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惡魔囚籠 作者:頹廢龍 (已完成)

 
QQ10114 2016-11-20 13:50: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0 5822180
die5757 發表於 2019-2-21 02:09
第四十章 鼠道

  戰馬奔騰,金色燕尾旗迎風招展。

  旗上的雄鷹栩栩如生,彷彿真的要騰空而起般。

  而在旗下,百名艾坦丁王室護衛的騎兵,整齊劃一的端坐在戰馬上,身形起伏,乃至是戰馬的節奏都是一模一樣。

  任何人看到這支騎兵隊伍時,都會讚歎其精銳與可怕。

  百人如一人。

  可不是隨意能夠達到的。

  那需要的是龐大金錢的供應和漫長時間的訓練。

  更何況,這支隊伍並不是虛有其表。

  那種淡淡的煞氣,只會出現在一些沙場老兵的身上。

  因此,做為這支隊伍的領導者費力克斯是十分驕傲與自豪。

  他做為那位六世的親信,不止一次在暗中幫助那位陛下掃清著障礙。

  而這一次?

  自然不例外。

  更何況,這次的任務,實在是太簡單了。

  不是暗殺。

  不是強襲。

  甚至稱不上是戰鬥。

  僅僅是一次『護送』而已。

  護送那位新任的西卡領領主安全的到達艾坦丁堡。

  一想到這次任務的內容,費力克斯就忍不住的想要笑出聲。

  出身貴族的費力克斯很明白那位陛下的意思:將那位男爵夫人牢牢的控制在己方的手中,不然的話,也不會派遣他這位最年輕、相貌英俊的隊長來這裡了。

  事實上,對於那位早年喪偶的寡婦男爵夫人,他是早有耳聞的。

  與貴族的圈子格格不入。

  喜好閱讀,知識淵博。

  當然,長相在年輕時也是遠近聞名的大美女,如果不是因為性格太過怪異,堅持拒絕了王室的話,恐怕早已成為某位王室成員的妻子。

  而現在?

  對方也不過是三十歲而已。

  長相絕對不會變化太多。

  想來就是既有著少女美,也有著少婦的美。

  他很喜歡這種女人。

  更加不用說,對方所帶來的龐大遺產了。

  「如果真的能夠拿下這位寡婦,也許我就不再是一個分隊長了!」

  「而我的家族,也必然因為我的晉陞而晉陞。」

  「甚至……我可以重新在艾坦丁堡蓋一座府邸。」

  陷入到對未來美好想像的費力克斯,感覺全身充滿了力氣。

  他恨不得快馬加鞭的瞬間出現在那位男爵夫人面前,然後,展示自己的風度與魅力,俘獲對方的芳心。

  至於他的未婚妻?

  他顧不上那麼多了。

  如果對方在他完成了這重要一步時,願意不計名分的跟著他的話,他還樂意接受對方,要是對方介意?

  很抱歉,只是一個未婚妻而已,怎麼可能會比他的前途和整個家族重要?

  打定主意的費力克斯眼神分外的堅定。

  這個時候,哪怕前方有一頭獅子阻攔他,他恐怕都會有勇氣去戰鬥。

  不過,獅子這種動物可不會出現在西卡領內。

  這裡的冰雪,只能夠孕育著耐寒和適應力極強的生物。

  例如……

  老鼠!

  這些齧齒類動物,伴隨著一大片霧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大道兩側的密林中,極為擅長隱藏自己的它們,悄咪咪的瞪著眼睛看著因為面前出現了大霧而放緩了速度的艾坦丁王室護衛隊。

  沒有命令。

  自然沒有進攻。

  它們就好似是旁觀者一樣,注視著這一切。

  突如其來的大霧,讓整支隊伍緩緩前進了些許後,就停了下來。

  端坐在戰馬上的費力克斯,看著面前十幾米的大霧,不由冷笑了數聲。

  接受了這個任務的他當然密切的關注了西卡領發生的一切。

  對於所謂的『迷霧』教會,他當然是知道的。

  不過,費力克斯並不放在心上。

  因為……他背後是艾坦丁王室!

  「區區一個剛剛完成降臨的半神而已,真的以為自己可以肆無忌憚嗎?」

  「如果連一個半神都無法對付的話……」

  「艾坦丁王室早已經被覆滅了!」

  帶著心底的冷笑,這位分隊長舉起了右手。

  頓時,下屬的騎兵一個個長劍出鞘。

  劍刃寒光四射,一道道異樣的紋路充斥在寬厚的劍脊上,在上午的晨光下,這些紋路綻放著屬於自己的光輝。

  魔法武器!

  而且,不是單一的魔法武器。

  是上百件成套的魔法武器!

  這些魔法武器間,相互共鳴,相互加持。

  最終,都匯聚在了費力克斯身上。

  一股凜然的氣息出現在了費力克斯身上。

  感受著百人之力,費力克斯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氣。

  雖然不是第一次感受這樣的力量,但是費力克斯依舊為這個時候的自己所讚歎。

  強大!

  無與倫比的強大!

  在這種強大面前,那些邪異又算得了什麼?

  不要說是那些沒有完成降臨的了,即使是完成降臨的,他也在這樣的狀態下斬殺過兩個。

  而半神?

  不由自主的,費力克斯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一個滿是譏諷、殺意的冷笑。

  他一把拿起了綁在身後的金色燕尾旗。

  也許此刻的他面對半神還稍差一些,但是他可是帶著『戰旗』而來。

  毫不猶豫的,費力克斯將所有的力量,就灌注其中。

  唳!

  一聲碎裂金石的鷹啼響徹天空。

  金色燕尾旗上栩栩如生的鷹隼活了!

  它先是動了動脖頸,扭頭看向霧氣,那銳利的眼睛似乎是刺破了迷霧的籠罩,看到了霧中的一切。

  然後——

  它,直接從從戰旗上飛出。

  沒有了雄鷹的戰旗,金色黯淡,但是下一刻,更加濃郁的金色出現在了雄鷹身上。

  就如同是一個緩緩升起的太陽般,雄鷹不住的向著上空飛翔。

  陽光,被它吸收著。

  陽光所帶來的光與熱,匯聚在它身上,僅僅是兩個呼吸後,這道金色的身影就變得不可直視起來。

  光輝,溫暖。

  光輝,刺目。

  完全就像是第二個升起的太陽一樣。

  它還在不住的攀升。

  不僅僅是身軀,還有氣勢。

  當來到了肉眼可見的頂點時,雄鷹好像是轟炸機一般,逕直一個俯衝,從天而降,直直的扎進了迷霧中。

  嗚!

  帶起的勁風,吹動著費力克斯等人的臉頰,讓他們不由自主的瞇起了眼,再訓練有素的戰馬,在這個時候也是忍不住的後退著。

  而攔在他們面前的霧氣則是翻滾起來,就宛如是水沸騰了一般。

  下一刻——

  轟!

  巨大的爆炸沖天而起。

  金色的光輝橫掃四周。

  地面顫抖了數秒才停下。

  而在地面的抖動停下時,霧氣,就這麼消散了。

  一同消散的還有一個人影。

  很不清晰。

  十分模糊。

  但費力克斯看到了。

  他下屬中的數個神射手也看到了。

  對此,不論是費力克斯,還是這數個神射手並沒有感覺到意外。

  這很正常!

  畢竟,這面戰旗,就是為了那些所謂的『半神』準備的。

  陽光再一次的灑遍大地。

  所有艾坦丁王室護衛隊的成員,都能夠清晰的看到眼前的地面出現了一個直徑足有數十米的巨大深坑。

  不僅是同行的大道,就連兩旁的密林都被殃及池魚。

  「下馬!」

  「繞路!」

  費力克斯下達了新的命令。

  深達兩米的坑洞,可不是戰馬能夠跨越過去的。

  即使他們的戰馬是精挑細選的也一樣。

  所有艾坦丁王室的護衛紛紛跳下戰馬,牽著自己的戰馬,小心翼翼的從深坑邊緣繞過去。

  為了加快速度,費力克斯將整支隊伍分成了兩股,分別從深坑兩邊繞過去。

  雖然沒有擁擠,但是隊伍也亂了。

  對此,費力克斯並沒有任何的喝止。

  因為,他很清楚,再精銳的隊伍,在這個時候,也不可能保持整齊劃一。

  再說了,最大的敵人已經被幹掉了。

  剩下的?

  自然是輪到接收戰利品的時候。

  再次想到了那位男爵夫人的費力克斯馬上開始制定著計劃。

  做為一名貴族出生的年輕人,不僅追女孩子的手段很多,而且,也深知該用哪種手段是最適合的。

  想到某些情形,這位艾坦丁王室護衛隊的分隊長,臉上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一些細小的、灰黑色的身影正在悄然的接近著。

  接著,費力克斯更是被糟糕的路面吸引了注意力。

  因為剛剛爆炸所帶來的高溫,周圍的凍土徹底的變軟了,慘雜著曾經的雪水,此刻費力克斯腳下的路面就好像是稀泥一樣。

  看著自己乾淨靴子上沾染上的泥漿,費力克斯眉頭一皺,但為了不讓自己摔倒,他不得不全神貫注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深坑邊緣。

  不單單是費力克斯,他的下屬們也是一樣。

  即使最機警的幾個老手也不例外。

  畢竟,他們最大的敵人已經消滅了,不是嗎?

  而且,他們誰也不想摔倒在泥漿中,成為同僚的笑柄。

  直到……

  「啊!」

  突然的一聲慘叫從隊伍中響起。

  所有護衛隊的成員,第一時間拔出了長劍,向著慘叫響起的地方看去。

  一個護衛隊成員正捂著自己的手腕,在他的腳下是一隻被踩扁了的老鼠。

  「該死的,老鼠!」

  這位成員低聲咒罵著,然後,向著周圍的同僚示意自己沒事。

  「你一定是在手腕上抹了蜜糖,不然老鼠怎麼會咬你?」

  「是啊!」

  接著,就是一陣哄笑聲。

  聽著這樣的笑聲,費力克斯並沒有在意。

  但是,心底莫名升起的危機感,卻讓他忍不住打量四周。

  然後,這位視力極好的分隊長發現了不對勁。

  他臉色大變。

  「注意!」

  他高聲提醒著下屬。

  可,晚了。

  成群結隊的老鼠,蜂擁的衝了上來。

  一百五十隻老鼠,分成兩隊,且分工明確。

  每隻都會衝向一個王室護衛隊的成員,剩下的五十隻老鼠,則是直奔戰馬。

  唏律律!

  一隻隻老鼠露出了自己鋒銳的牙齒,肆意的撕咬著戰馬的脖頸、臀部,咬上幾口,就換下一匹。

  疼痛讓戰馬不停的扭動的身軀,受到最直接影響的就是它們的主人。

  站在戰馬身側的護衛隊成員,本就被突如其來的老鼠弄得手忙腳亂,這個時候更是被自己的戰馬或是撞倒在地,或是帶倒在地。

  本來,以這些護衛隊成員的實力,不至於這樣不堪。

  但是大敵消滅後的放鬆,讓他們沒有了警惕。

  再加上地面的稀泥,更是讓他們的實力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因此,就出現了這樣詭異的畫面——

  一群老鼠在面對艾坦丁王國最精銳的部隊時,取得了短暫的勝利。

  之所以說是短暫的勝利。

  自然是因為,老鼠的牙齒無法對這支隊伍造成什麼致命的傷害。

  除非是咬破脖頸之類。

  而這樣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

  基本可以說是忽略不計的地步。

  但此刻出現的可不單單是老鼠。

  深知這一點的費力克斯高聲大吼起來。

  「集合!」

  「集合!」

  那隻老鼠早已經被他捏死了。

  但是,費力克斯並沒有放鬆警惕,他很清楚,老鼠不過是敵人打亂節奏的工具,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面。

  這個時候,自然要匯聚隊伍,再次的匯聚力量。

  可還沒有等隊伍匯聚,費力克斯腳下的影子就是一陣扭曲,上位邪靈脫影而出,手掌掠過了對方的脖頸。

  噗!

  鮮血噴散,費力克斯捂著喉嚨,面帶不可置信的倒地了。

  從老鼠的出現,就十分戒備的費力克斯完全不敢相信,敵人竟然就隱藏在他的影子中。

  看著倒地的費力克斯,隱藏許久,用幻術製造大霧的上位邪靈撇了撇嘴角。

  比它想像中要容易的多。

  這些傢伙是有備而來。

  且目標明確。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但對上位邪靈卻是不錯的消息。

  有備而來,自然是有針對性。

  簡單的說,對付一群先入為主的人,遠比對付處處提防的敵人容易的多。

  不過,對方的能力還是出乎了上位邪靈的預料。

  「能夠在擁有神靈的大地上建立王國,果然不是簡單的傢伙。」

  上位邪靈輕聲自語著。

  那種彙集眾人的力量,融於一人的戰鬥方式,上位邪靈不會小覷。

  它和自己的Boss有著相同的觀點:量變會引起質變。

  這只是百人。

  如果是千人呢?

  恐怕即使是以它的不死特性都會遭受到難以逆轉的打擊。

  而要是萬人呢?

  估計戰神、災厄女士之類,都要避其鋒芒了。

  當然了,弱點也是很明顯的。

  那『一人』可不是隨意挑選出來的。

  不單單是人,還有佩劍也是這樣。

  擁有著足夠等價神秘知識的上位邪靈毫不猶豫的拿起了費力克斯的佩劍,衝著向它衝來的王室護衛隊成員一笑,揮了揮手,就這麼的消失在了原地。

  然後……

  大霧再次出現了。

  憤怒的喊聲隨即變為了驚恐。

  接著?

  漸漸無聲。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1 11:25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21 02:09
第四十一章 艾坦丁堡

  霧氣散去,秦然收回了視線,但卻眉頭微皺。

  太簡單了!

  一個七歲繼承了王位,十六歲掃清一切阻礙的國王,絕對不可能這麼的毛糙。

  或者說……

  不可能派出這麼魯莽的手下來。

  一碰面就底牌盡出?

  秦然並不反對這麼做,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是好事。

  秦然自己就喜歡這麼做。

  但那是建立在試探清楚,知道對方的底細後,像這種幾乎試探都沒有的做法……

  簡直就是傻子一般!

  艾坦丁六世可不會是什麼傻子。

  但,對方就真的這麼做了。

  「有意思了。」

  「看來那位國王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有趣。」

  心中給予了那位國王陛下一個新的評價,秦然利用契約的力量吩咐上位邪靈『好好打掃戰場』,在上位邪靈給予了明確的回覆後,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這個時候,一分為二的車隊,選擇繼續前進的早已經踏入了艾坦丁堡的範圍。

  雖然還有著群山和密林,但卻變得平緩。

  當再次入夜時分,秦然已經看到了莊稼地。

  雖然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但是當雪融化後,這裡必然會是一片肥沃的土地。

  一直坐在秦然對方的波爾,這個時候終於鬆了口氣。

  他知道,車隊已經安全了。

  到了艾坦丁堡的腹地,不單單是有著哨所的士兵,還有艾坦丁堡的精銳巡邏兵,盜匪根本不敢出現在這裡。

  至於邪異?

  同樣如此。

  要知道,這裡可是戰神、災厄女士的地盤。

  事實上,也是如此。

  秦然在進入到艾坦丁堡的領地後,就用【追蹤】的視野觀察過。

  那種邪異氣息確實比西卡城少了許多許多。

  不要說是形成類似霧氣般了,偶爾有零星的冒出,都是飛快的消失。

  很明顯,戰神、災厄女士比想像中的要有『威嚴』。

  在這樣的前提下,車隊安全的前進著。

  在第二天上午,地平線上,一座龐然大物出現在了人們的視野中,立刻,車隊最前方屬於凱特商會的隊伍率先發出了一聲歡呼,接著,整個隊伍都歡呼起來。

  「波爾先生,科林閣下,艾坦丁堡到了!」

  阿什卡諾拍打著車廂,將這一好消息告知了波爾、秦然。

  波爾壓下馬上跳下車,去查看艾坦丁堡的衝動,將目光看向了秦然。

  秦然推開了車窗,微微撇過頭,看著遠處的建築。

  遠處看,就如同是山一般。

  又好似是一頭猛獸趴在那裡。

  當然,這是在正常的視野中。

  在【追蹤】的視野中,那裡屬於戰神的光輝沖天而起,璀璨、奪目,令人心生敬畏,可在光輝之下,一抹幽冷卻是隱匿其中,讓光輝無法徹底綻放。

  一如秦然所知的那樣。

  對抗。

  平手。

  下一刻,秦然收回了目光,再次靠回了座椅中。

  波爾馬上湊過去看著他從未見過的艾坦丁堡,甚至,連身子都探出去了半個。

  足足十幾秒,波爾這才坐了回來。

  「艾坦丁堡不愧是被稱之為『山之堡』,看起來真的好像是山一樣。」

  「傳說,艾坦丁一世還不是一位國王,僅僅是一個破落貴族時,最初的封地就是這裡。」

  「那個時候,這裡窮鄉僻壤,不要說是城市了,連可以開墾的荒地都沒有,完全就是石頭地,但是那位艾坦丁一世,卻變廢為寶,將一塊塊的石頭挖出來,砌成了自己的堡壘,也為自己成為艾坦丁的開國國王打下了最好的基礎。」

  「在那位國王的一生中,有著三次足以被稱之為致命的情況。」

  「前面兩次這位國王都依靠著城堡的防禦躲了過去。」

  「但是最後一次卻沒有!」

  「能夠抵禦千軍萬馬的城堡,並沒有幫助這位國王抵禦來自背後的匕首。」

  猶如是惋惜般,波爾搖了搖頭。

  秦然卻是根本無動於衷。

  不是說他懷疑波爾,而是他從根本上懷疑這些傳說。

  傳說之所以被稱之為傳說,自然是因為其不可信了。

  再加上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很自然的一些東西就都變味了。

  除非是親眼所見……不,哪怕是親眼所見也有可能是假的。

  不細細分辨的話,只會被人愚弄。

  秦然不想被人愚弄。

  所以,他越發的警惕了。

  波爾看到秦然對於艾坦丁堡的建成不感興趣後,馬上知趣的閉上了嘴,開始關注自己的事情。

  雖然艾坦丁六世已經頒布了『可以用金普頓來換取爵位』的法令,但是波爾可不會滿足於此,這只是最低限度的完成主線任務。

  他需要的是更大程度的完成主線任務。

  「也許可以和那位男爵商量一下。」

  「對方的財政很差勁,這將是我最好的突破口。」

  心中打定主意的波爾,開始計算自己的金普頓。

  然後,他眉頭緊皺。

  購買爵位的3000金普頓是不能動的,暗藏的5000金普頓已經花了,而在將這些拋開後,他能夠動用的金錢就剩下了479枚金普頓14銀索爾7銅克。

  「有些捉襟見肘啊!」

  波爾很清楚那位男爵不是一位慈善家。

  對方甚至可以說是吸血鬼。

  想要完整的從對方那裡獲得對方名下的『村子』已經陸續花費了他1000金普頓,想要再從對方手中購得土地的話,479枚金普頓根本不是不夠的。

  至少還需要500枚金普頓。

  不!

