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六十八章 臥底
按照法律規定，成年人失蹤24小時才會開始調查，除非出現有力證據證明其可能遭遇危險，否則警方通常無法提供太多的警力，工作上也就是將資訊輸入聯網，如果此人身份證等證件在聯網中出現，會通知警方。
法律還規定，未成年人失蹤可立刻報案。至於搜查力度……A市分階段，如果是14周歲以下，就會啟動警報。14到16周歲的孩子失蹤，會由刑警隊失蹤人口專案組介入，優先調查。如果是16-18歲的孩子失蹤，一般先由派出所民警走訪調查。現在孩子離家出走已經不能算是新聞了，而是頗為普遍的一個社會現象。特別是14-18周歲的孩子，他們閱歷很低，幾乎沒有。部分人對可信的父母老師，抱有敵對和防備態度，反而對不可信的人員，比如酒吧的酒保，地痞什麼哥，網友等，這類人吹的牛皮他們都信。這個階段，也被網友們稱呼為中二階段。
家長教育也很無奈，培養孩子獨立思考能力，孩子會太現實，他需要接受很多事實資訊，這對孩子成長又是不利的。
不過女子高中學校情況比較特殊，這所高中是全封閉高中，每兩周的週末才可以回家一趟。校園的進出比較嚴格，學生離校都需要班主任開條批准，門衛才會放行。學費不低，每學期一萬元左右。
高一失蹤，校方和保衛科進行調查，未發現高一離開學校。高二失蹤，警方調取了路段監控，調派警犬在學校搜查，並且分派尋人通知到市區每個派出所，一無所獲。在此期間，刑警隊失蹤專案組兩名警員一直駐紮在高中內，在這樣情況下，三天之後，高三失蹤。
警方詢問三位失蹤者好友，她們都表示，未發現任何徵兆。比如高一，心情不錯，和自己同寢某同學有說有笑，她們家長聯繫好，週末一起出去燒烤旅遊，為此當夜她們很興奮。
第二天第一節課是自習早讀課，高一沒有出現，大課間也沒有出操。班主任詢問，去宿舍尋找，這才發現高一不見了。最後一個見到高一的人就是其好友，早上五點半點左右，高一起床去晨跑。
會議開始。
方淩整理資料道：“高二失蹤時間傍晚五點之後，直到第二天上午第二節課，物理老師發現其未上課，一查才發現失蹤。”
方淩繼續道：“高三失蹤時間是十一點二十分後，午飯時間，下課後同學說自己來了親戚要先回宿舍，同學們也沒在意，下午第一節課發現其未上課，老師立刻通知駐紮在學校的員警，經過搜索後證實其失蹤。”
宋凱道：“這三個女孩性格不太一樣，高一家境一般，很內向，學霸，她的作文多次在正規報紙書刊出現，算是老師很重視的一名有潛力的尖子。高二家境還行，屢愛出風頭，被記過一次，成績中游。高三成績可以，有錢，很慷慨，在學生中有一定號召力。”
宋凱：“就長相看，高三很漂亮，高二很奔放，高一……比較可愛？”對於長的比較一般的女子，宋凱找不到比較合適的詞語，反正照片在大螢幕上，大家自己看吧。
蘇誠問：“興趣愛好呢？”他沒怎麼看資料，反正有人看。蘇誠相信他們能找到重點。
“不知道……目前能找到唯一共同點，就是她們都是理科班。”文科在一定程度上不如理科，用一位教師話來說，文科分數要求比較高，擇業面比較小，學起來容易。理科分數要求比較低，擇業面比較廣，學起來比較難。他始終建議學生，物化生成績好的不學文，不好的才學文。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
白雪敲門，進入辦公室，關門，將證件和聘書放在桌子上：“教育局證件做好了，我是高三的轉學生，方淩，你是英語老師。”
“哦……血提。”方淩問：“英語我不行。”
蘇誠道：“你英語可以的。”
方淩苦笑：“高中英語和正常英語不太一樣，有英語為母語的外教做高考英語卷，只拿到七十分。”
