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惡魔囚籠 作者:頹廢龍 (已完成)

 
QQ10114 2016-11-20 13:50: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0 5815544
die5757 發表於 2019-3-2 18:05
第五十章 以食論友

  晚宴是在七點開始。

  但是,下午四點的時候,沃頓家族的馬車就出現在了旅店『蘿蔔』外。

  還是那位衣著得體的侍從。

  對方在剛剛醒酒的老漢克的注視下,走上了樓。

  204,是秦然的房間號。

  這位侍從抬手,極富節奏感的敲響了房門。

  咚、咚咚。

  「科林閣下嗎?」

  「我來接您了。」

  侍從恭敬的說道。

  「好的,稍等。」

  秦然的聲音隔著門傳來,沃頓家的侍從馬上垂手而立,靜靜等待著,臉上沒有任何的不耐,保持著微笑與平和。

  大家族的氣度修養,在這個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

  大約三分鐘後,秦然推門而出。

  「下午好,科林閣下。」

  侍從恭敬問候。

  「你好。」

  秦然頷首回應。

  而在他的腦海中,還在思考著剛剛霍爾萊卡傳遞來的信息。

  那個『挑唆者』真的是大出他的預料。

  不過,他並不介意『稍微配合』一下對方。

  『靜夜秘修會』在艾坦丁堡的佈局太久了,勢力太深,如果不搞亂的話,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更不要說是尋找『掮客』的佈局的關鍵點了。

  「閣下,我們能夠出發嗎?」

  侍從問道。

  「當然。」

  秦然一點頭,侍從馬上走在前面帶起了路。

  走到一樓時,老漢克在吧檯裡招了招手。

  「晚上我這裡不關門,小漢克會守在這裡。」

  老漢克笑著說道。

  不得不說,之前波爾的一頓酒,讓雙方的關係變得熟悉起來。

  秦然點了點頭,做出了回應。

  繼續跟在侍從的身後,走出『蘿蔔』旅店,就看到了一輛黑色的馬車。

  黑色是上漆,並不是木頭的顏色。

  車窗是玻璃的,此刻有白色的絹布做為窗簾。

  馬車是四輪的大馬車,車伕坐在前面,兩側掛著煤油燈,此刻是在下午時分,並沒有點亮。

  秦然目光掃過車伕,對方身軀強壯、魁梧,兩臂修長,拉著韁繩的手上虎口處,有著厚厚的老繭,顯然是一位用劍的好手。

  目光再向下,對方身下坐著的那個類似箱子的椅子內,毫無疑問裝著武器。

  然後,秦然的目光看向了車廂。

  雖然掛著絹布窗簾,但裡面的人並沒有隱藏的意思,下一刻,就撩起了窗簾。

  庫爾·沃頓!

  換下了制服,穿著一身騎士服的年輕人沒有等侍從,就直接推開了車門,向著秦然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歡迎,我今晚最尊貴的客人。」

  隨著秦然登上馬車,年輕貴族嘴中這樣說道。

  然後,侍從坐到了車伕旁,隨著車伕一抖韁繩,馬車再次緩緩啟動了。

  於此同時,年輕的貴族又拿出了一包糖果。

  「還是『雪鴞糖果屋』出品。」

  「用可可豆製成的,一開始有些苦,不過,之後的滋味很不錯。」

  年輕貴族將糖果遞給了秦然。

  「謝謝。」

  秦然沒有拒絕,順手接過,並且道謝。

  看著秦然從冷漠變得略微柔和的面容,庫爾·沃頓心中微微鬆了口氣,臉上多出了一分笑容。

  之前秦然善意的提醒,就讓這位年輕的貴族發現了秦然的不同。

  也正因為這樣,他在今晚的宴會,邀請了對方。

  當然,也是為了報答對方的救命之恩。

  僅憑一句『謝謝』,可不足以報答對方。

  不過,看著此刻秦然的神情,讓他又一次確認了秦然對食物的熱愛後,年輕的貴族心情大好。

  在看到秦然打開包裝,吃了一塊『雪鴞糖果屋』的新品後,他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味道怎麼樣?」

  「苦味適中,甜味恰到好處,不錯。」

  秦然公正的給予了評價。

  與自己一樣的評價!

  這樣的答案,令年輕的貴族雙眼亮了起來,然後,他從車廂的食物箱內,開始往外拿出拿各種的糖果、點心和秦然分享起來。

  既有夾心軟糖,也有硬糖。

  既有牛奶布丁,還有戚風蛋糕。

  其中的芝士蛋糕,讓秦然表示了美味。

  除了,時不時會被問及食後感外,秦然真心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下午。

  同樣的,庫爾·沃頓也是這樣認為的。

  他從未想到會有一個人像他一樣喜愛美食。

  以往,當他向同僚們推薦時,那些好友們總是拒絕著。

  『身為騎士,不應該被口腹之慾迷住雙眼!』

  『堅韌的心,需要的是克制!』

  『甜味,遠不及苦!』

  一條條類似的理由,讓想要分享的庫爾·沃頓十分的苦惱。

  苦修。

  他並不介意。

  對戰。

  他也不介意。

  實戰。

  他也很樂意。

  那為什麼不能夠在生活中吃得好一點?

  生活本就這麼苦了,難道不能夠來一點甜味嗎?

  帶著這樣的質問,年輕的貴族每日接受最大負荷的訓練。

  然後……

  悄悄的吃著食物。

  特別是甜食。

  在訓練完後,來上那麼幾口,實在是快樂。

  因此,當碰到一個實力強大,且喜好美食的秦然時,這位年輕貴族式發自心底歡喜的。

  秦然的出現,足以證明,愛好食物,也是可以成為強者的,並不會拖累,不然,秦然這麼年輕,為什麼這麼強?

  彷彿是找到了最好反駁那些同僚們的藉口,庫爾·沃頓忍不住的要給自己慶祝一下。

  該怎麼慶祝呢?

  多吃一塊奶油草莓蛋糕

  拿起一塊裹滿了奶油的草莓蛋糕,庫爾·沃頓先是衝著尖的部位,小小的咬了一口,當舌尖觸及到那美味的時候,這位年輕的貴族,就直接將嘴張到了最大,將剩餘的蛋糕徹底扔進了嘴裡,他的雙眼在蛋糕的美味下忍不住的瞇了起來,就這麼的靠在椅子墊內,用鼻子發出了愜意的哼哼聲。

  但隨即,他就想到這不符合他的身份,更有些失禮。

  馬上,你年輕的貴族坐直了身軀。

  他掃了一眼秦然,發現秦然完全沉浸在食物中,沒有任何注意到他時,這位年輕的貴族忍不住的鬆了口氣。

  然後,他就被秦然專注食物的姿態所吸引,唾液不由自主的分泌。

  當唾液充斥口腔後,這位年輕的貴族再也忍不住了。

  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

  我再吃一塊!

  不,兩塊!

  兩塊草莓奶油蛋糕才足以顯示出慶祝的本質!

  庫爾·沃頓伸出雙手,一左一右拿起兩塊草莓奶油蛋糕,張嘴就咬去,一左一右間,成倍的滿足感開始瀰漫在他的臉上。

  頓時,那硬朗的線條變得,柔柔的,軟軟的。

  尤其是那好似鷹隼般銳利的雙眼,在這個時候都變得宛如一汪秋水。

  而原本與他氣質相當的鷹鉤鼻,卻變得無比突兀。

  但是,在場的兩個人,誰都沒有理會這些。

  庫爾·沃頓完全的沉浸在美食中不可自拔。

  秦然?

  他的目光看向了庫爾·沃頓從一個暗藏的食物箱中,端出的……烤肉!

  並不是冷卻的烤肉。

  是那種冒著熱氣的烤肉,就彷彿是從炭火上剛剛拿下來的一樣,而在那個暗藏的食物箱中,可沒有炭火。

  秘術嗎?

  秦然想到。

  「那個是我請巫師佈置的一個巫術。」

  「在那個食物箱子中,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持食物的鮮度和溫度。」

  「就算是放上一周,它也和剛剛烤出來的一樣。」

  看到了秦然看向食物箱的猜測眼神後,庫爾·沃頓主動的解釋起來,一邊解釋,這位貴族順手又從一個食物箱中拿出了黑胡椒等調味品和刀叉。

  轉動著調味罐,黑胡椒均勻的灑在了烤肉上。

  庫爾·沃頓迫不及待的用叉子就將一塊插起,學著秦然的模樣,切也沒切,就放入了嘴中。

  一開始有些不習慣。

  但是,當烤肉徹底塞滿了嘴巴,那種咀嚼所帶來的異樣爽快感,讓這位年輕的貴族雙眼一亮,忍不住的,他從又一個暗藏的食物箱子中,拿出了又一份烤肉。

  不同於之前從牛腿上切下來的大片。

  這份烤肉是完整的羊腿。

  值得慶幸的是,烤羊腿有兩根。

  秦然抬手就抓起一根。

  庫爾·沃頓依舊學著秦然的模樣也伸手抓起來。

  雖然這不符合他所受到的貴族用餐禮儀。

  但這個時候,庫爾·沃頓卻顧不上那麼多了。

  從糖果、點心、蛋糕,到烤肉,也就是半個多小時,庫爾·沃頓就有了一種重生的感覺。

  可惜的是,當最後一塊骨頭都被秦然嚼碎咽進肚子裡的時候,這位年輕的貴族回過了神。

  我、我幹了什麼?

  怎麼會把我一周的存量都吃光了?

  明天、後天,還有之後的日子,我該怎麼辦?

  難道我要過一周苦修士的日子嗎?

  一種名為絕望的氣息出現在這位年輕的貴族身上。

  「怎麼了?」

  秦然主動開口問道。

  對於眼前能夠和他分享食物的庫爾·沃頓,秦然的印象好了一分。

  如果不是什麼大事的話,他很樂意幫忙。

  「這些是我一周的存量。」

  「我所在的軍營,做出的食物,很有營養,但是……難吃。」

  「而更加糟糕的是,我所在的軍營是半封閉式的。」

  「除了每週的假期,我是不得離開的。」

  庫爾·沃頓解釋著。

  「所以,你現在需要將食物填滿那些暗格?」

  「晚宴是七點,現在才五點,我們完全有時間提前下單,然後,當你送我離開晚宴時,到這些餐廳取走相應的食物。」

  「雖然你邀請了『雪鴞糖果屋』『麋鹿點心房』和『灰熊餐廳』的主廚,但是這麼大的艾坦丁堡,我想一定會有類似等級的廚師吧?」

  秦然說著解決辦法。

  「這麼做……可以嗎?」

  「科林你不介意嗎?」

  庫爾·沃頓有些猶豫。

  因為,這在年輕的貴族看來,又一次違背了他的貴族禮儀。

  帶著被邀請的客人去購買食物。

  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那真的是丟人之極。

  「當然不介意。」

  「我巴不得知道更多艾坦丁被你認可的餐館。」

  秦然很和善的笑著。

  笑容中,帶著絲絲的期待。

  雖然眼前的年輕貴族實力很一般,但是對方的舌頭很不錯,所認可的餐館,自然是不錯的。

  他已經決定,在對方帶路後,在今後的日子裡,每天都特意挑出一段時間來品嚐這些食物。

  看著秦然真摯的笑容。

  庫爾·沃頓立刻一拍車窗,告知了繞圈的車伕,改變路線。

  「科林,你知道嗎?」

  「艾坦丁堡的美食聚集區,都在中三環的商業區,當然,我沒有貶低下七環平民區的意思,那裡也有很棒的食物。」

  「可惜,今天我們的時間不夠了。」

  庫爾·沃頓開始為秦然講解著商業區哪裡值得去。

  而這個時候,因為吃得汗流浹背,庫爾·沃頓早就拉開了絹布窗簾,窗子也拉開了一道小縫,帶著絲絲涼意的風,這個時候吹進來,有著一種舒爽感,也驅散了車廂中食物的味道。

  秦然一邊聽著庫爾·沃頓的講解,一邊用目光打量著商業區。

  不同於常人對於風景和熱鬧的關注。

  秦然是下意識的向著各個角落、陰影看去。

  然後……

  他看到了埃德森。

  經過了相當精密偽裝,蹲在角落中,好像是某個偷懶商行夥計的埃德森在秦然注視後,瞬間警覺,他沒有直接扭頭,而是用眼睛的餘光去掃視。

  當看到那從主路上而過的馬車,埃德森是愕然的。

  那個蛇派怎麼在這裡?

  還有……

  從車廂裡飄來的糖果、點心、蛋糕、烤肉味是怎麼回事?

  咕、咕。

  聞著這樣的味道,曾經的瘋獵魔人忍不住再次蜷縮起了身軀。

  他是真的餓了。

  幾十年的牢獄生涯,他連一口正常食物都沒有吃過。

  大部分都是處於飢餓的狀態。

  此刻清醒過來,更是為了報仇,沒有懈怠的就返回了『監獄』附近。

  美食,對埃德森的吸引可想而知。

  但他必須要忍耐。

  不能夠有任何的放鬆。

  可……

  飢餓會影響體力。

  要不,我去後面的集市買個餅子?

  埃德森的腦海中出現了這個想法。

  然後,再也抑制不住。

  就當他準備站起來的時候,突然發現一道身影正在靠近著自己,以小心、謹慎的姿態。

  埃德森立刻警覺的握住了匕首。

  但,下一刻,他的鼻子就忍不住的聳動了數下。

  對方身上有炸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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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頹廢龍說

  PS 第二更啊~手動@筆落、無涼,肥龍我做到了啊!你倆三月的第一周吃素啊!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6 00:38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3-2 18:05
第五十一章 替

  飢餓時,炸雞的味道,充斥著誘惑。

  即使是擁有著稱號的埃德森也恍惚了一下。

  但,下一刻,『獵殺之刃』就回過了神,他攥緊了自己的匕首,準備將這個靠近自己的傢伙制伏。

  至於直接殺戮?

  沒有感覺到惡意的埃德森不打算這麼做。

  不過,霍爾萊卡的速度卻更快。

  「蛇派。」

  在埃德森即將出手的時候,霍爾萊卡低聲說道,同時,就是數個只有獵魔人知曉的手勢。

  「蛇派?」

  埃德森一怔。

  而霍爾萊卡卻沒有理會這麼多,直接從懷中掏出了剛剛在市集上購買的炸雞。

  雖然不知道導師為什麼要讓他帶炸雞給狼派獵魔人,但是霍爾萊卡沒有任何的質疑,導師自然有著導師的想法。

  他,聽話照做就行。

  在霍爾萊卡伸手入懷的時候,埃德森的眼中滿是警惕。

  毫無疑問,霍爾萊卡稍有異動,就會迎來致命一擊。

  只是……

  炸雞?!

  埃德森再次愣住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霍爾萊卡會從懷中掏出炸雞。

  「給我的?」

  埃德森愣愣的問道。

  「嗯。」

  霍爾萊卡點了點頭。

  略微猶豫後,在肚子咕咕叫了兩遍後,埃德森終於接過了炸雞,在仔細的檢查後,這位老獵魔人就開始狼吞虎嚥。

  看著埃德森的吃相,霍爾萊卡驚呆了。

  我是不是買少了?