  還要計算對方不願意成為『有名無實』貴族的心理,這個價格很可能會翻一番。

  也就是至少1500金普頓。

  我該從哪找到這些錢呢?

  下意識的,波爾的目光看向了秦然。

  秦然之前可是獲得了一筆不少的賞金,如果可以的話……不!我還不想死!

  但是,隨即波爾就收回了目光。

  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他的本能告訴他,如果真的這麼幹了,他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對於本能,波爾是無比相信的。

  因為,他不止一次依靠本能逃命。

  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波爾選後者。

  錢沒了還可以再賺,命要是沒了?

  那就真的沒了。

  呼!

  深深吐了口氣,波爾靠在椅子中思考起來,他需要一個能夠快速掙夠金普頓的辦法。

  而這個時候,車隊已經開始加速了。

  在看到目的地後,每個人都迫不及待的衝入艾坦丁堡內了。

  因為,那不僅代表著這次任務完成了,可以獲得相應的酬勞,還代表著熱的洗澡水和柔軟的床鋪。

  凱特商會的臨時負責人艾特也不例外。

  他恨不得現在就飛回艾坦丁堡的家中,擁抱自己的妻子、孩子。

  但是一想到商隊隊長、和護衛頭領卡古的死,艾特就忍不住的苦惱的皺起了眉頭。

  凱特商會的老闆不是什麼小肚雞腸的人,相反,對方擁有很不錯的名聲。

  甚至就連艾特也被對方幫助過。

  不過,並不代表對方好糊弄。

  任何想要糊弄對方的人,現在都被對方糊弄了。

  身為商會的老人,艾特絕對不會這麼做。

  他抬手將一個護衛叫到了跟前。

  「去通知老闆。」

  「將我們路上遇到的一切告知老闆。」

  艾特吩咐著。

  護衛馬上出發。

  接著,艾特猶豫了一下後,拍打馬兒,來到了秦然、波爾所在的馬車。

  這位商隊的臨時負責人十分有禮貌的說道。

  「波爾先生。」

  「科林閣下。」

  正在冥思苦想的波爾,聽到了艾特的聲音後,先是一愣,然後雙眼一亮,他向秦然示意後,就推開了車窗。

  「有事嗎,艾特先生?」

  波爾微笑的問道。

  「有一些事情。」

  「我希望您和科林閣下一會兒能夠去和我見一下我的老闆,為我的話語作證。」

  「放心,我發誓我沒有任何的惡意。」

  「我只是希望老闆能夠更加的信任我。」

  艾特信心不足的說道。

  「您的老闆?」

  「是那位凱特·哈爾閣下嗎?」

  波爾問道。

  凱特·哈爾的名字,早已隨著凱特商會的名號而傳遍了艾坦丁的北境,甚至,整個北陸都有不少人聽說過這位白手起家,短短十年就成為一方富豪的大商人。

  或者說……

  傳奇商人!

  傳聞中對方的第一桶金是來源於一個廢棄的鐵礦坑。

  那個廢棄的鐵礦坑本身是另外一位商人的,對方使詐用這個廢棄的鐵礦坑和凱特·哈爾抵押,換取了一筆大約300金普頓的現錢,然後,就這麼的跑路了。

  等到凱特·哈爾發現時,對方早已經遠走高飛了。

  300金普頓對於那個時候的凱特·哈爾所言,無疑是一筆巨款,在被騙取後,凱特·哈爾心灰意冷的走進了那個廢棄的鐵礦坑。

  傳言中,那個時候的凱特·哈爾是已經準備尋死的。

  不過,可能是在死之前,實在是憤恨難平,這位當時還很年輕的商人拿起地上的鐵鎬,狠狠的砸入了牆壁。

  然後……

  凱特·哈爾發現了金礦!

  沒錯,就是金礦!

  還不是一個貧瘠的金礦,是相當富有的那種!

  凱特·哈爾起死回生。

  然後,依靠著這個金礦,迅速的成為了艾坦丁內有數的大商人。

  對於這樣的大商人,波爾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沒錯,就是凱特·哈爾老闆。」

  艾特一邊說著一邊忐忑的看著波爾。

  他生怕波爾拒絕他。

  這並不是對方應該做的事情,即使是拒絕了他也無話可說。

  我是不是應該付出一些酬勞?

  可如果我現在給予酬勞的話,又會不會讓老闆誤會?

  做為老實人的艾特,糾結著。

  可是,下一刻,波爾就直接點了點頭。

  「好啊。」

  「我可以去。」

  「至於科林閣下……」

  波爾拉長了語調,目光看向了秦然,當發現秦然並沒有任何明確的反對時,他馬上說道:「也沒有問題。」

  看著默不作聲,算是默認的秦然,艾特喜出望外。

  「謝謝!」

  「真的是謝謝!」

  他對著秦然連連道謝。

  然後,一拍馬就返回了隊伍的最前頭。

  波爾愣愣的看著艾特的背影。

  過了好半晌,才揉著鼻尖說道。

  「老實人,也有不老實的時候啊。」

  很顯然,對方完全就是因為秦然而來。

  至於他?

  不過是順帶的。

  波爾可以肯定就算是他不去,秦然只要答應去了,對方也一樣會興高采烈的。

  感到自己可有可無的波爾聳了聳肩。

  不過,卻沒有生氣。

  對方有著目的。

  他難道沒有嗎?

  一報還一報,算是扯平吧。

  波爾這樣的安慰著自己。

  然後,開始在腦海中模擬和那位大商人見面時的模樣,力求做到沒有遺漏。

  大約一個小時後,車隊的速度開始減緩了。

  那遠遠看著在地平線上的艾坦丁堡,這個時候已經是近在咫尺了。

  遠看時,艾坦丁堡就如同是山一般。

  近看後,艾坦丁堡就好像是擎天之城般。

  足有30米高的城牆環繞城下,但卻沒有遮擋住城內一圈圈環形而上的建築,那一圈圈的環形中,人頭攢動,一直到最高處那在陽光下反射著金色光輝的城堡。

  此刻正好是正午,這座城堡就在太陽下,像是與太陽連在了一起,又好像是托著太陽一般。

  所有第一次看到艾坦丁堡的人都為之驚歎。

  波爾也不例外。

  「以現在的生產力,能夠建造這樣一座城池,真的是不可想像啊。」

  波爾讚歎著。

  秦然沒有反對,但眼中沒有更多的讚歎。

  或許沒有了科學側的,但在這一個充滿著神靈、邪異的世界中,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甚至,一些在科學側看來完全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出現在這裡,也是正常的。

  收回了打量著艾坦丁堡的目光,秦然看向了城門處。

  城門並沒有完全開啟,而是開了一個高兩米,長五米的『小門』。

  所有的人都是從小門中通過。

  商人、平民都沒有例外。

  兩側的士兵,則是嚴加檢查著。

  而在士兵的一側,一個富態的中年人正帶著兩個高大健壯的侍從站在那裡。

  在看到凱特商隊時,這個富態的中年人立刻迎了上來。

  秦然的目光並沒有隨著對方的移動而移動。

  他依舊看著城門處。

  在那裡,一個看似老實排隊進城的平民突然在富態中年人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一竄,衝過了兩個侍從,拔出了暗藏的匕首,刺入了對方的後腰。

  啊!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1 11:48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22 19:56
第四十二章 詢問

  一擊得手的刺客,身形一縮,猶如一隻貓兒般,躲過了富態中年人兩個侍從的攻擊。

  長劍幾乎是貼著刺客而過,而這個刺客卻是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的匕首投擲而出,同時扣動了暗藏的扳機。

  嗖!

  噗!

  左臂臂弩短小卻鋒銳的箭矢,直接穿透了一個侍從的脖頸,而匕首則是紮在了另外一個侍從的脖頸上。

  兩個剛剛才揮劍攻擊的健壯侍從,捂著喉嚨倒地了。

  刺客則是不慌不忙的站直了身軀,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匕首,將其拔出。

  噗!

  又是一聲鮮血噴湧。

  刺客一甩匕首上的鮮血,面對著衝來的士兵,豎起自己的左手大拇指,從喉嚨前緩緩劃過。

  接著——

  砰!

  濃郁的煙霧充斥四周。

  衝來的士兵、排隊的人們,全都被煙霧所籠罩。

  「安靜!」

  「保持秩序!」

  士兵中領頭的那個大聲喊道。

  但是根本沒有用。

  鮮血與屍體,讓普通民眾嚇壞了。

  惶恐的尖叫。

  倉惶的腳步。

  直接讓艾坦丁堡的城門口,陷入了混亂。

  波爾站在原地沒有動。

  這樣的場面雖然不多見,但是他絕對不陌生。

  鮮血、屍體對於玩家來說,更是熟悉無比。

  除了菜鳥,每一個老手都知道在副本世界中遇到了這樣的事情該怎麼做:保持符合自己身份的舉動。

  不要妄圖改變什麼。

  因為,不到時候。

  因為,那只會讓一切越來越糟糕。

  所以,他不奇怪秦然的默不作聲。

  要知道這裡可是艾坦丁堡!

  有著戰神、災厄女士的艾坦丁堡!

  即使是『炎之惡魔』也不可能肆無忌憚。

  不過,波爾明顯是更加關注那具屍體。

  「希望那個傢伙不是我想的那個。」

  波爾低聲祈禱著。

  「在好的與壞的之間,壞的發生機率往往要大得多。」

  秦然回答著。

  波爾面帶無奈,他也知道那個富態的中年人極有可能就是那位傳奇商人凱特·哈爾,但是內心還是有著些許的僥倖。

  但隨著煙霧散去,隨著商隊臨時負責人艾特面帶驚恐、不知所措的衝向了那具屍體後,波爾露出了一個苦笑。

  完蛋了。

  他最直接、最簡單的『貸款』渠道沒有了。

  而且,這並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隨著凱特·哈爾這位傳奇商人的死亡,更多的士兵出現在了城門處,所有在城門處的人都要進行審查。

  尤其是『外地人』更是重中之重。

  看著將商隊團團圍住,刀劍出鞘,火繩槍高舉的士兵,波爾十分配合的高舉著雙手,示意自己沒有任何的威脅。

  而秦然則早在這一刻前,坐回了馬車中。

  士兵只是控制場面。

  真正的審問者可不會是這些人。

  與其在下面和士兵們浪費時間,還不如喝點茶、吃些小點心來的好。

  清茶淡香。

  點心微甜。

  雖然不如最初烤出來的脆,但卻依舊有著別樣的滋味。

  那是一種時光的沉澱感。

  秦然可以肯定如果再放上個幾天,一定會出現藍綠色的斑點。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還沒有,能夠入口。

  站在馬車下面,高舉著雙手的波爾清晰的聽到了秦然咀嚼點心、吞嚥茶水的聲音,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寒風,他忍不住的一縮脖子。

  「那、那個,我能上去拿件大衣嗎?」

  波爾向著周圍的士兵問道。

  而士兵的回答則是將火繩槍的槍口對準了波爾的額頭。

  「好的、好的。」

  「我明白。」

  波爾馬上站立不動。

  但他的雙眼則是打量周圍。

  排隊入城的其他人,被一隊士兵控制在了另外一側,幾個穿著制服的人正在一一檢查著這些人的身份證明。

  商隊也是這樣。

  但不同的是,商隊這裡的士兵人數更多,且都是劍拔弩張的。

  為了什麼?

  很簡單,商隊的護衛們。

  那種有別於普通人的健壯和隨身攜帶的武器,都讓這些士兵如臨大敵。

  不過,波爾卻是暗自搖頭。

  那個刺客絕對不在這裡了。

  他有著十足的把握。

  最後的煙霧,早已經讓對方消失無蹤。

  而這讓波爾心情沉重。

  不是擔憂那個刺客對他做什麼,他擔心的是這些衛兵,因為從剛剛的刺殺來看,所有人都會認可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刺殺。

  而其中關鍵的一點就是:凱特·哈爾如何的出現在城門。

  那麼,凱特·哈爾如何出現的呢?

  是接到艾特的傳信。

  艾特傳信又是因為商隊發生了意外。

  其中,他和秦然解決了那次意外。

  當然了,秦然是主要的,他只是打了個下手。

  可……

  那些審問者不會這麼想。

  他和秦然,必然成為了最重要的一環。

  哪怕他們兩個是真正無辜的也一樣!

  為了盡快壓下這次刺殺,那些審問者絕對不會放過任何的可疑之處,甚至,如果審問者中有些卑劣的傢伙,為了再快一點的話,做點什麼偽證也不是不可能。

  頓時,波爾腦海中浮現了一些審問者想要嚴刑拷打,然後被燒成灰的情形。

  那位『炎之惡魔』會克制自己不假。

  但絕對不會受到欺負還忍氣吞聲,那可不是對方的性格。

  「我才剛到艾坦丁堡,還沒有完成最低的主線任務,就要面對戰神、災厄女士這樣的存在了嗎?」

  「雖然我下定決心要超額完成任務了,但這……是不是太快了?」

  「我還沒有準備好啊!」

  波爾嘴角的苦笑,越發的苦澀了。

  一旦秦然出手,對上戰神、災厄女士是必然的。

  幾乎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

  而波爾只希望這個時間晚點到來。

  不過,波爾的希望並沒有發生,一個穿著制服的男子在詢問了彷徨跪在凱特·哈爾屍體旁的艾特後,就徑直向著這裡走來。

  對方面容年輕,鼻子帶勾,好像是鷹隼的嘴一般,雙眼銳利的更好像是老鷹復生,金色的長髮披肩而下,印承著那一枚小銀質的肩章。

  這代表了對方的身份:騎士。

  雖然不是騎士團長的程度,但是卻要遠超普通士兵,士兵長之類。

  幾乎與一個步兵團的副手相當。

  在考慮到對方的年紀,還有走路時的一些小細節,波爾判定對方是一個貴族出生的年輕人,還是那種歷史悠久的大貴族。

  不然,一個年輕人不可能獲得現在的身份。

  而歷史悠久的大貴族,有著一個好處:涵養和不動聲色。

  對方走到了波爾面前,銳利的目光早已經掃視了波爾不知道多少遍,因此,很乾脆的開口了:「庫爾·沃頓。」

  對方自報家門。

  沃頓?

  這個姓氏,立刻讓波爾想到了那位艾坦丁堡的財務副官,沃頓侯爵。

  一個名聲不錯的貴族。

  且傳承已久。

  傳聞中,那位侯爵也是金髮。

  看了看眼前年輕人的模樣,波爾微微鞠躬,表示禮儀。

  「波爾。」

  「很高興見到您,庫爾·沃頓閣下。」

  「如果您有什麼想問的,請直接說,我絕對不會隱瞞。」

  波爾以符合自己商人的身份回答著。

  「能夠給我說說你們遇到襲擊的事情嗎?」

  庫爾·沃頓問道。

  「當然。」

  波爾立刻點頭,將發生的經過完整的講述了一遍,在最後,波爾還補充道:「我們是因為有事才急匆匆的趕到了艾坦丁堡,在我們身後還有不少人,他們也和我們有著同樣的經歷。」

  庫爾·沃頓聽到波爾的補充後,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這位年輕的貴族當然明白波爾的意思。

  畢竟,波爾在『有事』『急匆匆』上加重了發音。

  但是,這位年輕的貴族並沒有放行的意思。

  倒不是不相信波爾的話語,剛剛波爾在描述的時候,他一直在觀察著波爾,他可以確定波爾應該是沒有撒謊的。

  而且,艾特和波爾說的一樣。

  對於波爾,他知道的不多,但是艾特卻是瞭解的,這讓這位年輕的貴族可以初步確定波爾沒有撒謊。

  不過……

  此刻的他,早已經不再關注真相了。

  而是對能夠解決邪異的人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庫爾·沃頓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車廂。

  「那位科林在裡面?」

  庫爾·沃頓問道。

  「在。」

  波爾沒有否認,但是在心底卻哀嘆著。

  果然!

