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惡魔囚籠 作者:頹廢龍 (已完成)

 
QQ10114 2016-11-20 13:50: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0 5815511
die5757 發表於 2019-3-14 01:43
第六十章 幕起

  霧氣微微扭動,組成的臉也隨之變得扭曲。

  原本的栩栩如生,在這個時候,只剩下了詭異。

  而更加詭異的是,面對著上位邪靈的詢問,霧氣之臉恍恍惚惚的全都說了出來。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們根本不是什麼『殘留物』。」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們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

  「我才不會告訴你,我們早已經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優勢。」

  一句接著一句。

  上位邪靈的神情隨著對方的話語,越發的嚴肅了。

  對於眼前的副本世界,一直跟隨秦然的上位邪靈是知道怎麼回事的。

  它和它的boss是闖入者。

  那個『掮客』也算是闖入者。

  不過,對方有著前手、佈置。

  雖然現在只鎖定了『波爾』一個,但是它相信,既然『掮客』的切入點是『波爾』,那麼,『波爾』必然有著什麼不同之處。

  而且,上位邪靈肯定,自己的boss跟著對方,也是因為這一點。

  不然的話,以它對自己boss的理解,這個時候已經是開始利益最大化的計劃了,而不是這種見招拆招。

  無非就是在思考著『掮客』究竟要什麼罷了。

  而現在……

  「這就是那傢伙想要的?」

  「一場暴動?」

  上位邪靈一邊猜測著,一邊將眼前所看到的,耳中聽到的全都告訴了秦然。

  然後,得到了新命令的上位邪靈直接將骨鐲放入了袖子的暗兜內。

  硬鋼是不可能硬鋼的,只能靠著幻術勉強完成boss的任務。

  思考著boss的新任務,上位邪靈心底默默的念叨。

  然後,夜風吹過。

  身影消失不見。

  ……

  呼。

  夜風吹過,不少人都下意識的縮起了脖子。

  北陸的夜風可不像南方一般愜意的。

  它冰冷,且鑽骨頭。

  哪怕穿著棉衣,站立不動的吹上半個小時,也得被凍得全身發麻,尤其是裸露在外的鼻子、耳朵,更是會凍傷。

  因此,所有人與西瓦爾卡擦肩而過的時候,都是詫異的看著這個身穿便服,沒有穿戴外套,也沒有戴帽子、圍圍脖的男人。

  對方就這麼的站在夜色中,抬起頭看著月亮。

  嘴角微微上翹。

  彷彿是微笑。

  又像是不屑。

  很難判斷,他是幹什麼。

  一些人認為自己看到了白癡、傻子,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一些人則是匆忙逃開,他們認為自己是看到了瘋子。

  還有一些人則是驚疑不定。

  這些人是見識不凡的那類,他們在確認西瓦爾卡是不是擁有著超凡之力。

  對此,西瓦爾卡根本沒有在意。

  他『休息』的時間本就不多,哪有時間和這些人浪費。

  特別是當初第一次『休息』的時候和某些人起了衝突,從而提前結束了『休息』,且取消了之後的一次消息後,西瓦爾卡早就學會了淡然。

  不然怎麼辦?

  難道還能去死不成?

  不行的。

  西瓦爾卡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怕死。

  在當傭兵的時候他就有著『怕死的西瓦爾卡』這樣的蔑稱。

  不過,他不在乎。

  最重要的是活著,不是嗎?

  活著才有希望。

  死了……

  那就真的全完了。

  那些自稱勇武,每次衝鋒在前的傢伙,他很佩服,所以每次掃墓的時候,他總是多帶一束從路邊採來的野花。

  酒?

  很抱歉,膽小的西瓦爾卡能夠吃飽肚子就不錯了。

  沒有多餘的錢,去買酒。

  到是成為了帶刀執事後,西瓦爾卡每次都能吃飽,每天還有一杯葡萄酒,那是他曾經奢望而不可得的東西。

  酸酸甜甜的,很不錯。

  如果顏色不是紅的話,他會更加喜愛。

  一想到那種紅色的液體,西瓦爾卡的喉嚨就開始發癢,整個人的胃就是一陣抽搐。

  嘔!

  扶著一旁的牆壁。

  西瓦爾卡一陣乾嘔。

  這是使用『殘留物』的後遺症。

  在成人的食指、大拇指和成人女性的雙眼,以及一公升鮮血(最好是處子)之間,暗堂給他的都是後者。

  畢竟,後者是可以再生的。

  但是一公升啊!

  就算是水,也得喝個半天。

  更何況是鮮血!

  要不是每次擔心自己無法完成任務而受到懲罰的話,西瓦爾卡絕對不會碰那些東西。

  這讓他覺得自己和那些傳聞中的吸血惡魔沒什麼區別。

  不!

  那些吸血惡魔膽子可比我大得多。

  我算什麼?

  我只是膽小的西瓦爾卡罷了。

  「大叔,你沒事吧?」

  一抹稚嫩的女聲響起。

  西瓦爾卡抬起頭,看見一個衣著十分樸素,滿是補丁的小女孩站在那裡,正擔憂的看著他。

  西瓦爾卡看了看四周。

  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溜躂到了艾坦丁堡下七環的棚戶區來。

  這裡算是艾坦丁堡的貧民窟。

  一些破產的商人。

  失去勞動力的殘疾人。

  最終都會在這裡有個歸宿。

  當然了,也包括一些婦孺。

  顯然,對方就是其中一個。

  「沒事。」

  西瓦爾卡搖了搖頭。

  他不想和貧民有什麼牽扯。

  因為,實在是太麻煩了。

  他本身就自顧不暇,多了牽扯就更加的麻煩了。

  「大叔,你等一下。」

  小女孩說著轉身跑回了房間裡,然後,下一刻就端著一杯熱水走了出來。

  「媽媽說,這個時候喝一點熱的會好受一些。」

  「大叔你要記住,活著就會有希望的。」

  看著遞到面前的熱水杯,聽著小女孩故作小大人般的話語,西瓦爾卡笑著搖了搖頭。

  毫無疑問,這個小女孩將他當做是流浪的破產者了。

  沒有更多的解釋。

  接過了熱水杯,西瓦爾卡一飲而盡。

  「謝謝。」

  他笑著道謝,下意識伸手將摸向了口袋中的錢包。

  身為帶刀執事的西瓦爾卡怎麼會缺錢。

  要知道,暗堂也是發薪水的,雖然比不上什麼富豪,但是比普通人卻是綽綽有餘。

  不過,在摸向錢包的時候,西瓦爾卡就是一愣。

  他,沒帶錢包。

  因為對『休息』時間太渴望了,以至於他迫不及待的就離開了暗堂。

  該死!

  原本希望用錢來瞭解這個麻煩。

  現在看來……

  就在西瓦爾卡摸著口袋、皺著眉頭的時候,小女孩卻是猶豫了一下,最終轉身跑回了房間,然後,一個圍巾拿了出來。

  不是毛織的。

  是用破舊的衣服改出來的。

  很小巧。

  屬於小女孩自己。

  「大叔給你。」

  「會暖和一點的。」

  「在那裡,還有一個床位,是瘸腿大叔的,他脾氣不好,但是你好好說的話,他會讓你先賒賬,睡在那裡的,而且,瘸腿大叔還會給你介紹一個工作,只要有了工作,你就能夠向瘸腿大叔租一件舊大衣、還有如果想吃飯的話,你可以去獨眼阿姨那裡,她那裡也可以賒賬,但是你賺到了錢,一定要還給她,她有四個孩子要養……」

  聽著棚戶區的生存指南,西瓦爾卡愣愣的看著小女孩。

  他看得出,小女孩知道他沒錢了。

  而遞到眼前的破舊圍巾,也足以說明小女孩家不富裕,或者說是貧窮。

  「你們已經這樣了,為什麼還?」

  忍不住的西瓦爾卡問道。

  「因為,我們也是在別人的幫助下活下來的。」

  「所以,媽媽說我們也要幫助更多和我們一樣的人。」

  小女孩天真的說著,純真的雙眼看著西瓦爾卡,帶著淺淺的笑意。

  沒有任何的功利。

  更沒有什麼圖謀。

  就是幫助。

  單純的幫助。

  「好的,謝謝。」

  深吸了口氣,西瓦爾卡再次道謝,但是他沒有接過圍巾。

  他不需要。

  可小女孩需要。

  看著小女孩手上的青腫,西瓦爾卡指了指小女孩之前的地方。

  「我知道要去哪裡了。」

  「你趕緊回去吧。」

  「還有……」

  「以後不要隨便和陌生人說話,很危險的。」

  西瓦爾卡指了指身後的房門,他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顯然小女孩的長輩發現了小女孩不見了,帶著微笑,西瓦爾卡在對方出現前,向著小女孩所指的位置走去。

  他當然不需要去找什麼工作。

  但他不忍讓小女孩失望。

  為了……

  那個幫助吧。

  西瓦爾卡向前走去,身後已經傳來小女孩母親的低呼聲。

  「艾麗,我說過了不要隨意出門。」

  「快點回去。」

  小女孩被母親拉著返回了破舊的房屋,西瓦爾卡忍不住的回頭看了看,小女孩向著他揮了揮手,示意告別。

  西瓦爾卡回應著揮了揮手。

  破舊的房門關上了。

  西瓦爾卡確認小女孩不會看到自己後,這才繞路向著中三環走去。

  腳步輕快,他已經決定了。

  下次休息的時候,帶著足夠的金普頓來。

  善有善報。

  艾麗值得他的回報。

  或許無法太多。

  但至少,讓艾麗脫離這個環境。

  他可是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

  如果沒有之前的幫助,就算了,有了之前的幫助,他不希望一個純真的小女孩遭遇那些。

  又是一大筆不需要的開銷啊!

  所以說,以後出門要帶錢包啊!

  明明兩三個銅子就能解決的事情,現在至少得50、不,還有她的母親、姐姐,想要在下一環靠著中三環附近落腳,那至少得100金普頓了。

  我的養老金,再次縮水了。

  心底默默想著的西瓦爾卡面帶沮喪。

  但在心裡,他有點暖暖的。

  人,總是在不經意間被溫暖。

  然後,又去選擇溫暖他人。

  或許有些時候,大家早已經忘記了最初。

  變得冷漠而又自私。

  可當溫暖的瞬間出現的時候,誰又不會卸下偽裝呢?

  也許有。

  但西瓦爾卡不是。

  他知道的,自己就是個膽小鬼,又不是冷漠鬼。

  嘴裡哼著家鄉的小調,西瓦爾卡準備再多轉一會兒。

  可是,討厭的人總是在他好心情的時候出現。

  『監管者』,在街邊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怎麼了?」

  「休息時間還沒結束吧?」

  西瓦爾卡挑著眉頭,語氣不善的問道。

  對於這些冰冷的『監管者』,他沒有任何的好感。

  不僅僅是因為監管的關係,還因為這些傢伙做事的冷漠,如果說誰不會被溫暖的話,這些傢伙絕對是其中之一。

  「任務出現了意外。」

  「迪瓦諾祭司死亡。」

  「需要你確定最新情況。」

  『監管者』冷冷的說道,語氣沒有一點起伏,聲音更是凍得人直打哆嗦。

  「任務意外?」

  西瓦爾卡一怔。

  他不是沒有出現過任務失敗的情況。

  任何時候都有意外發生。

  不過,執行任務的首領死亡,卻是第一次。

  而且,還是迪瓦諾那個麻煩的傢伙。

  對方是暗堂的嫡系,十分的被幾個大人物看好。

  現在對方死亡了。

  他,有麻煩了。

  「好。」

  想到這,膽小的西瓦爾卡連連點頭。

  他不想再在這個時候耽誤時間。

  因為,這很可能會成為他的『罪證』!

  跟在『監管者』的身後,西瓦爾卡思考著接下來自己會面對什麼,然後,又該如何應對。

  穿街過巷。

  主教的,西瓦爾卡發現不對勁了。

  這,不是返回暗堂的路。

  當即,西瓦爾卡停下了腳步。

  但馬上的,就恢復如常。

  一支火繩槍的槍口,貼在了他的後腰上。

  雖然因為『殘留物』,他的身軀早已經超越了普通人,但是並不是刀槍不入的,火繩槍這樣的武器,足以讓他受傷。

  而受了傷一樣會流血,血流多了一樣會死。

  所以,西瓦爾卡知道該怎麼做。

  被人挾持的跟在『監管者』身後,很快的,西瓦爾卡來到了一個地方。

  是靠近上七環的民居。

  大多數商人喜歡居住在這裡。

  當然,也有旅店。

  小有名氣的『蘿蔔』旅店就在附近。

  挾持者的腳步停下了。

  『監管者』也停下了。

  挾持者沒有露面,但是『監管者』卻是開口道:「西瓦爾卡,你應該也『覺醒』了吧?」

  「『覺醒』?」

  「什麼意思?」

  西瓦爾卡不解的反問道。

  「當然是『自身』的覺醒!」

  「難道你還想被當做什麼『殘留物』嗎?」

  「或者說……」

  「你認為我在誆騙你?」

  『監管者』說著,斗篷抖動,一根根觸手就從斗篷下伸了出來,對方的面容也隨著摘下帽兜而顯露出來,沒有了鼻子,代替鼻子的是一隻嘴,一個連通著原本嘴巴的嘴,尖牙利齒在其中鋒芒畢露,一根舌頭不住的來回舔舐。

  「解放你的力量吧!」

  「加入我們!」

  「然後,反攻!」

  「屬於我們的時代到……」

  噗!

  一柄匕首閃出了陰影,掠過了『監管者』,掠過了身後的挾持者,然後,落在了一個面容蒼老的男人手中。

  對方黑灰色的風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對方的聲音則隨風鑽入了席爾瓦卡的耳中。

  「你也是『邪異』?」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4 20:33
第六十一章 夜

    聲音冷冽,猶如寒風,刮的西瓦爾卡骨頭都疼。

    但這個時候的西瓦爾卡卻是一動都不敢動。

    他,認得對方!

    『獵殺之刃』埃德森!

    雖然比看到的畫像要蒼老了許多,但是基本的輪廓還在,還有……剛剛那柄神出鬼沒的匕首!

    不需要人操縱,就能夠自動對敵的匕首,正是『獵殺之刃』的招牌!

    再想到對方『面對邪異時絕不留手』的評價。

    哪怕不知道為什麼死去的對方,又出現了的西瓦爾卡,連連搖頭。

    「不!」

    「我不是!」

    「至於『監管者』為什麼會這樣,我只知道一些,我的『殘留物』最近一直在我耳邊低語,想要讓我去做什麼。我膽子太小,沒有敢去。」

    「還有,我只是能夠使用『殘留物』的人,而且,我在離開暗堂時,『殘留物』就已經被留在暗堂了。」

    西瓦爾卡十分肯定的說道。

    而且,不需要老獵魔人多問,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

    這無關乎膽量。

    而是,在那記錄著『稱號獵魔人』的冊子裡,清晰的寫著,想要活下去,就最好坦白,獵魔人不喜歡兜圈子,也不喜歡欺凌弱小。

    所以,在說完後,西瓦爾卡就可憐兮兮的看著老獵魔人。

    榮譽?

    風度?

    抱歉,他就是膽小的西瓦爾卡罷了,又不是什麼貴族,什麼騎士。

    不在乎那些的。

    只要活著就好。

    老獵魔人的目光掃過了西瓦爾卡,眉頭微皺。

    經驗告訴他,眼前的人沒有說謊。

    但正因為這樣,才是糟糕之極。

    他對那個『殘留物』是什麼不知道,但是剛剛那個『監管者』發生了什麼,他可是知道的,由此再推論的話,一切都顯而易見了。

    戰神殿在利用『邪異』做同化實驗!

    和當初的『靜夜秘修會』一樣!