  霍爾萊卡暗自問著自己。

  僅僅是五秒鐘不到,一整隻去了頭的炸雞,連皮帶骨就被老獵魔人完全的嚼碎吞了下去。

  「還需要嗎?」

  「市集那邊還有賣餅的。」

  霍爾萊卡問道。

  「不用了。」

  老獵魔人雲淡風輕的說道。

  可是嘴角上的油渣,卻是無比的顯眼。

  霍爾萊卡看了一眼,垂下了眼簾。

  「我是來告知您,『靜夜秘修會』的一些事情……」

  霍爾萊卡轉述著『挑唆者』的計劃。

  「那個傢伙!」

  老獵魔人瞇起了雙眼中,寒光閃爍,殺意畢露。

  對於『挑唆者』,老獵魔人可不陌生。

  再加上對方『靜夜秘修會』成員的身份,老獵魔人對對方是必殺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看向了霍爾萊卡。

  「你是『暗子』?」

  老獵魔人壓低聲音,嘴唇都沒有動,聲音從喉嚨中傳來。

  雖然眼前的蛇派成員,隱去了一些東西,但是如果到現在埃德森都無法發現其中的一些事情,那他就真的該退休了。

  霍爾萊卡點了點頭。

  來之前,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必須要讓對方知道。

  而且,一些事情,必須對方配合。

  因此,沒有什麼隱瞞的。

  看著點頭的霍爾萊卡,老獵魔人凝視了數秒鐘。

  然後,微微欠身。

  這是獵魔人的敬意。

  因為,他知道潛伏者的危險,同樣更加清楚,對方見自己承擔的是什麼。

  「將自己藏身陰影……」

  「融入敵方嗎?」

  老獵魔人心底感歎著。

  他回憶著見過的三個蛇派獵魔人。

  一個是十分傳統的『獵手』,那種氣息瞞不過他。

  一個則是氣息隱晦,讓他心生警惕。

  還有眼前這個,則是甘願潛伏。

  直到此刻,老獵魔人對於蛇派,總算是有了一個更具體的認知。

  和狼派獵魔人類似。

  卻有著不同的行事風格。

  希望能夠銘記『獵魔人』的守則。

  在心底默默祝福了一句後,老獵魔人徑直開口了。

  「現在是需要我做為『引信』將這件事情引爆?」

  「沒錯。」

  「你需要將我『擊殺』,然後,快速的劫獄。」

  「『蘿蔔』旅店,是我們暫時的落腳處,當你完成救人後,可以去哪裡找我們。」

  霍爾萊卡說完,就隱匿於一旁的陰影,快速的離去。

  導師給他的任務,並沒有完成。

  他需要繼續努力。

  老獵魔人直到霍爾萊卡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這才從角落中走出來,他沒有立刻行動,而是走到了集市買了些必需品。

  例如……餅子。

  ……

  輪卡爾走在艾坦丁堡的中一環。

  這裡依舊是商業區。

  但是,因為靠近了上七環,這裡越發的整潔,商舖也逐漸變得高檔起來,那些罕見的珠寶、首飾店舖,在這裡變得常見起來。

  而一些,高檔餐廳,在這裡也是比比皆是。

  不過,輪卡爾對這些都不在意。

  他要尋找的是一個『暗哨』,戰神殿的『暗哨』。

  在艾坦丁堡,戰神殿曾經擁有數量眾多的明衛暗哨。

  但是在『黑災』後,明衛全都退守到了『戰神殿』所在上七環內,而暗哨更是削減無蹤。

  至少,表面上就是這樣。

  事實上呢?

  暗哨的數量是削減了。

  可更多的則是變得更為隱秘了。

  那些『聖裁所』的執事們,變得更加難以分辨。

  值得慶幸的是,做為『靜夜秘修會』的最有名的外勤人員之一,輪卡爾不是浪得虛名,他知道艾坦丁堡內,不下五處戰神殿的暗哨。

  但他並沒有聲張。

  他需要這些暗哨為他帶來更大的價值。

  例如,這個時候。

  至於為什麼選擇這個?

  自然是因為,這裡的暗哨等價最高。

  按照輪卡爾數次接觸後的判斷,這裡的主使者,至少是一個祭司,甚至是佩劍祭司。

  所以,他再次走進這間『艾托林裁縫鋪』時,十分的小心。

  他盡量的讓自己保持在一個『沒有被發現,只把對方當做一個普通裁縫』的『靜夜秘修會』成員。

  當然,這是在心底。

  臉上?

  他依舊掛著那種習慣性的微笑。

  任何的不一樣,可都會引來對方的警惕。

  戰神殿的祭司,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叮!

  風鈴響聲。

  「艾托林,我又來了。」

  輪卡爾向著店舖的老闆兼唯一裁縫打著招呼。

  這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帶著眼鏡,身軀略微佝僂,但行動依舊利索,一根皮尺掛在脖子上,即使是說話時,手中的剪刀都沒有停下。

  「歡迎光臨,倫爾。」

  「這次,您需要什麼?」

  老裁縫叫出了輪卡爾的化名。

  「我需要一身正裝。」

  「過幾天我有個『會議』要參加。」

  輪卡爾笑著說道。

  他並沒有說謊。

  『議員會議』也是會議。

  「哦,什麼樣的會議?」

  老裁縫推了推眼鏡。

  「一個十分繁瑣的會議。」

  輪卡爾臉上的笑容略微收斂,然後,搖了搖頭,顯然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什麼的樣子。

  「我需要準備點什麼嗎?」

  「除去那身正裝外。」

  輪卡爾問道。

  「我建議你配一個銀質胸針,做為深色正裝的唯一配飾,禮帽的話,你要看情況選擇,不過,一雙同色的皮鞋,卻是少不了的。」

  老裁縫十分專業的說道。

  「胸針的外形呢?」

  「鞋子我在你這裡訂做吧。」

  「你知道我的尺碼。」

  輪卡爾說道。

  「可以。」

  「胸針盡量簡潔為主。」

  「不需要太繁複。」

  「也不要銳氣逼人。」

  「你覺得一根四葉草怎麼樣?」

  「它代表了幸運。」

  老裁縫再次指點著。

  「幸運嗎?」

  「可以。」

  「這正是我需要的。」

  「一共多少錢?」

  輪卡爾直接拿出了錢包。

  「85金普頓,正裝50,皮鞋20,銀質四葉草胸針15。」

  「如果加急的話,你需要額外支付10金普頓。」

  老裁縫報出了一個很符合上七環位置的價格。

  輪卡爾從錢包中點出了正好的匯票,放到了老裁縫的桌子上。

  「請盡快。」

  「我急用。」

  輪卡爾臨走時,囑咐著。

  「放心吧。」

  「兩天後,你就能夠來取。」

  老裁縫保證著。

  雙方就如同真正的裁縫和顧客一樣相互告別。

  但是,當裁縫鋪子的門關起來時,老裁縫略微佝僂的身軀一下子就挺直了。

  那種銳利的光芒,是眼鏡都擋不住的。

  他關後門後,轉身向著樓上走去。

  走出了裁縫鋪,輪卡爾心底微微鬆了口氣。

  一切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順利。

  接下來?

  自然是,靜靜等待。

  不過,乾等可不是輪卡爾習慣的。

  他選擇了一間高檔餐廳,坐到了餐廳的二層。

  「一杯青檸水,一塊奶油蛋糕,一塊可可蛋糕。」

  輪卡爾掏出了兩金普頓放在了侍者的手中。

  奶油和可可並不便宜。

  不過,也花不了兩金普頓。

  其中有一半都算是小費。

  輪卡爾深知金普頓的重要性。

  所以,在加下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裡,他所點的餐都端了上來,而當他提出想要坐到窗口位置時,侍者主動和那桌的客人進行了協商。

  那是一個年輕人。

  衣著看似樸素,實則很精緻,面容則是普通。

  當聽到了侍者的要求。

  這個年輕人沒有拒絕的站了起來。

  「謝謝。」

  輪卡爾微笑的道謝。

  「沒什麼。」

  年輕人擺了擺手,在侍者的指引下,坐到了原本輪卡爾的位置上。

  這一切很正常。

  每天都會在餐廳中發生,所以,誰也沒有在意。

  輪卡爾也沒有再在年輕人身上發現什麼在意的東西。

  至於那身衣著?

  拜託,這裡是艾坦丁堡的上七環,一個住著貴族上層人士的地方,這樣的衣著實在是太普通了,如果是那種真正寒酸的衣著,才會無比的顯眼。

  所以,輪卡爾很快的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應該注意的地方。

  桌上的蛋糕,他並沒有動。

  僅僅是端著青檸水,他的雙眼眺望著傳聞。

  這個位置,恰好的能夠看到中三環的一側。

  而科裡坡議員的『監獄』也在這一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一股濃煙突然的從艾坦丁堡的商業區內升起。

  嘈雜聲即使是隔著十分的遠,也若有若無的傳來。

  本來坐在餐廳內的人,愕然的看向了那裡。

  包括,那個年輕人。

  也許是年輕的緣故,這個年輕人,並沒有坐在椅子中,而是站了起來,走向了窗口的位置。

  出於之前對方的善意,輪卡爾微微側了一下椅子,讓對方順利通過。

  在對方點頭示意的時候,輪卡爾也微微頷首回應。

  「那裡是中三環的集市吧?」

  「怎麼會發生火災?」

  年輕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也許是壁爐沒有弄好,有火星子蹦出來了。」

  「又或者是炭盆。」

  「每年在艾坦丁堡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聽著年輕人的疑問,輪卡爾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解釋著。

  依舊出於對對方讓座的謝意。

  「是嗎?」

  年輕人很疑惑的模樣。

  「當然。」

  「意外,年年都有。」

  輪卡爾隨口答道。

  艾坦丁堡的貴族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雖然禮儀不錯,但是見識太差了?

  這樣的年輕人如果放在西卡城之類的地方,應該已經真正意義上的戰鬥過了吧?

  就算是貴族出身,也應該加入巡邏隊了。

  而不是這種被呵護成寶寶的模樣。

  難怪那位陛下對自己的『騎士』們越發的不滿了。

  隨著『新令』的頒布,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位國王的意思。

  不單單是對南方群島的野望,還有對自己下屬的不滿。

  不過,想要順利推進『新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輪卡爾就知道一些老牌貴族正在秘密的聯合起來。

  那位國王陛下?

  應該是知道的。

  但是,卻視而不見。

  對方想要幹什麼?

  無非是一網打盡罷了。

  對此,輪卡爾心知肚明。

  但他可不會和身邊的年輕貴族說。

  右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禮帽,輪卡爾準備離開了。

  「你的蛋糕!」

  年輕人提醒著輪卡爾。

  「不需要了。」

  「它們的味道應該很一般。」

  輪卡爾擺了擺手。

  「這可是浪費食物。」

  年輕人說道。

  「有時候浪費並不可恥,它還代表了你的實力。」

  看著在貴族禮儀下邊的『刻板』的年輕貴族,輪卡爾徹底沒有了談話興致。

  和一個單板的木頭,有什麼好談的?

  「實力?」

  「可是boss說過,浪費食物是不好的。」

  「我認為,boss說的對。」

  年輕人笑了起來,這樣的笑容不溫和,也不冷冽,有著的僅僅是怪異感。

  剎那間,輪卡爾就有一種眩暈感。

  不好!

  心中一緊的他,馬上掏出了藥劑,就要拔開瓶塞。

  可上位邪靈卻搶先一步來到了他的面前,一手抓住了藥劑,一手成刀,輕輕的擊打在了輪卡爾的脖頸一側。

  啪!

  脆響中,輪卡爾直接昏迷了。

  上位邪靈順勢扛起了對方,就好像是扛麻袋一樣。

  然後,將桌上的兩塊蛋糕自行打包。

  接著,走出了這間餐館。

  而餐館內的所有人,都彷彿是沒有看到上位邪靈般。

  直到走出了老遠的上位邪靈輕輕打了個響指後,這些人才如夢初醒般。

  但他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濃煙吸引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輪卡爾的消失。

  因為,片刻後,上七環的街道上,新的『輪卡爾』就出現了。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6 00:48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3-3 09:01
第五十二章 言辭

  擦了擦嘴角的奶油,上位邪靈站在道路一側,俯瞰著已經恢復了平靜的商業區。

  速度和Boss預料的一樣快。

  不單單是佈置了神射手,還有擁有秘術的王室護衛隊成員。

  上位邪靈的目光在商業區的幾個位置上一掃而過後,就轉過身,看向了街道的一頭,在那裡,一個身披斗篷的男子正快步朝他走來。

  在街道的另外一邊,出現了同樣打扮的男子。

  而且,兩名男子一出現,那種冰冷的殺意就鎖定了它。

  上位邪靈肯定,換做其他人,就算現在翻身跳下上七環,都難以擺脫這種鎖定。

  因為,這並不單純是殺意。

  還有著秘術的加持。

  當然,對於上位邪靈來說,想要強硬擺脫還是可以的。

  不過,它為什麼要這麼做?

  要知道,它現在可是靠著一張嘴行天下的『輪卡爾』。

  所以,還沒有等兩名男子靠近,它就舉起了雙手。

  對於輪卡爾的配合,兩名男子顯然有些詫異,兩人放緩了腳步,遲疑的看著上位邪靈。

  上位邪靈也看著兩人。

  它的目光穿透了帽兜帶來的陰影,看到了兩個男子的真面容。

  略帶眼熟的面容,讓上位邪靈瞬間確定了兩人的身份。

  毫無疑問,兩人是『靜夜秘修會』成員。

  但,卻不是輪卡爾記憶中屬於科裡坡議員的下屬,而是來自另外的一位議員。

  輪卡爾的佈局起效了!

  科裡坡議員被懷疑了!

  不!

  是,有太多的其它議員,樂意見到科裡坡議員倒霉!

  當即,心中大定的上位邪靈坦然開口了。

  「我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因為……」

  「我問心無愧。」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組織。」

  語氣斬釘截鐵。

  令本就遲疑的兩名男子,殺意稍緩。

  「我們只是聽命行事,將你帶回去。」

  「這些話,你可以向議員們說。」

  其中一名男子說道。

  「『議員會議』確定要召開了嗎?」

  上位邪靈問道。

  「沒有。」

  「現在還沒有確定有召開『議員會議』的必要,畢竟……」

  「腐朽!」

  「果然,一連串的勝利讓組織變得不同以往了。」

  「明明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還在這裡猶豫!」

  男子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上位邪靈打斷了,義憤填膺的上位邪靈低吼著,指著商業區,問道:「你們知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獵魔人』再次捲土重來了!」

  「可我們的議員還在為一些小事計較。」

  「不!」

  「也許在他們看來,這不是小事。」

  「因為,那關乎著他們的權利!」

  上位邪靈低笑了兩聲,笑聲中滿是嘲諷。

  兩個男子看著臉帶嘲諷的上位邪靈,沉默不語。

  他們的心中還帶著些許贊同感。

  因為,這是事實啊!

  而邪靈的直感則讓它敏銳的把握住了兩人的思緒和情緒。

  它聲音低沉的道。

  「很抱歉,我不能跟你們離開。」

  「雖然我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是我要拼一把,因為……」

  「『靜夜鎮』內有我的朋友。」

  「我不希望他們成為議員們爭權奪利的犧牲品。」

  頓時,這低沉的話語如同是重錘,敲在了兩個男子的心頭。

  很簡單。

  他們也有朋友在『靜夜鎮』。

  甚至,是親人。

  這次事件會波及到『靜夜鎮』?