  馬上的,我就要挑戰地獄模式了!

  身為一個曾經的老手,波爾是清楚『副本世界』的一些規矩。

  當你選擇、做出、完成超越現有主線任務的難度後,主線任務會隨之改變,並會增加相應的評價和收益。

  對此,波爾絕對不會反對。

  但是……

  能不能循序漸進啊?

  先讓我把制定的最低主線任務完成了再說啊!

  讓我有個適應啊!

  得到了波爾肯定的回答後,庫爾·沃頓就沒有再理會波爾了,他抬手就向著車門抓去,想要一把拽開車門。

  不過,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卻讓他在拉開車門的剎那停了下來。

  他鬆開了手,變為了輕敲。

  咚、咚咚。

  「進來。」

  秦然的聲音響起後,這位年輕的貴族再也沒有猶豫,一把拉開了車門,登上了車子,並且,隨手把車廂門關上了。

  在用眼神示意後,這位年輕的貴族坐到了波爾的位置上,開始用他那銳利的眼睛打量著秦然。

  黑色的外衣,同色的褲子、皮靴。

  羊毛製成的大衣掛在一側。

  面容普通、年輕卻顯得成熟,半靠在墊子內,略顯慵懶,眼神隨意、淡然,手掌細長,卻沒有看到老繭。

  但……

  莫名的心悸感卻在不斷的湧現。

  就好像是在看一頭慵懶的趴在那的老虎一般。

  不!

  就算是老虎也不會讓我這樣。

  只有在……那些議員面前,我才有這樣的感覺。

  不要吵醒他!

  絕對不要吵醒他!

  心底的一個聲音這樣告訴他。

  而庫爾·沃頓絕對不是什麼不知好歹的年輕人。

  所以,他頓了頓,將原本準備的話語藏在了心底,他收斂了銳利的目光,轉而用溫和的口吻問道:「請問是科林閣下嗎?」

  「是的。」

  秦然點點了點頭。

  「庫爾·沃頓。」

  年輕的貴族再次介紹著自己,然後,直接伸出了右手。

  確認對方沒有惡意,也沒有暗藏陷阱後,秦然受到的教養,讓他伸出了手。

  雙方微微一握後,就鬆開了。

  秦然再次靠回了墊子中。

  庫爾·沃頓則是細細的回憶剛剛的手感。

  與看到的一樣,沒有老繭。

  但是卻有著別樣的力量感。

  應該能夠捏碎鋼鐵。

  得出了這樣結論的年輕貴族臉上露出了如沐春風般的微笑。

  「科林閣下,您為什麼要來艾坦丁堡?」

  對方問道。

  「因為波爾的邀請。」

  「在半路上我救了波爾,然後,他邀請我成為他的護衛,護送他來到艾坦丁堡。」

  秦然半真半假的說道。

  這也是他和波爾早已經說好的套詞。

  「哦,原來是這樣。」

  「想必這一路並不太平,我之前詢問過了波爾閣下,那些邪異不太好對付吧?」

  年輕的貴族旁敲側擊著。

  「還好。」

  「它們隱藏在暗處。」

  「但找到了弱點的話,並不難。」

  秦然回答著。

  這一次是完全真實的。

  眼前的世界雖然特殊,但是依舊有著規律可言。

  那些邪異也不例外。

  只要找到了那些邪異的規律,想要幹掉那些邪異,真的並不難,特別是那些連『降臨』都沒有完成的。

  如果是面對剛剛『誕生』的,只要意志力足夠,一柄火繩槍就足夠了。

  「那也是對您這樣的……人而言。」

  「關於剛剛的刺殺,您有什麼看法嗎?」

  年輕的貴族話語一頓,隱去了原本想說的話語,開始轉移話題。

  「沒有。」

  秦然如實的說道。

  年輕的貴族一愣。

  雖然收斂了許多,但是他能夠判斷的出,秦然是真的不關心這些。

  心底微微遲疑後,年輕的貴族試探的問道。

  「那……」

  「您對新的『法令』怎麼看?」

  「用金普頓去購買爵位的法令。」

  年輕的貴族聲音不自覺的壓低。

  「沒有。」

  秦然再次搖了搖頭。

  那是波爾需要關心的事情。

  不是他。

  看著秦然,年輕的貴族疑惑了。

  難道我猜測錯了?

  年輕的貴族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推斷,不過,他並沒有表露,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小包糖果,放在了桌子上。

  「我看到您似乎很喜歡點心。」

  「打擾您許久,這些算是謝禮吧。」

  「它們是來自『雪鴞糖果屋』的精品,我很喜歡吃,平時總會隨身帶一些,當然了,這一包是新的,我沒有拆封。」

  年輕的貴族說道。

  「謝謝。」

  秦然輕聲道謝。

  然後,指了指車廂外。

  輕聲說道——

  「小心。」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1 12:06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22 19:56
第四十三章 入城

  小心?

  庫爾·沃頓一怔。

  但隨即這位並不是白癡的年輕貴族就反應了過來,他衝著秦然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一把推開了車門。

  車廂外,波爾還被士兵們圍著。

  「我真的沒有惡意。」

  「更加不會鬧事。」

  「我只是一個合法的商人。」

  波爾面帶苦笑的向著庫爾·沃頓解釋著。

  而周圍的士兵也同樣看向了庫爾·沃頓,等待著命令。

  全身戒備,但是表情上絲毫沒有流露的庫爾·沃頓,擺了擺手。

  「好了,他……」

  砰!

  年輕貴族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一名士兵突然的扣動了扳機。

  火繩槍的槍口處,火光噴出,彈丸直射那位年輕貴族。

  而庫爾·沃頓卻彷彿是未卜先知般,在士兵扣動扳機的剎那,就一側身,且順勢掏出了短銃,直接一扣扳機。

  砰!

  明顯不是一般貨色的短銃,射出彈丸的速度遠超常人想像的。

  幾乎是在槍聲響起的剎那,那個開槍的士兵就倒地了。

  鮮血從對方的胸前溢出。

  但是,對方並沒有死亡。

  倒地後,對方一個打滾就要向著車隊內衝去。

  對方想要製造混亂,然後逃跑。

  可庫爾·沃頓更快。

  砰!

  不需要填裝,年輕的貴族再次扣動了扳機。

  槍口沒有直接瞄準對方,而是略微前移,但是當彈丸飛射而出後,卻是正好命中了對方。

  很顯然,除去彈丸的速度外,這支短銃還有著連發的功能。

  對方再次倒地,並沒有再爬起來。

  庫爾·沃頓一揮手。

  周圍還處在震驚中的士兵,馬上回過神,向著那個倒地士兵……不,是刺客圍了上去。

  不太愚笨的人,這個時候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緣由。

  凱特·哈爾並不是真正的目標。

  庫爾·沃頓才是。

  不過,這位閣下卻是有了準備,讓對方的算計落空了。

  不由的,這些士兵看向庫爾·沃頓的目光中浮現了敬佩。

  波爾也是一驚。

  他詫異的看著庫爾·沃頓,但是馬上的,波爾的目光就看向了車廂,他認為這應該和秦然有關。

  而這個時候,倒地的刺客已經被綁了起來。

  「是他嗎?」

  庫爾·沃頓向波爾詢問。

  「不是。」

  「身形要比他消瘦,臉頰更長一點,還有眼睛也不同。」

  波爾很肯定的回答著。

  雖然之前的距離有點遠,但是波爾自認為絕對不會看錯。

  「是這樣嗎?」

  「分工很明確吶。」

  帶著略顯玩味的話語,庫爾·沃頓揮手,將槍柄砸在了刺客的臉頰上,頓時,對方就被擊倒在地,嘴裡的牙齒全都吐了出來。

  「給我再檢查一下他身上,看有沒有那些毒藥。」

  「然後,找個醫生給他治療一下。」

  「我希望他不會有任何意外。」

  庫爾·沃頓對著那幾個因為再次發生意外,而跑來的身穿制服的審問者說道。

  「是,沃頓閣下。」

  審問者中領頭的那個保證道。

  然後,在一支針筒就出現在了對方的手中,逕直的扎進了刺客的脖頸。

  頓時,一直掙扎的刺客,就一動不動了,除去還有著呼吸外,幾乎是和死了一樣。

  接著,這個刺客被審問者抬走了。

  那群士兵也跟著離去。

  他們也會接受審問者的審問。

  畢竟,剛剛審問者們已經檢查過了,這個刺客沒有化妝也沒有改變過容貌,此刻的面容就是對方的面容。

  簡單的說,這是一枚潛伏在士兵中的暗子。

  那麼很自然的,需要詢問和對方一隊的士兵,看看其中有沒有什麼線索。

  庫爾·沃頓知道其中的希望渺茫。

  但哪怕這樣,他也不介意。

  不僅因為這是必要的流程,還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著僥倖心理。

  不過,他十分慶幸在真正的危險面前,他並沒有抱著這樣的僥倖心理,不然的話,這個時候,被抬走的就是他了。

  轉過身,庫爾·沃頓再次走向了馬車。

  這一次,年輕的貴族比之前更加的有禮。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沒有對方的話,局勢將會是何等的糟糕。

  他輕敲著車門。

  咚、咚咚。

  「進來。」

  秦然的聲音再次響起。

  庫爾·沃頓走進車廂後,直接彎腰行禮。

  雖然在車廂中,這麼做很彆扭,但是年輕的貴族依舊堅持做完了,並且,開口道謝。

  「謝謝。」

  「我知道,這樣的話語無法表達我的謝意。」

  「所以,如果在接下來的時間,您在艾坦丁堡遇到了什麼麻煩,不方便處理的話,您可以來沃頓侯爵府找我。」

  「我將竭誠幫助您。」

  年輕的貴族給予了一個幾乎是不帶上限的承諾。

  秦然看著對方,搖了搖頭。

  「不需要的。」

  「你已經感謝過了。」

  「它們的味道不錯。」

  秦然指了指桌上,來自『雪鴞糖果屋』的糖果,這個時候,包裝已經打開了,露出了裡面紅色、綠色、藍色和黃色的四色糖果。

  每一粒糖果都是圓形的糖豆模樣,晶瑩剔透,在陽光下折射著別樣的光彩。

  秦然拿起了一枚紅色的糖豆,又放入了嘴裡。

  淡淡的西瓜味道。

  甜味濃郁,卻不衝。

  顯然『雪鴞糖果屋』的精品,並不是敷衍了事。

  看著秦然的模樣,年輕的貴族一愣。

  然後,彷彿是想到了什麼般,年輕的貴族略帶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切以您的意志為主。」

  「但我的承諾依舊有效。」

  對方這樣的說道。

  然後,又一次的行禮,表示告退。

  秦然沒有阻攔,目送對方離去。

  絲毫沒有出聲留下對方的想法。

  至於對方的承諾?

  也許一般的事情沒有什麼問題,但如果真的是那種超出了對方想像的問題,肯定是沒有用的,所以,秦然根本不會對那看似沒有上限的承諾動心。

  人不僅要小心謹慎。

  還得貴在自知之明。

  兩者都是必要的。

  波爾返回了車廂,看著桌上的糖果,不由一笑。

  一切就如同他預料的那樣,庫爾·沃頓是得到了秦然的指點。

  「真是好運的傢伙!」

  「我都有點羨慕了!」

  波爾這樣的說道。

  不過,嘴上是這樣的說著,波爾卻是學著秦然的樣子,靠在了柔軟的靠墊內。

  至於更多?

  例如通過庫爾·沃頓的關係,解決眼前的難題?

  波爾想也沒有想過。

  因為,他清楚庫爾·沃頓對待一個商人是什麼態度。

  或許,會因為他和秦然同行,而有所優待,但絕對會有個限度。

  除非……

  他能夠將秦然拉入到對方的陣營中。

  但,這可能嗎?

  波爾可不希望自己破壞原本和秦然不錯的關係。

  一旦破壞了,那可是多少金普頓都彌補不了的。

  而金普頓?

  他會有法子解決的。

  畢竟,艾坦丁堡這麼大,總有些見不得人的角落,不是嗎?

  打定主意的波爾,徹底的放下了心裡的忐忑,他再次將茶壺放到了泥爐上。

  在等待水開的時候,心態放鬆的波爾很隨意閒聊著。

  「艾坦丁堡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危險。」

  「不單單是有著那兩位。」

  「私底下也是暗流洶湧啊。」

  「一位侯爵繼承人,竟然差點在我面前被殺,慶幸的是,他沒有死,不然的話,我們的艾坦丁堡之旅,還沒有開始就得結束了。」

  「科林,你說誰想要那位年輕貴族的小命啊?」

  「會是沃頓侯爵的敵人?」

  「還是那些……」

  「反對六世法令的傢伙?」

  說著說著,波爾就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軀。

  艾坦丁六世頒布的『新法令』自然不可能是沒有反對者的。

  不過,對於這些反對者來說,直接違抗艾坦丁六世並不是什麼好的主意。

  但是,私下裡動手腳,卻是必然的。

  而其中,身為六世的死忠,沃頓侯爵就是一個不錯的目標。

  不僅是因為對方是六世的死忠,還因為對方是艾坦丁堡的財務副官,甚至,有不少傳言說,對方才是『新法令』的提議者。

  在這樣的前提下,這位沃頓侯爵的境況可想而知。

  「都有可能。」

  「但可能性不大。」

  「這麼做太顯眼了,雖然威懾力有了,但只會把事情鬧大,我不認為那些老牌貴族願意這麼做,他們更多的是謀求利益。」

  「但……」

  「有一位可是願意這麼做。」

  秦然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有關艾坦丁堡的局勢,閒聊時波爾不止一次的說過,再聯繫一下平時收集的信息,剛剛發生的一幕並不難以解釋。

  波爾也是馬上就反應過來。

  「你是說,六世?」

  波爾壓低了聲音。

  「嗯。」

  秦然微微頷首。

  只有六世這位『新法令』頒布者,在這個時候才會希望事情鬧大,只有鬧大了,這位國王陛下,才能夠有恰當的理由出手,解決一批違抗自己的人。

  「不對啊!」

  「沃頓侯爵是自己人。」

  「就算是苦肉計,付出是不是太大了?」

  波爾一皺眉。

  「既然要上演苦肉計了,那麼,付出越大才會越真實。」

  秦然淡淡的說道。

  他剛剛在車廂內,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外面若有若無的殺意,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告知著秦然那不是針對他。

  所以,如果沒有他的提醒,那個假扮成士兵的刺客有很大機率重傷庫爾·沃頓。

  至於殺死?

  這是不可能的。

  根據感知判斷,秦然可以肯定在那位年紀貴族的身上,至少有三件魔法道具,其中必然有一件是保命用的。

  波爾沒有秦然強大的感知,但是他卻推測出了類似的事情。

  「庫爾·沃頓會死?」

  「不、不對。」

  「身為侯爵繼承者的對方,身上必然會有一兩件保命的東西才對!」

  「因此,最終的結果一定是庫爾·沃頓重傷。」

  「老沃頓去找六世哭訴。」

  「接著,六世大怒,開始徹查事情的經過。」

  「等等!」

  「我們現在打亂了那位六世的計劃,他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說著,波爾就看向了秦然,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忐忑。

  熟知那位艾坦丁六世傳聞的波爾,絕對不希望成為那位的敵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得罪艾坦丁六世,比得罪戰神殿、災厄女士還要恐怖。

  因為,名義上整個艾坦丁王國都是對方的。

  所有的人民都需要忠於自己的國王。

  而這些人中一部分才是信徒。

  簡單的說,艾坦丁六世的人多。

  或許強者的數量不如兩位神靈,但對方絕對有能力讓自己的敵人在艾坦丁堡內寸步難行。

  波爾可不希望面對這樣的結果。

  「不會。」

  「對方需要的結果是,這件事出現。」

  「而不是庫爾·沃頓死亡或重傷。」

  「更何況,已經有人死了。」

  秦然搖了搖頭。

  「你是說凱特·哈爾?」

  「嗯。」

  「凱特·哈爾背後站著的人應該就是那位沃頓老侯爵。」

  「只有這樣,庫爾·沃頓才會在對方被刺殺的第一時間出現。」

  「不然以對方的身份,除非是貴族之類的被刺殺,不然根本不會現身。」

  秦然緩緩的說道。

  聽到秦然的解釋後,波爾鬆了口氣。

  對於秦然的敏銳,波爾沒有任何的詫異。

  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說,波爾認為這才是真正的『炎之惡魔』。

  獨行者中,只依靠蠻力,而沒有腦子的傢伙,即使幸運的度過了菜鳥局,也很難繼續下去。

  腦子和實力缺一不可!

  至於為什麼『炎之惡魔』一直喜歡用力量解決問題?

  自然是那些事情用力量解決,要比腦子更簡單!

