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惡魔囚籠 作者:頹廢龍 (已完成)

 
QQ10114 2016-11-20 13:50: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0 5822129
die5757 發表於 2019-3-25 23:36
第七十章 敵意

  太陽照常升起。

  艾坦丁堡再次的恢復了勃勃生機。

  彷彿昨夜的混亂,只是一場夢魘,在陽光出現後,就如冰雪一般融化了。

  商人們開始出入中三環。

  士兵們開始例行出勤。

  平民們開始再次工作。

  除了被封鎖的下七環棚戶區外,沒有任何的區別。

  老沃頓站在封鎖區域的門口,傾聽著這裡那位臨時負責人的話語,雖然對方很年幼,但是這位老侯爵沒有一點怠慢。

  因為,他知道對方代表的是誰。

  不單單是『迷霧』。

  還有蛇派獵魔人。

  尤其是後者,此刻已經成為了艾坦丁六世計劃中的一環。

  他不允許有任何的差錯。

  「我們會聽從主的安排,前往臨時休息所。」

  「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一些食物和水,還有一些帳篷。」

  艾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語句平穩,吐字清晰。

  她強迫自己面對一位侯爵時保持鎮定,在心底,她默念著『迷霧』的尊號。

  顯然,這麼做是有用的。

  至少,隱藏在人群中的西瓦爾卡鬆了口氣。

  他看得出眼前的老侯爵沒有什麼惡意,只要艾琳不出差錯,他們就能夠獲得現在最需要的食物、水和帳篷。

  尤其是後者!

  要知道北陸的冬季實在是太可怕了。

  沒有食物、水你還能夠挨上幾天。

  可沒有御寒的帳篷,一晚上就會要了你的小命。

  「好的。」

  「在中午時分,食物、水、帳篷就會送來。」

  「我向你保證。」

  「請帶我向那位冕下問好。」

  老侯爵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

  艾琳輕輕點了點頭。

  「感謝您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小女孩說完走回了人群,將這一好消息告知了等待的人們。

  頓時,人們發出了歡呼聲。

  「感謝『迷霧』,感謝我主!」

  「感謝『迷霧』,感謝我主!」

  ……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

  老侯爵微笑的看著,但是在轉過身的剎那。

  這位老侯爵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

  他預料過事情的發展,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早有準備。

  只是當親眼看到了,才發現那些存在對於普通人的影響遠超他的想像。

  「你們從不知道,一個國家裡,國王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其他?」

  「都是附屬而生,是次要的。」

  「包括……」

  「神靈!」

  看著這一幕,老侯爵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神權凌駕王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

  也許是在一世被刺殺後?

  也許是在二世改革後?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世的雄才偉略,二世的繁榮昌盛。

  只有一位真正英明的君主,才是國王的一切,而不是什麼神靈。

  「又一個好似野狗般貪婪的傢伙出現在了艾坦丁堡!」

  「希望你不要被野心所遮蔽,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不然,你只會陷入悔恨!」

  老侯爵心底默默的說完,大踏步的向著城門走去。

  在那裡,一隊王室護衛已經等待許久了。

  在老侯爵歸隊後,這支隊伍開始穿過城門走廊,來到了艾坦丁堡外,騎在戰馬上,老侯爵眺望著遠方,在看到地平線上出現的一支隊伍,特別是那支隊伍的旗幟亮出後,這位老侯爵臉上自然的多出了一分笑意。

  不是剛剛那種偽裝的。

  而是發自心底的。

  那是一面長劍旗幟。

  在艾坦丁,眾所周知,這屬於西卡領的那位子爵家徽。

  不過,不同的是,這面旗幟上沒有了染血著火的長劍徽章。

  僅有一柄鋒銳的長劍。

  染血著火的長劍一直屬於戰神殿的徽章,而且一直在西卡子爵家徽之上,這也是被人們所熟知的,畢竟那位子爵是一位虔誠的戰神殿信徒。

  但是現在?

  老侯爵又笑了笑。

  「我們去迎接西卡領的新領主!」

  老侯爵這樣說著,就拍馬而行。

  王室護衛隊馬上跟了上去。

  遠處的西卡領一行,早已經看到了前來的王室護衛隊,不過,這支隊伍並沒有停下,他們按照自家大人的命令,繼續前行著。

  在那輛最大的馬車中,艾琳.西卡有些緊張。

  她上次來艾坦丁堡還是跟著自己的兄長前來參加那位陛下的舞會。

  距離現在,早已經過去了十年。

  而且,當初的一切都由她的老管家、兄長負責,她只需要靜靜的坐在那裡就好,而現在那位老管家早已經過世,她的兄長也罹難不久。

  值得慶幸的是,西蒙還在她的身邊。

  下意識的,男爵夫人抓住了『西蒙』的手掌。

  她需要安慰。

  上位邪靈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這一點。

  「放心吧,一切有我。」

  上位邪靈十分自信的說道。

  它可是按照boss的吩咐完成了前期的佈局。

  不論是『迷霧』,還是有關『蛇派』都完成了。

  現在等待著的就是『西卡』領一行了。

  或者準確的說是……

  那位艾坦丁六世!

  對方的不懷好意,它的那位boss已經確認了。

  事實上,這要感謝格爾薩克。

  對方的記憶和暢想幫了大忙。

  至少,彌補了相當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情,讓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更加的明確。

  「我需要做些什麼嗎?」

  聽到上位邪靈的勸慰,這位男爵夫人微微鬆了口氣,但依舊希望得到更多的指點,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她安心。

  「做平常的你就好。」

  「可以回答的就回答。」

  「無法回答的,就交給我。」

  上位邪靈說道。

  「明白了。」

  男爵夫人點了點頭。

  而這個時候,車隊停下了,羅格特粗豪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人,男爵夫人,迎接我們的使者到了。」

  「知道了。」

  上位邪靈沖男爵夫人打了個眼色後,就推門走下了馬車。

  與此同時,那位老侯爵也伸手利落的跳下了戰馬。

  雙方相距十米,相互打量著。

  面容普通,但眼神溫和。

  神靈的使者嗎?

  果然都是具有欺騙性的。

  希望你一會兒也能夠有這樣的姿態。

  老侯爵打量著上位邪靈此刻的面容,心底暗暗想道。

  而上位邪靈則要直接多了。

  邪靈的【直感】,讓它獲得了更多的信息。

  平靜中有著一份惡意和幸災樂禍?

  是想要看『迷霧』與『戰神』的好戲嗎?

  恐怕你要失望了。

  大約知道了『戰神』『災厄女士』是什麼狀態的上位邪靈心底冷笑了一聲,但是臉上的溫和笑容,卻一點沒有改變。

  「您好,沃頓侯爵。」

  上位邪靈行了一禮。

  不是北陸貴族的禮儀,而是『迷霧』教會的禮儀。

  雙手合攏面前,一手伸出五指,一手伸出雙指,湊成了一個數字七後,微微鞠躬。

  「您好,西蒙使者。」

  一絲不苟的北陸貴族禮儀後,老沃頓侯爵直起了腰。

  不管是上位邪靈,還是老侯爵,都沒有詢問對方為什麼知道自己身份這樣的幼稚問題。

  就如同雙方刻意忽視了艾坦丁六世曾經派出一支王室護衛隊一樣。

  他們相視一笑後,就開始了宛如正常流程般的交談。

  「男爵夫人呢?」

  老侯爵問道。

  「西卡領新領主在車上。」

  「連續的趕路讓領主大人疲憊不堪。」

  「而昨夜的寒風,更是讓領主大人身體不適,所以,不方便見客。」

  上位邪靈笑容不減的回答著。

  「是嗎?」

  「王室有很多不錯的醫生,需要我安排嗎?」

  老侯爵再次問道。

  「那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上位邪靈回應著。

  「那我們還等什麼呢?」

  老侯爵示意一下自己的戰馬,在上位邪靈點頭後,馬上重新上馬,上位邪靈也返回了自己的馬車。

  當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後,雙方同時在心底——

  呵,tui。

  老侯爵對於西卡領發生的一切,已經知道的十分詳細了。

  他希望爭取到西卡領做為艾坦丁六世的助力。

  可惜,剛剛的試探,早已經說明了那位新領主並不傾向艾坦丁六世。

  對方和那些守舊黨沒什麼兩樣。

  在乎的只是自己的爵位和地盤。

  從未站到更高的高度來看待事物。

  「真是可惜。」

  老侯爵發出了這樣的歎息。

  同樣發出歎息的還有上位邪靈。

  「那位艾坦丁六世比想像中的還要野心勃勃。」

  上位邪靈看著不解的男爵夫人,馬上解釋起來。

  「『新令』只是開始。」

  「新的貴族不過是那位國王陛下的試探。」

  「一旦成功了,就是對方開始真正將土地納入自己控制範圍的時候了。」

  「這怎麼可能?」

  「二世的法令,即使是六世陛下也不可能更改!」

  男爵夫人驚訝的說道。

  「不是更改!」

  「而是……」

  「無人繼承後,自然而然的會成為他的。」

  上位邪靈提醒著。

  「你是說……南方列島?」

  並不愚笨的男爵夫人馬上想到了什麼。

  艾坦丁對南方列島的佈局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

  只要稍微瞭解國情的人就都知道,在南方已經平定的前提下,南方列島就成為了王國下一步的戰略目標。

  戰爭幾乎是隨時爆發。

  可艾坦丁並沒有什麼愁雲慘霧。

  相反的,整個艾坦丁都是興奮的。

  不論是即將出現的新貴族,還是守舊的貴族都一樣。

  因為,破土開疆,將是每個貴族最期望,也是最快的晉陞方式。

  至於失敗?

  恐怕沒有一個人會去想。

  畢竟,相較於整個北陸,南方列島實在是太小了。

  雖然島嶼數量眾多,但上面有著的只是一群土著和海盜罷了,面對著艾坦丁的正規軍,完全是不堪一擊。

  因此,所有的貴族都躍躍欲試。

  可,如果這次戰爭失敗了呢?

  甚至,更慘點,在戰爭失敗的同時,大量貴族的死亡呢?

  想到這,男爵夫人不寒而慄。

  因為,她完全可以想到,死去的、沒有繼承人的貴族會成為英雄,而活下來或有著繼承人的貴族,將會是……罪人!

  這次戰爭失敗的罪人!

  而且,罪名都是現成的。

  例如:貽誤戰機、搶奪軍功、陷害同僚等等。

  呼、呼呼!

  男爵夫人的呼吸急促起來。

  她搖了搖頭,想要將那副畫面拋出腦海。

  因為,她知道,如果一切如她想的那樣,西卡領必然成為那位六世的眼中釘、肉中刺,接下來,自然會被處處針對。

  甚至,如果那位六世陛下抱著是攘外必先安內的想法的話,西卡領馬上就要遭到重擊。

  而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最簡單的,就是幹掉她。

  然後,再殺掉她的兒子。

  沒有繼承人的西卡領,自然就成為了艾坦丁六世的了。

  臉色連連變換的男爵夫人,下意識抓緊了西蒙的手。

  她在思考著該如何改變自身的處境。

  既能夠保證自身的安全,又能夠保證西卡領的土地。

  實在不行的話……

  用後者來換取前者也不是不可以。

  天生明白從心的男爵夫人並不是執著的人。

  她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也不會在她的兄長罹難後,馬上就準備前往艾坦丁堡了,當時的她,就是抱著用西卡領換取平安的想法。

  感受著男爵夫人激烈的思緒,上位邪靈忍不住將手掌放在了男爵夫人的手掌上。

  「我之前說過了。」

  「事情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糟糕。」

  「甚至……」

  「從某些方面來說,對我們還是有利的。」

  「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你既是一位貴族,還是一位『迷霧』的信徒。」

  上位邪靈提醒著男爵夫人。

  「我主會幫助我們?」

  男爵夫人問道。

  「當然。」

  「事實上,我主已經開始幫助我們了。」

  上位邪靈說著,輕聲將自己boss獲得了一塊領地,且會有獵魔人駐紮的消息告知了這位男爵夫人。

  男爵夫人當即雙眼一亮。

  獵魔人的強大,她在書裡讀到過。

  如果真的有更多的獵魔人來幫助她的話,即使是那位六世陛下也無可奈何。

  因為,對方的手段永遠上不了檯面。

  只能是私下進行。

  看著露出安心笑容的男爵夫人,上位邪靈不著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掌,然後,悄悄的放在身後擦了擦。

  它,還是不習慣。

  還是彆扭。

  哪怕按理說邪靈沒有性別。

  可它的記憶是來自『瑪麗』。

  這份記憶,讓它覺得如坐針氈,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boss,它早就手掌化刀,給對方一個痛快了。

  唉。

  不由的,上位邪靈歎息了一聲。

  因為,它知道,眼前的難關只是第一個。

  第二個、第三個,馬上就會來。

  而且,比第一個難多了。

  可不是隨意說說就能夠矇混過去的。

  希望不要太疼。

  上位邪靈心底祈禱著。

  而此刻,在艾坦丁堡的城門處,一隊人馬出現了。

  他們氣勢不凡,戰意盎然。

  身著……

  戰神殿服飾。

  一個個看向緩緩而來的車隊,眼中滿是敵意。
die5757 發表於 2019-3-25 23:37
第七十章 敵意

  太陽照常升起。

  艾坦丁堡再次的恢復了勃勃生機。

  彷彿昨夜的混亂,只是一場夢魘,在陽光出現後,就如冰雪一般融化了。

  商人們開始出入中三環。

  士兵們開始例行出勤。

  平民們開始再次工作。

  除了被封鎖的下七環棚戶區外,沒有任何的區別。

  老沃頓站在封鎖區域的門口,傾聽著這裡那位臨時負責人的話語,雖然對方很年幼,但是這位老侯爵沒有一點怠慢。

  因為,他知道對方代表的是誰。

  不單單是『迷霧』。

  還有蛇派獵魔人。

  尤其是後者,此刻已經成為了艾坦丁六世計劃中的一環。

  他不允許有任何的差錯。

  「我們會聽從主的安排,前往臨時休息所。」

  「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一些食物和水,還有一些帳篷。」

  艾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語句平穩,吐字清晰。

  她強迫自己面對一位侯爵時保持鎮定,在心底,她默念著『迷霧』的尊號。

  顯然,這麼做是有用的。

  至少,隱藏在人群中的西瓦爾卡鬆了口氣。

  他看得出眼前的老侯爵沒有什麼惡意,只要艾琳不出差錯,他們就能夠獲得現在最需要的食物、水和帳篷。

  尤其是後者!