  兩人思考著。

  卻有些難以置信。

  把握著兩人心思的上位邪靈心一鬆。

  很好。

  不錯的開始。

  它在心底說道。

  輪卡爾有朋友在『靜夜鎮』,這是事實。

  雖然是輪卡爾故意偽裝出來的,但是沒有人知道這一點,對此上位邪靈可以萬分確認。

  它同樣可以確認的是,此刻它的這些朋友已經被其他議員控制了。

  而這,就是不錯開始後,最好的切入點。

  「我的朋友,已經被議員們控制了吧?」

  「他們……沒有受傷吧?」

  上位邪靈突然問道。

  「沒有,他們沒有反抗……」

  「那就好。」

  上位邪靈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這種如釋重負的笑容,讓面對著上位邪靈的兩人馬上升起了些許的好感。

  其中一少部分是真實的。

  更多的則是上位邪靈的影響。

  類似『挑唆者』的能力應用。

  卻更為的隱蔽。

  在這種情況下,其中那個剛剛開口的男子,再次開口了。

  「事情沒有這麼糟糕吧?」

  這個男子問道。

  「比你想像中的還要糟糕!」

  「議員們太大意了,以至於讓『蛇』潛伏了進來!」

  「而且,不止一條!」

  說到這,上位邪靈語氣一變。

  「你們可以確認你們所效忠的議員,就不是『蛇』嗎?」

  上位邪靈反問道。

  兩個人不說話了。

  他們是真的無法確認。

  看著兩人的表情,上位邪靈嘆息了一聲。

  「所以,我才要召開『議員會議』!」

  「我相信,『蛇』很隱蔽,也很危險,但是絕對不可能將整個『組織』滲透。」

  「他們會腐蝕其中的一個人或是幾個人,但絕對不是全部!」

  「只有當全部的議員召集齊,相互證明身份後,我們才能安全。」

  「不然……」

  「我們單獨的見其中的一個,或者兩個時,只可能被殺人滅口!」

  「你們想想,最近幾年那些詭異失蹤的同伴。」

  「一些明明大有前途的傢伙,卻在一些小任務中丟掉了小命,而且,不是一次。」

  「還有那本該成功的任務,卻詭異的失敗了。」

  「難道,你們還不明白嗎?」

  上位邪靈的聲音忍不住的拔高了。

  面前的兩人,身軀微顫。

  隨著上位邪靈的話語,兩人忍不住的回憶起了最近幾年的一切。

  冷汗不由從額頭上冒出。

  一直注視著兩人的上位邪靈心底一笑。

  不錯的開始後,有了不錯的過程。

  它,說的是事實。

  不過,任何一個組織都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畢竟,意外或者認為的意外無處不在。

  放在平時,自然是大不了的。

  但在這種關鍵時刻卻是致命的。

  更何況,還被上位邪靈利用自身的技巧放大了。

  源自邪靈的特性,無聲無息的迷惑著眼前的兩人。

  哪怕對『挑唆者』做了防備,但是『挑唆者』怎麼能夠和上位邪靈相比?

  如果硬要說個量級。

  利用秘術、藥物的『挑唆者』大概是1。

  而普通邪靈,大概能夠達到1.5-2的程度。

  可血腥瑪麗並不是普通邪靈。

  它天生異態!

  且,在秦然的『幫助下』,早已經達到了『上位』的程度。

  這是一萬個邪靈,都不一定能夠達到的程度!

  所以,上位邪靈的量級應該是……

  100!

  「你們也想要成為其中一員嗎?」

  「我不想。」

  「所以,我反抗了。」

  上位邪靈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兩人,雙眼帶著真誠。

  它,一字一句的說道。

  「加入我們吧!」

  兩人面面相覷,臉上帶著猶豫。

  「難道你們要成為犧牲品?就這麼默默無聞的死去嗎?」

  「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死了,你們的家人、朋友該怎麼辦?」

  「或者說……」

  「你們僥倖的活了下來,但是你們的家人、朋友卻死去了,你們想要看到這樣的畫面嗎?想要在今後的人生中,一直沉寂在後悔的過去嗎?」

  擲地有聲的話語,彷彿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本就被影響、動搖的兩人,在這個時候,一咬牙,同時點頭。

  「我們加入!」

  兩人異口同聲道。

  「我發誓,你們不會為今天的選擇而後悔的。」

  「現在!」

  「讓我們召集更多的人!」

  「我相信除了我們之外,還有更多的人,不願意面對眼前的局面,我們要團結起來,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上位邪靈大聲的說道。

  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心向下,手背向上。

  兩個『靜夜秘修會』成員當即將手伸了出來,放在上位邪靈的手背上。

  「為了我們的朋友。」

  「為了我們的家人。」

  「為了一切我們重視的人。」

  「加油!」

  上位邪靈每說一句,兩人的目光就堅定一分,當最後的『加油』說出時,兩人徹底的被上位邪靈『洗腦』了。

  或許不是言聽計從。

  但...

  一定會向著一個目標前進。

  而這個目標,就是上位邪靈需要的。

  或者,準確的說是,秦然需要的。

  他不需要一個完整的『靜夜秘修會』做為對手。

  一個崩潰離析的『靜夜秘修會』更好。

  如果能夠將其中的一部分人,收入麾下,那就再好不過了。

  坐在馬車中,秦然觀看著上位邪靈的表演。

  看到精彩之處,秦然忍不住的鼓了鼓掌。

  然後,他靠在了座椅中,細細回想著整個計劃,是否有遺漏。

  秦然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天賦過人的存在。

  更不可能算無遺策。

  他不過就是想得多,並且,時刻謹慎罷了。

  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

  他的目光看向了馬車外。

  剛剛完成了訂餐的庫爾·沃頓帶著笑容,正在返回馬車,周圍人頭湧動,川流不息,傍晚前一刻,艾坦丁堡的商業區,進入了另外一個繁華的時刻。

  早晨、上午,是商隊返回,商人湧入的時刻。

  那個時候,是屬於商人與商人的。

  而在傍晚前一刻,則屬於平民的。

  他們會在這一刻購買明天的食物,以及一些必需品。

  當然,能夠進入到商業區的平民,大都也算是富有,至少是比普通的平民富有的多。

  也因此,他們選購的範圍也更多。

  並不限於普通的麵包、蔬菜。

  一些肉類,例如燻肉、香腸也是考慮範疇。

  而像是一些飯店、餐館,則成為了主要關顧的對象。

  能夠被庫爾·沃頓選中的地方,味道自然不會差,價格自然要比上七環的便宜的多,在商業區的位置,就注定了價格不會高到離譜。

  不錯的味道,不算貴的價格。

  很自然的,這裡成為了深受人們喜愛的地方。

  庫爾·沃頓走出來的時候,很多人與這位年輕貴族擦肩而過。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富裕的平民。

  他們盡量和庫爾·沃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也算是一種對貴族的尊敬。

  但這樣的做法,無疑讓人群更加的擁擠了。

  一個矮小的身影,就這麼跌倒了。

  「哇!」

  響亮的哭聲立刻吸引了庫爾·沃頓的注意力。

  「等一下!」

  「等一下!」

  年輕的貴族高聲喊著,就撥開人群向著矮小的身影走去,周圍的人迅速的讓了開來。

  平民與貴族的不同。

  早已經深入人心。

  但,兩個人卻是不同的。

  在人群讓開的剎那,兩人直衝年輕的貴族。

  手中的匕首,對準了年輕貴族直刺而去。

  庫爾·沃頓不慌不忙的掏出了隨身的火繩槍。

  砰!

  火繩槍的槍口冒出了煙火,其中一人應聲倒地後,當即調轉槍口,再次扣動扳機。

  砰!

  第二個刺殺者與同伴一起跌倒地面。

  庫爾·沃頓微微搖了搖頭。

  他並不是第一次遇到刺殺。

  眼前的一幕算不上什麼。

  和以往的凶險比起來,前十都排不上。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傷到平民。

  「小朋友你沒有事吧?」

  將火繩槍放回腰間,庫爾·沃頓看向了摔倒在地的孩童。

  這是一個穿著紅色棉衣的孩子,長長的頭髮梳成了辮子。

  跌在那裡,小臉通紅,眼睛還有著淚光。

  「沒、沒事。」

  似乎是通過衣著,確定了庫爾·沃頓的不凡,小女孩變得怯生生的,

  庫爾·沃頓一笑。

  徑直蹲了下來。

  「放心吧。」

  「叔叔是騎士,會保護一切弱小……」

  庫爾·沃頓笑著說道。

  可還沒有等他的話語聲落下,地面突然一顫,一支鋒銳、且狹長的彎刀就這麼從小女孩身後的地面下冒了出來,猶如一條游曳的鯊魚,衝向了庫爾·沃頓。

  而那個小女孩首當其衝。

  想也沒想,庫爾·沃頓一把抱起了小女孩,急速抽身後退。

  但...

  慢了!

  就在庫爾·沃頓想要後退的剎那,那支彎刀突然變長了一截,剎那間,刀刃就來到了庫爾·沃頓的面前。

  刀刃上的鋒芒,刺痛著庫爾·沃頓的面頰。

  完了!

  庫爾·沃頓下意識的就要把小女孩扔到安全的地方。

  而在這個時候,漆黑的身影從天而降,踩在了彎刀所在地面稍後一點的位置。

  砰!

  悶響中,一灘血跡從地下溢出。

  直刺而出,即將觸碰到庫爾·沃頓的彎刀,僵直在空中。

  接著……

  重重的摔落在地。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6 01:36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3-5 01:25
第五十三章 時機

  艾坦丁堡的巡邏兵遠比想像中來得快。

  僅僅是三分鐘,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就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中。

  那個領頭的士兵在看到庫爾·沃頓後,更是加快了速度,對方指揮著下屬保護好現場的同時,快步走到了庫爾·沃頓面前。

  「沃頓騎士,您沒有事吧?」

  對方恭敬的問道。

  但言語中更多的是一種惶恐。

  因為,這位士兵長很清楚,眼前的年輕貴族代表的是什麼。

  對方的出身就足以獲得在場所有人的尊重,而對方騎士的身份則讓對方更加的不凡。

  當兩者相加?

  自然是1+1>2的程度。

  如果眼前的年輕貴族真要有什麼事情的話,不單單是他,即使是他的頂頭上司,連帶著上司的上司,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所幸的是,庫爾·沃頓沒有任何為難對方的意思。

  「幫助我找到她的父母。」

  「還有,將那個傢伙挖出來。」

  說完這些,庫爾·沃頓衝著小女孩一笑,微微擺了擺手,就向著秦然走去。

  「謝謝。」

  「你又一次救了我!」

  庫爾·沃頓走到秦然身邊,低聲說道。

  「我只是感謝你的下午茶。」

  秦然實話實說。

  剛剛在車廂中發現這裡不對勁的時候,他選擇出手,絕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庫爾·沃頓豐盛的下午茶,和令他期待的晚宴罷了。

  對於一個性格不太惡劣,且樂意為他提供食物的人,秦然並不介意在危險的時候,拉對方一把。

  面對著秦然的回答,再次感受到自己『生命廉價』的庫爾·沃頓忍不住的苦笑起來。

  「雖然我知道科林你或許不在意,但我認為欠你一個大人情。」

  「今天的晚宴,本身就是為了還你的人情而舉辦的,可現在我又欠了你一個。」

  「我認為,我需要再好好準備更棒的食物來報答你了。」

  為了讓自己的價值更高一點,他決定要再請秦然吃一頓真正意義上的大餐。

  對此,秦然沒有拒絕。

  雖然在心中,他知道對方不論再怎麼準備,也無法達到含羞草的水準,但是在含羞草不在身邊的日子裡,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想含羞草啊。

  秦然默默的嘆息著。

  而在表面上,依舊是那副略顯冷漠的樣子。

  經過了一個下午的相處,庫爾·沃頓已經習慣了秦然這副模樣了。

  再加上先入為主的信息,他一點都不奇怪。

  接著,兩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被挖掘出來的『刺客』。

  這是一個穿著普通的男人,有著北陸人高大、健壯的特點,面目則因為秦然一腳的擠壓,而變得猙獰、凶狠。

  不過,大致的容貌還是能夠分清楚的。

  蹲在地上,看著這個陌生的容貌,庫爾·沃頓眉頭一皺。

  並不是之前他曾接觸過的刺客。

  是一個新的刺客。

  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因為,這代表著對方的強大,遠超他的預料。

  不動聲色的,庫爾·沃頓站了起來,衝著士兵長一揮手。

  「將他帶回城衛所,稍後會有專人去檢查屍體。」

  庫爾·沃頓這樣說道。

  「好的,沃頓騎士。」

  士兵長一行禮,指揮一半士兵帶著屍體迅速離去。

  至於剩下的一半?

  則開始審問周圍的平民了。

  儘管士兵長認為這麼做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但,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庫爾·沃頓和秦然肩並肩的走向了馬車。

  不過,在蹬車前,這位年輕的貴族卻是向著周圍被審問的人,歉意的微微鞠躬。

  沒有更多的解釋。

  僅僅是這樣就足夠了。

  事實上,相較於其他貴族,能夠平等看待平民的庫爾·沃頓已經算得上是異類了。

  換做其他貴族?

  這個時候,恐怕會面若寒霜、十分不悅的離開。

  如果這裡不是艾坦丁堡?

  絕對會有一些脾氣暴躁的貴族,拿周圍的平民開刀。

  馬車在車伕一抖韁繩下,緩緩的駛離。

  不過,不論是那位侍從,還是車伕,這個時候,都是將長劍握在了手中。

  很顯然,剛剛的一幕刺激到了這兩位隨從。

  他們生怕,再出現什麼意外。

  因此,馬車是直直的向著沃頓侯爵的府邸而去的。

  一路上的人,看到兩個緊張兮兮的隨從和馬車上的家徽,紛紛明智的讓開了道路。

  坐在車廂內的庫爾·沃頓看著車廂外急急閃避的平民,忍不住的拍了一下身後的擋板,他所受到的教育和信仰的騎士信條,讓他不能無視這些。

  當感覺馬車明顯降下了速度後,庫爾·沃頓這才轉過身,看向了對面的秦然。

  「很抱歉。」

  「我有可能將你捲入一些麻煩裡了。」

  「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快解決這一切的。」

  年輕的貴族十分誠懇的向著秦然說道。

  「我說了,是感謝你的下午茶。」

  秦然重複道。

  「不一樣的!」

  「科林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

  年輕的貴族張嘴想要解釋,但是想到了什麼後,臉上卻浮現了猶豫,不過,很快的,這樣的猶豫,就被堅定所代替。

  「科林你救了我兩次。」

  「所以,一些事情,我無須再隱瞞你。」

  「對於陛下的『新法令』你怎麼看?」

  年輕的貴族問道。

  秦然則想到了『蘿蔔』旅店老漢克的話語

  『你問我對『新令』的看法?』

  『我能有什麼看法?』

  『我又買不起。』

  ……

  話語雖然很粗糙,但是話糙理不糙。

  所以,秦然轉述了對方的意思。

  「和大多數人無關。」

  秦然回答著。

  「是啊,和大多數人無關。」

  「但是,卻和我,或者我這樣出身的人,息息相關。」

  「畢竟,它代表了貴族們的『最大的榮光』:土地!」

  「因此,像我們這樣的人瞬間分成了兩派,有的人贊成這樣的『新法令』,也有的人反對這樣的『新法令』。」

  「我的父親,是陛下堅定的支持者。」

  「所以……」

  話語沒有說完,庫爾·沃頓就露出了一個苦笑。

  一切都變得明瞭了。

  對於那位艾坦丁六世,反對的貴族們不敢說什麼,至少是明面上不敢怎麼做,可是對於艾坦丁六世的支持者,這些貴族卻不那麼客氣了。

  暗殺,對於貴族們來說是最後最壞的選擇。

  因為,這會破壞規矩。

  但……

  在某個時候,也是代表了一種態度:他們堅守的底線,不容觸碰,不然就魚死網破。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遭遇暗殺了。」

  「最近幾個月,我遭遇了三次……不,算上剛剛的已經是第四次了。」

  「前面的兩次都是在嚇唬我,但是第三、第四次對方顯然是動真格的了,哪怕他們並沒有選擇我父親,而是我。」

  「但這依舊代表了他們的決心。」

  「而對於阻攔他們的人,他們一定不會放過。」

  「或許,科林你不會在意這些,但是再強大的人,也都會有打盹的時候,難道你能保證自己24小時都不休息,睜著眼嗎?」

  「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能夠邀請你暫時住在侯爵府邸。」

  「或者,我可以給你派兩個侍衛。」

  「放心,他們有著足夠的警惕和精湛的劍術。」

  看著秦然依舊淡漠的模樣,庫爾·沃頓加重了語氣,並且給予了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

  「很抱歉。」

  「我習慣一個人獨來獨往了。」

  庫爾·沃頓很真誠,不過,秦然卻沒有接受。

  一來,就如同他說的那樣,他習慣了一個人。

  二來,他有著太多的秘密,無法讓他人知道了。

  含羞草?