  帶著心底的猜測,波爾拿起了茶壺,開始為秦然倒茶。

  而這個時候,馬車再次的啟動了。

  審問者全部的撤離,讓艾坦丁堡的城門處恢復了正常。

  在正常的進度下,前行的的速度非常快。

  大約半個小時後,屬於波爾的馬車就被放行了。

  士兵們不是傻瓜。

  之前的一幕足以告知他們,這裡面坐著的人,不是他們能夠為難的。

  『城門』的厚度,足有半米。

  而城牆的厚度,則達到了40米。

  馬車駛入其中,就好像是進入了隧道般。

  兩側的牆壁上,每隔五米,就各插著一根火把。

  火光搖曳。

  陰影扭動。

  一道身影隱匿在陰影中,他緊緊盯著馬車,嘴裡不自覺的呢喃著——

  「蛇派?蛇派?」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1 15:40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24 00:03
第四十四章 前一夜

  夜晚的風吹過霍爾萊卡濃密的長髮。

  相較於車隊的耗費時間,一人獨行的霍爾萊卡,幾乎要快了一倍,他提前一天就返回了艾坦丁堡。

  沒有走城門。

  而是從一側城牆下的隱蔽密道潛入。

  這條密道並不是直接通往艾坦丁堡內,而是沿著樓梯向下。

  自然的,屬於『靜夜秘修會』的密道必然是守衛森嚴。

  當霍爾萊卡剛走下台階時——

  「誰?」

  一道低喝聲從陰影中響起。

  霍爾萊卡沒有開口,直接將一枚令牌扔了過去。

  片刻後,令牌被恭敬的遞了出來。

  「請您慢行,『不死者』閣下。」

  那位守衛恭敬的說道。

  在『靜夜秘修會』中,除了高層的議員外,『不死者』卡萊爾霍的名頭是絕對響亮的,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超出了議員。

  畢竟,那十七位議員高高在上,底層人士很難與其接觸,反而是和霍爾萊卡、輪卡爾這些外勤人員接觸的比較多。

  面對著這樣恭敬的聲音,霍爾萊卡保持著以往的姿態。

  高聳的顴骨上滿是傲慢,但是,在狹長的雙眼中卻暗藏一抹精芒。

  他可沒有忘記自己『蛇派』的身份。

  如果不是因為導師的再三囑咐,他恨不得一把火將這裡燒掉,替那些死去的獵魔人報仇。

  狼派在明。

  蛇派在暗。

  為了安全,雙方很少會交流,但是這並不代表冷漠。

  按照霍爾萊卡所知,蛇派無數次的暗中幫助狼派,而狼派曾經的首領也無數次的給予蛇派相應的支援。

  可惜的是……

  在那場大災難後,隨著狼派首領的死亡,雙方的關係一下子斷了。

  當然,也不單單是這樣。

  『狼派中隱藏著心懷不軌者!』

  想到導師的話語,霍爾萊卡心中一緊。

  很明顯,『靜夜秘修會』正在做著和蛇派一樣的事情。

  而他這次的任務,就是找到可能出現的『暗子』。

  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尤其是他必須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

  但,霍爾萊卡卻是沒有任何的退縮。

  「蛇,藏於迷霧。」

  「蛇,行於陰影。」

  「潛伏於探查我是專業的,那我們現在就比比誰更專業吧!」

  霍爾萊卡心中默默的說道。

  然後,他大踏步的向前。

  這是一條走廊,經過走廊後,又是繼續向下的樓梯。

  如此反覆了數次,當來到了地下足有數百米深的位置時,一個城鎮出現了。

  規劃合理的房屋。

  酒館、馬廄、鐵匠鋪一應俱全。

  『靜夜鎮』!

  這是霍爾萊卡所知的『靜夜秘修會』最大的一個據點,這裡居住著『靜夜秘修會』的成員和對方的家屬。

  並不是外圍的那種。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這裡。

  能夠出現在這裡的人,都是經過考驗獲得認可的人,屬於『靜夜秘修會』低層中的中堅力量。

  當然,霍爾萊卡並不居住在這裡。

  他,有著更好、更合適的地方。

  來到這裡也不過是為了『交付任務』。

  這裡的負責人,是外勤人員的主管,有傳聞說,對方會競爭下屆的『議員』。

  對於這個傳聞,霍爾萊卡根本是不相信的。

  因為,他知道,『靜夜秘修會』所謂的『議員』代表的是什麼,那是超越了人的極限,邁向神靈的存在。

  很顯然,這無非就是對方為了更好管理鎮子而放出的煙霧彈罷了。

  霍爾萊卡並沒有說破的意思。

  所有看到霍爾萊卡的人,都紛紛躬身行禮。

  霍爾萊卡一副冷漠模樣,走進了對方的辦公室。

  這是一個乾瘦的中年人,編織著金線的長袍穿在對方的身上,就好像是掛在一根竹竿上般,隨著對方站起來,就變得晃晃悠悠。

  「歡迎回來,卡萊爾霍。」

  「西卡城怎麼樣?」

  「見到了那些傳聞中隱藏在陰影中的長蟲了嗎?」

  「他們不會和被我們獵殺的狗狗一樣,都是那麼的可憐無助吧?」

  對方口吻熱情,在提到蛇派時,恰到好處的表現了自己的不屑。

  「見到了。」

  「很強。」

  霍爾萊卡冷冰冰的說道。

  這可不是因為對方譏諷蛇派、狼派的怒氣,而是霍爾萊卡平時對待『靜夜秘修會』的其他人時,都是這樣的態度。

  「別這麼冷冰冰的。」

  「我們算是熟人吧?」

  「那個『迷霧』教會呢?」

  「你打聽到了什麼?」

  對方笑嘻嘻的問道,絲毫沒有因為霍爾萊卡的態度而生氣。

  「米爾恩,我們不熟。」

  「『迷霧』已經是半神!」

  「祂和蛇派關係匪淺。」

  霍爾萊卡強調了一句後,如實的說道。

  這些信息是無法隱瞞的。

  即使他不說,換個人去調查,也很快能夠調查出一些貓膩,與其這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說出來,省得橫生枝節。

  對於『靜夜秘修會』的實力,霍爾萊卡是知道的。

  「是這樣嗎?」

  「好的,我知道了。」

  「這是你這次任務的賞金,如果需要什麼特殊服務的話,我也可以幫你解決。」

  米爾恩點了點頭,然後,將一袋子金普頓交給了霍爾萊卡。

  「不需要。」

  霍爾萊卡拿起金普頓就走。

  看著對方的背影,米爾恩一下子就收斂了笑容。

  「哼!」

  「真是不識好歹的傢伙。」

  「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米爾恩呲著牙,十分凶狠的自語著,接著,他再次露出了一個嬉笑的表情,走向了辦公室的後面。

  在這裡,有著兩隻獵鷹。

  米爾恩拿起剛剛就寫好的密信,綁在其中的一隻獵鷹腿上,直接鬆開了獵鷹的束縛,立刻,這隻獵鷹就鑽入了飛行通道中,消失不見。

  並不是沒有更快捷的方法。

  只是,不安全!

  在艾坦丁堡內使用傳訊類的秘術,有極大可能被戰神殿發現。

  而他又沒有能力遮掩一切。

  所以,通訊的獵鷹就成為了必須。

  然後,他又將另外一封密信綁在了剩下的那隻獵鷹腿上,將其也放飛了出去。

  當然了,兩隻獵鷹可不會前往一個地方。

  自然的,接到密信的人也不可能是一個。

  聽著通道內,獵鷹的聲音消失不見後,米爾恩快步的返回了自己的工作室,他再次坐在了椅子中,臉上盡量用嬉笑的神情來掩飾。

  但那股子激動,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

  「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一定要抓住!」

  米爾恩在心底,這樣的想道。

  ……

  穿著一身舒適長袍的輪卡爾坐在椅子中。

  他的面前時一個小的圓茶几,上面擺放著潔白如牛奶般的瓷器茶壺和茶杯。

  這是從東方運來的,價值高昂,也是輪卡爾最喜歡的茶具之一。

  同樣的,茶葉也是與黃金等價的昂貴品。

  此刻被銀質的茶刀切好,正一塊塊有序的擺放在瓷盤上,墨綠色的小茶磚與乳白色的瓷盤,形成了一個頗具韻味的畫面。

  這是輪卡爾為了招待即將到來的大人物而特意學習的。

  就如同那套瓷器茶具,大部分的時候,他是不會拿出來的一樣,既然拿出來招待客人了,那就一定要做到盡善盡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當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輪卡爾幾乎是飛奔到了房門前,打開了房門。

  「晚上好,科裡坡議員。」

  輪卡爾畢恭畢敬的稱呼著眼前穿著斗篷,用大帽兜遮蔽著所有容貌的人。

  對方微微頷首,走進了房間後,這才摘下帽兜,露出了一個笑容。

  蒼老的面龐,隨著這個笑容,越多出了幾分溝壑。

  不過,一雙明亮的眼睛,卻讓對方的年紀看起來,不是那麼大。

  「晚上好,輪卡爾。」

  「這是來自吉樹的茶嗎?」

  「我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一下了。」

  科裡坡看著桌上的茶具和茶葉,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請您稍等。」

  輪卡爾十分想要奉承這位議員,表示自己的卑微,不過,他還記著那位茶師的教導,盡量的保持著不亢不卑。

  但是,那腰部,卻是怎麼也挺不直。

  只能是縮著肩膀,讓自己看起來好像是直立的,猶如一隻鴕鳥。

  不過,操弄茶具的姿勢卻是十分標準的。

  這也是輪卡爾下了辛苦學來的。

  『既然無法掩蓋短處,那就用長處來吸引目光!』

  他牢記著那位茶師的話語。

  從燒水、沏茶一步步做得都是一絲不苟。

  當熱水高拋而下,進入茶杯,茶香瀰漫開來的時候,米爾恩雙手端著茶杯,半彎著身軀,將茶杯遞到了科裡坡面前。

  「請。」

  這一聲按照茶師的說法,應該清亮。

  可到了輪卡爾這裡,只剩下了清晰的諂媚。

  接過了茶杯,絲毫沒有嫌棄茶水燙的科裡坡,一飲而盡後,瞇起了雙眼,似乎是在回味茶香,數秒後,這才笑道:「不錯。」

  聽到這句誇獎,輪卡爾終於放下了心。

  很顯然,那位『不死者』的調查,應該是和他的說法差不多。

  其中或許有著一些差別,但那又算的了什麼?

  很明顯,他這個『挑唆者』沒有『不死者』調查的清楚。

  如果都一樣的話,『不死者』又怎麼會成為外勤人員中的王牌?

  「議員閣下,再來一杯嗎?」

  「傳聞中,吉樹的茶,越到後面越香。」

  輪卡爾說道。

  「你沒有喝過嗎?」

  科裡坡將茶杯放了過去,問道。

  「當然沒有。」

  「要知道吉樹的茶,實在是難得,在艾坦丁堡基本上是有價無市。」

  「大部分想要喝吉樹茶的人,都得從南方的契卡灣來預訂,而一艘船往返東方,至少需要5個月,實在是太長了。」

  「托您的福,我才喝上了它。」

  訴說著拿到茶葉的艱難,輪卡爾臉上露出了一個略帶誇張的慶幸笑容。

  事實上,輪卡爾恨不得將前者的艱難誇張十倍。

  因為越是艱難,就越顯得他的卑微,就越顯得對方的尊貴。

  但是,深知對方是什麼人的輪卡爾,可不敢胡亂來。

  過猶不及的道理,輪卡爾是懂得的。

  如果再出現了欺騙?

  那他就真的只能是等死了。

  科裡坡議員顯然滿意輪卡爾的不過分誇張的誠實,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將杯中的茶再次一飲而盡後,開口道。

  「卡萊爾霍回來了。」

  雖然早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輪卡爾還是坐直了身軀,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他確認了『蛇派』的存在。」

  「也確認了『蛇派』和『迷霧』的關係。」

  「但是……」

  「卻沒有更多了。」

  科裡坡聲音一頓,目光看向了輪卡爾。

  輪卡爾心領神會,他很清楚這位科裡坡議員想要做什麼。

  『靜夜秘修會』的強大時毋庸置疑的。

  尤其是『黑災』之後,這種強大幾乎是達到了一個巔峰。

  物極必反!

  當巔峰出現後,接下來必然會出現一小段的下坡路——曾經共同戰鬥的十七位議員,似乎因為『黑災』出現了某些問題。

  輪卡爾不知道是什麼。

  但是,他知道眼前的科裡坡議員和另外一位議員『格爾薩克』是針鋒相對的。

  恰巧的是,『不死者』算得上是格爾薩克議員的直屬外勤,就如同他對科裡坡一樣。

  而他們的地位早已不是米爾恩一個所謂的外勤主管能夠控制的了。

  同樣的,他們的地位高低也和所效忠的議員息息相關。

  所以,輪卡爾深吸了口氣。

  「以『不死者』的能力,調查的必然要比我詳盡的多。」

  「在這一點上,我很難超過對方。」

  「但是,我們也有著我們的優勢。」

  「您還記得我們在監牢裡的那些俘虜嗎?」

  輪卡爾彎著腰,湊到了科裡坡議員面前,低聲說道。

  在輪卡爾提到那些俘虜的時候,科裡坡議員馬上就猜到這位下屬想要做什麼了,立刻,露出了一個笑容。

  「按照你想的去做。」

  「我不希望格爾薩克在下次的議員會議上出風頭,明白嗎?」

  科裡坡議員說道。

  「明白。」

  輪卡爾斬釘截鐵的回答著。

  「很好。」

  科裡坡議員站了起來,拍了拍輪卡爾的肩膀,在後者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中,緩步離開了這個位於中二環的房屋。

  房門緩緩關閉,出於尊敬,輪卡爾站在窗戶前,目送這位議員離去。

  直到對方隱匿於陰影後,他才拿起外套,穿上斗篷,快步向著一個極其隱秘的地點走去。

  這裡和監牢順路。

  是輪卡爾精心挑選的。

  沿著陰影而行,輪卡爾沒有露出任何一絲破綻,只是在經過一棟房屋的後窗時,他輕微的敲了三下,一長兩短。

  接著,輪卡爾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前行。

  但僅僅十幾秒後,一個人就出現在了前方的陰影中。

  看著前方的人影,輪卡爾露出了一個笑容,他輕聲打著招呼——

  「晚上好,『不死者』。」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1 15:58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25 00:59
第四十五章 相互

  霍爾萊卡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十分的冷淡。

  對於眼前的『挑唆者』,霍爾萊卡從來沒有任何的好感。

  在霍爾萊卡的眼中,對方就是那種典型的『靜夜』成員,不僅損人利己,還吃人不吐骨頭,如果可以的話,見面後,直接幹掉對方就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現在不行。

  他和對方有著合作。

  想要在『靜夜秘修會』內站穩腳跟,實力自然是第一位的,除此之外,還要有著靈通的消息才行。

  而分別做為科裡坡、格爾薩克的直屬下屬,輪卡爾和他都有著常人所不知道的信息。

  為了相互的方便,『互利互惠』的合作就不可避免了。

  當然了,他更希望的是通過對方找到更多的『獵魔人』。

  畢竟,議員科裡坡一直負責的就是『靜夜秘修會』的刑罰。

  「議員不希望看到你大出風頭!」

  「所以,準備讓我去利用殘存的『獵魔人』破壞。」

  早已經習慣『不死者』高傲的輪卡爾一邊走著,一邊低聲呢喃。

  聲音很低,但確保霍爾萊卡能夠聽到。

  霍爾萊卡心底一顫,但卻不動聲色。

  「議員正在聯合其他人,準備彈劾科裡坡。」

  「你會被當做重點關注對象。」

  他低聲說道。

  接著,兩人擦肩而過,各自在陰影中向著不同的方向前行。

  很短暫的會面。

  但不論是對霍爾萊卡,還是輪卡爾來說就足夠了。

  輪卡爾知道了自己接下來很可能會遇到麻煩。

  而霍爾萊卡則是得到了殘存『獵魔人』的信息。

  有了足夠收穫的兩人,都感到十分滿意。

  尤其是輪卡爾。

  想要『更進一步』的他,開始思考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又該如何獲得相應的機會。

  帶著這樣的思考,輪卡爾走進了隱秘的據點。

  這裡是中二環的集市附近。

  沒有了白天的喧鬧。

  夜晚只有一片寂靜。

  一隊隊高舉著火把的巡邏兵來回走動著。

  在高處,更是有神射手巡視。

  躲在陰影中的輪卡爾掃視了一眼集市方向,但沒有繼續前行,而是鑽入了身旁的房間中,在這裡早有準備的『靜夜秘修會』成員,立刻打開了地下的密道。

  從這裡,將直通『靜夜秘修會』,屬於科裡坡議員的監獄。

  走進密道,輪卡爾微微鬆了口氣。

  之前的幾個神射手,對輪卡爾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事實上,每次來『監獄』,輪卡爾都是提心吊膽的。

  他不明白科裡坡議員為什麼要把『監獄』放在這裡。

  雖然那幾個神射手足以對所有人形成威懾,但是也會暴露出他們。

  至於收買那幾個神射手?