  要知道北陸的冬季實在是太可怕了。

  沒有食物、水你還能夠挨上幾天。

  可沒有御寒的帳篷,一晚上就會要了你的小命。

  「好的。」

  「在中午時分,食物、水、帳篷就會送來。」

  「我向你保證。」

  「請帶我向那位冕下問好。」

  老侯爵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容。

  艾琳輕輕點了點頭。

  「感謝您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小女孩說完走回了人群,將這一好消息告知了等待的人們。

  頓時,人們發出了歡呼聲。

  「感謝『迷霧』,感謝我主!」

  「感謝『迷霧』,感謝我主!」

  ……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

  老侯爵微笑的看著,但是在轉過身的剎那。

  這位老侯爵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了。

  他預料過事情的發展,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早有準備。

  只是當親眼看到了,才發現那些存在對於普通人的影響遠超他的想像。

  「你們從不知道,一個國家裡,國王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其他?」

  「都是附屬而生,是次要的。」

  「包括……」

  「神靈!」

  看著這一幕,老侯爵越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神權凌駕王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

  也許是在一世被刺殺後?

  也許是在二世改革後?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世的雄才偉略,二世的繁榮昌盛。

  只有一位真正英明的君主,才是國王的一切,而不是什麼神靈。

  「又一個好似野狗般貪婪的傢伙出現在了艾坦丁堡!」

  「希望你不要被野心所遮蔽,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不然,你只會陷入悔恨!」

  老侯爵心底默默的說完,大踏步的向著城門走去。

  在那裡,一隊王室護衛已經等待許久了。

  在老侯爵歸隊後,這支隊伍開始穿過城門走廊,來到了艾坦丁堡外,騎在戰馬上,老侯爵眺望著遠方,在看到地平線上出現的一支隊伍,特別是那支隊伍的旗幟亮出後,這位老侯爵臉上自然的多出了一分笑意。

  不是剛剛那種偽裝的。

  而是發自心底的。

  那是一面長劍旗幟。

  在艾坦丁,眾所周知,這屬於西卡領的那位子爵家徽。

  不過,不同的是,這面旗幟上沒有了染血著火的長劍徽章。

  僅有一柄鋒銳的長劍。

  染血著火的長劍一直屬於戰神殿的徽章,而且一直在西卡子爵家徽之上,這也是被人們所熟知的,畢竟那位子爵是一位虔誠的戰神殿信徒。

  但是現在?

  老侯爵又笑了笑。

  「我們去迎接西卡領的新領主!」

  老侯爵這樣說著,就拍馬而行。

  王室護衛隊馬上跟了上去。

  遠處的西卡領一行,早已經看到了前來的王室護衛隊,不過,這支隊伍並沒有停下,他們按照自家大人的命令,繼續前行著。

  在那輛最大的馬車中,艾琳.西卡有些緊張。

  她上次來艾坦丁堡還是跟著自己的兄長前來參加那位陛下的舞會。

  距離現在,早已經過去了十年。

  而且,當初的一切都由她的老管家、兄長負責,她只需要靜靜的坐在那裡就好,而現在那位老管家早已經過世,她的兄長也罹難不久。

  值得慶幸的是,西蒙還在她的身邊。

  下意識的,男爵夫人抓住了『西蒙』的手掌。

  她需要安慰。

  上位邪靈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這一點。

  「放心吧,一切有我。」

  上位邪靈十分自信的說道。

  它可是按照boss的吩咐完成了前期的佈局。

  不論是『迷霧』,還是有關『蛇派』都完成了。

  現在等待著的就是『西卡』領一行了。

  或者準確的說是……

  那位艾坦丁六世!

  對方的不懷好意,它的那位boss已經確認了。

  事實上,這要感謝格爾薩克。

  對方的記憶和暢想幫了大忙。

  至少,彌補了相當多他們不知道的事情,讓他們接下來的行動更加的明確。

  「我需要做些什麼嗎?」

  聽到上位邪靈的勸慰,這位男爵夫人微微鬆了口氣,但依舊希望得到更多的指點,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她安心。

  「做平常的你就好。」

  「可以回答的就回答。」

  「無法回答的,就交給我。」

  上位邪靈說道。

  「明白了。」

  男爵夫人點了點頭。

  而這個時候,車隊停下了,羅格特粗豪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人,男爵夫人,迎接我們的使者到了。」

  「知道了。」

  上位邪靈沖男爵夫人打了個眼色後,就推門走下了馬車。

  與此同時,那位老侯爵也伸手利落的跳下了戰馬。

  雙方相距十米,相互打量著。

  面容普通,但眼神溫和。

  神靈的使者嗎?

  果然都是具有欺騙性的。

  希望你一會兒也能夠有這樣的姿態。

  老侯爵打量著上位邪靈此刻的面容,心底暗暗想道。

  而上位邪靈則要直接多了。

  邪靈的【直感】,讓它獲得了更多的信息。

  平靜中有著一份惡意和幸災樂禍?

  是想要看『迷霧』與『戰神』的好戲嗎?

  恐怕你要失望了。

  大約知道了『戰神』『災厄女士』是什麼狀態的上位邪靈心底冷笑了一聲,但是臉上的溫和笑容,卻一點沒有改變。

  「您好,沃頓侯爵。」

  上位邪靈行了一禮。

  不是北陸貴族的禮儀,而是『迷霧』教會的禮儀。

  雙手合攏面前,一手伸出五指,一手伸出雙指,湊成了一個數字七後,微微鞠躬。

  「您好,西蒙使者。」

  一絲不苟的北陸貴族禮儀後,老沃頓侯爵直起了腰。

  不管是上位邪靈,還是老侯爵,都沒有詢問對方為什麼知道自己身份這樣的幼稚問題。

  就如同雙方刻意忽視了艾坦丁六世曾經派出一支王室護衛隊一樣。

  他們相視一笑後,就開始了宛如正常流程般的交談。

  「男爵夫人呢?」

  老侯爵問道。

  「西卡領新領主在車上。」

  「連續的趕路讓領主大人疲憊不堪。」

  「而昨夜的寒風,更是讓領主大人身體不適,所以,不方便見客。」

  上位邪靈笑容不減的回答著。

  「是嗎?」

  「王室有很多不錯的醫生,需要我安排嗎?」

  老侯爵再次問道。

  「那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上位邪靈回應著。

  「那我們還等什麼呢?」

  老侯爵示意一下自己的戰馬,在上位邪靈點頭後,馬上重新上馬,上位邪靈也返回了自己的馬車。

  當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後,雙方同時在心底——

  呵,tui。

  老侯爵對於西卡領發生的一切,已經知道的十分詳細了。

  他希望爭取到西卡領做為艾坦丁六世的助力。

  可惜,剛剛的試探,早已經說明了那位新領主並不傾向艾坦丁六世。

  對方和那些守舊黨沒什麼兩樣。

  在乎的只是自己的爵位和地盤。

  從未站到更高的高度來看待事物。

  「真是可惜。」

  老侯爵發出了這樣的歎息。

  同樣發出歎息的還有上位邪靈。

  「那位艾坦丁六世比想像中的還要野心勃勃。」

  上位邪靈看著不解的男爵夫人,馬上解釋起來。

  「『新令』只是開始。」

  「新的貴族不過是那位國王陛下的試探。」

  「一旦成功了,就是對方開始真正將土地納入自己控制範圍的時候了。」

  「這怎麼可能?」

  「二世的法令,即使是六世陛下也不可能更改!」

  男爵夫人驚訝的說道。

  「不是更改!」

  「而是……」

  「無人繼承後,自然而然的會成為他的。」

  上位邪靈提醒著。

  「你是說……南方列島?」

  並不愚笨的男爵夫人馬上想到了什麼。

  艾坦丁對南方列島的佈局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情。

  只要稍微瞭解國情的人就都知道,在南方已經平定的前提下,南方列島就成為了王國下一步的戰略目標。

  戰爭幾乎是隨時爆發。

  可艾坦丁並沒有什麼愁雲慘霧。

  相反的,整個艾坦丁都是興奮的。

  不論是即將出現的新貴族,還是守舊的貴族都一樣。

  因為,破土開疆,將是每個貴族最期望,也是最快的晉陞方式。

  至於失敗?

  恐怕沒有一個人會去想。

  畢竟,相較於整個北陸,南方列島實在是太小了。

  雖然島嶼數量眾多,但上面有著的只是一群土著和海盜罷了,面對著艾坦丁的正規軍,完全是不堪一擊。

  因此,所有的貴族都躍躍欲試。

  可,如果這次戰爭失敗了呢?

  甚至,更慘點,在戰爭失敗的同時,大量貴族的死亡呢?

  想到這,男爵夫人不寒而慄。

  因為,她完全可以想到,死去的、沒有繼承人的貴族會成為英雄,而活下來或有著繼承人的貴族,將會是……罪人!

  這次戰爭失敗的罪人!

  而且,罪名都是現成的。

  例如:貽誤戰機、搶奪軍功、陷害同僚等等。

  呼、呼呼!

  男爵夫人的呼吸急促起來。

  她搖了搖頭,想要將那副畫面拋出腦海。

  因為,她知道,如果一切如她想的那樣,西卡領必然成為那位六世的眼中釘、肉中刺,接下來,自然會被處處針對。

  甚至,如果那位六世陛下抱著是攘外必先安內的想法的話,西卡領馬上就要遭到重擊。

  而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最簡單的,就是幹掉她。

  然後,再殺掉她的兒子。

  沒有繼承人的西卡領,自然就成為了艾坦丁六世的了。

  臉色連連變換的男爵夫人,下意識抓緊了西蒙的手。

  她在思考著該如何改變自身的處境。

  既能夠保證自身的安全,又能夠保證西卡領的土地。

  實在不行的話……

  用後者來換取前者也不是不可以。

  天生明白從心的男爵夫人並不是執著的人。

  她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也不會在她的兄長罹難後,馬上就準備前往艾坦丁堡了,當時的她,就是抱著用西卡領換取平安的想法。

  感受著男爵夫人激烈的思緒,上位邪靈忍不住將手掌放在了男爵夫人的手掌上。

  「我之前說過了。」

  「事情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糟糕。」

  「甚至……」

  「從某些方面來說,對我們還是有利的。」

  「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你既是一位貴族,還是一位『迷霧』的信徒。」

  上位邪靈提醒著男爵夫人。

  「我主會幫助我們?」

  男爵夫人問道。

  「當然。」

  「事實上,我主已經開始幫助我們了。」

  上位邪靈說著,輕聲將自己boss獲得了一塊領地,且會有獵魔人駐紮的消息告知了這位男爵夫人。

  男爵夫人當即雙眼一亮。

  獵魔人的強大,她在書裡讀到過。

  如果真的有更多的獵魔人來幫助她的話,即使是那位六世陛下也無可奈何。

  因為,對方的手段永遠上不了檯面。

  只能是私下進行。

  看著露出安心笑容的男爵夫人,上位邪靈不著痕跡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掌,然後,悄悄的放在身後擦了擦。

  它,還是不習慣。

  還是彆扭。

  哪怕按理說邪靈沒有性別。

  可它的記憶是來自『瑪麗』。

  這份記憶,讓它覺得如坐針氈,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boss,它早就手掌化刀,給對方一個痛快了。

  唉。

  不由的,上位邪靈歎息了一聲。

  因為,它知道,眼前的難關只是第一個。

  第二個、第三個,馬上就會來。

  而且,比第一個難多了。

  可不是隨意說說就能夠矇混過去的。

  希望不要太疼。

  上位邪靈心底祈禱著。

  而此刻,在艾坦丁堡的城門處,一隊人馬出現了。

  他們氣勢不凡,戰意盎然。

  身著……

  戰神殿服飾。

  一個個看向緩緩而來的車隊,眼中滿是敵意。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6 20:52
第七十一章 主教西蒙登上了舞台

    戰馬之上,沃頓老侯爵在看到了隸屬於戰神殿的護衛隊時,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一切都如同他預料的那樣。

    面對著『外來者』,『災厄女士』或許在不接觸到切身利益的時候,不會理會,但是那位以『鐵血』著稱的『戰神』卻不會這樣。

    必然會有所反應。

    哪怕是在和『災厄女士』對峙的時候,也是這樣。

    看著那一隊明顯就是由戰神殿精銳組成的護衛隊,老侯爵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

    他想到了己方。

    除去王室護衛隊外,幾乎沒有一支隊伍能夠達到這一的程度。

    至於艾坦丁堡軍營內的士兵?

    哪怕最強的那個,也不會是眼前神殿精銳戰士的對手。

    甚至連一招都抵擋不了。

    平民出身的他們,有些東西天生就注定了!

    不行,就是不行!

    哪怕後天再努力,也不頂用!

    相反,那些貴族私軍卻有些看頭。

    不過,除了用詭異手段製造的一些軍士外,剩下的也難以抵擋這樣的精銳。

    但,這也是好事。

    至少,處理起他們來說,要容易一些。

    例如……

    下意識的,老侯爵看了一眼身後的車隊。

    「原本我們能夠站在同一陣營的。」

    「可惜……」

    「你們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心底低聲自語著的老侯爵不動聲色的向著周圍的王室護衛隊打了個手勢,立刻,本來是拱衛著西卡領一行而行的王室護衛隊變換陣營,變成了齊頭並進。

    一切都在悄然中完成。

    但局面卻變得完全不同。

    此刻,戰神殿的精銳戰士,可以直接面對西卡領一行了,而不再是需要躍過王室護衛隊。

    好像是一頭熊般的羅格特駕駛著使者大人和男爵夫人乘坐的馬車。

    年輕人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一抹冷笑。

    早就有所預料的事情,根本不需要驚慌。

    他們在出發時,就知道了要面對什麼。

    反倒是剛剛那位大貴族的姿態,讓年輕人感到了一股假惺惺的感覺。

    和曾經的西卡子爵不同。

    那位子爵,雖然也是貴族,但是十分的純粹。

    制定的規則也是身體力行,從不會例外。

    可剛剛的那位大貴族,卻從裡到外透露著一股虛偽感。

    年輕人不是第一次見這種貴族。

    事實上,他見過的貴族大部分都是這樣的。

    嘴上一套,幹事一套。

    其中本質還是要身處高位,不停的享受罷了。

    他們任何的言語、行為,都是為了讓自己爬得更高、爬得更快。

    至於停下?

    沒有的。

    欲|望,是無底的深淵。

    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更可怕的是……

    在深淵周圍,還有一些莫名的存在悄悄的觀察著你。

    年輕人可不希望成為這樣的人。

    所以,在默唸著『迷霧』的尊號時,他輕輕的敲了一下身後的車廂。

    聲音不大,但是年輕人肯定,使者大人一定能夠聽到。

    剩下的?

    交給使者大人了。

    如果戰鬥,他第一個衝鋒在前。

    如果交談,車隊後那些兄弟姐妹們比他更合適。

    現在?

    他只需要安靜的做好準備。

    心底的變化,令羅格特的氣息發生了些許變化。

    前一刻還像是一頭懶洋洋的熊。

    這個時候,則是蓄勢待發,準備人立而起了。

    這樣的變化引起了老侯爵的關注。

    但馬上的,老侯爵就搖了搖頭。

    西卡領那麼大的地方,出一個較為強大的年輕人並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反而一個都沒有的話,才是令人奇怪的。

    「可惜,一個人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老侯爵這樣篤定的想道。

    而車隊越來越近。

    最終,停了下來。

    西卡領一行車隊,直面戰神殿精銳。

    王室護衛隊早已經閃到了一邊,那些進出城門的平民、商人更是躲得遠遠的,在城牆上一些頗有身份的貴族則是翹首張望。

    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浮現著殘忍的期待。

    他們期待鮮血橫流。

    他們期待屍橫遍野。

    他們期待一場血腥的舞會。

    反正……

    死的不是他們,不是嗎?