  那是例外。

  「我有著自己的辦法應對這一切。」

  「不然的話,我早就死了。」

  「你知道的,我經常需要面對什麼。」

  看著還想在說什麼的庫爾·沃頓,秦然搶先說道。

  並且,暗指自己『蛇派獵魔人』的身份。

  對於自身蛇派獵魔人的身份,秦然並沒有過多的隱藏。

  簡單的說,大致就是普通人不知道,想要知道的人,總能夠知道的程度。

  眼前的庫爾·沃頓很明顯就是後者。

  同樣的,那些反對『新法令』的貴族們也是。

  因此,秦然有相當的把握,那些貴族們不會隨意招惹一個獵魔人,尤其這個獵魔人還是來自與影同行的『蛇派』。

  當然了,難保不會有一些試探性的接觸。

  對此,秦然不在乎。

  甚至,是巴不得的。

  只有將他『蛇派獵魔人』的身份深入人心,一些其他的身份,才會更安全。

  例如……

  『迷霧』!

  任誰都不會想到兩者是一個人。

  所有人都會認為,『蛇派』和『迷霧』只是合作關係。

  就好比『靜夜秘修會』和『災厄女士』一樣。

  秦然需要這樣的『印象』。

  因為,他可不希望被人來回調查。

  雖然他認為做得足夠隱蔽、足夠的好,但是一些東西卻依舊是無法深究的,特別是『戰神』『災厄女士』有可能插手的前提下。

  所以,一些事情必須要加快了。

  恰好的,此刻是個不錯的機會!

  想到這,秦然給上位邪靈下達了新的命令。

  而坐在秦然對面的庫爾·沃頓根本不知道這一切。

  此刻的年輕貴族,正一臉慚愧。

  「很抱歉,科林。」

  「我當時只是因為一時好奇,才會翻閱那些從西卡城傳回來的資料。」

  「請相信我,我沒有任何的惡意。」

  年輕的貴族急忙解釋著。

  秦然微微頷首。

  從呼吸、心跳上判斷,他相信對方說的。

  至於更多?

  則由時間來決定吧。

  看著秦然點頭後,庫爾·沃頓忍不住的鬆了口氣。

  他可不希望因為一次無意識的查看,而損失一位朋友。

  畢竟,這種認可他『生活太苦,需要一點甜』的理念的朋友實在是太少了。

  甚至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

  自然是要珍惜的。

  ……

  而看著眼前五個對自己俯首帖耳的『靜夜秘修會』成員,上位邪靈也是無比的珍惜。

  或許,在平時,這樣能夠輕易被它『洗腦』的人,並不在少數。

  但是,這個時候卻是不同的。

  時間!

  時間趕不上了!

  剛剛Boss傳來的命令,讓上位邪靈很清楚,眼前的五個人是『火種』般的存在!

  是必需要成為那種能夠燎原的『火種』!

  其中兩個是最先要將它『逮捕』的人,旁邊的三個,則是這兩人的朋友,在它的勸導下,棄暗投明,加入了正義的隊伍。

  利用【邪靈直覺】感知著五個人的心思、情緒。

  上位邪靈能夠清晰的確認,還差那麼一點。

  五個人,還有一些忐忑不安。

  因此,它站了起來,目光平視眼前的五人。

  隨著上位邪靈的動作,五個人的目光,全部的看了過來。

  「你們在擔憂。」

  「甚至是在害怕。」

  上位邪靈的話語聲,讓五個人低下了頭,不敢再和上位邪靈對視。

  微微吸了口氣。

  上位邪靈突然一聲大喝。

  「抬起頭!」

  下意識的,五個人就在這聲大喝中,抬起了頭。

  他們看著此刻的上位邪靈。

  沒有想像中的憤怒。

  更沒有想像中的鄙夷。

  有著的只是溫和與認同。

  上位邪靈很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為自己活,表面上強硬,內心卻是無比脆弱,而另外一種人,他們為別人而活,外表看似軟弱,但內心如盾般堅硬。

  這種人,是真正的強者。

  很多時候,會被人們稱之為:英雄!

  眼前的五個人能夠來到這裡,就足以證明他們有著後者的潛質。

  現在,只需要稍稍扔出一個火星子,就能點燃他們內心的灼熱。

  所以,上位邪靈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沒什麼好羞恥的,因為我……也一樣。」

  「我也在擔憂,我也在害怕。」

  「畢竟,我們是面對那麼可怕的敵人。」

  「死亡,甚至隨時可能會來臨。」

  「可……」

  「我們沒得選擇。」

  「我們的朋友、我們的親人需要我們來保護,他們都在『靜夜鎮』,他們甚至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可我願意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我願意替他們背負一切。」

  「我願意他們歲月安好。」

  「我願意為他們負重前行。」

  「各位,我無法做出更多的保證。」

  「因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來。」

  「但如果我活下來了,就會拚死保護你們,做為我的戰友、同伴你們的朋友、親人,把他們當做自己的朋友、親人一樣對待。」

  「我,發誓!」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8 01:48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3-7 07:43
第五十四章 轉換

  五個『靜夜秘修會』成員,在上位邪靈的誓言中,徹底的堅定下來。

  他們目光炯炯的看著上位邪靈,然後,紛紛點頭。

  「我也一樣。」

  「我也一樣。」

  ……

  話語聲不是異口同聲,卻也是不分先後。

  接著,五人相互對視一眼。

  一種前所未有的信任感,在五人心底升起。

  那是一種為了同一個目標前行,為了同一個信念捨生忘死時,才會有的信任。

  五個人感到陌生。

  卻並不討厭。

  能夠信任他人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而被他人信任的感覺,更是前所未有的棒。

  感知著五個人的情緒、思緒,上位邪靈微微一笑,它恰到好處的說道:「諸位,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爭取在找到更多同伴的前提下……召開『議員會議』!」

  「明白!」

  五人回應著。

  再次對視、頷首後,五人融入了艾坦丁堡的街道,迅速的消失不見了。

  站在房間中,上位邪靈微微鬆了口氣。

  雖然它近乎不死,但能力卻不是無敵。

  這種站在視野下,調和一切的操作方式,更是有點陌生。

  不過有了一次成功的經驗後,就代表了下次成功的方向。

  它相信,它下次再這麼幹的話,一定會變得更加容易。

  而現在?

  它需要替『輪卡爾』完成對方計劃中最大的漏洞了。

  並不是對方的計劃不夠完美。

  只是需要因人而異。

  『輪卡爾』只是為了求生存罷了。

  所以,更多的是攪亂一切。

  而它的Boss?

  可不單單是攪亂。

  那,也太簡單了。

  也太沒有收益了。

  整理了服飾,確認自己沒有任何的遺漏後,上位邪靈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這裡是下六環,是平民區的下層。

  不過,做為北陸的核心,艾坦丁堡的平民區下層,也保持了一定的乾淨、整潔,並沒有什麼亂子。

  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巡邏兵,更是讓人感到安心。

  事實上,從某種程度來說,下六環的治安並不比中三環差勁。

  因為,這裡靠近城門,靠近城衛所,衛兵眾多。

  上位邪靈看著在傍晚餘暉中收工的平民。

  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一天勞作後,獲得薪水的滿足。

  哪怕,薪水並不多,也僅夠今天的食物,甚至,連一頓豐盛的晚餐都沒有,但他們依舊滿足。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比平民更加容易滿足的了。

  只要有著最後一絲活下去的可能,就不會有任何的反抗。

  畢竟,對於平民們來說,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上位邪靈看著身旁的母親帶著兩個七八歲的女孩,背著碩大的木盆,走在道路一側。

  木盆足以裝進去一個人,份量自然是不輕的。

  母親的腰早已經被壓彎了。

  兩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則跟在母親的身後,伸手扶著那個大盆,盡可能的替母親分擔著重量。

  因為,她們很清楚,這是她們『家』最值錢的東西。

  她們的一切,都要靠它。

  本該稚嫩的雙手上,帶著一絲青腫,卻沒有讓她們鬆開一點。

  那是在寒冷天氣下,長時間接觸冰水的緣故。

  至於熱水?

  那是需要更多花費的。

  洗滌工的薪水肯定不會讓母女三人這麼選擇。

  看看那位母親早已遍佈了凍瘡的手就知道。

  身為母親,她帶著孩子討生活,是為了活下去。

  為孩子承擔更多,則是母親的責任。

  那手,一定很痛。

  但,母女三人臉上卻帶著一絲笑容。

  因為,在母親身旁的布袋裡,不僅有著兩根完整的黑麵包,還有一枚雞蛋。

  省著點吃,麵包可以吃三天。

  雞蛋的話……

  也能讓艾琳、艾麗獲得足夠的營養。

  可惜,不能天天吃。

  下周我要多幹一些活兒,正確讓艾琳、艾麗每個人都能吃上雞蛋。

  一邊前行,這位疲憊至極的母親一邊想著。

  因此,她並沒有注意到,在角落中,有幾個傢伙,正在用豺狼般的目光,打量著自己的孩子。

  光明,哪裡都有。

  黑暗,如影隨形。

  它們不分彼此。

  哪怕是靠近城衛所,但總有人會不介意鋌而走險。

  人口販子。

  在哪個城市都有,艾坦丁堡也不例外。

  只不過是變得更加隱蔽罷了。

  他們不會隨意出手。

  而是選擇目標。

  像這種年紀幼小,長相清秀的小姑娘,就是十分好的目標。

  尤其是姐妹的前提下,更是在某些時候,變得極為搶手。

  例如……現在某位男爵下重賞尋找一對年紀幼小的姐妹花時。

  當看著那位母親帶著兩個孩子離開了主路,拐入了棚戶街後,這幾個傢伙行動了,他們早已經摸清楚了母女三人的行動路線、住所乃至是習慣。

  周圍住的都是如同母女三人一般的孤寡。

  或者,老弱病殘。

  沒有什麼反抗能力。

  就算是出了事,他們也能夠在巡邏兵趕來前應對一切。

  急速的奔跑,帶來的腳步聲,引起了艾琳的注意。

  艾麗年紀小一點,完全沉浸在一會兒吃雞蛋的喜悅中,艾琳年紀稍大一點,已經知道了自己所在周圍的危險。

  所以,第一時間,她就警惕起來。

  不過,當她回頭時,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只有夕陽的餘輝。

  艾琳第一次發現,太陽在即將落下的時候,竟然這麼的漂亮。

  不僅紅。

  而且,艷。

  可她不能夠過多的看了,她還得幫著母親、照顧妹妹。

  所以,下一刻她扭過了頭。

  母女三人的身影在夕陽餘暉下,拉得長長的,直到拐過了棚戶街後,這身影才消失不見。

  啪!

  學著自己Boss的模樣,上位邪靈打了個響指,解除了幻術。

  在他的身後,那幾個人販子呆滯的站在那,面容不住的扭曲,似乎是在經歷著什麼可怕的事情。

  上位邪靈沒有直接動手。

  因為,它知道,這麼做解決不了事情。

  而且,那也不是它的風格。

  它走到了那幾個人販子跟前,輕聲低語著。

  「想要解脫嗎?」

  「去找給你們下命令的人,然後……幹掉他。」

  「你們就會獲得解脫。」

  「不然,你們永生永世都會沉淪。」

  話語中充斥著詭異的幻術技巧。

  如果說之前面對那五人時,上位邪靈是溫和的引導,這個時候,則是完全粗暴的將命令植入了這幾個人販子的腦中。

  徹底混淆了這幾個人販子的思維,讓他們去找身後下命令的人。

  接著?

  自然是,幾個人販子的『解脫』了。

  這麼做殘忍嗎?

  拜託。

  它又不是人,哪來的仁慈與憐憫?

  它就是一個邪靈。

  雖然有點特殊就是了。

  目送著幾個人販子跌跌撞撞的遠去,上位邪靈轉過身快步的離去。

  它感受到了那個目光。

  對方正在快速接近。

  不過……

  棚戶街,可不是適合交手的地方。

  一溜煙,腳步不停的上位邪靈穿過了城門走廊,來到了城門處,直接在馬廄購買了一隻健壯的……駑馬。

  不是沒有更好的馬匹。

  只是,它沒錢。

  就這還是它在一個個的任務中攢下的。

  至於向Boss申請任務經費?

  它,還不想死上個十幾次。

  直接騎上了駑馬,上位邪靈向南而行。

  駑馬的速度不快,但在天色完全黑下來後,也跑出了十幾里地。

  身後如山般的艾坦丁堡,越來越小。

  直到在夜色中,徹底看不清後,上位邪靈翻身下馬,將駑馬拴在了道路一側的樹幹上,然後,就這麼靜靜的等待著。

  大約四五秒鐘後,一道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上位邪靈的眼中。

  「不跑了嗎?」

  那道身影笑著問道。

  「能跑得了嗎?」

  上位邪靈微笑反問。

  「你可以再試試。」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就當做是你讓我擁有意外驚喜的獎勵。」

  對方說著,從陰影中徹底的走了出來,身披長袍,沒有戴著帽兜,那張蒼老的面龐上,因為笑容,帶起了諸多的溝壑。

  可那雙明亮的眼睛腫,卻沒有任何的笑意。

  有著的只是冰冷。

  就好似是北陸的寒風,任何與之對視的人,都會被凍結一樣。

  上位邪靈在對方的注視下,聳了聳肩。

  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副認命的模樣。

  「這和你平時的模樣不符吶。」

  「在平日裡你越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就越是能言善辯。」

  「為什麼今天啞巴了?」

  科裡坡議員繼續微笑的問道。

  然後,不等上位邪靈回答,這位議員就自言自語起來。

  「每一次,我都會縱容你,即使是知道你是胡言亂語,我也當做真的。」

  「因為……」

  「每一次,你都是站在我的角度上,為我考慮著利益。」

  「在得到了足夠利益的前提下,我不介意欺騙。」

  「那你這一次為什麼不選擇以往的方式呢?」

  「不要告訴我,你認為自己無法說服我了!」

  「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還是說?」

  「你這個混入到了『靜夜秘修會』組織中的『蛇派』獵魔人終於圖窮匕見了?」

  說到這,科裡坡議員的笑容,越發的溫和了,甚至,有了一分長者的慈祥感。

  但是,這位議員雙眼中的冷意,卻越發的濃郁。

  周圍的溫度,在這樣的注視下,似乎都開始下降了。

  上位邪靈仿若無覺。

  它真的想要告訴對方。

  輪卡爾確實是在看到了更大的利益後,自認為無法說服你了。

  而蛇派也是不存在的。

  不過,它也就是想一想。

  而這種沉吟,則被科裡坡誤會了。

  「怎麼了?」

  「被我說中後,驚訝?」

  「想要猜中你的身份並不難。」

  「更何況,你還自我暴露了!」

  說到這,科裡坡議員長長的吸了口氣。

  他臉上的笑容開始收斂,眸子內的目光,變得越發冷冽。

  「剛剛的母女三人,你出手救助了吧?」

  「按照我所知的你,可不會這麼做,你自私自利,且喜歡幸災樂禍,做任何事情都有著明確的目的,但是你卻這麼做了。」

  「很明顯,平時的你,都是偽裝出來的。」

  「我可以允許有利益的欺騙。」

  「但我不允許有著背叛!」

  話音落下,北風吹過。

  呼!

