社區,走進馬局別墅。

    宋凱在另外一台電腦幹活:“有門衛門禁卡,代表有登記資訊……戴芸,A大二分校電腦專業大四學生……學校登記的勤工儉學有她名單,她寫了幫工,馬局別墅,住在馬局別墅,幫忙整理衛生,每月三千塊。二分校距離馬局別墅二十分鐘公車車程。”

    “我記得馬局有每週兩次家政服務。”

    “有,現在還有。”宋凱無孔不入,只要給他時間:“家政公司登記業務是除二樓之外整體衛生。”

    “馬局老婆住在市內,馬局現在在別墅躲清靜,只有週末回去一或兩天。”左羅對這點很清楚。馬局有別墅也是一個套路,國外有親人,給錢,買了當時還很便宜的別墅,還給了百萬的零花錢。加上馬局和其妻子都有工作,工資不算低,生活上過的很寬鬆。

    宋凱這邊又查到了:“戴芸,X市人,高考分數為全市前十,但是因為A大考量綜合成績,第一年落榜,第二年成功進入A大。這三年來,從沒掛科。戴芸父親是……和馬局是戰友?我查下他們服役時間……不是,戴芸父親是歐陽長風的下屬,不過其是列兵,沒有留隊,三年期滿退伍。”

    “現在什麼情況?”

    “戴芸父母結婚後開了小店,做個體戶,後來開了兩家連鎖水煮活魚店,生意很好。高價轉讓店面,投資了房地產,成為炒房客,成立了一家投資公司……現在退休了,他們夫妻名下有三個店面,其中兩個黃金地段,四套房子……粗略估算,每月可以收租金四萬左右。”

    宋凱道:“戴芸勤工儉學是修社會實踐學分,幫工的學分很低,大三時候她是英語家教……她是劉默孩子劉晶晶的家教……”

    蘇誠和左羅互相看了一眼,推算時間,劉默是一年前,也就是去年十二月底遇害,戴芸成為劉晶晶家教的時間為十月份。如果這樣來看,十月時候馬局就開始懷疑劉默在暗中幹什麼了。

    蘇誠道:“戴芸的出國記錄。”在國內沒有訓練環境,這樣的臥底需要鍛煉。

    宋凱花費了幾分鐘回答:“戴芸從高一起,每年暑假一個半月都在國外,海關登記出國原因是參加夏令營。每年過年前後,總有半個月在國外,參加寒假夏令營,高一和高二是和戴芸父親一起出國,一起回國。”

    “不錯,吊死鬼的家業是從有才的年輕人中慢慢發展。”塘鵝相反,他們吸收有經驗的人。這在足球中稱呼為青訓和引進外援。蘇誠道:“戴芸應該是做文事工作……不好說,戴芸會不會和馬局不熟悉,她是吊死鬼安排在馬局身邊的人?也許戴芸為馬局工作,全部是正常工作,打掃二樓衛生,馬局有個青蔥姑娘和自己吃早飯,聊天也不錯。”

    左羅道:“我們可以這樣猜想嗎?馬局退休後,是吊死鬼要求他在別墅隱居生活,並且安排了戴芸到其身邊。以馬局能力肯定察覺戴芸是吊死鬼的人,吊死鬼在馬局這麼重要棋子離開崗位後,需要一個調整時間,戴芸就負責這段時間對馬局比較明顯的監視。”

    “不全對,如果只是監視,那吊死鬼和馬局關係就比較惡劣了。應該是反監視,反偵查。我同意吊死鬼讓馬局半隱,同時為了調查是否有人暗中調查馬局,所以安排了戴芸。戴芸在一定意義上是一名保鏢。最少宋凱你要通過網路入侵馬局的電腦和手機而不被發現,難度就提高了很多。戴芸專業就是電腦,我想戴芸是不是負責通訊安全這樣一名軟性保鏢。”

    左羅慢慢點頭:“蘇誠,我覺得戴芸我們不能查。現在會查馬局的,可能就是我們七組。如果被發現我們直接或者間接接觸戴芸,會打草驚蛇。”

    “你有什麼想法?”

    “我想找張副幫忙,他是知情者,緝毒處都是精兵強將,不比我們Z部門差,他曾經是緝毒處的三大副處長之一。”

    “可以啊,這可以,不錯。”蘇誠補充道:“別墅區多是有錢人,有錢人有資本接觸黃和賭和毒,讓他們找個嫌疑人,如果是鄰居最好,進行監視,順便請馬局幫忙。緝毒處探員都是老油條,專業臥底十年的幹探,只是側面收集戴芸資訊,非常合適。來日方長,我們已經一步步接近吊死鬼,千萬不能有差錯。”

    左羅點頭:“我這邊剛好有丁山卷宗要彙報,要張副簽字結案。”負責破案的員警簽字,直屬領導簽字,負責刑偵的副局長簽字,最後是檢察官簽字,這案子就算結了。所有證物送證物室保管,證物室進行編號儲存。這樣警方的工作才算結束,接下去檢察官起訴,法庭宣判,和警方關係不大,是另外一個司法系統的事。

    暫時的,吊死鬼、馬局還有戴芸調查七組就告一段落,接下去就是等待緝毒處探員的消息。

    ……

    請緝毒處幫助後,今天一天幾乎沒有什麼工作,七組難得聚在一起吹牛聊天。現在宋凱他們和左羅都熟了,不再是原來放屁都不敢大聲的菜鳥。

    下午四點左右,門衛打來電話,左羅出去,拿了幾張入場捲進來。

    宋凱拿過一張:“華氏慈善拍賣會,哇,每年年底舉辦一次的A市超級富豪拍賣會,聽說每次邀請人數不超過四十人,能進入華氏慈善拍賣會的人,都是A市商界的扛把子。其中有部分名額是送給一些國家大使,明星,或者市政官員。左羅你厲害,一下拿了四張。”