    車廂內,男爵夫人本能的向著那位『迷霧』祈禱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怎麼做才能夠幫助西蒙。

    所以,只剩下了祈禱。

    上位邪靈微笑的頷首後,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它向同行的人,露出了那令人溫暖的笑容。

    它邁開步伐,緩緩的向著戰神殿的精銳走去。

    「人,是最矛盾的生物。」

    「他們懦弱。」

    「卻又勇敢。」

    「他們英勇。」

    「卻又殺戮。」

    「他們仁慈。」

    「卻又暴虐。」

    「他們憐憫。」

    「卻又自私。」

    「他們讓人敬佩,卻又時長孤單無助,他們優點很多,缺點亦然,可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們是人啊。」

    「他們本身就是這樣的,他們需要成長,我主願意背負著一切,看著他們成長。」

    「『迷霧』主教西蒙,見過戰神殿諸位閣下。」

    上位邪靈抬起雙手合攏在面前,一手伸出兩指,一手伸出五指,湊成了一個數字七後,微微鞠躬行禮。

    這數字自然有著含義。

    它可沒有忘記自己boss的暱稱:2567。

    因此,這個禮儀就是隱喻著它boss的暱稱。

    至於6?

    每個行禮的人,都代表著6。

    畢竟,6這個數字,本身就帶著祝福。

    這是它從boss那裡得到的知識,它一直認為這很很神奇,普通的一個數字竟然有那麼多的含義。

    最讓它印象深刻的就是『順』。

    6竟然代表著順利這樣的祝福,它很難理解,慶幸的是,它不需要理解,只需要銘記就好。

    就如同這個時候,它認為自己就很6,剩下的人給它喊666就好,它要開始它的表演了。

    『迷霧』主教西蒙的初次登場。

    它要讓這一刻,如同史詩般被銘記。

    因此,當面對默不作聲拔出長劍的戰神殿精銳戰士,它依舊面帶微笑,沒有絲毫的驚慌,更不會退讓一步。

    相反的,它還上前了一步。

    「殺戮,無法解決一切問題。」

    它這樣的說著。

    溫聲細語,卻足以讓周圍的人全都聽清楚。

    而他面前的戰神殿戰士,則是在看了一眼統領,得到默許後,就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長劍,刺入了上位邪靈的胸膛。

    噗!

    劍刃鋒銳。

    切割肌肉、骨骼,如同切割黃油般。

    一劍直穿,只剩下劍柄在外。

    身後,鮮血噴散,滾落泥土。

    一直注視著這裡的平民、商人一個個驚呼出聲。

    城牆上的貴族們則是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麼快就開始了?

    太好了!

    這是第一個!

    馬上就是他們了!

    城牆上的貴族看向了西卡一行的車隊,他們期待著血流成河。

    雖然這樣的願望和老侯爵沒有什麼兩樣,但是這個時候的老侯爵卻是眉頭微皺,他盯著上位邪靈,或者準確的說是上位邪靈的微笑。

    那種微笑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一個瀕臨死亡的人身上。

    而下一刻,看著上位邪靈握著那位戰神殿戰士的手,將長劍拔出來的時候,老侯爵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是類似不死的能力?

    身為艾坦丁近乎最高一層的存在,老侯爵見識過太多的秘術了。

    一些是天生的。

    一些是通過練習的。

    還有一些是用詭異手段鑄就的。

    但不論是那種,都不可能做到像是上位邪靈一般舉重若輕。

    即使是傳聞中『靜夜秘修會』最難修煉的『朧影轉月』秘術都很難達到。

    這項秘術同樣需要時間。

    還有其它的秘術在其中嗎?

    老侯爵猜測著。

    同樣的,持劍的年輕戰士也在猜測著。

    做為戰神殿的精銳,這位年輕的戰士早已經獲得了執事銜,平時更是獨立執行過掃除『邪異』的任務,因此,在經歷了初始的驚訝後,就迅速的冷靜下來。

    而面對著上位邪靈握著他的手再次將長劍還給他的做法,這位年輕的戰士冷笑連連。

    這樣的手段,他在掃除『邪異』的時候,見識了不止一次。

    不能夠有任何的驚慌。

    要冷靜!

    要沉著!

    驚慌只會讓你喪失判斷。

    而且,隨之而來的恐懼才是最糟糕的。

    因為,那會讓你的長劍『生鏽』『變鈍』。

    所以,在上位邪靈鬆開手的一剎那,這位年輕的戰士當即一揮手中的劍。

    噗!

    這一次,不再是直刺。

    而是,斬!

    一劍梟首。

    頭顱跌落地面。

    身軀也倒地不起。

    呼!

    年輕的戰士鬆了口氣。

    不死類的怪物他見識過,他很清楚這些怪物的弱點。

    頭顱是最直接最明顯的。

    只要能夠斬首的話,基本上都可以幹掉。

    沒有例外!

    一抖手中的長劍。

    鮮血被振飛後,年輕的戰士就要收劍歸鞘。

    可就在他倒轉長劍的剎那,那屍首分離的目標,竟然完好的站了起來。

    身上滿是血漬、污跡。

    可對方臉上的微笑依舊溫和。

    頓時,周圍一片嘩然。

    不論是周圍的平民、商人,還是城牆上的貴族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那張大的嘴巴中,不住的發出無意義的聲音。

    如果說第一劍,他們還能理解是刺偏了之類。

    可是梟首的第二劍,本該死亡的人,又一次站了起來,卻是讓他們有些無法理解了。

    一些平民更是身軀顫抖的跪倒在地。

    商人們則是召集護衛擋在身前。

    貴族們面面相覷後,再次將目光看向了那個驚駭後退的年輕戰士。

    似乎是注意到了周圍的目光,這位年輕的戰士臉上的驚駭迅速的變為了羞愧,他懊惱自己為什麼要後退。

    尤其是,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

    真是丟臉之極!

    年輕人的呼吸變得急促、粗重起來。

    他手腕一翻,手中的長劍再次劈砍而出。

    再一次的,上位邪靈被梟首了。

    而且,這一次,年輕人梟首後並沒有停下,他對著那飛起的頭顱連連揮劍,然後是那跌倒在地的屍體。

    片刻後,上位邪靈的屍體早已成為了一灘血肉。

    呼哧!呼哧!

    連續、極速的出劍,即使是這位久經訓練的年輕戰士也有些吃不消了。

    他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而目睹著這一幕的人們一個個臉色發白。

    一些人更是連連乾嘔。

    反倒是那些貴族們變得興奮起來。

    他們面色紅潤,呼吸急促,一個個手腳顫抖,彷彿是要隨時起舞。

    可馬上的,他們就如同一隻隻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身體內的興奮直接消散,只剩下了驚駭。

    因為,在一片溫暖的白色光輝中,上位邪靈再次出現了。

    不僅出現了,還光潔如新。

    之前身上的污穢,都沒有了。

    有著的只是在白色光輝中,凸顯聖潔的長袍,而那溫和的神情,更是然讓人忍住的心生嚮往。

    這是大部分人的感受。

    卻不包括那位正大口大口喘息的年輕戰士。

    他呆愣的看著上位邪靈。

    或者準確的說,看著上位邪靈溫和的神情。

    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的溫和。

    眼神、笑容。

    哪怕是面對著他這個將自身幾乎碎屍萬段的人,都沒有變,都像是在看著家人、兄弟姐妹們。

    「你沒事吧?」

    上位邪靈輕聲問道。

    這一句,就如同是雷霆般劈打在了年輕人的心底。

    胸膛不住起伏的年輕戰士,雙眼在這一刻出現了迷茫。

    對方是敵人嗎?

    是的。

    可為什麼我傷害了他,他還溫柔的對待我?

    這樣的人,算是敵人嗎?

    疑惑不住的出現在年輕人的心底。

    「吉諾!」

    一聲大喝在耳邊響起。

    年輕的戰士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他的隊長,此行的領導者。

    這位平時就無比嚴肅的中年人,這個時候越發的嚴肅了,那面容看起來就如同是堅硬的岩石一般。

    「出劍!」

    年輕人的隊長低喝道。

    「隊長……」

    「出劍!」

    年輕人下意識的想要說些什麼,可話語還沒有出口,就被那位隊長打斷了。

    頓時,年輕人變得不知所措了。

    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而這個時候,上位邪靈走到了年輕人的面前,他抬起手,握著對方的手,讓對方的手,握著那柄長劍,然後……

    掠過了它的脖頸。

    噗!

    頭顱再次應聲落地。

    握著年輕人的雙手,也隨之鬆軟下來,屍體再次倒地。

    年輕人徹底的愣住了。

    他看著眼前的屍體,握著長劍的手不由一顫。

    鐺。

    長劍落地。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7 20:33
惡魔囚籠 卷二十八:間隙 第七十二章 對峙

    金屬長劍與地面的碰撞聲,宛如洪鐘大呂般迴蕩在艾坦丁堡的城門前。

    所有人都是呆愣愣的看著地上上位邪靈的屍體。

    這是……在幹什麼?

    自殺嗎?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就是為了不讓那個年輕人為難嗎?

    這、這也太扯了。

    雙方是敵人啊!

    哪有為敵人考慮的人?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紛亂的思緒湧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腦海裡,不論是震驚,還是疑惑,又或者是不相信,他們的視線都被牢牢鎖定在上位邪靈的屍體上。

    包括,那位年輕人的隊長。

    事實上,這位隊長也是無比的震驚。

    不過,這位隊長的反應卻是極快。

    鏘!

    長劍出鞘,一層屬於戰神的光輝附著其上,然後,出劍如風。

    呼吸間,上位邪靈的屍體就被攪碎了。

    既然你想要找死!

    那我就成全你!

    這位隊長心底冷笑一片。

    足夠多的人生經驗與無數次的任務和對戰神堅定的信仰,足以讓這位隊長鐵石心腸。

    他不會顧及什麼。

    更不會多想。

    他需要的只是服從祭司的命令,執行戰神的意志:殺死眼前的敵人。

    哪怕這個敵人看起來是不死的……也是一樣。

    他很清楚,所謂的不死只是假象!

    除去戰神冕下外,沒有誰是不死的!

    只要突破到一個程度,所謂的不死就是笑話罷了。

    恰好的,戰神殿中有著這樣的秘術。

    配合著他的劍術,即使是一些邪異被斬殺,也不可能『復活』!

    對此,這位隊長十分自信。

    所以,他轉身,收劍歸鞘。

    他看向了身後年輕的隊員,不自覺的眉頭一皺。

    吉諾是他十分看好的一位年輕人。

    出身清白,天賦出眾。

    僅需要稍微培養就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帶刀執事,甚至在經過一些歷練,就是佩劍祭司不二的人選。

    可是……

    還是太年輕啊!

    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了!

    這位隊長心底嘆息著。

    「吉諾不要被……」

    這位隊長準備勸說自己的年輕隊員,但是他卻看到一直呆愣的年輕隊員,正驚愕的看著自己身後。

    而且,周圍的人也是這樣。

    當即這位久經戰陣的隊長,順勢邁前一步,回身就是一劍。

    這是完全的戰鬥本能。

    當身後有人時,前行必然被追擊,回身一劍則會有奇效。

    即使無法重傷對方,也會打亂對方的進攻節奏,從而掌握主動。

    不過,這位隊長的一劍卻落空了。

    他的身後根本沒有人在追趕。

    或者準確的說,再次復活的上位邪靈就這麼站在原地,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如果是在平時,這樣的場面一定會非常的尷尬,但是這個時候這位隊長看著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上位邪靈,根本沒有這樣的感覺,他只剩下了驚駭!

    怎麼可能?!

    有著神術的加持長劍為什麼沒有奏效?

    心底的疑惑並沒有讓這位隊長有任何的遲疑。

    他再次揮舞長劍,同時,嘴裡響起了戰神的名號。

    「我主讓我的劍更鋒銳!」

    「我主讓我的意志更堅韌!」

    「我主的意志,既是我長劍所指的方向!」

    高呼聲中,這位隊長的長劍上再次加持了屬於戰神的光輝,再一次的將上位邪靈砍成了碎片。

    比之前……更碎。

    然後,他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的屍體碎片,再次的從白色光輝中凝聚、重生。

    依舊光潔如新。

    依舊笑容溫和。

    從未改變。

    也不會改變。

    就好似每天照常升起的太陽般,不論你做了什麼,它都在照耀著你,給與你光明和溫暖。

    所有人看著此刻的上位邪靈,莫名的從心底升起了這樣的念頭。

    這就是『迷霧』教會嗎?

    老侯爵深吸了口氣。

    見多識廣的他也被這連續復活的一幕震驚到了。

    很顯然,眼前『復活』的手段,超過了他所認知中的任何一種。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

    周圍的人已經徹底的記住了『迷霧』教會!

    看看那些眼神吧。

    既有著震驚、不可置信,但是更多的卻是嚮往!

    沒錯!

    就是嚮往!

    老侯爵可以肯定,這樣的眼神。

    因為,他在太多的人眼中見過了。

    他可以肯定,現在只要這個不停『復活』的人向著這些愚夫愚民們招招手,這些人就會跪在那裡搖尾乞憐。

    危險!

    迷霧,完全就是比戰神、災厄女士還要危險的傢伙!

    需要挾制他們!

    老侯爵下意識的想到了下七環棚戶區的那些『迷霧』教會信眾。

    也許,應該提前啟動了。

    想著原本另外安排的底牌要動用一張,老侯爵就不由的眯起了雙眼。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不想要動用這張底牌。

    不行!

    現在還不行!

    老侯爵快速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這樣的底牌,只有一次使用機會。

    不用再關鍵時刻,實在是太浪費了!

    而現在,遠遠不到關鍵的時刻。

    至於被發現?

    『迷霧』是神靈不錯。

    但神靈也不是全知全能的,更何況『戰神』、『災厄女士』都沒有發現,祂怎麼可能發現。

    如果不是為了大局著想,他有更多的辦法搞垮所謂的兩大……不,現在應該說是兩大一小教會。

    底牌捨不得使用。

    老侯爵並沒有懊惱。

    一種手段無法使用,那就換一種好了。

    看著對峙的『戰神』『迷霧』。

    老侯爵悄悄的向著身後打了個手勢,隱藏在民眾中的王室探子,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這樣的手勢,他馬上就故作驚呼的喊道:「無視刀鋒,這是『迷霧』冕下的恩賜嗎?」

    在一片寂靜的場中,這樣的驚呼立刻傳遍了全場。

    處在震驚中的那位隊長,迅速的反應過來。

    不怕刀鋒!

    那,其它呢?

    例如……火焰!

