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惡魔囚籠 作者:頹廢龍 (已完成)

 
QQ10114 2016-11-20 13:50: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0 5815546
die5757 發表於 2019-1-26 23:08
第二十章 秘辛

  旅店老闆靜靜的看著秦然比劃出的手影戲,沉默了片刻後,這才搖了搖頭。

  「不同的。」

  「它們是沒有靈魂的。」

  旅店老闆這樣說道。

  「靈魂?」

  「你的也就是普通的手影戲,也沒有靈魂啊?」

  波爾一愣。

  咳、咳。

  旅店老闆輕咳了數聲,他是第一次發現波爾這麼的讓人討厭,連交談技巧都不會,你怎麼成為商人的?

  你的名聲、商人資格怕不是買來的吧?

  在旅店老闆的瞪視下,波爾訕訕的撓了撓臉頰,不再言語了。

  旅店老闆再次看向了秦然。

  「你是不是認為我在騙你?」

  旅店老闆問道,然後,不等秦然開口,就繼續的說道:「有的時候,看不到,並不代表它不存在,如果你有足夠的天賦的話,你應該能夠看到它的。」

  「我也認為你能夠看到它。」

  「可惜的是……」

  說著,旅店老闆惋惜的搖了搖頭,似乎在惋惜著什麼。

  波爾沒有開口。

  但波爾從心底的認為,這是霍魯夫在坑人了。

  他在邊境摩爾薩的時候,見識過類似的手段。

  有的人也自稱為獵魔人,還有乾脆說自己是半神的,然後,用這種玄之又玄的話語做為開頭,講述一系列看起來你應該需要擔心的事情,但最終,都會轉移到金普頓上。

  簡單的說:金普頓是萬能的,能夠解決一切。

  總結一下,就是:我,唬你,打錢。

  還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當然了,霍魯夫不同。

  至少,霍魯夫應該是一個有點本事的騙子。

  不然也不可能活到退休了。

  「小子,我從你的目光中看到了你似乎在想著對我很不敬的事情,我認為需要好好教導一下你了。」

  霍魯夫看著波爾,語氣不善起來。

  他發誓,要不是自己退休了,一定會把波爾吊在城門上吹一晚上的夜風。

  「有的時候,事實總是這樣的難以接受。」

  「我能體會那種偽裝成他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的感覺——但是,該醒來的時候,還是要醒來。」

  「你是霍魯夫,不是其他人。」

  「哪怕你曾經是其他人,現在也是霍魯夫,是亞南旅店的老闆,一個有點神秘的退休老傢伙,我很珍惜你這樣的朋友。」

  「也不介意你的過去。」

  波爾用力拍打著霍魯夫的肩膀。

  他說的是實話。

  在最初副本的時候,如果不是對方的數次幫助,根本不可能混到現在的程度,不要說是邊境摩爾薩小有名氣的商人,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對於恩情,波爾是銘記在心的。

  所以,他不介意霍魯夫和自己吹吹牛。

  但是……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

  還帶著秦然。

  一個足以令人恐懼到極致的傢伙。

  雖然對方有著諸多的稱號,但是『炎之惡魔』才是對方最深入人心的稱號,欺騙一個被稱之為『惡魔』的傢伙,會是什麼下場?

  波爾可不認為秦然這樣的人會忍耐。

  因此,他一邊勸說著霍魯夫,一邊向秦然打著眼色。

  目光中帶著絲絲哀求。

  他不希望失去一個朋友。

  但令波爾意外的是,秦然根本沒有理會他,反而是目光注視著剛剛的霍魯夫比劃出狼影的牆壁。

  秦然的異樣,自然引起了霍魯夫的注意。

  旅店老闆一把拍開了波爾的手掌,目光中帶著絲絲狐疑。

  「你看到了什麼?」

  有過一次教訓的旅店老闆可不希望自己的激動換來的是『我很擅長手影戲,不光是狼,你看我還會鴿子、狐狸和蛇。』的答案。

  不過,為了確認,旅店老闆再次擺出了狼的手影。

  「可能是你的手有些胖。」

  「它看起來有些臃腫。」

  「像阿拉斯加。」

  秦然誠懇的回答著。

  波爾得到提示,細細的看了看,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真像!」

  波爾贊同道。

  霍魯夫:……

  霍魯夫發誓,如果他不是退休了,一定將這兩個傢伙一起吊在城門上吹兩晚的夜風。

  呼吸!

  呼吸!

  數次深呼吸後,霍魯夫終於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

  他看得出來,眼前的兩個人是故意的。

  故意不接他的茬。

  至於為什麼?

  毫無疑問,雙方還是缺乏必要的信任。

  哪怕他單方面的認為,雙方是可以信任的。

  可眼前的兩人卻不是這樣。

  科林他不熟,不知道。

  對方一臉的冷淡、默然,也讓他不好把握,但是波爾他很熟啊,看看那帶著不好意思的笑容,一臉歉意的波爾,要不是知道對方的發家史,他早就被騙過去了。

  混蛋!

  一想到自己被對方戲弄,霍魯夫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他可是抱著留下遺言的心態和對方交談的。

  卻不被信任?

  真是難受。

  心裡難受的旅店老闆,聲音變得冷硬起來。

  「你們想知道『災厄女士』?」

  「我有一些獨家的消息。」

  「不過,你們想必理解,一位神靈的信息可不是那麼便宜的。」

  「多少錢?」

  秦然很乾脆的問道。

  「5000金普頓!」

  旅店老闆報了一個價格。

  秦然直接扭頭看向了波爾。

  他,錢不夠。

  「多少?」

  波爾結結巴巴的問道。

  要知道,他購買爵位的資金才3000金普頓,而他這個邊境摩爾薩小有名氣的商人明面上全部身家加起來也就是差不多5000金普頓罷了。

  故意的!

  霍魯夫是故意的!

  不然不可能恰好掐住了他的全部身家!

  波爾頓時猜到了什麼,立刻,可憐巴巴的看向了旅店老闆。

  他也不想這樣啊,可他身不由己啊,現在做主的是那個『炎之惡魔』,他就是一個聽命行事的,何必為難他?

  內心的話語,讓波爾越發的可憐了。

  可惜,旅店老闆根本無視著波爾。

  「不賒帳。」

  「必須現金。」

  霍魯夫抱著肩膀一昂下巴。

  波爾苦笑了一聲,然後,開始脫鞋了。

  在鞋墊下面,他摸出了一張匯票。

  上面有著數字5000。

  然後,散發著氣味的匯票,被波爾擺在了桌子上。

  看著這張匯票,霍魯夫驚疑不定的看著波爾。

  「邊境的幾支馬匪的消失,和你有關?」

  話語是疑問的,但是語氣卻是極為肯定。

  旅店老闆開始重新打量這個他自認為瞭解的小商人。

  而秦然?

  依舊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不是故作姿態,而是真的知道,在與波爾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秦然就察覺到了對方靴子裡的異響,還有那獨特的屬於錢幣的氣息,雖然無法確定多少,但直覺告訴秦然應該是很大一筆。

  對於自己的直覺,秦然十分的信任。

  這一次也不例外。

  所以,他選擇了公平交易。

  霍魯夫沉默了大約兩秒鐘後,拿起了那個帶著氣味的匯票,直覺開口道:

  「『災厄女士』比你想像中的還要詭異、神秘。」

  「祂絕對不是那個小城中所供奉的神靈。」

  「也不是周圍的邪異。」

  「但,『黑災』確實是因對方而來。」

  「同樣的,我們獵魔人,也是因為『黑災』而大規模的死亡,哪怕最初的我們並不是為了去追尋『黑災』的。」

  略顯繞口的話語中,旅店老闆臉上出現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傷感。

  秦然、波爾沒有開口,靜靜的聽著。

  不過,旅店老闆卻沒有直接講述。

  「你們知道『靜夜秘修會』嗎?」

  對方問道。

  秦然搖了搖頭,對於眼前的副本世界,他所知的並不多。

  波爾雖然經歷過一次,但同樣沒有接觸過太過隱秘的組織,因此,也跟著搖了搖頭。

  「它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組織。」

  「從艾坦丁一世建立帝國前,它就存在著。」

  「甚至,根據獵魔人間的秘聞,是艾坦丁一世就是因為得到了它的幫助,才一統北陸。」

  「這樣的秘聞是真實可信的,不是傳聞。」

  「至於它為什麼幫助艾坦丁一世?」

  「我也不知道,獵魔人中也沒有人知道。」

  「但我們很清楚,這個組織為什麼會突然刺殺艾坦丁一世。」

  「什麼?」

  波爾驚呼道。

  他知道這樣不禮貌,但是他真的克制不住自己的驚訝了。

  不同於秦然的不瞭解,曾經在這待過『一段時間』的波爾可是清楚的知道艾坦丁一世所代表的含義。

  強大到可以屠龍。

  偉大到可以建立帝國。

  麾下聚集著來自不同公國的人馬,這些人有的甚至是世仇,但是在艾坦丁一世人格魅力的感染下,紛紛放棄了仇怨,投入到了那位大帝的麾下。

  而且,不單單是這樣。

  傳聞中,當時的北陸是百國爭霸,艾坦丁只是一個鄉下的小貴族,不僅在成年的時候失去了封地,而且還被驅逐出了所在的公國,流亡到了現在的艾坦丁堡,當時的艾坦丁堡還被叫做愛彼德堡,是一位大公的領地。

  在來到愛彼德堡後,艾坦丁已經做好了艱難生存的打算,但是就在這位大帝準備操持一些下賤活計維持生計的時候,愛彼德大公召見了他,並且將唯一的女兒嫁給了他,然後,等到他和那位大公之女成婚後的一個月,愛彼德大公就染病逝世。

  接著,周圍的幾個公國發現有機可乘,立刻組成了30000聯軍向著愛彼德堡衝來。

  大公新喪,大公之女繼承了爵位,但是公國內暗流洶湧,女大公疲於應付內亂,但是外敵就在眼前,這個時候,身為女大公的丈夫艾坦丁站了出來,率領著100騎兵出城。

  艾坦丁打算和聯軍和談,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可等到艾坦丁出現在聯軍面前的剎那,天降流星。

  30000聯軍飛灰湮滅。

  聯軍中的數位大公,也一起死了。

  聯軍的數個公國頓時陷入內亂。

  反而是艾坦丁和女大公迅速的平定了內亂,然後,對著聯軍公國出兵。

  據記載,大帝沒費力氣就吞下了這些地盤,因為,每到一城,一城就降,所有民眾就被大帝的魅力所感染,開門跪迎。

  一直到北陸全部統一。

  除去最後的遇刺身亡外,艾坦丁一世的一生完全就是傳奇的一生。

  「艾坦丁一世是被『靜夜秘修會』刺殺的?!」

  「等等!」

  「當時正值壯年的艾坦丁一世正在準備討伐南方,而『黑災』來自南方……難道?」

  波爾猜測著,目光閃爍的盯著旅店老闆。

  「和你的猜測類似。」

  「凡是走過,必有痕跡。」

  「當『黑災』出現時,獵魔人們發現了這樣的痕跡,所以,大家組織起來,想要一探究竟。」

  「結果?」

  霍魯夫笑了一下,沒有繼續。

  但是笑聲中的悲涼卻是不言而喻。

  獵魔人在調查『黑災』時死傷殆盡,可不是什麼傳聞,而是事實。

  甚至,不少人認為,獵魔人已經滅亡了。

  「如果說是靜夜秘修會主導了這一切的話,他們是為了……」

  波爾眉頭微皺。

  他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黑災』後,整個艾坦丁帝國差點崩潰離析。

  幾十年前還十分活躍的戰神,幾乎是銷聲匿跡。

  而突如其來的『災厄女士』則是神光閃爍。

  答案顯而易見了。

  造神!

  不!

  是,封神!

  利用這一切的一切,塑造出『災厄女士』的形象來。

  想到這,波爾心中一震。

  因為,他想到了『災厄女士』出現後,北陸發生的種種邪異、詭秘。

  很明顯,『靜夜秘修會』絕對不單單是只為了塑造一個『災厄女士』而來。

  下意識的,波爾看向了秦然。

  他希望從秦然這裡得到更準確的答案。

  但令波爾失望的是,秦然依舊是面無表情。

  波爾相信秦然應該能夠從霍魯夫的話語中猜到了這一切,但是這樣的冷靜?

  難道『炎之惡魔』提前知道?

  不可能的!

  波爾想要搖頭,但是,馬上的他就想到了對方詭異的出現。

  然後,莫名的他又想到了那個『霧氣巨人』。

  想到了從天而降的火焰。

  想到了『災厄女士』的封神。

  當這些聯繫在一起的時候,波爾看向秦然的目光變了。

  變得謹慎、害怕,且擔憂。

  就如同是兔子看到了老虎一般。

  霍魯夫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目光,他繼續說著。

  「是啊,我們獵魔人幾乎死傷殆盡了。」

  「殘留下的,也都是老弱病殘。」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一些訓練基地保存完好,讓我們不至於斷了傳承,而那位『災厄女士』?」

  「祂沒有好過。」

  「我們準備的禮物,讓祂到現在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成為神!」

  「但我們注定無法徹底斷絕祂成神,只能是拖延時間。」

  「而這個時間就快要結束了。」

  「所以,我們需要幫助。」

  「不是無償的,獵魔人千年的積累,成神的機會,都將是酬勞!」

  說著,旅店老闆誠懇的看著秦然。

  秦然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後,很乾脆的說道——

  「我拒絕。」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2-22 11:40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1-27 20:48
第二十一章 價值

  原本霍魯夫看著點頭的秦然,臉上已經出現了額一抹欣喜,但是隨著秦然拒絕的話語出口後,這位旅店老闆臉上的欣喜直接就凝固了。

  不同意,你點什麼頭?

  旅店老闆咬著牙,如果不是確認自己應該不是眼前年輕人的對手,他一定會將眼前的混蛋吊在城牆上吹夜風。

  呼吸。

  呼吸。

  數次的深呼吸後,旅店老闆恢復了冷靜。

  「科林,你是不是沒有理解我話語中的意思。」

  「還是,你認為我在騙你?」

  「我可以向你起誓,獵魔人千年的積累,遠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多,至於成神的機會,也比你想像中的大!」

  旅店老闆再次誠懇的說道。

  「我理解你所說的話。」

  「也從未感覺你是在欺騙我。」

  秦然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準備離開了。

  「那你為什麼……」

  旅店老闆看著秦然的背影,十分的不解。

  秦然沒有回答,腳步不曾停留的向外走去。

  波爾向著旅店老闆歉意的笑了笑,快步的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返回到了屬於他們的院子時,波爾臉上的笑容迅速的收斂了,變為了一抹凝重。

  「霍魯夫有問題?」

  波爾沒有開口,而是以手勢的方式詢問著。

  如果說,一開始波爾並沒有多想,只是單純的以秦然馬首是瞻的話,那麼隨著旅店老闆一系列的條件開出來,秦然卻又拒絕後,波爾馬上就發現了不對。

  來自巨大城市的玩家,冒著危險進入副本世界可不是來遊玩的。

  每一次的副本世界,都是一次危險與機遇並存的冒險。

  現在,機遇出現了,哪怕有著危險,對於一個赫赫有名的入階者來說,那就也不應該放棄,除非……裡面有著難以預料的、遠超想像的危險。

  例如:陷阱!

  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秦然的拒絕。

  不然,又不是菜鳥,怎麼會不懂得把握機會?

  不過,波爾一想到自己認為是朋友的旅店老闆竟然會有問題,心情立刻就複雜起來。

  他希望其中有著一些誤會或者是不得已。

  雖然理智告訴他,結果不好有什麼區別,但起碼,他能好受點。

  「嗯。」

  秦然微微頷首,卻沒有多說什麼。

  一些關乎到自己的事情,秦然當然不會告知波爾,對方又不是含羞草。

  在波爾神情複雜的離開後,房間中的秦然卻是微微瞇起的雙眼,哪怕有著眼簾的遮掩,依舊難以掩飾那眸中的精光。

  他抬起手摸了摸隱藏在側的精英惡犬的腦袋,做為獎勵後,開始利用契約的力量,告知上位邪靈自己的發現。

  佈局者?