    “我看看。”方淩接一張過去:“去年拍賣會聽說籌集資金超過一個億,A慈善拿七成,剩餘三成由A慈善用於國際兒童救助。我看八卦雜誌,上個月秦少父親宣傳電影時候,接受記者採訪,面對鏡頭說,如果有資格參加拍賣會,會拿出五千萬做為善款。”

    “五千萬?一部電影賣幾十億,一年三部大電影,小氣。”蘇誠道:“我捐一個月收入。”

    方淩笑道:“蘇誠,人家不在乎你是不是熱心腸,更在乎你出多少錢。這是華太太要感謝我們七組?可是我們七組有五個人。”

    左羅道:“葉娜有一張票,我是舞伴……不過是叫華氏慈善拍賣會嗎?我記得應該是A市慈善特別拍賣會。”

    方淩道:“左羅你這就不知道了,這叫冠名權,比如歐陽長風捐的最多,那所有善款都稱呼為歐陽集團慈善基金會,明年的拍賣會,印的就是歐陽集團慈善拍賣會。華氏已經連續四年第一位,所以就稱呼為華氏慈善拍賣會。”

    方淩道:“這個拍賣會有很多看點,首先是捐錢多少看點,其次是明星富豪配對看點,還有一些富豪帶孩子出席社交圈……每張票可以攜帶兩名朋友一起參加,我選誰呢?”

    左羅道:“我們不能去,我們非常規的介入華飛語案件,現在接受華氏慈善拍賣會,有受和賄和嫌疑,不想內務局找你們喝茶聊天,那你們就去……蘇誠,你可以去。”

    “我沒興趣。”蘇誠道:“我寧可一個人數星星。”

    “隨便你們。”左羅撥打電話:“公共關係科嗎,我Z7左羅,能不能派個人到我這邊拿東西……是幾張慈善拍賣會的入場卷,有人送來,我不好為難他們,你們把入場卷轉交給A慈善……不能因為我們耽誤了善款。”

    剛掛了電話,蘇誠這邊電話響起,蘇誠做個手勢,接電話:“喂。”

    77號:“目標鬣狗,預計前天開始算,一周內會進入A市,人數不明,有一定後勤支援,未發現有武器走私。”

    蘇誠吐口氣,問:“目標是誰?”

    “歐洲愛蝦通訊董事長阿伯伯。”77號:“阿伯伯行程已經發到你們郵箱。”

    納尼?蘇誠驚呆三秒,自己老闆被塘鵝殺手盯上,這不科學啊,因為塘鵝有VIP,幾位董事都是VIP,不接VIP任務,同時還會轉告VIP。

    左羅也有些納悶,他知道阿拉拉涉嫌法國恐襲案件,阿伯伯是阿拉拉的親兄弟,歐盟那邊調查沒有任何發現。

    77號沒有再說什麼,掛電話,大家立刻拿掉零食,圍坐下來,蘇誠有點走神,左羅叫了兩次才回神,坐到自己位置,想了一會,蘇誠問大家:“你們知道鬣狗嗎?”

    “打獵的狗?”

    蘇誠拿電腦打了鬣狗兩個字:“非洲非常常見的動物,食物鏈的頂端,非洲獅子避讓三百里的動物,它們甚至經常從獅子口中搶糧食,獅子都被逼到樹上躲避。從動物來說,鬣狗以群為單位,攻擊目標,不死不休,群體戰鬥力非常強。”
ponggan 發表於 2018-4-3 16:05
四百三十六章 圍獵

    蘇誠道:“鬣狗不專指哪個人,而是指一群亡命徒。這個模式在七年前出現。當時在某小島國出現一些問題,CIA搞事要變天,但是勢力太小,九成菌隊都掌握在王室手上。於是在本地有投資,強烈支持改革的一名富豪,出資五百萬美元要王室兩位繼承人的命。這是懸賞,塘鵝還沒有一家獨大,很多人通過黑市報名,都想幹一票。這時候出現了一個自稱鬣狗的人,他利用互聯網拉攏了七八個人合作,最後成功。五百萬美元獎金中,按照約定有八十萬給了死亡的同夥,五十萬給了一名坐牢的同夥,剩餘的三百七十萬中,一百萬分給刺殺兩名王儲的殺手。其餘兩百七十萬,八個人,包括死去的那個人平分。”

    蘇誠道:“這個模式當時讓很多業內人產生了興趣,於是出現了倫敦黃金洗劫案等……塘鵝在三年前將這個鬣狗模式規範化。同意成為這次任務鬣狗的人,將寫清楚的合約交給塘鵝,在他們成功完成任務後,塘鵝將按照合約分配賞金。”

    蘇誠道:“鬣狗模式非常特殊,發起人行動者其實都不是塘鵝,塘鵝只是仲介公正作用。嚴格來說鬣狗不屬於塘鵝殺手,塘鵝也不會派遣後勤支援,而且塘鵝無權監視和知曉本次任務的細節。”

    是內訌了嗎?看起來不像。難道阿伯伯成為了目標,所以要跑到A市來避風頭,相比歐洲來說,A市對鬣狗限制很大。鬣狗有個最大優勢,他們吸收的人員都有專門的技能,那肯定少不了嚮導和本地支援。

    蘇誠解釋道:“鬣狗成立,合約中需要幾條,對傷亡者的撫恤金,出手殺人的,或者關鍵人物的獎金。這份合約因為塘鵝的影響力和信譽,相當於符合法律的一個合約。鬣狗最難對付是,你不知道是誰組成了鬣狗。也許有初出茅廬的小夥子,甚至有可能是不經世事的高中生,也可能有身經百戰的老鳥。鬣狗必須有一個發起人,發起人都是老鳥,他們邀請需要的人加入本次鬣狗。”

    大家點頭,明白鬣狗意思,左羅道:“郵箱阿伯伯的情況。”

    宋凱道:“阿伯伯的愛蝦通訊和A市電信大王在歐洲有生意往來,雙方合作了十多年,在美國聯合成立了三方投資的公司,並且成功在美國上市。阿伯伯這次來是來療養的,他常年有關節炎風濕病,電信大王向他推薦了一名老中醫,預計一個月時間。阿伯伯後天進入A市。”

    左羅道:“奇怪,鬣狗大部分都是外國人吧?”