    想到這,這位隊長右手持劍,左手則摸出了一枚鴿卵大小的黑球。

    下一刻,黑球直奔上位邪靈射去。

    黑球還沒有落在身上。

    上位邪靈已經從這位隊長散發而出的強烈情緒中,大致猜到了什麼。

    烈焰!

    焚燒的烈焰!

    不過,它並沒有躲閃的意思。

    如果說是最初的它,自然是懼怕烈焰的。

    但隨著它的連續晉級,達到了2階後,面對往日致命的烈焰攻擊,它僅需要承受其中60%的傷害,這對擁有【極速再生】的它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也正因為這樣,它才能夠硬抗剛剛附著在劍鋒上的戰神神術加持。

    當然,很痛就是了。

    不過,為了boss,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為了之後計畫的順利進行。

    眼前的烈焰,從某些方面來說,也是它想要且極為需要的。

    砰!

    黑色的球砸在了上位邪靈的身上。

    轟!

    爆燃的火焰衝天而起。

    烈焰一下子就吞噬了上位邪靈的身軀。

    死了嗎?

    那位隊長緊緊盯著烈焰。

    其他人也是一樣。

    但這其中並不包括『迷霧』教會的成員。

    他們看著那衝天的火焰,每一個都是面色平靜。

    烈焰怎麼會傷害『迷霧』教會的主教。

    他們可沒有忘記自己的教義——

    『火與焰是我主的武器。』

    『也是我等需要學會使用的技巧。』

    ……

    一直觀察著『迷霧』教會眾人的老侯爵看著這些人的神情,不由微微皺眉,然後,突地,這位老侯爵的眼皮就是一跳。

    他看到了這些『迷霧』教會眾人胸前的『神徽』。

    那是一枚擁有數字7,正在熊熊燃燒的金幣!

    不好的預感,從這位老侯爵心底升起。

    下一刻——

    「無上的主啊!」

    「我等傾聽您的教導,我等奉行您的意志,卑躬您的偉大,持有您的名,將會光耀世間,我們的一切由您賜予……」

    祈禱聲在烈焰中傳來。

    上位邪靈緩步從烈焰中走出。

    這一次,平民們開始忍不住的跪拜在地。

    連續的、無法置信的現象,衝擊著他們的理智。

    其中幾個心智不夠堅定,很自然的被上位邪靈捕捉到,接著就是被上位邪靈重點關注。

    不需要全部。

    只需要幾個。

    人,都是盲從的。

    有人帶頭後,一切都會變得簡單。

    畢竟,這是人的本質。

    結果不出上位邪靈的預料,當第一個被它影響的人跪下後,人群裡就彷彿是多米諾骨牌一般,開始了連鎖效應。

    成群的人開始跪倒。

    全都是商人、平民。

    士兵、貴族們還在猶豫。

    而那位隊長則是臉色突變。

    他明白眼前的局面代表的是什麼。

    『迷霧』正在動搖『戰神殿』的根基!

    「你會受到神罰的!」

    這位隊長大聲的喊道。

    然後,他單膝跪地,低下頭,將長劍矗在額頭前,低聲的禱告起來。

    而在他的身後,除去那個年輕人外,所有的戰神殿的精銳戰士,都以一模一樣的方式禱告著。

    頓時,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片烏雲。

    在這片烏雲中,電閃雷鳴。

    一道道雷光宛如是巨大的銀白色的蛇,開始來回穿插。

    看著這一幕,上位邪靈心底一笑。

    終於等來這一刻了。

    它雙手合十,緩緩跪倒。

    那些一直神色平靜的『迷霧』教會信徒,也一同跪倒,包括羅格特,這位好似熊一般的年輕人,努力的讓自己的跪姿不那麼突兀,但是巨大的身高卻讓他鶴立雞群。

    但是,這個時候並沒有人關注這個年輕人了。

    他們都被眼前的祈禱吸引。

    因為,在這樣的禱告聲中,一片霧氣突然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

    心有所感的秦然放下了手中的摸著蜂蜜、黃油的小餅乾,他從懷中拿出了【迷霧之主】。

    上位邪靈已經給他搭建好了舞台。

    接下來,自然是看他的表演了。

    『迷霧之主』,登場!
die5757 發表於 2019-3-29 17:33
第七十三章 一神……三吃?

  看著開始祈禱的上位邪靈和『迷霧』教會眾人,戰神殿的那位隊長沒有任何的意外。

  當戰爭不可避免的時候,自然是要用一切最直接的手段毀滅對方。

  而對於擁有神靈的教會來說,沒有什麼是比神靈親自出手更來得直接!

  必勝!

  我們是必勝的!

  回憶著自己所信仰神靈的戰績,這位隊長的心迅速的平穩下來。

  『戰神』之所以稱之為戰神,除去之後獲得的『神職』外,更多的是因為,當初的『戰神』好戰,且能夠戰勝對手而獲得的尊稱。

  按照戰神殿的記載,戰神曾與肆虐大地的十二巨人戰鬥,將其殺死後,用對方的屍骨組成了自己的王座。

  然後,又去海洋中搏殺六大海怪,將其觸鬚點綴在了王座旁邊。

  最終,再獵殺了空中的三頭巨鷹後,將其羽毛和爪子做成了王國,從他成為了祂。

  這些都是關於『戰神』的傳說。

  是真是假,現在很難考證。

  不過,有一點是真的。

  『戰神』能征善戰。

  且,實力強大。

  在『災厄女士』出現前,就是北陸的唯一信仰。

  所以,這位隊長有理由相信。

  他們會獲得勝利。

  『迷霧』教會一定會敗亡!

  畢竟,『迷霧』教會只是一個剛剛興起的小教會罷了。

  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那次在西卡城時面對邪異的戰鬥。

  而那種戰鬥,對於『戰神』來說根本是不放在眼中的。

  甚至,一些上位祭司都能夠輕易的斬殺那種只是『降臨』程度的邪異。

  事實上,不單單是這位隊長這樣想的。

  周圍的人也是這樣想的。

  『戰神』的強大早已經深入人心。

  即使是『災厄女士』的出現,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扭轉這一點,至多就是分庭抗禮罷了。

  可惜這位主教大人了!

  周圍人看向上位邪靈,眼中惋惜閃爍。

  而關注著這一切的,老侯爵卻是不由一笑。

  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

  不論是『戰神』依舊強大也好,還是『迷霧』教會異軍突起也罷,只要雙方對峙了,且戰鬥了,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和他的陛下,需要的是兩個相互攻伐的教會,而不是友好相處。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讓王權真正的興起。

  王權神授?

  呵。

  老侯爵心底冷笑了一聲後,目光看向了天空中的烏雲。

  在那裡,無數的雷霆已經凝聚。

  然後,他看向了地面。

  濃郁的霧氣,將『迷霧』教會眾人的身影徹底的隱匿,站在他這裡,完全的看不到一丁點蹤影。

  雷霆VS霧氣?

  老侯爵收斂了嘴角的笑容,神情變得認真起來。

  雖然目的已經達到了,但是這位老侯爵依舊不介意觀察一下對手的實力。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這個道理他是懂得的。

  而就在老侯爵的期待中——

  轟隆!

  一道雷霆當頭而下。

  ……

  關注著場內變化的秦然,借助著【迷霧之主】毫不猶豫的回復了上位邪靈,給與了上位邪靈【祝福】。

  腥紅色的光芒在上位邪靈身上一閃而逝。

  感知著嗜血祝福所帶來的增幅,上位邪靈藉著迷霧的遮掩,逕直跳躍到了半空中,直迎閃電。

  閃電準準的劈在了上位邪靈身上。

  但上位邪靈卻完全沒有感受道任何傷害。

  在晉陞到Ⅱ階後,上位邪靈的【虛體】特性不僅免疫所有物理傷害,對於能量傷害也僅承受其中的60%,而當獲得了嗜血祝福後則有了『力量增加105%,所受傷害減少60%,且可以吸收敵人的鮮血,補充自己的生命』特性。

  兩者相減後,此刻的上位邪靈幾乎是無視著任何能量攻擊。

  但這並不代表上位邪靈不死不滅。

  因為,在這雷霆中,還有著『戰神』的意志!

  這是純粹的精神攻擊!

  浩蕩!

  強盛!

  帶著鋒銳的精神攻擊,瞬間侵入到了上位邪靈的身軀內。

  頓時,上位邪靈一陣顫抖。

  被陌生的意志入侵到身軀內,絕對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

  哪怕是有著準備,也讓上位邪靈疼痛到面容扭曲。

  而那道意志則是毫不留情,祂想要將上位邪靈的靈魂徑直撕碎。

  可……

  在上位邪靈身軀內,這道意志根本沒有找到屬於上位邪靈的靈魂!

  祂找到的是:另外一種渾厚到不可思議的力量。

  契約的力量!

  這道戰神意志一怔。

  感受著那浩瀚如同星海般的契約力量,祂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擁有『契約』神職的神靈,不然的話,從哪裡來的這麼多契約力量?

  難不成還是一張張契約簽訂出來的?

  誰會這麼無聊,簽訂這麼多契約?

  難道契約不花錢嗎?

  心底的疑惑讓這道戰神意志有些躊躇,祂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過,馬上的,這道意志就遵循本能而戰。

  目標的靈魂被層層契約所遮掩。

  祂完全的找到在哪。

  可契約另外一頭,卻沒有遮掩。

  簡直是光明大道一般。

  毫不猶豫的,這道意志順著這條大道衝了進去。

  既然目標本體無法摧毀,那就摧毀對方的契約目標!

  這樣浩瀚的契約力量,只需要毀滅其中一個,另外一個就一定會遭受到滅頂之災!

  這道戰神意志無比確信。

  至於是否會是陷阱?

  這道戰神意志根本不在意。

  那個傢伙正在和祂對峙。

  而除了那個傢伙外,還有誰會是祂的對手?

  甚至,如果是常態的話,那個傢伙也不過是祂需要耗費一點時間,就能夠殺死的,現在不過是環境特殊,才讓對方看似與祂不相上下罷了。

  因此,做為北陸唯一的神靈,戰神是驕傲的。

  這樣的驕傲自然延續到了戰神的這道意志中。

  所以……

  當這道意志降臨在一片荒野後,祂迷茫了。

  祂看著眼前寸草不生,充斥著黑暗、混沌的荒野,完全不敢相信這裡會是靈魂所在。

  任何正常的靈魂恐怕在這裡都會孤寂到發瘋吧?

  還是說,契約的另外一邊就是瘋子?

  不然的話,也不可能使用那麼多的契約了。

  心底的猜測,並不妨礙這道戰神意志的行動。

  祂開始動用屬於自己的力量來攪動這個世界。

  雖然是一個瘋子的世界,會比一般人的靈魂世界堅固,但是和祂相比較,根本不算什麼了。

  哪怕這裡是所謂『迷霧』的靈魂世界,祂也不會有任何的擔憂。

  相反,祂巴不得這樣。

  半神很強。

  遠超凡人。

  但和真正的神靈相比較,又算得了什麼?

  因此,這道戰神意志開始瘋狂旋轉,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力量。

  可僅僅數秒鐘後,這道意志就發現不對勁了。

  這裡堅固的超乎尋常。

  遠遠超過了半神所能夠達到的程度。

  而且……

  正在思考著的這道戰神意志,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下意識的抬起頭。

  就見一隻巨大的、完全由烈焰所組成的手掌從天而降。

  祂最後的意識就是自己被拍在了地裡,聽到了自身支離破碎的聲音。

  嘎吱。

  秦然咀嚼著脆骨。

  這是特意挑選的小排,幾乎每一塊上都是帶有豐厚的肉脂,肥瘦相間中更是夾雜著細小的脆骨,宛如是隱藏在地面下的寶藏般。

  當肉汁在舌尖上爆發時,大口咀嚼帶來的脆爽感,讓秦然都忍不住的讚歎著。

  最簡單的烹飪,最能發揮出食物最大的鮮美。

  不需要更多的佐料。

  也不需要多餘的工序。

  對此,正在咀嚼那道戰神意志的『暴食』連連點頭。

  他無比的贊成自己的兄長。

  就如同以往一樣。

  嘴中發著輕輕的哼聲。

  『暴食』表達著自己的心情。

  對於第一次吃到這種神靈的意志的『暴食』來說,今天真的是太美好了。

  完全不需要努力,也不需要任何的話語,食物就這麼的送入到了嘴邊,還有什麼是比這樣的『餵食』更美好的嗎?

  那自然是這食物美味無比了。

  『戰神意志』就好像是最鮮美的高湯。

  不僅醇厚,還清澈利口,一點都不油膩。

  而當前調過去,越發醇厚的『戰神意志』就變成了牛大骨裡的骨髓,既保留著骨髓原本的新嫩,還有了肉類特有的滋味,只需要用嘴一吸,滑溜一下就完全的進入到了嘴裡。

  在前調消失,後調開始瀰漫的時候,『戰神意志』變得脆、嫩起來,彷彿是置身在鐵板上的大魷魚,單面刷油,兩面刷醬,最後又點綴了一下芝麻、花生碎,一入口就讓『暴食』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還、還有嗎?」

  『暴食』吸溜著口水,結結巴巴的溫度。

  「還有。」

  秦然很肯定的說道。

  平白無故的損失了一道意志,『戰神』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

  而就如同秦然所想,當第一道意志消失後,艾坦丁堡城門外的天空中,那烏雲翻滾的越發劇烈了,下一刻,三道閃電幾乎是不分先後的落下。

  上位邪靈好似避雷針,準準的接住了三道閃電。

  然後,全身抽搐不停。

  它也想面色坦然,全身無恙。

  可是太疼了。

  它能夠忍住不發出聲音來,就是最大的極限了。

  而三道戰神意志在進入到上位邪靈的身軀內後,沒有任何的停留,直接順著『契約』的力量再一次的來到了那片荒蕪的曠野。

  相較於之前,這次的三道戰神意志,背靠背站立,面朝外,掃視著周圍。

  祂們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但祂們清楚,這裡有著古怪。

  稍有不慎就會步上後塵。

  因此,哪怕在攪動這裡,希望破碎這裡這個奇特的靈魂世界時,祂們都保持著相當的餘地。

  只是動用了比之前一道意志強了一半的力量,剩下的力量全都用來警惕、防禦。

  而這麼做自然是有著效果的!

  當眼前的曠野都開始震動的時候,三道戰神意志幾乎是不分先後的發現了在曠野的深處有著一道類人的身影。

  下一刻,宛如瞬移,三道戰神意志就出現在了這道身影前。

  這是一個盤膝而坐的騎士。

  全身的盔甲,面朝大海,看著潮起潮落。

  即使是三道戰神意志出現,都沒有影響到這個騎士。

  他一動不動,連頭都沒有抬。

  而三道戰神意志卻是鼓足全身最大的力量,發出了自身最強大的攻擊。

  長劍!

  長槍!

  戰斧!

  三種不同的武器,以意念具現化的方式,出現在了三道戰神意志的手中,然後,齊齊的攻向了那個騎士。

  長劍刺向了咽喉。

  長槍刺向了小腹。

  戰斧則是當頭劈下。

  騎士的盔甲?

