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惡魔囚籠 作者:頹廢龍 (已完成)

 
QQ10114 2016-11-20 13:50: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0 5807226
V123210 發表於 2019-4-14 22:41
第八十九章 再開

    聲音,可以表達一個人的情緒。

    不單單是所謂的話語聲,很多的聲音都可以做到這一點。

    其中,最惹人矚目的就是腳步聲。

    一些技巧熟練的人,甚至能夠從腳步聲中聽到喜怒哀樂。

    『不死者』霍爾萊卡、『尖銳』沃夫特都是其中的代表。

    他們的任務,決定了他們需要掌握這樣的技巧。

    因此,沃夫特在聽到門外凌亂的腳步聲後,剛剛平復的心情就是一緊。

    發生了什麼?

    難道……

    不好的預感出現在了沃夫特的心中。

    片刻後,這樣不好的預感被證實了。

    監視下七環的三位同僚全部喪命,被『狼派』獵魔人埃德森幹掉了。

    砰!

    聽到這樣的匯報,格爾薩克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我說過了!」

    「監視!」

    「只是監視!」

    「難道你們聽不懂命令嗎?」

    面對著格爾薩克議員的咆哮,沃夫特很聰明的低下了頭。

    他不知道前去監視下七環的三位同僚是怎麼被發現的,但是他知道,事情要糟糕了。

    本來就是劣勢局面,在這個時候,完全的陷入到了被動中。

    他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戰神殿』!

    獵魔人!

    『迷霧』教會!

    一想到己方需要面對三方的圍剿,沃夫特就心中沒底,然後,當發現格爾薩克議員一直注視著他時,這位桀驁的『靜夜秘修會』成員,忍不住的頭皮發麻。

    「去把所有人都召集來!」

    格爾薩克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沃夫特幾乎是如蒙大赦的跑了出去。

    他根本沒有發現,在他轉身後,那位格爾薩克議員眼中的異樣,和微微上翹的嘴角。

    埃德森,幹得漂亮!

    對於上位邪靈來說,並不喜歡獵魔人。

    甚至可以說是,如果沒有了Boss,它絕對不會靠近獵魔人一步。

    不僅是因為這些傢伙很危險,還因為這些傢伙的執著。

    就如同真的是狼一般,盯上了獵物就不會放棄。

    再加上它的來歷,雙方算得上是敵非友。

    可現在?

    上位邪靈心底時歡呼著的。

    終於不用再死幾次了。

    按照它的計畫,它是會向監視著下七環棚戶區的三位南方議員的代表者下手,但是並不是直接了當的,而是選擇一種順其自然的方式。

    而為了讓一切看起來自然,它自然是免不了要死上一兩次的。

    例如一個下七環棚戶區的巡夜人無意中發現了三位不懷好意的監視者,再被殺死的剎那,發出了悲鳴的警告。

    上位邪靈甚至已經在腦海中規劃那聲悲鳴該婉轉幾次了。

    不過,這都用不上了!

    那位老獵魔人替它完成了!

    感謝你!

    上位邪靈從心底感激著對方。

    能活著,誰願意去死啊!

    尤其是它這樣深知死亡痛苦的,更是如此。

    上翹的嘴角一閃即逝。

    上位邪靈目光看向了霍爾萊卡。

    「將之前的事情再轉述一遍。」

    上位邪靈保持著格爾薩克的語調。

    霍爾萊卡也不會笨到在這個時候承認什麼。

    同樣的,他也沒有詢問導師,為什麼要再次詢問,只是一五一十的講述著。

    上位邪靈認真的聽著霍爾萊卡的轉述。

    它在尋找其中可能出現的破綻。

    這同樣也是學自它的那位Boss。

    世界上沒有天衣無縫的計畫,卻又不斷完善的佈局。

    它曾聽自己的Boss說過,因此,記住了,也是這麼做的。

    它的Boss都是這樣做,它又有什麼理由不去學習呢?

    同時,它還在不斷的完善自己的佈局。

    剛剛那位南方議員的代表,在情緒劇烈波動下,已經足以讓它窺視到一些記憶了。

    不多,但夠用。

    在霍爾萊卡的講述中,十位南方議員的代表再次出現在了會議室中。

    不同於之前的冷漠、沉穩,哪怕表面上是這樣的,但是在上位邪靈的【邪靈直感】中,它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這些人心中的不平靜。

    畢竟,在不久的幾個小時前,他們還是十四個人。

    短短幾個小時內,就失去了四個同僚。

    即使是做為南方議員的精銳,內心也是無法毫不動搖的。

    忐忑!