    蘇誠回答:“絕大部分。”

    左羅道:“為什麼要來A市殺人?阿伯伯長年在歐洲,在歐洲動手我認為要簡單的多。”

    蘇誠不能說實話,道:“有可能是雇主要求的,他不想阿伯伯在歐洲出事。誰知道呢,這些都是億萬富豪,商業秘密多的一塌糊塗。”

    左羅道:“蘇誠,你覺得七組吃的下嗎?”

    蘇誠道:“我剛才說了鬣狗有個核心,發起人是核心。鬣狗人數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就算是塘鵝,也許只是得到四個帳號,但是每個帳號有可能是兩個或者三個人,因為帳號只是代表他們在鬣狗工作中的職位。我們七組就這麼幾個人,不合適面對鬣狗。所以我建議把案件交給非許璇的一組,然後我們綜合資訊,想辦法擒賊先擒王。”

    左羅表示同意,鬣狗人數不是七組能應付的,打電話聯繫上周斷,說有個案件要送給周斷,周斷果斷罵娘……但是罵歸罵,七組明擺吃不下這條魚。

    ……

    下午五點,周斷,一組的副隊長丁東率領的Z1一小隊,三組組長光頭,七組全體人員一起召開了鬣狗案的會議。張副旁聽,周斷也屬於旁聽性質。

    一組一共有六小隊,許璇擅長刑偵破案,丁東擅長是打擊有組織犯罪,多人犯罪。鬣狗和刑偵關係不大,丁東就出馬了,丁東是標準的東北大漢,身高一米八四,體重一百公斤,非常魁梧,體形上左羅要遜色幾分。

    丁東下屬,一名戴眼鏡的姑娘首先彙報:“鬣狗一般活躍在非洲南部,中歐和南歐。三個月前,亞洲刑偵交流會中我們討論過鬣狗,日本有一位警探有一年多時間是歐盟刑事法庭的聯絡員。他全面介紹了鬣狗特點,首先是活動區域,非洲以最為發達國家之一南非為例,因為貧富差距,犯罪率高居不下,這和員警也有一定關係,這種地方是罪犯最喜歡的地方。歐盟有個特點,跨國犯罪的追查只能通過歐盟刑事法庭來進行,兩個國家員警很難攜手合作辦一個案件,何況涉及的國家不會只有兩個。”

    “參考這七年來國際鬣狗案件,我們認為鬣狗並非是臨時聚集起來的一夥人。首先要組建鬣狗,需要一名核心人員,俗稱的組織者或者老大,BOSS。由他來聯繫需要的人才,還有一名核心人員,電腦專家,鬣狗組建都是通過互聯網來完成的。根據以上資訊,我們認為鬣狗老大是掌握強大資訊的一名罪犯。”

    小姑娘道:“可是,誰有這個能力呢?即使是員警,也很難掌握其他國家的罪犯。在刑偵交流會上,我們隊長提出一個看法,是不是和監獄,或者律師有關。”

    大家等待,一起看小姑娘。

    小姑娘臉一紅:“沒有了,鬣狗多發在國外,我們手上沒有資料,完全是紙上談兵。”

    丁東讓小姑娘坐下,問:“左隊,你們七組有什麼想法?”

    左羅道:“小白剛才說的很好,核心人員包括一名組織者和一名駭客,有可能他們是一體的,資訊我認為有可能來源駭客入侵監獄和司法系統,我們也要充分考慮到A市刑滿釋放人員是否會加入鬣狗。我們七組的計畫是,盯駭客。”

    丁東道:“具體點。”

    “鬣狗老大通過駭客和鬣狗們建立聯繫,在之後的工作任務中,駭客始終要穿插其中。目前我市的公共安全監控做的比較到位,駭客的工作量隨之加大。因為外和網和絡服和務器的原因,我們認為駭客很可能會跟隨到達A市。第一步,通過海關查詢被各國列入監視名單的駭客。第二步,由專業人員佈置陷阱。”

    丁東問:“這兩步看上去挺有效,萬一……”

    左羅要說話,蘇誠插話,笑嘻嘻道:“有萬一再說嘛,擒賊先擒王,我們需要丁隊共用走訪,查詢等資訊。”

    丁東很直接問:“我們幹活,你收錢,對吧?”

    “差不多這意思,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嘛。但凡我們七組就幾十口人,也不能麻煩你們一組。”蘇誠回答。潛臺詞是,我們七組五個人,你們一組外勤就三十多人。

    周斷道:“可以。”他知道丁東性格,直接拍板。

    左羅問:“丁隊,你們有什麼計畫?”

    丁東道:“先盯踩點的人,阿伯伯身邊我們會佈置眼線,我不相信阿伯伯一到A市,他們就敢動手。”

    蘇誠道:“未必不敢,左羅剛才說了,他們有可能獲得了本地刑滿釋放人員的資訊。我知道你們需要鬣狗來踩點,我這邊有個想法。”

    “什麼想法?”

    蘇誠道:“阿伯伯預定了渡假酒店,當阿伯伯快下飛機時候,果斷換酒店。鬣狗掌握的資訊肯定是阿伯伯會入住某某渡假酒店,甚至可能已經拿到了房號,說不準殺手已經潛伏在房間內。我們首先要打亂他們計畫,換酒店,那代表鬣狗之前做的準備全部作廢,這樣一來,他們要重新踩點。根據我們之前看法,有可能收買本地刑滿釋放人員,會收買的對象最少五年有期的吧?所以,我們要選擇一家五年內開業的酒店,盡可能保證本地人員對酒店缺乏瞭解。”

    蘇誠繼續道:“這樣會逼迫鬣狗改變作戰計畫,增加踩點人員,他們還要進入酒店內部去瞭解酒店佈置。鬣狗雖然是臨時召集的一批人,但是從這七年來我聽說的鬣狗案件來看,都是屬於比較高檔次的罪犯。阿伯伯帶了四名保鏢,雖然沒有佩戴武器,但是有防彈衣,還有防狼噴劑,電擊器等擦邊球。”

    丁東皺眉問:“可是,我們用什麼方法來說服阿伯伯更換酒店呢?”