  呼嘯的北風一吹而過。

  站在科裡坡面前的上位邪靈就這樣的在北風中被凍結,數個呼吸後,一尊冰雕就出現在了野外的道路上。

  科裡坡看著這尊冰雕,那一直隱藏的恨意,終於流露了出來。

  「你這個混蛋知不知道?」

  「你給我帶來了多少麻煩?」

  「格爾薩克那個混蛋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贊成召開『議員會議』了!」

  當說到『議員會議』時,科裡坡的語氣中浮現了一抹嘲諷。

  「呵,『議員會議』?」

  「那些被你蠱惑的人,真是一群天真的傢伙。」

  「真的以為現在的『靜夜秘修會』還和最初一樣嗎?」

  「最初的堅韌,早已經隨著利益變得各自為戰了。」

  「我是這樣。」

  「格爾薩克也一樣。」

  「其他議員也是這樣。」

  「或許手段不同,但我們……都是一樣的。」

  說到這,這位議員冷笑了一聲,開始走向了上位邪靈。

  他沒有更多的檢查。

  因為,他確定冰雕中的上位邪靈就是個『死人』了。

  沒有一丁點兒生靈的氣息,不是死人是什麼?

  尤其是,當他一圈砸碎冰雕,隨著身軀四分五裂後,這位早已經幾十年沒有真正意義上戰鬥過的議員,最後的一點警惕也隨之消失了。

  都四分五裂了,怎麼可能還是活人?

  科裡坡將那顆頭顱撿了起來。

  他準備帶回去。

  這是他必須要做的。

  不論是於公還是於私。

  於公,輪卡爾的頭顱,能夠平息這次的『內訌』。

  哪怕還有幾個天真的傢伙蹦躂,也成不了氣候。

  於私?

  不好好的折辱對方的話,他怎麼能夠出了這口氣?

  「放心吧,我會讓你的頭顱成為一個花瓶,讓所有人都看到,背叛者的下……」

  噗!

  科裡坡議員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隻穿胸而過的手掌打斷了。

  他不可置信的低下頭,看著那隻捏碎了他心臟的手掌。

  然後,恨意幾乎化為了實質!

  「你以為你會得逞?!」

  強大的生命力,並沒有讓失去心臟的科裡坡議員馬上死亡。

  他用力捏碎了『輪卡爾』的頭顱。

  可是,這顆破碎的頭顱,卻在下一刻重組了。

  看著完好站在自己面前的『輪卡爾』,科裡坡議員終於忍不住的質問道。

  「怎麼會?」

  上位邪靈沒有開口回答。

  它抬手就切下了對方的頭顱,接著,徹底的將對方切碎後,從駑馬上拿下煤油,澆上、點燃。

  死去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

  它萬分的認可Boss的這句話。

  因此,身體力行的貫徹著。

  火光閃耀中,上位邪靈的外貌發生了改變。

  下一刻——

  身披長袍的科裡坡議員再次出現。

  它看著火焰中焚燒的屍體,神情鄭重、嚴肅。

  「放心吧,輪卡爾,你不會白白犧牲的!」

  「我會完成你未完的心願。」

  「靜夜秘修會的改變,一定會持續下去!」

  說完,『新科裡坡』議員,轉身向著艾坦丁堡走去。

  而這個時候,沃頓侯爵的晚宴,剛剛開始。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4-9 14:34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3-7 07:43
第五十五章 晚宴前奏

  沃頓侯爵的府邸,沒有想像中的大,也沒有裝飾的金碧輝煌,但卻有著十足的年代感。

  秦然不懂得鑒賞古董,更加不用說是副本世界內的古董了,但是他強大的精神和感知,卻能夠敏銳的發現屬於歲月的氣息。

  就好比眼前的這個石像。

  一面等身的持盾者。

  「這是我最喜歡的雕像。」

  「是我們家族的象徵,也是瑰寶之一——傳聞中,它在艾坦丁一世時被下令雕刻,然後艾坦丁二世賜予了我們家族。」

  在介紹大門口內,庭院中的這尊雕像時,庫爾.沃頓一臉的驕傲與自豪。

  「它,很不錯。」

  秦然點了點頭。

  這並不是附和。

  在絕大多數的時間裡,秦然都不是一個喜歡附和的人,除非有必要。

  而現在?

  不需要。

  秦然只是單純的從雕刻的技藝和寓意代表來說。

  雕刻的技藝不用說,能夠在秦然這樣一個外行人看來,都栩栩如生的,自然是大師手筆。

  至於寓意?

  看看沃頓侯爵所作所為不就知道了。

  在大部分貴族的反對聲中,這位侯爵挺身而出的站到了艾坦丁六世面前,不就如同眼前的持盾者一般,是國王最忠誠的護衛嗎?

  而且,秦然可以肯定,庫爾.沃頓一定會繼承自己父親的意志。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秦然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是相當自信的。

  庫爾.沃頓是一個很單純,且忠誠的騎士。

  就比如這個時候。

  在聽到秦然的誇獎後,將秦然當做朋友的庫爾.沃頓馬上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

  「等一會兒,晚宴結束,我帶你看我的其他收藏。」

  「雖然我很想帶你進我的家族寶庫,但是我現在還不能當家做主。」

  年輕的貴族,一邊說著,一邊示意秦然向著庭院後的大廳走去。

  收藏?

  寶庫?

  秦然愣了愣。

  然後,側過頭,認真的看了一眼渾然不覺,還在滔滔不絕的年輕貴族,忍不住的,我們的『寶藏獵人』開始心底微微興奮起來。

  不過,馬上的,他克制住了。

  有些事情可以做。

  有些事情不可以做。

  秦然十分清楚這一點。

  他不希望自己成為慾望的俘虜。

  他更喜歡的是掌控慾望。

  食慾……

  稍微放縱一下,應該沒關係的。

  畢竟,他克制著其它,總的有點獎勵吧?

  生活那麼苦,只有你是草莓味。

  莫名的,秦然再次開始想念害羞草。

  以至於從庭院到大廳這段路上,庫爾.沃頓說了什麼,秦然完全都沒有聽進去,只是機械的點著頭。

  「科林,你稍微等我一下。」

  「我需要去換一身衣服。」

  「我馬上回來。」

  走進大廳後,庫爾.沃頓說道,然後,衝著一直跟在身後的侍從揮了揮手。

  立刻,這位侍從,就站到了秦然的身邊,隨時聽候秦然的吩咐。

  「嗯。」

  秦然表示知道。

  庫爾.沃頓轉身離去了。

  秦然則下意識的向著大廳角落走去。

  大廳中早早來到的人們,目光隨著秦然的移動而移動。

  雖然宴會還沒有開始,但是出於禮儀,收到邀請的貴族們,早早的就來到了沃頓侯爵的府邸耐心等待著。

  對於這次晚宴的原因,這些貴族們早已經一清二楚。

  所以,當看到與庫爾.沃頓並肩而行的秦然後,一個個的眼睛就放光了。

  尤其是,那些年紀不大的貴族小姐們,在發現秦然和庫爾.沃頓有說有笑時,眼中的光芒幾乎是化為了實質。

  一個對沃頓家族繼承人,有著救命之恩的年輕人,就算身份不是貴族,也是值得投資的。

  而且,隨著『新令』的推出,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些能夠被邀請而來的貴族,自然是站在沃頓侯爵一側的。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暗中有著什麼貓膩,也不會擺在檯面上。

  因此,秦然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些渴望的目光。

  眉頭微微一皺。

  秦然目光一掃而過後,乾脆扭頭看向了窗外。

  眼不見,心不煩。

  不過,秦然明顯小覷了這些貴族家庭出身的女孩了。

  她們自然懂得含蓄與矜持。

  但……

  她們更加懂得是什麼機會。

  僅僅是四五秒鐘後,三個自負容貌的年輕女士從座位中站了起來,她們注意到了彼此,馬上的,臉上就流出了禮貌的笑容。

  然後……

  同時,堅定不移的向著秦然所在角落。

  其中一位,為了更快的走過去,甚至是拎起了裙角,小跑了起來。

  另外兩位則是反應慢了一步,等到想要跑過去時,已經晚了。

  那位已經站到了秦然面前。

  「晚上好。」

  「您就是科林閣下嗎?」

  那位靠著小聰明第一個來到秦然面前的年輕女士,露出了一個笑容,臉頰上梨渦淺淺,十分的好看,再加上柔聲細語,更是讓人喜愛,難生厭惡。

  「不是。」

  「果然是您,我之前就聽說……」

  這位年輕的貴族小姐幾乎是在秦然回答後,就開口說道。

  話語出口了,才反應過來。

  她瞪起了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秦然。

  然後,面頰泛紅,雙眼泛起了朦朧的霧氣,一副泫然欲滴的樣子。

  秦然冷漠的看著對方。

  眼中的冷意猶如刀子一般。

  頓時,眼前的貴族小姐嚇得連連後退。

  對方小臉煞白,偽裝出的眼淚,都忘記繼續流下來。

  而這個時候,跟在對方身後的兩位貴族小姐,則是抓住機會般的走了過來,可惜,還沒有等兩人開口,秦然直接冷漠的目光掃過。

  立刻,兩個貴族小姐還不如第一個,被嚇得差得跌坐在那。

  站在秦然身後的庫爾.沃頓的侍從傻愣愣的看著秦然。

  這位侍從想過了所有的局面,並且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可他從沒有想過會是這樣。

  直接乾脆的拒絕。

  甚至,還帶著威懾。

  這好像……不符合貴族禮儀吧?

  侍從默默的想道。

  接著,他又想起秦然根本不是什麼貴族,而是一個獵魔人。

  似乎……

  也很符合身份?

  侍從無法分辨更多,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給一旁的僕人打眼色後,馬上走上前,緩解尷尬的氣氛。

  接到眼色、且目睹了一切的僕人,馬上健步如飛的跑向了廳後。

  他需要去報告自家的少爺了。

  您的朋友真的是出乎預料,我們有點應付不來啊!

  ……

  廳後,屬於庫爾.沃頓的私宅。

  哪怕沃頓侯爵府邸不大,但那是和貴族們比,和普通人相比較,依舊是超出想像的。

  至少,做為沃頓家族的繼承人,庫爾.沃頓有著一套自己的宅院。

  是在侯爵府邸內,卻又獨立的那種。

  同樣的,侍從、僕人也是直屬。

  「少爺。」

  一名女性侍從,迎接著庫爾.沃頓。

  「我需要那身白色的禮服。」

  「還有給我從書房桌子……」

  「算了,我自己去拿,你準備禮服就好。」

  庫爾.沃頓想到了什麼,直接改變了命令。

  然後,大踏步的走進書房,直奔自己的書桌。

  他繞過書桌,直奔右手邊,倒數第二個抽屜。

  在一本書的遮掩下,他掏出了那個裝有『麋鹿點心房』秘製點心的鐵盒——這是他訂製的點心,市面上根本沒有。

  味道自然是獨一無二的。

  但是價格高昂。

  即使是他這個侯爵繼承人,也不會常吃。

  摸著那個鐵盒,庫爾.沃頓的臉上有些不捨。

  但是,馬上就被微笑所代替。

  有好東西自然是要和朋友分享的。

  「科林一定會對這份點心感到驚喜的。」

  庫爾.沃頓說著,轉過身,走向了更衣室。

  在那裡,他的貼身女僕已經拿著白色的禮服,等待著了。

  沒有等貼身女僕,庫爾.沃頓就開始自己脫衣。

  十分麻利的,將白色禮服穿上,庫爾.沃頓就迫不及待的要拿上點心去招待自己的好友了,不過,才進入書房,他就看到了坐在那裡的父親。

  「父親。」

  庫爾.沃頓收斂了笑容,畢恭畢敬的問候著。

  「嗯。」

  老侯爵點了點頭,面容十分的嚴肅,讓目光中的銳利感更是逼人。

  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庫爾.沃頓不自覺的站直了身軀。

  這是從小的習慣。

  即使是成年後,庫爾.沃頓也沒有改變。

  「我知道你有些特殊的愛好。」

  「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可你不應該將其暴露在一個陌生人面前。」

  老侯爵緩緩的說道。

  「科林是朋友。」

  庫爾.沃頓直接說道。

  不過,這樣的直接,確認老侯爵的眉頭緊皺。

  「我告訴過你!」

  「身為沃頓家族的繼承人,你不可以有朋友!」

  「你有著的只是盟友!」

  老侯爵聲音拔高了一分。

  庫爾.沃頓一言不發,但是那倔強的模樣,則告知了老侯爵,自己的孩子是怎麼想的。

  或者說……

  身為父親,他很清楚庫爾.沃頓現在的想法。

  實在是太年輕了。

  你永遠不知道,你所謂的朋友,會給你造成多大的傷害。

  就如同你不知道,一旦被你的秘密被發現後,你會承受什麼一樣。

  「庫爾,你是不同的。」

  「當你決定成為沃頓家族的繼承人那一刻起,你就變得不一樣了。」

  「所以……」

  「忍耐一下吧。」

  老侯爵深吸了口氣,這才繼續說道。

  再說出最後一句話時,老侯爵的臉上浮現著無奈、悲傷與痛苦。

  那是一種傷痛交織而過後的陰影。

  看著父親的模樣,庫爾.沃頓全身一顫。

  他咬著嘴唇,他的目光中帶著掙扎。

  「我難道真的一個朋友都不能有嗎?」

  庫爾.沃頓做著最後的掙扎。

  老侯爵看著自己的孩子,他十分想要點點頭,但是就在他準備點頭的剎那,他看著眼前兒子的目光,他立刻心軟了。

  他已經虧欠了兒子太多太多。

  但他內心卻知道什麼是對家族最好的。

  也許……

  想到了什麼的老侯爵,輕聲問道。

  「你很相信你的這個朋友?」

  「嗯。」

  想到秦然是東西時,認真沒有偽裝的模樣,庫爾.沃頓點了點頭。

  「好。」

  「那你將你的秘密告訴他。」

  「然後,我會派人試探他。」

  「如果他能夠替你保密,那麼,我就認可他成為你唯一的朋友,如果沒有……我希望庫爾你收起心中最後的一份天真。」

  「怎麼樣?」

  老侯爵反問道。

  「可以!」

  庫爾.沃頓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雖然他很清楚,自己父親的手腕、計謀十分的厲害,但是他相信秦然。

  這是對朋友的信任!

  不能夠猶豫!

  「那一言為定!」

  看著自己兒子斬釘截鐵的模樣,老侯爵一笑。

  也好。

  讓自己的兒子看清楚這個世界的黑暗一面,也是好的。

  至於『說服』那個科林?

  他有著十足的把握。

  就在父子兩人完成約定的下一刻,急匆匆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屬於庫爾.沃頓的近侍跑了進來,在看到書房中的老侯爵時,這位近侍馬上躬身行禮,然後,看向了庫爾.沃頓,目帶猶豫。

  對此,老侯爵沒有任何的不滿。

  相反的,他讚賞的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能夠做到這一點,說明自己的兒子十分的優秀。

  在貴族的家庭中,實力是一部分,統領下屬是一部分,還有交際則是剩下的部分。

  紀律嚴明,恩威並施,是其中的關鍵。

  至於忠誠?