蘇誠道：“正常，我在大學輔修漢語，就沒及格過。什麼定語，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人為了展現孔乙己的能力搞出來的。”根據調查，移民二代，很多父母會讓孩子去學漢語，但是很多孩子在學後都非常畏懼和抗拒，特別是入門的拼音讓孩子們很抓狂。蘇誠個人認為，是教材將漢語學習難度提高，諸如主語、謂語、賓語、定語、狀語、補語等應該讓需要研究和深造的人去學，而不是出現在小學必考中。當然，這是蘇誠個人看法。
白雪道：“隊長是保衛科的幹部，顧問是聘請的華人英語外教。”
“納尼？”蘇誠一愣：“為什麼？我也不喜歡英語。”
白雪道：“顧問，你有護照，你確實是外籍，而且你口音有濃重的英國腔。”
蘇誠道：“其實我可以教西班牙、葡萄牙語，拉丁語。”
“啊？”
蘇誠道：“教哪一門完全取決於這學校有沒有人懂這門語言。”
左羅道：“就這樣定了，繼續開會……我看完資料，認為學生當中肯定有人知道線索……”
蘇誠：“我反對，我的目標是老師。”
“理由。”
“專案組調查無果的失蹤案，我不認為高中生能想出辦案模式。當然不能否認三名女生都是同一個模式失蹤，她們偶然找到了一條可以離開學校又不被發現的路。但是我更偏向教師和此事有關係，在雌性荷爾蒙充足的女子學校，男老師是耀眼的明星，所以我的關注點是學校能讓女生們喜歡的男老師。”
“這算切入點嗎？”
“不算，是我的調查方向，我沒理由，我本人也不確信。”
左羅點頭：“我負責瞭解保衛科情況，門禁情況和生管情況，方淩和白雪負責學生情況。”
宋凱道：“老大，我迫切的希望加入到第一線工作中。”
左羅道：“你蹲家裡。”
“……”宋凱無奈。
左羅問：“學校監控情況如何？”
“學校基本無監控，只有在安全位置設置有監控，畢竟不是衡水。”衡水是全國出名的高中，課堂監控的清晰度可以看見書本上的字。全校到處是監控，讓你除了念書其他的基本幹不了。
A市認為監控對學生的心理壓力太大，大多數學生對監控持反感態度。只不過有些學校和家長喜歡掌握孩子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作為當事人的學生反而沒有發言權。
A市保護未成年人隱私，也考慮他們成長心理。除了因為安全需要，比如游泳館，大門等，其他地方沒有監控。宿舍是更不可能有。封閉式的學校也不需要太多監控。
方淩問：“外人有可能入侵學校嗎？”
“那是肯定的，畢竟學校不是監獄。”左羅道：“也要考慮到這方面，宋凱，你負責調查學生網購，外出，上網等情況，有可能溜走去見網友。”
“機率不大。”蘇誠道：“失蹤一個人是有可能，警方入駐後，還失蹤一個人，這種勇氣我認為她們還不具備。”
左羅問：“三個人失蹤，是不是手機也一起失蹤？”
“是的。”宋凱回答。
左羅道：“奇怪，高一去晨跑，為什麼帶手機？”習慣晨跑的人，一般不喜歡帶額外累贅的物品。手機對於學生來說，特別是早上六點來說，並非必須品。
宋凱道：“我會聯繫各學生常用APP軟體的服務商，調取資料。不過最好能找到手機，手機內可能有照片，視頻之類的東西。”
左羅點頭：“行，我最後說一句，別我們入駐之後，發生第四名女學生失蹤……畢竟蝦米取名能力有限，搞個高四出來會被人笑話。”
為什麼臥底？和刑警隊派駐專案組入駐學校的原因一樣，本案一共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學生受外人騙或者其他原因，離開本校，在這種情況下，必然會有人知道些什麼。畢竟是女生，畢竟年紀還小，她們多少會向朋友和同學或者老師提起這方面的事。知情者她們認為她們很安全，會替她們保密，如果是這個可能，就必須把知情者挖出來。