    蘇誠笑了:“丁隊,我剛說了,阿伯伯帶了四名保鏢,還托運了防彈衣,防狼噴劑,電擊器等……這代表阿伯伯可能知道自己有麻煩,或者他可能只是收到一點風聲。我建議直接機場接人,但是不能暴露我們員警身份,要阿伯伯自己修改酒店。”

    丁東問:“如果阿伯伯不同意呢?”

    蘇誠乾脆回答:“那他就死吧。”

    “……”所有人一頭黑線。

    張副局長道:“蘇誠提出這個辦法是非常好的辦法,員警做事有個缺點,事情發生後,員警才能發現。我們不可能預見未來,這代表在犯罪中,罪犯始終比員警要快一些,員警只能根據線索來追擊罪犯。這次是保護阿伯伯的安全,還要抓捕鬣狗,蘇誠的提議能縮減員警和罪犯之間的時間差距,讓罪犯從零開始,而我們員警可以佈置天網,請君入甕。你們繼續。”

    蘇誠道:“一旦這個想法執行,我們會有非常大的優勢。從雜誌,電視等瞭解,老外對我們看法可以說相當片面的,他們不可能真正的瞭解A市。本地人呢?但凡我們Z部門抓進去的人,基本都還沒出來。鬣狗即使雇傭本地人,也不會瞭解Z部門,我們抓駭客的殺手鐧就是這家酒店。駭客肯定會入侵這家酒店的監控,或者是為了保護自己踩點者不被監控發現,或者是為了偵查員警是否介入此事。宋凱。”

    宋凱道:“我不說什麼名詞,簡單點說,如果要追擊駭客,有可能會被駭客發現,打草驚蛇。如果只是要發現有駭客入侵,駭客是不會知道的,這我有信心。”

    蘇誠道:“我們七組計畫,暫時做保守防禦,等待你們挖出踩點的人。但如果你們沒有發現,我們將主動出擊追擊駭客。”

    丁隊馬上道:“不行,你們不能打草驚蛇。你們也說了,目前我們最大優勢是鬣狗不知道警方介入。”

    蘇誠道:“從我們角度考慮,主動出擊還是有一定可能抓到駭客,可能性會比較低。但如果你們沒有建樹,我們也別無選擇。”

    丁隊看左羅:“你們七組到底誰老大?”

    左羅面不改色一指蘇誠:“他。”

    張副局長只能再開口:“蘇誠做法還是有好處的,如果我們不能及時發現和控制鬣狗偵查人員,那代表阿伯伯有可能陷入危險之中。電腦專家主動出擊,能抓到人最好,抓不到人也會打亂鬣狗的計畫。”

    周斷道:“光頭,這次你得給力點。別讓風頭全給七組拿了。”周斷潛臺詞,就按蘇誠說的辦。

    光頭回答:“不打包票,我的工作就是臥底在酒店,觀察來往人員?”

    丁東點頭:“對。”

    光頭問:“蘇誠,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蘇誠道:“對方有駭客,難保有電子專家,我們需要技術科弄點能拍攝的眼鏡,或者其他隱藏拍攝的工具,你們再加班對拍攝的視頻照片進行行為和心理分析。”

    光頭:“我不喜歡加班。”

    蘇誠:“我也不喜歡。”

    光頭道:“可是臥底有點麻煩,如果我們偽裝成工作人員,就需要和酒店方聯繫和溝通。一個酒店,出現幾位新人,很容易成為工作人員談論的話題。平時就算了,這次對手是鬣狗,有什麼想法?”

    蘇誠道:“我沒說讓你們去拍攝,我只是說讓你們對視頻和照片進行分析。不要通過酒店方面,直接找員工,一般來說前臺登記處是最佳偵查點,通常是三個班次,24小時上班。還有大堂保安也是類似上班時間。直接找員工。他們每拍攝一兩個小時,就把存儲卡交給你們二組……”
ponggan 發表於 2018-4-3 16:12
四百三十七章 天罰

    光頭看蘇誠:“蘇誠,你摸良心,我們二組沒得罪你吧?你怎麼就想搞死我們?阿伯伯住一個月,這代表我們要看一個月乘24小時的錄影。”

    “踩點應該在前一周。”蘇誠道:“要不,我們瀆職?宋凱這邊發現駭客入侵,你們再分析錄影?”

    “算了,算了。”光頭道:“先定酒店吧,然後根據情況再讓技術科弄點攝像頭出來。”

    蘇誠提出的辦法是相對有效的,成功機率是比較大的,但缺點是,需要相當大的人力和物力支持,而且守株待兔蹲點,是非常枯燥乏味,但是又不能放鬆警惕的工作。蹲點監視是刑警工作中很重要,但是又最讓人討厭的工作。

    七組在幹什麼?七組除了宋凱動動鍵盤外,就是等光頭和丁東小隊發來共用資訊……通俗點說,大家累死累活,榮譽歸別人,這個計畫恰恰是別人提出的,偏偏還不能反駁,除非你能提出更有效的計畫出來。沒有?當你沒有更好建議,就不要去反對別人的建議。批評很容易,雞蛋都能挑出骨頭,但能給出確實可行的解決辦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

    丁東小隊工作量有多大呢?首先他們要先熟悉新酒店環境,其次瞭解工作人員,尋找可以幫助自己,又不會亂說話的人。然後還要佈置安排接機,說服阿伯伯又不被鬣狗發現。同時要在酒店附近佈置觀察點,還要佈置應急特警小組,這屬於24小時工作。同時還要和國際警方聯繫,盡可能收集多一些鬣狗資訊,又不能暴露自己針對鬣狗的企圖。這些只是初步,最基本的工作細節。