  有意思。

  ……

  在西卡城的下水道內,某處。

  一座完全由骸骨組成的祭台,在燭火下顯得分外滲人。

  這座骸骨祭台,既有人類的骸骨、也有牛羊家畜的,還有野獸豺狼的,而在祭台的正中央,則擺放著一盆散發著惡臭的液體。

  雖然惡臭撲鼻,但是那液體卻極為清澈,宛如是清水般。

  一個面容枯槁的老者匍匐在祭台前,凝神傾聽。

  「好的,我主。」

  「我會帶領所有人馬上離開西卡城,隱蔽到荒山中去。」

  十分虔誠的回覆了自己的神靈後,『腐朽之水』的祭司站了起來,他小心翼翼的將祭台上擺放著那盆清澈卻散發著惡臭的水端了起來。

  然後……

  咕咚、咕咚。

  就這麼的一飲而盡。

  感受著『神靈』的力量蔓延在自己的身軀內,這位祭司滿臉陶醉。

  接著,他開始行動起來。

  一道道屬於神靈的旨意傳遞給了信徒。

  當最後一道旨意也順利下達後,這位即將離開的祭司,卻有些不甘。

  但,這是神靈的旨意。

  他無法違抗。

  可,如果能夠在離開前,讓那些讓我主不得不離開的傢伙也遭受痛楚的話,我主也會高興的吧?

  哪怕我主最後處死了我……

  我也應該讓我主高興!

  沒錯!

  這才是,我應該做的。

  莫名的想法從心底出現,然後,迅速的擴大,直接變得無法抗拒。

  甚至,因為這樣的激動,他忽略了很多異常。

  耳邊那一閃而過的呢喃。

  他忽略了。

  同樣的,『腐朽之水』也忽略了。

  如果是在正常的狀態下,『腐朽之水』一定能夠察覺的到,但是為了安全起見,躲入自己信徒身軀內的它,立刻的進入了一種休眠狀態,除非是這個信徒遭受到了真正的傷害,不然,根本不會清醒。

  而它十分相信自己這位忠誠的信徒,會做好它吩咐的所有事情。

  因為,對方的信仰告知它,對方可以為了它去死。

  這樣的信徒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沒有。

  一個連生命都可以捨棄的忠誠信徒,是完全可以相信的。

  但是,『腐朽之水』似乎並沒有聽說過,好心辦壞事這句話。

  因此,某些事情,被改變了。

  ……

  在西卡城的東城區,緊靠著集市的一側。

  一棟三層樓的木質建築,十分的不起眼,它就如同周圍其它類似的建築一樣,略顯年代感,還帶著絲絲破舊,但卻是那些行商們的首選。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去亞南的。

  更多的行商,他們更在乎的是價格,而不是舒適。

  只要能夠睡著,吃飽,又有什麼不同。

  所以,這裡成為了西卡城人員流動最為密集的地方。

  『枯萎』『安眠』兩個教派的絕大多數人,就隱藏在這裡。

  沒有什麼是比這個既有著繁華,又魚龍混雜的地方,讓『枯萎』『安眠』欣喜的了,在這裡它們有著源源不斷的信徒和『資源』。

  而兩者能夠同時聚集在一個地區,且相安無事,自然是關係匪淺的。

  事實上,『枯萎』與『安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極為相似。

  『枯萎』曾是一棵枯死的樹,一位在『黑災』中失去了一切的母親,抱著襁褓中的孩子躲藏在它的軀幹中。

  對方想要逃避凶狠的兵匪。

  可惜的是,孩子的哭聲讓一切變成了幻想。

  襁褓中懵懂的孩子被挑在長槍上,孩子的母親被兵匪侮辱時,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那些兵匪沒有第一時間殺死這個女人。

  他們應該是沒玩夠。

  可這個女人在孩子死的時候,已經死了。

  夜晚時,這個懦弱的女人吊死在了枯樹上。

  然後,『枯萎』發現自己活了。

  它好像是那棵枯樹,又好像是那個女人,也好像是那個孩子。

  它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兵匪在它面前虐殺著剛剛捕獲的麋鹿,然後,它發現它能動了,不單單是它能動了,那個本該死亡的麋鹿也能動了。

  而且,它好像有了不一般的力量。

  麋鹿也是這樣。

  然後,憤怒出現了。

  是屬於那個女人的。

  它好像真的成為了那個女人,開始為自己復仇。

  麋鹿?

  則更加直接。

  它就是為了自己和孩子復仇。

  那一隊兵匪沒有活著走出那裡。

  走出來的只有『枯萎之枝』和『安眠之鹿』,它們借用著那奇妙的力量,開始遊走在西卡領內,開始逐漸的擁有智慧,開始被愚昧的人們尊稱為神。

  『枯萎』『安眠』兩個教派應勢而生。

  並且,逐漸的擴大。

  隨著『戰神殿』的衰弱,更是進入到了它們從未敢進入的西卡城中。

  而現在,它們更是準備完成最後的『降臨』。

  擺脫以往身軀的束縛。

  獲得真正的身軀。

  成為真正的『神』!

  但是……

  回想起上午『霧氣巨人』,從天而降的火球,『枯萎』、『安眠』沉默了。

  那種力量,已經超出了它們的認知範疇。

  或者說,按照它們所掌握的知識,『迷霧』根本不應該有著這樣的能力才對。

  但是事實勝於雄辯。

  一切都是眼見為實。

  而這,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超出了它們所掌握的知識,那只有一個可能——

  『迷霧』已經完成了降臨!

  已經獲得了真正的身軀!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枯萎』『安眠』卻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離開!

  離開西卡城!

  必須要離開!

  不然,只會是死亡!

  神戰可沒有手下留情一說,既然『迷霧』已經佔盡了先機,那麼它們準備好的說辭和那些小把戲就不用再繼續了。

  根本沒有用!

  可放棄苦心經營的西卡城,對於『枯萎』『安眠』來說也是捨不得的。

  在整個北方,除去艾坦丁堡外,只有西卡城是人口密集的城市,剩下的只是一些村鎮,更遠的邊境摩爾薩,雖然人口不少,但是和西卡城比較,依舊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們要怎麼辦?」

  『安眠之鹿』保持著那猙獰的面容,低聲問道。

  或許是繼承了那個女人對人類世界的認知,『枯萎之枝』要比『安眠之鹿』聰慧許多,而『安眠之鹿』也習慣了由『枯萎之枝』來制定計劃,決定一切。

  它只需要配合執行,然後,將人類的鮮血澆灌在自己的身上就好。

  除此之外?

  它也不介意聆聽哀嚎。

  「離開。」

  「『腐朽之水』已經離開了。」

  「如果我們不走,當『迷霧』正式來到這裡時,我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枯萎之枝』極為艱難的說道,以至於那被附著的頭顱,都露出了艱難。

  「好。」

  『安眠之鹿』點了點頭。

  而就在兩個邪異準備離去時,突然兩個邪異的信徒,同時向它們匯報著一個消息:『腐朽之水』的大部分信徒離開了,但是少部分卻留下了,包括對方的大祭司。

  而且,那個大祭司正在前往西卡子爵的府邸。

  『枯萎之枝』『安眠之鹿』對視了一眼。

  「『腐朽之水』要搞什麼?」

  「它不是選擇離開了嗎?」

  「為什麼它的大祭司會留下?」

  『安眠之鹿』不解道。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不捨、不甘心。」

  「就如同我們一樣,所以,它選擇了掙扎。」

  『枯萎之枝』控制的那顆頭顱露出了一個了然一切的笑容,沒有等『安眠之鹿』詢問,它就繼續說道:「『腐朽之水』去主動和那位子爵大人聯合了,雖然這位子爵大人一直表示自己背棄了無能的戰神,但是我們都知道,這不過是幌子,對方對戰神的信仰從未改變,甚至,還和那位主教來往的越發的密切了,按照我們的計劃,降臨的祭祀就是從這位子爵大人開始的。」

  「可現在,『腐朽之水』一定會告知那位子爵大人一切。」

  「以那位子爵大人對戰神的信仰,一定不會允許一個『邪神』真正意義上的『降臨』,所以,他一定會盡力清除『迷霧』,而不會在和我們鬥智鬥勇。」

  「至少,在『迷霧』被清除前,我們不會被對方放在心上。」

  「畢竟,和那位『迷霧』相比,我們簡直是不值一提。」

  隨著『枯萎之枝』的話語,『安眠之鹿』的雙眼越來越亮。

  到了最後,『安眠之鹿』迫不及待的問道。

  「我們該怎麼做?」

  「這是我們的機會!」

  「如果成功了,我們不僅可以完成『降臨』,甚至,有可能成為『災厄女士』那樣的存在,要知道,這一次被當成祭品的可不單單是『戰神』有可能出現的分身和整個西卡城了,還有一個已經完成了『降臨』的邪神。」

  「走!」

  「去西卡子爵府邸!」

  話音落下,『枯萎之枝』操縱著那顆頭顱融入了密室的牆壁。

  『安眠之鹿』緊隨其後,消失不見。

  ……

  躺在一張軟塌上的上位邪靈,體會著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軟軟的床,溫熱的暖爐,床邊的矮桌上還有著一碗滋補的藥湯。

  美好!

  實在是太美好了!

  宛如夢中一般。

  當『身受重傷』的它返回西卡城西門的時候,立刻就被謝爾蓋帶回了之前的秘密據點內。

  沒有任何的吩咐,據店內的信徒一個個發自內心的照顧著自己的使者大人。

  從沒有體會過包紮上藥的上位邪靈,摸著胸前的繃帶,感受著繃帶下藥劑的清涼感,忍不住的快要哭出來了。

  第一次!

  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啊!

  平時都是靠著自我恢復,不要說是藥劑了,連繃帶都沒有一根。

  哪像現在,不僅繃帶藥劑有了,軟塌滋補藥劑也有了,而且一個個人都是目帶尊敬的看著它。

  尤其是當謝爾蓋講述了它為自己的兄弟姐妹,擋在了『安眠之鹿』的鹿角前後,這樣的尊敬更是昇華為了崇敬。

  什麼西海岸。

  什麼陽光、沙灘。

  我哪也不去了。

  從今天開始,這就是我的故鄉了。

  飄飄然的上位邪靈做出了決定。

  然後,秦然給予的信息出現在了心底。

  幾乎要飛昇的上位邪靈迅速的被拉回了現實的地獄。

  當迅速分辨信息中的內容後,它的嘴唇微微抖動,它的內心微微的顫抖。

  它……

  還是想回西海岸。

  在海上流浪沒什麼不好的。

  真的,它發誓。

  不就是單調、枯寂嗎?

  至少,比死亡要強吧?

  而且,Boss這次的任務,可不單單是死個一兩次就行啊!

  忍不住的,上位邪靈縮了縮身軀。

  死亡,無法避免了。

  那它至少要多享受眼前的舒適。

  能享受一秒是一秒。

  起碼……

  這樣的死亡,才算是有價值的,不是嗎?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2-22 16:04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1-29 00:43
第二十二章 合作

  日落時分,上位邪靈戀戀不捨的從軟塌中站了起來,它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軟塌收拾好,包括最下面的被褥,都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了一側的床頭。

  謝爾蓋馬上走了過來,卻沒有馬上出聲,而是默默的看著上位邪靈收拾著軟塌。

  這個年輕人從未見過一位神靈的使者會是這樣。

  哪怕他只見過上位邪靈一個神靈的使者,但是在傳記、小說中,哪一個神靈的使者不是高高在上,收拾床鋪?

  不要開玩笑了。

  即使是錦衣玉食,也會讓那些神靈的使者不滿。

  而我主呢?

  他看到的只有對生活的熱愛。

  看看使者大人一絲不苟將被褥放在一起的模樣。

  除去對生活的熱愛外?

  還有什麼更好的解釋嗎?

  微微的吸了口氣,年輕人決定銘記這一刻。

  並且,將這一切都告知所有人。

  他認為,這是理應傳頌,且被學習的。

  「我需要出發了。」

  「接下來,交給你們了。」

  上位邪靈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被褥後,轉過身這樣的說道。

  「是,大人。」

  「願您平安歸來。」

  謝爾蓋躬身施禮。

  周圍的信徒們也一同行禮,包括那些從西卡領附近匆匆趕來避難的信徒也一樣,他們都已經知道了這位使者大人的事跡,而在看到了剛剛的一幕後,更是發自內心的敬佩。

  擁有這樣熱愛生活的使者,自己的神,又怎麼可能會是邪神呢?

  污蔑!

  這是那些傢伙對自己信仰神靈的污蔑!

  我們要堅定不移的信仰著我主。

  再有人胡言亂語的話,一定要對方好看!

  不知不覺,在場的信徒,信仰再次堅定了一分。

  上位邪靈環視著周圍。

  它以溫和的口吻說道。

  「我會的。」

  「畢竟,這裡有我割捨不下的東西。」

  溫和的聲音,讓信徒們再次誤會了。

  他們認為上位邪靈說的是他們。

  「請您多保重。」

  謝爾蓋聲音略微哽咽,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

  「走吧。」

  沒有更多解釋的上位邪靈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再次的由謝爾蓋送出了秘密的臨時據點後,上位邪靈徑直向著西卡子爵府邸走去。

  但是,還沒有等上位邪靈走兩步,它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一個面容枯槁,衣著破爛的老人。

  「這位閣下,能等一下嗎?」

  老人站在上位邪靈面前,低聲問道。

  「當然。」

  「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上位邪靈帶著和煦的微笑回應著對方。

  「我是『聖水』冕下的信徒。」

  「希望和『迷霧』冕下的使者完成一筆雙贏的交易。」

  對方很乾脆的自報家門,『聖水』是『腐朽之水』的自稱。

  接著,對方隱晦的指了指身後的子爵府邸的方向。

  「請說。」

  上位邪靈表情不變的說道。

  「那裡有『戰神』的使者,而『枯萎』『安眠』兩者則是心懷叵測,『聖水』冕下希望『迷霧』冕下能夠合作幹掉它們!」

  「『聖水』冕下只希望獲得降臨的機會。」

  「剩下的,全都是『迷霧』冕下的。」

  「或許對付它們三個,對於『迷霧』冕下來說不算什麼,但是『迷霧』冕下難道不希望輕而易舉嗎?」

  對方一躬身道。

  上位邪靈故意停頓了一下,彷彿是在詢問著自己的主。

  實際上,這個時候,秦然已經將一切都交給了它。

  簡單的說,只要結果不變,就任由它發揮。

  大約兩秒鐘後,上位邪靈點了點頭。

  「好的。」

  上位邪靈點了點頭。

  「那好,等到夜晚您真正出現在子爵府邸時,我會全力配合你——我們先向那位子爵出手,畢竟,他是戰神的使者,一旦讓他全力發揮的話,很可能會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對方說完,就向著一旁走去。

  上位邪靈沒有再看對方一眼,繼續前行。

  繞過了兩條街道。

  在他的面前,已經出現了西卡子爵府邸的輪廓。

  這位子爵的府邸坐落在比戰神殿低一點的位置。

  佔地極大,但是,從外面看去的話,卻像是一個軍營。

  就在上位邪靈打量著這位子爵府邸的時候,一抹聲音卻從旁邊的牆壁中傳來。

  「『迷霧』的眷者,我們又見面了。」

  「不需要驚訝。」

  「請保持先前的姿態。」

  「我還不希望被發現和你私下交流。」

  『枯萎之枝』的聲音清晰的進入了上位邪靈的耳朵。

  「很高興與您再次見面。」

  上位邪靈裝作欣賞風景,一邊看,一邊繞向了另外一側,沒有再原地停留。

  這副合作的模樣,讓『枯萎之枝』感到了高興。

  「聰明的傢伙。」

  「我喜歡和聰明的人合作。」

  「一起幹掉其它的傢伙,將『西卡領』變為我和『迷霧』的怎麼樣?」

  「放心,我只佔據三分之一的領土,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是『迷霧』的,而且,迷霧可以先行挑選!」

  『枯萎之枝』說道。

  「不夠。」

  「我主所求的,不單單是這些。」

  「而且,即使是合作,也需要實力相當的才行,而您?」

  上位邪靈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但是,那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你真的以為,我所表現出的,就是我全部的力量?」

  「而且,我代表的不單單是我自己,還有『安眠』!」

  「如果我們兩個都站在『迷霧』的陣營中,你認為我還沒有資格嗎?」

  『枯萎之枝』反問道。

  「這個我無法做主,我需要詢問我主。」

  上位邪靈這樣的說道。

  「這是當然,你就是個傳話的。」

  『枯萎之枝』不在意的說道。

  又一次裝模作樣的停頓,上位邪靈再次開口了。

  「可以。」

  「我主答應了。」

  「不過,我主需要四分之三的西卡領領地,還有你和『安眠』閣下必須要率先對付那位西卡子爵。」

  上位邪靈說道。

  「沒問題。」

  『枯萎之枝』說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上位邪靈原地等待了數秒,再沒有任何的聲音出現後,它這次再次前行。