    「戰神殿的人瘋了嗎?」

    「他們知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老獵魔人低聲質問著西瓦爾卡。

    「我、我雖然是帶刀執事,但就是編外的那種,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啊。」

    西瓦爾卡哭喪著臉回答著。

    這是事實。

    他沒有撒謊。

    他雖然有著『帶刀執事』的稱號,但卻沒有相應的權利,沒有看到他的『休息時間』都是用任務換來的嗎?

    甚至,十五年來,除去教導他的那位暗堂高層外,他連暗堂的其他高層都沒有見過。

    或者說,西瓦爾卡下意識的迴避著這些。

    他就想安安穩穩的活下來。

    可不想參與到什麼大事件中。

    但是……

    此刻,他有預感。

    他躲不開了。

    果然,下一刻,老獵魔人就雙眼飽含壓迫感的看著他,道:「那個『殘留物』在你耳邊低語什麼?全都告訴我。」

    「好的。」

    西瓦爾卡立刻點頭。

    隨著西瓦爾卡一五一十的講述。

    老獵魔人的眉頭緊鎖。

    事情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糟糕。

    『邪異』比當初還要狡猾。

    不!

    不是狡猾!

    而是……成長了!

    在數十年與人類的戰鬥中,這些『邪異』早已不再是那些依靠本能獵食的怪物了,而是有了詳細分工,且會使用佈局、計畫的怪物了。

    例如這一次。

    它們就是打算利用戰神殿也在做同化實驗的契機,一舉打破艾坦丁堡這座堡壘,將整個城市都變為它們的餐桌。

    這裡面有沒有『靜夜秘修會』的誘導,老獵魔人暫時還不知道。

    但他知道,如果他還不做點什麼的話,一定會有大麻煩的。

    想到這,他抽出了腰間的銀匕首,直接掠過了西瓦爾卡的掌心。

    「啊!」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西瓦爾卡忍不住的尖叫出聲。

    「閉嘴!」

    「只是一個測試!」

    老獵魔人一聲低喝,聲音戛然而止。

    低著頭看著掌心上的口子,西瓦爾卡眼淚都快流出來。

    疼!

    真的很疼!

    除了十年前修指甲時,不小心弄破了手指外,這是他又一次流血。

    鮮紅的血液,讓老獵魔人微微鬆了口氣。

    至少,眼前的傢伙沒有被『同化』。

    「拿著。」

    老獵魔人將一卷紗布和一柄匕首拋給了西瓦爾卡。

    西瓦爾卡愣愣的看著老獵魔人。

    紗布他知道是包紮傷口。

    匕首……

    他可不想要戰鬥。

    「我不擅長戰鬥,我能不能……」

    「你是懦夫嗎?」

    「擁有著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還有相當的格鬥技巧,你要龜縮在這裡?」

    老獵魔人明顯惱怒了。

    西瓦爾卡縮著脖子,低著頭,一言不發。

    但是,態度足夠明確了。

    老獵魔人再次看了西瓦爾卡一眼,最終,冷哼了一聲,消失在了原地。

    獵魔人,不會強迫他人。

    既不會強迫他人協作,也不會強迫他人加入獵魔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願的。

    因為,這是關乎到那個人的生死,沒有誰能夠替誰做主。

    自己的生命,需要自己負責。

    即使選擇逃避。

    老獵魔人如風一般的消失了。

    西瓦爾卡長長出了口氣。

    看來那本小冊子上寫的都是對的,獵魔人不會強迫他人,不然的話,他恐怕就得死這了。

    一邊快速包紮著手上的傷口,西瓦爾卡一邊思考著。

    暗堂肯定是不能回去了。

    『監管者』的死亡,他是無法解釋的。

    或者說,就算是他解釋了,也依舊要受到某些『拷問』。

    他自認受不了那些苦。

    還有就是這次的『暴動』!

    暗堂,將會是重災區!

    每一次耳邊的低語,都在告訴著他,它們在暗堂的勢力是多麼的大。

    現在回去了,一旦發現他不是自己人。

    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了。

    所以……

    「只剩下逃了嗎?」

    西瓦爾卡無奈的嘆息著。

    他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道路柵欄一側,看向了下面。

    夜晚的艾坦丁堡時安靜的。

    最繁華的商業區,都只剩下了零星的火光。

    更不用說是下七環了。

    除了被認可的幾個酒館和軍營,還有城牆上,之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

    西瓦爾卡注視著下七環的棚戶區。

    他的眼神中滿是抱歉。

    「很抱歉,艾麗。」

    「估計我需要晚一點才能回來找……」

    西瓦爾卡低聲的自語還沒有說完,雙眼就瞪圓了。

    火光!

    刺眼的火光一下子從棚戶區內衝天而起!

    隨之而來的才是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轟!

    整個艾坦丁堡都被震醒了。

    燈光接連的亮起。

    睡著的人們,一個個穿衣走出了家門,愣愣的看著下七環的棚戶區,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西瓦爾卡知道。

    所以,他連連搖頭。

    「不可能!」

    「明明是暗堂!」

    「為什麼會在棚戶區!」

    「不可能的!」

    西瓦爾卡一邊搖頭,一邊後退,完全沒有注意到地上石板之間的縫隙,就這麼的摔倒在地。

    當他的臉觸碰到冰冷的殘雪時,這才反應過來。

    一個翻身,西瓦爾卡爬了起來,拿著匕首,就這麼從中三環的邊緣,直接躍下,向著下七環的方向衝去。

    ……

    晚餐多了半個雞蛋,讓艾麗十分高興。

    雞蛋白彈嫩。

    雞蛋黃香濃。

    而且,艾琳將大的那一半給了她。

    她一開始是想要拒絕的。

    可,水煮蛋太好吃了。

    她一下子沒有忍住。

    就答應了下來。

    用黑面包屑煮的粥裡加了,她和艾琳夏天採摘、曬乾的羅葉,味道好極了。

    尤其是一想到明天早上可以吃一整塊完整的黑面包片,艾麗就忍不住的滿是期待。

    在這樣的期待下,她怎麼也睡不著。

    她想要和艾琳說會話。

    可在她的身旁,艾琳早已經陷入了夢鄉。

    另外一張床上,她的母親更是打著鼾。

    相較於她們,她們的母親要更加的疲憊。

    知道這一點的,艾麗十分懂事的蜷縮著身子,強迫自己入眠。

    只有睡得好,才能夠有精力幫助母親分擔更多。

    想著想著艾麗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著了。

    咚!

    咚!咚!

    突然,一陣敲門聲將艾麗驚醒了。

    敲門聲節奏緩慢,但是很重。

    不單單是艾麗醒了。

    艾琳和她們的母親也醒了。

    從冬日中驚醒的母親,沒有任何的抱怨,相反,一臉的警惕。

    那柄用來劈柴的柴刀握在了手中。

    艾琳則從枕頭下拿出了菜刀。

    艾麗的手裡多出了一根尖銳的木棍。

    棚戶區是她們賴以生存的地方。

    但,絕不是什麼安樂窩。

    尤其是晚上的時候。

    如果不小心的話,根本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咚!

    咚!咚!

    敲門聲繼續,而且,比之前更重了!

    插銷直接被震斷,被女孩母親用桌子頂住的門,露出了一個縫隙。

    一隻猩紅的眼睛從縫隙中窺視著裡面。

    在看到這只猩紅眼睛的時候,女孩的母親就是全身一顫。

    不是她想像中的那種情況。

    卻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糟糕。

    「艾琳、艾麗,跑!」

    「去瘸腿大叔那!」

    母親低聲喊道。

    已經懂事的艾琳二話不說,拉著自己的妹妹就跑向了廚房一側。

    在這裡有著一個『緊急通道』。

    這間腐朽房屋,木質牆壁脫落後,出現的一個不大的洞口,足以讓一個小女孩通過,平時在屋外,用積雪擋著,內裡則是放著一個木板。

    艾琳一把掀掉木板,手中的菜刀當做鏟子,直接劃開積雪,拉著妹妹就鑽了出來。

    然後,拉起妹妹的手,艾琳直奔瘸腿大叔那。

    就在兩個小女孩跑出十幾米遠後,

    轟隆隆!

    她們居住的房子坍塌了。

    一個足有三米高的怪物站在廢墟上。

    嘴裡咀嚼著血肉。

    「姐姐……」

    「閉嘴,跑。」

    艾麗的話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艾琳打斷了。

    艾琳知道妹妹想說什麼。

    可現在不能說。

    也不能停下。

    必須在怪物趕過來之前,跑出去。

    血肉的咀嚼聲逐漸的小了。

    前方的視野中已經出現了瘸腿大叔的房屋。

    相較於她們的房屋,瘸腿大叔這裡,要大得多。

    人也多得多。

    而且,這裡有著一定的防禦能力。

    更重要的是,脾氣古怪的瘸腿大叔,人很好。

    不然就算是這裡再安全,艾琳也不敢來。

    拉著妹妹,艾琳加快了腳步。

    可就在這個時候,火光出現了。

    從瘸腿大叔的房屋處,火光沖而起,還有一陣陣連綿不斷的爆炸聲。

    爆炸的衝擊力,讓兩個小女孩摔倒在地。

    兩人呆呆的看著被火焰吞噬的房屋。

    艾麗完全不知所措。

    艾琳也有些。

    但是,她馬上的就反應了過來。

    不能待在原地。

    這裡太亮了!

    「去那邊!」

    艾琳帶著妹妹跑到了一處柴火堆前,她不由分說的拉著妹妹鑽了進去。

    這是她能夠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兩個幼小的女孩躲在柴火堆內,看著那長著獨眼的怪鳥,三個頭顱的巨人,背上有著大嘴的豺狼和一個個虛無縹緲,詭異莫測的身影,身軀都僵直了。

    她們不知道為什麼,在棚戶區會出現這麼多的怪物。

    但她們知道,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出聲。

    不過,不出聲也是不行的。

    一隻後背長有大嘴的豺狼嗅動著空氣。

    一點一點的向著柴火堆靠近。

    它背上的那張大嘴內,一條舌頭不停的舔舐著。

    腥臭的味道,順著夜風,吹入了柴火堆。

    艾琳握緊了菜刀。

    在逃跑的時候,她都沒有放下菜刀。

    艾麗的木棍也是。

    兩個小女孩緊張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怪物。

    不過,就在這怪物距離柴火堆還有三米遠時,遠處傳來的槍聲卻吸引了它。

    怪物轉身向著槍響的地方跑去。

    兩個小女孩同時鬆了口氣。

    但下一刻——

    覆蓋在她們身上的柴火堆被拿開了。

    她們兩個完全的暴露出來。

    那猩紅的眼睛瞪著她們。

    那足有三米高的身軀上,還沾滿了鮮血。

    「可口的食物!」

    三米高的巨人呢喃著,抬手就向著艾琳艾麗抓來。

    艾琳將妹妹擋在身後,豎起了手中的菜刀。

    她希望能夠保護自己的妹妹。

    可她握著刀的手都在顫抖著。

    因為,她知道,差距太大了,根本不可能。

    眼淚從這個往日裡堅強、早熟的小姑娘眼眶中流出。

    她心底大喊著。

    誰來救救我們啊!

    誰來救救我們!

    誰也行!

    請來救救我們吧!

    戰神冕下!

    災厄女士!

    你們能夠聽到我的呼喊嗎?

    救救我們……不,只要救救我的妹妹就好!

    我願意用我去交換我的妹妹!

    祈求聲從心底發出。

    可惜沒有任何回應。

    有著的只是,越來越近,充斥著壓迫感的手掌。

    絕望。

    迅速籠罩了艾琳。

    就在她馬上放棄的時候,一抹聲音從心底傳來——

    「你願意信奉『迷霧』嗎?」
die5757 發表於 2019-3-15 21:16
第六十二章 蛇

  聲音清晰,沒有任何的含糊。

  聽到這個聲音,早已陷入絕望的艾琳沒有任何的猶豫。

  「願意!」

  她近乎是吼了出來,因為絕望而蒼白的臉頰,再次多出了激動的紅暈。

  而就在話音落下的剎那,一道道信息浮現在了女孩的腦海中。

  從最初的火焰,到從火焰中閃爍而出的金幣,然後就是金幣上那個熠熠生輝的數字『7』。

  當那個雙翼遮天蔽日,黑巾遮擋雙目,捧著白色小花的身影從腦海中浮現的時候,女孩早已經雙膝跪倒在地。

  「無上的主啊!」

  「我等傾聽您的教導,我等奉行您的意志,卑躬您的偉大,持有您的名,將會光耀世間,我們的一切由您賜予……」

  禱告神開始從女孩嘴中響起。

  那抓落的巨手早已經僵直在了半空中。

  而當祈禱聲響起的剎那,這只巨手就消失了。

  不!

  不是消失!

  而是斬碎了!

  碎落的血肉鋪滿了地面。

  紛亂的棚戶區,為之一靜。

  然後——

  「無上的主啊!」

  「我等傾聽您的教導,我等奉行您的意志,卑躬您的偉大,持有您的名,將會光耀世間,我們的一切由您賜予……」

  更加高亢的祈禱聲出現了。

  這一次不再是艾琳。

  而是棚戶區內的其他人。

  這些在邪異攻擊下沒有第一時間死去的人,他們猶如是落水者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般,被上位邪靈稍稍引導,就自願的加入到了『迷霧』教會中。

  接著,在上位邪靈的引導下,這些平民開始聚集。

  他們以爆炸中心為點,迅速的聚攏了上百人。

  一早就趕來,進入戰鬥的埃德森聽到了祈禱的內容,忍不住挑了挑眉。

  但,他沒有阻攔。

  蛇派獵魔人與『迷霧』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一點他知道。

  身為狼派獵魔人,他無法說什麼。

  就如同他不會強迫普通人一樣。

  他也不會主動針對『迷霧』教會。

  只要『迷霧』教會不摻和到邪異之中,他是不會做什麼的。

  至於摻和進去的?

  想到了『靜夜秘修會』和『戰神殿』,這位老獵魔人目光泛冷。

  殺!

  冷冽的氣息,讓老獵魔人一抬手。

  嗖!

  又一柄匕首飛了出去。

  直接洞穿了一隻詭異豺狼的咽喉後,順勢一攪,就將這顆頭顱『摘』了下來。

  而一隻剛剛衝到老獵魔人背後的獨眼怪鳥,還沒有俯衝而下,就被另外一柄匕首洞穿了身軀。

  兩柄匕首在老獵魔人的控制下猶如最好的獵手,收割著附近的邪異。

  但,周圍的邪異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或者準確點說,是被邪異感染的怪物太多了。

  身為獵魔人,埃德森很清楚,不找到源頭的話,這些怪物會無窮無盡的冒出來。

  可是,這些邪異實在是太隱蔽了。

  它們策劃了許久。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的暴露出來。

  而且……

  這裡應該是個餌!

  放出了這麼多的被感染者。

  想要可不是毀滅一個棚戶區,而是要以毀滅棚戶區為餌,將那兩個存在印出來。

  『戰神』!

  『災厄女士』!

  毫無疑問,就是這兩位。

  心知肚明的老獵魔人,控制著兩柄匕首,上下飛舞,左右收個。

  匕首飛行的速度速度越來越快。

  他知道,那兩個存在可不會在乎平民。

  這些平民在他眼中就和草芥一樣。

  活還是死。

  都一樣。

  死去了一批,再來一批就是了。

  『人類最值得誇讚的,就是繁衍的速度和遺忘過去的本能!』

  這是『靜夜秘修會』那些混蛋說的話。

  埃德森不想要承認。

  但卻不得不承認,大部分時候這句話是對的。

  可無論對錯,他都要保護這些平民。

  為什麼?

  他,是獵魔人。

  「殺!」

  一聲低喝。

  兩柄匕首猶如流星一般,劃過了整個棚戶區。

  數十個躲閃不及的怪物,就這麼的被一分為二。

  老獵魔人站到了那些平民身前。

  他以他的行動履行著他的信念。

  孤獨嗎?

  有一點。

  難受嗎?