  深知王室護衛隊忠誠的輪卡爾想也不會想。

  就如同那在監獄裡的獵魔人一樣。

  他們都是硬骨頭。

  「那三個獵魔人怎麼樣?」

  輪卡爾向著等待在密道中的成員問道。

  「和以前一樣。」

  「一個瘋瘋癲癲,一個癡癡傻傻,一個昏迷不醒。」

  「他們早已經是廢人了。」

  對方回答著。

  語氣很是不屑、譏諷。

  「廢人?」

  「再廢物的東西,都可以利用。」

  「更何況是人?」

  輪卡爾笑著說道。

  而在接下來的路途中,輪卡爾都是和顏悅色的和這裡的看守交談著。

  交談的內容,漫無邊際。

  但總的來說,就是為了收集信息。

  這麼做,很低效。

  可輪卡爾沒有辦法。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如同『不死者』一樣,能夠成為他的合作者的。

  像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一旦成為他的合作者,只會為他帶來滅頂之災。

  他有把握,對方轉身就會把他賣了。

  至於收服?

  算了吧,在這裡、在這個『監獄』內,誰都知道,老大是誰。

  是科裡坡議員。

  而不是他輪卡爾。

  「不過……」

  「只是現在!」

  輪卡爾暗自說道。

  很快的,當前方出現一道鐵門時,兩人的交談停了下來。

  那位獄卒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立刻,一條陰暗、無光,滿是潮氣的走廊顯露出來。

  一邊是牆壁,上面掛著諸多的刑具。

  一邊則是囚室。

  囚室總共有十一間,曾經關滿了『靜夜秘修會』的敵人,並不都是獵魔人,而在這個時候,則是已經只剩下了獵魔人。

  第一間囚室內,在一堆骯髒的雜草上,躺著一個彷彿乾屍一般的人。

  呼吸都極其微弱,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輪卡爾路過這裡的時候,忍不住的頓足停留。

  對方是誰,他不知道。

  只知道這是一個十分詭異的傢伙,自從被俘虜後,就陷入了這樣的沉睡,幾十年來不吃不喝,一直消耗著自身。

  從一個豐腴的女性模樣,變為了現在的乾屍。

  而且,對方很明顯,快扛不住了。

  估計再有幾週就得死亡了。

  也正因為這樣,一直守在對方身邊的『暗衛』才離開了這裡。

  死人是不值得在意的,不是嗎?

  也無法完成任務!

  想到這,輪卡爾繼續向前。

  當來到第五間囚室的時候,裡面就傳來了傻兮兮的笑聲。

  這是一個比之前那個即將死去的乾屍還要讓人放心的傢伙。

  在幾個議員的實驗中,早已經沒有了原本的記憶,神智更是模糊不清,宛如兩三歲的孩童,就知道吃飽了睡,睡醒了吃,不給吃的就鬧。

  要不是擔心那幾個議員會想起有這麼一個試驗材料不好交代的話,獄卒們早就將他處理掉了。

  輪卡爾站在鐵門前,透過探望口,看著裡面的囚犯。

  「吃、吃的。」

  「我要好、好吃的。」

  沾染著一身屎尿的囚犯在看到輪卡爾後,馬上爬起來就要衝過來。

  一股惡臭隨之而來,輪卡爾當即後退一步,將探望口關上了。

  很明顯,這個也不合適。

  輪卡爾繼續向前。

  在最後一間囚室,他看到了那個瘋子。

  同樣是因為議員們的實驗。

  不過,和之前的相比,這個則是充滿了攻擊性。

  在輪卡爾剛打開探望口的時候,就這麼的撲了過來。

  「殺了你!」

  「殺了你!」

  鬚髮皆張的對方,赤紅著雙眼,眼中的殺氣更是宛如實質。

  但馬上的——

  「啊!」

  「別過來!」

  「不要過來!」

  淒慘的嘶吼聲響起,獄卒收起了放在鐵門上的手掌,在他的手指上,一枚鐵戒指閃爍著層層的電火花。

  「不錯的電擊戒指!」

  輪卡爾誇讚道。

  「每次都這樣。」

  「他是最不讓人省心的那個。」

  「不電上幾次,根本無法送飯。」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兩天才送一次。」

  獄卒衝著輪卡爾露出了一個謙卑的笑容。

  然後,在輪卡爾的示意下,打開了鐵門。

  剛打開鐵門,那個瘋了的獵魔人就要衝上來。

  但是,當電擊戒指開始綻放電火花的時候,對方馬上哀嚎的縮到了囚室的角落裡。

  「嘖嘖,真是可憐啊!」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曾經的獵魔人,過得和狗一樣,真的是讓人遺憾吶。」

  「不,不對。」

  「是狗都不如。」

  「狗如果亂吠的話,只會被踹一腳,而你?」

  「則是會被電啊!」

  輪卡爾感歎著。

  角落裡,發瘋了的獵魔人根本沒有在意輪卡爾的話語。

  面對著電火花,他蜷縮著身體,抱著頭,只剩下簌簌發抖。

  對此,輪卡爾滿意極了。

  剛剛的試探中,他已經確認了對方不是偽裝的,而是真的思維混亂了。

  雖然議員們肯定會做出偵測,但是輪卡爾只相信自己。

  不親自驗證一遍的話,他是根本不放心,讓對方實施接下來的計劃。

  一抖袖子,一個試管出現在了輪卡爾的手中。

  他輕輕的拔開了橡木塞。

  一股濃烈的香味瀰漫開來。

  囚室內,難聞的味道被一掃而光。

  渾身發抖的瘋獵魔人,瞬間平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摀住口鼻的獄卒飛快的退出了囚室,然後,直接跑到了大鐵門外,這才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心有餘悸的看向了身後。

  對於『挑唆者』的名號,他可是知道的。

  因此,他可不希望自己成為對方的傀儡。

  那簡直是生不如死!

  而那個瘋了的獵魔人?

  有著那位大人的命令,自然是無關緊要的。

  再說了,不是廢物利用嗎?

  想到這,這位獄卒再次露出了譏諷的笑容。

  不過,當他的鼻尖出現了淡淡的香味時,這位獄卒馬上臉色大變,開始再次退向了更遠的地方。

  輪卡爾靜靜的聽著腳步聲。

  當確認對方退出足夠遠的距離,再也聽不到這裡的話語聲時,他才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自然是聽從議員的,要完成那位的吩咐。

  可與此同時,他並不介意,完成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想到這,輪卡爾開口了。

  「獵魔人,你知道嗎?」

  「我原本以為除了你們三個外,剩下的獵魔人就是苟延殘喘,不成大器了。」

  「或者可以說,已經滅亡了。」

  「但是……」

  「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們還有後手。」

  輪卡爾的聲音變得渾厚,他的雙手十指伸開,雙手極有節奏的在瘋獵魔人面前晃動,一開始瘋獵魔人無動於衷,但十幾秒後,對方在藥物刺激下,變得木訥的雙眼,就不由自主的跟隨著輪卡爾的手掌而動。

  看到這一幕,輪卡爾的眼中浮現了得意。

  不要說是一個神志不清的瘋子了。

  即使是意志堅定的硬漢,在他的言語、手勢下,也是沒有抵抗能力的。

  更何況,為了保險起見,他還用了藥物配合。

  「蛇派!」

  「隱匿於陰影中的蛇派!」

  「不同於你們狼派的直接,他們更習慣躲在牆角、灌木叢裡,他們漠然無視著你們的死亡。」

  「因為……」

  「只有你們死了。」

  「他們才有資格出現。」

  說著漏洞極大的謊言,輪卡爾的手勢變得迅疾起來。

  他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謊言被揭穿。

  不是蔑視一個瘋子的智力。

  只是,他相信蛇派的隱秘是狼派除去少數幾人外,其餘人是不知道的。

  甚至,可能只有一人知道蛇派。

  而那個人?

  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靈魂都被分解成為了最好的養分。

  不單單是那一個。

  其餘那幾個赫赫有名的都不例外。

  所以,輪卡爾的言語越來越過分。

  「憤怒嗎?」

  「憎恨嗎?」

  「你活得不如一條狗。」

  「他們卻安享太平。」

  「而現在,有一個機會出現在了你的面前!」

  「殺了他!」

  「殺了那個即將踏入艾坦丁堡的『蛇派』!」

  「只有這樣你才能夠平靜!」

  「你才能夠獲得解脫!」

  「你才會……」

  「找回真正的自己!」

  輪卡爾的語速越來越快。

  一開始還能夠聽清楚話語中的意思,但是到了後來,那話語聲連成一片的時候,就只剩下『嗡嗡』的響聲。

  他的雙手揮舞的更是帶上了一片幻影,面色則是越發的潮紅。

  最終——

  噗!

  一口鮮血,就這麼的噴在了瘋獵魔人的身上。

  看著鮮血化霧,被瘋獵魔人吸收,輪卡爾再次笑了起來。

  一切順利!

  現在的對方滿心憤怒,一定會去殺死那個蛇派獵魔人。

  然後?

  對方就會成為他的傀儡。

  真正意義上的傀儡。

  至於找回真正的自己?

  他,騙人的。

  「跟我來。」

  輪卡爾這樣的說道。

  瘋獵魔人緩緩的站了起來,跟在輪卡爾身後,向著監獄外走去。

  扭頭看了一眼十分聽話、順從的瘋獵魔人,輪卡爾開始計劃,該如何武裝對方,讓對方在短時間內恢復到巔峰的戰鬥力。

  不然,這個模樣,只是去送死。

  對於自己的傀儡,輪卡爾一向是珍惜的。

  在獄卒的諂笑下,輪卡爾帶著瘋獵魔人離開了。

  砰!

  監獄的大門重重的關上了。

  第一間囚室內的乾屍般獵魔人,緩緩呼吸著,彷彿什麼變化都沒有。

  而在第五間囚室內,那個沾滿了屎尿的傻獵魔人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清明。

  但隨即,就被渾噩所代替了。

  ……

  「蛇派……蛇派……」

  呢喃聲在城門走廊內響著。

  瘋獵魔人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一柄鋒銳卻又沾滿了毒藥的匕首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換下了早已是布條的囚服,披著黑灰色斗篷的他如同是一道影子,無聲無息的來到了馬車旁。

  就在他準備拉開車門時,車門卻先一步打開了。

  一抹淡淡驚喜的聲音隨之響起。

  「你終於來了嗎?」

  「狼派的兄弟。」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1 16:06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26 23:19
第四十六章 援手

  瘋獵魔人一愣。

  不太清晰的頭腦,讓他根本無法分辨說話人根本的意思。

  但是,心底的憤怒,所催生出的殺戮卻是沒有減弱一分。

  下一刻,他衝進了車廂。

  手中沾滿毒液的匕首直刺那開口說話者。

  匕首徑直沒入對方的胸口。

  對方臉上驚喜的笑容一滯,但是隨後,卻彷彿是放下了無數重擔般。

  「也對。」

  「這一擊是我欠你們的。」

  「理應我來承擔。」

  對方這樣說著,然後,帶著那如釋重負的微笑擁抱著眼前的瘋獵魔人。

  是那種屬於北陸的擁抱方式。

  緊緊用力,且拍打著對方的後背。

  極其富有節奏感的拍打聲很重。

  卻沒有惡意。

  瘋獵魔人本能的能夠察覺到這一點。

  尤其是,隨著剛剛的一擊,心中憤怒盡去的他,似乎多出了一分理智,開始思考。

  我是誰?

  我在哪?

  我來幹什麼?

  但是,沒有等他想明白,耳邊就充斥著擁抱者,熱情而又欣喜的聲音。

  「歡迎回來。」

  「我的兄弟。」

  在這樣的聲音中,瘋獵魔人不由張了張嘴。

  「兄、兄弟?」

  聲音乾澀,又含糊。

  不在近距離是根本聽不到的。

  「是啊,兄弟。」

  「狼派的兄弟!」

  「我知道你們一定不會在那場戰鬥中全部覆滅,必然有著殘餘,但是請原諒我們的無能,我們費盡心機,也沒有打探到你們被俘虜後的下落。」

  「最終,科林不得不冒險,以身做餌,這才引出了『靜夜』的後手。」

  「那些傢伙果然一如既往的陰險,竟然想要讓我們自相殘殺。」

  「但他們小看了我們獵魔人的意志!」

  上位邪靈在瘋獵魔人的耳邊不停的講述著。

  些許屬於邪靈特有的幻術在這個時候,悄然無聲的施展著。

  瘋獵魔人的心,平靜了下來。

  雖然他已久不知道自己是誰,但是他確認了眼前給予自己擁抱的人,並沒有惡意。

  還有……

  坐在對面,面容淡漠的人。

  儘管對方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對方的氣息……很熟悉。

  似乎……

  他也應該是這樣。

  換上了【惡靈獵手】稱號的秦然靜靜坐在那,看著瘋獵魔人的神情,他不由嘆息了一聲。

  那從衣襟下流露出的鞭痕。

  少了指甲的十指。

  耳朵上的缺口。

  臉上的刀疤等等,這一切儘管短時間內進行了清理,但是這些細節卻足以讓秦然明白,眼前的人究竟遭遇了什麼。

  非人的磨難。

  不然也不會折磨到精神崩潰了。

  不!

  不是精神崩潰!

  而是,錯亂!

  似乎是某種試驗,將不屬於對方的『靈魂』硬生生的塞到了這個軀殼裡。

  有著上位邪靈做為偵查,秦然得到了更加確定的信息。

  研究靈魂嗎?

  秦然暗自皺眉。

  他對『靜夜秘修會』瞭解的很少,但從『災厄女士』的存在來看,對方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而現在?

  對方的危險程度,再次提升了一級。

  任何與『靈魂』相關的事物都是不能小覷的。

  當精神屬性突破到了Ⅴ階,開始反補自身的時候,秦然就有了這樣的明悟,更不用說,前期精神力強大,所給他帶來的種種好處。

  通過契約的力量,向著上位邪靈示意。

  後者瞭然的開口道。

  「我的兄弟。」

  「苦難都將過去。」

  「剩下的一切,交給我,好嗎?」

  鬆開了對方的上位邪靈,十分正式的看著瘋獵魔人。

  「不需要擔心。」

  「我可以向你保證。」

  「在我這裡,你將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除非……」

  「我死了!」

  早已經被上位邪靈不著痕跡的【幻術】所影響的瘋獵魔人,在上位邪靈的【邪靈直感】下,幾乎是沒有任何秘密的。

  最後的話語化解了瘋獵魔人的擔憂。

  然後,這位瘋獵魔人看向了上位邪靈胸口的匕首。

  那滿是毒液的匕首,還插在那裡。

  上位邪靈在瘋獵魔人的注視下,微微一笑,隨手就將這柄匕首拔了出來。

  「它,還傷不到我。」

  隨手將匕首扔在了桌上,上位邪靈拉著瘋獵魔人坐了下來,它聲音柔和的說道:「一會兒,你會睡著,但不要擔憂,我只是用這種方式來幫助你找回自己。」

  看著在邪靈安撫下,快速睡著的瘋獵魔人。

  秦然並沒有任何的意外。

  對於本就擅長迷惑人心的邪靈來說,蠱惑一個人實在是太簡單了,哪怕是一個瘋了的人。

  畢竟,蠱惑這個瘋子的也不是普通邪靈。

  秦然自覺的保持了安靜。

  在進入城門走廊,就得到秦然示意,悄悄下車,和阿什卡諾坐到了一起的波爾更是一言不發,他雖然不知道秦然在做什麼,但是保持安靜就好。

  為此,他特別示意,阿什卡諾盡量慢點、穩點,不要弄出太大的動靜來。

  馬車緩緩的向前行駛。

  這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因為,在艾坦丁堡內,馬車本身就是要減速慢行的,尤其是在人多的城門附近。

  同樣的,上位邪靈的【幻術】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有變化的,僅僅是瘋獵魔人的內心而已。

  ……

  「埃德森!」

  「使用匕首和長劍不同,匕首不適合劈砍,只適用於刺,而當你使用劈砍時,就是你陷入絕境的時候,這個時候你多準備一把手弩,會比匕首更合適。」

  「當然,臂弩也行。」

  「但那需要你自己去掙錢,我可沒有多餘的金普頓。」

  在一件木屋的空地上,梳理著兩個稻草人,一個木人。

  年紀僅有十二歲的埃德森聽著自己老師的講解,忍不住的撇了撇嘴角。

  他,更喜歡長劍。

  可惜……

  他的老師,不擅長用劍,只擅長匕首。

  所以,他只能夠學習匕首。

  不過,在心底,埃德森已經發誓,等到他獨立獵殺怪物的時候,他一定會找人好好學習長劍技巧。

  當然了,這個他不會告知老師。

  ……

  「埃德森,你的匕首用得真是太差了。」

  「它不是飛刀。」

  「你握著它時,不要想著拋棄它。」

  「你要把它當做最好的夥伴,最可靠的戰友!」

  少了一隻腿,拎著酒瓶,醉眼惺忪的老師,再一次指點著十六歲的埃德森。

  多了一分少年倔強的埃德森沒有理會自己的老師。

  依舊我行我素。

  他喜歡將匕首投擲出去,插在獵物的喉嚨上。

  剁!