    其中任何一條蘇誠都不愛幹,蘇誠是君子,有事動腦,不要動手。蘇誠當然也不是就等著,還是聯繫丁東,推薦了齊鳴。酒店一般都缺人,齊鳴長相不錯,而且腦瓜靈活,拿到一份工作還是比較簡單的。

    齊鳴臥底有幾個好處,第一個好處是鬣狗很難會查到名不見經傳的齊鳴資料。第二個好處,退一萬步說,齊鳴被發現是員警,那代表員警知道有鬣狗要襲擊阿伯伯,但是員警派遣出來保護阿伯伯的警員級別很低,表明員警並不重視這個案件。反過來,如果光頭暴露了,那鬣狗就炸窩了,光頭在國際上算是小有名氣,加上反光的腦袋很容易認。一旦認出,鬣狗就知道Z部門介入,那鬣狗計畫會有什麼改變,誰都猜不到。齊鳴臥底第三個好處,需要一名酒店內積極協調幫助員警的人,齊鳴主要工作就是收發視頻儲存卡。

    蘇誠還知道,齊鳴作為一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應該把握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一定會盡心盡力,發揮出自己全部能力。

    如果這樣還說蘇誠空手套白狼,那就過分了。雖然他幹的活真不多。

    蘇誠內心挺糾結的,阿伯伯死了,是不是代表自己就下班了?自己還有一大半酬勞怎麼算?阿伯伯死不死蘇誠無所謂的,關鍵是自己利益會不會被觸動。

    不著急,阿伯伯還有三天才到A市,現在讓丁東去折騰吧。

    七組收到了華太太請吃飯的電話,華飛語已經無罪釋放,華太太送來慈善拍賣會的入場卷,被左羅交給了A慈善。華太太直接打電話,說請吃飯,左羅告訴華太太,這飯不能吃,除非少於五十元,否則內務局會找麻煩,而且自己是公事公辦,沒必要感謝誰。

    華太太很清楚,如果不是七組介入,即使最終水落石出,華飛語還要被多關一段時間。時間拖的越久,越容易被八卦媒體發現,一旦炒作,華飛語就很難再以實習律師身份進行普通工作,對華飛語本人影響是比較大的。不過內務局規定在那,華太太只能作罷。

    蘇誠很小人,他認為華太太是不願意欠自己一個人情,如果能拿幾百萬還這個人情,華太太是很願意的,其實自己也是很願意接受的。聽聞這想法,左羅讓蘇誠先去死一遍……

    ……

    阿伯伯在三天后的下午抵達A市,在這期間,一切都風平浪靜,絲毫沒有鬣狗的蹤跡和消息,但鬣狗就是這樣,它們早就聚集在一起,悄無聲息的靠近獵物。

    阿伯伯原來預定的是A酒店,A酒店派車去機場接他,但是進入市區後,汽車方向一轉,前往南區城郊的療養酒店,也就是血腥傑克之前住的療養酒店,期間沒有通訊,沒有通知在酒店等待的電信大王。甚至後車兩名保鏢都去了A酒店。

    和血腥傑克不同的是,阿伯伯住的是豪華商務療養套房,不是療養別墅。療養酒店一共二十七層,最後四層層高明顯高於其他層,這四層就是豪華療養套房。以阿伯伯的套房為例,三百平的面積,自帶露臺花園,室內恒溫泳池。這四層一共有這樣的套房10間,目前六個房間有客人。

    這個套房還有一個好處,每個套房有單獨的區域,單獨的通道,保鏢一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而且通道的監控權屬于保鏢,物理連接,沒有聯網。除非索降等外界破解手段,由內部潛入是相當難的。

    鬣狗想完全知道酒店情況,難度就比較高了,除非他們威脅或者收買酒店工作人員。即使要威脅和收買,也必須踩點。酒店服務行業內部管理中,很忌諱串崗,有些餐廳服務員工作五年,也沒有去過客房。鬣狗不能隨便抓一個員工,他們必須去瞭解療養酒店的內部人事結構等等。所有的資訊都要盡可能收集,這樣鬣狗老大才能做出新的計畫。

    ……

    目前七組明掛鬣狗案件,暗掛馬局案件。人手肯定不夠,四兩撥千斤,請緝毒處、一組丁東協助破案。其中馬局的案件方淩和白雪是不知情的。緝毒處都是老油子,他們詢問了時間是否緊急等後,告訴蘇誠他們,一個月時間。為什麼需要這麼長時間?因為緝毒處可以保證不會被任何人懷疑。

    馬局這個案件只能先擱著,急不來。目前重要還是鬣狗,不過七組在破案中屬於從屬地位,主要是靠宋凱技術抓駭客,宋凱為了保險起見,已經轉移到技術科,實際上七組在鬣狗案件中作用並不算大,除了蘇誠出的那些主意。

    張副局長作為負責刑偵的副局長,他顯然知道這點,在阿伯伯到達的當天晚上十點,登門拜訪了左羅和蘇誠。

    蘇誠一看張副局長從包內拿出卷宗還有電腦,就知道有案件要發派到七組,不過為什麼不明天上班時間在發派呢?

    張副不著急,問:“你們知道美帝有個真人秀,是個推理遊戲,知道嗎?”

    蘇誠點頭:“看過幾集,還可以。”

    十三個人到一個城堡裡,其中有一人是殺手,每天十三個人要單獨向裁判陳述自己觀察案件的細節,裁判推出最不擅長推理的選手兩名,殺手會殺死其中的一名。死法各異,腦洞很大。

    張副再問:“你們知道帥蝦嗎?”