  三道戰神意志看到了。

  但祂們並不認為這種具現化的盔甲能夠抵擋住祂們具現化出的武器。

  祂們相信,這盔甲會隨著對方一起,被祂們粉碎。

  轟!

  三道戰神意志的攻擊同時落在了這道騎士身影的身上。

  然後……

  祂們三個一同粉碎。

  意志再一次的消散了。

  等待許久的『暴食』發出了一聲歡呼,如同風一般的將粉碎後的戰神意志捲入了嘴裡,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

  一般的時候,『暴食』是不習慣咀嚼的。

  但也有例外的時候!

  例如:食物足夠的美味!

  秦然感受著體內飛速增長的原力,沒有任何的不習慣。

  他早已經適應了這種增長方式。

  也不討厭這樣的方式。

  就如同他不討厭將早餐略微加熱一下。

  一個精緻的炭火爐出現在了面前的書桌上。

  原本做為保暖的炭火爐,再次回歸到了它最原始的作用上,精緻的瓷盤被放在炭火爐上,秦然將一些冷掉的小排放在上面,並且,加入了少許湯汁。

  在炭火的高溫下,十數個呼吸後,湯汁就翻滾起來。

  咕嚕、咕嚕。

  沸騰的湯汁再次侵入到小排中。

  屬於食物的香味在書房中瀰漫開來。

  秦然面帶微笑的將一盤香腸中的數根,放入了其中。

  然後,他靜靜等待著。

  食物變得更加可口。

  以及……

  戰神的下次攻擊。

  毫無疑問,兩次的失利讓戰神變得謹慎了。

  烏雲翻滾間雖然雷鳴不斷,但卻沒有再有閃電落下。

  戰神在不斷積蓄著力量。

  祂沒有找到問題所在。

  但祂知道只要有足夠強的力量,就能夠消滅一切問題。

  以前是這樣。

  現在也不例外!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響聲中,刺目的光輝下,足有十幾米粗細的閃電充斥著毀滅氣息,當頭劈在了上位邪靈身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9 20:22
第七十四章 箭

    巨大的閃電讓上位邪靈急速的顫抖著,相較於之前,這個時候的上位邪靈雙眼翻白,幾近昏迷。

    疼痛!

    無法想像的疼痛!

    遠超斬首、腰斬、火燒、水淹的疼痛。

    即使是粉身碎骨,都不及這個時候的百分之一。

    上位邪靈恨不得大叫出聲。

    可它不能。

    因為,這關係到它和它Boss的計畫。

    一旦喊出聲了,哪怕是時候補償,也會有所遺漏。

    這是它絕對不允許的!

    所以,它開始轉移注意力。

    轉移注意力,是上位邪靈承受痛苦時,逐漸摸索出來的方式。

    腦海中幻想著溫暖的陽光。

    耳邊似乎出現了海浪的聲音。

    那是它的家鄉:西海岸!

    海風吹拂在它的臉上,不柔和,卻滿是眷戀,它到現在都在惋惜自己沒有今早的上岸,而是在那艘船上徘徊。

    如果早點上岸的話,也許它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不會碰到自己的Boss。

    不會被Boss壓榨。

    更不會在這裡被當做避雷針。

    在那個時候,它一定會過的很愜意。

    每天早上起來都會迎接陽光,有著豐盛的早餐,服務員會對它露出親切的笑容,就如同星空下的煙火,璀璨奪目。

    中午的時候,要去最棒的餐廳,來一頓牛排或者小羊排。

    最好是加孜然或者黑胡椒的,那滋味……那會是什麼滋味?

    我都沒嘗過,怎麼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馬丹,(╯‵□′)╯︵┴─┴。

    編不下去了。

    好疼啊!

    上位邪靈內心痛苦的哀嚎著。

    而在下一刻,它這樣的痛苦結束了。

    那道充沛的戰神意志終於徹底的通過『契約』的力量進入到了自己Boss的靈魂空間內。

    「祝你不得好死!」

    逐漸從疼痛中恢復過來的上位邪靈為那道充沛的戰神意志送上了最真摯的祝福。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描述事實。

    ……

    轟隆!

    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猶如雷霆般落在了那片曠野上。

    相較於之前一眼就能夠看出的虛幻身軀。

    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宛如實質,如果不是自身周邊還綻放著絲絲虛幻的光,就和真正的人一般無二。

    「哼!」

    看著眼前的曠野,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冷哼了一聲。

    之前的戰神意志給與了祂諸多的信息。

    祂很清楚這裡有著極多的陷阱。

    特別是那個騎士身影!

    就是最大的陷阱!

    「以騎士的外貌,來欺騙進入者,然後,盜取進入者的力量,摧毀進入者!」

    一想到那道騎士身影,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就咬牙切齒。

    三道戰神意志的同時損失,對於戰神來說,不算什麼大的損失。

    可其中的羞辱感,卻讓戰神義憤難平。

    該死!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半神羞辱,這道秉承戰神而生的充沛意志,立刻越發的怒不可歇,祂徑直的向著騎士身影所在的位置飛去。

    三道普通的戰神意志被對方陰死了。

    祂可不會無動於衷!

    祂要撕碎對方!

    祂要讓對方明白惹怒一位真正的神靈,會是什麼下場。

    海浪聲出現了。

    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看到了那道騎士身影,沒有任何的猶豫,祂直接衝了上去,手中憑空多出了一柄大劍。

    對方能夠利用祂的力量不假。

    但是,這種利用的程度必然有一個上限!

    而相較於普通戰神意志的祂,要強了無數倍,自然超過了這個限額!

    不是蜜汁自信!

    而是真切的直感!

    屬於戰神千錘百煉後的直感!

    祂有把握突破對方的極限!

    而下一刻,彷彿是為了印證這道充沛戰神意志的猜測,代表著『聖刺之力』的騎士身影就這麼的消失在原地。

    「想跑?」

    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冷笑了一聲,徑直衝出了懸崖,向著那海浪衝去。

    轟!

    極快的速度,讓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與海浪接觸時,發出了好似爆炸般的轟鳴。

    幾乎是在如水的瞬間,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就已經潛入到了海底,洶湧澎湃,能夠壓碎岩石的海水,沒有給祂帶來任何的麻煩。

    猶如行走在平地上,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追擊著那道騎士身影。

    於此同時,祂掃視著周圍。

    當發現漆黑的海水中,突然的出現了一道身影時,祂雙眼一亮。

    「果然不出我所料!」

    「曠野、懸崖,都不是你真正的靈魂空間!」

    「這裡!」

    「這片海底才是!」

    雖然無法看清楚對方的容貌,但是當感知到那種只有神靈才會擁有的傲慢時,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立刻確定自己找到了真正的目標。

    毫不猶豫的,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衝了上去。

    祂沒有再理會那道騎士身影。

    哪怕對方已經開始轉身追趕祂了,祂都不在意。

    對方的能力是『誘|騙』。

    真正的攻擊力?

    祂完全的不放在眼中。

    反而是這道傲慢的身影讓祂如臨大敵。

    因為,在祂的氣息逼迫之下,依舊散露出了濃濃的傲慢。

    「半神可做不到這樣的程度!」

    「之前隱藏了實力嗎?」

    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突然鬆了口氣,心中的憤怒也少了不少。

    如果是面對一個半神,祂損失了四道戰神意志的話,那真的是不可原諒,值得憤怒的事情。

    可如果對方超出半神的程度,那就不需要在意了。

    反而是用四道意志就探測出了又一個心懷叵測的傢伙,才是令祂感到高興的。

    棘手的傢伙有一個就夠了。

    更多的?

    給祂去死吧!

    充沛戰神意志手中的大劍直直劈下。

    鏘!

    下一刻,戰神意志面前的大海,就被劈開了,宛如是刀切豆腐一般,海水迅速的蒸發,完全由純粹力量無形的劍風掠過了那道傲慢的身影。

    但是,充沛的戰神意志卻是看也不看,回身又是一劍。

    在祂的戰鬥直覺中,對方並沒有死去。

    被斬的只是一道虛影罷了。

    吼!

    龍吟虎嘯。

    龍形勁氣帶著虎形虛影,撞在了這道充沛戰神意志的回身一劍上。

    轟!

    整個海水都翻滾起來,充沛的戰神意志一步不退,傲慢的身影后退了一步,但是傲慢的氣息卻是越發的濃郁。

    因為——

    一支漆黑如墨的箭矢,插在了戰神意志的膝蓋上。
die5757 發表於 2019-3-30 21:17
第七十五章 紛至沓來

  低下頭,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看著中箭的膝蓋。

  什麼時候?

  祂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中箭的。

  更加重要的是……

  『迷霧』怎麼會知道祂的弱點所在?

  疑惑、不可置信在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臉上浮現、凝固。

  當代表著『災厄』的『瘟疫』爆發時,這道凝固的戰神意志……崩散了。

  啪!

  就好似是墜落在地的玻璃。

  一聲脆響,隨地滿地。

  等待許久的『暴食』大嘴一張,就將這些碎片一掃而過,吞入了腹中。

  『懶惰』寵溺的看著自己狼吞虎嚥的弟弟,下意識的打了個哈欠,然後他開始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剛剛雖然利用『傲慢』製造出的龍吟虎嘯遮蔽了箭矢的聲音,但是真正困難的是找出那道充沛戰神意志的弱點。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兄長的猜測是對的。

  在與『災厄女士』的對抗中,戰神對於『疾病』『瘟疫』有著明顯的弱勢。

  甚至是……破綻!

  不然的話,『黑災』就不可能爆發,更不會持續到所謂的『災厄女士』出現。

  『懶惰』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發現了戰神的破綻。

  但雙方敵對時,利用起來,一定沒錯。

  不過,就算是有著兄長的猜測,他也精疲力盡了。

  「剩下的交給你了。」

  『懶惰』對『傲慢』說著這樣的話語,直接陷入到了沉睡中,鼾聲四起中。

  微不可查的嘴角翹了翹,『傲慢』抓起懶惰,拎住『暴食』的後脖頸,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一同消失的還有騎士、海水。

  ……

  感知著體內最終的變化,秦然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他拿起桌上的手帕,擦拭著嘴角和手掌的唾液,之前這裡都是肉汁與油漬,他舔了一遍後,就剩下了些許唾液了。

  是否符合餐桌禮儀?

  秦然的禮儀就是:不浪費。

  剩下的?

  一切從簡。

  秦然從椅子中站了起來,微微伸了個腰。

  「真是一次不錯的早餐。」

  秦然這樣評價著。

  此刻,艾坦丁堡城門附近的烏雲中閃電已經散去了。

  那位『戰神』退去了。

  或者準確的說,那位『戰神』被驚到了。

  只是驚。

  不算嚇。

  對方現在應該更多的是疑惑一個所謂的『半神』竟然有著類似『災厄女士』的能力,那麼,兩者是否會有著關係呢?

  秦然肯定,一直和『災厄女士』對峙的對方,已經開始疑神疑鬼了。

  而這,就是他想要的。

  「感謝你,格爾薩克。」

  腦海中還在轉動著屬於格爾薩克記憶的秦然忍不住由衷的說道。

  這位『靜夜秘修會』的議員不僅給他帶來了實質上的戰利品,對方的記憶、謀劃,更是對秦然來說有著舉足輕重的份量。

  從對方的記憶中,秦然證實的可不單單是『黑災』中『戰神』面對疾病、瘟疫的無力。

  還有更多的信息。

  例如:那些被束縛在南方的議員。

  還有……

  『災厄女士』的來歷。

  「比想像中的還要複雜。」

  「『掮客』你在其中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秦然默默的想著。

  他知道對方一定在其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只是……

  他還不確定,對方究竟是誰。

  不過,人選範圍已經縮小了。

  畢竟,『關鍵先生』都是顯而易見的,不是嗎?

  ……

  巨大城市。

  陽光明媚,威風從利德爾萊大橋上吹過,拂動著『掮客』的髮梢。

  穿著的如同一個新人的『掮客』,站在橋頭,微瞇著眼,感受著風的舒適,陽光的愜意,被遮掩的面容上,帶著說不出的安靜。

  他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要不然也不會挑選這裡做為見面的地點。

  數分鐘後,『掮客』這才睜開眼。

  他看著橋下的河水,一切都恢復了他應有的樣子。

  笑容掛在了臉上。

  算計藏在了心底。

  眼中浮現著神采。

  略微的休息後。

  他,再次回來了。

  橋下,河水流湍急,嘩嘩作響。

  『掮客』他轉過身,看著走過來的人。

  「雖然有著系統的遮掩,但你還是不要笑的好,因為,這會讓我想起黃鼠狼。」

  來人與『掮客』新人的裝扮差不多,但是氣息卻如同一柄出鞘的長劍,不僅寒光四射,還鋒芒畢露,而那淡漠的語氣中,更是帶著絲絲敵意。

  「放心吧,我沒有惡意的。」

  「不然……」

  「我也不會這麼直接的找你了。」

  『掮客』沒有聽取對方的意見,繼續笑著,甚至,聲音中都浮現了一片笑意。

  「呵,失敗了?」

  對方則是冷笑了一聲。

  「嗯。」

  『掮客』很大方的承認了。

  「我說過了,她是獨一無二的。」

  「曾經不可能有人超過她。」

  「現在也是一樣。」

  「至於未來?」

  「更不可能。」

  對方十分篤定的說道,語氣中的淡漠逐漸消失,聲音也變得高亢、狂熱起來。

  「是、是是。」

  「你說的都對。」

  「那你準備怎麼辦?」

  『掮客』問道。

  對方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再說話,就這麼冷笑著離開了。

  『掮客』沒有追問,更沒有攔住對方。

  就這麼看著對方離去。

  一直到對方的背影消失不見,他這才轉過身,繼續看著橋下的河水。

  「還是這麼的傲慢自大啊!」

  「可惜了。」

  「下次看到,不知道是否能一樣了。」

  「希望河水別太涼……」

  自言自語中,『掮客』一躍而下。

  撲通!

  湍急的河水一個翻滾,就帶走了『掮客』。

  而在下一刻——

  嗡!

  一道宛如蚊蠅飛舞的聲音中,整座利德爾萊大橋化為了齏粉。

  風一吹過,粉末飄散。

  整座大橋,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只剩下姍姍來遲的機械執法者發出了憤怒的轟鳴聲。

  ……

  烏雲低沉,讓人感到氣悶,但卻沒有了電閃雷鳴的迫人。

  人們抬起頭看著那片烏雲,心底浮現諸多猜測。

  而在這時——

  噗!