  「站住!」

  在還沒有靠近那位子爵府邸的時候,它就被士兵攔了下來。

  「你好,我是『迷霧』的使者,應邀而來。」

  上位邪靈面帶微笑的說道。

  眼前的士兵,顯然是被提前吩咐過的,馬上說道:「閣下,請跟我來。」

  說著,直接帶著上位邪靈向著子爵府邸走去。

  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到了子爵府邸的大廳。

  那位西卡領名義上的主人,已經站在那裡靜靜等候了。

  「見過,子爵大人。」

  上位邪靈彬彬有禮的問候著。

  笑容、禮儀都是完美無缺,如果不是知道對方邪神使者的身份,西卡子爵都會認為對方來自某個傳統的貴族家庭。

  但越是這樣,西卡子爵越是警惕。

  他很清楚,『迷霧』和他接觸到的邪神不同。

  不僅沒有了血腥野蠻,而且還有著體系的雛形。

  一想到剛剛打探的某些消息,這位子爵心中的不安就越來越嚴重了。

  冕下已經有了一個需要全力以赴的敵人。

  就絕對不能夠再出現類似的敵人了。

  想到這,這位子爵閣下,很乾脆的開口了。

  「我們合作吧。」

  對方說著就,雙眼直直的盯著上位邪靈。

  上位邪靈表情一點都沒有變化,依舊是帶著和煦的微笑,微微頷首,道:「好的。」

  ……

  當落日的餘輝全部沒入地平線後,西卡城迅速的安靜下來。

  宵禁的命令,被如實的執行著。

  一隊隊巡邏兵開始出現在街道上。

  哪怕是酒館、旅店也早早的熄燈了。

  唯一的照明,只剩下了街道兩側的路燈,以及城牆上的火盆。

  當然,這只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在西卡子爵府邸後的一棟建築物內,卻是燈火通明,侍衛、僕人們很奇怪的看著這一切。

  西卡子爵或許為人嚴厲,但卻絕對是克己守法之人。

  頒布了宵禁令後,他一定是第一個遵守的人。

  但是,這次這位子爵大人不僅沒有遵守,還反常下令的讓府邸內的所有侍衛、僕人都去前院,任何人都不能給前往後院。

  對於這個命令,侍衛、僕人感到奇怪,但卻不敢違抗。

  只能是目帶好奇的看著後院。

  後院,是西卡子爵起居的地方。

  不同於艾坦丁四世之後的奢靡風格,這裡是艾坦丁傳統貴族的簡約,還有著濃濃的軍隊風格,最多的裝飾品不是掛毯、油畫,而是武器、盾牌和盔甲。

  此刻,身材消瘦的西卡子爵正站在一套盔甲前,身材消瘦、頭髮花白的子爵閣下,面容肅穆的將盔甲一件一件的穿戴在身上。

  一旁的『腐朽之水』祭司垂手而立,默然不語。

  『枯萎之枝』和『安眠之鹿』則是眼神交流。

  『裝模作樣。』

  已經細細檢查過這套盔甲,除去『戰神』的神徽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安眠之鹿』十分的不屑。

  在來子爵府邸前,它原本還以為會花費一番功夫才能夠勸說對方,但誰知道『枯萎』只是略微提了一句,對方就答應下來。

  那種態度告知著它,就算是它們不來這裡,對方也會主動去找它們。

  為了所謂的『戰神』!

  哼!

  一想到那個戰神,『安眠之鹿』再次冷哼了一聲。

  那是一個暴虐而又虛偽的混蛋。

  就和眼前的子爵一樣。

  什麼樣的神靈擁有什麼樣的信徒。

  但是,自己卻不得不和對方合作。

  想到這,『安眠之鹿』心中略微的不舒服起來,但很快的,在『枯萎之枝』眼神的安慰下,收斂了內心的情緒。

  看到回復平靜的『安眠之鹿』,『枯萎之枝』鬆了口氣。

  它很清楚自己的同伴因為孩子被信仰戰神的兵匪殺死後,對戰神的厭惡。

  事實上,它也十分的厭惡對方。

  恨不得對方去死。

  但是,這並不妨礙它和對方合作,謀求更大的利益。

  這些想法不是來自那個懦弱的女人,而是它借助對方的智慧,逐漸學習到的東西。

  很有用!

  當然了,它學到更多的是謹慎。

  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腐朽之水』的祭司,它心底冷笑起來。

  對方有什麼打算,它一清二楚。

  就如同它一樣。

  『降臨』!

  成為真正的神。

  可惜……

  它們中只可能是降臨一個,那就是它。

  哪怕多出了一個可獻祭的『迷霧』也一樣。

  多出的『迷霧』只會讓它更加的強大,『降臨』的更加順利,或許還無法和戰神、災厄女士一樣,但卻絕對會遠超那些同類。

  一想到那個模樣,『枯萎之枝』就變得迫不及待起來。

  不過,它偽裝的相當好。

  表面上,神情淡然,沒有絲毫的焦急。

  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西卡子爵將盔甲穿戴完畢。

  頭盔沒戴上,而是放在身軀的左側,左手半拿半夾,這位子爵閣下再次看向了兩個邪異和一個邪異代表。

  「諸位,我想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一起出手對付『迷霧』。」

  「那麼……」

  「我希望諸位竭誠合作。」

  子爵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氣勢十足。

  「這就是我想要的,子爵大人。」

  『腐朽之水』的祭司微微鞠躬行禮。

  「我沒問題。」

  『枯萎之枝』控制著懸浮在半空的頭顱說道,『安眠之鹿』沒有開口,僅僅是點了點頭。

  對此,西卡子爵沒有任何的惱怒。

  他早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貴族了,而是為了所信仰神靈,甘願與邪惡為伍的『暗行者』,任何的屈辱和不甘,都會成為他前進的動力。

  以及……

  力量!

  感受著身軀內一直被壓抑的澎湃力量,子爵深深的吸了口氣。

  接著,他轉身走向了座椅。

  看著對方的背影,『安眠之鹿』目光閃爍。

  它十分的想要一角頂穿對方。

  但,最終它選擇了放棄。

  收回視線的『安眠之鹿』,馬上就注意到那個『腐朽之水』的祭司正在看著它。

  「看什麼看?」

  『安眠之鹿』沒好氣的斥問道。

  「我沒有對『安眠』大人不敬的意思。」

  「只是……」

  「不知道,『安眠』大人對自己怎麼想的?」

  這位祭司面帶微笑開口了。

  「什麼怎麼想的?」

  『安眠之鹿』問道。

  「當然是『降臨』了?」

  「您認為您真的可以『降臨』嗎?」

  對方笑問道。

  『安眠之鹿』也跟著笑了。

  這麼直接的挑撥離間嗎?

  它雖然不太喜歡動腦子,但是不代表就是傻子。

  對方想要表達什麼,實在是太清楚了。

  而它也根本不需要去理會什麼。

  因為,它相信『枯萎』。

  事實上,就在下一刻,『枯萎之枝』的枝條,就停在在了『腐朽之水』祭司的咽喉前,枯萎的枝條,猶如是出鞘的長劍般,讓這位祭司不寒而慄。

  「凡人,把你的小心思收起來。」

  『枯萎之枝』警告著。

  「我只是隨意一說,您千萬不要介意。」

  『腐朽之水』的祭司一邊尬笑著,一邊輕輕抽打著自己的嘴巴,猶如是一個小丑般。

  而這個時候,清晰的腳步聲出現了——

  踏、踏踏。

  身著白色長袍的上位邪靈,來了。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2-22 16:30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1-30 07:35
第二十三章 從天而降

  上位邪靈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目光平靜的掃過西卡子爵、『枯萎之枝』、『安眠之鹿』和『腐朽之水』的祭司。

  「我代表我主應邀而來。」

  上位邪靈語氣平和的說道。

  「歡迎。」

  『腐朽之水』的祭司露出了一個欣喜的笑容,上前兩步迎接上位邪靈。

  不過,那笑容實在是用力過猛了,看著就帶著一股子的虛假之感。

  但這並不妨礙上位邪靈跟在對方的身後走進了西卡子爵的起居室。

  同樣的,做為主人,西卡子爵也表示著自己的禮儀,他上前兩步,走到了距離上位邪靈大約三米遠的位置,刻板嚴肅的臉上,微微露出了一個禮貌性質的笑容。

  「晚上好,『迷霧』的使者。」

  這位子爵說道。

  「晚上好,子爵閣下……」

  「動手!」

  就在上位邪靈回應西卡子爵的時候,『腐朽之水』的祭司突然一聲大喝,然後,整個人就向著西卡子爵一揮手。

  氤氳的水汽,一下子就將西卡子爵籠罩其中。

  不單單是這位『腐朽之水』的祭司動手了。

  『枯萎之枝』的枯枝也悄無聲息的纏繞在了西卡子爵的身上。

  『安眠之鹿』向後退了兩步,然後,埋下頭,發動了衝鋒。

  噠、噠噠。

  蹄子密集、快速的的踩踏在石板地面上,下一刻,那樹枝編織出的鹿角,就這麼的刺入了被氤氳霧氣所籠罩、被枯枝所束縛的西卡子爵的身軀。

  看似堅固的鎧甲,瞬間,猶如紙一般被刺破了。

  噗!

  鮮紅的血,開始噴散、蔓延。

  上位邪靈遵照著與『腐朽之水』祭司、『枯萎之枝』的約定,走了向西卡子爵,向著對方揮出了手掌。

  同樣的,這也是它與西卡子爵的約定。

  它會為他解除束縛。

  然後,雙方配合先擊殺『安眠之鹿』,再對『枯萎之枝』出手。

  至於『腐朽之水』的祭司?

  對方只是凡人,火繩槍、強弓勁弩都能夠解決對方。

  上位邪靈的指尖即將觸碰到『枯萎之枝』的枯枝時,這些枯枝陡然一縮,全部的從西卡子爵身上脫離,不僅如此,那些氤氳的水氣也消失不見了,露出了安然無恙的西卡子爵,將一直拿在手中的頭盔,戴在了頭上的西卡子爵。

  頓時,一股慘烈的氣息從對方身上散發而出。

  一道帶著淡淡光影的虛影附著在對方身上。

  慘烈的氣息中,立刻多出了一分神聖。

  站在那裡的西卡子爵就如同是一位聖子般。

  他的目光透過面甲的縫隙,帶著絲絲的歉意。

  「很抱歉,我欺騙了你。」

  「雖然這違背了我的誓言,但是為了戰神冕下,我無怨無悔!」

  「我願意背負一切的罪!」

  西卡子爵說完,緩緩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鏘!

  劍刃與劍鞘的摩擦聲,緩慢且變得刺耳。

  但上位邪靈的目光根本沒有被其吸引,依舊是緊緊盯著西卡子爵。

  對方變得更強了。

  在說完自己的『罪』後,對方又強大了一分。

  以心中的信仰為根基,反向的應用嗎?

  不僅不會摧毀信仰,反而讓信仰更加的純粹!

  迅速的,上位邪靈所掌握的神秘知識就辨別出了此刻西卡子爵的狀態,同時,它還十分肯定,這並不是對方的全力。

  每一個狂信者,都有著同一底牌:燃燒自己。

  就如同是每個邪異的謊話連篇一樣。

  上位邪靈扭過頭看了看『枯萎之枝』和『腐朽之水』的祭司。

  「我不想欺騙您。」

  「但誰讓我主太過劣勢了呢?」

  『腐朽之水』的祭司再次裝模作樣的道歉了一番,但是手上卻是一點都不慢,那氤氳的水氣一層又一層的附著在上位邪靈的身上,腐蝕著上位邪靈的身軀。

  上位邪靈坦然自若,沒有任何的異樣。

  這讓『腐朽之水』祭司微微一皺眉。

  但,馬上的,面容枯槁的對方,就笑了。

  「我知道您既然來這裡,就做好了死亡的覺悟。」

  「事實上,不只是您,對於我主,我也是一樣的。」

  「如果能夠為我主掃清障礙,不要說是死一次,就算是死上十次,我也是樂意的。」

  話音落下時,這位老者的面容變得狂熱而又邪異。

  不過,上位邪靈的目光已經挪開了。

  它專注的看向了『枯萎之枝』。

  這個時候的『枯萎之枝』正在用它的枯枝在地上描繪著一個秘法陣,沾著自己和『安眠之鹿』的鮮血。

  秘法陣的核心是一個圓,一個被一道『橫』貫穿的圓。

  在這一道橫的兩側,一面描繪著一個規則的五芒星,一個則是三角。

  五芒星的頂端,點綴著『枯萎之枝』『安眠之鹿』的鮮血,三角的一面則對著上位邪靈。

  在被這個秘法陣的一角對準後,上位邪靈就感覺到了一股明顯的擠壓感,猶如是深潛時的感覺一樣,雖然它還能勉力移動,但卻很難如同正常狀態下的模樣,而當『安眠之鹿』頭頂上的樹枝角,將它束縛時,它徹底的失去了行動力。

  「你是『迷霧』的眷者。」

  「悄然完成『降臨』的迷霧,比我們想像中的都要強大。」

  「也因此,鑄就了你的強大。」

  「但這又算的了什麼呢?」

  「再強大的你,也不過是落入了陷阱中的可憐鬼罷了——獻祭了你,必然會影響到『迷霧』,甚至,有可能讓祂遭受重創。」

  「到了那個時候……哈哈哈。」

  『枯萎之枝』說到了得意之處,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它真的沒有想到,『迷霧』的眷者真的這麼好騙。

  一個簡單的計劃,就讓對方踏入了絕境。

  對方真的以為『迷霧』表現出了強大,就會讓它們爭相合作嗎?

  別開玩笑了!

  越是這樣,它們越要將『迷霧』幹掉。

  要知道,西卡領只有這麼大,根本不可能容納超過兩個『降臨』的神靈。

  有它和『安眠之鹿』足夠了。

  再多就不需要了。

  至於『腐朽之水』和西卡子爵?

  同樣是它和『安眠之鹿』的祭品,只不過時候不到罷了。

  一邊描繪著地面上的秘法陣,一邊將真正的秘法陣在地下描繪著,『枯萎之枝』控制的頭顱上,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而這個時候,西卡子爵才完全的把劍拔了出來。

  原本普通的長劍,此刻劍刃上帶著一絲光輝,更彷彿是重有千鈞。

  西卡子爵雙手拿著長劍,十分艱難,一步步的走向了上位邪靈。

  劍刃上帶著絲絲危險的氣息。

  上位邪靈十分清晰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如果被砍中的話,它肯定會『受傷』!

  但它『不在乎』!

  因為,這就是它的任務。

  更加重要的是……

  它的任務明顯完成了。

  「果然是這樣。」

  上位邪靈的目光掃過了在場的人和邪異,緩緩的說道。

  神情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化,反而是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這樣的神情引起了西卡子爵的不安。

  這種不安,猛的出現,就如同當他選擇成為『暗行者』後,那時不時出現在耳邊的囈語般,讓他感到忐忑。

  而『枯萎之枝』『安眠之鹿』的心底也莫名的一陣悸動。

  沉睡在自己信徒身軀內的『腐朽之水』,在這個時候,也開始甦醒了。

  看著周圍人、邪異的表情,上位邪靈微微一笑。

  「我真的傻嗎?」

  「也許吧。」

  「但那也是和某些真正聰明的傢伙相比較而言。」

  「所以,我在遇到你、你,還有你時,對於你們所說的話,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上位邪靈抬起手指了指『腐朽之水』的祭司、『枯萎之枝』和西卡子爵。

  「別嘴硬了!」

  「如果你不相信,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你真的是來送死的?」

  『腐朽之水』的祭司冷笑道。

  雖然看不慣對方的小聰明,但是『枯萎之枝』和『安眠之鹿』在這個時候卻是點了點頭。

  正在將『劍』舉過頭頂的西卡子爵,雖然沒有什麼神情,但是從心底而言,卻是承認的。

  面對著一眾反應,上位邪靈再次笑了。

  「是啊。」

  「我就是來送死的。」

  上位邪靈很大方的承認了。

  「荒謬!」

  「可笑!」

  斥責聲響起,將『劍』舉過頭頂的西卡子爵,對準了上位邪靈的腦袋,重重的劈下。

  上位邪靈卻是不再理會了。

  它說這麼多,不過就是為了拖延一下時間罷了。

  現在?