  則是結果。

  一個需要時刻警惕的結果。

  「我在外面等你。」

  老侯爵說著,就向著書房外走去。

  等到老侯爵離開後,這位近侍立刻語句極快、且清晰的將剛剛發生在大廳內的事情說了一遍。

  「哈哈哈。」

  「不愧是我的朋友。」

  「他一定是看清楚了那些傢伙的本質。」

  庫爾.沃頓發出了暢快的笑聲,將剛剛和父親間的壓抑一掃而光。

  然後,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你很開心?」

  老侯爵與兒子並肩而行時問道。

  「嗯。」

  「剛剛……」

  當庫爾.沃頓將剛剛發生在大廳的事情告知了自己的老侯爵後,老侯爵先是一愣,然後,嘴角一翹的搖了搖頭。

  「太過魯莽了。」

  「他這樣只會平白無故的樹敵。」

  「而且……」

  下意識的,老侯爵想要分析給自己的兒子聽。

  不過,庫爾.沃頓並不想要聽這些。

  所以,加快了腳步。

  但是,等到他返回大廳時,卻看到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die5757 發表於 2019-3-9 02:21
第五十六章 只是,分工不同

  庫爾.沃頓知道好友科林會不習慣晚宴的局面,所以,才會把隨身的侍從留下,做為緩衝和應對。

  對於自己侍從隨機應變的能力,庫爾.沃頓有著相當的信心。

  只是……

  看著大廳中,或跌倒在地,或站在原地簌簌發抖的賓客,庫爾.沃頓突然發現,他有點低估自己這位好友的『直接』了。

  大部分的時候,秦然都是一個直接的人。

  因為,這能夠剩下相當的時間,讓他投入更在意、喜歡的事情上。

  毫無疑問,應付陌生人對於秦然來說,稱不上喜歡。

  所以,當面對一群因為三位女士冷遇而憤憤不平的男士時,秦然沒有等這些人靠近,就很乾脆的掃了一眼。

  不是全力。

  只是略微的釋放了一些氣息。

  可就算是這樣。

  也足以讓這些熱血上頭,沒有自知之明的溫室花朵明白什麼叫做殘酷了。

  感受著鼻中的血腥味。

  眼前似乎出現了屍山血海。

  耳邊更是響著一陣陣臨死前的哀嚎。

  這些平ri裡自譽為勇武過人,狩獵一隻兔子都能夠誇讚自己三個月的貴族子弟們,一個個癱軟在地,有幾個更是褲襠濕潤。

  哪怕是那些jīng心挑選過的侍衛,也就是勉強站立罷了。

  倒是沃頓侯爵的侍從們,面不改se,僅僅是呼吸略微急促了幾分。

  然後?

  這些侍從們看向秦然的目光就連續變化。

  尤其是庫爾.沃頓的貼身侍從。

  他是知道一些信息的。

  對於秦然的強大,他並不意外。

  可……

  這有些太強了吧!

  僅僅是一個眼神而已!

  哪怕是王室護衛隊的首領隊長們,也就是這個程度了吧?

  不過,這對少爺來說確實是個好事!

  想到了什麼的侍從,忍不住的在心底鬆了口氣。

  只是,當這位侍從轉過身的時候,看到眼前的爛攤子時,立刻就滿臉的苦澀。

  他一定會被侯爵大人斥責的!

  一想到要面對那位大人刻板、嚴肅的臉,這位侍從眼中的苦澀就越發的明顯了。

  沃頓侯爵,這位艾坦丁六世的財務次長,在府邸中可是有著所有人都無法想像的威嚴。

  因此,當沃頓侯爵走進大廳的時候,所有侍從統一行禮。

  整齊劃一不說。

  還符合著貴族的標準。

  這讓注視禮儀的老侯爵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隨機,這位老侯爵的眼中就閃過了一絲不悅。

  地上的、癱軟在椅子中的貴族雖然都是依附他的小家族,但是他從不會小覷這樣的小家族,因為,曾經的他,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不是因為艾坦丁六世的慧眼識珠,他恐怕早就泯然眾人了。

  所以,他樂意給與任何人機會。

  當然

  必須是貴族。

  且,懂得禮儀。

  毫無疑問的,秦然兩條都不符合。

  再加上,對方的魯莽。

  老侯爵十分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討厭秦然。

  因為,秦然表現的就和那些粗魯的傭兵沒有什麼區別,甚至,更加的無知。

  畢竟,那些傭兵還知道,在一位侯爵的府邸要收斂一些,不要太過分。

  如果可以的話,老侯爵真的想要將秦然驅逐出去。

  可他不能這麼做。

  秦然對自己兒子的救命之恩,卻是事實。

  而且,還是兩次。

  他不給與任何報答,就驅逐對方的話,會違背自己所信奉的禮儀。

  因此,老侯爵忍耐下來了。

  老侯爵身旁的庫爾.沃頓感受著自己父親急促的氣息,知道自己父親想法的,年輕人立刻快步的走向了秦然。

  「科林,這位是我的父親。」

  庫爾.沃頓彷彿是看不到大廳裡的一切,直接帶著一個微笑,向好友介紹著自己的父親。

  「你好。」

  出於禮貌,秦然起身回答。

  「嗯。」

  老侯爵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就走向了那些出醜的貴族,一個個低聲寒暄,不著痕跡的化解著剛剛的尷尬。

  「宴會要推遲了。」

  庫爾.沃頓壓低聲音道。

  這些人的數量不多。

  但也不少。

  足足幾十人。

  老侯爵一個個的寒暄過去,自然是要浪費相當多的時間。

  「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庫爾.沃頓輕輕一拽秦然的衣袖,就向著一側的迴廊走去,秦然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兩人的離去,大廳內的人看到了。

  但是,大都當做沒有看到。

  因為,隨著沃頓侯爵的出現,此刻大廳中主角的人選,早就變樣了。

  唯有庫爾.沃頓的那位貼身侍從,站在那,臉都快綠了。

  他熟知老侯爵的xing格。

  如果少爺這個時候,就老老實實待在原地,和他的朋友一起坦誠錯誤的話,最多就是事後罵一頓罷了,可要是離開?

  完蛋了!

  少爺估計又要被打板子了。

  而他?

  做為少爺的貼身侍從,自然是要感同身受。

  少爺打十下。

  他,二十下。

  頓時,這位侍從就感覺自己後背開始火辣辣的疼了。

  特別是,看見庫爾.沃頓和秦然前進的方向,應該是廚房後,這位侍從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少爺,您和那位少吃點。

  一會兒,可是要有晚宴的。

  如果讓侯爵沒了面子,我估計我會被打死的。

  ……

  「鐺鐺鐺!」

  「廚房!」

  「驚不驚喜?」

  庫爾.沃頓指著前面不遠處的建築,向著好友炫耀著。

  廚房,在許多人眼中,是根本不值得炫耀的。

  但是,沃頓家族的廚房例外。

  因為……

  沃頓家族有庫爾.沃頓。

  從小就對吃表現出異常天賦的庫爾.沃頓,不僅將廚房加蓋成了兩層的獨棟,還在地下又開鑿出了兩層存放各類食材。

  而廚房的內部,更是寬大。

  一排十個的火灶,在房間的正zhōngyāng。

  留下了足夠的空擋後,圍繞著這十個火灶而建的是放有案板、廚刀等廚具的廚台,此刻,足有二十名廚工在各自主廚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做著食物。

  這一幕讓秦然有些懷念。

  在【食之義】的特奧瑞特內。

  他也見識過這樣的廚房。

  而且,在那個以『食』為主的副本世界內,食材、廚藝早已經達到了某種程度上的巔峰。

  不自覺的,秦然的唾液開始加速分泌了。

  或許,這裡的食物,距離【食之義】副本世界有著不小的差距,但是依舊美味。

  秦然身旁,庫爾.沃頓也不由自主的吞嚥著唾液,他雙眼幾乎放出了如有實質的光芒。

  不過,這位侯爵繼承人,知道應該怎麼做。

  「上二樓。」

  庫爾.沃頓壓低了聲音說道。

  秦然不作聲的跟在身後,走上了二樓。

  主廚們目送著兩人上了二樓,卻沒有一個人行禮。

  不是,倨傲。

  而是,庫爾.沃頓的吩咐。

  他認為任何一個人在做一件事時,需要的是專注,而不是所謂的表面功夫,因此,他特許在廚房中的任意一位正在忙碌的廚師,都可以不用行禮。

  畢竟,萬一因為行禮,食物的火候過了,味道可是會變得不好的。

  相較於一樓的寬闊的面積,二樓卻顯得有些狹窄了。

  當然了,這樣的狹窄和一樓那種好像是籃球場的面積相比,放在常人眼中,這裡也是十分寬敞的。

  因為,這裡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除此之外,就是一個個的櫃子。

  「坐。」

  庫爾.沃頓說著,就自顧自的跑到了一個櫥櫃前,從裡面拿出了兩套jīng美的餐具,擺放好後,又轉到了另外一個櫃子前,拿出了一套茶具,接著,走到秦然身後的櫃子前,搬出了一堆茶點。

  「知道嗎?」

  「我很早以前,就幻想有朋友能夠來我的秘密基地,一起喝茶吃東西了。」

  「現在終於實現了!」

  「我太高興了!」

  庫爾.沃頓興奮的說著,臉上都出現了一絲紅暈。

  「能夠吃到這些茶點,我也很高興。」

  秦然如實的說道。

  而面對這麼誠實的秦然,庫爾.沃頓越發的高興了。

  他一邊將茶點擺在盤中放在秦然面前。

  一邊將小茶磚放入了壺中,坐在了炭火上。

  當做完這一切後,庫爾.沃頓坐在了秦然的對面,拿起一塊檸檬酥,直接一口吞下。

  檸檬的酸爽。

  糕點中的甜味。

  在秘術打造的櫃子中,沒有任何的變質,依舊是那樣的鮮美,以至於讓庫爾.沃頓不由愜意的瞇起了雙眼。

  秦然拿起了檸檬酥。

  味道還行。

  食材上等,用料考究,火候把握的不錯。

  秦然心底評價著,盤中的茶點一塊塊拿起,放入了嘴中。

  等到庫爾.沃頓回過神時,面前盤中的茶點,早已經一掃而空。

  庫爾.沃頓愣了愣。

  發生了什麼?

  他的茶點呢?

  剛剛就在這啊!

  那麼多!

  五人份吶!

  經過了下午的分享,庫爾.沃頓自認為對秦然的食量有了一個相當的瞭解。

  可是眼前這一幕卻在告訴著庫爾.沃頓,他錯誤的估計了!

  那麼……

  「科林,你下午沒有吃飽嗎?」

  庫爾.沃頓低聲問道。

  臉上帶著濃濃的不好意思。

  因為,他是真的認為下午,好好的款待了自己的好友的。

  雖然不是很豐盛,但是份量足夠。

  可現在?

  「嗯。」

  秦然如實的點了點頭。

  面對著點頭的秦然,庫爾.沃頓越發的不好意思了。

  「你等等!」

  對於自己第一個朋友極為珍惜的庫爾.沃頓馬上站了起來,向著那些特殊的櫃子走去。

  下一刻

  不單單是茶點了。

  金se的麵包、大片的火腿、尚未切開的圓nǎi酪、整整一碟碟的芝士最先出現。

  然後,是烤制的牛肋排,整塊的羊背和臉盆大小容器裝著的魚肉蔬菜沙拉,湯類則是一種土豆泥混雜著牛nǎi的食物。

  味道有些怪怪的。

  所以,秦然端起了盆,一口飲盡。

  食物,先把難吃的吃掉,再去吃好吃的,這會讓食物更加的美味。

  但是,這種姿態卻讓庫爾.沃頓嚇了一跳。

  他站在那,略微猶豫後,接著一咬牙,就向著一側最大的櫃子走去。

  那裡放著他原本留在豐收季給自己的加餐。

  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瞞過自己的父親放在這的。

  現在,需要提前拿出來了!

  不過給自己唯一的好友……

  也算是他不枉費花費了那麼多心血了。

  嘎吱、嘎吱。

  輪子難以承受壓迫的響聲中,庫爾.沃頓小心翼翼的扶著一個碩大的推車走了出來。

  車上放著一隻牛!

  完整的烤牛!

  秦然鼻子嗅動。

  他不單單的聞到了牛肉的聞到、還聞到了羊肉、豬肉、鵝、鴨子、雞肉、鴿子、鵪鶉的味道。

  庫爾.沃頓從推車下拿出了一副手套,待在手上後,就用力將烤牛翻了過來,然後,一同拿出的尖刀,對準牛腹插入,用力的滑動。

  頓時,烤牛如同是花朵一般綻放開來。

  一層層的肉,在庫爾.沃頓jīng湛的劍術下,沒有絲毫的停頓,一如一層層的花瓣。

  而當中間的烤鵪鶉從中裂開後,一粒金se的葡萄出現在中間,宛如花蕊。

  香味!

  濃郁的香味!

  最讓人奇特的是,這樣濃郁的香味沒有一點混雜,反而是層次分明,尤其是那金se的葡萄,更是散發出了有別於肉的植物清香。

  層層的肉香中,這一抹清香,有著一種畫龍點睛的感覺。

  秦然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這粒金se的葡萄。

  在他的心底,『暴食』的口水,已經順著嘴角開始往出流。

  『暴食』努力的擦拭著。

  但根本沒有用。

  口水還是忍不住的往下流。

  「兄、兄長,我想吃。」

  『暴食』很老實的說著。

  秦然微微點了點頭,他站了起來,庫爾.沃頓則是小心翼翼的用勺子將金se的葡萄挖出來,遞給了秦然。

  「謝謝。」

  秦然誠懇道謝。

  這頭特殊的烤牛沒有第一時間被推出來,顯然對庫爾.沃頓很重要,更不用說是這道菜餚中最jīng華的部分了。

  對方既然願意分享最美味的食物,那這自然是需要道謝的。

  「不用謝。」

  「我們是朋友。」

  「趕緊試試它的味道,這個時候的它,是最美味的!」

  庫爾.沃頓說道。

  秦然當即將金se的葡萄送入了嘴中。

  微微用力,整粒的葡萄就爆裂開來。

  甘甜的汁液充斥在口腔內。

  「啊嗚~」

  『暴食』發出了一聲歡呼,開始帶動著『原罪之力』瘋狂運轉,接著就是轉化。

  不同於『信仰之力』!

  此刻的吞食,轉化,更加的純粹。

  更加的……

  發自本心!

  而這個時候,上位邪靈卻是遇到了點小麻煩。
die5757 發表於 2019-3-10 03:48
第五十七章 不靜的夜

  戰神殿,暗堂。

  沒有了聖光的照耀。

  陰影中的血腥味越發的濃郁。

  一個個神情冷漠,眼神冰寒的人悄無聲息的走在潮濕的地板上。

  偶爾響起的慘叫聲,徘徊在走廊中,但卻沒有一個人會在意。

  因為,從建成時起,這裡就是這樣。

  陰冷是基調。

  慘叫是調劑。

  血腥?

  則是主要。

  相較於傳教時,需要面容溫和、令人容易接受、信任的普通祭司、執事,隸屬於暗堂的佩劍祭司、帶刀執事只需要兩個要求。

  第一,實力。

  第二,忠誠。

  排列的順序足以說明,實力第一。

  只要有實力,忠誠即使浮於表面,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畢竟,這是一個有著神靈的世界。

  凡人可以強大。

  可面對神靈,卻還差了太多。

  不過,最近變得有些不同了。

  身為帶刀執事之一的西瓦爾卡有著這樣的感覺。

  他不是天生的戰神殿成員,在十五年前,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傭兵,在一次任務中遇到了邪異,整個隊伍包括團長、副團長在內,全部的死亡了,只有他活了下來。

  不是什麼實力強大。

  就是運氣。

  那只飢餓的邪異吃飽了。

  他被當做下一餐。

  然後,在下一餐到來前,戰神殿暗堂隊伍出現了,驅除了邪異。

  他被拯救了。

  而且,他還莫名的能夠控制邪異留下的『殘留物』。

  順理成章的,他成為了暗堂的帶刀執事。

  但,他懷念著自己的傭兵生涯。

  可以喝酒。

  可以大聲的笑。

  可以曬著太陽。

  而不像是在這裡,只能夠面對陰冷、冰寒。

  但他無法反抗。

  即使他能夠使用那件『殘留物』也是一樣。

  因為,在暗堂內,有著許多和他一樣的人,甚至,很多都是超過了他的人。

  不然,他也不會只是帶刀執事了。

  摸了摸掛在脖頸上的『殘留物』,西瓦爾卡腦海中再次響起了那莫名的低語。

  一開始,他是完全聽不懂的。

  甚至,在這聲音下變得寢食難安。

  不過,十五年了,在有著暗堂的教導下,他逐漸搞明白了這些聲音的意思。

  它們大致是——

  1,成人左手的食指、大拇指。

  2,成人女性的雙眼。

  3,一公升鮮血,最好是處子。

  完成以上一項,就可以使用一次『殘留物』的力量。

  殘忍嗎?