    兩人點頭,帥蝦是本地,乃至全國都非常有名氣的一個視頻網路平臺,電影,電視劇,什麼都做。

    張副道:“帥蝦在一個月前開始玩推理遊戲:真凶。邀請一些相關的人員,比如退休的員警,比如法學院的學生,比如員警大學的學生,甚至還通過警方公共關係科請了真正的刑警,也有幾位明星參加這個遊戲,不過多是二三流的明星。”

    真凶節目學習真人秀,但是又想做沒有劇本的節目,按照計畫每天拍攝一集,每集一個小時左右,一般一季就是12-15集,拍攝好後,後期處理,就可以在帥蝦平臺上進行播放。

    張副介紹,真凶節目目前已經拍攝完一季半,在第一季中後半段有一個案件,一個選手被淘汰,他成為演員,要配合殺手被殺死,佈置好現場,這個選手服用了安定藥在浴缸泡澡,然後被電死,電死他的是吹風機。

    劇本是這樣,殺手悄悄在其酒裡下藥,其泡澡後睡著,兇手電死他。這畢竟是演戲,電吹風接的電源線已經被劇組再三確認沒有通電,但是意外發生,當兇手將電吹風扔到浴缸中,預定的死者蹦跳起來,明顯出現電擊,所幸是兇手下意識的上前,一把扯掉了電吹風插頭,才沒有造成人員死亡。

    此事刑警隊派人進行調查,認為有人從在配電房打開了電源,屬於謀殺未遂,但是劇組人員最少兩人一起行動,而選手們當時都在房間內等待凶案發生,加之沒有人死亡,暫時掛了懸案。

    因為此事被熱炒,真凶播出後第一季被追捧,於是立刻開機拍攝第二季。今天上午本應該拍攝第五集。

    昨晚有一名選手被淘汰,按照要求,他將變成今天的屍體。劇本演習中,他是被毒蛇咬傷,他向選手呼救,留下一些線索後死亡,選手按照這些線索去尋找真凶,作案手段之類的。為了拍攝效果,選手聽到呼救時,毒蛇還在死者身體附近,同時為了安全取掉了毒蛇毒腺,是一條做了去毒手術的毒蛇。

    選手被毒蛇咬了一口,大家都沒有在意,道具組等這一幕拍完,將毒蛇裝回起來。這位被淘汰的演員中午吃了盒飯後,劇組派車送其離開,剛上車感覺全身難受,緊急送到醫院。拍攝地點距離最近醫院三十八公里,劇組的隨行醫生沒有處理手段。

    送到最近醫院後,醫生根據他們說法,認為很可能是被毒蛇咬傷,劇組提供了毒蛇的名稱,醫生從市第一醫院通過直升機調派血清。在傍晚六點,這名被淘汰的選手脫離生命危險。

    張副道:“案件發生後,刑警隊下午一點三十分到劇組,看了那條蛇,將蛇送回林遠縣物證組,經過分析,這是一條無毒蛇,它不可能產生毒素反應。”

    張副道:“這個案件屬於林遠縣管轄,由他們重案三組負責,現在所有選手和劇組人員全部還留在拍攝地點做筆錄,你們如果沒什麼事,就過去看看,怎麼樣?”

    蘇誠道:“張副,第一點,我們有事,鬣狗還在。第二點,才幾個小時,林遠縣重案三組也是很能幹的,小有名氣,怎麼不給人家一點時間?”

    張副道:“鬣狗……有宋凱在我不覺得你們有什麼事。另外……這個案子後,拍攝還在繼續。”

    “啊?”

    張副道:“網路上有一些猜測,說劇組可能想搞噱頭炒作第二季。按照和律師的接觸來看,劇組還是堅持繼續拍攝,目前雖然受害者注射了血清,但是還無法說明是毒蛇讓他倒下,物證組,醫生,都需要一定時間去觀察,化驗。毒蛇證明是無毒的蛇,不會對人體造成毒素傷害。七點左右,劇組召集了所有選手,說明這個案件,只有一位選手選擇退出,其他選手堅持繼續拍攝,劇組和警方商議,休息一天,後天繼續拍攝,警方可以派遣人員作為觀察員和監視者。”

    蘇誠問:“警方是不是也懷疑是劇組故意搞鬼?”

    張副道:“秦少父親是帥蝦的股東之一,目前視頻平臺競爭非常激烈,真凶第一季出後,成為最受關注的真人秀節目。被毒蛇咬傷的人是一名三線影星,隸屬秦少的娛樂公司。根據醫院的報告顯示,影星的危險性並不高,即使八個小時後再求醫,也不會有生命危險,毒蛇毒性並不算強烈,而且有血清。”

    蘇誠道:“劇組肯定說自己是無辜的。”

    “對。”張副:“醫生私下和重案三組說,有可能是食物中毒,雖然聽了介紹,醫生調派血清,但是醫生還是偏向非毒蛇傷害。我來的路上,林遠縣物證組初步報告出來,認為是毒蛇咬傷的可能性很低。”

    蘇誠道:“真相已經很清楚了,就是一次炒作。”

    “似乎是這樣。”

    左羅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張副道:“問題在於下午六點左右,警方接到一個匿名電話,要求終止真凶的拍攝,否則他將會在寂靜莊園上演死神的舞蹈。”

    “恐嚇?”蘇誠道:“恐嚇應該是針對劇組,不應該針對員警。”

    張副答非所問道:“指揮中心問他的名字,他說他叫天罰。”

    “天罰?”蘇誠和左羅互相看了一眼。
ponggan 發表於 2018-4-3 16:17
四百三十八章 見老闆

    天罰,塘鵝四金牌殺手之一,四殺手分別為狼蠍、復仇、稻草人和天罰。復仇和狼蠍都造訪過A市,其中復仇米拉已經死亡,死亡原因和阿伯伯有關,具體目前不清楚。在四金牌殺手中,天罰是比較特殊的一位。

    根據警方資料,天罰應該是亞裔,東亞人,在一次殺人中使用的是忍者用的帶毒手裡劍,一次殺人用的箭毒木毒素。他的作案手法偏向復古,匕首,刀等冷兵器。天罰不是傳說,是事實存在的,按照警方側寫,其大概在三十歲上下,數通冷兵器,懷疑是早年國際一名著名殺手名為太子的後裔或者是徒弟。