  時間剛剛好!

  上位邪靈站在那裡,高高的昂起了頭顱,無懼這劈砍下來的『劍』,它高聲呼喊道——

  「接受我主的怒火吧!」

  下一刻,上位邪靈被『劍』劈成了兩半。

  但是,西卡子爵被面甲遮掩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悅。

  『枯萎之枝』『安眠之鹿』表情無比凝重。

  正在緩慢從信徒身軀中甦醒的『腐朽之水』更是一下子就驚醒了。

  接著,他、它們紛紛抬頭。

  那視野似乎穿過了屋頂,看到了夜空。

  一顆熊熊燃燒的火球,從天而降!

  轟!

  蓄勢已久的惡魔之炎,根本沒有給他、它們更多的躲閃餘地,剎那間就湮滅了整個起居室。

  哪怕沒有了火鴉的輔助融合,在【惡魔燃燒術】達到了超凡級別時,依靠自身的惡魔血脈【烈焰硫磺】的加持,經過了蓄力後,惡魔之炎依舊達到了Ⅴ階。

  翻滾著的烈焰中,惡魔的虛影不住的咆哮著。

  西卡子爵身上的光影略微抗衡後,就崩碎成一片晶瑩,迅速的消逝在了惡魔之炎中,緊跟著消逝的就是西卡子爵本身。

  「不可能!」

  「我主是戰神!」

  「怎麼可能戰敗?」

  帶著不可置信的呼喊,西卡子爵化為了灰燼。

  一同化為灰燼的還有『腐朽之水』的祭司。

  包括……『腐朽之水』。

  迅速醒來的『腐朽之水』根本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徹底的化為了烏有。

  『枯萎之枝』『安眠之鹿』身上沾染上了惡魔之炎,『枯萎之枝』纏繞著『安眠之鹿』,將其和自己一起拉入了地下。

  它希望利用泥土,來熄滅火焰。

  可惜的是惡魔之炎,不僅不可被普通的水、沙土等熄滅,還有著焚灼靈魂、吞噬生命的特殊能力。

  在沒入地下的片刻後,『枯萎之枝』徹底的枯萎了,『安眠之鹿』憑借強大的意志力,還殘存了一絲,但卻被如跗骨之蛆般的惡魔之炎追上,迅速的化為了灰燼。

  火,繼續燃燒著。

  呼吸間,西卡子爵的起居室就消失不見了。

  連帶著後院很大一片建築物,都紛紛被烈焰吞噬。

  「救火!」

  「救火!」

  此起彼伏的喊聲中,上位邪靈艱難的復原。

  感受著體內的虛弱感,上位邪靈想要大哭兩聲,它容易嗎?

  為了給自己的boss當誘餌、當座標,每次都是這樣的捨生忘死!

  沒錯!

  誘餌、座標。

  這就是上位邪靈的任務。

  簡單的說,不論已經死亡的西卡子爵、『枯萎之枝』、『安眠之鹿』和『腐朽之水』的祭司說些什麼,它要做的就是將這些傢伙聚集到一起,讓自己的Boss一網打盡。

  毫無疑問,上位邪靈是做得相當不錯的。

  它從自己Boss那裡感受到了誇獎。

  然後……

  還有一個一天的假期!

  假期!

  前所未有的待遇!

  上位邪靈簡直是不敢想像。

  它的Boss竟然會給它假期,實在是做夢一般。

  輕輕掐了自己一把,感受著絲絲疼痛,確認自己不是做夢後,上位邪靈一聲歡呼,轉身就向著『迷霧』教派的隱秘據點跑去。

  它要去擁抱它的被褥了!

  ……

  西卡城隱蔽的一角。

  輪卡爾雙眼緊緊盯著冒出了火光的西卡子爵府邸。

  他面容鐵青。

  他的挑唆失敗了。

  他的計劃失敗了。

  十拿九穩的計劃竟然失敗了。

  不只是敗了,還耗費了大量的資源,畢竟,冒充主教辛克伏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沒有一些靈性物品的消耗,根本瞞不過西卡子爵。

  更加不用說,他還隱隱的挑唆了『腐朽之水』的祭司。

  後者的消耗更是大。

  那可是在一位神靈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哪怕只是一個還沒有『降臨』的邪神,但和神靈掛鉤的存在,哪一個是好惹的。

  原本挑動幾個沒有『降臨』的邪神和西卡子爵同時聯手對付那個突然冒出的『迷霧』,雖然對方悄然無聲的完成了一次『降臨』,但輪卡爾依舊認為是十拿九穩的。

  因為,他見識過『降臨』的邪神。

  很強大,但也有局限性。

  『降臨』的對方需要『重新成長』,只有完成了整個流程的成長,才能夠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神靈——但,依舊是半神!

  半神,在人間也不是無敵的。

  更不用說是還沒有完成成長的半神了。

  所以,輪卡爾是信心十足的。

  只是……

  眼前的火焰卻在告訴著他,對方已經是『半神』了!

  西卡領竟然有了『半神』!

  雖然半神在人間不是無敵的,但卻絕對不是他能夠對抗的!

  跑!

  毫不猶豫的,輪卡爾轉身就跑。

  但就在他轉身的剎那,一柄火繩短槍,就這麼頂在了他的額頭上。

  頓時,輪卡爾停下了腳步,高舉起了雙手,低聲驚呼著。

  「別開槍!」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2-22 17:41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1-30 21:42
第二十四章 暗藏之蛇

  槍管冰冷,槍身則極為精緻,顯然不是那種量產貨,而上面看似裝飾的花紋,更是告知著輪卡爾,這柄火繩槍,有著非凡之力。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柄極其不錯的武器。

  當然,如果能夠不頂在他的額頭上就更好了。

  「我認為我們可能有些誤會!」

  高舉著雙手的輪卡爾壓低了聲音,但是咬字清晰的說道,身軀更是保證著一動不動。

  他不希望自己的腦袋上被開個洞。

  同樣的,對於一個無聲無息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人,他也沒有冒險反抗。

  不論對方是怎麼做到的,或者說是借用了什麼,現在的對方,都是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主動權,而他?

  做為一個有著相當自知之明的人,他懂得配合對方,換取活下去的機會。

  事實上,他經常這麼幹。

  「誤會?」

  「我並不這樣認為。」

  「為什麼盯著霍魯夫?」

  秦然聲音冷冽,飽含殺意。

  不是偽裝,而是真實的殺意,以至於輪卡爾的腦門上,瞬間溢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霍魯夫?

  不是為西卡子爵和『枯萎之枝』、『安眠之鹿』、『腐朽之水』和『迷霧』而來?

  意料之外的問題,讓輪卡爾猝不及防,以至於他微微冷聲。

  這換來了秦然的粗暴對待。

  抬起一腳,踢在了對方的脖頸上。

  這一腳十分的凌厲,但是破空聲卻是猶如蛇嘶一般。

  嘶嘶!

  蛇嘶聲中,一道道氣流隨著踢擊而湧起,好像是一條條從草叢中竄起的毒蛇一般,撕咬著輪卡爾的裸露在外的皮膚。

  砰!

  而當腳面與脖頸相碰撞後,輪卡爾更是如遭雷擊般的摔倒在地。

  剛剛那一下差點踢斷了他的脖頸!

  一股眩暈感,更是充斥在大腦中。

  輪卡爾下意識的想要嘔吐,但是,火繩槍的槍口再次指住了他的額頭。

  「為什麼盯著霍魯夫?」

  秦然再次問道。

  「我、我沒有。」

  輪卡爾斷斷續續的說道。

  剛剛的那一下,不僅讓他想要嘔吐,語言功能還受到了阻礙,甚至,眼前也模糊了,不過,他卻發現眼前的這個陌生男子似乎向著一側瞟了一眼,動作很隱蔽,宛如發現了什麼般,然後——

  砰!

  不需要填裝的【暗藥之槍】直接激發。

  空氣彈以絲毫不遜色於火藥槍的威力,直接掀開了輪卡爾的天靈蓋。

  接著,秦然迅速的搜索屍體,將輪卡爾全身上下有價值的物品全部拿走後,迅速的消失不見了。

  而足足十分鐘後,巡邏的衛兵才趕了過來。

  不是他們怠慢。

  而是西卡子爵府邸的大火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對槍聲變得後知後覺。

  看著躺倒在地的屍體,衛兵首領指揮手下趕緊搬運。

  至於檢查?

  不需要了,沒有誰是被敲開天靈蓋後,還能獲得。

  而且,現在他也沒有時間去做這些。

  去西卡子爵府邸滅火,才是頭等大事。

  屍體被暫時扔到了城衛所內——城衛所,在西卡城內有五個,按照東南西北分佈,中間的那座則是靠近西卡子爵府邸,也是距離他們最近的。

  因此,屍體被送到了那裡,暫時存放在了地下的停屍房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閉著雙眼的,輪卡爾突然的睜開了雙眼。

  他疼痛的倒吸著涼氣,用手按住自己被開瓢的腦袋。

  「該死!該死!」

  「天靈蓋!」

  「我的天靈蓋呢?」

  他低聲吼著。

  然而,搬運屍體的衛兵實在是太心急了,並沒有將飛到角落裡的天靈蓋找回來,事實上,就連腦漿子都散了不少。

  感受著腦袋的疼痛。

  輪卡爾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停屍房的一角。

  在那裡還有兩具屍體。

  死人在西卡城來說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

  人來人往的西卡城,死上一兩個人太正常了。

  這還是靠近子爵府地的城衛所,如果是靠近市集的雲龍混雜之地,那裡會有著更多的屍體。

  呼!呼!

  輪卡爾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兩具屍體,然後,直接露出了牙齒。

  這個時候,輪卡爾的牙齒變得鋒銳,宛如野獸。

  而撕扯屍體的模樣,更是和野獸沒有任何的差距。

  不到五分鐘,兩具屍體就被撕咬的剩下一堆骸骨了。

  輪卡爾則恢復了正常。

  不僅腦子變得完整,天靈蓋也長了出來。

  疼痛的逝去,讓他開始細細的思考著。

  「為了霍魯夫而來?」

  「獵魔人嗎?」

  「可是大部分的獵魔人都已經死亡了,剩下的那些也都是獨來獨往的,不可能和霍魯夫有什麼來往。」

  輪卡爾思考著。

  對於霍魯夫,他早已經打探的一清二楚。

  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畢竟,雙方身為宿敵,獵魔人一直是靜夜秘修會必須要剷除的。

  事實上,不單單是霍魯夫,一些真正實力強大的獵魔人也在他們的監控下。

  之所以沒有動手,也不過是因為時機不到罷了。

  就如同這一次。

  他經過了對方挑唆後,在西卡子爵、『枯萎之枝』、『安眠之鹿』和『腐朽之水』混戰時,再去刺激那個霍魯夫,讓對方製造更大的混亂,讓整個西卡城徹底的回歸到無序的狀態,然後,夠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力。

  讓那些大人的計劃更加順利的進行。

  可誰知道,『迷霧』竟然異軍突起。

  不單單是悄然無聲的完成了降臨,還成為了『半神』。

  這一下子就打亂了他的計劃。

  而之後的神秘人,更是差點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因為對方被什麼東西吸引了注意力的話,他相信對方只要細細的檢查一下,就能夠發現他的不同。

  對於獵魔人這個宿敵,身為靜夜秘修會的下屬,輪卡爾實在是太瞭解了。

  只要是有必要,對方能夠將任何敵人都扔進攪拌機,弄成肉泥後,再倒上煤油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

  實在是難纏。

  要不是那次意外,這些傢伙恐怕會覆滅整個靜夜秘修會。

  但是,命運眷顧著靜夜秘修會。

  現在,那些傢伙都成為了喪家之犬了。

  一想到那次與獵魔人的戰爭,輪卡爾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並不是參與者,更不是策劃者,單純的只是組織榮耀。

  但馬上的,輪卡爾就臉色一沉。

  在身為組織一員,以此為豪的同時,輪卡爾可是很清楚,組織對計劃失敗者的懲罰,尤其是在影響到那些真正的大人物時,那種懲罰更是令他不寒而慄。

  不行!

  不能這樣!

  錯的不是我!

  是太多的未知了!

  沒錯!

  這一切都是獵魔人的陰謀!

  一支隱藏在常規獵魔人陰影中的獵魔人!

  正常的獵魔人是狼,高傲的孤狼!

  而這些獵魔人是『蛇』!

  寄藏在孤狼影中的蛇!

  他們一直在秘密的行動著,想要彌補上一次的失敗,所以,『迷霧』悄然的降臨了,而且成為了半神!

  甚至,就連『迷霧』都對此不甚瞭解。

  因為,『蛇』隱藏的太深了!

  但是!

  幸運的輪卡爾發現了一切!

  輪卡爾睿智的識破了這一切!

  並且,將計就計下,引出了屬於『蛇』的獵魔人!

  至於他們想要做什麼?

  想想那位女士!

  他們想要做什麼不言而喻了!

  呼!

  輪卡爾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在為屬於『蛇』的獵魔人,所作所為而震驚。

  這並不是虛假的。

  而是,真實的!

  因為,在他『想』到這些的時候,一切就變成了『真』的。

  至少,他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只有這樣才能夠活下來。

  雖然這會影響到他的記憶,但是些許、微不足道的記憶,和自己的生命相比較,又算得了什麼?

  所以,當他馬上啟動秘法聯絡陣時,臉上的神情帶著急切、惶恐還有一點點的驕傲。

  一道虛幻的,看不清面容的虛影,在秘法陣中顯現。

  「成功了嗎?」

  虛影一出現,就直接問道。

  「失敗了,大人。」

  「有一個『獵魔人』阻止了我。」

  「不同於以往的獵魔人,他要更加的隱秘,手段更加的詭異。」

  輪卡爾如實的說道。

  虛影上馬上傳來了一道道波紋。

  那是憤怒的前兆。

  可很快的,這樣的前兆消失了。

  「獵魔人?」

  「另外一支獵魔人?」

  對方問道。

  「是!」

  「『蛇』一般的獵魔人,他們不僅……」

  輪卡爾如實的說道自己知道的一切。

  聽完輪卡爾的描述,虛影沉默了。

  「我知道了。」

  「你馬上返回艾坦丁堡!」

  「我需要知道更確切的事情!」

  虛影片刻後這樣說道。

  「是,大人。」

  輪卡爾躬身行禮,虛影立刻消失不見,輪卡爾沒有久留,在略微收拾了自己留下的痕跡後,整個人就溜出了城衛所。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發現角落中陰影內的存在。

  在確認對方遠離後,秦然走了出來。

  「靜夜秘修會?」

  他微微沉吟。

  發現輪卡爾,實在是一個意外,或者說是他習慣性的謹慎,當他在從精英惡犬那裡瞭解到一股氣味不僅出現在了西卡子爵府邸、『枯萎之枝』『安眠之鹿』盤踞的市集,『腐朽之水』隱藏的下水道,還在亞南旅店附近出現時,他的心中就有所猜測了。

  看似正常的西卡城,已經捲入了漩渦。

  不過,對於靜夜秘修會的出現,秦然並不感到意外。

  這種做法,很符合霍魯夫對對方的描述。

  而且……

  還有點莫名的熟悉。

  『掮客』!

  那個混蛋也十分擅長這樣的手段。

  兩者有關係嗎?