第二個可能，學生失蹤和校內人有關，這更需要臥底到學校中。作為一名罪犯，突然發現學校增加了幾名生面孔，會猜測出他們是員警。作為一名無辜者，他們也許有些存疑，但不會去在意。臥底進去是不擔心在罪犯面前暴露身份的。加上蘇誠，方淩在學生面前算是老老油條了，蒙些話，套些口風還是比較輕鬆的。
……
四人臥底，白雪年紀不大，但是相比高中生還是大了些，她花費了幾個小時，還讓局裡人幫忙弄頭髮勉強過關，所以白雪的底細就是複讀三年，立志考A大的轉學生。
方淩作為教師還是相當不錯的，在女子學校就算了，如果在男子學校教英語，保證全班英語成績提高二十個百分點。方淩在緝毒處就有危險任務臥底經驗，所以處理細節上左羅完全不擔心。
左羅作為校長外甥，應聘進入保衛科的保安，目前不說明自己校長親戚身份，在言談中可以暴露一些，欲蓋彌彰嘛，掩飾下自己的身份。他有臥底經驗，做保安完全沒問題。
蘇誠還是和往常一樣，穿了西裝光鮮的去上班，臥底經驗？都臥到Z7了，還是公開臥底，要什麼經驗？
四人分開進入學校，蘇誠到門衛處，發現加裝了攝像頭，顯然是警方臨時加裝清晰度更高的攝像頭。蘇誠出示自己證件，是昨晚教育局印發的聘書和教師證。蘇誠順利到了校長辦公室，互相客氣一番，校長處沒有蘇誠想知道的東西，校長知道的東西肯定都已經回饋給刑警隊了。
校長打電話，讓教務處來人，帶蘇誠去熟悉環境。
來的人叫王海，是一名物理教師，負責高二ABC三個班的物理教學，同時還説明處理教務。年紀不大，三十左右，長的不算很帥，但是很健壯，很爽朗，有一口漂亮的牙齒的人通常都喜歡微笑，讓人覺得可親。特別是剛到陌生環境的人。
“免貴蘇，蘇軾的蘇。”
王海頗為驚訝：“蘇老師這口音很本地。”
“王老師口音可是很首都。”
“哈哈，我在A市念的師範大學。”
師範大學不屬於A大，是國內一家名校的分校，蘇誠介紹自己：“我在A市生活了十幾年，後來去了倫敦，一直到今年四月回國。”
王海低聲道：“你是員警吧？”
蘇誠一愣：“員警？為什麼要員警？”
“嗯？”王海轉口道：“蘇老師，聽說英國口音的英語很好聽。”
蘇誠說來就來……口音，沒問題，想改都改不了，就給王海用英文介紹自己：“我在XX大學畢業，畢業後從事藝術品交易工作，找了一個女朋友她是A市人，她希望我能回A市，所以我就先回來看看藝術品市場和當地的法律法規。”
王海很留心的聽，似懂非懂：“確實是比較濃重口音，只能聽懂一些……蘇老師開車嗎？”
“六月剛考的駕照，很不熟練。”
王海指女校主教學樓前面大廣場左右兩邊道：“那邊是教職工的停車場，我們學校的教職工宿舍全部在校外，不少教職工住自己家，或者自己租房子。”
“都在校外？”
“如果需要加班比較遲，保衛科那邊有四間休息室。”王海指遠處：“那邊是籃球場，不過女生都不喜歡玩籃球，還順便保護了足球場的草坪。游泳館，那邊是學生會所，一樓是圖書館，二樓是學生會辦公室，還有一些社團的辦公室。主教學樓五樓也有社團辦公室。那兩棟是女生宿舍，AB棟，四人一間，201是生管宿舍，她們是唯一正常能留在學校過夜的教職工。”王海和蘇誠在教務樓朝前走，停步，指兩棟灰色一層大建築：“左邊是禮堂，右邊是食堂。”
最後轉過來，看面前三棟樓，王海介紹：“中央那棟就是教學樓，高一在二層，高二三層，高三四層，一共有三個樓梯。左邊那棟樓是飛翔樓，裡面有表演會場，專業圖書館，另外校醫等都在這棟樓。右邊那棟是科學樓，是物化實驗樓，最高層六層是英語層，裡面有小圖書館，全部是英文報刊和雜誌。在六層只許說英語。也被一些學生稱呼為崇洋媚外層。”
“我們學校理化是全市前五名，但是英語一直是弱項。”王海邊走邊介紹。
蘇誠問：“快過年了，什麼時候放假？”
“農曆二十五，還有十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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