  戰神殿精銳的那位隊長,吐血倒地了。

  不單單是這位隊長,週遭一同祈禱的戰神殿戰士,都一個個癱軟在地。

  或是如同他們的隊長一樣,口吐鮮血,或是七孔流血,氣息衰弱。

  以凡人之軀,承受『神之意志』,哪怕經久訓練,也不可能做到安然無恙。

  這是一種質變。

  凡人不可能承受。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近乎不死不滅的上位邪靈。

  老侯爵抬手一揮。

  頓時,周圍的王室護衛隊走了上去,開始查看這些戰神殿精銳戰士的傷勢,並且,一輛輛馬車迅速從城門走廊中駛了出來。

  當所有的下屬都被抬上馬車後,那位隊長向著老侯爵道謝。

  「感謝您沃頓侯爵。」

  那位隊長真誠的道謝。

  或許眼前的人,不是真誠的戰神信徒,但是對方的所作所為卻讓戰神殿保持了最後一分顏面,這就足以感謝了。

  「這是我應當做的。」

  老侯爵微笑的回應。

  在場的雙方,不論誰倒下了,他都會救援。

  這是早就做出的決定。

  也是陛下的命令。

  他知道怎麼做。

  只是……

  『迷霧』出乎預料的強大。

  見多識廣的老侯爵可是能夠分辨的出,剛剛戰神經過了兩次的試探後,應該是動真格的了。

  可在這樣的前提下,『迷霧』依舊表現出了堅韌,竟然能夠抗衡這樣的攻擊!

  「得略微調整對『迷霧』的策略了。」

  「那些下七環的『迷霧』信徒值得更好的待遇。」

  「還有……」

  思考中的老侯爵,目光不由的看向了迷霧籠罩之地。

  事實上,不單單是老侯爵,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那片濃郁的霧氣,包括那位吐血,需要人攙扶才能站起來的戰神殿的隊長。

  他們都期望看到『迷霧』教會眾人的狀態,由此推斷一些事情。

  而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

  霧氣,緩緩的飄散了。

  當露出內裡的『迷霧』教會眾人時,注視著這裡的所有人都為之一愣,尤其是那位戰神殿的隊長更是驚呼出聲。

  「不可能!」

  「這不可能!」

  是啊!

  這根本不可能!

  每一個看到此刻『迷霧』教會眾人模樣的人,都從心底升起了這樣的想法。

  沒有傷勢。

  甚至,衣服都光潔如新。

  就連那位主教『西蒙』的微笑都未曾改變。

  溫和,猶如陽光。

  再看看一眾吐血、萎靡倒地的戰神殿眾人,高下立判。

  難道……

  『迷霧』比『戰神』更強?!

  這樣的想法不由自主的出現在了在場旁觀者的心中。

  即使是那位老侯爵都忍不住的這樣想。

  不過,很快的理智就佔據上風。

  「那位被災厄牽制了太多的精力,根本無法全力對付外來之敵!」

  「不過……」

  「『迷霧』比想像中的還要值得拉攏。」

  那位老侯爵迅速的掩飾可心中的驚訝後,他緩步走到了上位邪靈面前。

  「西蒙主教。」

  「請和我來。」

  「陛下已經安排好了您和新西卡領領主的落腳之處。」

  老侯爵一邊說著一邊行禮。

  而他背在身後的手掌則是微微打了個手勢。

  立刻,王室護衛隊就悄無聲息的護送著一眾受傷的戰神殿戰士返回戰神殿。

  現在局面已經分出了高下。

  他得到了最想要的信息。

  剩下的?

  不必要了。

  再做,就要過了。

  『戰神』『迷霧』攻而不破,才是他和陛下最樂意看到的。

  上位邪靈看著眼前老狐狸一般的老侯爵,如果不是因為Boss有著自己的計劃,它絕對會直接幹掉對方。

  這種人的實力或許不夠強,但是在某些關鍵時刻卻是不容忽視的。

  迎接後,護送時壓著步子,顯得隊伍整齊、莊重,然後恰巧的在城門口遇到了戰神殿的人,如果這都是巧合,它就自殺一百遍。

  「我主告知了我,在那裡有著我的兄弟姐妹們。」

  「我理應和他們待在一起。」

  上位邪靈指著下七環棚戶區的方向,盡量溫和的說道。

  殘餘的疼痛還在身軀內蔓延。

  很顯然,戰神意志比想像中的還要強大。

  這次結束後,我一定要找Boss休假!

  至少三……不,一個小時!

  我要無憂無慮的沐浴陽光,然後吃一頓牛排或者小羊排,最好是孜然、黑胡椒味道的一樣一半,至少這樣在我遭遇痛苦的時候,可以想像一下其中的滋味,不至於編都編不下去。

  「如您所願!」

  老侯爵沒有一點反駁的意思,他先是點頭後,這才繼續的說道:「那裡在昨晚遭受了一次意外的襲擊,所有的一切都在重建,我會盡量調取物資,在此之前希望您能夠體諒。」

  「那些該死的邪異!」

  說到最後,老侯爵突然低聲咒罵道。

  這樣的咒罵不符合老侯爵的身份,顯得很沒有涵養。

  卻也足以說明這位老侯爵的憤怒。

  下一刻,老侯爵發現了自己的不妥之處。

  「很抱歉。」

  「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就實在是忍不住。」

  「那些邪異簡直是蝗蟲!」

  「沒有一點好處,只會帶來災難!」

  「幸虧獵魔人們再次出現了,阻止了它們,不然只會更加的糟糕。」

  「感謝獵魔人!」

  老侯爵向著上位邪靈歉意的一頷首後,讚歎道。

  「他們確實是值得讚歎的。」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又或者是未來。」

  「他們總是秉承著自己的理念。」

  知道老侯爵話語中是什麼意思的上位邪靈附和著。

  它不會主動透露任何和獵魔人有關的信息。

  但也不會撇清楚和獵魔人的關係。

  因為,獵魔人到現在還是一個空殼子。

  一個看似強大,實則一戳就破的空殼子。

  它需要讓獵魔人看起來更加的強大,因此,含糊不清就成為了主要的手段。

  當然,也不需要太久。

  過了今晚,一切都會改變。

  老侯爵看了一眼上位邪靈,沒有得到相應的信息,令他並不感到意外,但他再次確認了獵魔人和『迷霧』教會有著匪淺的關係。

  有著這一點,就足夠了。

  至於和『迷霧』關係匪淺的獵魔人是蛇派還是狼派?

  重要嗎?

  不重要了!

  蛇派、狼派,都是獵魔人!

  都是可以幫助他和陛下的陣營!

  想到這,老侯爵再次開口了。

  「今晚,陛下在王宮設宴歡迎西卡領新領主的到來。」

  「希望您能一同參加。」

  「當然,科林男爵也受到了邀請。」

  老侯爵說完就期待的看著上位邪靈。

  「我一定準時到達。」

  上位邪靈保證著。

  得到了滿意答覆的老侯爵笑了,他再次牽著馬,和上位邪靈肩並肩的走進了城門走廊,來自西卡領的車隊緩緩跟上。

  周圍的平民、商人注視著這支隊伍。

  眼中滿是激動和嚮往。

  哪怕是那些站在城牆上的貴族都是目光閃動。

  相較於,平民、商人,這些貴族有著更多的想法。

  而且,他們並不介意行動。

  所以,喧囂了一夜的艾坦丁堡,再一次的熱鬧起來。

  這一次注定與夜晚不同。

  沒有殺戮與獻血。

  但卻有著更多暗流洶湧。

  而在遠處的地平線上,一道道詭異的來自南方的身影更是接連不斷的出現。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後,紛紛隱入了艾坦丁堡。

  一個比昨晚更大的舞台搭建好了。
die5757 發表於 2019-4-6 21:45
第七十六章 西瓦爾卡的溫暖

  西瓦爾卡將幾個較為健壯的平民召集了過來。

  「我們不能相信他們。」

  「在教會的同胞到來前,我們只能靠自己。」

  西瓦爾卡指了指守在棚戶區外的衛兵,壓低了聲音說道。

  「西瓦爾卡先生,我們要怎麼做?」

  平民中領頭的那個同樣低聲詢問。

  昨晚西瓦爾卡的表現,這些人是都看在眼中的,除去那兩位救命恩人外,西瓦爾卡已經是這些平民最信任的人。

  再加上西瓦爾卡僱傭兵的身份,更是足以讓人信服。

  至於艾坦丁堡的衛兵?

  昨晚沒有出現。

  現在出現了。

  迎接他們的只剩下了冷漠和敵意。

  即使是小孩子都知道,這些人的不可靠。

  「我們需要安排巡邏兵和崗哨。」

  「武器我會想辦法。」

  「你們有誰學過劍術或者格鬥嗎?」

  西瓦爾卡問道。

  看著所有人都在搖頭後,西瓦爾卡沒有任何失望,這都是預料中的事情,他再次問道:「開槍總會吧?」

  「會!」

  這一次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那就好!」

  「現在按照我的分組來。」

  「你們幾個組成巡邏兵,四班一倒,你們幾個是固定的崗哨……」

  西瓦爾卡細緻的安排著。

  他發誓,在他還是僱傭兵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用心過。

  可他卻沒有任何的怨言。

  因為……

  當心被溫暖過一次後,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他不想失去這樣的溫暖。

  昨晚他差一點失去了。

  他恐懼了。

  他害怕了。

  他幾乎是絕望了。

  值得慶幸的是,一切都失而復得。

  還有什麼比這更美好的事嗎?

  自然是一直保持下去。

  保持著這樣的溫暖。

  守護者這樣的溫暖。

  誰敢動他心中的溫暖,他就讓誰徹底的冰冷。

  安排完巡邏、崗哨後,西瓦爾卡掃了一眼那些衛兵,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

  說是守護棚戶區,但是這些人的陣型,完全就是在看守啊!

  把這裡的人當做囚犯一般的看守!

  「骯髒的人。」

  西瓦爾卡心底默默想道。

  昨晚上發生的事情,詭異而又突然。

  到現在戰神殿都是保持沉默的。

  王室也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說法。

  如果說這裡面沒有貓膩的話,西瓦爾卡說什麼都不信。

  所以,他需要這裡的平民保護自己。

  最好的是,趕緊離開。

  因為,他無法保證,這些人是否會再次陷入到危險中。

  餌,是一個很好的東西。

  特別是能夠一用再用的餌,更是會極為搶手。

  「希望『迷霧』的人早點來。」

  西瓦爾卡想著,卻已經打算聯絡那個年老的獵魔人了。

  和那位年輕的相比較,雙方畢竟有著一次『友好』的接觸。

  當然,更重要的是,年輕的那個實在是太嚇人了。

  不單單是表現出的實力,還有那種氣息,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面對那種氣息,但是看著對方,西瓦爾卡就忍不住的膝蓋發軟。

  他發誓,就算他是『膽小的西瓦爾卡』,但真正能夠給他這樣感覺的,也就是在面對『戰神殿』內那尊『戰神』雕像了。

  一想到這,西瓦爾卡就再次對獵魔人中的『蛇派』,表示了震驚。

  關於『蛇派』他是知道一些的。

  在『黑災』後,狼派獵魔人幾乎全軍覆沒的前提下,隱匿了幾十年,最近才因為『靜夜秘修會』的那些傢伙屠戮狼派殘餘而現身。

  先不說對方的隱忍真的如同蛇一般可怕。

  單單是一個年輕人表現出的實力,就足以讓所有人猜測了。

  他到不認為這個年輕人真正的能夠比擬『戰神』。

  畢竟,那只是一尊雕像。

  但那個年輕人,也不是一個人啊!

  對方的同伴呢?

  羊成群。

  虎獨行。

  一個強大的傢伙周圍,怎麼可能會是弱者?

  一個年輕人就這麼強了,那對方的師長又會多強?

  要知道,按照獵魔人的傳統,那些真正年老卻沒有死去的傢伙,才是最可怕、最讓人忌憚的,因為他們不僅經驗豐富,而且實力還在,且……不怕死!

  沒錯,就是不怕死!

  相較於死在床榻上,他們更樂意死在戰場。

  面對這樣的敵人,任何人都要為之頭疼。

  「恐怕就是因為這一點,暗堂裡的人才會悄無聲息吧?」

  「還有那種異變……」

  「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

  「真是多事之秋啊!」

  西瓦爾卡歎息著。

  「歎氣是會趕走好運氣,迎來壞運氣的!」

  稚嫩的女聲在身後響起,艾麗捧著一杯熱水走了過來。

  「謝謝。」

  「這是至理名言!」

  西瓦爾卡彎下腰,笑著接過了說道。

  在北陸這樣的名言不少,但是除了孩子之外,沒有什麼人會相信,而在艾坦丁堡,連孩子都不會相信這樣的話語了。

  「是媽媽告訴我的,媽媽說要堅強。」

  艾麗很認真的回答著。

  在朝陽下,小女孩站在面前,臉上似乎都在反射的光。

  大大的眼睛裡,本該滿是天真和單純,這個時候卻帶著哀傷。

  「抱歉。」

  西瓦爾卡低聲說道。

  如果他早點來的話,也許這些就都不會發生了。

  可過去的事情,又如何能夠改變呢?

  他只能夠珍惜現在,改變未來。

  至少!

  艾麗的命運,他要改變。

  小女孩伸出手掌,放在了西瓦爾卡皺起的眉頭上,青腫的小手小心翼翼的伸出了食指和中指,將其緩緩拂平。

  指節上的膿皰,隨著手指的用力而崩裂開來,沿著指節而下。

  西瓦爾卡心底一顫。

  該死!

  我怎麼忘記這個了!

  保持著這個彎腰的姿勢,西瓦爾卡讓自己臉上的笑容沒有一點改變。

  「拂平了,就好看了。」

  艾麗笑了起來。

  「艾麗稍微等我一下。」

  「我一會兒就回來!」

  西瓦爾卡這樣說著,將水杯還給了艾麗,同時向著遠處的艾琳示意。

  相較於自己的妹妹,艾琳成熟了許多。

  而且,經歷了昨晚的『神恩』,身上更是多出了一點說不出道不明的氣息,似乎真的被某位偉大的存在注視著,讓人看了就望而生畏。

  這是一種幸運。

  至少,在他短暫離開時,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在獲得了艾琳肯定的答覆後,西瓦爾卡出了棚戶區,向著中三環的商業區跑去。

  凍傷藥在下五環就有賣的,但是效果卻是一般,不僅時間長,還會在塗抹時給傷患帶來疼痛,真正有效減輕疼痛的凍傷藥,中三環的大店舖內才有。

  快步而行,穿過了下七環的西瓦爾卡突然一皺眉。

  有人跟蹤他!

  在傭兵生涯,他就學習過跟蹤和反跟蹤。

  而在成為了所謂的帶刀執事後,他更是對被見識、跟蹤有了更為敏銳的直感。

  不需要太多,有心人的眼睛掃過他,他就能夠察覺。

  就如他此刻,西瓦爾卡脖頸的汗毛豎了起來。

  「是誰?」

  「暗堂的人?」

  「還是王室的人?」

  西瓦爾卡猜測著。

  前者,按照他的瞭解,這個時候應該沒有時間來管他才對。

  而後者?