  也有一點。

  但……

  「艾麗!」

  「艾麗你在哪?」

  「艾麗!」

  棚戶區外,西瓦爾卡的聲音遠遠傳來,當那驚慌卻又急速的身影發現了被護在人群中央的小女孩時,頓時鬆了口氣。

  那身影,站到了老獵魔人身邊。

  老獵魔人嘴角微微一翹。

  獵魔人,怎麼會不孤獨?

  行走狂野,徘徊在黑暗,獵殺怪物,遊走死亡。

  獵魔人,怎麼會不難受?

  沒有人理解,沒有禮讚,沒有誇讚,只有猜疑。

  但,

  值得!

  真的值得!

  他每一次都快要放棄了。

  但每一次身邊都出現了這種傻子。

  所以,他堅持下去了。

  「埃德森閣下,我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

  「殺!」

  面對著西瓦爾卡的問話,老獵魔人露出了一個笑容,淡淡的說道。

  下一刻,兩柄匕首就再次飛了出去。

  西瓦爾卡一愣後,隨之衝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

  腦子一熱,就衝到了這裡。

  但看到艾麗安然無恙後,立刻鬆了口氣。

  也許是那杯熱水,太暖了吧?

  弄得我的腦子,現在都很熱。

  熱就熱吧。

  總比涼了好。

  涼了的可是死人,他是活著的,他是熱的。

  而且,為了活得更久,熱的更久,他現在要拚命了。

  噗!

  匕首在一個巨人的後背劃出了傷痕,在巨人伸手抓來時,西瓦爾卡一鑽,就來到了巨人的腿部,手中的匕首直接掠過了巨人兩條腿的韌帶和腳裸後,直接衝向了下一個。

  沒有直接的殺戮。

  但卻製造了有效的障礙。

  讓那兩柄飛行的匕首,越發容易收割起了邪異的性命。

  「不錯。」

  老獵魔人誇讚著。

  是真心實意的誇讚,他看得出對方的技巧是下了工夫的,雖然沒有什麼華麗的感覺,但卻簡單有效。

  然後,這位老獵魔人的目光掃向了遠處的軍營。

  棚戶區已經鬧翻了天。

  可那裡還是靜寂無聲。

  甚至,連巡邏兵都沒有出現。

  「哼!」

  想到了什麼的老獵魔人冷哼了一聲。

  無疑,這和那兩位有關。

  那位國王陛下,可不是什麼安分的人。

  或者說,每一位國王都不是什麼安分的人。

  這一位?

  多了一些心狠手辣罷了。

  感知著正在靠近的邪異氣息,老獵魔人面色凝重起來。

  不是一般的邪異。

  是完成了『降臨』的傢伙。

  而且不是一個,是……

  三個!

  難道這個時候,就要用那招嗎?

  老獵魔人有些不甘心的想著。

  可馬上的,老獵魔人臉色就是一變。

  因為,那三道完成『降臨』的氣息消失了。

  剩下的,是——

  蛇嘶!

  頹廢龍說

  PS 肥龍是不是冬天羊肉吃得有點多啊,這個牙疼還沒好!實在是疼的不行了,今天就這麼多了,抱歉!
die5757 發表於 2019-3-17 23:15
第六十三章 斬

  在棚戶區,瘸腿旅店發生爆炸前的一刻。

  秦然放下了手中的蛋糕。

  沒有在意周圍人的鄙夷目光,就這麼把手指放進嘴裡舔乾淨。

  這對秦然來說,是最不浪費食物的做法。

  至於衛生?

  對普通人來說,有點不衛生。

  對他?

  真的不算什麼了。

  以他現在的胃,大部分的生物都能夠消化。

  無非就是他願意還是不願意吃罷了。

  庫爾.沃頓也想要學秦然的模樣,但是目光觸及到自己的父親,他很明智的拿起了一塊手帕。

  「我們去花園走走?」

  庫爾.沃頓一邊擦拭著手掌一邊問道。

  「可以。」

  秦然一點頭。

  食物已經吃完了,而他又不想面對一群陌生人莫名的目光。

  遠離自然就成為了不錯的選擇。

  沃頓侯爵的花園,就和對方的府邸一樣,更加重視的是精緻,而不再是奢華。

  常青樹,是花園內主要的植物。

  「夏天的時候,這裡會有不少花卉。」

  「不過我認識的不多。」

  「大部分都是管家來打理。」

  庫爾.沃頓坦誠的說著。

  對此,他並不認為有什麼可隱瞞的。

  在艾坦丁堡的上層圈子裡,都知道他擅長的是劍術、射擊和軍事,而其它?

  很抱歉。

  他不是一個全才。

  他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風信子和蛇草花的區別。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人士去做。」

  秦然說著自己的觀點。

  這樣的話語,立刻讓年輕的侯爵繼承人拍了一下手掌。

  「不愧是我的好友。」

  庫爾.沃頓笑著,然後,指了指花園的一角。

  那裡有著一個涼亭。

  在盛夏的時候,那裡無疑會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陰涼,而又愜意。

  而在凜冬?

  那裡也不差。

  一個暖爐,和避風的對角院牆,足以讓人們在這裡駐足休息片刻。

  顯然,打造花園的工匠早已經想好了一切,並且,這些工匠知道這裡會是誰來使用,因此,在暖爐的設計上別出心裁。

  秦然剛靠近涼亭就感到了熱氣。

  而走進去後,腳底就傳來了溫熱的感覺。

  「暖氣?」

  秦然問道。

  「嗯。」

  「是最早的款式,大約是在艾坦丁四世末期建造的。」

  「不過,就算是放在現在,也不過時。」

  小沃頓點了點頭,示意秦然坐下來。

  當雙方都坐下來後,小沃頓沉吟了片刻。

  「科林,很抱歉。」

  「之前有一些事情,我隱瞞了你。」

  「朋友之間是不應該有隱瞞的,所以我打算告訴……」

  轟!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的話語被遠遠傳來的爆炸聲打斷了。

  在他愕然看向那裡的時候,秦然已經從座位上消失了。

  「很抱歉。」

  「有些事情,我需要離開一下。」

  秦然的聲音遠遠傳來。

  「好、好的。」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點了點頭,怔怔的看著秦然聲音傳來的地方。

  他沒有察覺秦然是多會兒離開的。

  甚至,秦然不開口的話,他連秦然前往哪裡都不知道。

  「差距這麼大嗎?」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低聲自語著。

  然後,就是一聲歎息。

  他剛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告知好友秘密。

  可沒有想到卻發生了意外。

  下次。

  下一次……

  恐怕我說不出口了吧?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苦笑了一聲,不過,在聽到侍從的腳步聲後,他馬上收斂了情緒,當那侍從來到面前時,他很乾脆的問道。

  「剛剛的爆炸,是發生了什麼?」

  「是棚戶區……」

  侍從馬上解釋起來。

  「什麼?」

  「邪異?」

  「馬上召集人手,我要……」

  「等等!」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的話語被老侯爵打斷了。

  這位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花園的老侯爵衝著侍從擺了擺手,侍從立刻領命,悄聲離開了花園。

  「父親,您有什麼事嗎?」

  「下七環的棚戶區正在遭受……」

  「我知道。」

  老侯爵很乾脆的回應著。

  「您知道?」

  「您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不派兵?」

  年輕的侯爵繼承人一愣,隨後就是質問自己的父親。

  「庫爾,我很失望。」

  「到了現在,你都沒有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繼承人。」

  「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上位者。」

  「在這個時候,你應該思考我為什麼這麼做,而不是我為什麼不去做。」

  老侯爵沉聲道,臉上滿是失望。

  面對著父親的失望,年輕的繼承人沒有任何的懊惱。

  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激動起來。

  「又是一次鬥爭嗎?」

  「這一次是和誰?」

  「老牌的傳統貴族?」

  「還是從父親你手下分裂出去的新興貴族?」

  「又或者是那位……」

  啪!

  老侯爵的耳光打斷了自己兒子激動的話語,他沒有再給自己兒子開口說話的機會,轉身選擇了離開。

  同時,一道身影從陰影中漫步而出。

  「庫爾少爺。」

  「請跟我來。」

  這道身影說道。

  年輕的繼承人沉默不語,跟在這道身影的身後,走向了自己的院落。

  他很清楚自己父親的安排。

  為了保護他。

  也為了不讓他壞事。

  暫時的禁足,是必須要的。

  至於多會解禁?

  那就要看這次事件持續多久了。

  但按照剛剛他父親的反應來看,這次事件可能曠日持久,且……危險無比。

  糟糕的是,他的好友殘餘進去了。

  希望科林沒事!

  坐在書房的椅子中,年輕的繼承人默默的祈禱著。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

  也樂意做的。

  因為,他很清楚,只有他的好友沒事,這件事情才會更好的解決。

  畢竟……

  那是『蛇派』啊。

  ……

  三道身影向著下七環而行。

  步履不快不慢。

  甚至帶著一點晃蕩。

  它們一個腦袋碩大,好像是鬥。

  一個雙臂碩長,早已拖地。

  一個卻是雙腿修長,足有兩米。

  之所以晃蕩,是因為雙臂碩長的騎在了雙腿修長的身上,而頭大如斗的則坐在了雙臂碩長的肩膀,每走一步,都要晃兩下。

  「獵魔人真是麻煩。」

  「脾氣臭。」

  「骨頭硬。」

  「沒有禮數,不會彎腰見人,只會按照那套狗屁不通的規則行事。」

  「經歷了『黑災』陷阱,這麼多年都沒有滅絕,真的算是奇跡。」

  「不過……」

  「現在卻要死絕了!」

  三個類人模樣的『邪異』,邊走邊說,毫不遮掩。

  它們早已經知道了棚戶區發生了什麼。

  一個搗亂的獵魔人。

  一個本該死了,卻又來搗亂的獵魔人……真的是找死啊!

  「不過,我認為我們不應該這麼做。」

  雙腿最長,腦袋最小的邪異說著。

  「嗯。」

  「我們應該蟄伏。」

  「取得最後的勝利果實。」

  雙臂修長的說道。

  「可我們沒得選!」

  「那些該死的傢伙!」

  「早晚要吃了它們!」

  頭大如斗的邪異陰森森的說道。

  說到吃。

  頭大如斗的邪異就覺得有點肚子餓了。

  好久沒有嘗到鮮美的血肉了。

  每日裡只能靠著殘羹剩飯來混日子,如果不是為了那所謂的計劃,它早就跑了。

  之前就有個傢伙忍不住跑了。

  不知道離開艾坦丁堡的範圍沒?

  聽說是在艾坦丁堡前往西卡城的哨所沒有了氣息。

  估計是美餐一頓後隱藏起來吧?

  說不定還想著回來,再搶食。

  哼!

  離開的,怎麼可能回來?

  這裡早已經被劃分好了。

  那個老傢伙越來越老了,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勇氣,剩下的就是色厲內荏的恫嚇了。

  也虧著他演的那麼像。

  把我們嚇唬了這麼久。

  現在?

  就是我們翻身的一刻。

  從今晚開始!

  頭大如斗的邪異心中暗暗想著,然後——

  咕!

  一聲響亮的肚子的叫聲響起。

  頭大如斗的邪異不由笑著看向了身下的兩個邪異。

  「怎麼,忍不住了?」

  因為誕生時的特殊原因,它們三個幾乎是一體的。

  除去沒有相同的身軀外。

  心念相同。

  很多時候想法都會影響到彼此。

  尤其是激烈的情緒。

  例如:飢餓。

  但是當頭大如斗的邪異低頭看向兩個類『兄弟』的邪異時,才發現這兩個邪異正在昂著頭看著自己。

  頭大如斗的邪異一愣。

  「不是你們?」

  「不是你?」

  兩個邪異反問著。

  然後,三雙或大或小的眼睛相互瞪視。

  它們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詫異,接著,這個詫異就成為它們在人間最後的凝固。

  一片陰影籠罩了它們。

  接著,粘稠的口水,將它們束縛。

  龐大的吸力,由那黑洞而來。

  嗖、嗖嗖!

  三聲不分先後。

  三個邪異被吞進了嘴裡。

  銘記兄長『細嚼慢咽』吩咐的『暴食』,咀嚼了一下後,才嚥下去。

  「好、好吃!」

  『暴食』對三份食物給與了相當高的評價。

  那種口感,就和吃下了一塊帶著三粒脆骨、肥瘦相間的排骨肉一樣。

  而充盈在『原罪』之力,轉化為其它四種原力的補充,則是最好的調料。

  當然了,一些特性,則還是被【迷霧之主】吸收了。

  璀璨如同水晶的【迷霧之主】,連續吞食了三個『降臨』級別的邪異後,再次出現了變化。

  品質依舊是Ⅲ+級別沒有改變。

  屬性也沒有沒變。

  但特效的【艾坦丁邊境】卻沒有了邊境的後注。

  它變為了——

  【艾坦丁堡:在艾坦丁堡的邊境範圍內,『迷霧』的名號開始獲得認可,持有『迷霧之主』的你,可以隨意調動霧氣,且加入毒霧、凍氣、酸雨、控制植物、動物(不可超過毒霧、凍氣、雨雪侵襲範疇,植物、動物的控制等價+1),但是會視情況消耗你的體力。】

  ……

  而備註也出現了變化

  【備註:黑災時,意外誕生的物品,不同於前任粗糙的使用,它在你的手中,已經顯現出了自己應有的能力,一次完美的『獵殺』,讓它開始被你徹底的掌控,而在之後的完美『獵殺』中,它成為了你的唯一,此時你是用它時,將變得如臂使指般,對與它帶來的尊稱,你也有所感應,而此刻,開始擴展出新的領地後,它已經變得無法離開你】

  ……

  「已經不單單是邊境了。」

  「之前艾琳的祈禱,配合著本地『邪異』的獵殺,才出現的加成效果嗎?」

  秦然默默的想著。

  對於眼前這個有些奇怪的世界,他現在已經有了一些瞭解。

  邪異。

  神靈。

  凡人。

  大致可以分為這三類。

  前兩者高高在上。

  凡人苦苦掙扎,隨時可能淪為前兩者的食物。

  而前兩者似乎可以『互換身份』。

  同時,也受到了凡人的限制。

  就如同這個時候,『迷霧』是有了信徒才能夠進入到艾坦丁堡的範圍的。

  按照秦然接觸到的信息,這樣的推論是正確的。

  可在這個準確的基礎上,秦然卻越發不解『戰神』『災厄女士』了。

  在他的視野中,兩者依舊對峙。

  似乎根本不把他的『入侵』放在眼中。

  又或者是……

  無暇顧及?

  想到這,秦然瞇起雙眼,略微沉吟後,身形頓時加快。

  一路上遇到被感染的怪物都是一腳提出。

  就如同是兩條出洞的蟒蛇,不僅本身強勁有力,還帶起一道道腥風血雨。

  嘶嘶嘶!

  一團團足以割裂空氣的氣流,在街道上肆虐,形成了一陣陣的蛇嘶,就好像是成千上萬條一起對月長嘶般。

  棚戶區的怪物們停下了,它們扭頭看向了街道盡頭。

  那些祈禱的人們也愕然的抬起了頭。

  在注視下,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上一刻時,還在街道盡頭。

  下一步邁出,就站到了面前。

  而當近在咫尺的身影出現時,遠在街道盡頭的身影還沒有完全從視野中消失。

  視網膜上的錯覺,讓注視著的怪物們難受異常。

  而更難受的則是這道身影的氣息。

  它們無比的厭惡。

  它們無比的討厭。

  它們無比的……

  恐懼!