  一聲金屬與木頭的脆響中。

  訓練的木人,被匕首射中,匕首的金屬刃直直沒入了大約一半還多。

  埃德森滿意的看著這一幕。

  然後,得意的看了他的老師一眼。

  他可以肯定,這是他的老師也無法做到的。

  缺了一條腿的老獵魔人看到這一幕,搖了搖頭,灌了一大口酒,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麼。

  ……

  又是一次成功的狩獵。

  二十二歲的埃德森,成為了獵魔人中小有名氣的一員。

  長劍、弩箭,最讓人稱道的還有『飛刀』絕技。

  拿去了賞金,換了一桶上好的酒,拎著兩根鹿腿,埃德森準備回家去看看老師了。

  「真是漫長的狩獵!」

  一想到這次狩獵的過程,埃德森忍不住心潮澎湃。

  他忍不住的要和自己的老師講述整個過程了。

  事實上,從十八歲開始,每一次的狩獵任務完成後,他都會向自己的老師講述,一開始他的老師還會說兩句,後來就是喝著酒,靜靜聽他說了。

  他認為這是他超越了老師的表現。

  ……

  二十五歲,埃德森的名氣與日俱增。

  不過,並沒有獲得大家都認可的名號。

  為此,埃德森很苦惱,他又一次的找老師傾訴後,準備幹一票大的。

  他發現了一個隱藏極深的『組織』。

  他準備一舉搗毀這個組織。

  這麼做,一定能夠讓他獲得稱號。

  ……

  追蹤這個組織的過程,太困難了,線索幾乎沒有,只能是碰運氣。

  整整一年了,他都沒有去看望老師。

  不過,每兩周他都會寄錢回去。

  希望老師沒有事情。

  等著我!

  我會拿著真正的稱號回去,那是當年的你都沒有做到的地步。

  ……

  又一年!

  功夫不負有心人!

  他終於找到了那個『組織』的下落!

  他迫不及待的出擊。

  然後,落入了陷阱!

  一個針對他的陷阱!

  他身負重傷。

  他認為自己死定了。

  然後,他的老師出現了。

  拄著一根枴杖,拎著酒瓶,緩緩悠悠的突然出現了。

  不!

  不是突然!

  而是,跟在他的身後。

  他看著老師身上的草芥、灰塵等等痕跡,十分肯定……他的老師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老師。」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只剩下這個稱呼。

  他的老師扭過頭,看著他,眼中沒有了以往的渾濁,只剩下一片清亮。

  「小子,匕首不是這麼用的。」

  一邊說著,他的老師一邊彎下腰,拿出了他藏在靴子一側的匕首。

  匕首在指尖轉動,他的老師轉過身,扔開了枴杖。

  「看好了。」

  「我再教你一次。」

  「最後……一次。」

  話語聲落下,他的老師失去了蹤影,而對面『組織』的三十個人,幾乎是瞬間倒在了血泊中。

  咳、咳咳。

  他是被老師的咳嗽聲驚醒的。

  他衝了過去。

  但卻被他的老師阻止。

  匕首,被拋了回來。

  「小子你還差得遠吶。」

  帶著這樣的話語,他的老師消失了。

  化為了淡淡的霧氣,消失了。

  ……

  三十歲,他如願以償的獲得了公認的稱號『獵殺之刃』。

  沒有了長劍。

  只有匕首。

  一柄是他的老師遺留給他的。

  一柄是他親自打造的。

  還有一支手弩、一支臂弩。

  火繩槍已經有了,但是他不喜歡,太麻煩了。

  而其中的珍品?

  太貴了。

  他買不起。

  咬開瓶塞,喝著老師最愛的劣質酒,透明的酒液灌入嘴中,幾乎沒有其它香味,口味凶烈,勁大衝鼻,彷彿火一般地燒灼。

  但,他喜歡這樣的感覺。

  一口半瓶。

  剩下的半瓶,他傾倒在了老師的墓碑前。

  「我找到了那些傢伙的線索。」

  「他們自稱為『靜夜秘修會』。」

  「我已經幹掉了他們一百三十七個人。」

  「接下來,就是第一百三十八個了。」

  ……

  「陷阱!」

  「這是一次陷阱!」

  「我和他們打過交道,他們不會這麼簡單的被抓住尾巴!」

  埃德森大聲的說著。

  「放心吧,我有把握!」

  這是一個男聲,很肯定,很有魅力,影響著所有人。

  ……

  一場失敗的決戰。

  看著傷痕纍纍的同伴,看著慘死的同伴,埃德森把玩著老師的匕首,他傷的很重,剛剛一個『議員』的偷襲,幾乎砸斷了他的肋骨,但是對方也不好受,心臟遭受了他的致命一擊。

  不死,也要廢了。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失敗已經無可挽回了。

  「走吧。」

  「帶著最後的火種離開。」

  埃德森站了起來,對著還能動的夥伴們說道。

  那些原本不能動的夥伴,這個時候,卻是精神抖擻,一個個紅光滿面的與埃德森並排站立。

  沒有什麼言語。

  沒有什麼囑咐。

  他們留下來,為夥伴爭取生機。

  也沒有什麼怨恨。

  因為,如果互換的話,他們的夥伴也會這麼做。

  ……

  垂死的抵抗遠遠比決戰還要漫長。

  在這段持續的時間中,埃德森不知道有誰成功離開了。

  也不知道又有多少夥伴死亡。

  但他卻找到了那個目標。

  那個讓人信任的目標。

  他要殺過去,質問對方。

  而就在他衝到對方眼前的時候,對方消失了。

  憑空的消失了。

  他的必殺一擊落空了。

  他失去了最後的力氣。

  他仰面栽倒的時候,那個被他刺了一匕首,成為了廢人的『議員』帶著殘忍的笑容出現了。

  對方想幹什麼,他知道。

  所以,他需要聚力,給予對方最後一擊。

  ……

  實驗!

  無數次的實驗!

  他的身軀變得千瘡百孔!

  他的神智開始模糊!

  他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

  那個混蛋將太多的邪異塞入了他的身體裡,他快支撐不下去了。

  然後,機會來了。

  他的假死成功了,那個傢伙終於放鬆了警惕。

  那個傢伙想要將他剁碎了。

  不過,他突然的襲擊,卻在這之前,咬碎了對方的喉嚨。

  真是可笑。

  最終,他竟然借用了邪異的力量。

  邪異開始爭奪他的身軀。

  他,又怎麼會讓這些邪異如願呢?

  旁邊的火爐燒得正旺。

  煤油燈就在桌上。

  打破了煤油燈,將煤油澆灌在自己的身上後,他衝向了火爐。

  「不屬於光明的我們,不屬於黑暗的我們,行走於邊緣。」

  「沒有禮讚的榮耀,沒有聖歌的傳誦,只有內心的驕傲。」

  高聲的吶喊中,

  他和一群邪異化為了灰燼。

  ……

  他再次的醒來。

  他的神智有些模糊。

  他叫什麼來著?

  眼前的獄卒不停的拷問著他。

  心底的一些傢伙也在拷問著他。

  它們比他還要急躁。

  因為,它們也忘了自己是誰。

  ……

  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

  他被不停的拷問、毆打。

  他憤恨,他惱怒。

  他要殺了眼前的人。

  他的憤怒,與身體中的它們合二為一,讓他變得越發狂躁,但是卻在雷鳴時,更加的虛弱。

  這一個弱點被獄卒們發現了。

  這些可恨的傢伙換了方式來拷問他。

  剛剛合二為一的力量,再次支離破碎了。

  破碎到沒有任何價值的程度。

  囚禁,成為了他的待遇。

  他每天都在問著自己是誰。

  可……

  沒有答案。

  直到那個年輕人出現,那個不懷好意的年輕人。

  「蛇派……蛇派……」

  虛無的黑暗中,瘋獵魔人,不,是埃德森低聲自語著。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

  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同伴』。

  對方帶著擔憂,眼神真誠。

  與那個不懷好意挑唆他的人不同。

  「很抱歉。」

  「沒能早點找到你。」

  「我的兄弟。」

  對方低聲說道。

  埃德森看著對方,緩緩的搖了搖頭。

  「狼派,埃德森。」

  他這樣的說道。

  「蛇派,西蒙。」

  上位邪靈伸出了手,埃德森有些不習慣,但依舊伸出了手,雙方一握後,上位邪靈的笑容越發的熱情了。

  「很高興再見到一位狼派。」

  「說實話,你比霍魯夫要更符合我對狼派的印象。」

  上位邪靈一邊說著一邊比劃了一下霍魯夫那肥碩的身軀。

  霍魯夫?

  他還活著。

  聽到久違熟悉的名字,埃德森瞬間心情好了很多。

  「他還好嗎?」

  埃德森問道。

  「很好的,你下次親眼看到他就知道了。」

  「他正在……」

  「嗯?」

  上位邪靈彷彿是後知後覺的打量著埃德森。

  在上位邪靈的注視下,埃德森的身軀上浮現了血色的印記。

  埃德森低頭看了一眼這些印記,衝著上位邪靈擺了擺手。

  「不用擔心。」

  「只是一些臨別禮物。」

  「我會給他回禮的。」

  說著埃德森抬手就抹去了這些血色印記,然後,繼續的問道:「你說霍魯夫怎麼了?」

  感知著一切的上位邪靈笑了起來,他一邊帶著埃德森返回了馬車中,一邊很認真的說道——

  「他正在召集剩下的獵魔人!」

  「我們想要來一次……」

  「大反攻!」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1 16:16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26 23:19
第四十七章 『蘿蔔』

  大反攻?

  埃德森的神情中浮現了一分恍惚。

  當初從那個地牢中甦醒過來的時候,他也曾想過這樣的事情。

  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都變了。

  尤其是當他的體內開始被灌入邪異的靈魂後,最後的一絲奢望更是消失殆盡。

  不過……

  現在?

  埃德森坐直了身軀。

  他的目光看向了秦然。

  在對方的身上,他有著熟悉的氣息。

  那是只有『獵魔人』才會有的氣息。

  反之,那個面帶笑容的傢伙,給他的感覺,很不舒服。

  如果不是確認是一個陣營的話,他很想給對方一刀。

  「大反攻我會參加!」

  「但我需要一點時間,我要去救出我囚牢中的兩個朋友。」

  「蜜餌絲和坦德克。」

  「他們不應該承受那種侮辱。」

  埃德森看著秦然承諾道。

  同時,提出了要求。

  很合理的要求。

  所以,秦然點了點頭。

  「可以。」

  「但請盡快。」

  「我的人,可以協助你。」

  秦然這樣的說道,上位邪靈立刻面帶微笑的看著埃德森,但是,老獵魔人卻是搖了搖頭。

  「我習慣單獨的行動了。」

  「當我救出他們後,我會去找你們。」

  說完,老獵魔人就要離開。

  秦然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

  上位邪靈更是送上了祝福。

  「祝您此行順利。」

  埃德森在馬車即將通過城門走廊的剎那,鑽出了車廂,融入了一旁的陰影中,他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微微鬆了口氣。

  沒有任何的阻攔。

  證明對方說的話是有相當可信度的。

  再加上其中一人屬於的『獵魔人』氣息……

  「蛇派嗎?」

  埃德森心底默念,然後,整個人向著中三環區衝去,他的眼中暗藏殺意。

  有些事情,必須要結算了。

  ……

  馬車繼續前行,秦然與被契約召喚而來的上位邪靈面對面而坐。

  「Boss,我剛剛是被針對了嗎?」

  上位邪靈一臉無辜的看著秦然。

  「嗯。」

  秦然點了點頭。

  「可是我救醒了他啊!」

  「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他怎麼能夠這樣的對我?」

  上位邪靈憤憤不平的說道。

  「你不是人。」

  秦然簡單明瞭的說道。

  「……」

  面對著事實的上位邪靈無話可說,但是心底卻有千言萬語。

  「不要低估那些真正的獵魔人。」

  「即使是被囚禁了許久,他們的本能依舊在。」

  「至少能夠分得清楚一些本質。」

  秦然提醒著自己的隨從。

  隨著一些計劃的展開,他的這個隨從,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越來越重要了,他可不希望因為一些旁枝末節的事情,而耽誤了整個計劃。

  「拉著敵人同歸於盡的傢伙,當然是很可怕了!」

  想到剛剛看到的屬於對方的記憶,上位邪靈忍不住的皺眉。

  倔強而又堅韌的對方,把煤油澆在自己身上,衝向火爐的架勢,它是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同樣的,能夠和對方敵對、且獲得了勝利的『靜夜秘修會』必須要更加的注意了。

  「Boss,我需要返回車隊了。」

  「雖然已經通過了艾坦丁堡的哨所,但是我擔憂那位六世會耍什麼花樣。」

  上位邪靈的提議,秦然直接點頭答應了。

  向著秦然行禮後,上位邪靈直接化為無形,融入了地下,向著艾坦丁堡外飛逝。

  感知著上位邪靈順利的離開了艾坦丁堡後,秦然換了一個姿勢,瞇起了雙眼。

  他在回憶剛剛埃德森的記憶。

  上位邪靈看到的,秦然通過契約的力量看到了。

  而且,還是以更加客觀的角度。

  有著【記憶宮殿】天賦的秦然可以說是過目不忘,一遍之後,他對這個副本世界的一大勢力『獵魔人』有了相當清晰的認知和瞭解。

  獵魔人,通常是以家庭或者師徒的方式存在著。

  前者是團隊合作模式,後者是獨行俠。

  這也讓後者的實力遠超前者,當然了,也不是絕對的。

  按照埃德森的回憶來看,獲得稱號的獵魔人,並不都是獨行俠,其中有大致四成左右,都是來自團隊獵魔人中的某一位。

  或者是某一位擁有稱號的獵魔人,組建了家庭,改變了行為模式。

  然後,獵魔人在各地曾有著分部。

  以旅店、酒館等方式存在。

  當然,也有著總部。

  就在艾坦丁堡外,通往南方的『餘溫大道』的一處密林中。

  不過,應該是沒落了。

  當然,其中最讓秦然在意的還是一些獵魔人的實力。

  例如埃德森的老師,那個殘腐、退休的老獵魔人,毫無疑問的入階級別強者,還擁有著秘術,一瞬間的爆發足以讓人側目。

  而剩下的,就是獵魔人的高層了。

  從入階到Ⅳ階都有。

  其中,Ⅳ階數量超過了5個。

  入階數量的更是多達20個。

  這只是在埃德森記憶中的,其中有沒有隱藏的就不知道了。

  因為,秦然能夠明顯感覺到埃德森的記憶是不完整的。

  其中最關鍵的點,就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不論是他聽到的,還是看到的。

  對方都受到了某種『限制』。

  以至於不得不有了改變。

  「『靜夜秘修會』的暗子嗎?」

  秦然思考著。

  對方的出現還有埃德森的記憶碎片,都足以告知秦然,『靜夜秘修會』不是臨時起意針對『獵魔人』一方,而是早已謀劃許久了。

  至於為了什麼?

  邪異!

  『靜夜秘修會』擁有諸多的『邪異』,甚至,是在利用『邪異』進行實驗。

  當然,還有人類活體實驗。

  這無疑是違背了『獵魔人』的信念。

  一方保護,一方破壞。

  雙方真的可以說是宿敵了。

  以『靜夜秘修會』的做法,提前下手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當剷除了『獵魔人』這個大敵後,獲得勝利的『靜夜秘修會』也變得偃旗息鼓了。

  要知道,『靜夜秘修會』可不是慘勝,而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大勝!

  並不需要休養生息。

  按照對方的模式,理應直接大刀闊斧的接受勝利果實才對。

  而不是這種繼續蟄伏。

  除非……

  「『災厄女士』嗎?」

  秦然的食指輕輕敲擊了兩下椅子扶手,然後,雙眼微微瞇了起來。

  毫無疑問,『災厄女士』就是整個事件的關鍵點。

  不論是艾坦丁王室,還是獵魔人一方,又或者是靜夜秘修會,都在圍繞著對方。

  但是,他對對方的瞭解卻少的可憐。

  『迷霧』的身份,太過堂而皇之。

  蛇派獵魔人的身份,又過於敏感。

  也許應該找到一個更好的、更溫和的切入點?

  在秦然思考的時候,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波爾敲了敲窗戶。

  「科林,我們到了。」

  秦然應聲推開了車門。

  打量了四周後,他確認了所在。

  應該是中三環和下七環之間的『過道』。

  艾坦丁堡從下到上總共有十七環之多,其中下七環是平民區、中三環是商業區,上七環是貴族區,其中軍營則是每一環都有,巡邏兵更是時時刻刻的存在,特別是每一環的入口處,都有著超過30名士兵長期駐守,而在進入上七環的入口處,這個數量達到了50...