    太子是八十年代出現的一名國際殺手,在美國多個城市唐人街留有命案,使用的都是冷兵器。00年後,太子銷聲匿跡,有消息稱太子重病退出江湖。

    天罰在北美的唐人街中有不少傳說,之所以說傳說,大家經過加工將角色完全變味,甚至還有說天罰是武林高手,在月色之下行動,其速快如閃電,其身刀槍不入,懲奸除惡……這些傳說出現的原因是因為天罰作為一名頂尖殺手,幹掉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底層人就認為他帶有俠客之風,加之太子那年代武俠流行,所以天罰也有了自己的傳說。

    天罰是四大金牌殺手中,最為人所知的一個人,但是並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按照美國和加拿大警方資料顯示,天罰偏向亞裔,東亞人,身高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三之間,體重五十到六十二公斤之間,性別偏向女性。

    這四年,天罰已經多次在東南亞出現,韓國,日本等東亞國家也有他的足跡,警方懷疑他轉移到了東南亞,根據塘鵝戰略原則,這個推理比較靠譜。網路上甚至出現以天罰為原型寫的小說,可以說天罰和其他人不同,很多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狼蠍,但是他們有可能知道天罰。

    兩年前,日本一名品行惡劣的社長接到電話,對方稱自己是天罰,要求這名社長中止自己惡意兼併的行為,社長沒當回事,兩天后社長開車去公司上班,屍體在公司地下停車場被發現,根據日本警方調查,銳器從胸前進入,猜測是弓箭,用的是無箭頭的箭。也有可能是弩箭,也有可能是較長的細長圓狀物體刺入。無法確定兇器。因為天罰之前打電話,天罰成為本案的嫌疑人。

    一年前在韓國出現一樁審判案,被告是韓國一名議員的兒子,侵犯並且導致一名女性殘疾,在最終庭審前,其父親辦公室接到天罰電話,要求他兒子在終審時認罪,議員拒絕,最終議員勝訴,無罪釋放。

    一周後,議員兒子和一位發小好友乘坐遊艇出海釣魚,失蹤超過36小時,最終找到船隻,發現兩人已經被殺。根據法醫對傷口的判斷,認為是武士刀造成的,因為那個電話,所以天罰再次成為嫌疑人。

    這次天罰打電話給林遠縣指揮中心,警方各種推測和猜想都有,就目前法律和手續看,真凶第二季拍攝將繼續進行。林遠縣重案三組知道A市Z7針對塘鵝,並且掌握有不少獨家資訊,於是聯繫張副,看能不能派人到寂靜城堡。重案三組意思是提供一些線索和情報,並不是讓Z7到他們地盤去囂張。

    蘇誠道:“天罰……選手中有沒有比較出名的人。”

    張副道:“第一季火了之後,第二季半數都是名人,其中有某大國領事的女兒,其是現場調查專業畢業生,還有朱沫沫,比葉娜差一些,但是也是一線明星,朱沫沫曾經就讀過員警大學,但是因為成績不好最終被退學。秦少的一位朋友,A市人稱不敗律師的蕭雲。這一季四名普通人,其他九人都是名人。現在淘汰了四人,放棄一人,剩八人,其中只有兩位普通人。”

    蘇誠道:“這個案件有意思。”

    “有興趣?”左羅問。

    “有一點興趣。”

    左羅道:“那鬣狗呢?”

    蘇誠道:“你留下來抓鬣狗,有行動我電話聯繫。”

    張副問:“蘇誠,你覺得真是天罰?”

    蘇誠道:“我不知道,所以有意思。”

    左羅道:“張副,我讓方淩和蘇誠一起去吧。”

    張副點頭:“可以,不過重案三組很明確說,這案子是他們負責,不要Z7指指點點,蘇誠你老實提供線索就好。重案三組老大脾氣火爆。”

    左羅道:“我記得三組老大叫孫軍,原本是重案七組馬局的下屬,後來馬局組建了Z7後,孫軍被林遠縣挖走。”

    張副道:“沒錯,孫軍現在是林遠縣刑警大隊副大隊長,但是主要工作還是重案三組。我提醒一下,孫軍各方面都不錯,為人也不錯,缺點也很明顯,有些自大,不把人放在眼裡,包括我。但是他很講道理,你能說服他,他還是會聽你的。”

    蘇誠道:“放心,我不會和他有衝突。”

    左羅:“那是,你根本就不會理他,因為你比他更自大。”哥表太瞭解你。

    “哈哈。行,明天下午我去什麼寂靜莊園。”

    “為什麼明天下午。”

    蘇誠道:“丁東和我聯繫聯繫,明天上午要悄悄見一下阿伯伯,看他對自己遭遇鬣狗圍剿的事知道多少。”為什麼是蘇誠,這是光頭的建議,光頭相信蘇誠能和阿伯伯對話,並且有一定收穫,蘇誠懷疑光頭是報復。就阿伯伯到達這八個小時,光頭和其二組組員就一直在看視頻,尋找傳說中的踩點者。由於對方很專業,所以他們不放過一個細節,這就代表他們的工作量會非常大。

    張副點頭:“可以,就這麼辦。另外我今天來還有一個目的。”

    “什麼目的?”

    張副道:“我在考慮將七組併入一組……聽我說完,一組下屬六組,他們的技術支援,後勤支援比七組強的多,如果我給七組配備同樣資源,那就會產生巨大浪費。併入一組後,左羅你仍舊是老大,但是你可以自由使用一組的後勤和技術。我認為周斷不可能敢壓你左羅。”

    左羅問:“這是最終決定?”