  嘶吼聲開始出現。

  接著,就是沸騰。

  這些怪物再次殺意騰騰的衝了上來。

  不過,與之前不同。

  之前它們是為了可口的血肉。

  現在則是要吞噬強敵。

  聲震雲霄的嘶吼中,一抹淡淡的聲音響起。

  「斬。」

  聲音不高。

  不足以讓所有人聽到。

  只有老獵魔人、西瓦爾卡聽到了。

  剩下的人沒有聽到。

  不過,下一刻,所有人就瞪大了雙眼。

  隨著那個男子揮臂,本來空無一物的手中,陡然聚集了一道百米長的光劍。

  百米光劍隨著男子的一斬,對著前方徑直橫掃而過。

  沒有任何滯澀。

  更不會有一點阻擋。

  不論是怪物,還是建築,摧枯拉朽間,一分為二。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8 19:07
第六十四章 有功

    一劍橫掃,空氣凝固。

    所有人都呆滯的看著眼前一分為二的景象。

    即使是老獵魔人、西瓦爾卡都不例外。

    強大!

    比他見過的所有暗堂祭司都要強大!

    這是西瓦爾卡最直接的印象。

    而老獵魔人不同。

    他看到了更多。

    接近半神嗎?

    老獵魔人低聲呢喃著,神情卻是快速的恢復了正常。

    因為,他見過接近半神的強者。

    而且,還不止一個。

    他的老師,曾經的數位夥伴,都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就連他,如果不管不顧的話,也能夠達到類似的層次。

    不過……

    蛇派比想像中的還要強!

    老獵魔人看著秦然年輕的面容,不由微微鬆了口氣。

    雖然年紀在獵魔人中並不是絕對的,但是越是強大的年輕人,除去天賦外,就越說明對方的老師、家庭的強大。

    而這對現在的老獵魔人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此刻的獵魔人需要更多的力量!

    不論這樣的力量來自狼派,還是來自……蛇派。

    老獵魔人審視的目光中多出了一絲溫和。

    秦然敏銳的察覺到了這樣的變化,但卻沒有更多的表示,只是微微點了下頭後,就向著一側走去。

    棚戶區的大部分怪物們被他剛剛一劍斬了。

    那些躁動不已的邪異更是消失不見。

    但,在角落中,被感染的怪物還有不少遺漏。

    他需要去清理。

    這符合他現在蛇派獵魔人的身份。

    至於老獵魔人的變化?

    本就是預料之中的。

    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好。

    老獵魔人看著開始清理的秦然,馬上就加入其中,同時不住的觀察著秦然,當看到那乾脆利落的手法和洞察先機的處理方式時,再次暗自點頭。

    「接受過完整的獵魔人技巧,不然不可能這麼熟悉怪物們的習性。」

    「能夠這樣冷靜且乾脆的處理,明顯『青草』和『夏枝』考驗也是以極為優秀的成績通過。」

    「不錯的年輕人。」

    老獵魔人這樣評價著。

    而西瓦爾卡卻是根本沒有再關注兩人,他走進了人群中,看向了縮在自己姐姐背後的艾麗,在看到西瓦爾卡後,面容沉寂的小女孩終於有了一絲色彩。

    「大叔,你沒事?」

    小女孩問道。

    「嗯。」

    「我去忙一些事情了,沒有直接進瘸腿旅店。」

    西瓦爾卡點了點頭,解釋著。

    「那就好、那就好。」

    小女孩這樣的呢喃著。

    眼眶中的淚水卻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她,想到了其他再也不會出現的人。

    或許,她很年幼。

    她不懂得太多,但這種失去的感情,卻越發的純粹,沒有夾雜任何的權衡利弊。

    不過,她沒有感哭出聲。

    因為,她還記得在她的父親死去時,她放聲大哭後,母親狠狠的揍了她,並告訴她不許哭出聲來,現在母親不在了。

    但她記住了。

    一隻手抬起擦拭著小女孩的眼淚。

    艾麗看著自己的姐姐。

    「現在人多,不能哭。」

    「等沒人的時候,再哭。」

    「我陪你一起。」

    艾琳壓低了聲音說道。

    剛剛神靈的回應,讓艾琳感受到了奇蹟。

    可……

    這樣的奇蹟並沒有讓艾琳自我感覺良好,認為自己非同一般,她還是感覺難受、傷心,想念自己的母親和那些熟悉的人。

    當然了,她不會怨恨這樣的奇蹟。

    她十分感謝這樣的奇蹟。

    因為,她依靠著這樣的奇蹟活了下來。

    所以,她認為自己需要報恩。

    即使那位神靈不需要報答,但她卻依舊認為那是自己應該做的。

    她的母親也曾說過,有恩必須還。

    「您好,您是『迷霧』冕下的使者嗎?」

    艾琳向著西瓦爾卡問道。

    「『迷霧』?」

    「我聽過的名聲。」

    「但我不是。」

    西瓦爾卡很誠實的搖了搖頭,雖然他十分想要承認,但是身為一位暗堂執事的他很清楚,如果假冒一位神靈的使者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尤其是這個神靈還十分鼎盛的時候。

    儘管暗堂執事的職業生涯,讓西瓦爾卡沒有什麼好懷念的。

    但是,卻讓他知道了一些常人所不知道的知識。

    而馬上的,西瓦爾卡就慶幸起來。

    「請問,你是在尋找我嗎?」

    一抹聲音在人群的後方傳來。

    上位邪靈以『西蒙』的模樣走了出來,它面帶和煦的微笑,眼中滿是溫和,任何一個與它對視的人,都會如沐春風。

    任何看到這位『西蒙』的人,都會下意識的放輕鬆。

    宛如教科書般的傳教人員!

    西瓦爾卡更是這樣的評價著。

    在暗堂中,西瓦爾卡不是沒有見過傳教士。

    但是沒有一個能夠和眼前這位相比較。

    不論是容貌,還是氣度都相差的太遠了。

    當對方走到面前的時候,西瓦爾卡忍不住的鞠躬行禮。

    這完全是在暗堂養成的下意識行為。

    等到他回過神時,上位邪靈已經抬手放在了他的頭頂。

    「感謝你為教會所做的一切。」

    與那些他所知道的傳教士幾乎是一般無二的話語,但是這個時候從上位邪靈嘴中說出,卻讓西瓦爾卡有了別樣的感覺。

    那是真誠!

    他從未感覺到的真誠!

    西瓦爾卡抬起頭看著上位邪靈。

    上位邪靈則是指了指兩個小女孩。

    西瓦爾卡立刻恍然。

    然後,馬上擔憂起來。

    『迷霧』教會這麼看重艾麗、艾琳,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知道一些暗堂內幕的西瓦爾卡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不用擔心。」

    「更不用憂慮。」

    「『迷霧』是為庇護而生,並不會有其它。」

    彷彿是知道西瓦爾卡在想什麼,上位邪靈笑著說道,然後,徑直走向了艾琳。

    傍晚時的匆匆一別。

    足以讓上位邪靈記住這個敏銳的小女孩。

    雖然還有著諸多的不適應,但是對方值得它出手。

    不論是因為對方本身,還是因為它需要為自己的boss打開眼前艾坦丁堡的局面。

    「你好。」

    「使者閣下。」

    「我是艾琳。」

    小女孩拉著自己的妹妹,做著自我介紹。

    「你可以稱呼我為西蒙。」

    「當然,大家也是一樣。」

    按照既定的計畫,上位邪靈開始了屬於自己的表演。

    一切都是駕輕就熟的。

    秦然遠遠的看了一眼,就不在關注了。

    他知道,沒有誰能夠比上位邪靈做得更好。

    他?

    他也做不到上位邪靈一般的自如。

    每個生靈都有著自己的特性,對此秦然從不會否認,就如同在擁有了諸多的追隨者後,他不會事必躬親。

    將擅長不同領域的追隨者放在相應的領域,才是他應該做的。

    就如同這個時候,他盯著『戰神』『災厄女士』一樣。

    這,也是他應該做的。

    兵對兵。

    將對將。

    而王?

    自然是對王!

    只是『戰神』『災厄女士』的反應有點出乎秦然的預料。

    兩者還是在對峙著。

    與之前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樣的情況十分的詭異,按照秦然對『神靈』的瞭解,哪怕是被『束縛』了,無法動彈了,在這個時候也應該表示一下才對。

    畢竟,他侵入了兩者的地盤。

    「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還是……」

    「們根本不在意艾坦丁堡?」

    秦然的思維開始發散。

    很自然的,從艾坦丁堡,秦然就聯想到了那位艾坦丁六世。

    下七環距離上七環足夠的遠,這是事實,但是到了現在,還沒有任何一位士兵出現,卻是詭異的。

    再加上『戰神』『災厄女士』的無動於衷。

    這一切,瞬間變得玩味起來。

    「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秦然微微皺起了眉頭。

    未知的情況,總會讓秦然變得越發謹慎。

    特別是,其中有著『掮客』這個混蛋的時候。

    秦然總覺得,眼前的副本世界還隱藏著一些什麼其它東西才對。

    「按照『掮客』的習慣。」

    「做為遮掩的話,明面上至少要有一明一暗兩個目標,明的是乾脆直接的,暗的是他讓其他人人以為那是他的目標。」

    「而之後,才是真正的目標。」

    「現在明面上的目標是『波爾』。」

    「利用波爾推斷的話,暗地裡的這個目標可以擴展成『迷霧』乃至西卡城。」

    「那麼……」

    「真正的目標呢?」

    「利用『迷霧』爭奪艾坦丁堡嗎?」

    秦然站在『掮客』習慣性的角度,思考著。

    很快的,他搖了搖頭。

    『迷霧』爭奪艾坦丁堡是一個必然的趨勢,簡單的說,只要『掮客』成為了『迷霧』,那麼就必然會發生這些。

    等等!

    就在秦然準備拋開這個想法的時候,他突然的想到了什麼。

    『掮客』習慣性的隱藏真正的目標。

    那麼還有什麼是比把真正的目標,隱藏在明面或者暗地的目標中更適合的呢?

    下意識的,秦然摸了摸貼身隱藏的『迷霧之主』。

    這是一個猜測。

    而另外一個猜測?

    自然是……波爾。

    或者準確點說,類似『波爾』一樣的人。

    假如『掮客』再設計一個『跳板』呢?

    又或者乾脆還隱藏了一個『跳板』呢?

    想到這,秦然不由的眯起了雙眼。

    而這個時候,老獵魔人走了過來。

    「艾坦丁六世比看起來的要更加冷血無情。」

    「完全的和他的先祖一模一樣。」

    「這樣的傢伙,做出什麼來,都是不值得奇怪的。」

    老獵魔人明顯是誤會了什麼。

    不過,秦然沒有解釋。

    「這些人你打算怎麼安置?」

    老獵魔人繼續問道。

    「『迷霧』教會的人會妥善安排,這些事情我不擅長。」

    秦然這樣的回答著。

    老獵魔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他是行動派,擅長對敵,同樣的不擅長安排後勤之類的事情,事實上,在狼派鼎盛時期,有著專人安排這些。

    而現在?

    幾乎是孤家寡人的他,可無法承擔這些。

    同時,那個想法更加強烈的出現在了他的心底。

    重建狼派!

    當然了,老獵魔人知道,這是一個任重而道遠的事情,不是簡單的說兩句就行。

    至少……

    他需要一些金普頓。

    還需要一塊安全的地方。

    恰好的是,這些都是蛇派所擁有的。

    「年輕人,我希望我們能夠談一談。」

    「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老獵魔人這樣說道。

    「可以。」

    「但不是現在。」

    秦然說道。

    「當然。」

    老獵魔人咧嘴一笑。

    兩人都十分的清楚,接下來,他們需要面對的是那位艾坦丁六世的『怒火』了。

    雖然為了自己的名聲考慮,這樣的『報復』不會是光明正大的,但是依舊需要做好準備了。

    至少,需要將『蘿蔔』旅店內兩位狀態不佳的老獵魔人轉移一下。

    老獵魔人和秦然並肩而行。

    前者是為了自己的那些老友。

    秦然?

    他則需要告知波爾一些事情。

    這是雙方合作的基礎。

    ……

    王宮中,艾坦丁六世靜靜的聽著手下對下七環棚戶區的報告後,不動聲色的揮了揮手。

    那位下屬立刻躬身退下。

    當議事大廳內,僅剩下這位國王一人後,對方站了起來。

    這位國王擁有著北陸人高大、健壯的身材,哪怕面容已經蒼老,腰背卻依舊是挺直的,他就這麼的站在大廳內,仰望著議事大廳的天花板。

    大約幾分鐘後,一陣腳步聲響起。

    沒有通傳。

    沃頓侯爵直接走了進來

    「陛下。」

    老沃頓行禮問候。

    「我們的計畫失敗了。」

    艾坦丁六世直言不諱的說道。

    「僅僅是前期試探的計畫,並不算什麼。」

    「事實上,認真的說,我們並沒有失敗。」

    「這件事只要出現了,我們就是成功的。」

    老沃頓笑著說道。

    「是啊,只要發生了我們就算是成功的。」

    「可惜……」

    「無法畢其功於一役。」

    艾坦丁六世惋惜感嘆著。

    「是啊,真的有些可惜。」

    「那些獵魔人總是這麼的不合時宜的出現。」

    「陛下,需要我……」

    「不用。」

    「獵魔人並不是我們的敵人。」

    「相反,他們是我們天然的盟友。」

    艾坦丁六世擺了擺手。

    「您是說?」

    老沃頓抬起頭,當看到了艾坦丁六世的笑容後,馬上心領神會。

    隨後,這位老沃頓離開了議事大廳。

    僅僅是半小時後,一支王室護衛隊就出現在了『蘿蔔』旅店外。

    一位內侍帶來了國王的旨意

    「『蛇派』獵魔人科林擊殺邪異有功,冊封為男爵。」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9 19:03
第六十五章 夜話

    穿著紅色帶金邊的寬鬆服飾,臉上擦著一層粉的內侍,向著秦然露出了一個諂媚的笑容,黃黑相間的牙齒在旅店門前的火把照耀下,清晰可見。

    「爵爺,這是您的冊封書。」

    內侍將冊封書雙手遞給了秦然後,馬上提醒道。

    「這裡面有您的爵位認可,還有屬於您的土地證明它在距離艾坦丁堡不遠處,是一個鎮子,相當富有。」

    「而現在,您只需要選擇一個家徽,就可以了。」

    「你是自行選擇?」

    「還是找專人設計?」

    「有區別嗎?」

    秦然問道。

    「當然是有的。」

    「你如果選擇,將會是曾經在這片大地上輝煌的『家徽』,雖然他們沒落了,但是卻依舊值得人們尊敬,因此,您需要付出一些金普頓……」

    「第二種,我自己設計。」

    沒有等內侍的話語說完,秦然很乾脆的說道。

    付出金普頓是不可能的。

    一個子兒,都沒。

    秦然可是很清楚那位艾坦丁六世想要幹什麼。

    他也樂意對方這麼做。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在付出勞動力的前提下,再多付出什麼。

    交易的前提,就是公平,不是嗎?

    至於封地?

    那是他勞動所得。

    內侍又漏了一下黃黑相間的大蟲牙,那笑容有些牽強了。

    他知道獵魔人是一群特立獨行的人。

    但是他從不知道獵魔人會這麼的扣。

    要知道,他這個內侍的大部分額外收入就是推銷那些往日光輝的『家徽』和『家徽』設計人的。

    現在,秦然要自己設計,瞬間他的額外收入就落空了。

    這讓內侍有些不甘。

    他想要在鼓動唇舌,推薦一番。

    可惜的是,秦然根本不給對方機會,直接推門走進了旅店。

    看著關上門的旅店,內侍的笑容徹底僵硬了。

    他真想給對方一個好看。

    但是想了想獵魔人們的脾氣和性格,他很小心的隱藏了真實想法,狠狠一跺腳後,就轉身離開了。

    畢竟,他還不想死。

    坐在203的房間中,看著坐上馬上遠去的王室內侍,波爾一臉羨慕的看向了推門而入的秦然。

    沒有做什麼,就獲得了他主線任務完成的進度,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值得波爾羨慕的嗎?