  站在這裡,秦然向著之前的城門處看去。

  在這裡能夠清晰的看到城門走廊,那裡依舊是人頭湧動,但是卻看不到真正的城門。

  而且,隨著秦然的注視,他敏銳的感覺到,中三環入口處的士兵中,有數道視線看向了他。

  「神射手暗藏其中嗎?」

  秦然心中暗道,很配合的收回了目光,開始打量自己接下來幾天,乃至是一兩周都要居住的地方。

  一個三層的建築。

  門是雙開的,通過門縫能夠看到裡面的寬敞的大堂,一層有著左三右五八個窗戶,二層則是十二個窗戶,三層有著露台,只有左邊有六個窗戶,剩餘的都留給了露台,站在秦然的位置,能夠清晰的看到露台上種植的松針樹。

  深綠色的松針樹十分耐寒,即使是在北陸的冬季中都能夠存活,為他人帶來一絲別樣的顏色。

  尤其是眼前的旅店,石木混合的主體,陪著褪色的橘紅瓦片,點綴著一絲綠色,不由的讓人舒暢。

  而且,招牌讓人印象深刻。

  一個胡蘿蔔的模樣。

  名字也是『蘿蔔』。

  「放心吧,雖然這間旅店的名字有點怪異,但是它很靠譜。」

  「裡面的牛肉更是不錯。」

  波爾介紹著。

  「蘿蔔燉牛腩嗎?」

  秦然問道。

  然後,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在他推門而入的時候,秦然能夠敏銳的察覺到,一直放在他身上的視線消失了。

  但是,秦然卻有點失望。

  這裡有著牛排的味道,卻沒有燉牛肉。

  不過,很快的,黑胡椒與滾熱牛油的碰撞,就吸引了秦然的注意力。

  在波爾和旅店老闆安排住宿、安頓馬車的時候,秦然已經點了一份,由旅店侍者推薦的招牌『黑胡椒牛排』。

  牛肉選擇算不上最上乘,但是卻有相當的份量。

  而牛排的封邊處,也是恰到好處,既鎖住了汁液,也沒有焦糊。

  配菜則是胡蘿蔔。

  切片裝點餐盤,一半生一半熟,勺子挖出的醬汁,則在盤子剩餘的地方,畫出了一個美妙的弧度。

  秦然拿叉子點了一點兒醬汁放在嘴裡。

  蘑菇的香味開始浮現。

  「不錯。」

  秦然這樣的評價著。

  能夠在隨意一處旅店內就品嚐到有著相當廚藝功底的廚師做出的食物,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感到開心的嗎?

  自然是……吃十份!

  當波爾安頓好了一切,返回餐廳的時候,看著摞在秦然面前的餐盤,他的心一陣劇烈跳動。

  雖然有了預感會是這樣,但是真的看到了,波爾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艾坦丁堡的消費和西卡城是截然不同的。

  食物更加的精美、美味,那也代表著更加的貴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挑選的『蘿蔔』旅店是位於平民區和商業區的『過道』,而不是商業區和貴族區的『過道』。

  不然的話……

  恐怕直接就要破產了吧?

  帶著一分劫後餘生的感慨,波爾也向侍者點了兩份招牌牛排。

  在自己的保鏢阿什卡諾開口要十份前,波爾將其中的一份放在了對方的面前。

  「這裡是艾坦丁堡,不是邊境摩爾薩,也不是中轉支城西卡城。」

  「這裡的消費,是超出你想像的,以我僱傭你的薪水,你放開了吃,大約也就是三五天,就得舉債了。」

  「如果不希望以後啃黑麵包過日子的話,節省點。」

  波爾告知著自己的保鏢。

  保鏢則是看著秦然面前高高摞起的餐盤。

  「科林和我們不一樣。」

  波爾解釋著。

  他敢拒絕秦然嗎?

  瞭解一下,『炎之惡魔』啊!

  他可不想被當做人形火炬,然後,飛灰湮滅啊!

  死亡面前,從心而選。

  這是生存之道。

  波爾牢記其中。

  至於阿什卡諾?

  十分容易說服的保鏢先生,沒有任何的怨言,在吃了一份牛排後,就開始去買黑麵包了。

  他沒吃飽。

  更多的錢,都寄回給了摩爾薩的養父。

  只能是選擇最基礎的食物了。

  「8個銅克?」

  「不是7個嗎?」

  「你是不是在騙我?」

  阿什卡諾牢記著之前波爾告訴他的一些價格,當價格不符合後,這位保鏢先生就如同所有的邊境摩爾薩人一樣開始瞪起了雙眼,攥緊了拳頭,一副你要是不給我個解釋,我就要揍你。

  「兩周前,還是7銅克一整條黑麵包。」

  「但那是兩周前。」

  「現在是8個銅克,如果你們不是住在我的店裡,理應是8個半銅克。」

  一個矮小,留著山羊鬍,頭髮都白了的老頭走了出來,擋在了自己被嚇得臉色發白的侄子面前,向著阿什卡諾解釋道。

  「是這樣嗎?」

  保鏢先生下意識的扭過頭去看波爾。

  波爾點了點頭。

  這是『蘿蔔』旅店的老闆,老漢克,他身邊的是對方從鄉下來的侄子小漢克,剛剛在交談時,他就已經打探清楚了一切。

  同時確認的,還有老漢克的為人,如傳言中一樣的很不錯。

  他絕對不是因為對方給他的住宿費打了個九五折,才會這樣恭維對方。

  「很抱歉。」

  「我的保鏢很魯莽。」

  「但是,他不是壞人。」

  波爾走了過來笑著解釋著,還伸手在年輕的小漢克肩膀上拍了數下。

  當看到對方臉色好轉後,波爾立刻向老漢克提出了請對方喝一杯的打算。

  看了看還算空蕩的旅店大堂,老漢克沒有拒絕。

  很自然的,波爾和老漢克返回了秦然所在的餐桌,阿什卡諾則和小漢克去後廚拿黑麵包。

  「今年的物價真讓人意外。」

  「黑麵包竟然都漲價了。」

  波爾拿起酒杯和老漢克一碰,一飲而盡後,低聲抱怨起來。

  老漢克也沒有猶豫,也是一飲而盡。

  頓時,這位老人的臉上多出了一抹紅暈。

  艾坦丁堡的酒,自然也是北陸傳統的烈酒。

  這種以土豆和穀物發酵而成的烈酒,衝鼻、辣喉嚨,但深受所有生活在天寒地凍中北地人的喜愛。

  老漢克也不例外。

  「沒法子。」

  「往年這個時候的貴族們早已經去了南方過冬。」

  「連帶著侍從、僕人和那些完全寄生在貴族身上的傢伙們,艾坦丁堡至少會少四分之一人,但是今年不同。」

  「陛下頒布了『新令』,能夠購買爵位了,而且赦令所有貴族必須要『觀禮』。」

  「所以,這些前往南方的候鳥,都留下了,還吃得十分精細。」

  「連帶著,物價也變得貴了起來。」

  「不過,也多出了不少活計兒。」

  「不好也不壞吧。」

  土生土長的老漢克,顯然對艾坦丁堡的局勢瞭解的足夠多。

  而且,思維十分清晰,擁有著其他小地方人所沒有的談吐。

  這正是波爾需要的。

  他再請了老漢克一杯。

  「你對『新令』怎麼看?」

  波爾問道。

  「國王陛下沒錢了唄。」

  老漢克笑了起來,他將再次空了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這一次,他沒有等波爾請他,就主動的走回了吧檯,拿了一整瓶酒出來。

  「我請你。」

  老漢克說著給波爾倒上了。

  接著,再給自己倒上後,又一次的一飲而盡。

  連續的三杯烈酒,讓這位老人徹底的打開了話匣子。

  他十分乾脆的對著波爾說道。

  「你知道嗎?對南方的戰爭,我們贏了,但是,收益遠遠沒有想像中的大,而我們的陛下卻迫不及待的將目光看向了南方群島了。」

  「我們好大喜功的陛下希望在他有生之年獲得遠超先祖的成就。」

  「而每一次的戰爭都是需要大量金錢的。」

  「尤其是在我們沒有時間休養生息時。」

  「金錢,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你問我對『新令』的看法?」

  「我能有什麼看法?」

  「我又買不起。」

  說著老人就身軀搖晃的倒在了桌子上。

  面色微紅的波爾,確認了老人是真正醉倒後,馬上就攙扶著對方走向了後廚。

  然後,又是一陣的手忙腳亂。

  秦然自始至終都是在旁聽。

  他並不介意波爾的小手段。

  事實上,以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收穫,一向都是秦然最為喜歡的。

  當然了,對於老漢克對艾坦丁六世『好大喜功』的評價,秦然卻持保留態度。

  對方年輕時的隱忍,表示對方絕對不是一個好大喜功的人。

  不過,很難保證隨著時間的變化,人不變化。

  但在秦然心中則有著其他猜測。

  「在戰神殿和災厄女士局勢微妙的情況下,向著南方群島進攻,脫離真正的『戰爭中心』,從而更好的發展自己的勢力!」

  有了這樣猜測的秦然,默默思考著其中蘊含的機會。

  而在這個時候,一個衣著得體的侍從,從外面走了進來。

  當看到秦然後,對方馬上雙眼一亮,躬身行禮。

  「您好,請問是科林閣下嗎?」

  「是。」

  面對著陌生人的詢問,秦然冷淡、簡短的回答著。

  「我是沃頓家族的使者,庫爾少爺,邀請您參加今晚的宴會。」

  對方畢恭畢敬的說道。

  秦然眉頭微微一皺。

  下意識的就要拒絕。

  他並不喜歡去參加陌生人的宴會,尤其是還會遇到一群陌生人。

  不過,很快的,秦然就改變了主意。

  因為——

  「庫爾少爺邀請了『雪鴞糖果屋』『麋鹿點心房』和『灰熊餐廳』的主廚,一起操辦宴會。」

  面對著這樣真摯的邀請,秦然認為自己應該去。

  「好。」

  他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2 15:23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2-27 23:25
第四十八章 從天而降的……『鍋』!

  埃德森緩步的走在艾坦丁堡。

  他並不是沒有來過艾坦丁堡,在他的記憶中艾坦丁堡一向是繁華的,熱鬧的,那怕是凜冬那幾天,這裡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而現在,幾十年過去了。

  艾坦丁堡更加的熱鬧了。

  只是……

  卻沒有了熟悉的人。

  他看著路邊平民區的旅店。

  在他的記憶中,這裡是一個夥伴開的小酒館,當時很多人都樂意來這裡。

  那是一個很愛笑的傢伙,當時年紀不大,但是能力很強,就是喝多了會脫光了去奔跑。

  然後,他……

  應該是死在了那場戰鬥中吧。

  那傢伙到死都會笑著的。

  因為,那傢伙說過,哭著死遠不如笑著死。

  一個很灑脫的傢伙。

  他,比不了。

  他現在的心,充斥著仇恨。

  他恨不得就衝到『監獄』內,幹掉那些混蛋。

  不過,他不能就這麼去。

  那會打草驚蛇!

  他還需要稍微等待一下。

  只有這樣,才會有更多的獵物出現。

  ……

  坐在中三環的家中,輪卡爾捧著一本書。

  但是,沒有焦距的視野,足以說明他就是在裝模作樣罷了。

  「怎麼還沒有動靜?」

  「發生了意外嗎?」

  「不可能的!」

  「我的計劃完美無缺!」

  心底的不安讓輪卡爾迅速的搖了搖頭,這一次和以往不一樣,他不允許失敗出現!

  輪卡爾將那不好的感覺壓了下去。

  但是,越來越煩躁的感覺,卻讓他根本無法裝下去了。

  啪!

  將書扔在了桌上後,他準備出門了。

  可剛剛拉開房門,一股疼痛就從心臟處蔓延開來。

  砰!

  胸腔一個起伏後,直接炸裂開來。

  輪卡爾就這麼的倒地了。

  他的心臟被炸爛。

  肉末混雜著些許黃色的脂肪粒,噴散在房門上。

  房間中陷入了死寂。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後,輪卡爾再次的爬了起來。

  他臉色陰沉。

  沒有清理現場,就這麼轉身向著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的入口就在廚房,推開做為掩飾的櫥櫃,他快速的衝了進去,撲向了提前準備的屍體。

  一陣撕咬、咀嚼後,輪卡爾重新恢復了正常。

  一把扯下來滿是鮮血的衣物。

  從一側的櫃子中拿出了嶄新的衣物。

  在這個櫃子中,不僅有著嶄新的衣物、靴子,還有假髮、假鬍鬚、三張數量大約在1000的不記名金普頓匯票和零散的錢幣,以及一柄嶄新的火繩槍、子彈和匕首。

  輪卡爾戴上了假髮、鬍子。

  然後,猶豫了一下,將三張1000不記名金普頓匯票裝在了內側的口袋中,金錢在任何時候都會有用。

  接著,將零錢裝入了外側的口袋中後,順勢拿起了提前準備好的武器,對於強者,這些武器或許沒用,但絕對能夠解決不必要的小麻煩。

  毫無疑問,他的計劃失敗了。

  那個傀儡被殺了,或者是其它的什麼。

  但他被發現卻是不爭的事實。

  那麼……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剛剛才幻想成功的輪卡爾,實在是不願意去想,但他必須要強迫自己去想,這讓他的太陽穴一陣陣的發脹。

  首先,是離開這裡。

  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其次,聯絡科裡坡議員。

  最後,想一個足夠說服對方的理由……不,這一次和以往不同。

  他沒有任何理由說服對方。

  他相信當對方在得知真相的時候,一定會殺死他。

  要不然就是折磨一番後,殺死他。

  事情既然已經達到了最糟糕的一步。

  那麼,還不如……

  「嘶!」

  心中發狠的輪卡爾,突然感到一陣針扎般的疼痛從大腦深處傳來,頓時,他倒吸了口涼氣。

  他知道這是他的秘術反噬了。

  那種操控他人的秘術,可不是什麼小孩子把戲,而是真正凶險至極的東西。

  強忍著疼痛,輪卡爾轉過身,走向了那個櫃子。

  在櫃子的暗格中,他掏出了暗藏的藥劑。

  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輪卡爾在這裡準備了許久。

  可惜,只能用一次。

  帶著嘆息,輪卡爾一口飲下試管內藥劑,緩解了大腦疼痛的他,直接走向了密道。

  這是一條通往隔壁街區的密道。

  密道的盡頭在一棟民屋內。

  這是一個外地商人來到艾坦丁堡時的落腳點,沒有任何的問題,輪卡爾的密道是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挖掘出來的。

  推開了改裝後的暗門,輪卡爾從對方的僕人房的床底下鑽了出來。

  然後,他推開了窗子,跳到了院子裡,繞過了前院的僕人,來到了大街上。

  整個過程都是悄無聲息的,不引人矚目的。

  輪卡爾掃視了一眼周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後,就徑直的向著平民區走去。

  他絕對不會去監獄那裡。

  他有極大的把握,在那裡,會有著埋伏。

  對於獵魔人的那套手段,他知道的太清楚了。

  所以,他必須要返回『靜夜鎮』!

  在那裡他才有著喘息的機會。

  不過,為了有可能存在的監視者,他不停的用著反偵察技巧,時不時的還留下一點屬於自己的『印記』。

  這不是迷惑。

  這是吸引。

  只有這樣,那些可能存在的監視者,才會緊緊盯著他。

  然後……

  找到『靜夜鎮』!

  在『靜夜鎮』被找到的剎那,他就安全了。

  因為,他相信那些監視者一定會被『靜夜鎮』吸引全部的目光。

  當然,時間必須要把握好。

  不能早。

  太早了,他跑不了。

  也不能晚。

  晚了,根本沒用,他的計劃會再次的落空。

  漫步在街頭的輪卡爾,感受著北陸的寒風,大腦的疼痛在藥劑下緩慢恢復、消失著,他忍不住將呼吸放得悠長,以加快這個恢復過程。

  這個時候,他開始思考更多。

  「不行!」

  「這樣的計劃太簡陋了。」

  「簡直是漏洞百出,而且……屬於我這方的實力也太弱了,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一點保障!我需要一點保障!至少是能夠現在讓我安全的人!」

  輪卡爾搖了搖頭。

  但是,他並不是否決之前自己的計劃,他只是,希望這個計劃更加的保險一點,

  所以,他想到了一個人:『不死者』卡萊爾霍!

  對方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不僅是對方的實力,還有對方身後的那位議員,也一定會十分樂意見到我這樣的計劃。

  當然了,說辭必須要好一點。

  想到這,輪卡爾轉身了。

  他從平民區返回了中三環的商業區,向著一片商人居住地而去。

  一棟棟的房屋漫延。

  每棟房屋都是三層的獨立建築,還帶著一個花園,卻沒有噴泉、雕塑之類。

  相較於平民的破舊,這裡顯得很華貴。

  但和貴族們的歷史依舊相比,這裡則是略顯膚淺,還不夠大。

  這是『不死者』卡萊爾霍留下的地址。

  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可以聯繫對方。

  當輪卡爾敲開房門的時候,他看到了眉頭緊皺的『不死者』卡萊爾霍。

  「我說過了,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不要來找我!」

  霍爾萊卡看著眼前的『挑唆者』,語氣說不出的冷淡。

  可是在心底,卻是十分驚異。

  對方為什麼來找他?

  按照他的猜測,這個時候,刺殺失敗的對方,應該去找科裡坡議員哭訴、搖尾乞憐才對。

  至於導師失敗?

  霍爾萊卡是從沒有想過的。

  不要說是一個『挑唆者』了。

  即使是那些『議員』出手,都沒有可能。

  他的導師可不是一般人。

  難道……

  迅速的,霍爾萊卡想到了什麼,他為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因為,這個想法實在是太瘋狂了,但是只有這個解釋才能夠說明對方為什麼而來。

  強壓下心中的驚訝。

  霍爾萊卡保持著冷漠。

  「現在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我之前的任務失敗了。」

  「能讓我進去嗎?」

  「我可不希望我的話語被一些人聽到。」

  「雖然我認為我已經甩開了他們,而且,我不希望你被我接下來的話嚇到。」

  輪卡爾臉上浮現著一抹逼真的苦笑。

  「你,該死!」

  霍爾萊卡冷哼了一聲,但是卻讓開了門口的路。

  看著霍爾萊卡讓開路,輪卡爾馬上走了進去,在與對方擦肩而過的剎那,苦笑中浮現了一抹得意,他太瞭解自己的這個合作者了。

  雖然能力神奇,但是卻極為謹慎。

  不會去冒險,也不會去謀取更大的利益。

  更多的時候,只是聽命行事。

  對付這樣的人,用危險來恐嚇實在是太合適了。

  得意一閃即逝,在霍爾萊卡走到身邊的時候,輪卡爾就轉過身道:「我發現了隱藏在我們之中的蛇派!」

  嗯?!