    緊張!

    還有對未知的恐懼!

    一切就如同上位邪靈預料的那樣。

    不過,還差一點!

    上位邪靈默默的感知著,下一刻,它抬手敲了敲桌子。

    咚!

    咚咚!

    一聲之後,連續兩聲,都很重,彷彿敲在了十位南方議員的代表們的心頭。

    「我需要再次召開議員會議!」

    「我需要和你們效忠的議員通話!」

    上位邪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同樣的,六神無主的議員代表沒有任何的反對,就這麼再次的拿出了傳訊石。

    「格爾薩克,你再搞什麼?!」

    那個急躁的身影一出現,就大聲嚷嚷起來。

    「不要得寸進尺啊,格爾薩克!」

    陰惻惻的聲音冷冷的說道。

    「格爾薩克,發生了什麼嗎?」

    較為友善的那個詢問道。

    剩下的十一位議員大都是這三個態度,或者乾脆就是事不關己的模樣,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問你們的手下。」

    上位邪靈冷笑了一聲,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而這個時候,十四位南方議員中,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他們的手下不見了。

    「我的人呢?」

    脾氣急躁的那個很乾脆的質問著。

    陰惻惻的那個沒有開口,卻也是目光看向了剩下的十人。

    在所有議員的注視下,十個代表中,沃夫特走了出來。

    他向著那位口吻一直很和善的議員行了一禮,看得出,這是他效忠的議員,然後,這才一五一十的講述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當從自己人的嘴中確認了那個莫名存在後,上位邪靈能夠看得出這些南方議員下意識的繃緊了身軀。

    嘿,一群膽小鬼!

    我還有更大的驚喜沒給你們吶!

    上位邪靈心底笑著。

    然後,它的念頭微微一動。

    沃夫特的聲音不可抑制的頓了頓。

    接著,就以更加流暢的腔調說著。

    「我……們遇到了那個強大的存在的使者,雖然我們很小心了,但是實力相差太過懸殊,如果不是對方抱著戲謔的想法,我也不可能返回靜夜鎮。」

    「而下七環的棚戶區……」

    說到這,沃夫特變得猶豫了。

    「那裡發生了什麼?」

    性子急躁的那位議員追問道。

    沃夫特沒有開口,而是看向了自己的議員。

    這樣的神情足以讓在場的所有南方議員有了一個猜測。

    或者說,在曾經自己的手下前來艾坦丁堡的時候,他們每一個都做出了『安排』:必要的時候,給格爾薩克製造一些麻煩。

    「意外無處不在。」

    一個議員輕咳了一聲後開口了。

    「是啊。」

    「他們都是不錯的人,就這麼逝去,可惜了。」

    另外一位議員也開口了。

    隨後,更多的議員開口了。

    眼看著話題就要被你一言我一語的錯開,等待了許久的上位邪靈重重的一拍桌子。

    砰!

    「你們當我是小孩嗎?」

    「還是說,你們認為我是傻子?」

    上位邪靈沉聲道。

    頓時,圓桌前,紛紛開口的議員們住嘴了。

    其中那位性子急躁的議員還想要解釋,但是上位邪靈根本不給對方機會。

    「好了!」

    「我不想聽這些沒用的解釋!」

    「我只想說,從現在開始,艾坦丁堡的一切和我無關了!」

    「我會馬上離開這裡!」

    上位邪靈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

    「等等!」

    「格爾薩克,我認為我們可以商量!」

    「不要這樣的急躁!」

    立刻,南方議員們一個個開口阻攔,但在其中卻又一個十分刺耳的聲音。

    「難道你能保證你和我們不一樣?」

    「假如我們換了位置,你不會這樣做嗎?」

    那個陰惻惻的聲音再次開口。

    已經轉身的上位邪靈恨不得給對方一個擁抱,配合的太好了,它還想著該怎麼圓潤的爆發一下呢。

    現在?

    呼!