  不。

  相較於,他所知道的一些真正殘忍的『殘留物』,這件『殘留物』要溫和了許多。

  而給與的能力,也還不錯。

  讓他能夠聽到更遠的聲音。

  或者,看到更遠。

  沒有什麼實質危險。

  每次出任務時,他也在大後方。

  這次也不例外。

  他將面前的鮮血澆灌在自己的身軀上,他脖頸上的『殘留物』猶如是海綿一般,吸收著這些鮮血,然後,他的耳中傳來了陣陣人聲——

  「我願意替他們背負一切。」

  「我願意他們歲月安好。」

  「我願意為他們負重前行。」

  「各位,我無法做出更多的保證。」

  「因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來。」

  「但如果我活下來了,就會拚死保護你們,做為我的戰友、同伴你們的朋友、親人,把他們當做自己的朋友、親人一樣對待。」

  「我,發誓!」

  ……

  鏗鏘有力的誓言。

  讓西瓦爾卡確認了送來的情報。

  『靜夜秘修會』出現了內亂。

  巧合嗎?

  在這個時候。

  西瓦爾卡心底沉吟著,但手上的速度卻不滿,拿起羽毛筆,在面前的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且,例行公事的發出了誓言:「我以冕下的威嚴起誓,所聽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西瓦爾卡執事,感謝您為大家所做的一切。」

  一位普通執事鞠躬行禮後,拿著文件快步的離開。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西瓦爾卡心知肚明。

  戰神殿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那些傢伙一定會被絞殺。

  不!

  應該是絞殺一半!

  只有這樣,剩下的一半,才會激起仇恨。

  仇恨可是會蒙蔽人們雙眼的。

  哪怕是有著些許的貓膩,也會讓人視而不見。

  而為了穩妥起見,暗堂會派出足夠隱匿的帶刀執事偽裝成蛇派,執行這樣的任務。

  和蚌相爭魚翁得利!

  「果然……」

  「傳言是真的!」

  西瓦爾卡的心咚咚咚的極速跳動著。

  他沒有具體思考、想像什麼。

  甚至,這樣的念頭,都沒有出現。

  這裡可是暗堂,就在戰神殿下面,任何不敬的想法出現,都會讓那位知道。

  呼!

  深吸了口氣,西瓦爾卡用熱水沖洗了身軀。

  雖然鮮血已經被『殘留物』吸收乾淨,但是西瓦爾卡總覺得不乾淨,就好像當初吃烤兔時,面對兔頭總是無法下嘴一樣。

  足足十分鐘,認真的沖洗後,西瓦爾卡換上了便裝,向著暗堂外走去。

  每一次順利的執行任務後,他都會有大約六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

  當然,這樣的自由自然是相對的。

  一開始,西瓦爾卡感到很不滿。

  畢竟,誰也不願意幹一些私密事情的時候被旁觀。

  不過,逐漸的他學會了適應。

  不適應怎麼辦?

  難道不要這樣的『自由時間』了?

  別開玩笑了。

  他珍惜每一刻能夠曬到太陽的時候,即使是落日的餘暉。

  這一次也不例外。

  看著那如血的餘暉,西瓦爾卡陷入了沉醉。

  然後,他想到了日出。

  日出是什麼樣子?

  他有些忘記了。

  十五年了,他除了被當做食物囚禁的那一天看過日出外,剩下的最好的時刻,也就是日落了。

  大部分則是深夜。

  自由的深夜?

  不自覺的西瓦爾卡笑了笑。

  笑容中滿是自嘲。

  曾經的他無比喜歡深夜,可現在,他喜歡朝陽。

  溫暖的朝陽。

  和煦的暖風。

  快了!

  一切都快了!

  閉上雙眼,西瓦爾卡張開了雙臂,他似乎是在擁抱著即將消失的太陽,監視者不屑的瞥了瞥嘴角,完全沒有發現因為抬起手臂,帶動著的衣領,更沒有發現西瓦爾卡脖頸上『殘留物』不起眼的一顫。

  ……

  『蛇派』是什麼模樣?

  到現在為止,也沒有人有確切的印象。

  但是,蛇派也屬於獵魔人,這一點事錯不了的。

  對於獵魔人,迪瓦諾可是一清二楚。

  一群不知好歹的傢伙。

  曾經他做為使者之一,對那些傢伙進行過『訪問』。

  戰神殿並不介意他們的出身和以往犯下的過錯,願意給與這些傢伙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可是呢?

  這些傢伙不但沒有感激,反而是出言羞辱冕下。

  更加重要的是,當時的他們竟然無力反抗這樣的羞辱。

  這幾乎成為了迪瓦諾一生的恥辱。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那群不知好歹的傢伙,全都死了。

  只是用了一點小手段,就讓這群褻瀆神靈的傢伙全部的死於『意外』,真的是太美妙了。

  可是……

  那群傢伙中,竟然還有人活了下來!

  不可饒恕!

  第一次聽到這個信息後,迪瓦諾是無比憤怒的。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迪瓦諾卻是興奮起來。

  當初的他,實力弱小,無法親自實施那個計劃,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是暗堂的佩劍祭司了。

  他的實力早已經今非昔比了。

  他已經有能力面對蛇派的獵魔人。

  他期盼著親手斬下對方的頭顱。

  而就在他的期盼中,任務不出所料的來了。

  雖然不是他預計中剷除蛇派獵魔人的任務,但是對於挑動『靜夜秘修會』的內訌,他依然是十分樂意的。

  自從那群不知好歹的傢伙消失後,這群往日裡鬼鬼祟祟的傢伙就變得大膽起來。

  他們恐怕是忘記了往日裡和陰溝老鼠想陪伴的日子了。

  現在他需要,他們回憶起來。

  拿起黑色的風衣,將一頂寬邊沿的帽子戴在頭上,匕首插入靴子一側,飛刀綁在了腰間,一柄鍍銀的長劍跨在腰際另外一側,藥劑則是裝在了數個特殊縫合的馬甲口袋內,接著,將填裝好藥的兩柄大口徑火繩槍背在後背。

  迪瓦諾照著鏡子檢查。

  確認無誤後,他轉過身看向了身後的五人。

  五人都如同他一樣,是最虔誠的戰神信徒,都是經歷了不得已的事情後,進入到了暗堂中,但是這並沒有讓他們的信仰有所動搖。

  相反的,他們越發的虔誠了。

  這個時候,五位帶刀執事都以傳聞中的獵魔人打扮。

  「準備好了嗎?」

  迪瓦諾詢問道。

  「好了,祭司大人。」

  五人回應著。

  「記住,我現在已經不是祭司了,我現在是獵魔人,要以同伴相稱!」

  「還有我們需要殺死一般的目標,放走剩下的一半。」

  「領頭的五個,則要殺死三個。」

  「如果發現了輪卡爾,則需要拼盡全力剷除!」

  迪瓦諾重複著命令。

  對於那個『挑唆者』的著重通緝,是主教直接下達的命令。

  雖然迪瓦諾不理解為什麼主教會這麼重視一個只會動嘴皮子的傢伙,但是他知道,既然有了命令,那就必須要執行。

  在太陽消失的下一刻,一行人趁著夜色出發了。

  ……

  從太陽落山後,斯通就心神不寧。

  做為被『輪卡爾』策反的五人組之一,斯通有著相當的實力,不然的話,也不會被科裡坡議員看重,收入麾下了。

  做為科裡坡的下屬,他對於科裡坡的一些事情是知道的。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會相信『輪卡爾』所說。

  科裡坡的一些所作所為,完全違反了『靜夜秘修會』的宗旨。

  不單單這樣,有些時候,科裡坡這位議員還會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猶如……

  傻子一般!

  但一個傻子能夠成為『靜夜秘修會』的議員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對此,一開始斯通是不解的。

  他只以為這位議員有著他所看不到的,更深的謀劃。

  但是,隨著『輪卡爾』的說明,一切就都解開了。

  科裡坡議員不是『靜夜秘修會』真正的成員,而是蛇派獵魔人!

  這個消息的衝擊很大。

  以至於現在還有人無法接受。

  可,

  斯通扭頭看了看臨時隱秘據點內的近百人。

  這些大部分都是他們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

  不知不覺間就聚集了起來。

  顯然,不單單是他察覺了不對。

  他的朋友,他的朋友的朋友,也察覺了不對。

  只不過,平時沒有人敢說破。

  而在『輪卡爾』說破後,則變得順理成章。

  想到『輪卡爾』,斯通就想到了之前的誓言。

  「希望你一切順利!」

  已經略微猜到『輪卡爾』要去做什麼的斯通,心中默默祈禱著。

  可是,這樣的祈禱絲毫沒有讓他感到心安。

  相反的……

  越發的心驚肉跳。

  「比爾,你重新組織一撥人手進行暗哨的佈置。」

  斯通站起來對著好友說道。

  比爾,一個身材消瘦,雙手修長的男子,同樣的也是那五人之一,沒有更多的詢問,比爾就點了點頭,向外走去。

  比爾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大部分的時候,不會開口,習慣用行動表示。

  所以,在成為好友後,斯通無比信賴比爾。

  他認為比爾是可以托付的。

  同樣的,比爾也是這樣。

  所以,在挑選人手的時候,比爾是精挑細選了人手。

  長劍、火繩槍對於『靜夜秘修會』成員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一些人甚至還帶了自製的炸藥。

  他們按照比爾的安排,分散開來,在這下六環的平民區,隱匿在了一處處的陰影中,與守在大門口的四個人成為了鮮明的對比。

  火把插在牆上。

  火盆放在地上。

  足夠旺盛的火焰,照耀著身後的建築。

  『斯通倉庫』!

  木質的招牌是全新的,且足夠的大,不需要走進,人們站在遠遠的地方就能夠看得清楚,更不用說是迪瓦諾這樣擁有超凡力量的佩劍祭司了。

  他將黑色的面罩拉起,只露出了兩隻眼睛。

  然後,對著身後一揮手。

  五道身影猶如狸貓一樣,竄入了陰影中,向著各自的目標撲去。

  暗哨?

  對於他來說不存在的。

  迪瓦諾冷笑了數聲,下意識就要摸一下自己佩戴在手上的『殘留物』。

  但下一刻,迪瓦諾臉色大變。

  他佩戴在手上的『殘留物』不見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1 18:58
第五十八章 枝節

    是誰?!

    冷汗從迪瓦諾的額頭上、後背上溢出。

    冬季北陸的夜風吹過,這位佩劍祭司瞬間一個激靈。

    既冷。

    又怕。

    做為一位佩劍祭司,迪瓦諾對於自己的實力是有著相當自信的。

    即使是徒手,他也有把握輕易的擊殺十個全副武裝的士兵,而且是在沒有佩戴『殘留物』的前提下。

    如果佩戴了『殘留物』?

    這個數字可以上升十倍。

    甚至,是更多。

    因為,到了他這個級別,早已經不再是粗糙的使用著『殘留物』的本能能力。

    經過相當的學習與適應後。

    『殘留物』已經開始強化他的身軀。

    與立竿見影的能力不同,這種強化要緩慢的多,但是卻基本沒有副作用,不需要完成『殘留物』的補充。

    當然了,根據『殘留物』的不同,強化的方面也會有著側重。

    比如,他的『裁決之眼』就是可以再殺一隻雞後,就能夠獲得一定程度『敵方』存在的感應。

    因此,隨著強化的開始,他在感知方面有著非比尋常的地方。

    就如同他站在這裡,距離倉庫還有相當距離的時候,周圍一切的暗哨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感知中,沒有任何的遺漏。

    可現在,在他佩戴『殘留物』的前提下,竟然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殘留物』從他手腕上『取』了下來。

    如果那個人,取的不是『殘留物』,而是別的什麼呢?

    更多的冷汗出現在迪瓦諾的身上。

    他立刻就要將五個下屬召回。

    可才剛張嘴,一道身影就從對面緩步而來。

    長袍,蒼老的臉。

    科裡坡!

    瞬間,迪瓦諾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做為佩劍祭司之一,對於『靜夜秘修會』的議員,除去那幾個常年隱匿自身的外,剩餘的那些,尤其是像科裡坡這樣經常拋頭露面的,他可是十分瞭解的。

    所以,他確定對方沒有這樣的能力。

    但這並不代表對方做不到。

    「這都是你的陷阱?」

    「是你……不對,應該是那幾位隱藏在黑暗中的某位出手吧?」

    迪瓦諾陰沉著開口了。

    『靜夜秘修會』有著十七個議員。

    除去科裡坡外,那幾個隱匿自身的傢伙,才是讓人心生忌憚的。

    因為,以戰神殿的強大,都沒有找到這幾個傢伙的資料。

    不單單是實力,就連姓名、男女、年紀都不知道。

    聽著迪瓦諾的言語,偽裝成科裡坡的上位邪靈暗自皺眉。

    毫無疑問,出現意外了。

    這是它最討厭的情況。

    並不是它對自己隨機應變的能力沒有自信。

    事實上,論起隨機應變來,上位邪靈可是相當自傲的,那是身為邪靈賴以生存的本事,不過,它很怕麻煩。

    一件事如果能夠順順當當的完成,沒有什麼意外,那就是最讓它欣喜的了。

    至於麻煩出現了?

    那也得咬咬牙完成。

    畢竟,這些事都不是它的。

    是它那位Boss的。

    「你對我們,瞭解過很多啊。」

    上位邪靈以科裡坡的口吻說道。

    「哼!」

    「一群曾經與老鼠為伍的傢伙。」

    「就算是到了現在,也是陋習不改!」

    迪瓦諾冷哼了一聲後,就直接抽出了長劍。

    到了這個時候,只剩下一戰了。

    迪瓦諾並不認為科裡坡會放過他。

    而那五個屬下?

    既然對方出現在了這裡,那麼自然是一切都凶多吉少了。

    嗖!

    寬刃長劍泛著一層屬於戰神的光輝,帶著破空聲直刺上位邪靈的咽喉,速度很快,以至於劍刃的破空聲,更好像是箭矢的破空聲。

    上位邪靈腳步不動,脖子微偏,劍刃幾乎是擦著脖頸而過。

    緊接著,直刺的寬刃長劍就變為了橫掃。

    與此同時,迪瓦諾的右膝蓋猛地抬起,就好像是一頭即將戰鬥的羚羊,亮出了自己鋒銳的角。

    在長劍橫掃下,不論是上位邪靈前俯身,或是側身,還是後仰,都逃不過這一擊。

    前俯身,將會直接撞上他的膝蓋。

    側身或後仰身?

    繃緊的膝蓋,會在下一刻舒展,蓄勢待發的小腿,帶動著腳掌,足以踢碎一塊岩石,更不用說是男性的要害了。

    一旦踢中,那就真的是是蛋碎了。

    不過,迪瓦諾並不認為這會讓眼前的敵人有什麼傷害。

    或許對於普通的敵人來說,這就足夠了。

    但,科裡坡絕對不行!

    要知道,對方可是『靜夜秘修會』的議員!

    所以,他早在寬刃長劍刺出的時候,就準備好了後手。

    屬於戰神的光輝,不僅附著在他的長劍上,還在他的心臟中跳動著,隨著血液流轉全身。

    他要防止被對方冰凍!

    且,做好反擊的準備。

    對於科裡坡,迪瓦諾瞭解的太多了。

    多到能夠倒背的程度。

    性格或許無法徹底摸清楚。

    但對能力,卻是一清二楚。

    那種猝不及防的冰凍,一直是被反覆提及的。

    因此,迪瓦諾十分的小心。

    雖然他不想要承認,但他沒有自信對抗這種神秘莫測的冰凍。

    只是,下一刻,看著順勢側身的上位邪靈,迪瓦諾就愣住了。

    可隨機,這位佩劍祭司就大喜過望。

    機會!