  秦然帶著猜測,返回了自己在亞南旅店的房間。

  一回到房間,再檢查一圈,確認沒有問題後,他就從懷中掏出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不斷跳動的【迷霧之主】。

  此刻的【迷霧之主】依舊巴掌大小,卻越發的晶瑩剔透了。

  而且,給秦然一種十分親暱、契合的感覺。

  就好像是右手摸著自己的左手一樣。

  屬性上,則是出現了極多的變化。

  【名稱:迷霧之主】

  【類型:雜物】

  【品質:Ⅲ】

  【攻擊力:無】

  【防禦力:Ⅲ】

  【屬性:1,迷霧控制;2,毒霧侵襲;3,凍氣侵襲;4,酸雨侵襲;5,植物溝通;6,動物感召】

  【特效:1,西卡之領;2,回應;3,祝福】

  【需求:做出了完美獵殺的你】

  【是否可帶出該副本:是】

  【備註:黑災時,意外誕生的物品,不同於前任粗糙的使用,它在你的手中,已經顯現出了自己應有的能力,一次完美的『獵殺』,讓它開始被你徹底的掌控,而在之後的完美『獵殺』中,它成為了你的唯一,此時你使用它時,將變得如臂使指般,對於它帶來的尊稱,你也有所感應】

  ……

  【迷霧控制:召喚一片半徑300米的迷霧,籠罩視野內的位置;2次/日】

  【毒霧侵襲:在迷霧中,散播體質判定為B+級別的毒霧,需要進行三次判定,三次判定失敗者,將會受到致命的毒素傷害,兩次失敗者,將會承受一次強大級別的毒素攻擊,一次失敗者將會承受較強級別的毒素攻擊,三次判定都通過者,將免受毒霧攻擊,但依舊身處迷霧】

  【凍氣侵襲:在迷霧中,可以發動較弱、一般級別的凍氣攻擊,凍氣無法離開迷霧範圍】

  【雨水降臨:在迷霧中,可以降下普通的雨水,或者是較弱、一般級別的酸雨,酸雨無法離開迷霧的範圍】

  【植物溝通:在迷霧中,可以溝通、控制植物,數量不可超過精神所承受上限(入階數量為50,每提高一階+25)】

  【動物感召:在迷霧中,可以溝通、控制動物,數量不可超過精神所承受上限(入階數量為小型50、中型25、大型10、超大型1,每提高一階小型+25、中型+10、大型+5、超大型+1)(微小類,如老鼠則視為小型3倍數量)】

  ……

  【西卡之領:在西卡領範圍內,『迷霧』的名號變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持有『迷霧之主』的你,可以隨意調動出現在西卡領之內的霧氣,且加入毒霧、凍氣、酸雨、控制植物、動物(不可超過毒霧、凍氣、酸雨侵襲範疇,植物、動物的控制等價+1),但是會視情況消耗你的體力。】

  【回應:你已經被當做了『迷霧之神』,你可以借助『迷霧之主』簡單的回應信徒的祈禱,這會消耗你的體力】

  【祝福:在西卡領之內,當你的信徒向你祈禱時,你可以消耗體力,給予一次迷霧祝福(迷霧祝福:在霧中清晰可見,且能夠抵擋毒素、寒冷、酸液)或者給予一次夥伴幫助祝福(短時間內溝通、植物或動物)】

  ……

  這種完美掌控的感覺實在是讓秦然感到舒服。

  不需要再對抗。

  不需要再克制。

  一切就是自己的。

  他的視野可以清晰的遍佈整個西卡領。

  而只要有人尊稱『迷霧』,他就能夠察覺到對方所在。

  哪怕這只是在西卡領中,也足以讓秦然明白【迷霧之主】的特性是多麼強大了。

  手握【迷霧之主】,真的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弱小版的神靈。

  當然,這樣的弱小,是對秦然的認知而言。

  對這個世界的原住民來說,那就是真正的神靈。

  霍魯夫就是這樣認為的。

  當惡魔之炎從天而降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西卡領竟然不知不覺的捲入了神戰。

  退休的獵魔人,毫不猶豫的拿起了武器。

  然後,呼喊同伴。

  毫無疑問,秦然所偽裝的科林,就是對方認知中,強大可以成為同伴的人。

  所以,霍魯夫來了。

  咚、咚咚。

  敲門後,得到了許可的霍魯夫,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出大事了!」

  霍魯夫說道。

  「嗯。」

  「我知道。」

  「我就是為這件事而來的。」

  秦然點了點頭,緩緩的說道。

  「為這件事而來的?」

  霍魯夫一皺眉,下意識的警惕的看著秦然。

  看著警惕的霍魯夫,秦然笑了,他說道:「放輕鬆,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畢竟,我們算是相同陣營。」

  「相同陣營?」

  霍魯夫一愣,眼神越發的不解了。

  秦然站了起來,抖了一下衣服,伸出了右手後,以無比正式的口吻道——

  「『蛇派』獵魔人,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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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頹廢龍說

  PS 下午肥龍睡過頭了,更的晚了,抱歉!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2-23 09:55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1 07:39
第二十五章 勢力

  夜幕在太陽升起的剎那,就迅速的散去。

  光輝又一次的降臨在大地上。

  西卡城卻沒有從三天前宵禁的氣氛中緩和過來。

  那是日頭都來到了頭頂,整個西卡城內的行人也並不是太多。

  事實上,從兩天前,子爵府地的大火,那位受人尊敬的西卡子爵失蹤後,整個西卡城就陷入了草木皆兵、風聲鶴唳中。

  如果不是那位子爵的妹妹出面,暫時代為管理西卡城的話,恐怕一場大亂就要出現了。

  很多人為此慶幸著。

  但更多的人卻為此驚訝。

  因為,誰也沒有想到,那位早年喪夫的子爵妹妹竟然有著這樣的能力。

  不由得,對這位男爵夫人由衷的佩服起來。

  畢竟,就算是一個男人,也很難在短時間內,將馬上陷入混亂的西卡城拉回到秩序中。

  尤其是那些同為女人的貴婦人們,似乎也是第一次認識到這位男爵夫人般,因此,當這位男爵夫人發出了下午茶的聚會時,這些貴婦人開始精心準備,而這些貴婦人的丈夫們,更是在努力將自己最好一面表現出來的時候,變得十分小心。

  相較於自己的妻子、情人,他們可是知道的更多。

  在第二天黎明,確認西卡子爵死亡的時候,西卡城內的某些傢伙立刻就不安分起來,而在西卡領附近的幾股盜匪更是摩拳擦掌。

  但是,就在當天夜晚,那些傢伙一個個的消失了。

  那些被聯絡著的盜匪,同樣消失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接著,第二天還有『不明事理』的傢伙跳出來,依舊消失了。

  連續的消失,足以讓傻子都明白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因此,西卡城、西卡領變得安靜下來。

  所有知情者看向那位男爵夫人的目光變得忌憚不已。

  這是一個偽裝極好的蛇蠍女人。

  甚至,不少人猜測,西卡子爵的出事和對方有關。

  當然,只是想想。

  誰也不敢說出來。

  畢竟,誰也不希望消失。

  而被西卡城諸多人顧忌的男爵夫人,這個時候並沒有得意洋洋或者大局在握的從容,她焦躁不安的在子爵府邸內踱步而行。

  這個房間是她的,在她出嫁後都沒有改變。

  探親回來時,她一直住在這裡。

  這次從她的莊園趕到這裡後,她就再次回到了這裡。

  一想到短短幾天來發生的異變,這位平時深居簡出的男爵夫人就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

  兒子失蹤了。

  兄長死了。

  整個西卡家族的直系只剩下了她一人。

  在確認了這個事實後,她當即就想去艾坦丁堡避難。

  她絕對不會去見那些不懷好意的旁系親戚。

  因為,那只會給她帶來意外。

  甚至乾脆就是『心憂』兒子、兄長而鬱鬱而終。

  對於那些親戚想要什麼,她太清楚了。

  所以,當合作者找上門的時候,她馬上同意了。

  她,別無選擇不是嗎?

  相較於一群如狼似虎的親戚,她更加的相信一個神靈的使者,尤其是對方氣質溫和、行為優雅,長相俊美。

  而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更是證明了她的選擇沒有錯。

  那位合作者掃清了那些混蛋。

  她安然無恙的開始接管西卡城。

  但是,並不是一勞永逸。

  至少,她還需要度過今天的下午茶聚會。

  可她並沒有什麼信心。

  她很少在眾目睽睽之下表現自己,也不習慣這樣做,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在莊園內深居簡出了。

  她更習慣閱讀。

  在少女的時候,她就習慣牽著自己的狗,在房間中閱讀,結婚後,這個習慣也沒有改變,事實上,她的丈夫也十分喜歡閱讀。

  兩人最大的樂趣就是一起閱讀。

  不過,她的兒子卻沒有繼承兩人的閱讀習慣。

  相反的,對於長劍的愛好超過了書本。

  對此,她和她的丈夫並沒有反對。

  她認為她的兒子理應有著自己的選擇。

  她的丈夫則是認為,男孩子應該學會保護自己和家人才行——對方也是這樣做的,在一次必須參加的野外狩獵時,在遭遇了一頭棕熊的襲擊後,對方身體力行的執行著自己的誓言。

  男爵夫人的目光變得游離。

  她再次想到了自己的丈夫。

  那個使者和她的丈夫很像。

  不單單是容貌,還有氣質方面,都是如此。

  而且,對方還答應自己尋找卡爾的下落。

  希望那個孩子沒有事情!

  男爵夫人低聲禱告著。

  禱告的神靈並不是戰神,而是……

  『迷霧』!

  在接觸到那位神使前,和自己的兄長不同,她是沒有任何堅定信仰的,大都是隨口念一下罷了,如果有『書籍』之神的話,她倒是不介意信仰一下,只要對方能夠提供更多的書籍。

  而此刻信仰『迷霧』,則是交易的內容之一。

  雖然這麼做似乎有點褻瀆神靈的感覺,但真的只是一次交易。

  她信仰『迷霧』,『迷霧』為她提供保護。

  比起背井離鄉的前往艾坦丁堡,信仰一個神靈似乎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特別是這個神靈並不如同傳說中那樣的邪惡。

  那麼信仰一下就信仰一下吧,反正不花錢。

  咚、咚咚。

  敲門聲,在這個時候響起。

  等待許久的男爵夫人,想也沒想就把門打開了。

  上位邪靈面帶微笑的站在門外。

  「午安,諾德男爵夫人。」

  上位邪靈躬身行禮。

  諾德是夫家的姓氏,在出嫁後,艾琳·西卡就變成了艾琳·諾德。

  而在諾德男爵意外死亡後,艾琳·諾德繼承了夫家的爵位、領地——因為,西卡子爵並沒有子嗣,她的兒子注定是要繼承子爵的一切。

  「午安,西蒙。」

  男爵夫人問候著。

  哪怕心底焦急不安,這個時候,男爵夫人的禮儀也是完美無缺的,沒有拎起裙角,那是未出嫁的少女們特有的,結過婚或者喪偶的人這麼做,會被看做輕浮,她們選擇更加保守的微笑禮,不用屈膝,身軀筆直,雙手放在小腹上,面帶微笑的頷首。

  如果屈膝的話,則是面對上位者。

  以男爵夫人的身份,以及即將繼承西卡領的事實,在整個北陸大概也就那位艾坦丁六世能夠承受的起這樣的禮儀了。

  剩下的?

  少部分是平級。

  大多都得向這位男爵夫人行禮才行。

  「你在緊張?」

  上位邪靈關上了房門後,口氣變得輕鬆起來,好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樣。

  這是它最近幾天的發現,只要保持這種對方朋友的身份,大部分的時候,這位男爵夫人都會放鬆警惕,變得友好。

  當然,不要出現欺瞞。

  對方的聰明遠超大多數人的想像。

  讀過了數萬本書的對方,有著常人不具備的學識。

  雖然大部分的時候沒有實踐,但卻依舊令人讚歎。

  至少,它就做不到枯燥的坐在那裡十幾個小時去翻看一本書。

  倒是它的那位boss有著類似的興趣,但也是因為書本中的力量罷了,遠不如眼前男爵夫人的純粹。

  「嗯。」

  「我已經很久沒有面對過這樣的局面了。」

  「事實上,我除了在結婚的時候,基本沒有面對過這樣的局面。」

  面對著友善的西蒙,男爵夫人沒有隱瞞。

  「把他們都當做南瓜就好。」

  「無關輕重的南瓜。」

  上位邪靈笑道。

  「可是,南瓜不會有惡意。」

  男爵夫人苦笑了一聲。

  人在面對自己不擅長的領域,總是這麼的不自信。

  男爵夫人也不例外。

  如果是閱讀理解和背誦的話,她有把握贏過所有人。

  「相信我,他們也不會有惡意。」

  上位邪靈保證道。

  這並不是什麼敷衍或者寬慰的話語,而是真的。

  這可是它的boss給予它的任務,它當然不會讓其失敗。

  一群心思鬼蜮卻沒有力量的傢伙罷了。

  它最擅長和這樣的傢伙打交道。

  因為,它把這些傢伙按在地上摩擦的時候,這些傢伙根本不可能反抗。

  「嗯。」

  看著溫和的『西蒙』,男爵夫人微微點了點頭。

  「你想要見卡爾嗎?」

  突然,上位邪靈說道。

  「你們找到他了?」

  男爵夫人驚喜的問道。

  「找到了。」

  「不過,他的狀態不太好。」

  「他遭受了『安眠之鹿』的詛咒,雖然『安眠之鹿』被我主殺死了,但是詛咒的力量並沒有消失,甚至,變得更加難辦了。」

  「卡爾和詛咒的力量融為了一體!」

  「簡單的說,如果我主強行驅散詛咒的話,卡爾也會死。」

  上位邪靈解釋著。

  對於那個有過數面之緣的骸骨騎士,它還是有著相當印象的。

  要知道,可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有資格讓它去擋槍。

  「我能見見他嗎?」

  男爵夫人問道。

  「當然。」

  「但是,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上位邪靈善意的提醒著。

  它可是深知眼前的男爵夫人是什麼樣的人。

  事實上,這樣的人它跟在自己的boss身邊見過太多了。

  只要維持基礎的生活水平,有電有網有手機有電腦,就能夠在任何一個房間內度過一生。

  屬於極其無害的那類。

  這也是自己的boss選擇對方的最大原因。

  因為,不擔心對方有什麼壞的、額外的心思。

  「好!」

  男爵夫人略微猶豫了一下後,這才點了點頭。

  然後,一身黑色全身鎧甲、戴著頭盔的卡爾走了進來,身後是謝爾蓋、霍夫這兩個剛剛成為城衛軍首領和子爵府邸近侍首領的年輕人。

  「大人。」

  兩個年輕人行了一禮後,就如同門神一樣,守在了大門的兩側。

  而卡爾則是站在門口猶豫不前。

  他當然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來之前,兩個年輕人也解釋了很多。

  可是……

  當真正的站在自己母親面前時,卡爾還是心怯了。

  畢竟,他早已成為了邪異模樣。

  「卡爾?!」

  男爵夫人則是在微微一愣後就確認了這真的是她的兒子。

  那個在她十五歲就生下,從小頑皮搗蛋,十六歲就偷偷跑去加入巡邏隊,從來不肯聽她話,自認為獨當一面的兒子。

  上前兩步,男爵夫人抬手觸摸卡爾的面甲。

  她沒有掀開自己兒子的面甲。

  因為,她感到了自己兒子再顫抖。

  那是恐懼、害怕。

  恐懼她看到他此刻的模樣。

  害怕他失去了她。

  「放心吧。」

  「我是你的媽媽,我知道你怎麼想的,我也不會去強迫你,而且,詛咒並不是不能夠解除的。」

  男爵夫人輕聲說道。

  卡爾想要告訴自己的母親,他這個狀態和詛咒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他根本說不出口,更不用說他已經喪失了言語的能力了。

  最終,卡爾只能是點了點頭。

  在之後的一個多小時中,這位男爵夫人嘴巴就沒有停下來,一直在敘述著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

  卡爾默默的聽著。

  上位邪靈很知趣的暫時離開了房間。

  直到侍女前來通知,下午茶會要開始時,上位邪靈才再次敲了敲門。

  「諾德男爵夫人,下午茶會馬上開始了。」

  上位邪靈提醒著。

  「我準備好了。」

  那位男爵夫人開門走了出來,然後,站在上位邪靈面前,以略帶懇求的眼神看著上位邪靈,道:「西蒙你能夠陪我一起嗎?不需要肩並肩的走在一起,你只需要在角落裡看著我就好。」

  「當然。」

  為了以防萬一,上位邪靈都需要隱身在旁。

  現在有了男爵夫人的邀請,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太好了!」

  男爵夫人帶著雀躍,身著禮服的對方,在侍女的陪同下向前走去。

  謝爾蓋、霍夫向著神使大人行了一禮後,快步跟了上去。

  卡爾則是站在原地沒有動,盯著上位邪靈,靈魂之火頗為複雜的跳動著。

  「怎麼了?」

  上位邪靈很乾脆的問道。

  「你說過,你救我是因為看到了我的痛苦,你願意背負我的痛苦。」

  以亡靈的方式,卡爾和上位邪靈交流著。

  「是的,我的兄弟。」

  「我從不會介意背負你的痛苦。」

  「不論是以前、現在還是將來。」

  上位邪靈再次露出了那溫和的笑容。

  「那麼替我照顧好我的母親。」

  「我不希望她再次痛苦。」

  「而做為交換,我會日夜向『迷霧』禱告。」

  卡爾回答道。

  「要稱呼為我主。」

  上位邪靈提醒道。

  「我會日夜向我主禱告,為你和我的母親。」

  說完,卡爾轉身就走向了下午茶會的會場。

  他當然不能夠光明正大的參加。

  但是,他不介意在陰影中守護自己的母親。

  誰要是敢不識趣的跳出來,他不介意拉著對方到墓園談談心,看看那心的顏色是紅的,還是黑的。

  「為我和你的母親?」

  上位邪靈總覺得這句話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裡怪。

  然後,它馬上就開心的發現,自己又為boss找到了一位強有力的幫手。

  更加重要的是,隨著這次茶話會後,整個西卡領將成為自己boss的後花園,為自己的boss源源不斷提供人手,緩解自己boss最大的不足。

  同時,它開始下意識的制定著『迷霧』教會的擴張計劃。

  一個西卡領怎麼能夠匹配自己的boss?