    彷彿是嘆氣聲從上位邪靈嘴中傳來。

    它轉過了身。

    目光掃過了在座的南方議員後,這才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們是一樣的。」

    「所以,設身處地換位思考的話,我也會這麼做。」

    說到這,上位邪靈故意停頓了一下。

    它在等配合。

    果然,那個陰惻惻聲音的議員準備再次開口譏諷它了。

    「那你還說什麼呢?」

    「我們都一樣……」

    「別把我和你這個白痴放在一起!」

    上位邪靈怒吼道。

    面頰通紅,雙眼瞪得溜圓。

    誰也不會懷疑這個時候格爾薩克的憤怒。

    「我會有一樣的想法,但我不會這麼做!」

    「我不會白痴到明明已經大敵當前了,還要為自己樹立不必要的敵人!」

    「你們知不知道蛇派的底蘊?」

    「你們知不知道現在新崛起的『迷霧』教會和蛇派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你們知不知道狼派的餘孽已經納入到了蛇派的體系中?」

    「你們的身軀被束縛了,難道你們連腦子裡也塞滿了雜草?」

    一聲聲的質問,讓南方的議員們啞口無言。

    即使是最後一句飽含侮辱性的話語,也被這些南方議員們無視了。

    因為,他們是真的不瞭解『蛇派』獵魔人。

    有關於『蛇派』,他們只是從艾坦丁堡刷選過的信息中瞭解到的。

    簡單的說,之前他們對『蛇派』的瞭解是基於艾坦丁堡一方讓他們瞭解到的。

    『迷霧』教會反倒多一些。

    因為,他們的人目睹了『迷霧』教會和戰神殿的對峙。

    幾乎是不分勝負!

    哪怕『戰神』被那位女士牽制了大部分精力,但這也足以說明了『迷霧』的強大。

    只是……

    『迷霧』教會怎麼和『蛇派』扯上關係的?

    「格爾薩克,能夠給我們詳細的說明一下,『迷霧』教會和『蛇派』獵魔人的關係嗎?」

    那位語氣和善的議員問道。

    「『迷霧』應該誕生於『蛇派』。」

    嘶!

    上位邪靈的話音落下,會議室內就是一片吸氣聲。

    做為誕生了『災厄女士』的組織,他們如何不清楚這代表的是什麼。

    「『迷霧』這麼強了嗎?」

    急躁的議員話語中浮現著一抹惶恐。

    「沒!」

    「它還缺少了關鍵的一環!」

    「但它也不是凡人能夠對付的了!」

    「而現在,你們把它推到了我的對立面,讓我在應付一個神靈般存在的時候,再去面對一個近乎神靈一般的存在。」

    「我現在不得不懷疑,是你們其中有人想要趁機害死我!」

    上位邪靈譏諷的說道。

    對於這樣的譏諷,南方議員們沉默了。

    其中幾個忍不住的看向了那個聲音陰惻惻的議員。

    顯然,他們在懷疑什麼。

    那個聲音陰惻惻的議員下意識的就想要反駁什麼,不過,話語到了嘴邊,卻被語氣和善的議員打斷了。

    「沃夫特,你可以證明這是真的嗎?」

    語氣和善的議員,看向了自己的手下,聲音變得凝重,動作幅度大到即使是戴著帽兜,也能夠被人發現是扭頭了。

    「是的,議員。」

    「我可以起誓。」

    「不論是在『艾托林裁縫鋪』,還是『迷霧』和『蛇派』的事情,我都能夠作證。」

    沃夫特毫不猶豫的發誓道。

    不需要受到上位邪靈的影響,這些本就是他親眼看到的。

    自然的,他能夠起誓。

    做為十四位南方議員手下中的領頭人物,沃夫特的話語有著極大的份量。

    之前出現的那種『沉默』再次出現了。

    南方議員們再次的私下交流起來。

    上位邪靈沒有選擇返回座位,而是向著霍爾萊卡說道:「收拾東西,我們連夜離開艾坦丁堡,前往邊境摩爾薩。」

    「是,大人。」

    霍爾萊卡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

    看著這一幕的沃夫特等人想要阻攔,卻不敢,想要說些什麼,卻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甚至,在心底,這些人中不乏有類似的想法。

    不同的是,他們會返回南方。

    要知道面對一個神靈般的存在,就已經讓他們膽顫心驚了,現在再加上一個近乎神靈的存在,這還有獲勝的希望嗎?