  在沒有確切的瞭解到『迷霧』教會的實力前,也不應該動手。

  那麼就剩下了……

  心思轉動間,西瓦爾卡一個閃身,進入了商舖後的小巷子,他沒有躲閃,就靜靜的站在那裡。

  如果他猜測準確的話,對方是沒有直接的惡意。

  如果他猜測錯誤的話,躲閃也沒有用。

  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踏、踏踏。

  大約十秒,一陣有意發出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暗色的棉袍、棉帽,兔子皮製成的圍脖,一個和大部分行人沒有什麼兩樣的人出現在了西瓦爾卡的視野中。

  對方看著站在那的西瓦爾卡先是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上午好,西瓦爾卡執事。」

  對方準確的稱呼著西瓦爾卡的名字、職位,以此表明自己知道一切。

  毫無疑問,對方期望佔據這次談話的主動。

  而西瓦爾卡則是鬆了口氣。

  他猜對了。

  這些人沒有直接的惡意。

  那麼主動權,自然是他的!

  「上午好,你是瓦倫丁伯爵的手下?還是利特爾子爵的手下?」

  「或者是我不知道的哪位閣下?」

  西瓦爾卡直言不諱的問道。

  來人氣息一滯。

  瓦倫丁這個姓氏,源自艾坦丁二世,是傳統貴族中的代表人物之一,不僅家世顯赫,而且私兵眾多。

  利特爾這個姓氏則要晚一些,在艾坦丁四世時才出現在北陸人們的眼中,但是卻足以讓人們銘記,因為,這個家族的每一任家主,都是赫赫有名的將軍,不僅自身強大,而且戰鬥指揮出色,

  而這兩個姓氏,則有一個共同點。

  守舊派!

  反對艾坦丁六世『新政』的守舊派!

  「你比資料中的要聰明的多。」

  「我希望在接下來的談話中,你依舊聰明。」

  被揭破了身份的來人,沒有什麼懊惱,但是那種盛氣凌人的感覺,卻讓西瓦爾卡很不舒服。

  當然,更多的是因為西瓦爾卡知道對方是為了什麼而來。

  除了下七環棚戶區內被『迷霧』教會庇護的平民外,還有什麼?

  國王給與了『保護』。

  開始與國王對立的守舊派自然要插一腳。

  「不是我聰明不聰明。」

  「而是我無能為力。」

  西瓦爾卡聳著肩。

  「可我們得到的消息不一樣,你和艾琳、艾麗姐妹關係很好,而艾琳更是成為了與『迷霧』直接對話的人,所以,你只需要保持現在的關係就行,當然了,做為交易,我們願意給你……」

  來人自顧自的說著,完全沒有發現西瓦爾卡的雙眼徹底的冷了下來。

  轟隆隆!

  突然,城門處連續的雷聲打斷了來人的話語。

  「該死的,戰神殿的瘋子,這麼快就要鬧事了嗎?」

  顯然,知道些什麼來人扭過頭低聲咒罵著。

  對方完全沒有注意身後的,一步步靠近西瓦爾卡。

  噗!

  一抹寒光掠過了脖頸。

  來人捂著脖子,不可置信的轉過身看著西瓦爾卡。

  他不明白西瓦爾卡為什麼敢出手。

  他已經提到了艾琳、艾麗姐妹。

  西瓦爾卡不應該更投鼠忌器才對嗎?

  難道西瓦爾卡和兩姐妹的關係不那麼好?

  西瓦爾卡冷漠的在對方的棉袍上擦了擦匕首的鮮血。

  「你們真以為自己能夠掌控一切?」

  「怪不得那位不把你們放在眼中。」

  「連基本的局面都沒有搞清楚,就隨意冒頭,可是會死人的啊!」

  說著這樣的話語,西瓦爾卡則是看向了城門方向,雖然強迫自己冷靜,但是西瓦爾卡的身軀還是忍不住的激動顫抖著。

  『迷霧』竟然贏了!

  局面徹底的打開了!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4-6 21:47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4-6 21:47
第七十七章 等天黑

  西瓦爾卡帶著凍傷藥返回了下七環的棚戶區。

  在他細細的為艾麗塗抹傷藥的時候,西卡城一行入城了,穿過了城門走廊與守衛,西卡城一行進入到了棚戶區。

  艾琳早已經等在了那裡。

  羅格特和『迷霧』教會的傳教士立刻走上前。

  她和他們都得到了自己冕下的旨意。

  有著『迷霧』的旨意,一切都變得好說了。

  簡短的交流後,棚戶區劃出了一塊位置,專門留給了那位新領主,而傳教士們則走到了平民中,開始接觸這些來自艾坦丁堡的兄弟姐妹們。

  剩下的人,則是生火做飯。

  食物,總是拉近人們關係的最好方式。

  當一碗碗熱氣騰騰的食物出現在人們面前的時候,本就良好的關係,變得越發的熱切了。

  西瓦爾卡端著食物,看著裡面的蔬菜和肉,沒有猶豫,快速的吃完了。

  當艾麗拿起又要給他盛一碗的時候,西瓦爾卡擺了擺手,示意等一下後,就站起身,悄然的向著上位邪靈走去。

  「主教大人。」

  西瓦爾卡躬身問候。

  「你好,西瓦爾卡先生。」

  上位邪靈回禮。

  對方並沒有信仰『迷霧』,這一點他可以確定。

  因此,稱呼『先生』最為恰當。

  更何況,對方的身份有些敏感。

  戰神殿『暗堂』的執事。

  當然,上位邪靈絕對不是懼怕。

  它只是擔憂對方無法給它和自己的boss帶來更多的信息。

  關於昨晚的那場『異變』,它的那位boss可是異常關注的。

  而它也不認為那會是一場意外。

  因此,上位邪靈保持著自己的友善。

  「有些事情,我想和您談一談。」

  西瓦爾卡壓低了聲音道。

  「跟我來。」

  上位邪靈沉吟了一下後,指了指不遠處,那位男爵夫人的馬車。

  當上位邪靈和西瓦爾卡登上馬車的時候,羅格特很自然的站在了馬車外,如熊一般雄壯的年輕人,形成了非同一般的威懾力。

  同樣的,也吸引著人們的目光。

  不少關注著這裡的人,都是眼神閃爍。

  穿著厚厚的大衣,男爵夫人微微搖了搖頭。

  「艾坦丁堡一如既往地雲譎波詭。」

  她歎息著。

  有些事情不需要深究,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不過,很快的男爵夫人就被那個穿梭在人群中的小女孩吸引了注意力。

  對方成熟的好像小大人般。

  而在篝火旁,一個與之前小女孩面容相似六七分的小女孩正坐在那裡,雙手扶著下巴,目光看著這裡,靜靜的等待著。

  那目光清澈、單純。

  「是姐妹嗎?」

  帶著心底的疑惑,她忍不住的走上前,彎下腰,面帶笑容的問道:「你好,我是艾琳.西卡。」

  「我是艾麗。」

  「那個是我姐姐艾琳。」

  艾麗露出了一個純真的笑容,回答著。

  「好巧啊,我的名字也是艾琳。」

  男爵夫人似乎是被這樣的笑容所感染了一般,就這麼坐下來,和小女孩交談起來。

  一直關注著艾麗的西瓦爾卡看到男爵夫人走向艾麗後,心就不由的提了起來,不過,在發現男爵夫人沒有任何的惡意後,他馬上鬆了口氣。

  轉過頭,看向溫和看著自己的上位邪靈,西瓦爾卡聳了聳肩。

  「艾麗很可愛、很善良,吸引著我這樣內心複雜的人。」

  他沒有什麼掩飾。

  一來,是顯而易見。

  二來,為了之後的談話,他認為開誠佈公。

  「越是在黑暗中,越是嚮往光明,特別是當你曾接觸過光明時。」

  上位邪靈緩緩的說著。

  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它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假期,表情立刻變得感人至深起來,那種渲染感幾乎是讓西瓦爾卡馬上有了共鳴。

  「是啊。」

  「我曾時常幻想自己是一個傭兵。」

  「自由自在,哪怕危險。」

  「可現在……」

  「我只希望自己是一個守衛,靜靜的待在艾麗身邊,看她長大成人。」

  「所以,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訴您。」

  西瓦爾卡的表情嚴肅起來。

  「『暗堂』一直在收集邪異的『殘留物』,他們在利用這些『殘留物』復活曾經的邪異——以必須要忠於『戰神』的方式。」

  「一開始他們很成功,取得了不小的進展。」

  「可最近一些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些邪異『殘留物』誕生了自己的思想……或者說,它們本身就是在進行一種偽裝。」

  西瓦爾卡說到『偽裝』這個詞的時候,眉頭緊皺。

  他不理解為什麼『死亡』的邪異,還能偽裝。

  而且,還有著自己的思想。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更何況你所瞭解的是『邪異』!」

  「它們本身就是違背常理的,自然不能夠用常理來判斷。」

  上位邪靈說道。

  「嗯。」

  「但這對『迷霧』教會來說是一個機會。」

  「據我得到的消息,『暗堂』在昨晚死傷慘重,戰神殿內也遭到了不小的創傷——不然的話,今天在城門處,出現的就不是一隊戰神殿精銳了。」

  「我們現在應該一舉拿下戰神殿!」

  點了點頭,西瓦爾卡開始道出自己的目的。

  「拿下戰神殿?」

  上位邪靈笑了。

  它可不會做這麼蠢的事情。

  現在是『戰神』與『災厄女士』在戰鬥、對峙,自己的boss可以安穩發展的大好時機,如果直接攻破戰神殿的話,局面就會大變。

  至少,『戰神』不會再是這種試探。

  哪怕剛剛被『驚退』了,這個時候,也會瘋狂的報復。

  上位邪靈有著這樣的把握。

  至於『災厄女士』?

  限制重重的對方,恐怕巴不得替換『迷霧』的位置。

  「為什麼?」

  「『迷霧』冕下已經擊退了『戰神』啊!」

  「還需要擔心什麼嗎?」

  「難道是『災厄』?」

  「祂情況十分的特殊,足夠我們完全吞噬『戰神』留下的一切後,再面對祂。」

  無法瞭解到更深層內情的西瓦爾卡不解的看著上位邪靈。

  上位邪靈沒有直接回答對方。

  它僅僅是掃視了對方一眼後,淡淡的問道。

  「你的消息,來自耳邊的低語?」

  「對。」

  西瓦爾卡點了點頭。

  上位邪靈再次笑了起來。

  看著上位邪靈的笑容,西瓦爾卡微微一愣後,若有所悟。

  但,卻抓不住關鍵的一點。

  ……

  埃德森叫了兩輛馬車,將癡傻的坦德克和昏睡如乾屍的蜜餌絲放到了車上後,目光看向了車邊的秦然。

  敏銳的老獵魔人發現了秦然的些許不同。

  很微弱。

  但卻真實存在。

  可究竟是什麼,老獵魔人卻搞不清楚。

  「代表著『強大』的科林,真是好名字。」

  「你的老師一定會為自己驕傲。」

  老獵魔人這樣感歎著。

  秦然沒有糾正老獵魔人話語中的錯誤。

  更不會解釋什麼

  他只是微微抬了一下頭,挪動了一下目光,表示自己聽到了老獵魔人的話語。

  「有沒有人說過,你這種冷冰冰的樣子,很吸引小姑娘?」

  「沒有吧。」

  「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你身邊都是我這樣的老男人。」

  「你應該去體會年輕人應該體會的一切——這對你的實力有好處,至少,會讓你更加堅韌。」

  老獵魔人騷話連篇的指點著秦然。

  做為一位上了年紀的獵魔人,埃德森這樣做無可厚非。

  但是,秦然不習慣。

  他更習慣最初時,埃德森那種警惕、謹慎的模樣。

  而不是此刻,宛如酒館裡的老醉鬼面對涉世未深年輕人時的揶揄、調侃。

  「你知道我的老師為什麼能夠活到一百歲還身體健康嗎?」

  秦然冷冷的說道。

  「為什麼?」

  老獵魔人一愣,然後,很認真的問道。

  一個百歲的獵魔人,對於任何獵魔人來說都是值得尊敬的。

  不僅是因為對方的年紀,還因為對方可能做出的功績。

  按照獵魔人的規矩,完成『青草』試煉後,就能狩獵『邪異』了。

  這個正常情況下,大約是十八、九歲。

  也就是說,對方的老師足有八十年的狩獵生涯。

  這是何等寶貴的經驗啊!

  如果能夠請對方來說培養新的『幼苗』的話……

  不自覺的,老獵魔人滿含期待了。

  「因為他從來都不多管閒事。」

  秦然說完,轉身就返回了『蘿蔔』旅店。

  老獵魔人愣愣的看著關上的旅店門,足足數秒鐘後才回過神。

  「真是不可愛的年輕人!」

  老獵魔人嘴裡嘀咕著。

  但是,嘴角卻是忍不住的上翹。

  剛剛在那一刻,他似乎又回到了獵魔人的酒館,和大家一起喝酒、聊天、開玩笑的日子。

  雖然短短一剎那,卻足以讓老獵魔人回味了。

  「等等吧。」

  「一切都會再次重新建立的!」

  老獵魔人低聲自語著,然後,吩咐車伕向著下七環而去。

  雖然已經確定了艾坦丁堡外的莊園是新的基地,但是這其中需要一個過渡,『蘿蔔』旅店明顯不合適,周圍太過複雜了,太適合他人的監視了,遠沒有幾乎被夷為平地的棚戶區合適。

  而且……

  關於『迷霧』他還需要確認一些事情。

  狼派已經苟延殘喘了。

  蛇派,絕對不能夠重蹈覆轍。

  身為一個長者,他自認為一些事情,是需要他出面的。

  想到這,老獵魔人開始調整情緒了。

  將剛剛的嬉笑隱藏在心底。

  警惕、謹慎的老獵魔人再次出現了。

  ……

  「你確定要帶我去參加國王的晚宴?」

  坐在203正在發愁資金的波爾,驚訝的看著秦然。

  然後,迅速想到了什麼的波爾,馬上站了起來。

  「感謝你,科林。」

  「我需要付出什麼?」

  波爾很乾脆的問道。

  大家都是玩家,不需要那麼多的虛套,明碼標價的交易才是巨大城市的主流,直接詢問,不浪費大家的時間,才是最好的。

  「我需要確認一些事情,關於那個傢伙的。」

  「有可能會有危險。」

  「但我會盡全力保證你的安全。」

  秦然坦誠的說道。

  那個傢伙,是『掮客』。

  波爾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捲入了兩個大人物的爭鬥,但是他清楚,相較於那位名聲不太好的『掮客』,眼前的『炎之惡魔』更加值得信任。

  雖然帶著『惡魔』的字眼,但是對方卻是言出必行的。

  給與了承諾,就一定會達成。

  反觀那位『掮客』?

  坑人幾乎是對方的本能。

  「好!」

  波爾沒有猶豫的點頭道。

  他的選擇並不多。

  主線任務一直在逼迫著他,而從昨夜的『異變』後,他湊錢的困難程度呈現出了直線上升的趨勢。

  想要近期內找到更多的錢,獲取『爵位』幾乎是變得不可能了。

  但如果跟在秦然的身邊則是不同的。

  那位艾坦丁六世對於秦然的『恩賜』是有目共睹的,他只要站在秦然的身邊,自然是會獲得一定的優待。

  以低廉的價格獲取一個爵位並不是不可能。

  甚至,直接獲得一個爵位也是概率極高的事情。

  「那你準備一下。」

  「晚上,我們準備參加晚宴。」

  「把阿什也帶上。」

  秦然停頓了一下後,提到了保鏢的名字。

  波爾瞭然的一點頭。

  恐怕會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危險啊!