    自然是,這個進度拔高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要知道,他的主線任務也不過是貴族身份和一塊領地罷了。

    貴族身份可以是勛爵。

    領地可以使一個村莊。

    這就是基本要求。

    秦然輕而易舉的完成了。

    而他呢?

    還在努力的進行中。

    甚至,有點不順利。

    因為,多出了相當多的競爭者,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多。

    他的3000金普頓有些不夠用了。

    一些計畫必須要提前。

    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和秦然商量。

    這是合作的基礎。

    「科林閣下,不,爵爺,恭喜了。」

    波爾開著善意的玩笑。

    隨著接觸的時間變長,波爾已經逐漸瞭解了秦然的性格,只要不是觸及到了這位的底線,這位並不介意一下無傷大雅的玩笑、揶揄。

    並不是想像中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的存在。

    「你最近需要注意一些。」

    秦然很乾脆的說道。

    立刻,波爾的神情就認真起來。

    「你是說?」

    雖然秦然沒有明說,但是波爾卻有了猜測。

    「嗯。」

    「如同你所想。」

    「最好讓阿什24小時跟著你,還有……那個符文,也隨身帶著。」

    秦然點了點頭。

    「明白!」

    「感謝墨那神父,它幫了我不止一次。」

    一邊說著,波爾一邊拿出了『祝福符文』,將那塊好似鵝卵石般,畫著諸多線條的符文合十放在雙手間,一臉的感激。

    在『祝福符文』出現的剎那,秦然那種不適感再次出現了。

    他不動聲色的向後挪動了一段距離,如果不是要等待波爾匯報自己的情況,他絕對會轉身就走。

    值得慶幸的是,波爾很快就回過了神。

    「我遇到了一些麻煩。」

    「但還在掌握中,我需要湊一些金普頓,來完成我原本的目的。」

    「更多的競爭者,總意味著價格的升高。」

    「而那位賣主也不是什麼紳士,坐地起價是必然的了。」

    波爾嘆息著。

    對於波爾的嘆息,秦然沒有更多的追問。

    兩人在交流了一下各自的信息後,秦然就起身向著205走去。

    他的房間時204。

    205是老獵魔人租住的房間。

    咚、咚咚。

    「請進。」

    老獵魔人肯定的回答中,秦然推門而入。

    在房門推開的剎那,一股濃郁的草藥味就撲鼻而來,秦然目光掃過門框內側的秘法文字,專家級別的【神秘知識】讓他準確的判斷出,這是隔絕味道的秘法文字,不過,啟動、運行的咒語,秦然暫時還達不到推導的程度。

    進入門後,為了不讓氣味飄散,惹來那位旅店老闆的關注,秦然快速的關上了門。

    老漢克是個不錯的人。

    秦然不希望對方捲入什麼麻煩裡。

    絕對不是因為對方給他留了夜宵的緣故。

    站在房門的位置,秦然看向了205。

    與其他的房間沒有什麼不同。

    一個小套間,有著獨立的盥洗室和小客廳、臥室。

    這個時候,老獵魔人正坐在小客廳內。

    那張矮茶几上,滿是瓶瓶罐罐。

    老獵魔人將一根壁虎干放入了一個裝有黢黑藥液的燒瓶中,當壁虎干進入其中後,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著,老獵魔人手腕靈巧的晃動著這個燒瓶,當一切停止時,黢黑的藥液已經變為了一種深藍色,帶著絲絲晶體,很漂亮的感覺。

    接著,老獵魔人一仰脖,就將整個藥液灌入了嘴裡,嚥了下去。

    根據老獵魔人的面部表情,秦然可以肯定,那藥液看著不錯,但是味道絕對不怎麼樣。

    「在那裡我遭受了一些非人的折磨。」

    「需要一些特殊的東西來治療我的身體。」

    「它們?」

    「一些基礎來自獵魔人的體系,大部分都是我意外所得。」

    老獵魔人解釋著。

    不過,對方顯然不想再『意外所得』上多說什麼,馬上就轉移了話題。

    「那位陛下出招了嗎?」

    老獵魔人問道。

    「嗯,我因為擊殺邪異有功,被冊封為男爵了。」

    「封地在距離艾坦丁堡不遠處,是一個鎮子,相當富有。」

    秦然說著,就將自己的冊封書放到了矮茶几上。

    老獵魔人盯著那冊封書,沉默了良久。

    最終,他問道。

    「你想要什麼?」

    秦然是什麼意思,老獵魔人很清楚。

    他相信,秦然看出了他的窘境。

    狼派需要休養生息,那麼一個屬於自己的地盤就是不可缺少的了。

    他原本就打算在西卡城附近找。

    而現在有了艾坦丁堡附近的領地……

    更好!

    誰也無法否認艾坦丁堡的繁華。

    哪怕是特立獨行的獵魔人也不會。

    他們只是特立獨行,又不是瞎子。

    在這裡,他們能夠更容易的購買到想要的武器、藥品等等物資,然後,再建立相應的據點,也許五年,不,三年就能夠恢復一些生氣。

    而如果順利的話,十年後,當新一代的狼派獵魔人出事後,他們或許會恢復往日裡狼派獵魔人的鼎盛。

    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老獵魔人更是深知這一點。

    所以,他很乾脆的問道。

    「你有什麼?」

    秦然反問道。

    老獵魔人一愣。

    是啊,他有什麼?

    他早已經不再是那個鼎鼎大名的『獵殺之刃』了。

    他沒有了榮耀,也沒有了積蓄,甚至,連曾經的收藏也都沒有了。

    在這樣的前提下,他還有什麼?

    幫助對方掃除艾坦丁堡的邪異?

    不!

    老獵魔人暗自搖頭。

    他還沒有墮落到用自己的本職工作來做為交換。

    那他還有什麼?

    下意識的,老獵魔人低下頭,他看向了自己的靴子。

    準確點說是,插在靴子一側的匕首。

    「你想要學習一些匕首技巧嗎?」

    老獵魔人問道。

    「可以。」

    「鎮子外,我可以劃分出一片土地,交給你們使用。」

    秦然思考了一下後,點了點頭。

    他見識過老獵魔人使用匕首的技巧,不同於一般的技巧,早已晉陞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對於不同完善、加強自身攻擊技巧的秦然來說,這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籌碼,尤其是當這個技巧,還是沒有耗費什麼就換來的時候。

    老獵魔人咧嘴一笑。

    他知趣的沒有詢問鎮子內要幹什麼。

    不說原本的居民,單單是那些『迷霧』教會的人,就足以讓老獵魔人明白,那座鎮子會成為『迷霧』教會新的據點了。

    至於那位國王陛下會不會在鎮子裡安插什麼人手?

    他認為自己不需要擔心這些。

    『迷霧』教會的人一定可以搞定一切的。

    擁有『神靈』的教會,最擅長的是什麼?

    找出不屬於自己的『另類』。

    其中,就包括著叛徒。

    不過,那兩個混蛋再搞什麼鬼?

    為什麼這麼明顯的叛亂都沒有發現、提前阻止?

    們在相互提防。

    可六世呢?

    做為一位國王,也保持著無動於衷。

    是因為被那兩位震懾?

    不、不對!

    如果是被震懾的話,就應該裝成聾子、啞巴,根本不會對科林冊封。

    更不會光明正大的提到所謂的『擊殺邪異』了,這完全是將那兩位的臉面踩在了地上。

    丟臉對於人都是引起憤怒的事情。

    更不用說是神靈了。

    按照他對們的瞭解,某種時候『臉面』足以引發一場神戰。

    可現在還是靜悄悄的。

    難道……

    那位六世真的有什麼我所不知道的力量?

    在初步的計畫完成後,老獵魔人的思維忍不住的發散,秦然並沒有打擾對方,就這麼靜靜的坐在那裡等待著。

    直到老獵魔人收斂了思維。

    「抱歉。」

    「在那些混蛋的監獄裡留下的後遺症。」

    「對於那位六世,你怎麼看?」

    老獵魔人歉意的看向了秦然,再次直奔主題。

    秦然十分喜歡這樣的談話方式。

    對方不喜歡遮掩。

    他也不喜歡遮遮掩掩。

    「很奇怪。」

    「能夠在那兩位間保持著平衡。」

    「最初我們認為是一種取巧。」

    「但剛剛的一幕卻告訴我……那位遠不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所以,我對他的『新令』很感興趣。」

    秦然如實的說道。

    在秦然最初的想法中,艾坦丁六世理應是在『戰神』和『災厄女士』中周旋,維持著一個國王最後的體面,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才對。

    不過,剛剛發生的冊封,卻讓秦然有了一些別樣的想法。

    艾坦丁堡不是兩方對立!

    而是……

    三方對立!

    『戰神』、『災厄女士』和艾坦丁六世三方。

    以凡人對抗神靈。

    秦然很自然的有了艾坦丁六世會不會就是『掮客』暗子這樣的猜測。

    但隨後就否認了。

    假如『掮客』真有艾坦丁六世這樣的暗子,就根本不會需要波爾了。

    所以,艾坦丁六世不會是。

    但卻依舊值得玩味。

    「我也很感興趣。」

    老獵魔人笑著與秦然對視了一眼後,就繼續說道:「關於這位六世,我瞭解的並不多,我所活躍的年代,大部分的人更多的是關注那位艾坦丁五世。」

    「艾坦丁五世?」

    「他是什麼樣的人?」

    秦然不介意通過旁枝末節,更多的瞭解艾坦丁六世,對方的父親顯然是很好的切入點。

    「貪婪而又精明。」

    「好大喜功卻又實力強大。」

    「喜好華服、美食,但不近女色。」

    「在那位王后去世後,就沒有再和任何一位女士近距離的接觸過。」

    老獵魔人想了一下後,說道。

    「實力強大?」

    「達到了什麼程度?」

    秦然詢問著關鍵點。

    「和你剛剛揮出的一劍,相差無幾的程度。」

    老獵魔人回答道。

    5階嗎?

    秦然眯起了雙眼。

    「我記得這位君主是病倒的吧?」

    「甚至,因此去世。」

    秦然繼續問道。

    「嗯。」

    「是病倒的,但真正帶來死亡的是『靜夜秘修會』,他們利用邪異掠奪了那位國王的生命也正因為發現了這一點,我們才會追擊『靜夜秘修會』,然後……可以說,那就是『黑災』的序幕了,之後發生的事情,你大概都知道了。」

    老獵魔人話語一頓後,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

    在老獵魔人的臉上,帶著複雜難明的情緒。

    憤恨、心痛。

    秦然注視著對方的表情。

    當看到一切都平復後,秦然這才接著開口。

    「獵魔人給與『災厄』的後手是什麼?」

    曾經霍魯夫向他坦誠過,『災厄女士』之所以沒有真正意義上成神,就是獵魔人們的設計。

    不過,霍魯夫並沒有說完。

    秦然希望從眼前的老獵魔人這裡知道答案,為了安全起見,並沒有念出『災厄女士』全名,只是提到了『災厄』一詞。

    可令秦然失望的是,對方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那場戰鬥我是參與者,但卻沒有經歷到結束,我留下斷後,等我醒來時,我就在監獄內了,之後發生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老獵魔人滿含歉意。

    「這樣嗎?」

    秦然失望的低聲自語。

    就在兩人準備繼續交談的時候,臥室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砰!

    那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die5757 發表於 2019-3-20 21:03
第六十六章 潛入

  聲音落下。

  秦然與老獵魔人同時起身。

  不過,相較於直接衝向了臥室的老獵魔人,秦然卻是目光看向了外面。

  臥室中。

  清洗乾淨,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坦德克這個時候從床上摔落在地面,撞擊讓這位曾經赫赫有名的獵魔人猶如孩童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尤其是看到了衝進來的埃德森,更是哭得更大聲了,鼻涕也流了出來,將剛剛的衣服弄得一片污穢。

  「沒事了,坦德克。」

  「沒事了,坦德克。」

  「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最終會記起你的名字坦德克,『巨獸』坦德克。」

  老獵魔人低聲安慰著,他念叨著老友的名字、名號。

  在老獵魔人的安慰下,宛如孩童的坦德克平靜了下來,看著重新爬上床的好友,老獵魔人面露濃濃的無奈,而當看到好像是乾屍一般的另外一位好友時,老獵魔人更是從無奈中多出了一分憤怒。

  不過,很快的,他收斂了這些情緒——他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他會替自己和老友們拿回一切。

  轉身,老獵魔人走了出去。

  「發現了什麼嗎?」

  老獵魔人對著秦然問道。

  「嗯。」

  「有人在窺視這裡,飽含惡意的那種!」

  「他應該感覺到了。」

  秦然指了指,那個爬上床的獵魔人,很乾脆的說道

  老獵魔人帶來的同伴,他從上位邪靈那裡有了相當的瞭解。

  乾屍一般的那位叫做蜜餌絲。

  心智受損的那位叫做坦德克。

  兩人都是曾經的『稱號』獵魔人。

  而任意一個獲得『稱號』的獵魔人,都是獵魔人中的強者。

  哪怕心智受損,也感應到了惡意。

  當然,也有可能是……

  被控制。

  有抵抗的控制。

  很顯然,老獵魔人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向著秦然點了點頭。

  「放心,我做了足夠的防護。」

  「他那裡沒有問題的。」

  「但想要恢復真正的心智,卻很難了。」

  「該死的『靜夜秘修會』!」

  老獵魔人低聲咒罵了一句。

  對『靜夜秘修會』秦然不做更多的評價,就如同他對老獵魔人專業能力的信任一樣。

  一切都是那麼的顯而易見。

  做為敵對方,『靜夜秘修會』的詭異、強大,毋庸置疑。

  不單單是秦然知道這一點。

  老獵魔人也是承認這一點的。

  「他們很強大,在以前我們從未認識到這一點,我們所看到的的只是冰山一角——在海面下,隱藏起來的,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老獵魔人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的尋找著酒櫃。

  他習慣在說一些沉重話題的時候,來上一杯。

  大部分的北陸人都是這樣。

  獵魔人也不例外。

  秦然不喜歡飲酒,但是喜歡觀察。

  他看著老獵魔人的表情,就知道老獵魔人想要什麼,不過,他只是將一杯水遞了過去。

  「謝謝。」

  「好的習慣。」

  老獵魔人以致敬的方式,向著秦然一舉杯。

  「霍魯夫曾說過,狼派中出現了間諜。」

  秦然頷首後,再次將話題繞了回來。

  「嗯。」

  老獵魔人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而且,是一個出乎預料的人,所以,我放棄了獵魔人們留下的訓練基地、遺產等等。」

  「因為,那可能是陷阱!」

  「能和我說說那個人嗎?」

  秦然問道。

  他對那顆『靜夜秘修會』的暗子十分的感興趣。

  「當然。」

  「我們是一夥兒的。」

  老獵魔人喝了口水,清淡的滋味,讓他皺了皺眉,但並沒有影響到他對語言的組織。

  「對方是個普通人,至少一開始在我們將他從邪異的嘴中救下來的時候是的。」

  「但是,卻有著非同一般的天賦。」

  「僅僅是三個月就完成了,普通年輕人三年的訓練,且成績優秀。」

  「而且,不單單是學習方面,在完成任務方面,他也極為優秀,他技能果獨來獨往,也能夠組織隊伍,在當時,很多人都樂意和他組隊。」

  「在他的身上,似乎有著一種魅力,讓人樂意和他站在一起。」

  「可最讓人驚訝的就是這些。」

  「這些只是偽裝!」

  「對方的偽裝,為的就是將我們引入『靜夜秘修會』的陷阱。」

  老獵魔人描述著對方。

  這樣的描述,令秦然感到耳熟。

  十分的像是『玩家』!