    不僅是這些手下這麼想的。

    那些暗中聯繫的議員們也是一樣。

    「我們該怎麼辦?」

    「難道真要放棄艾坦丁堡?」

    暗地中,急躁的那位議員開口了。

    「不可以!」

    「一旦放棄了艾坦丁堡,我們就徹底的暴露在了戰神,那個未知神靈的視野中,格爾薩克是最好吸引火力的人選。」

    「至少,在我們解決自己的麻煩前,格爾薩克必須要留在艾坦丁堡吸引火力!」

    聲音和善的那位很乾脆的說道。

    剩餘的所有南方議員都微微點頭。

    「可現在怎麼才能夠讓格爾薩克待在那裡?」

    「面對一個神靈,他已經打了退堂鼓,更不要說是再多出了一個幾乎神靈一般的存在。」

    急躁的議員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誰說那位幾乎神靈一般的存在是我們的敵人了?」

    聲音和善的南方議員輕笑了起來。

    剩下的議員們一愣,然後,想到了什麼的他們,紛紛露出了笑容。
die5757 發表於 2019-4-16 07:01
第九十章 獅子大開口

  議員們笑容詭異中,帶著燦爛。

  是啊!

  誰說『迷霧』是我們的敵人?

  敵人的敵人,不應該是朋友嗎?

  他們太熟悉這種操作了。

  尤其是當有了『戰神』這個標靶後,更是這樣。

  畢竟,相較於他們,已經幾乎是真神的『迷霧』更加在乎的是已經成為了真神,且『佔領』著艾坦丁堡的『戰神』才對。

  「可我們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而且,這樣的談判極有可能出現更多的危險。」

  「格爾薩克,他願意嗎?」

  急躁的議員擰著眉頭說道。

  雖然性格急躁,但是能夠成為議員的對方,絕對不是傻子。

  「他一定會願意的。」

  「他不會輕而易舉放棄現在的一切。」

  「因為,他和我們一樣。」

  「他怎麼想的,我們都會知道。」

  「同樣的,我們怎麼想的,他也知道。」

  語氣和善的議員緩緩的說道。

  「所以,我們需要給與更多的『支援』嗎?」

  陰惻惻的議員開口問道。

  這個時候,對方的話語很平靜,沒有任何的憤怒。

  一切都只不過是偽裝罷了。

  有人選擇了紅臉,自然需要有人選擇白臉,當然了,還需要一個能夠調和的角色。

  至於剩下的?

  分配早已經做好了,旁觀就行了。

  「嗯。」

  「這是必須的。」

  「畢竟,需要格爾薩克拚命。」

  語氣和善的議員頷首道。

  其它的議員跟著點了點頭。

  到此,暗中的聯絡結束了。

  眾人再次返回到了議事廳。

  「格爾薩克,不要急。」

  「我們不會任由你出事的,我們可以提供更多的援助,而你可以利用這些援助去說服『獵魔人』!」

  語氣和善的議員說道。

  「說服『獵魔人』?」

  「你是在開玩笑嗎?」

  「如果那些傢伙是這麼好說服的,當年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上位邪靈冷笑著。

  「事在人為!」

  「當年的獵魔人是『狼派』!」

  「而現在……」

  「是『蛇派』!」

  「兩者行事風格的不同,注定了我們大有可為,而且,你真的忍心放棄現在的一切嗎?」

  語氣和善的議員問道。

  上位邪靈配合的保持著沉默。

  這樣的沉默讓在場的南方議員心底笑了。

  他們知道,格爾薩克動心了。

  現在要做的?

  無非是要付出多少代價了。

  而這,他們並不擔心。

  就如同一個平民很難想像一個領主的收入一樣,一個暗地中統治著南方各個地方超凡勢力的領導者,所擁有的也是超乎想像的。

  不過,他們同樣低估了上位邪靈的野心。

  「我需要至少三百件魔法道具、裝備。」

  「要精品!」

  「不要那次貨糊弄我!」

  上位邪靈的話語讓周圍南方議員的呼吸都是一滯。

  他們已經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格爾薩克竟然會要這麼多。

  三百件精品魔法道具、裝備,可不是什麼大白菜。

  事實上,三百件普通精良的道具、裝備,在大多數人眼中就已經是十分龐大的支出了,至於附魔之後?一個擁有西卡領那樣的領主都拿不出來。

  只有擁有通商港口的領主才能夠考慮。

  可即使是拿出來,也等著破產吧。

  因此,這些議員下一刻就開口拒絕了。

  「不行!」

  「這不可能!」

  「太多了!」

  議員們擲地有聲。

  上位邪靈則是抱著肩膀重新坐下,冷笑連連。

  「你們是十四個人,不是一個人。」

  「湊齊三百件精品魔法道具、裝備又算得了什麼?」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契卡灣的勾當。」