  邊境摩爾薩。

  北陸的中心艾坦丁堡。

  乃至是整個北陸,都應該有著『迷霧』才對。

  只有這樣才能夠配得上自己的boss。

  我果然是boss最得力的隨從!

  上位邪靈美滋滋的向著茶話會現場走去。

  答應了別人,自然要信守承諾。

  它可是不是言而無信的邪靈。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2-23 15:53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4 00:20
第二十六章 分工明確

  男爵夫人的下午茶會是在西卡子爵府邸的宴會廳舉行的。

  事實上,這間宴會廳就是西卡子爵家族傳承已久的議事大廳,諸多從艾坦丁一世起,有關西卡領的諸多事宜,就是從這裡產生的。

  其中,有不少還影響了整個北陸。

  不過,以下午茶的名義使用這間宴會廳還是第一次。

  西卡領的下午茶,夏天的時候,貴族們一般選擇在花園,吹著風喝著茶吃著小點心,而在冬天的時候則會挑選一間書房或者遊藝室做為場所。

  選擇書房代表是平輩或者接待長輩。

  遊藝室則是小輩。

  其中茶水、點心的選擇也十分的講究。

  整個過程極為繁複,所以,男爵夫人大部分的時候喜歡宅在自己的臥室看書。

  而這一次,當她不得不站出來的時候,也是硬著頭皮、咬著牙,心裡更是無比的忐忑不安。

  她擔憂會遭到質問。

  又擔憂會被懷疑。

  她不擅長這些。

  但情況,要比她想像中的好得多。

  至少,從她走進宴會廳時,所有的人雖然目光都看向了她,但眼神中沒有什麼尖銳感,一個個十分的有禮。

  呼!

  男爵夫人微微鬆了口氣,保持著貴族式的微笑,掃過了在場的人。

  然後,邁步向著主位走去。

  下午茶會,看似閒聊。

  實則有著十分明確的等級制度。

  尤其是這個時候,每個人坐的位置、身著的衣物,都是極為明確的。

  越靠近主位,地位越高。

  而地位越高的人,衣著則是越發的華麗。

  不過,男爵夫人是個例外。

  男爵夫人沒有選擇如同其他貴婦人般蓬鬆的衣裙,而是選擇了一身男裝,下身白色的褲子,上半身則是俐落的黑色小西服,頭戴著則是馬術師常戴的帽子,腳下的黑色靴子恰到好處的包裹著小腿,除去別在胸口小西服上的一枚紅寶石胸針外,整個人就沒有更多的飾品了,走起路來更是俐落的宛如男子。

  這些都是上位邪靈安排的。

  它需要的是西卡領真正的主人。

  因此,它不介意用一些小手段潛移默化周圍的人。

  所以,在周圍的人看向男爵夫人的時候,都覺得第一次真正的認識到對方般,那種感覺,就好像是看到了一位久經沙場的將軍。

  果然不愧是子爵大人的妹妹嗎?

  平時的隱藏,也不過是因為那位子爵太耀眼罷了!

  心底出現的想法,讓這些前來的賓客越發的謹慎了。

  他們深知子爵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

  至於不知道的?

  那就不需要知道了,早就被上位邪靈清理乾淨了,能夠來到這裡的,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最起碼,表面上是明白的。

  而心底怎麼想?

  不重要的。

  上位邪靈只需要他們表面上保持恭敬就足夠了。

  時間會讓這些人知道選擇的選擇是多麼的正確。

  對此,上位邪靈十分的有信心。

  不僅是對自己,還有對自己的Boss。

  隱匿在角落中的它,嘴角不禁一翹,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直暗自尋找上位邪靈的男爵夫人,恰好在這個時候找到了上位邪靈,看著上位邪靈嘴角的笑容,她認為這是對她的鼓勵。

  立刻,心底最好一絲不安就消失了。

  「諸位,下午好。」

  坐在了主位中的男爵夫人,一半身子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那精緻成熟的容顏,似乎都在發光般,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在茶話會開始前,我希望大家為我的兄長和逝去的人們默哀。」

  男爵夫人帶著哀傷說道。

  對於自己的兄長,男爵夫人是很尊敬的。

  哪怕沒有更多的感情,但是男爵夫人知道,如果不是這位兄長的話,她根本不可能任性的活了這麼久。

  喪夫的她依舊年輕,有著生育能力,再加上繼承了諾德男爵留下的財產,她的兄長如果心狠一點,完全可以將她當做籌碼拋出去,有的是人願意接盤,哪怕是艾坦丁堡的大貴族也是這樣,這些大貴族並不介意看在豐厚的『嫁妝』上,迎娶一個寡婦。

  事實上,曾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不過,那位子爵拒絕了。

  所以,男爵夫人很感激子爵的兄長。

  隨著男爵夫人的話語,在場的人開始面露沉痛了。

  真實也好。

  裝模作樣也罷。

  數分鐘後,當一旁的侍者宣佈茶話會開始的時候,他們再次面帶微笑了。

  「我需要宣佈第一件事情。」

  「西卡城的戒嚴需要解除了。」

  「明天開始,西卡城一切恢復正常。」

  這條命令剛宣佈,在場的貴族們就鼓起了掌。

  他們是發自內心的贊成這條命令的。

  西卡城最大的收入來源是什麼?

  是往來行商們帶來的稅收,是集市的繁華,是種種琳琅滿目貨物的差價。

  在西卡城戒嚴的時候,這些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只有再次的流通,才是西卡城的根本。

  看了看滿臉興奮、欣喜的貴族們,男爵夫人抬手壓了一下。

  掌聲馬上停止了。

  「第二件事。」

  「介於之前城衛軍糟糕透頂的表現,我將提拔謝爾蓋成為新的城衛軍指揮官,他將會負責城內的安全和城外的巡邏兵事務。」

  「還有霍夫,他將成為我的侍衛長,負責府邸的安全。」

  男爵夫人繼續說道。

  對於這個任命,在場的貴族沒有一個反對的。

  如果原本的城衛軍指揮官或者侍衛長活著的話,一定會跳出來。

  可惜的是,在這三天中,跳的最歡的兩人,已經失蹤了。

  而為了兩個失蹤的人,冒著同樣失蹤的危險,去反對男爵夫人的命令,在場的貴族們可是做不出來的。

  太不值得了!

  所以,在場的貴族僅僅是微微一愣後,就反應了過來,他們一個個的對站在門口的謝爾蓋、霍夫表示了恭喜。

  兩個年輕人則是向男爵夫人行禮後,就十分淡然的頷首應對著這一切。

  他們只是奉了使者大人的命令才接受這樣的職務。

  或許在以往他們看來,這是了不得的身份。

  但現在?

  也就是那樣。

  再怎麼尊貴,能夠有代替我主行走人間的使者大人尊貴嗎?

  更不用說,還有我主的存在。

  兩個年輕人淡然的模樣,讓在場的貴族們極為驚訝。

  對於兩個人的資料,他們早已經收集齊了。

  不是什麼大家族出生。

  甚至,沒有一個貴族的身份。

  雖然比平民略好,但也就是略好,這種一步登天的機會竟然還這麼淡然?

  下意識的,這些貴族將兩個年輕人放在了需要小心的名單上。

  接著,男爵夫人繼續說道:

  「第三件事,我將允許『迷霧』教派在西卡領內傳教。」

  「什麼?」

  「大人,您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大人,您難道想要挑起戰爭嗎?」

  ……

  不同於之前的兩件事,當第三件事被宣佈的時候,宴會廳內直徑炸了鍋,幾個性格急躁的貴族直接開口說道。

  傳教,那不是簡單的事情。

  在整個北陸,沒有發生『黑災』之前,只有一個教派:戰神!

  而在發生了『黑災』之後,也只多出了一位『災厄女士』。

  簡單的說,整個北陸能夠公開傳教的,只有這兩位。

  剩下的,都是異端、邪神。

  只要被發現,都是可以燒死的那種。

  而且,不同於剛剛興起的『災厄女士』,戰神早已經深入人心了,特別是在西卡領內,那位西卡子爵就是戰神最虔誠的信徒,很自然的,那位西卡子爵的手下,不少人也都是那位戰神的信徒,不論是為了討好西卡子爵,還是自我安慰,反正不要錢,多少信一點。

  當然了,不少人真的是虔誠的戰神信徒。

  不過,不在這裡面。

  那些人早已經被上位邪靈清理掉了。

  而這些人反應這麼大,自然是因為想要藉機生事。

  或者說……

  討要好處。

  貴族們,遠比想像中的還要現實。

  可惜的是,上位邪靈比他們更加的現實。

  他向著謝爾蓋、霍夫示意了一下。

  兩個年輕人毫不猶豫的向著叫囂的最為厲害的幾人走去,掄起沒有出鞘的長劍,對準了這些人的臉頰,狠狠的抽了過去。

  啪、啪啪!

  清脆的響聲中,這幾個叫囂的人立刻臉頰紅腫,嘴巴稀爛,吐出了幾顆牙齒。

  對於小覷自己神靈的人,謝爾蓋、霍夫不介意教他們做人。

  事實上,這還是他們的那位使者大人叮囑過的,不然,他們直接就割下這幾個想要藉機生事的傢伙的舌頭。

  兩個年輕人雖然沒有經歷過貴族間的齷齪,但是他們又不是傻子。

  哪有貌似情緒激動時,還眼神交流,暗自比劃手勢的?

  兩個年輕人惡狠狠的看著剛剛被他們抽打的貴族,接著,目光猶如惡狼般,開始巡視整個宴會大廳。

  沒有一個敢和他們對視的。

  那些有些實力有勇氣蹦躂的,早就被上位邪靈清理了,剩下的這些不過就是為了表示公平,才拉來湊數的弱雞。

  如果不是為了讓整個『迷霧』教會更快的成長,成為自己Boss合格的助力,上位邪靈連這一齣都不想弄。

  它更加喜歡的是簡單直接風格。

  這也是源自它Boss的風格。

  它不介意將其發展下去。

  帶著微笑,上位邪靈看向了略微不知所措的男爵夫人,在對方的注視下,給予了一個鼓勵的眼神,立刻這位男爵夫人就坐直了身軀。

  「我是宣佈,不是協商。」

  「我只是告訴你們而已。」

  「而且,西卡領是西卡家族的,做為家族的唯一掌管者,我有權這麼做,即使是國王陛下也不能夠反對。」

  男爵夫人斬釘截鐵的說道。

  在話音落下的時候,一直站在宴會大廳角落,極力躲避眾人視線的卡爾走了出來。

  他認為他需要為他母親做點什麼。

  因此,他走到了這幾個貴族跟前,伸出手掌好像是牽羊一樣,將這些人向著宴會廳外拽去。

  「饒命!」

  「大人,饒過我!」

  此起彼伏的求饒聲響起,卡爾根本不聞不問。

  出身貴族家庭的卡爾比謝爾蓋、霍夫更加清楚,他手裡的這幾個混蛋打得是什麼注意。

  製造紛爭。

  削弱自己的母親。

  吞噬西卡家族的利益,壯大自己。

  幾乎是在瞬間,他就在腦海裡想到了一連串的事情。

  所以,他根本不會饒過自己這些混蛋。

  看著一身黑甲,殺氣騰騰的卡爾將人拖了出去,宴會大廳再次的安靜下來,貴族們一個個好像是鵪鶉般看著男爵夫人。

  忌憚、恐懼。

  這樣的目光顯而易見。

  聽說,永遠是聽說。

  遠沒有眼見為實來得令人害怕。

  當看到剛剛還坐在這裡的熟人,就這麼的被拖出去後,他們再次的警醒了,再次的記起了自己的身份。

  西卡領是西卡家族的。

  不是他們的。

  當然,也有人也在暗自思考。

  一會兒宴會結束後,是不是應該直接去戰神殿?

  很顯然,抱有這個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因此,在接下來的宴會中,他們這些人都吃得心不在焉,哪怕那些小點心十分好吃一樣,有些人甚至只吃了一口,就扔在盤中不動了。

  這讓上位邪靈皺了皺眉。

  在不知不覺中,它的『飲食觀』早已經被秦然影響了。

  不浪費食物是基礎。

  同樣的,謝爾蓋、霍夫也是這樣。

  這兩天的相處,讓他們知道使者大人是多麼的簡樸。

  立刻,對這些人本就沒有多少好感的兩個年輕人,越發的心中厭惡了。

  值得慶幸的是,那位男爵夫人沒有浪費。

  茶話會草草的結束了。

  那些貴族匆匆的上了馬車。

  看著那些馬車離去的方向,謝爾蓋、霍夫忍不住的握住了劍柄,只要上位邪靈一聲令下,兩人絕對會衝上去幹掉那些人。

  不過,上位邪靈並沒有開口。

  它看向了面帶憂愁的男爵夫人。

  土地是神聖的!

  國王也不能夠染指!

  可,神靈也是神聖的!

  神權,凌駕王權之上,並不是說一說。

  在幾十年前,戰神的使者,可是被稱之為聖者,國王見了也要行半禮的。

  『黑災』後的現在雖然情況好轉,但是『神靈』的強大依舊深入人心。

  「西蒙,我們要怎麼辦?」

  男爵夫人沒有隱藏內心的擔憂,飽含焦慮的問道。

  上位邪靈微微一笑。

  「我們做凡間的事。」

  「神之間的事?」

  「自然由我主處理!」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2-23 16:02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4 00:20
第二十七章 試探

  戰神殿的反應比想像中來得還快。

  在幾個貴族的馬車衝進了小廣場,且向那位駐守神殿的祭司訴說了事情的經過後,憤怒的祭司立刻向著戰神祈禱起來。

  淡淡的光輝出現在了戰神殿中。

  代表著戰神的雕像,聚攏著這些光輝。

  戰神的雕像並不是人類的模樣,而是武器!

  各式各樣的武器堆砌、交叉出來的。

  既有最基礎的刀槍劍戟,也有較為複雜的斧鉞鉤叉,即使是連枷、流星錘也有,這些寒光閃爍的武器上,光輝湧動。

  西卡城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戰馬的嘶鳴!

  戰車的奔馳!

  戰士的吶喊!

  一一從天空中傳來。

  但是,並沒有任何戰士駕駛戰車的影像,有著的只是一道漆黑如墨、翻滾不休的烏雲。

  烏雲從天而降,盤踞在綻放著光輝的戰神殿。

  片刻後...

  轟隆隆!

  雷霆閃爍間,電舞銀蛇。

  巨大的轟鳴聲,讓一些膽小者,就這麼的跪倒在地,低聲的祈禱起來。

  那些通風報信的貴族們更是虔誠的匍匐在那。

  至少,表面上的虔誠是真的。

  不少貴族看到這一幕,都心中暗暗後悔。

  他們在問著自己,為什麼不是自己去通風報信的?

  如果是自己的話,事後一定會有巨大的獎賞吧?

  或許能夠成為真正的騎士也說不定。

  『迷霧』教會的信徒也在祈禱著。

  不過與戰神殿的信徒不同,他們是在祈求自己的神驅逐戰神。

  這些堅定的信徒面帶堅韌,沒有一個露出膽怯的模樣,他們雙眼明亮,充滿信念。

  然後...

  起霧了!

  大片的霧氣,從城中飄起,籠罩了高處的戰神殿。

  包括……

  那閃爍著雷霆的烏雲。

  憤怒!

  殺意!

  沸騰的刺入了手握【迷霧之主】的秦然腦海中。

  如果可以的話,對方絲毫不介意想要撕裂他。

  對此,秦然心知肚明。

  所以,他並沒有留手。

  蓄勢待發的惡魔之炎,逆行而上。

  轟!