  我被發現了?!

  下意識的,霍爾萊卡一瞇眼,殺意開始浮現。

  但隨即,他就收斂了殺意。

  如果他真的被發現的話,那就不是一個『挑唆者』出現了。

  至少,應該出現一個議員才對。

  那對方是在詐他?

  果然……

  之前匆匆的利用『迷霧』來聯繫導師,有些冒失了。

  不過,我能夠彌補!

  霍爾萊卡心中暗道。

  而沉浸在自己演出中的輪卡爾絲毫沒有發現霍爾萊卡的異樣。

  他還在那裡說著。

  「沒錯!」

  「就是因為這個蛇派,我的任務失敗了!」

  「幸好的是,我留下了一些手段,讓我知道了那個蛇派的身份!」

  說著,輪卡爾就看向了霍爾萊卡。

  他在等著霍爾萊卡的追問。

  可是,令輪卡爾失望的是,這個『不死者』竟然保持著鎮靜。

  至少,表面上來看,確實是鎮靜。

  該死!

  貪生怕死到了這種程度嗎?

  擔心知道的太多,而惹麻煩嗎?

  竟然連一點點的危險都不想要冒?

  輪卡爾心中大罵,但是表面上卻是問道:「難道你就不好奇他的身份嗎?」

  「你應該去找米爾恩!」

  「或者科裡坡議員!」

  「他們一定會感興趣的。」

  霍爾萊卡聲音平靜的說道,而他藏在身後的右手已經握緊了。

  蓄勢準備,雷霆一擊。

  「不!」

  「我不能去見科裡坡議員。」

  「因為……」

  「他就是蛇派潛伏在『靜夜秘修會』內的成員!」

  輪卡爾搖了搖頭擲地有聲的說道。

  「什麼?」

  霍爾萊卡再也無法保持鎮靜,甚至,藏在身後握拳的手掌都抖了一抖。

  「很驚訝嗎?」

  「相信我,我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遠比你想像中的還要驚訝。」

  「我從未想到『靜夜秘修會』中竟然混進了蛇派的人。」

  「不過,你想一想,組織近年來,甚至是近十年的表現,是不是很奇怪?」

  「明明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但總是莫名其妙的失敗。」

  「之前我就有些懷疑,所以,每次行動時都會十分留意。」

  「而這一次,我終於抓到了那個『潛伏者』!」

  輪卡爾看著驚訝不已的霍爾萊卡,心中越發的得意,他在為自己的機智而讚歎,他的語速越來越快,說到最後時,輪卡爾已經完全相信了自己所說的一切。

  『靜夜秘修會』中有潛伏者!

  這個潛伏者就是議員科裡坡!

  霍爾萊卡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他看著越說越激動的輪卡爾,心底閃過一絲疑惑。

  是什麼讓輪卡爾錯誤將自己的『功勞』按在了科裡坡的身上?

  對此,霍爾萊卡深深的不解。

  但卻十分的樂意。

  他樂意有人替自己背鍋。

  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好的了嗎?

  自然是這個背鍋者,是一個有著足夠實力、勢力的人。

  霍爾萊卡完全能夠想像得到,如果事情一切順利的話,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十七個議員中的一個,竟然會是蛇派的獵魔人!

  『靜夜秘修會』一定會發生大地震。

  想到這,霍爾萊卡毫不猶豫的開口了。

  「走,去見格爾薩克議員。」

  霍爾萊卡這樣的說道。

  「不!」

  「不能去!」

  「因為……」

  「我們不知道,格爾薩克議員是不是蛇派!」

  輪卡爾一本正經的說道。

  霍爾萊卡驚呆了,他愣愣的看著輪卡爾,如果他不是蛇派獵魔人,確認自己沒有什麼同伴的話,看著這樣的輪卡爾,他恐怕都會懷疑。

  「那我們怎麼辦?」

  霍爾萊卡沉聲問道。

  然後,他準備找機會再次借助『迷霧』的力量,將這一消息傳遞給自己的導師了。

  而輪卡爾在這個時候,則是站直了身軀,他注視著霍爾萊卡,一字一句的說道——

  「敲響『靜夜鍾』!」

  「召集組織所有人!」

  「開啟『議員會議』!」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3 00:19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3-2 18:05
第四十九章 挑唆

  開啟『議員會議』?!

  雖然早就知道了,也切身體會到了眼前輪卡爾的瘋狂,但是霍爾萊卡還是被嚇了一跳。

  據他所知,『靜夜秘修會』的『議員會議』從『靜夜秘修會』出現以來,從沒有召開過。

  不論是面對『獵魔人』的決戰,還是『黑災』,從沒有過。

  因為,這都沒有讓『靜夜秘修會』有著生死危機。

  做為蛇派的潛伏者,霍爾萊卡雖然不想要承認,但是確實是如此。

  可現在,輪卡爾竟然想要召開『議員會議』……

  唔!

  也許這是我們蛇派的機會!

  想到了此刻獵魔人局勢的霍爾萊卡,目光看向了輪卡爾。

  「首先,『議員會議』從未召開過。」

  「其次,想要召開『議員會議』,必須要擁有議員的身份。」

  「最後,十七位議員中,至少要有三位同意,才能夠召開。」

  霍爾萊卡緩緩的說道。

  「從未召開,才是最好的局面。」

  「十七位議員中,必然有站在我們這邊的。」

  「更何況……」

  「我們並不需要親自出面。」

  輪卡爾說到這,不由笑了起來。

  霍爾萊卡微微皺眉,目光中浮現了不解。

  「相信我,有人會比我們更積極。」

  「我們要做的,只是將這個消息告訴對方。」

  輪卡爾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霍爾萊卡沒有再開口詢問。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開始思考,該如何將這個信息傳遞給導師了。

  ……

  米爾恩坐在辦公室內,翻閱著文件。

  這裡並不是地下的『靜夜鎮』,而是艾坦丁堡中三環商業區的一處商舖,隸屬於『米爾恩商行』,而這也是米爾恩表面上的身份。

  不同於『不死者』『挑唆者』等外勤,身為主管的米爾恩因為常年待在艾坦丁堡,他需要這樣的一個身份。

  雖然他並不喜歡就是了。

  不僅是因為『米爾恩商行』屬於很小的那種商行組織,就連商隊也需要依附於『凱特商會』等大商會,還因為他越待在這裡,就越發的感覺到遠離了『靜夜秘修會』的中心。

  『靜夜秘修會』的專屬技巧,他一個都不會。

  那些簡單的技巧,都是他通過正規渠道學習的。

  更不用說,『靜夜秘修會』的某些秘術了。

  他只聽說過,卻沒有見識過。

  他認為這就是他不受尊重的原因。

  哪怕那些人有著光明正大的藉口:一個商行的老闆不需要太過強大,越強大反而越顯眼。

  對於這個藉口,米爾恩是認可的。

  但……

  為什麼不是別人。

  而是他?

  一開始他認為這只是考驗,只要他做得足夠好,就能夠獲得信任,獲得想要的秘術。

  事實上,某位議員也給予了他承諾。

  只要三年!

  三年內他將『米爾恩商行』打點好,就給予他一門秘術。

  但是一個三年過去了。

  又一個三年過去了。

  再一個三年過去了。

  三年後,接著又是三年,『米爾恩商行』一切早已進入了軌道,他之前所獲得的承諾,卻遲遲沒有動靜。

  至於『靜夜鎮』負責人的頭銜?

  那是補償。

  可他完全不在乎。

  因為,這在米爾恩看來,完全就是『米爾恩商行』的翻版。

  只會分散他的精力!

  可米爾恩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怨言。

  他,不敢。

  『靜夜秘修會』的行事風格,讓他很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只是心底的不甘,越來越多。

  這讓他開始了一些嘗試。

  很小心,且耐心的嘗試。

  而從現在的結果來看,還算是不錯。

  將手中批閱好的文件放好,米爾恩開始思考那位大人物的回信了。

  對方需要更多隱秘的信息。

  但這無疑會觸動『靜夜秘修會』的利益。

  一旦發現是他洩露出去的……

  他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那支能夠增加身體素質的煉金藥劑,卻讓米爾恩心頭發熱。

  大量時間的浪費,讓米爾恩早已經明白,就算他天賦異稟,也需要更多的輔助措施,才能夠讓自己達到類似『不死者』『挑唆者』的程度。

  而在這些輔助中,煉金藥劑是不可或缺的。

  同樣的,煉金藥劑都被牢牢掌控在高層,民間根本不要想買得到。

  即使你很有錢一樣。

  這也是他暗自聯繫那位大人物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只有達到了對方那個程度,才有可能擁有這些煉金藥劑。

  可是死亡的威脅,卻讓米爾恩徘徊不前。

  嗖、嗖!

  就在米爾恩猶豫不決時,他辦公室的窗子突然被推開了,兩道人影一閃而入。

  米爾恩下意識的就要打開抽屜,拿出短銃。

  不過,當看到兩道人影只是站在那,沒有任何的過激行為時,米爾恩抬起的手,放了下來。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兩個人是熟人。

  『不死者』卡萊爾霍。

  『挑唆者』輪卡爾。

  兩個在外勤人員中,赫赫有名的存在,也是他一直想要達到的程度。

  幾乎是下意識的,米爾恩臉上就浮現了諂媚的笑容。

  「歡迎兩位的大駕光臨。」

  「需要來點什麼嗎?」

  「茶還是酒?」

  米爾恩說著就站了起來,向著一旁的酒櫃走去。

  「不需要這些。」

  「我們今天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和米爾恩主管你商談。」

  「關係到組織的存亡。」

  輪卡爾一臉嚴肅的說道。

  米爾恩看著輪卡爾,確認對方不是在開玩笑後,馬上走向了書架。

  在書架後,有著一個會談室。

  安全且可靠。

  帶著兩人走進了這裡後,輪卡爾關好『門』。

  「發生了什麼?」

  他低聲問道。

  「組織中有蛇派的潛伏者!」

  輪卡爾開門見山。

  「什麼?!」

  米爾恩被嚇了一跳。

  他瞪大了雙眼,看著輪卡爾,然後,脖頸僵硬的轉動,看向了霍爾萊卡。

  面對著米爾恩的注視,霍爾萊卡點了點頭。

  「怎麼會這樣?」

  米爾恩嘴裡呢喃著,但是,很快的想到了什麼的米爾恩就猛地抬起了頭。

  「你們沒有去找科裡坡和格爾薩克議員,是因為他們……」

  說到這,米爾恩有些不敢說下去了。

  「沒錯!」

  「我可以確認,科裡坡議員有問題,也懷疑格爾薩克議員!」

  「之前,我接受了一個任務……」

  輪卡爾點了點頭,開始詳細的敘述著他之前任務中的『貓膩』。

  不是虛假的。

  是真實的。

  甚至,在輪卡爾的記憶中,都有著類似的記憶。

  是科裡坡議員突然想要針對蛇派獵魔人,但是卻沒有派出『靜夜秘修會』的成員,而是明確的讓他放出了那個瘋了的獵魔人,做為試探。

  心生疑竇的輪卡爾出於謹慎,在那個瘋獵魔人身上做了一點手腳。

  接著,那個瘋獵魔人就消失了。

  而他則遭遇了反噬。

  可他在遭遇反噬的時候,看到了解救那個瘋獵魔人的臉,就是科裡坡議員。

  然後?

  在他的周圍出現了類似刺殺者的存在。

  輪卡爾的語氣十分的激動,整個人表現出了那種被背叛的憤怒。

  在最後的時候,當輪卡爾重重的敲擊了一下桌子的時候,米爾恩徹底的相信了。

  「原來是這樣!」

  「難怪會放棄那樣大好的機會。」

  「原來是因為我們中混入了叛徒。」

  米爾恩輕聲說道。

  然後,下意識的,這位外勤主管就問道:「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我們想要開啟『議員會議』!」

  「而我們無法聯絡到除去科裡坡和格爾薩克議員之外的議員。」

  「所以,我們需要獲得你的幫助。」

  輪卡爾說明了來意。

  「可以。」

  米爾恩一口答應下來,但是在心底卻是急速的轉動著。

  他認為這是一次機會!

  一次一舉雙得的機會!

  『議員會議』自然是『靜夜秘修會』的絕密,以這個消息去換煉金藥劑,一定能夠獲得那位大人物的讚賞。

  同時,他『揭發』了科裡坡議員是潛伏者的行為,則會讓『靜夜秘修會』的其他高層刮目相看。

  說不定就能夠獲得真正意義上的秘術。

  不過,其中的一些關鍵點,還需要斟酌。

  例如……

  眼前的兩人。

  如果報上去的名字有著這兩人的話,哪怕他的名字在其中,也會變得可有可無,所有人都會認為,他只是運氣好,沾了兩個人的光。

  所以,絕對不能夠出現這兩個人的名字。

  只能是他一個人!

  想到這,米爾恩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們先休息一下。」

  「我馬上傳達信息。」

  說完,米爾恩不等兩人開口,就向外走去。

  沒有阻攔。

  也沒有詢問。

  這讓米爾恩微微鬆了口氣。

  他原本準備的藉口也用不上了。

  大名鼎鼎的『不死者』和『挑唆者』也不過如此!

  帶著這樣的念頭,米爾恩離開了。

  輪卡爾一直注視著對方的背影。

  當『門』再次關上後,輪卡爾忍不住輕聲感歎道。

  「我們的這位主管,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野心勃勃啊!」

  「不過,這種時候,我們需要這樣的『幫手』。」

  「可惜……」

  「這樣的合作,沒有下一次了。」

  說著,輪卡爾就笑出了聲。

  他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當那份信息出現在各個議員面前的時候,『靜夜秘修會』會發生什麼。

  他可沒有忘記昨天和身邊的合作者互換消息時,對方說過的話語。

  『議員正在聯合其他人,準備彈劾科裡坡。』

  這個議員自然是格爾薩克。

  也是他否決身邊合作者,直接尋找格爾薩克議員的最關鍵原因。

  因為,他沒有把握直面格爾薩克議員時,還保持沒有破綻。

  可當有人『轉交』就不一樣了。

  米爾恩是『真真正正』的證人。

  至於審查證人的方式?

  自然是會稍微殘暴一點。

  可又關他什麼事呢?

  他只是一個轉述者罷了,沒有挑唆任何人。

  再次笑了笑,輪卡爾轉過頭看向了自己的合作者。

  「接下來,我們還需要做一件事!」

  輪卡爾說道。

  「去科裡坡議員的『監獄』?」

  霍爾萊卡猜測道。

  「沒錯!」

  「我們需要『直面』那位恢復正常的獵魔人,證明他還活著,並且還活得很好……」

  「抱歉,我是不會去的。」

  「我熟知那些獵魔人的手段,『監獄』那裡一定會是天羅地網。」

  霍爾萊卡打斷了輪卡爾的話語。

  雖然在心中,他十分想見見那位狼派的獵魔人也是一樣,畢竟,他沒有忘記現在自己偽裝的身份。

  「可你是『不死者』!」

  「還有誰比你更合適的嗎?」

  輪卡爾反問道。

  「難道你認為我的『不死』,是沒有任何消耗的嗎?」

  霍爾萊卡同樣強調著。

  「所以,我給你準備了相應的補償。」

  說著,輪卡爾就掏出了三張面額為1000的金普頓匯票,將其遞給了霍爾萊卡。

  「不夠!」

  霍爾萊卡看了一眼,並沒有接。

  「當然不夠,這只是你的定金罷了。」

  「事後,我會給予你至少不少於10000金普頓的報酬。」

  輪卡爾信心十足的說道。

  兩人合作過了多次,他十分清楚眼前『不死者』對於金普頓的看重。

  不是什麼貪婪,而是對方的秘術需要極大的花費。

  通過一些蛛絲馬跡,他足以判斷這一點。

  而且,他的秘術也一樣。

  那種輔助的藥劑,一支就要500金普頓的花費。

  但不同的是,他每次都收穫不菲。

  而對方?

  膽子太小了。

  一些該拿的東西都放棄了。

  有些太傻了,但他不介意和這樣的對方合作。

  因為,這樣的人,太好掌控了。

  就如同輪卡爾預料的一樣,眼前的『不死者』在猶豫了片刻後,就接過了匯票。

  「記住,事後不少於10000金普頓!」

  霍爾萊卡強調著。

  「當然。」

  輪卡爾笑著點頭。

  沒有再多說什麼,霍爾萊卡起身快步的離開了這裡。

  他需要將這些事情馬上告知導師。

  輪卡爾目送著合作者離去。

  再三確認對方真正的離開後,這位『挑唆者』才站了起來。

  他伸了個懶腰。

  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以一種吟唱的方式,低低的說道。

  「多年後,在艾坦丁堡,在這北陸的中心,獵魔人、靜夜秘修會的戰鬥又一次打響了。」

  「那麼……」

  「身為東道主的『戰神殿』又怎麼能夠置身事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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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頹廢龍說

  PS 一會兒,還有一章~~~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3-25 02:3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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