  一個同一副本世界,卻是不同時期的『玩家』。

  「你還記得他的模樣嗎?」

  秦然繼續問道。

  「記得一些,但很模糊,我的記憶也受到了一定的損傷,我現在只是記得他的聲音,面容卻模糊了。」

  老獵魔人苦笑道。

  秦然眉頭一皺。

  這不是什麼好消息。

  或者說……

  有點太過巧合。

  而,秦然不是一個相信巧合的人。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臥室的方向。

  「我保證,他們兩個不是。」

  「而且,那個傢伙不會把自己放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瞬間明白了秦然是在想什麼的老獵魔人馬上保證道。

  「所以,接下來我們需要在對付那些邪異的時候,提防來自陰影中的匕首嗎?」

  秦然

  「應該是『黑槍』才對。」

  「火繩槍比匕首的威力大,在普通人的眼中。」

  老獵魔人強調著。

  接著,這位老獵魔人從靴子裡拔出了匕首。

  「之前答應你的。」

  「一些匕首的技巧。」

  老獵魔人說道。

  「稍後吧。」

  「我需要處理一下,剛剛的事情。」

  秦然指著窗外說道。

  「他們距離的太遠了,而且,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的線索,如果蜜餌絲清醒的話,還有可能找到什麼,但是……」

  老獵魔人話語沒有說完,逕直的聳了聳肩,那意思再明顯不不過了。

  「她擅長追蹤?」

  秦然突然停下來腳步。

  「『尋跡者』蜜餌絲,你應該聽過她的名號。」

  「任何的蛛絲馬跡,都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老獵魔人在說出老友名號的時候,眼神中滿是驕傲。

  「是嗎?」

  秦然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

  話語中的意思,老獵魔人馬上明白了。

  「痕跡,不是人心。」

  「即使蜜餌絲能夠看到一切痕跡,也無法直視人心,就如同你無法直視太陽一樣。」

  「而且,背叛者這件事對蜜餌絲的打擊絕對不小。」

  「不然她也不會成了這副模樣。」

  老獵魔人解釋著。

  「他們的關係很好?」

  這一次,老獵魔人沒有回答秦然的問題,只是擺了擺手,顯然是不想談了。

  秦然沒有面前,直接鑽窗而出。

  但是,在心底卻記住了『尋跡者』蜜餌絲。

  一個和背叛者關係很好的『尋跡者』蜜餌絲。

  和那位心智受損的獵魔人相比,這位更值得懷疑。

  並不是什麼惡意的懷疑。

  而是,習慣性的懷疑。

  對於任何陌生的人,秦然總是這麼的警惕。

  所以,他總是沒有太多的朋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僅有的那些朋友是值得信任的。

  而老獵魔人?

  自然的……

  不在其中。

  老獵魔人在秦然穿窗而出後,迅速的將窗戶關好。

  北陸冬季的夜風是十分可怕的。

  他沒有問題。

  但是,他的兩個好友卻是受不了。

  轉過身,他再次坐到了矮茶几前,他開始思考著、整理腦海中本不該存在的知識。

  對於這些來自『邪異』的知識,他是抗拒的。

  不僅因為他是獵魔人,天然對『邪異』的敵對立場,還因為,每一次的接觸這些知識,都會讓他想到他在囚牢中飽受折磨的日子。

  但現在?

  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因為,他很肯定,普通的手法是無法治癒他的兩位朋友的。

  只能依靠這些常人所不知道的知識。

  不放棄希望。

  他想要試試。

  哼!

  一聲帶著痛苦的悶哼中,老獵魔人的面色通紅,額頭上青筋蹦起。

  一陣陣詭異的呢喃躍過了雙耳,直接在他的心底響起。

  他依靠著強大的意志,對抗著這些呢喃。

  然後,開始整理隱藏在身體中的知識。

  很慢。

  很艱難。

  他必須要全神貫注。

  所以,他沒有察覺到去而復返,隱藏在陰影中的秦然。

  親眼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但道聽途說的,百分之九十是假的。

  一直到老獵魔人即將適應前,秦然才徹底的隱沒到了陰影中。

  暫時確認了一些事情。

  至於更多?

  有著老獵魔人在,秦然很清楚,他做不到無聲無息的潛入。

  但……

  他不行。

  不代表其他人就不行。

  例如,他的那位忠誠可靠、任勞任怨、無怨無悔、不死就使喚到永遠的隨從。

  當然,這需要一個機會。

  現在?

  還不行。

  開啟著【追蹤】視野的秦然看著殘留在空氣中的痕跡。

  這些痕跡消散的速度飛快。

  很顯然,對方不僅做了處理,而且還是專業的。

  如果用正常的手段,肯定是一無所獲。

  但面對著本就特殊,卻又被秦然一路提升到了超凡級別的【追蹤】技能,卻是無法遮掩一切。

  在痕跡消失前的最後一刻。

  秦然找到了對方所在的『據點』。

  一座位於上七環內的一棟二層半洋樓,哪怕是冬季,洋樓的花園內,都盛開著不少耐寒的綠植,而院子內的積雪更是清掃的乾乾淨淨,顯然是有人時常打理。

  這應該是對方的一個固定據點。

  秦然判斷著。

  對方很自信不會被發現。

  所以,直接回到了這裡。

  而這給了秦然機會。

  ……

  「那些該死的獵魔人!」

  魯德斯在書房中大聲咒罵著。

  他不擔心自己的話語被人聽去。

  一來,他的書房是特製的,隔音十分的好。

  二來,這棟建築物內,所有的人都是自己人,根本不用擔心。

  所以,魯德斯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憤怒。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沒有真意義上的靠近就被人發現。

  這對他來說,簡直是恥辱。

  他已經完全可以想像得到,那些混蛋會怎麼笑話他了。

  尤其是格爾薩克、科裡坡那兩個混蛋。

  這幾年尤為不安分。

  他們想要什麼,魯德斯很明白。

  身為『議員』之一,他也想要更大的權利。

  當然了並不是常規意義上,人們理解的權利。

  或者,準確的說『靜夜秘修會』的權利,早已不單單是所謂的權勢了。

  而是……

  力量的權柄!

  因此,他才會參與其中。

  不然的話,他才不會理會這些。

  老老實實的積蓄力量不好嗎?

  可是,剛剛的意外,卻讓這位議員憤恨難平。

  沒錯,就是意外!

  他怎麼會被一群差點全都被滅掉的獵魔人發現?

  他只是大意了。

  不小心,才造成了這樣的後果。

  「一群死灰復燃,和野草差不多的傢伙。」

  魯德斯嘴裡呢喃著。

  然後,他拉開抽屜,掏出了一張羊皮紙。

  沾了墨水的鵝毛筆,開始在上面書寫起來。

  當最後一個字落下後,魯德斯一吹紙面,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既然因為這些野草般的傢伙,要召開『議員會議』,我怎麼能夠不答應呢?」

  「這一次,一定要剷除他們。」

  「十分徹底的那種!」

  魯德斯心底想著,就站了起來。

  不同於北陸人的高大、健壯,魯德斯不僅瘦弱,還十分的矮小,雖然不至於如同侏儒一般,但身高也遠遠的低於常人。

  但任何人都不會小覷對方。

  對方能夠成為『靜夜秘修會』的十七議員之一足以說明一切。

  而這都無法說明的話,魯德斯也很樂意和對方進行一些殘忍的交流。

  殘暴,一直都是這位議員的標籤。

  所以,接到了這位議員命令的『靜夜秘修會』成員,不敢怠慢,直接帶著這封密令,向著『靜夜鎮』而去。

  魯德斯則轉身返回書房。

  他需要靜靜的思考一下。

  該如何在接下來的會議中獲得更多的利益。

  他很清楚他的對手。

  每一個都是豺狼一般的傢伙。

  稍有不慎,就會被吞得骨頭渣都不剩。

  帶著這樣的思考,魯德斯走進了書房。

  他沒有轉身。

  門軸帶著書房的門緩緩關閉。

  而一道身影逐漸的顯露出來。

  這道身影緩緩的抬起手,悄然靠近著魯德斯的脖頸。

  當手指即將觸碰到自己時,魯德斯這才猛然驚覺。

  但,

  晚了。

  一隻手掌已經捏住了他的脖頸,冷冽的聲音隨之響起。

  「別動。」
die5757 發表於 2019-3-21 21:15
第六十七章 差一個

  魯德斯十分配合,一動不動的站在那。

  他不知道這個刺客時怎麼潛入到他這裡的。

  但對方的技巧超乎想像。

  至少,在他所知道的人中,近乎獨一無二。

  當然了,這並不代表他會真正的配合不動。

  他只是表面的順從。

  暗地裡,不屬於人類的力量開始匯聚。

  十分的晦澀。

  普通人的感知根本無法察覺。

  即使是獵魔人也極難發現,除非是那種真正擅長追蹤天賦的。

  不過,據魯德斯所知,獵魔人中那個極有名氣的『尋跡者』早已經成為了死人一般的傢伙,簡單的說,他不需要擔心。

  他可以放心大膽的讓這個自以為掌控了一切的傢伙,死無葬身之地。

  他迫切的想要看到這一幕了。

  而這需要對方配合。

  魯德斯開始開動腦筋,思考一會兒這個刺客會詢問的問題了。

  他準備好了半真半假的答案。

  他相信他的回答會讓對方相信。

  甚至,他都準備好了到時候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了。

  可,下一刻。

  魯德斯就感到一股灼熱從捏著他脖頸的手掌中噴出,逕直將他包圍其中。

  疼痛,讓他張開嘴了想要嘶吼。

  但火焰卻在前一刻,燒斷了他的聲帶。

  哈、哈。

  彷彿是破碎的風箱,僅僅是兩下抽搐後,魯德斯就徹底的化為了灰燼。

  到死,這位議員都不明白,秦然怎麼突然出手了?

  按照正常的流程,不應該是審問嗎?

  難道是發現他的異動了?

  可就算是發現,難道不應該更加的壓迫他,徹底的佔據上風,獲得主動權,得到更多的答案嗎?

  「都看清楚了?」

  秦然對著一側的陰影問道。

  「嗯。」

  「看清楚了。」

  陰影中,上位邪靈走了出來。

  當上位邪靈徹底的脫離陰影時,它已經變為了魯德斯的模樣。

  這對上位邪靈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

  更何況,還有它的Boss為它拖延時間細細觀察。

  對於敵人,秦然一向認為死去的敵人是最好的。

  剛剛突然出手時的手下留情,僅僅是為了上位邪靈更好的觀察。

  至於拷問?

  拷問只是消滅敵人的方式之一。

  當有更直接的方式時,秦然選擇更直接的。

  哪怕會獲得更多的附加消息。

  秦然依舊堅持己見。

  因為,他並不認為他所掌握的拷問手段,能夠問到什麼真正的隱秘消息。

  他的那些拷問手段,對付普通人來說還算不錯。

  對付『靜夜秘修會』的議員?

  真的不夠看。

  當然,這是在普通狀態下,如果他全副武裝,裝備齊全,秦然會選擇更加簡單的方式,而不是繼續使用上位邪靈。

  在秦然的心中,上位邪靈能夠發揮的場合,要比這重要的多。

  「科裡坡和我已經贊成了『議員會議』。」

  「現在我們需要聯合剩下的那位……」

  「格爾薩克。」

  上位邪靈迅速的進入角色,然後撤去了籠罩在房間中的【幻術】。

  「嗯。」

  「盡快聯繫對方。」

  秦然說道。

  冒險進入對方的地盤,還是邀請對方來自己的地盤再下手,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該如何選擇。

  不過,想要讓對方進入自己的地盤,也是需要一些手段的。

  而這對上位邪靈來說並不是難事。

  幾乎是翻看了科裡坡、霍爾萊卡記憶的他,很清楚,該怎麼邀請這位『老對手』。

  推開書房的門,上位邪靈直接走了下去。

  秦然則是坐在了書房的椅子中。

  他掏出了【迷霧之主】。

  巴掌大的水晶,光輝璀璨。

  在剛剛幹掉魯德斯時,【迷霧之主】再次發生了變化。

  不再是簡單的範圍特效和備註,而是又一輪的加強。

  【名稱:迷霧之主】

  【類型:奇物】

  【品質:Ⅳ】

  【攻擊力:無】

  【防禦力:Ⅳ】

  【屬性:1,迷霧控制;2,毒霧侵襲;3,凍氣侵襲;4,雨雪侵襲;5,植物溝通;6,動物感召;7,隱匿】

  【特效:1,西卡之領;2艾坦丁堡邊境;3,回應;4,祝福;5欺詐契約;】

  【需求:做出了完美獵殺的你】

  【是否可帶出該副本:是】

  【備註:黑災時,意外誕生的物品,不同於前任粗糙的使用,它在你的手中,已經顯現出了自己應有的能力,一次完美的『獵殺』,讓它開始被你徹底的掌控,而在之後的完美『獵殺』中,它成為了你的唯一,此時你是用它時,將變得如臂使指般,對與它帶來的尊稱,你也有所感應,而此刻,開始擴展出新的領地後,它已經變得無法離開你】

  ……

  【迷霧控制:召喚一片半徑600米的迷霧,籠罩視野內的位置;3次/日】

  【毒霧侵襲:在迷霧中,散播體質判定為A級別的毒霧,需要進行三次判定,三次判定失敗者,將會受到致命的毒素傷害,兩次失敗者,將會承受一次強大級別的毒素攻擊,一次失敗者將會承受較強級別的毒素攻擊,三次判定都通過者,將免受毒霧攻擊,但依舊身處迷霧】

  【凍氣侵襲:在迷霧中,可以發動較弱、一般、較強、強大級別的凍氣攻擊,凍氣無法離開迷霧範圍】

  【雨雪侵襲:在迷霧中,可以降下普通的雨雪,或者是較弱、一般、較強、強大級別的酸雨、冰雹,酸雨、冰雹無法離開迷霧的範圍】

  【植物溝通:在迷霧中,可以溝通、控制植物,數量不可超過精神所承受上限(入階數量為75,每提高一階+25)】

  【動物感召:在迷霧中,可以溝通、控制動物,數量不可超過精神所承受上限(入階數量為小型100、中型50、大型15、超大型2,每提高一階小型+25、中型+10、大型+5、超大型+1)(微小類,如老鼠則視為小型3倍數量)】

  【隱匿:在迷霧中,你的蹤跡將會微不可查;效果:潛行等級+2,潛行類進階技能+1】

  ……

  【西卡之領:在西卡領範圍內,『迷霧』的名號變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持有『迷霧之主』的你,可以隨意調動出現在西卡領之內的霧氣,且加入毒霧、凍氣、酸雨、控制植物、動物(不可超過毒霧、凍氣、雨雪侵襲範疇,植物、動物的控制等價+1),但是會視情況消耗你的體力。】

  【艾坦丁堡:在艾坦丁堡的邊境範圍內,『迷霧』的名號開始獲得認可,持有『迷霧之主』的你,可以隨意調動霧氣,且加入毒霧、凍氣、酸雨、控制植物、動物(不可超過毒霧、凍氣、雨雪侵襲範疇,植物、動物的控制等價+1),但是會視情況消耗你的體力。】

  【回應:你已經被當做了『迷霧之神』,你可以借助『迷霧之主』詳細的回應信徒的祈禱,這會消耗你的體力】

  【祝福:在西卡領、艾坦丁堡範圍之內,當你的信徒向你祈禱時,你可以消耗體力,給與一次迷霧祝福(迷霧祝福:在霧中清晰可見,且能夠抵擋毒素、寒冷、酸液)或者給與一次夥伴幫助祝福(短時間內溝通、植物或動物)又或者一次嗜血祝福(短時間內(視信徒的虔誠而定),受祝福者力量增加100%,所受傷害減少50%,且可以吸收敵人的鮮血,補充自己的生命),又或者是隱匿祝福(視信徒的虔誠而定,潛行等級將會提高1-2級)】

  【欺詐契約:你已經被當做了『迷霧之神』,你可以借助『迷霧之主』接受信徒的大額供奉,然後,給與些許的報酬(報酬的種類不限於實物)】

  ……

  品質的變化,讓【迷霧之主】出現了新的增幅。

  不過,最讓秦然在意的卻是【隱匿】的出現。

  毫無疑問,這是在他殺死了議員魯德斯之後出現的。

  回憶著,剛剛惡魔之炎燃燒時,『暴食』吞食對方,傳遞而來的口感。

  似乎……

  和邪異差不多!