    “不是,七組這八個月的表現有目共睹,就算局長也不敢說取締七組,我想聽聽左羅你的意思。”

    左羅道:“我不同意,按照張副你所說,如果七組表現很差,被取締那是我無能。但凡我還有能力,我就會盡可能保住七組這個名頭。這是一份感情。”

    張副慢慢點頭:“我的意思是,七組太獨了點,和各部分缺乏配合。你們人少,資源存在不足,諸如鬣狗案,吃不下才推給別人。而且你們在聯合會議上也沒有完全交底。”

    左羅這些聽明白了,什麼取締都是鋪墊,張副的意思是,他認為七組今天在會議上沒說實話。左羅看蘇誠,蘇誠點頭。左羅道:“七組已經鎖定了一名犯罪嫌疑人,我們不提出來,是擔心你們跟蹤或者監視他,宋凱一直盯著他手機。只要他不被懷疑,他就不會換手機。”

    蘇誠道:“過程不太好明說,宋凱入侵了海關系統,拿到了一些資料,其中有一個人我是知道的。黑貨快遞員,飛車高手。他出現我認為不是偶然,但我們不能說,說了丁隊就會去印證飛車高手是不是鬣狗,還不如不說,賭一把,就賭他是鬣狗。”

    張副再次慢慢點頭:“結果很重要。”

    “是。”左羅同意,結果因為瞞報而失敗,那左羅七組就要背鍋。如果因為瞞報而成功,左羅就會添彩。蘇誠比較油,我就不說我知道這個資訊,失敗了你們也知道,鍋我不背,功勞我是要搶的。

    張副站起來:“我真不應該問,知道太多沒什麼好處,我還是做好本職工作。那好,我先告辭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再見。”

    ……

    蘇誠是在酒店內換了服務生衣服,然後進入電梯,直達阿伯伯所在的二十五層。

    這是一條長通道,蘇誠走向唯一的門,保鏢上前,舉手做了個阻止的手勢,蘇誠拿出ID牌,保鏢沒有動作,靜靜等待大約十來秒,保鏢收到命令,讓開身體。期間兩個人沒有任何交談。

    蘇誠進入房間,阿伯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戴了老花眼鏡看書,阿伯伯抬頭看了蘇誠一眼,右手示意蘇誠坐。蘇誠點頭,落座在側面沙發。茶几上有六七本書,蘇誠隨便看看,很雜,有中世紀歐洲歷史,有南美洲地理環境,還有希區柯克的小說,阿伯伯手上看的是英譯版的三國演義。

    阿伯伯夾了書簽,將書放在一邊,問:“警官先生,似乎員警並不是非常重視我遭受人身威脅。”

    蘇誠回答:“相信我們,我們非常重視。阿伯伯先生,我今天來首先是要詢問你一件事。”

    “請說。”

    “你認為誰會買凶刺殺你?”蘇誠看一邊的保鏢,有一名三十歲左右的,身高一米七五的男子,他和另外三名保鏢不一樣,不是強壯勇猛類型,相反有些瘦弱,他靠在窗戶邊,手上玩著手機。

    阿伯伯搖頭:“說實話警官先生,我自己也非常奇怪。”

    蘇誠一笑,顯然不相信的表情,而後道:“另外我來的目的,請接下去的一周之內,不要有任何出行計畫,盡可能不會客。”

    “一周?”阿伯伯反問:“怎麼理解?員警只保護我一周?”

    蘇誠搖頭:“我們有兩個計畫,第一個計畫是一周之內抓獲部分壞人,順藤摸瓜,保證阿伯伯先生這一個月在A市的安全。第二個計畫,如果一周內我們沒有任何進展,我們會和阿伯伯先生商議,進入正式的警方保護程式。”

    阿伯伯回答:“這恐怕不太可能,我的朋友,A市酒店大王,他已經幫我請了一名著名中醫,後天到達A市。我本人從來沒來過A市,也很想趁這個機會出去走一走。此外,愛蝦通訊是一家上市公司,這次我來療養,有不少記者和投資者想知道我的病情。如果被記者他們知道員警保護我,難免會出現負面報導……而且從我本人出發,我相信警方保護我是有依據的,但是直到現在,警方還沒有拿出足夠的東西證明我處於危險之中。”

    蘇誠道:“阿伯伯先生,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提出這個建議,你可以答應,可以不答應。”

    “不是很理解。”

    蘇誠道:“舉例來說,A市有一座險峰,因為頻發事故,政府要求驢友不得翻越這座險峰。如果翻越了會怎樣?不會怎樣,翻就翻了吧。政府不可能派遣員警24小時,356天守住那麼大一片區域。如同剛才我的建議,作為警方給的要求,阿伯伯先生不同意怎麼辦?不同意就不同意,我們也不能把阿伯伯先生怎麼樣了。反正我們不介意收屍。”

    “這是威脅?”

    “不,這是規則。警方會盡可能保護阿伯伯先生你,但是阿伯伯先生不願意配合警方,警方也不會勉強。說句實話,這次出動了Z7和Z1,我們對阿伯伯先生你的死活興趣不大,我們對殺手的興趣很大。不過因為警方規則,首先保護阿伯伯先生你。所以警方才提出這個建議。從警方角度看,阿伯伯先生你遇害後,我們更可能抓住兇手。”蘇誠補充道:“所以,阿伯伯先生是同意,還是拒絕警方這個建議呢?”

    阿伯伯反倒笑了:“你不是員警,員警即使內心這麼想,他們也不會這麼說。”

    “我確實不是員警,只是一名警方顧問。”蘇誠道:“阿伯伯先生,因為你弟弟阿拉拉的原因,我們部分警員對於保護你存在一定的疑問。這些資訊是虛與委蛇所無法得知的,我現在坦白告訴你情況,看你自己決定。而且下午我就要去林遠縣,希望你能早點決定,警方也能早點佈置計畫。”

    阿伯伯道:“你一點交朋友的打算也沒有。”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就算我幫阿伯伯先生洗腳擋子彈,阿伯伯先生對於有沒有我這樣朋友,也是無所謂的態度,公事公辦。”

    阿伯伯問:“你本人希望我同意還是拒絕?”

    “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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