    千載難逢的機會!

    面對著這一機會,彷彿是死裡逃生的迪瓦諾根本沒有思索這是否是陷阱,在寬刃長劍擦著對方的耳際橫掃而過的時候,蓄勢待發的小腿就立刻踢出。

    砰!

    這一腳,震盪著空氣。

    悶響聲猶如打鼓。

    迪瓦諾臉上浮現了一抹獰笑。

    即使是『靜夜秘修會』的議員,也絕對會在他的這樣一腳下深受重傷。

    而一個受了重傷的『靜夜秘修會』議員,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只是,當他的腳尖觸碰到上位邪靈時,迪瓦諾臉色突變。

    沒有實體感!

    好似踢在了空氣中!

    用錯力的彆扭感,立刻讓迪瓦諾重心偏移。

    就在這位佩劍祭司盡力想要站穩的時候,上位邪靈閃身出現在了對方右手手臂的外側,一手捏著對方的肘關節,一手掐住了對方的腕關節,順勢向內一推一拉。

    噗!

    鋒銳的劍鋒,直接割裂了迪瓦諾的咽喉。

    鮮血噴散而出。

    到死迪瓦諾都不相信既擁有著莫名冰凍能力的科裡坡,竟然能夠仿若鬼魅般的移動。

    有著這樣速度的對方?

    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殺死我?

    我肯定不會有還手的餘地?

    難道是戲耍我?

    這樣讓人憤怒的答案,讓迪瓦諾瞪圓了雙眼。

    可惜無用。

    上位邪靈根本沒有再去看迪瓦諾一眼。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戰神光輝充斥著身軀的話,它早就如同幹掉對方的五個手下那樣,直接一掌斬殺了。

    根本不用這麼費勁。

    而現在?

    更值得上位邪靈在意的事情出現了。

    它目光凝視著,最初迪瓦諾站立的陰影。

    在邪靈特殊的視野下,一件骨頭質地的鐲子,端端正正的擺放在地面上,就好像是被粗心的主人丟失的一半。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2 19:04
第五十九章 你們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

    在上位邪靈的注視下,平躺在地的骨頭質地鐲子忽然泛起了一層玉質的光輝。

    柔和且誘人。

    有著一種讓人忍不住拿起來,戴上去的衝動。

    當然,對上位邪靈無用。

    畢竟,它不是人。

    而面對著不為所動的上位邪靈,鐲子卻不放棄,光彩越發的奪目了。

    甚至,在上位邪靈的耳邊出現了一抹魅惑的聲音。

    淺淺的女音。

    低低的吟唱。

    勾動著常人心底的慾望。

    可是,落在上位邪靈的耳中,大概就是……

    『來啊,快活啊!』

    不僅沒有讓上位邪靈的心靈有任何的波動,反而還想笑。

    它,可是邪靈啊。

    還是異態化的上位邪靈。

    蠱惑人心,完全就是天賦異稟MAX的程度。

    『殘留物』的這種手段在上位邪靈看來,實在是太過膚淺、幼稚了。

    不過,他還是將這枚鐲子拿了起來,藏在了袖子中。

    因為,充當著暗衛的比爾已經帶人圍了過來。

    只是在走近看到了上位邪靈此刻的模樣後,這些人卻都發出了陣陣驚呼。

    「科裡坡議員!」

    驚呼聲此起彼伏。

    恐懼更是充斥在每個人臉上。

    雖然被上位邪靈之前偽裝的『輪卡爾』說得熱血沸騰,但是當真正面對著一位議員時,這些從小經過『靜夜秘修會』培養的人,都是忍不住心中的敬畏。

    這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這是一種習慣帶來的變化。

    任何的習慣都是可怕的。

    秦然承認這一點。

    上位邪靈自然也跟著承認。

    事實上,這些人看到此刻的它,沒有掉頭就跑,上位邪靈已經很欣慰了。

    至少,這證明著它之前是多麼的成功。

    「比爾。」

    模仿著科裡坡略帶高傲的冷淡聲音,上位邪靈開口了。

    「議員。」

    身材消瘦,雙手修長的比爾眼中帶著恐懼,但是卻沒有任何猶豫的走了出來。

    他知道躲不了。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任何的躲避都是無用的。

    還不如拚死一搏。

    至少!

    要給身旁的人創造機會。

    能夠跑得了一個,是一個!

    想到這,一股決絕之氣出現在了比爾的身上,兩隻匕首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整個人就好似一支離弦之箭,向著上位邪靈撲去,同時,嘴裡大喊:「快走!」

    一聲大喊,猶如雷鳴。

    呆愣在周圍的守衛瞬間回過了神。

    當即,轉身就跑。

    距離倉庫門最近的那個,還不忘去拉響警鈴。

    但是,卻被一隻手擋住了。

    看著這隻手,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是科裡坡議員的手。

    一隻手擋住了拉響警鈴,一隻手拎著比爾的科裡坡議員。

    所有人都絕望了。

    他們中最強的就是比爾。

    可比爾卻瞬間就被擒下了。

    這該怎麼辦?

    六神無主的眾人看向了被上位邪靈拎在手中的比爾,這個時候的比爾,面如死灰。

    比爾知道議員很強大。

    他不會是議員的對手。

    但是,他從沒有想到議員會這麼強大。

    做為外勤人員中,僅次於那幾個沒有名號者的他剛剛衝到對方身前,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攻擊,就被擒下了。

    而且,怎麼被擒下的,他一點都沒有感覺。

    完了!

    面對著這種宛如鬼魅般的速度技巧,艾比知道,不論是他,還是斯通都不可能是對手,而在場的人,也不可能有一個跑的了。

    只剩下死路一條。

    下意識的,比爾閉起了雙眼,靜靜等死。

    後悔?

    有一點。

    但不太多。

    相較於沒有早點發現,早做準備,此刻的後悔,對於比爾來說,真的是不值得一提。

    「真是魯莽。」

    冷淡高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然後,就是腳步聲。

    上位邪靈目光掃過眾人後,直接推開了倉庫的大門。

    「進來。」

    上位邪靈對著守衛們說道。

    一個個守衛低著頭,完全不敢和上位邪靈對視,在恐懼之下,更是被上位邪靈直接『控制』,一一走進了倉庫。

    拎著比爾的上位邪靈是最後一個走進去的。

    並且,順勢關好了門。

    當他扭過身的時候,斯通已經帶著人將它團團包圍。

    至少有超過三十支火繩槍指著它。

    領頭的斯通,看著被拎著的比爾,眼中的驚懼夾雜著忌憚。

    在倉庫中,早就心神不安的勁斯通,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當第一個守衛低著頭返回的時候,他就拔出了長劍,他身後的三個好友也是這樣。

    做為『靜夜秘修會』的外勤,他們也有著遠超普通人的實力,第六感更是超出常人。

    在有人帶頭下,這些被斯通、比爾說動的人,立刻行動起來。

    不過,在看到走進來的人是科裡坡後,這些人一個個的臉上,也浮現了恐懼,一些人更是微微顫抖起來。

    斯通看到了這樣的恐懼。

    他知道,現在跟在他身後的人,真的是一觸即潰,更不用說是戰鬥了。

    不需要多說什麼。

    科裡坡站在面前,就是最大的絕望。

    能夠怪這些好友或者好友的好友膽小嗎?

    不能!

    因為,他也在恐懼著啊。

    想像終歸是想像。

    只有真正的面對事實時,才知道什麼是殘酷!

    一敗塗地嗎?

    斯通苦笑了一聲。

    他很清楚,在無聲無息下就能夠將比爾拎在手中無法反抗的科裡坡議員有多麼的可怕,比傳聞中的要可怕的多。

    要知道,傳聞中的這位議員,一般都是喜歡凍結對手。

    卻從沒有說過,其他方面。

    或許有,但是還沒有等說出來,就被凍結了吧?

    想到這,斯通垂下了長劍。

    隨著斯通認命般的垂下長劍,周圍的人也都放下了武器。

    不過,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他們都在等待著命運的降臨。

    也許是死亡。

    也許……更慘。

    有的時候死亡,只是一種解脫。

    生不如死,才是恐怖。

    想到這,大多數人都是面色發白。

    更加的沒有人敢看向上位邪靈了,當上位邪靈的目光掃來時,更是一個個低下頭,不敢對視。

    對此,上位邪靈滿意極了。

    不枉費它特意的安排。

    它需要的可不是一群勇者。

    一群有點勇氣,卻又內心柔弱的普通人,才是最好的。

    「你們真是魯莽。」

    上位邪靈開口了,同時抬手,將比爾放了下來。

    不是扔。

    是放。

    已經準備等死的比爾雙腳站穩在地上的時候,整個人就是一怔,然後,不明所以的看著科裡坡議員。

    在比爾看來他是必死無疑的。

    周圍的人也是一樣。

    曾是科裡坡麾下的他,十分清楚這樣的事情。

    斯通等四人也是一樣。

    他們同樣是科裡坡的屬下,自然知道這位議員的性格是什麼,看似平靜、波瀾不驚,實則十分的易怒,且帶著暴虐。

    以他們做下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善了。

    難道是想要用什麼酷刑嗎?

    斯通、比爾五人不約而同的想道。

    「你們以為我會用酷刑對付你們?」

    上位邪靈突然開口說道。

    斯通、比爾五人一驚。

    看破人心?!

    五個人越發忌憚、恐懼的看著上位邪靈偽裝的科裡坡。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科裡坡會有這樣的能力。

    而周圍的人更是惶惶不可終日,神經更是被壓迫到了一個緊致,再稍微用點力,恐怕就要繃斷了。

    以【邪靈直感】清晰感知一切的上位邪靈知道差不多了。

    當即冷笑了一聲。

    「說實話,我真的是恨不得你們去死。」

    「當然,包括『輪卡爾』那個混蛋。」

    「如果不是你們這群混蛋的話,我已經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了。」

    上位邪靈憤怒的聲音在倉庫內迴旋。

    聲音很高,憤怒顯而易見。

    可是在這憤怒的聲音中,斯通、比爾等五人卻是沒有感受到任何一點殺意。

    不要說是斯通、比爾等五人了,周圍的近百人,也是這樣。

    他們只感覺科裡坡議員很憤怒,但卻沒有殺意,更沒有傳說中的暴虐。

    這是怎麼回事?

    一群人看著科裡坡。

    「是不是很不解?」

    「是不是覺得想不通我為什麼不殺了你們?」

    「我也很想,但我不能!」

    「因為我們都是自己人。」

    科裡坡冷笑道。

    「自己人?」

    所有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明所以。

    唯有斯通、比爾五人眼中浮現了一點明悟,可隨即就被震驚所代替。

    而周圍的人中,也有不少腦子快的人。

    科裡坡是蛇派的人。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那當科裡坡說他們是自己人時,顯然他們也就成為了蛇派的人。

    可,他們明明是『靜夜秘修會』的成員啊。

    難道……

    當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這些人一個個驚駭的看向了上位邪靈。

    感受到這樣的目光,上位邪靈故作嘆息。

    「就如同你們想的那樣。」

    「曾經的『靜夜秘修會』,事實上就是蛇派啊。」

    上位邪靈的話語一出,頓時,寂靜的倉庫內,就響起了一片吸氣聲。

    這些『靜夜秘修會』的成員根本想不到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就算是斯通、比爾五個有了心理準備的外勤人員也依舊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不相信?」

    「是啊。」

    「如果是我的話,我也不會相信。」

    「『靜夜秘修會』竟然會是蛇派。」

    「但,事實就是如此。」

    「不然的話,你們以為你們現在還能夠活著嗎?」

    上位邪靈冷笑了一聲後,反問道。

    頓時,倉庫內的其他人再次沉默下來。

    是啊。

    如果我們不是一夥兒的話,現在怎麼可能會活下來?

    可『輪卡爾』所說的呢?

    還有既然我們是蛇派的話,當初和狼派獵魔人的一切,又算什麼?

    內訌嗎?

    想到這,不少人心底依舊不解。

    感應著一切的上位邪靈,手掌觸摸著那枚骨鐲。

    它最開始準備用其它的理由混弄過去。

    不過,在拿起這枚骨鐲,感知到裡面的一切後,它就有了新的想法。

    「你們是不是在想既然我們都是蛇派的人,那麼為什麼會在『黑災』時,覆滅狼派獵魔人呢?」

    「因為……」

    「邪異!」

    上位邪靈的聲音不自覺的變低。

    給人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尤其是內裡蘊含的殺意,更是讓倉庫的溫度都開始下降,感受到這樣變化的眾人,全都忍不住的一縮脖子,紛紛驚恐的看著上位邪靈。

    「你們的樣子,一點都不像蛇派。」

    「但,你們都是蛇派的種子。」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把你們全部都清理掉。」

    「然後,重新培養一批。」

    「但是時間不允許——邪異對我們的侵蝕,遠超你們的想像,除了我之外,剩餘的十六位議員,全都被侵蝕了。」

    「他們早已從他們變為它們,從蛇派的『靜夜秘修會』變為了邪異的『靜夜秘修會』。」

    「一些事情我無法告知你們更多了。」

    「現在,你們去『蘿蔔』旅店找卡萊爾霍。」

    「剩下的,他會告知你們。」

    「『輪卡爾』那個魯莽的混蛋,真是一個惹禍精!」

    說完,上位邪靈的身影一個扭曲就從原地消失了。

    看著上位邪靈消失的位置,所有人愣了愣後,就把目光看向了領頭的斯通五人。

    而五人中的四人又看向了斯通。

    面對著近百人的注視,此刻也帶著一絲恍惚的斯通不得不硬著頭皮站出來。

    「現在分成五隊,去『蘿蔔』旅店找卡萊爾霍。」

    斯通下達了命令。

    「真要去嗎?」

    當開始分隊的時候,比爾悄聲問道。

    「不然呢?」

    「繼續留在這裡嗎?」

    「如果那位說的是真的,恐怕我們就是『通過了考驗』的人,是被認可的『蛇派』,而被認可為『蛇派』,被腐蝕的『靜夜秘修會』會放過我們嗎?」

    「而且,還有我們的家人、朋友。」

    「他們可都在『靜夜鎮』。」

    「不靠『蛇派』的話,我們根本沒法救人。」

    斯通苦笑道。

    比爾沉默了片刻。

    最終,這位消瘦的男子,低聲呢喃著。

    「輪卡爾真是個混蛋。」

    「混蛋嗎?」

    「也許是的。」

    「不過,也算是一個正直的人。」

    「比『靜夜秘修會』內那些陰冷的傢伙好多了。」

    斯通嘆息了一聲,一抬手,示意分好的隊伍馬上行動。

    五支隊伍無聲無息的靠近著『蘿蔔』旅店。

    目送著五支隊伍的消失,上位邪靈緩步的走出了陰影。

    它當然希望說得更完美一點。

    但是,現實不允許啊。

    再多說點,恐怕就會露出破綻了。

    更何況……

    上位邪靈低下頭,將那隻骨鐲拿了出來。

    此刻骨鐲上浮現著絲絲霧氣,聚攏出一個臉的模樣,這張臉的嘴,正一開一合著。

    「騙子!」

    「無恥的騙子!」

    聲音詭異,直入人心。

    普通人聽到恐怕會直接發狂或者淪為傀儡。

    但是對上位邪靈來說,卻是根本不夠看,甚至,被上位邪靈抓著這絲悸動,察覺到了對方的情緒。

    【邪靈直感】!

    【幻術】!

    立刻發動。

    它面無表情的看著這張臉,聲音卻彷彿是有著魔力般,直入對方靈魂深處。

    「告訴我,你們的目的。」

    「不可能!我是不會告訴你我們已經聯合起來,準確覆滅整個艾坦丁堡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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