  回憶著剛剛所謂的『邪異暴動』,秦然微微瞇起了雙眼。

  「殘留物……」

  「不單單是戰神殿的暗堂在這麼做。」

  「『靜夜秘修會』也是這樣嗎?」

  「不!」

  「『靜夜秘修會』要更加的徹底。」

  「這可不單單是所謂的『奪取』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融為一體了。」

  「這麼說來,科裡坡也是了?」

  想到這,秦然略微感到了心疼。

  從剛剛【迷霧之主】的反饋來看,這種融合之後的怪物,似乎比單純的邪異類怪物能夠獲得更大的好處。

  就好像是普通的餅乾,突然的變成了奧利奧了,還是3+2的那種。

  滿足感幾乎是成倍的提升。

  「『靜夜秘修會』的議員有十七個。」

  「除了科裡坡和魯德斯外,還剩下……十五個。」

  面對意外的損失,秦然開始轉移注意力了。

  一想到這十五個議員。

  他的呼吸不由快了兩分。

  現在的【迷霧之主】已經是Ⅳ階了,毫無疑問Ⅴ階將會出現一次質的變化!

  在秦然原本的想法中,這需要他下更多的工夫才能夠完成。

  甚至,他已經準備好了狩獵邪異的計劃。

  獵魔人狩獵邪異,不正好是天經地義嗎?

  可現在?

  似乎是坐在了餐桌前,等待上菜就行。

  十五位『靜夜秘修會』的成員,他們就在眼前。

  不需要尋找。

  不需要碰運氣。

  這對秦然來說,真的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唯一需要警惕的就是,該如何安全的『獵殺』這些議員了。

  秦然靜靜的思考著。

  片刻後,他嘴角上翹。

  他有了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毫無疑問,獵魔人的身份更是其中的關鍵點。

  獵殺邪異時本職工作。

  獵殺這些議員自然是為了復仇。

  任誰也不會說什麼。

  完全的合情合理,順理成章。

  「多一個身份,真的是好用啊!」

  秦然這樣想道。

  ……

  「多一個身份,真的是好累啊!」

  走下樓的,上位邪靈這樣想道。

  「大人。」

  值守的『靜夜秘修會』成員,看到去而復返的議員大人,馬上躬身施禮。

  雖然不知道,這位議員大人為什麼去而復返,但是保持禮儀就是沒有錯的。

  而自始至終,這位成員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不論是之前的幻術,還是上位邪靈的表現,都是完美無缺的。

  它,天生的間諜。

  為了讓自己好受一點,上位邪靈心底自己誇了自己一句後,這才按照魯德斯的口吻說道:「我需要你將一個口信傳達給卡萊爾霍,讓他轉告格爾薩克。」

  聽到『不死者』和另外一個議員的名字,這位『靜夜秘修會』成員的神情越發的嚴肅了,神情更是嚴肅。

  「想知道科裡坡的秘密嗎?」

  「想知道的話,就來這裡找我。」

  「日出前,我等你。」

  上位邪靈緩緩的說道。

  「好的,大人。」

  「我馬上去傳達。」

  這位成員轉述一遍,確認無誤後,立刻轉身向外走去。

  當這位成員離去後,上位邪靈對著另外一位成員吩咐道。

  「準備一些茶和茶點。」

  「我要等待那位老朋友的大駕光臨。」

  ……

  下四環。

  這裡依舊是艾坦丁堡的平民區。

  不過,和下七環相比較,這裡要好很多。

  街道已經變得整潔,房屋也不再是隨意搭建,而是整齊的按照街道的規劃來,而能夠住在這裡的平民也變成了小有資產的人。

  他們至少是一個商舖的大夥計,能夠帶三五個學徒,卻又不是老師傅的那種。

  或者,就是任職在軍營的伍長之類。

  不過,其中識字的人不多。

  知識的寶貴,在哪裡都是適用的。

  艾坦丁堡更是這樣。

  只要認得字,懂得算數,想要在中三環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並不是什麼難事,而還算豐厚的薪水足以支撐一家人在下三環、二環生活了。

  所以,老薩克在下四環十分的有名氣,且受尊敬。

  因為,他不僅識字,還懂得算數。

  而且在這裡他還有著兩間商舖。

  比不上中三環那種大商舖,但也足以讓所有人羨慕了。

  將一截指甲吐了出去,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剛剛加餐完的老薩克慢悠悠的走向了臥室。

  深夜進食不好。

  但每個月,他為了抑制體內的躁動卻是逼不得已。

  不過,這次進食可不是因為壓制不住躁動。

  而是為了其它。

  「又少了一個儲備糧。」

  「在冬天過去前,得再找兩個才行。」

  「幸好這裡是下環。」

  老薩克一笑。

  做為『靜夜秘修會』的議員之一,他能夠住在更好的地方,但為什麼選擇下環區,不就是為了尋找食物方便嗎?

  在下環,失蹤一兩個人實在是在正常不過了。

  沒有人會去追查的。

  因為,這裡很快就會湧入更多的人。

  當然了,更沒有人會懷疑到他。

  他可是擁有著兩間鋪子的老薩克。

  躺在床上,格爾薩克微微閉起了雙眼。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手指上的戒指微微抖動。

  頓時,格爾薩克睜開了雙眼,臉上露出了一個期待已久笑容。

  「終於來了嗎?」
die5757 發表於 2019-3-23 21:24
第六十八章 易

  格爾薩克立刻從床上站了起來。

  他開始整理自己裝備——雖然只是可能會用到的東西,但他依舊小心準備。

  一柄狹長的短劍和一柄細長的刺劍。

  一件完全能夠隱藏在長袍下的皮甲,還有一雙外罩著普通牛皮的靴子。

  做為『靜夜秘修會』的十七位議員之一。

  他對自己的老對手科裡坡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狡猾、唯利是圖。

  這都可以形容對方,只要利益足夠,對方什麼都會出賣。

  忠誠?榮耀?

  這樣的詞彙和對方一點關係都沒有。

  所以,對方如果和蛇派獵魔人勾搭到一起,格爾薩克那是一點都不奇怪。

  而魯德斯?

  對於這位一直留守艾坦丁堡,卻存在感極地的議員,格爾薩克同樣的極為瞭解。

  謹慎、自傲。

  做任何事情都很小心,卻又自傲於自己的能力。

  算得上一個很好把握的人了。

  因為,對方的野心是眾所周知的。

  所以,格爾薩克很肯定,只要有機會,對方一定會在這次事件上參一腳。

  而一切就如同他預料的那樣。

  魯德斯忍不住了。

  同意了『議員會議』。

  現在……

  還向他發來了密信。

  科裡坡有什麼秘密,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如果他想要知道科裡坡的秘密,必然需要贊成魯德斯開啟『議員會議』的命令。

  魯德斯想要將科裡坡逼上絕路。

  他也不介意這麼做。

  不過,一些地方還需要斟酌。

  因此,格爾薩克前去赴約了。

  ……

  沒有乘坐馬車,而是帶著自己的心腹卡萊爾霍,逕直前往上七環,魯德斯的居所。

  「在這裡等著。」

  格爾薩克吩咐道。

  「是,大人。」

  霍爾萊卡躬身應是後,就走到了一旁的陰影中,隱藏著自己的身形。

  然後,在『不死者』的注視下,格爾薩克大踏步的走進了房間。

  「大人,晚上好。」

  「請跟我來。」

  那位魯德斯的近侍,早已等候多時了,馬上的就迎了上來,行禮後,直接帶著格爾薩克走向了魯德斯的書房。

  推開書房的門。

  濃郁的茶香和糕點的甜香直接撲面而來。

  格爾薩克一笑,他的雙眼掃過裝在瓷盤中的茶點。

  魯德斯比想像中的還要迫不及待。

  「『雪鴞糖果屋』的糖果和『麋鹿點心房』的糕點,真是不錯的味道。」

  「可惜,我的年紀太大了。」

  「牙齒不好了,沒辦法吃這些。」

  格爾薩克語氣輕鬆的說道。

  他希望用這種輕鬆的語氣,進行這次必然愉快的談話。

  要知道,他們兩人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所需要的也就是小部分的分割罷了。

  他相信,魯德斯在這一點上時會遷就他的。

  畢竟,對方是來求他的,他佔據了主動,不是嗎?

  格爾薩克敏銳的發現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對面的魯德斯好像鬆了口氣。

  頓時,格爾薩克就越發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除此之外,格爾薩克並沒有想太多。

  不是他『溫和』的態度讓魯德斯感受到了善意,難道還可能是因為他沒有動桌上的茶點,對方才鬆了口氣?

  別開玩笑了。

  不可能的。

  「是嗎,那真是太遺憾了。」

  「我們來談談科裡坡吧。」

  「你是怎麼想的?」

  心底鬆了口氣的『魯德斯』直接開門見山。

  「我要七成!」

  格爾薩克報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那個數字。

  「不可能!」

  「這是不可能!」

  上位邪靈搖了搖頭,強調的語氣,代表著自己的堅決。

  對此格爾薩克沒有任何的意外。

  如果報出了七成,魯德斯都一口答應的話,他反而要思考,這是不是對方和科裡坡合夥要坑他了。

  要知道,這『七成』可不單單是代表著科裡坡的財產,還代表著……力量的權柄。

  後者尤為重要!

  不論是對他,還是對魯德斯來說。

  都是這樣的!

  根本不可能放棄。

  所以,這個數字只是一個試探。

  當然了,也包括接下來的話語。

  「我認為我得七成是很適合的。」

  「不僅是因為你需要我贊成『議員會議』。」

  「還因為……」

  「我會直面科裡坡!」

  格爾薩克說著自己的理由,同時,觀察著魯德斯。

  在看到對方瞬間從激動的情緒變得冷靜下來時,不由一笑。

  誰都會偽裝。

  他是這樣。

  魯德斯也是這樣。

  剛剛情緒激動的大喊,為的不過是之後謀求更大的利益罷了,現在當他說明了『本質』後,對方的冷靜才是真實的。

  「想想吧。」

  「你幾乎是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夠分到三成。」

  「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好的事嗎?」

  格爾薩克反問道。

  「你確定你一個人就能夠搞定科裡坡?」

  上位邪靈沉聲問道。

  「其他人我沒有把握。」

  「但科裡坡?」

  「我有十足的把握,只需要一個單對單的機會,我就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格爾薩克笑道,信心十足。

  上位邪靈則瞇起了眼,似乎是在思考對方話語的真假。

  科裡坡強嗎?

  十分的強大。

  那種冰凍的能力,真的是詭異異常。

  但,弱點也十分的明顯。

  並不是冰凍能力本身,而是對方本身。

  對方的心靈有著極大的漏洞。

  甚至,達到了只需要把握住,就能夠一擊斃命的程度。

  而邪靈就是最擅長尋找心靈漏洞的存在。

  更不用說是上位邪靈了。

  它不僅找到了科裡坡的心靈漏洞,還從中發現了更多屬於對方的記憶。

  其中就包括眼前的格爾薩克。

  科裡坡一直把對方當做死敵。

  對方也是如此。

  敵人,才是最瞭解你的人。

  這句話上位邪靈是十分相信的。

  因此,格爾薩克自認為能夠對科裡坡一擊斃命。

  事實上,科裡坡也在等待著這個機會。

  科裡坡也有把握做到類似的事情。

  如果真的把兩個人放在一塊的話,上位邪靈有極大把握相信,雙方是會同歸於盡的。

  可惜的是,科裡坡已經死了。

  但幸運的是,那方法他知道了。

  雖然無法如同科裡坡一樣應用,但是……做為突破口,卻是足夠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格爾薩克耐心的等待著。

  必然成功的事情,他想不到有什麼失敗的理由。

  果然,一切如同他預料的那樣。

  在大約半分鐘後,魯德斯點頭了。

  「如果一切如同你說的那樣,我可以同意。」

  「但,必須是你說的那樣,要是有其他人插手……」

  話語沒有說完,格爾薩克立刻就明白了。

  「其他人?」

  「你放心吧。」

  「在艾坦丁堡,那些傢伙就算有什麼想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南方……」

  「那裡比想像中的危險多了。」

  格爾薩克笑道。

  「那麼……成交!」

  魯德斯伸出了右手。

  格爾薩克同對方一握手。

  接下來,事情十分的順利。

  靜夜鎮的鍾被敲響了。

  『議員會議』正常的召開。

  科裡坡垂死掙扎。

  但,都沒有用!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

  他順利的幹掉了科裡坡,奪得了對方的力量權柄,他的力量迅速增強,達到了那些『南行議員』的實力。

  唯一可惜的是,分出去了三成。

  讓他沒有一次性超過那些『南行議員』。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

  魯德斯這個合作者他還需要用來吸引其他人的視線。

  還不到獲得對方力量權柄的時候。

  但也快了。

  時間如梭。

  一晃三年。

  他終於完成了最後的佈局,悄無聲息的將整個靜夜鎮控制後,開始滲透到艾坦丁堡的方方面面,而魯德斯也因為『意外』死在了艾坦丁六世的手中。

  這個時候的他,完全的超越了那些『南行議員』們。

  雖然我失去了先機,但最終的勝利者依舊會是我!

  格爾薩克這樣想著,也是這麼做的。

  他開始了對那些『南行議員』出手。

  這很困難。

  他花費了接近二十年才完成了一半不到。

  而這個時候,那些『南行議員』們已經反應過來了。

  但,也已經晚了。

  他早已經超越了他們,之所以低調行事,只不過是想要更順利的完成這一切。

  可被發現了,那就無需偽裝了。

  一場波及整個南方的戰爭開始了。

  僅僅三個月不到,整個南方就徹底的成為了戰爭的泥潭,田地荒廢、港口破敗、屍骨纍纍。

  而他,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

  所有的議員,所有的力量權柄都歸結與他一身。

  剩下的?

  就是和那兩個『怪物』交戰了。

  這一次的戰爭,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戰爭。

  之前的那場戰爭相比較,簡直是小兒科。

  天空碎裂。

  大地崩塌。

  海水倒灌。

  宛如神罰一般,整個世界都要開始毀滅了。

  他,依舊贏了。

  他成為了至高無上的那位!

  殘餘的人類、生物們被他救了下來,他們、它們跪拜著他,不,是祂。

  洪水退去。

  大地恢復了生機。

  城池開始建立。

  在城池的中央,屬於祂的神廟拔地而起。

  他每日接受著祈禱。

  從日出,到日落。

  在月亮升起時,祂會漫步自己的國度。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過了多少年。

  時間?

  祂早已經忘記了。

  對於至高無上的祂來說,時間並不能夠做為衡量標準。

  唯一能夠做為衡量標準的,只有能夠令祂感興趣的事情。

  例如:一些不自量力的敵人。

  祂從沒有發現敵人會是這麼的可愛。

  祂小心翼翼的培養著他們。

  只為了更多的興奮感。

  可惜的是,就算是其中最強的一個,也不過是讓祂興奮了三秒鐘罷了。

  不是他們弱。

  事實上,那個最強的一個,已經達到了最初兩個怪物的級別了。

  可那又怎麼樣?

  祂太強了!

  強大到超出了一切。

  連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強。

  所有的事情,都無法難住祂,一切變得無聊了。

  祂開始沉睡。

  偶爾會醒來片刻。

  但之後,就是更長的沉睡。

  因為,祂發現,每一次醒來時,祂所在的世界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祂不介意沉睡的更久,這樣才有期待。

  即使,祂的神廟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可祂的實力早已經不用神廟了。

  新鮮的世界更讓祂興奮。

  看看飛在天空的鐵鳥。

  看看那穿行在比艾坦丁堡最寬道路都要寬闊道路上的鐵盒子。

  看看那鋼鐵製造的大船。

  祂興致盎然。

  尤其是當發現那些凡人開始探索世界之外的世界時,祂更是迫不及待的加入其中。

  僅僅是幾天,祂就學會了這些凡人的知識。

  且獲得了極高的成就,祂以『凡人』的身份成為了探索領域的一員,且成為首批探索世界之外世界的成員。

  當祂乘坐飛船來到外太空時。

  祂回首看著自己的世界。

  太小了!