  心底帶著這樣的念頭,波爾開始準備起來。

  距離天黑也就七八個小時了。

  他必須要加快速度了。

  ……

  同樣準備的,還有霍爾萊卡。

  不過,與波爾的緊鑼密鼓不同。

  霍爾萊卡是有條不紊的,有著導師的安排,一切變得順理成章,不過,心底的緊張、期待和激動,卻是一點都沒有少。

  坐在『靜夜鎮』米爾恩的辦公室內,霍爾萊卡用呼吸調整著自己。

  當米爾恩進來時,霍爾萊卡已經徹底的控制了情緒。

  「你說的是真的嗎?」

  「『議員會議』的提案通過了?」

  米爾恩沒有質問霍爾萊卡為什麼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進入了他的辦公室。

  他早已經習慣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一個所謂的『外勤主管』,根本無法和『不死者』這樣的存在相比較。

  更何況,對方身後還有一位『議員』。

  「嗯。」

  「輪卡爾的計策很有效。」

  霍爾萊卡將一切推給了輪卡爾。

  「不愧是輪卡爾!」

  米爾恩表面讚歎著,心底卻是破口大罵。

  該死的傢伙!

  要壞我大事!

  不行!

  必須要彌補!

  不然一切都會付諸東流的!

  米爾恩心底轉動著,然後,突然他發現霍爾萊卡正緊緊盯著他。

  心底驟然一緊。

  米爾恩卻是表面不動聲色的問道。

  「怎麼了,霍爾萊卡?」

  「沒什麼。」

  「等天黑……借你人頭一用。」
die5757 發表於 2019-4-6 21:47
第七十八章 落日.前

  下午四點,整個艾坦丁堡都是暖融融的。

  也只有在這時候北陸的人們才會摘下厚厚的圍巾,感受一下風。

  當然了,也就是在城市中,如果是在曠野,這個時候的風依舊會讓人感到不適。

  波爾推開了窗戶換氣。

  換上了一身盛裝——這是他提前為自己準備好的,合身、得體,絕對不會失了顏面,又不顯得招搖,為了完成主線任務,再怎麼的提前準備都不為過。

  一旁的保鏢阿什也換了一身衣服。

  是北陸傳統的騎士服。

  簡潔為主。

  腰間的掛扣可以攜帶長劍、短劍,背後也留下了重劍等武器的掛扣。

  不過,阿什的斧槍實在是有些太沉重了。

  這些掛扣完全派不上用場,只能是拎在手裡了。

  而且,騎士服讓他呼吸不暢,下意識的保鏢拉扯著領口。

  「阿什!」

  波爾在自己的保鏢抬手前,就直接喊道。

  看著面帶無辜的保鏢,波爾不得不再次解釋起來。

  「我們是去參加國王的宴會!」

  「儀表是很重要的一關!」

  「這對我很重要,我不允許有任何的失誤,明白嗎?」

  最後強調的語氣,波爾已經變得異常嚴肅了。

  「好的。」

  面對這樣嚴肅的僱主,阿什撓了撓頭,最終答應了下來。

  波爾鬆了口氣,輕輕拍了一下自己保鏢的肩膀。

  他也不想這樣。

  可就如同他說的那樣,這一次的宴會對他來說真的是無比的重要。

  不僅關乎到這次主線任務的成敗,還關乎到他今後的發展。

  他再也不希望遇到之前那樣無能為力的事情。

  這一次有2567、無法無天幫他。

  那是運氣。

  真的是運氣好。

  他無比的感激。

  可下一次呢?

  下一次他還能有這樣的運氣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他需要實力。

  而需要實力,就得出色的完成這次副本世界的主線任務才行。

  呼!

  波爾深吸了口氣,調整著自己的心態。

  他知道自己壓力太大,有些失態了。

  可……

  事關生死,誰又能真正的無動於衷。

  坐在那裡的波爾下意識的看向了一側默不作聲瞇起雙眼好像是睡著的秦然。

  「恐怕也只有這位了。」

  波爾心底歎息著。

  越是接觸,他的感觸就越深。

  一開始他還認為自己只是因為『魔女』的緣故而和對方拉開了距離,但是現在,他卻不這樣想了。

  因為,他很清楚,即使是將自己和對方放在同一起跑線上,他也差對方太多了。

  不說其他的,任何時候都冷靜的思考,就是他做不到的。

  尤其是在那種連續、高強度的副本世界裡!

  「這是對方連續的第幾個副本了?」

  「第三個?還是第四個?」

  波爾猜測著。

  做為曾經的資深者,波爾為了活得更好,他沒有選擇最後的時間段才進行副本世界,而是選擇了折中的處理方式,充分的休息、強化自身後就開始——巨大都市傳聞,如果消極怠工到最後的時間段進入副本世界的話,可是會遭遇莫名的影響。

  雖然沒有人證實,但很多人相信這個。

  因此,大家都是這樣選擇的。

  很少有人會主動提前進入副本世界,特別是這種連續的進入副本世界。

  考驗的不單單是一個人的實力了,更多的則是精神、體力。

  錯綜複雜的副本世界,有時毫無頭緒的主線任務,這都是極為耗費精力了。

  一次還好。

  連續襲來的話……

  我恐怕早就完蛋了。

  再次感覺到察覺的波爾,忍不住的又歎息了一聲,而感應到了波爾的視線,秦然睜開了雙眼,看著波爾。

  眼神沒有任何的詢問,只有淡然。

  可這種淡然卻讓波爾倍感壓力。

  他告饒的舉起了雙手,然後,哭笑出聲。

  「我只是好奇您不累嗎?」

  「不是體力上的。」

  「是精神上的。」

  他問道。

  「想一想美好的食物,就能夠緩解了。」

  秦然想了一下後,回答道。

  「美好的事物嗎?」

  「是啊。」

  「它確實是能緩解疲憊。」

  波爾點了點頭,本能的想要回憶美好的事物,可是想到的儘是他被『魔女』掠奪後的羞辱和憤怒,頓時,波爾呼吸急促起來。

  該死的『魔女』!

  他心底咒罵著。

  然後,抬起頭衝著秦然聳了聳肩。

  「看來,對我沒用啊。」

  「我現在只覺得人生一片灰暗。」

  波爾自嘲的一笑。

  「想想無法無天吧。」

  「他還等你回去請喝酒。」

  做為現階段的盟友,秦然提醒著對方。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盟友心理狀態出現什麼問題,尤其是在這充斥著邪異的世界裡,稍微被影響一下,那就可能會影響整個戰局。

  「無法無天?」

  想到那個在豐收酒館內被壓迫的男人,波爾的嘴角就忍不住的上翹。

  這一次可不是自嘲了,而是發自內心的笑。

  他不知道一個人怎麼會擁有無法無天那樣的性格。

  但他喜歡和那樣性格的人做朋友。

  或者說……

  有這樣的朋友真好。

  「我得回去請他一杯。」

  「10積分以內的,隨他挑。」

  波爾再說到『10積分』時含糊其辭。

  這是玩家的習慣。

  「那估計只有麥酒或者普通的亞迪非了。」

  「你知道的,瑞秋不是一般的心黑。」

  「雖然釀酒技術真的很好。」

  秦然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伸了個腰,將掛在房間門後衣架上的外套拿了下來。

  波爾扭頭看向窗外。

  一隊馬車在衛兵的護送下,正緩緩駛來,馬車車門上代表著王室的雄鷹徽章在陽光中綻放著屬於自己的金色。

  「爵爺。」

  當秦然從『蘿蔔』旅店走出來的時候,那位曾經帶著艾坦丁六世旨意的近臣再次出現了。

  對方依舊穿著紅色帶金邊的寬鬆服飾,臉上還是擦著一層粉,就連向秦然露出的笑容都是一模一樣的諂媚。

  自然的,黃黑相間的牙齒也不例外。

  「嗯。」

  「我需要帶兩個隨從。」

  秦然指了指波爾、阿什。

  兩人立刻走了過來。

  這是之前說好的,兩人以秦然隨從的身份隨行。

  對於兩人來說,這是最恰當的身份。

  「當然,這是應當的。」

  「身為一位爵爺,您自然要帶上自己的隨從。」

  那位近臣笑著說完,就向著波爾、阿什行禮,絲毫沒有顧忌兩人也是隨從身份。

  或許某些方面不夠完美,但是做為王室對外的近臣,眼前這位在禮儀方面絕對是完美無缺的,沒有什麼盛氣凌人,更不會出現什麼低級錯誤。

  例如:這一次來『蘿蔔』旅店,雖然只是迎接秦然一人,但是這位近臣卻帶了兩輛馬車,顯然是預估到了眼前的局面。

  走到馬車邊,這位近臣拉開車門,再次鞠躬行禮。

  「請。」

  秦然一步跨上馬車,目送著波爾、阿什登上了後一輛馬車後,這位近臣才轉身走向了車伕的前座駕。

  隨著這位近臣一聲令下,王室的馬車開始緩緩的駛入了上七環。

  這不是秦然第一次看到艾坦丁堡的上七環,但卻是第一次真正以較為悠閒的姿態看到的。

  道路一側的建築鱗次櫛比,每一戶都帶著一個小小的花園與露台。

  而有一些掛著招牌的建築,則在花園外也設立了花圃。

  從外面看上去,五彩繽紛,分外的吸引人。

  這些都是上七環的店舖。

  秦然關注過其中的幾家。

  當然,並不是因為它們裝扮漂亮。

  而是因為裡面飄來了食物的香味挺不錯的。

  穿過第七壞,馬車進入到了上六環。

  這裡的道路更加的寬闊了,居住區也更加的內斂,即使是商舖也變得無法單從外表上確認,一根根常青籐更是遮蔽了窗戶。

  從外面,你很難看到什麼。

  私密性,一向是人們要求的,尤其是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

  在進入上五環後,則徹底的變為了貴族區。

  擁有著各種爵位的人,都在這裡居住。

  根據房屋的大小來決定身份的高低。

  在中央的位置,則有著一個大劇院,節日時分,這裡會有歌劇表演。

  當然了,平日裡也有些其它的節目——比歌劇表演時的票價還要高昂,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

  四環、三環雖然也有貴族府邸,但真正的卻是軍營為主。

  馬車拐入了軍營大道,一路向上。

  秦然的視野中,立刻看到了一棟建築。

  不是,王宮。

  而是……

  戰神殿!

  不需要確認什麼,更不需要依靠建築的風格來確認,在秦然的【追蹤】視野中,『戰神』的靈光幾乎是抑制不住的宣洩著。

  充斥著憤怒的意味。

  而其中還夾雜著些許血腥味。

  很顯然,昨天的『異變』到剛剛的『驚嚇』,讓這位曾經北陸的神靈正火冒三丈。

  「哪怕是分身都被影響了嗎?」

  秦然關注的點則在另外一邊。

  他思考著是否能夠擴大今晚的戰果。

  至於戰神的本體?

  秦然抬起頭,以【追蹤】的視野一掃而過。

  在艾坦丁堡的上空,兩道恐怖的氣息正在對峙著。

  亦如他第一次看到的那樣。

  但又有些區別。

  兩道恐怖的氣息都變得更加的『靈動』。

  毫無疑問,最近艾坦丁堡的變化,讓這兩位存在有了其它的心思。

  這對秦然來說自然是一個好消息。

  水不夠渾,怎麼摸魚?

  不過,其中的度還是需要把握的。

  微微變換了一下坐姿,秦然手敲著桌面,靜靜的思考起來。

  馬車繼續前行。

  穿過了戰神殿一旁的迴廊,他們終於到達了王宮。

  王宮不大,也不夠金碧輝煌,除了門前站著兩隊迎接的衛兵外,根本看不出來這會是一座王宮。

  事實上,從剛剛來時的角度,所有人都會第一眼看到戰神殿,而不是王宮。

  但是這時,兩隊衛兵吹向的禮號,卻是震耳欲聾。

  秦然忍不住的一笑。

  「王權?神權?」

  他心底輕聲自語著。

  如果是一個窩囊廢的話,自然不介意戰神殿這樣的佈置,但如果是一個雄才偉略的國王,絕對會無法忍受。

  即使忍得了一時,也不可能忍得了一世。

  艾坦丁六世就是這樣。

  對方的種種策略,看似針對守舊貴族,但在秦然看來就是在針對戰神殿。

  畢竟,守舊貴族中,幾乎都是信奉戰神的。

  例如……

  西卡城的那位領主。

  沒錯,就是曾經死亡的西卡子爵。

  對方的死亡,秦然參與其中,但在秦然看來,卻是這位國王的佈局。

  就和昨晚的『異變』一樣。

  耳邊的低語。

  隨處可見的邪異。

  還有……

  『黑災』!

  不要忘記了!

  『黑災』之後,邪異才是變得繁多起來!

  『黑災』之前邪異雖然有,只是零星半點的!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

  『黑災』之前,戰神一家獨大!

  不要說什麼『災厄女士』了。

  整個北陸就只有一尊神靈!

  可『黑災』之後呢?

  不僅是『災厄女士』出現,和『戰神』將整個北陸的信仰一分為二,那繁多的邪異更是讓戰神殿疲於奔命。

  再聯繫一下這位國王的生平和態度,一些東西變得顯而易見了。

  因此,秦然帶上了波爾。

  他想要試探對方究竟在『黑災』中扮演的角色。

  是一位承受著意外逝世父親的遺願,奮起的君主。

  還是一位為了自己的利益,扮演著不光彩角色的梟雄。

  前者,秦然無話可說。

  後者?

  他也不會做什麼多餘的事情。

  他只是按照獵魔人的風格行事罷了。

  畢竟,狼派獵魔人可是近乎全滅在『黑災』中。

  做為蛇派獵魔人,他認為自己有必要討回公道,如果再討回公道的過程中,發現了一些『隱秘』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了。

  「以天下人為『棋』。」

  「還有什麼是比『國王』更好的人選!」

  「『掮客』,你說對嗎?」

  心底的自語中,馬車門被那位近臣拉開了。

  「我們到了,爵爺。」

  近臣恭敬的說道。

  而當秦然邁步走下馬車的時候——

  嗚!

  嗚嗚!

  更加響亮的號聲從站列成兩排的衛兵手中的禮號傳來。

  秦然在前,波爾、阿什在後,從衛兵中間的紅金色地毯上穿行而過。

  在王宮內,一處露台上。

  幾道身影站在那。

  其中年輕的那個死死的盯著秦然,他嘴裡呢喃著。

  「是他嗎?」

  「就是他!」

  旁邊的近侍很肯定的說道。

  頓時,年輕的那位狠狠的咬了咬牙,攥緊了拳頭,雙眼彷彿有火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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