  雷電與烈焰相遇的剎那,就如同成百上千噸的炸藥爆炸了般,整個西卡城都陷入到了這樣的轟鳴中,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摀住了雙耳。

  隱匿在霧氣中的秦然默默的感受著烏雲中的雷霆。

  氣息充斥著毀滅與霸道!

  蓄勢待發的惡魔之炎,並沒有佔據主動,相反的,還落入了下風。

  「6!」

  秦然十分肯定的判斷。

  眼前的雷霆已經接近了6階,那麼戰神至少是6階,乃至更高,因為,這裡只是對方的一個神廟而已。

  那個祭司的祈禱,召喚而來的也就是一道投影,連分身都算不上。

  由此可以預料,戰神的本體將會是什麼層次了。

  不過,那是戰神的本體了。

  眼前只是對方的一個投影罷了。

  轟!轟轟!

  三顆惡魔之炎組成的火球在秦然身邊環繞,下一刻,沖天而起。

  還沒有等惡魔之炎火球撞入滿是雷霆的烏雲中,又是三顆惡魔之炎火球出現了。

  宛如是逆飛的流星雨一般。

  呼吸之間,十幾顆惡魔之炎火球就衝入了烏雲中。

  爆炸帶來的衝擊力,讓整片烏雲連連顫抖,而化作道道炎浪的惡魔之炎卻詭異的連綿成了一片,不但焚灼著閃電,就連承載著閃電的烏雲也在燒灼著。

  吼!

  巨大的惡魔需要在灼熱的火焰中出現。

  它仰天咆哮,將雷霆之聲掩蓋,沖天而起的雙角,似要撕裂蒼穹,強壯的熔岩身軀,完全沒有理會閃電的侵襲,赤紅的雙眼一掃,就看破虛妄,找到了自己的目標,那粗壯如柱的手筆,抬起就是一拳。

  嗚!

  彷彿是十級狂風在烏雲內肆虐。

  當灼熱的拳頭停下時,一道身穿盔甲、高大的身影已經被洞穿了。

  啪!

  宛如是碎裂的瓷器,那身影直接破碎。

  烏雲隨之散去。

  正在禱告的戰神祭司,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

  他眼前的雕像上一道道龜裂的紋路,正從中心開始蔓延,速度非常的快,一個呼吸後,整座雕像就已經坍塌了。

  然後,是整座神殿。

  以坍塌的雕像為圓心,神殿的主體建築開始左搖右晃。

  當其中的支柱倒塌後,整座神殿轟然倒塌。

  霧氣逐漸的消散了。

  那幾個匍匐在地的貴族看著眼前的一幕,瞪大了雙眼。

  戰神殿坍塌了?

  然後,他們直愣愣的抬起了頭。

  一個霧氣組成的巨大人影正出現在上空,俯瞰整個城市。

  結局不要多說。

  只要是個腦子正常的人就知道『迷霧』贏了。

  「無上的主啊!」

  「我等傾聽您的教導,我等奉行您的意志,卑躬您的偉大,持有您的名,將會光耀世間,我們的一切由您賜予……」

  『迷霧』的信徒越發大聲的祈禱起來。

  不少無信者、泛信仰者看著天空中的巨人,聽著耳邊的祈禱聲,這個時候也選擇了跪下,祈禱。

  人的本質是什麼?

  當出現了一種現象時,不停的反覆重來,才是本能選擇。

  很快的,祈禱聲從零散的街區變成了整個內城區,接著從內城區向著外城區擴散,當城門附近的士兵也加入其中時,整個西卡城只剩下了一個聲音。

  對『迷霧』的讚頌!

  滿城的讚頌,讓閉口不言的人,顯得是那樣的突兀。

  那些戰神的真正信徒們,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彷彿坐如針氈般。

  他們不希望放棄自己的信仰。

  或者說……

  他們不敢放棄。

  戰神不是什麼大度的神靈。

  強盛時,稍有冒犯就是滅城屠戮。

  雖然隨著『災厄女士』的出現,改變了這一點,但也依舊讓人心有餘悸。

  做為凡人,他們不敢冒險。

  無法承受神靈的怒火。

  大約十幾秒鐘後,一個戰神的信徒,逕直向外跑去。

  立刻,人類的本質再次顯現了,那些在人群中分外顯眼的戰神信徒們,開始紛紛、倉皇的向著城外跑去。

  他們要離開!

  馬上離開!

  在戰神降下怒火前。

  在『迷霧』發現他們前。

  手握【迷霧之主】的秦然清晰的看到了這一幕。

  但是,他沒有理會。

  因為,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2-23 16:06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4 23:13
第二十八章 黑色之蓮

  金屬的杯子放在寬厚、結實的桌面上,杯子表面沒有任何的裝飾,十分的粗糙,但也足夠結實、量大,內裡的甜蛋酒更是在陽光下顯得清亮不已。

  甜蛋酒不僅便宜,而且十分的受人喜愛,尤其是在北陸靠近邊境摩爾薩附近,能夠給人帶來暖意的甜蛋酒更是幾乎成為每個外出人的必須。

  霍魯夫也不例外。

  哪怕他已經退休了,他也十分喜歡在午後來上這麼一杯。

  不過,今天卻是一個例外。

  端著酒杯的霍魯夫一直愣愣的盯著空處,目光渙散,陷入了沉思。

  旁邊的夥計看著自己老闆這副模樣,馬上悄聲的退了出去。

  連續幾天來,這些夥計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老闆時不時發呆的情況了。

  一開始還有人詢問,但霍魯夫每次都是閉口不談,或者是著急了,直接斥責後,這些夥計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房門悄無聲息的關上了。

  又過了幾分鐘後,霍魯夫這才重重的嘆了口氣。

  蛇派?

  真的有蛇派?

  退休的獵魔人撓著頭頂上所剩不多的頭髮,一臉的狐疑。

  他再次回憶起了前兩天那個自稱為『蛇派·科林』的男人。

  對方的話語,他一開始是不相信的。

  哪怕對方表現的很強大,行事風格方面也很像獵魔人,但對於對方所說的蛇派,他是聽都沒有聽說過的。

  所以,他只認為對方是杜撰、胡謅。

  如果對方當時解釋的話,他一定會固執己見的認為對方是騙子。

  可對方非但沒有解釋。

  甚至,連辯解的意思都沒。

  就說了一句『知道的,總要知道,不知道的,永遠不會知道!』後,就這麼的返回了房間。

  而且,在之後的這幾天裡,對方一次都沒有找過他。

  他熟知這種技巧。

  事實上,他曾經也用類似的技巧,唬騙過不少討厭的傢伙。

  但……

  真的是唬騙技巧嗎?

  一天、兩天、三天。

  從一開始的完全不相信,到現在,霍魯夫變得半信半疑起來。

  因為,他左思右想,他都沒有值得對方唬騙的地方。

  他的旅店?

  對於普通人來說,算是不錯的產業。

  但是對於對方這樣強大的人來說,真的是不屑一顧的。

  他留下的裝備?

  更不可能了。

  那些東西,他原本就想要送給對方的,在他向對方展示『孤狼印記』的時候,就準備這麼做了,他相信對方也應該感覺到了,不然不可能那麼乾脆的拒絕。

  一想到對方當時手影戲的回答,霍魯夫不由呼吸急促。

  「真是混蛋傢伙!」

  「不論你是不是蛇派,都是個討厭的傢伙!」

  「不過……」

  「真的有蛇派嗎?」

  「區別於一般的獵魔人,隱藏在暗處的獵魔人嗎?」

  霍魯夫低聲輕語著。

  他回憶著獵魔人的歷史。

  似乎真的每次到了獵魔人應該滅絕的時候,總會莫名的再次延續下來,就如同有不知名的存在,一直保護著獵魔人的『火種』般。

  如果真的有蛇派的話……

  好像就能夠解釋這一切了。

  也正因為這樣,霍魯夫沒有冒然的聯繫他熟知的獵魔人。

  他,不確定他曾經熟悉的獵魔人,是否還能信任。

  那一次導致獵魔人幾近覆滅的戰爭,雖然名義上是因為追查『黑災』,但是他總認為獵魔人的內部也出現了問題。

  不然的話,不可能直接潰敗。

  也許,蛇派的人也知道了。

  甚至,蛇派的人,也隱藏在那次戰爭中,發現了什麼,卻沒有及時的傳出去,但卻給予了一定的暗示,因此,蛇派越發的隱秘了。

  他們沒有馬上再次傳播獵魔人的『火種』,而是隱藏了下來,尋找著事情的真相。

  而來找我,也是經過了一番試探後,才確認我沒有問題。

  然後,希望從我的嘴裡知道一些隱秘。

  霍魯夫靜靜的思考著。

  思維不由自主的向著好的一面想著。

  這是人的慣性。

  喜歡好的一面,厭惡壞的一面。

  當事情出現時,總是抱著僥倖,哪怕真正的惡意降臨,都依舊抱有一份僥倖,不到死亡來臨,是不會改變的。

  即使霍魯夫是獵魔人,也不會改變這一點。

  因為……

  霍魯夫從心底也不肯接受獵魔人的慘敗。

  即使他選擇了退休。

  再次猶豫了片刻,霍魯夫決定一會兒就和那個科林開誠佈公的談一談。

  他不能夠再這麼等下去了。

  再等下去,他就真的該禿了!

  小心翼翼的將僅剩餘的幾根頭髮,從左梳到了右邊,貼合在頭皮上後,將杯中的甜蛋酒一飲而盡,感受著從胃中升起的火熱感,霍魯夫揉了揉肥碩的肚子,目光卻是不由自主通過窗戶看向了戰神殿的方向,那裡烏雲密佈、雷霆翻滾。

  「戰神?」

  「嘁。」

  霍魯夫很不屑的撇了撇嘴。

  獵魔人,之所以不讓人喜歡,和他們的信仰有著極大的關聯。

  他們不信仰任何一位神靈,哪怕是裝模作樣也不會。

  他們只相信師長、父母、家人和朋友。

  他們只相信手中的武器。

  他們不屬於光明。

  他們不屬於黑暗。

  行走於死亡邊緣。

  沒有禮讚的榮耀。

  沒有聖歌的傳誦。

  只有內心的驕傲。

  下意識的抬起頭,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感受著胸腔內心臟強有力的跳動,霍魯夫咧開嘴,大踏步的向著他的衣櫃走去。

  折疊的戰斧。

  破舊的風衣。

  爛邊的帽子。

  旁邊還有一個背包,同樣充斥著年代感,一支短銃插在背包一側,另外一側則別著數支飛刀,背包內則是有著一些雜物。

  霍魯夫拎起折疊的戰斧,順手抄起背包。

  手一抖,折疊的戰斧,立刻伸展開來,變為了一柄長柄的戰斧。

  單手拎著戰斧,霍魯夫對準身側一個豎劈。

  轟!

  斧子帶著沉悶的破空聲,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石板鋪成的地面直接破碎了,煙塵渲染而上,整個房間中的視線被徹底的遮擋,而霍魯夫手中的戰斧,則是再次一個橫掃。

  嗚!

  斧刃帶起了勁風,捲起了層層煙塵,劈砍在了看似虛空的地方。

  砰!

  一道人影被砸了出來。

  這是一個全身都包裹在灰黑色衣物中的人影,在落地的瞬間,就好似煙霧一般,翻滾開來。

  看著這一幕,霍魯夫冷笑了數聲。

  如果是之前,他被那個混蛋的『挑唆』能力無聲無息中影響到的時候,這樣的隱藏方式自然是天衣無縫的,可現在?

  面對著一個真正清醒的獵魔人,這樣的隱藏就和鴕鳥把腦袋扎進沙土裡一樣。

  霍魯夫直接拔出了短銃。

  不同於常見的短火繩槍,這支短銃要更加的粗大,槍口有成人拳頭大小,而當扳機扣下的瞬間——

  轟!

  火光閃爍,宛如火炮般。

  細小的彈丸以籠罩的方式,將霍魯夫面前100°,五米以內的所有東西都粉碎了。

  不論是桌椅,還是敵人。

  那全身包裹著的敵人,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一塊好肉,烏漆麻黑間,全身抽搐,瞪大了雙眼看著霍魯夫,然後沒了氣息。

  霍魯夫絲毫沒有理會這個敵人,腳掌用力,急速的後退。

  砰!

  胖大的身形徑直撞塌了身後的牆壁。

  而就在霍魯夫離開房間的剎那,地上的屍體好似充氣一般的膨脹起來,接著,火光閃爍。

  轟!

  霍魯夫居住的房間,直接被炸上了天。

  脫離了對方自爆範圍的霍魯夫沒有任何實質的傷害,但卻有些灰頭土臉的,他一邊用力吐了兩口嘴裡的泥土,一邊將手中的戰斧向身後刺去。

  敵人,不止一個!

  在爆炸的餘波中,包裹全身的敵人,一個個顯出了身影。

  他們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將霍魯夫包圍其中。

  這些身影如同之前的敵人一般,都擁有著類似人類的體型,但是氣息卻宛如野獸,哪怕是被繃帶遮擋著臉龐,也都能夠聽到沙啞的吼聲。

  它們猶如狼群一樣,圍繞著霍魯夫打轉,尋找著推移獵魔人的弱點。

  霍魯夫瞇著眼,手中的長柄戰斧橫在了身前,胖大的腰身微微躬下,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是一個碩大的酒桶般。

  然後……

  飛速的旋轉!

  長柄戰斧上下翻飛!

  一道道極速掠過空氣的斧刃,切割空氣,帶起了一道有一道的風刃。

  下一刻,當這些風刃匯聚的時候,一道小型龍捲風出現了。

  它瘋狂的旋轉,強勁的吸力,讓圍攏在四周的敵人,迅速的被捲入其中,撕成了碎片。

  但是,更多的敵人卻卻出現在了周圍。

  他們沒有絲毫恐懼,就這麼緊緊盯著霍魯夫。

  他們在等待!

  等待霍魯夫疲憊的那一刻!

  他們都清楚這樣的招式很強。

  但絕對不可能持久!

  一旦霍魯夫慢下來的時候,那就是對方死亡的時候!

  對此,卡萊爾霍十分的確定!

  站在人群中的卡萊爾霍目光冰冷的看著霍魯夫,雖然從輪卡爾那裡知道了所謂的『蛇派』,但是卡萊爾霍並沒有將此放在心上。

  一群躲藏在陰影角落中的傢伙,如果是在『黑災』在之前,或許還能夠給他們造成些許的麻煩,可是現在?

  完全不可能!

  他們的目標早已經不在這些凡人身上了。

  倒是『迷霧』比想像中的要麻煩!

  卡萊爾霍的目光看向了遠處突然出現的濃郁霧氣。

  這個不聲不響就完成了『降臨』,竟然真的成為了半神般的存在。

  「這麼說來,所謂的蛇派獵魔人,也不是一無是處。」

  高傲的口吻中,身著黑色長袍的卡萊爾霍輕蔑地一笑。

  半神?

  他當然不是。

  但,他絕對不會懼怕半神。

  畢竟,他的身後站著的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神靈。

  所以,他選擇了最為直接的方式。

  殺死霍魯夫,再幹掉那個所謂的蛇派獵魔人。

  然後?

  如果更多的蛇派獵魔人蹦出來就好了。

  他會將對方全部幹掉。

  最後,自然就是所謂的『迷霧』了。

  不過,那不是他所要操心的了。

  他身後的神靈會很好的處理對方。

  凡人處理凡人之事。

  神靈自然交給神靈處理。

  這是北陸的規矩。

  靜夜秘修會雖然隱秘、詭異,但卻在擁有了『災厄女士』做為後盾後,就不再介意遵守這樣的規矩了。

  畢竟,對他們有利不是嗎?

  就好像是現在,他可以完全不用理會對方的神靈,用絕對的優勢來獲得壓倒性的勝利。

  感受著旋風越來越小,看著體力開始逐漸不支的霍魯夫,卡萊爾霍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傲慢、輕蔑了。

  他又一次的贏了!

  這樣的感覺……

  實在是美好!

  踏、踏踏!