  實在是太小了!

  幸好,祂脫離了那裡!

  接下來……

  什麼!

  在周圍人的驚呼中,祂陡然間睜大了眼。

  祂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相信的景象。

  一個碩大的漆黑身影矗立太空。

  那深邃的身影吸收著宇宙中的光芒,那張開的雙翅,覆蓋著成千上萬的星球,黑布照著這道身影的雙眼,卻依舊讓祂感到了刺痛。

  就如同直面太陽的光輝。

  可對方卻是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動靜。

  只在那裡捧著一朵白色的小花。

  靜靜的。

  一動不動。

  誰?

  這是誰?

  我應該認得祂!

  祂是……

  格爾薩克似乎是要回憶起什麼。

  但脖頸一痛。

  一切,都結束了。

  祂,還是在書房。

  不,應該還是他。

  看著坐在那裡的魯德斯,他無力的垂下了手臂。

  「做的不錯。」

  「比上次還要好。」

  秦然評價著上位邪靈。

  做為契約的上位者,他借助著上位邪靈的眼睛,觀看了『格爾薩克成長史』,一些疑惑的東西變得清晰起來。

  自然還有一些遺漏。

  但對秦然來說,卻是足夠了。

  他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一些信息。

  所以,他不吝嗇誇獎。

  口頭上的誇獎,反正又不花錢,多誇兩句就多誇兩句吧。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格爾薩克給他帶來了戰利品。

  下一刻,秦然就看向了那柄狹長的短劍和、細長的刺劍,以及皮甲和靴子。

  金色的光輝,在秦然的注視下,陡然升起、閃耀。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4 19:16
第六十九章 反攻

    裝備對於一個玩家來說,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甚至,對一些極端選擇的玩家,裝備要佔據實力的一半,或者更多。

    秦然不是這樣的玩家。

    他的性格注定了他會選擇更均衡的發展。

    而在有全方面發展的前提下,秦然更是不會介意。

    但這並不代表秦然會放棄裝備道具。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面對的會是什麼。

    危難時,雪中送炭。

    興盛時,錦上添花。

    這是秦然對於裝備道具的理解,而這一次副本世界的倉促,讓秦然暫時失去了所有裝備,哪怕在之前副本世界的努力收集,也僅僅是獲得了幾件裝備、道具。

    其中【唬騙之匣】,就如同它備註的那樣,真的就是一個『玩具』。

    【惡犬之戒】則是一件不錯的傳說級別道具,不論是在平時,還是在關鍵時刻,都能發揮出相當的作用。

    【纏繞之刺】攻防一體的道具,算是他這個時候,不可或缺的道具。

    與【纏繞之刺】一樣,【視野之光】【幽魂的皮】這兩件來自三王寶庫的道具,也是秦然目前十分需要的道具。

    而【詢問之杖】、【暗藥之槍】則是讓他符合『蛇派』身份的道具。

    至於【迷霧之主】?

    那是這次副本世界最重要的收穫。

    對此,秦然深信不疑。

    這就是秦然這個時候全部的裝備道具了。

    距離真正他習慣性的『武裝到牙齒』,還差了太遠。

    因此,當一下子就出現了四件傳說級別的裝備道具時,秦然是感到欣喜的。

    他第一時間就拿起來那柄狹長的短劍和細長的刺劍。

    【名稱:溫克敦的短牙】

    【類型:武器】

    【品質:傳說】

    【攻擊力:強大】

    【屬性:1,無聲之擊;2,夜幕庇護;3,靈魂奴役】

    【特效:無】

    【需求:體質A+】

    【是否可帶出該副本:是】

    【備註:溫克敦是南方夜幕下的怪物,它不僅能夠無聲無息的潛行到獵物身旁,而且在用牙齒咬斷獵物的脖頸後,還能夠驅使獵物的靈魂】

    ……

    【無聲之擊:揮舞溫克敦的短牙時,不會發出聲音】

    【夜幕庇護:在夜晚、陰影中時,潛行等級+1】

    【靈魂奴役:當短牙與長牙齊備時,你講開啟這一特效,被殺死的獵物靈魂,可以繼續為你服務(視身前強弱,以幽魂、凶靈、惡靈等姿態,在接觸到第一縷陽光時自動消散)】

    ……

    【名稱:溫克敦的長牙】

    【類型:武器】

    【品質:傳說】

    【攻擊力:普通】

    【防禦力:極強】

    【屬性:1,格擋;2,長牙防護;3,靈魂防護】

    【特效:無】

    【需求:體質A+】

    【是否可帶出該副本:是】

    【備註:溫克敦是一個優秀的獵手,且戰鬥技巧出色,它並不懼怕遭遇戰,它的長牙將會保護它的安全。】

    ……

    【格擋:在用長牙格擋時,你的格擋技能+1,3次/日】

    【長牙防護:完成一次準確無誤的格擋後,你將會獲得一次強大級別的力場護盾,持續5秒。】

    【靈魂防護:控制被奴役的靈魂,為力場護盾充能(時間長短視視靈魂品質而定)】

    ……

    秦然驚訝的看著手中狹長的匕首和細長的刺劍。

    他有些沒有想到,這兩件道具竟然是一套的。

    而且,屬性相當的強,且一攻一防互補短點。

    只需要應用的好,這兩件道具足以發揮出相當強大的威力了。

    毫不客氣,秦然將兩件道具掛在了腰間。

    接著,他看向了皮甲、靴子。

    【名稱:格爾沃森的殘留物】

    【類型:皮甲】

    【品質:傳說】

    【防禦力:極強】

    【屬性:1,格爾沃森的狡詐;2,格爾沃森的暴虐;】

    【特效:無】

    【需求:吞食一個完整成年人的血肉(包括內臟)】

    【是否可帶出該副本:是】

    【備註:格爾沃森是黑災之前遊蕩在艾坦丁堡外的邪異,在那個年代,邪異並不常見,且會遠離人類聚集地,但格爾沃森不一樣,它狡詐而又暴虐,不停狩獵著人類,直到它無知的殺戮了一隊『靜夜秘修會』的運輸隊……】

    ……

    【格爾沃森的狡詐:每一次躲閃了敵人的攻擊時,你的力量、敏捷都會獲得+1的特效,最多累積三次】

    【格爾沃森的暴虐:當殺死一個敵人,且用鮮血塗抹皮甲時,你的下次攻擊將會獲得+1特效(最高不超過Ⅱ)】

    ……

    【名稱:大盜之靴】

    【類型:靴子】

    【品質:傳說】

    【防禦力:強大】

    【屬性:1,靜音;2,隱匿】

    【特效:無】

    【需求:無】

    【是否可帶出該副本:是】

    【備註:它曾經是一個大盜賊的最愛之物,當那個盜賊盯上了『靜夜秘修會』的倉庫後,它換了主人】

    ……

    【靜音:當你站立、慢速行走時,幾乎不會有聲音,當你正常速度行走時,發出的聲音減少50%,當你奔跑時,發出的聲音減少20%,當你全力急速奔跑時,無法減弱聲音(它只能怪消除你自己發出的聲音,並不包括背包、隨身攜帶的裝備道具)】

    【隱匿:在陰影中站立、慢速行走時,你的潛行等級+1】

    ……

    秦然的目光在【大盜之靴】一掃而過,注意力徹底的被【格爾沃森的殘留物】所吸引。

    在『閱讀』了格爾薩克的部分記憶後,秦然對『殘留物』有了相當深刻的認知。

    邪異在死後,都會有某些物品遺留。

    而這些遺留的物品,都帶有一些特殊的力量。

    類似於玩家的道具裝備。

    但不同的是,想要使用這些『遺留物品』卻又苛刻的多,需要滿足一種或多種條件才行,越是強大的遺留物,越是需要繁多的條件。

    例如【格爾沃森的殘留物】!

    以十分客觀的評價來看,它是一件強大的道具裝備。

    可那使用條件,卻是秦然無法接受的。

    他很愛吃沒有錯。

    可,食譜上絕對不包括人。

    倒是【格爾沃森的殘留物】看起來……味道不錯。

    心底『暴食』不斷傳來吞嚥口水的聲音。

    「兄、兄長。」

    『暴食』結結巴巴的說道。

    這樣的結巴並不是因為什麼缺陷,更不是因為恐懼之類的,只是因為在吞嚥口水時,開口說話造成的異樣。

    知道『暴食』想要幹什麼的秦然,點了點頭。

    頓時,一股屬於原罪的力量開始出現在秦然拎著皮甲的手上。

    似乎是發現了滅頂之災,【格爾沃森的殘留物】上一個虛幻的影子憑空浮現,開始發出嘶吼。

    這是一個看起來擁有老虎身軀,猿猴腦袋的怪物,每一次的嘶吼中,都會露出那滿嘴的獠牙。

    猙獰、恐怖。

    任何一個普通人看到這樣的一幕,都會嚇得癱軟在地。

    可在場的沒有一個普通人。

    秦然,無數次副本的歷練,配合著強大的精神,早已經讓他能夠心如止水的面對一切。

    上位邪靈,依仗著自己的不死、千變萬化的特性,更是影帝一般的生靈,哪怕是天崩地裂都不會有任何驚訝。

    而『暴食』?

    唔……

    在他的眼中,也就是兄長讓吃的和兄長不讓吃的。

    讓吃的,就是好吃的。

    不讓吃的,就是不好吃的。

    秉承著這樣簡單信念的『暴食』面對著『格爾沃森』的虛影,張開大嘴,一口吞下。

    渾厚的力量,再次化為五種原力進入到秦然的身軀,做為驅散那靈魂深處混沌的燃料。

    而一部分特性則是按照當前副本世界的特性進入到了【迷霧之主】中。

    很快的【迷霧之主】就出現了新的變化。

    不過,秦然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

    他,在回味著味蕾上的巧克力味。

    濃郁的可可味,夾雜著糖與奶油。

    十分的美味。

    在『暴食』一口將『格爾沃森』的虛影吞下後,這樣的滋味就開始蔓延在味蕾上,足足持續了半分鐘,才漸漸的消散。

    「味道不錯。」

    秦然笑著評價道。

    然後,扭過頭對著上位邪靈吩咐道:「利用你現在擁有的三個能夠拿得出手的身份,幫我收集食……『殘留物』。」

    「好的,Boss。」

    「接下來的計畫,我需要注意什麼嗎?」

    上位邪靈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不。」

    「你相信自己就好。」

    「因為,你才是舞台上的全場最佳。」

    秦然很肯定的說道。

    有誰能夠變化萬千,且能夠惟妙惟肖呢?

    除了上位邪靈,秦然想不到其它。

    走到書桌後,秦然坐在了椅子內。

    他掃了一眼【迷霧之主】的變化,基礎的沒有改變,僅有在【祝福】和【欺詐契約】上出現了變化。

    【祝福:在西卡領、艾坦丁堡範圍之內,當你的信徒向你祈禱時,你可以消耗體力,給與一次迷霧祝福(迷霧祝福:在霧中清晰可見,且能夠抵擋毒素、寒冷、酸液)或者給與一次夥伴幫助祝福(短時間內溝通、植物或動物)又或者一次嗜血鐵壁祝福(短時間內(視信徒的虔誠而定),受祝福者力量增加105%,所受傷害減少60%,且可以吸收敵人的鮮血,補充自己的生命),又或者是隱匿祝福(視信徒的虔誠而定,潛行等級將會提高1-2級)】

    【欺詐契約:你已經被當做了『迷霧之神』,你可以借助『迷霧之主』接受信徒的大額供奉,然後,給與些許的報酬(報酬的種類不限於實物,當選擇實物時,你可以恆定一個防禦等級+1的屬性,需要消耗你的大量體力)】

    ……

    其中【祝福】喧囂中,嗜血祝福變為了嗜血鐵壁祝福,受祝福者的力量從100%→105%,所受傷害則從50%→60%。

    或許提升的只有5-10個百分點。

    但秦然從不會小覷這種百分比提升的模式。

    他很清楚,如果基礎足夠多,這樣的提升,將會是何等的可怕。

    如果真的是一個強大的信徒,恐怕他的體力消耗也是變得極為可怕。

    「要慎重選擇。」

    秦然這樣告知著自己。

    而在看向【欺詐契約】時,則是輕鬆多了。

    有著一個消耗大量體力的前提,足以讓秦然明確其中的信息。

    至於賦予防禦等級+1的實物獎勵?

    那不過是為了換取更多的報酬罷了。

    沒有甜頭哪來的收穫?

    對於以小博大的手段,秦然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

    「也許可以嘗試一下。」

    秦然細細的思考後,有了一些想法。

    而這個時候,地平線上的第一縷光出現了。

    太陽照常升起。

    早飯,自然是必不可少。

    雖然茶水有點涼了,但是桌上的餐點卻是足夠的美味,就如同這個時候的晨曦,雖然不是最溫暖的,但卻是最宜人的。

    因為它代表著一天的開始。

    你想想,沉睡了一夜,在醒來時,沐浴在晨曦中,端起一碗甜豆漿,順手拿起兩根油條,再來點小鹹菜的感覺。

    舒服。

    當然,換成羊肉湯、油酥餅也是可以的。

    豆腐腦、餛飩也行。

    重要的就是那個感覺。

    秦然靜靜的體會著這種感覺。

    上位邪靈則已經悄然離開。

    它知道Boss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被打擾。

    更何況,它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以魯德斯的身份走下樓後,它直接吩咐道:「樓上有貴客,不要打擾。」

    近侍們紛紛應是。

    對於貴客是誰,他們是心知肚明的。

    那是和自家大人一樣的格爾薩克議員。

    上位邪靈走出了建築,當穿行過中三環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變為了格爾薩克。

    以『格爾薩克』的面容,上位邪靈輕而易舉的進入到了下四環,屬於對方的商舖內。

    兩間商舖的夥計自然是『靜夜秘修會』的成員。

    在看到格爾薩克後,紛紛行禮。

    以格爾薩克的習慣,上位邪靈回應後,就返回了臥室。

    在這裡他開始寫下了贊同『議員會議』的密函。

    當一個靜夜秘修會的成員,拿上密函前往『靜夜鎮』的時候,它開始召喚自己的『友軍』。

    片刻後,『不死者』卡萊爾霍走了進來。

    這位不死者驚疑不定的看著格爾薩克。

    他剛剛接到了導師的信息。

    讓他直接來格爾薩克的商舖。

    雖然心底疑慮重重,但是出於對導師的信任,霍爾萊卡還是來了。

    不過,在沒有看到導師,反而是看到格爾薩克時,霍爾萊卡的戒備提升到了極致。

    難道導師遇害了?

    這樣的想法出現後,霍爾萊卡的眼中浮現了殺意。

    對於霍爾萊卡來說,上位邪靈就是人生的導師,是黑暗中的光明,是信仰所在。

    有人傷害了上位邪靈。

    那自然是不死不休。

    看著霍爾萊卡的表現,上位邪靈輕笑著擺了擺手。

    「放輕鬆。」

    「是我,霍爾萊卡。」

    上位邪靈解除了偽裝,以西蒙的模樣說道。

    「導師!」

    霍爾萊卡驚喜的看著上位邪靈,下一刻,上位邪靈就再次變為了格爾薩克,它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已經贊成了『議員會議』,當午夜來臨時,我需要有人敲響『鐘』,卡萊爾霍你願意承擔這一職責嗎?」

    「樂意之至。」

    迅速反應過來的霍爾萊卡立刻躬身行禮。

    而在他的心底,則是無比激動、興奮。

    我們蛇派終於要反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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