  清晰的腳步聲從一側傳來,卡萊爾霍臉上傲慢、輕蔑的笑容達到了一個極致,他轉過身看著從一側陰影中走出來的秦然。

  「蛇,不應該是躲藏在陰影中嗎?」

  「顯露出來的蛇,可是沒有危險的。」

  卡萊爾霍緩緩的說著,然後,眉頭微微一皺。

  秦然臉上的那種高傲的蔑視感,讓他很不舒服。

  他習慣這樣看別人。

  但不習慣別人這樣看他。

  尤其是當這種感覺還是真實,不是偽裝的時候,卡萊爾霍莫名的感到了一絲憤怒。

  「上!」

  卡萊爾霍揮了揮手。

  立刻,周圍的下屬就向走出來的秦然衝了上去。

  與包圍霍魯夫的方式一模一樣。

  人數的優勢,被這些人發揮到了一種極致。

  但是——

  嘶嘶!

  陣陣的蛇嘶聲,突然的響起。

  一條條粗大的蛇影從地下竄出,纏繞在了這些人的身上。

  剎那間,這些圍攏過來的人就呆愣在了原地。

  不單單是這些人,包括卡萊爾霍也一同被震懾。

  他們張大了嘴,面容驚恐,身軀扭動。

  「啊啊啊!」

  「別過來!」

  「滾開!」

  卡萊爾霍嘴裡大聲的吼著,雙手憑空揮舞著,驅打著本不該存在的巨蛇。

  【劍技·萬蛇】!

  一種名為劍技,實則為精神秘術的幻術。

  幻術,知道假的時,就是假的。

  但如果當成了真的……

  那就是真的!

  黑色的巨大長劍出現在秦然的手中。

  沒有任何的花哨,就這麼直直的將卡萊爾霍劈成了兩半。

  巨大的疼痛讓卡萊爾霍清醒了過來。

  「幻、幻術?」

  「真的很不錯!」

  「但,你用疼痛將我帶出來了,這就是你最大的失誤!」

  被劈成兩半的卡萊爾霍迅速的清醒了過來,他不但沒有死亡,相反還神采奕奕的盯著秦然,準備再次發動進攻。

  不過,他再一次的看到了那種讓他極為不舒服蔑視的神情。

  「我要殺了你!」

  「殺了……啊啊啊!」

  憤怒中的卡萊爾霍大吼著,但是下一刻,吼聲就被慘叫聲代替。

  黑色的火焰從對方的身軀上出現,欲望之火熊熊燃燒著。

  『傲慢』看都沒有看對方一眼,就這麼轉身向著霍魯夫走去,在他的身邊,黑色的火焰開始瀰漫開來,靜夜秘修會的人全部陷深陷其中,

  宛如一朵朵深淵之蓮...

  綻放。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2-23 16:19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6 20:07
第二十九章 膽小如鼠霍爾萊卡

  霍魯夫看著那燃燒的黑色火焰,然後又看了看走到面前的『傲慢』,下意識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傲慢』根本沒有理會對方的意思,就這麼的與霍魯夫擦肩而過,逕直返回到了屬於秦然的房間中,隨手將門關上。

  看著關上的房門,霍魯夫撓了撓頭,僅剩餘數根的頭髮,在指尖的撥弄下,來回擺動。

  什麼意思?

  霍魯夫一臉不解。

  他完全搞不懂『秦然』的行為方式。

  明明幫了他,現在又無視他?

  而且,雙方平時見了面也還算是友好的打招呼的。

  今天怎麼這麼奇怪?

  難道……

  這是在暗示我什麼?

  想到了什麼的霍魯夫眉頭一皺。

  然後,握緊戰斧,開始細細的搜索四周。

  同樣皺起眉頭的還有霍爾萊卡。

  對方擁有著與剛剛在黑炎中死亡的卡萊爾霍一模一樣的外貌,濃密的頭髮、狹長的雙眼,高聳的顴骨與十分薄的嘴唇,讓人一看到,就感覺是一個刻薄之人。

  而且,不單單是長相,還有神情、氣質。

  霍爾萊卡與卡萊爾霍也幾乎是一模一樣。

  如果站在一起的話,簡直就像是雙胞胎一樣。

  不!

  不是雙胞胎!

  應該說是複製出來的一樣!

  霍爾萊卡坐在房間中,他用手指用力揉著發脹、疼痛的太陽穴,希望藉此緩解疼痛,但是根本不見效果。

  頭顱反而是越來越痛了,猶如是被一柄斧子劈中了一般。

  撕裂的疼痛讓他嘴裡不停的吸著氣。

  最終,他手掌略微顫抖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支備用的藥劑。

  如果可能的話,他並不想要用這支藥劑。

  不僅是因為,這是他身上攜帶的最後一支藥劑了。

  還因為,這藥劑對他的身體有著不可逆轉的傷害,還會讓他在短時間內,實力大幅度的下降。

  不過猶豫僅僅停頓了不到一秒鐘,當頭疼再次來襲的時候,霍爾萊卡就拔開了瓶塞,將試管內的藥劑一飲而盡。

  清涼的藥劑一入口,就開始迅速的緩解著霍爾萊卡的疼痛。

  呼!

  霍爾萊卡長長的出了口氣。

  不過,那眉頭剛剛鬆開,就再次的皺緊了。

  靜夜秘修會的秘法眾多。

  但是《朧影轉月》這門秘法卻依舊是其中最為珍貴的之一。

  其成功後的能力,足以讓任何人羨慕。

  當然,其難度也足以讓所有人為之怯步。

  那是分割靈魂的疼痛!

  很多人,在選擇了《朧影轉月》後,都是活生生的疼死的。

  而霍爾萊卡就是靜夜秘修會近百年來,依靠這種特殊藥劑,唯一一個成功將秘術《朧影轉月》修煉有成的人。

  然後,卡萊爾霍誕生了!

  簡單的說,卡萊爾霍就是霍爾萊卡分裂出去的『影子』。

  與正常人一模一樣,擁有著相當智慧,且有著自己性格的『影子』,而且,實力也和他一樣,除了不能再次選擇《朧影轉月》外,對方就和真正的人一樣。

  當然了,這個『影子』是完全受霍爾萊卡控制的。

  同時,《朧影轉月》最強大的地方就是,影子的強大,還可以反饋自身,哪怕是自身沒有學習過的技巧、秘術,只要影子學會了,自身也就學會了。

  很自然的,影子所見、所感受到的一切,也都會被《朧影轉月》者所接受。

  因此,霍爾萊卡才會感到奇怪。

  自己的影子為什麼會那麼的憤怒?

  還有那種蔑視感,是什麼時候誕生的?

  要知道這和平時的卡萊爾霍完全不同!

  『影子』來源於自己,霍爾萊卡很清楚卡萊爾霍是什麼模樣。

  或許有著一些盛氣凌人,但面對未知的『蛇派』,只會是小心謹慎,哪怕是表現出了『傲慢』,那也只是偽裝,不會是真正的自大。

  可剛剛『影子』的驕傲自大,那是真實的。

  難道我被影響了?

  對方能夠引導情緒?

  藉此控制人心?

  霍爾萊卡心中一緊。

  知道組織內一些隱秘消息的霍爾萊卡對於那個未知的『蛇派』,有著十二萬分的小心。

  不然也不會等待了三天,趁著『迷霧』和『戰神的投影』交戰時,才選擇出手,還派出了自己最強大的『影子』去一探究竟!

  但,情況卻是不妙!

  越想越是不安的霍爾萊卡馬上站了起來,他準備離開西卡城了。

  小心一直是他的人生格言。

  更何況,他的任務算不上失敗。

  事實上,做為試探者,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至於損失的『影子』?

  等到他修養一段時間,借助藥劑再分裂出一個就是了。

  雖然這會讓他越發的依賴藥物,根本的實力再次受損,但是那種疼痛,他卻是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了。

  而且,他根本不想失去現在的地位!

  他的『影子』早已經功成名就了。

  要知道在靜夜秘修會中,他的『影子』卡萊爾霍可是有著『不死者』的稱呼,受再重的傷,即使是死亡了,也只是短暫的沉睡罷了。

  再次醒來後,就又是生龍活虎的。

  所以,在靜夜秘修會中,他的『影子』獲得了相當的位置。

  並以此為契機,形成了一定的勢力。

  而他?

  是默默無聞的。

  甚至可以說,從『不死者』卡萊爾霍出現後,霍爾萊卡就『死亡』了,唯有在在卡萊爾霍不方便、無法出現的時候,他才會選擇出現,維持著『不死者』的尊嚴、名譽。

  對此,霍爾萊卡並沒有什麼不適應。

  相反,他還有著一分得意。

  因為,這麼做讓他的處境變得更隱蔽!

  在靜夜秘修會中,隱蔽就是安全!

  靜夜秘修會可不是善堂。

  任何的不小心都會喪命。

  在這裡想要活下,不單單需要實力,還需要警惕和技巧!

  以及……

  足夠的隨機應變!

  所以,霍爾萊卡打定了主意。

  離開!

  馬上離開!

  不能停留了!

  霍爾萊卡迅速的離開了臨時的據點,腳步不停的向著城外走去。

  巡邏兵對於擁有從『影子』那裡繼承了強大潛行技巧的霍爾萊卡來說,是根本不存在的,哪怕這個時候他很虛弱也一樣。。

  城牆?

  同樣是這樣,沒有借助任何的工具,徒手攀登的霍爾萊卡,迅速的越過了城牆,來到西卡城外,然後,快速的跑入了城外的松樹林。

  呼。

  順利的進入到松樹林後,霍爾萊卡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他十分擔憂,半路上會遭到『蛇派』的阻擊。

  不過,看起來,對方並沒有發現他。

  「也對!」

  「在『蛇派』的人看來,卡萊爾霍以及死了!」

  「《朧影轉月》對於靜夜秘修會的人來說,都算得上是隱秘,更何況是外人?」

  「哪怕是所謂的『蛇派』,也……」

  輕聲的自語中,霍爾萊卡習慣性的回頭,他準備再看一眼西卡城就直接返回艾坦丁堡,然後……他就看到了秦然。

  不知什麼時候,秦然無聲無息的站在了他身後,霍爾萊卡的自語聲頓時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秦然。

  「你……」

  砰!

  一個你字,還沒有落下,霍爾萊卡就被秦然一腳踹倒在地。

  這一腳十分的突然,且快又狠。

  霍爾萊卡清晰的聽到了自己胸骨碎裂的聲音。

  霍爾萊卡張嘴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咔嚓、咔嚓,他的手腕、腳腕就這麼的被踩斷了,到了嘴邊的話語,立刻變為了慘叫。

  「啊!」

  慘叫聲高亢卻又短促。

  接著,迅速消失。

  因為,一柄火繩槍出現在了秦然的手中,槍口正指著霍爾萊卡的腦門。

  疼痛讓霍爾萊卡全身冷汗直冒。

  汗水順著額頭流入了眼睛中,燒灼般的刺痛感讓霍爾萊卡想要眨眼,但是他完全不敢,他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被眼前男人的乾脆和狠辣嚇到了。

  即使,他曾不止一次繼承『影子』和獵魔人接觸的經驗。

  但是,那些獵魔人中表現最粗魯的,也從未這樣直接出手,都會和他的『影子』交談,給予他的『影子』一定的反應時間,從沒有一個像秦然這樣直接出手的。

  「別開槍!」

  「我是靜夜秘修會派來的偵察者!」

  「我知道靜夜秘修會的秘密!」

  霍爾萊卡語速極快,高聲說道。

  他害怕再不說,就沒有機會說了。

  秦然沒有開口,而是用目光則是打量著眼前的霍爾萊卡。

  類似分身術?

  秦然猜測著。

  借助著『傲慢』的視野,他曾見過對方,但是在一模一樣的外表、氣質下,對方兩者的氣息卻是完全不同的。

  『傲慢』遇到的那個,雖然被『原罪』影響了,但是身上的氣息中卻不乏鐵血,顯然是曾出入戰場拚殺過的人。

  而眼前這個?

  強大中透露著一股虛弱感。

  並不是對方的藥劑帶來的。

  在對方服食藥劑前,秦然就已經注意到了對方,甚至是觀察著對方。

  外強內虛的對方,當時就給秦然一種虛有其表的感覺。

  一開始秦然還認為對方是因為類似『分身術』的緣故,但是當對方真正意義上的開口後,秦然立刻肯定對方是真的『弱小』。

  當然,為了確認對方不是在演戲,秦然微微抬高了槍口,抬腳開始踩住對方的腳腕,一點一點的向上挪動。

  同時,握槍的手掌,極有節奏的晃動著。

  這個時候,使用【梅斯麗之戒】是最好的辨別方法,但是在【梅斯麗之戒】不在的前提下,秦然也不是毫無辦法。

  學習神秘知識所附帶的一些小技巧,足夠他辨別眼前的人是否說謊了。

  「啊啊啊!」

  「饒命!」

  「我怕疼!」

  「你要問什麼你就問啊,我全都說啊!」

  「我保證說得都是事實!」

  霍爾萊卡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劇烈的疼痛下,他的雙眼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秦然的手掌,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但是身軀卻一動不動,嘴裡則是連連慘叫。

  這樣的狀態在秦然抬起了腳,終止了劇烈疼痛後停止。

  沒有了秦然腳掌的『束縛』,霍爾萊卡努力蠕動著身軀讓自己遠離秦然,但是蠕動了兩下後,就看到了秦然手中的火繩槍。

  馬上的,霍爾萊卡再次蠕動了回來。

  「我是一個遵從內心選擇的人。」

  「我愛惜我的生命。」

  「所以,我會盡可能的用最大的籌碼交換我的生命。」

  對方一臉鼻涕、眼淚,卻十分認真的說道。

  「之前的那個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秦然很乾脆的問道。

  「那是我利用《朧影轉月》製造的『影子』,他有著我的思維、記憶、能力,卻不知道我的存在,我能夠通過隱蔽的方式控制他,而他所學習到的一切,我都可以繼承,包括不限於言語、記憶等等,而他獲得的真切的實力,我也可以繼承。」

  「《朧影轉月》是靜夜秘修會最珍貴的秘術之一,我是一次意外接觸到這個秘術,然後,利用藥物的方式將其修煉成功,然後,我就轉入了幕後,讓我的『影子』成為了我,我成為了『影子』的隨從。」

  霍爾萊卡如實的說著。

  哪怕是涉及到《朧影轉月》的秘密都沒有任何的保留。

  接著,霍爾萊卡不用秦然詢問,就繼續主動的說道。

  「靜夜秘修會這次派我來,是因為輪卡爾在執行『棋子』任務時,發現了獵魔人的殘餘和另外的名為『蛇派』的獵魔人。」

  「對於『蛇派』獵魔人,議員們驚疑不定。」

  「因為,當初『黑災』時,本該完全覆滅的獵魔人,確實是有一部分逃脫了,按照議員們事後的探查,應該是得到了某些人的幫助。」

  「對於那些人,議員們一直在追查,但卻毫無線索。」

  「甚至,連對方從哪來都不知道。」

  「這次『蛇派』的出現,讓議員們越發的肯定在普通的獵魔人之下,還隱藏著我們不知道的事實,以及……」

  說到這,霍爾萊卡悄悄的看了一眼秦然。

  在發現秦然面無表情時,這位珍惜小命的靜夜秘修會成員,馬上就說道:「我們最近幾次任務十拿九穩的任務都失敗了!」

  「就如同是那次徹底剿滅獵魔人一樣!」

  「不明不白的就失敗了!」

  「就連任務執行人員也全都死亡了!」

  「『蛇派』的出現,讓議員們認為是『蛇派』獵魔人的阻擊,所以,他們派出了有著『不死者』之稱的我的『影子』。」

  霍爾萊卡說完停頓了一下,他在思考自己是否還有什麼沒說的。

  略微思考後,霍爾萊卡馬上想到了。

  「『棋子』任務,是議員們為了讓那位女士更加強大而制定的計劃!」

  「『黑災』之後,各地的邪異不斷的出現,它們一個個渴望『降臨』,這讓它們變得急躁、不擇手段起來。」

  「稍加引導後,它們就成為了議員們最好的獵物!」

  「一開始議員們很成功,但是隨著『蛇派』的出現,事情就變得複雜起來。」

  「據我知道的,最近三次『降臨』,都失敗了。」

  「尊敬的『蛇派』閣下,您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又或者您認為我知道的不夠多?」

  「沒關係的,我可以充當您的間諜,如果您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吞服定期的毒藥,或者說是您可以利用契約的力量。」

  「只要您能放過我,我做什麼都行!」

  一邊說著,霍爾萊卡就掙扎的爬起來,以匍匐的姿態,跪在了秦然的面前。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2-23 16:3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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