  上位邪靈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

  頓時,這些南方議員就再次沉默了。

  他們毫不懷疑格爾薩克會知道什麼,就如同他們也知道格爾薩克的一些勾當一樣,這是相互共同的,但讓他們湊出三百件精品魔法道具、裝備,也實在是太多了。

  下意識的,南方議員的視線不自覺的向著一點集中。

  做為契卡灣的主事者,那位語氣和善的議員感受到了這些目光,他沉吟了片刻,然後,這樣的說道:「格爾薩克,有些多了!一百五十件就是一個極限!」

  一百五十件!

  上位邪靈一瞇眼。

  這比它想像中的要多。

  它的心理價位是一百件。

  但現在?

  「兩百八十件!」

  「正好你們一人二十件!」

  上位邪靈語氣平淡,似乎是在討論兩個燒餅,而不是足以聚集數個領地的財富。

  「不可能的,格爾薩克!」

  「你這樣……」

  「那就不要談了!」

  「我馬上前往邊境摩爾薩!」

  「剩下的?」

  「交給你們了!」

  「如果以後還有機會見面的話,我會敬你們一杯——感謝愚蠢的造成了現在局面的你們,還能夠活著,也慶幸我還活著。」

  說完,上位邪靈再次的起身,沒有任何的停留,就向外走去。

  「格爾薩克!」

  「格爾薩克!」

  「等等!」

  身後傳來的呼喚聲,上位邪靈充耳不聞。

  做戲要做全套。

  它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在踏出了議事廳的那一刻,它徑直關上了房門。

  然後,走向了已經將物品收拾後的霍爾萊卡。

  足夠裝滿一輛馬車的行禮放在靜夜鎮,自然是十分顯眼的。

  許多『靜夜秘修會』的成員都聚集在這裡,不明所以的看著霍爾萊卡。

  因為『靜夜秘修會』的等級制度,這些普通成員不敢隨意開口,但是他們卻知道從之前的『議員會議』開始後,一切就變得不同了。

  而這個時候,上位邪靈走來了。

  他們更是預感要發生什麼糟糕的事情。

  上位邪靈走到了自己的行禮旁,他前進的腳步微微一頓,扭過頭,他看著周圍的下屬成員,神情中帶著落寞和不甘。

  猶豫了一下後,上位邪靈歎息著開口了。

  「很抱歉,諸位。」

  「我們之前發生了一些性命攸關的危機,關乎到所有人和整個組織,所以,我、科裡坡開啟了議員會議,但是意外發生了,這讓我們十分的被動。」

  「更加被動的是南方的議員下屬們的擅自行動,讓我們的被動變得越發致命了。」

  「我決定離開艾坦丁堡了。」

  「大家想要離開,請自行離去,我向你們保證,這不是背叛,更不會遭到任何的追殺!」

  「不論是去北方,還是去南方,或者還是隱姓埋名,都隨你們。」

  「記住!」

  「活下去!」

  上位邪靈臉上的悲痛再也無法抑制,它的聲音更是沉重。

  似乎……

  帶著絲絲的哽咽。

  「議員,發生了什麼?」

  「是啊,議員,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要離開靜夜鎮?」

  圍過來的人們問道。

  人,是群居動物,尤其是對於『家』,更是有著難以割捨的感情。

  現在突然有人和他們說,讓他們離家,是誰都無法接受。

  尤其是……

  這個原因還是外人造成的。

  沒錯,就是外人!

  南方的議員,在這些靜夜鎮人看來,就是外人。

  既不負責他們的生活,也不會保護他們的安全,還給他們惹來了大麻煩,這不是外人是什麼?

  下意識的,不少人看向議事廳的目光就浮現了殺意。

  是那種恨入骨髓的殺意!

  家都沒了。

  是個人都會拚命。

  更何況,靜夜鎮的人可不是什麼好惹的。

  每一個都有超出常人的身體素質,戰鬥技巧,還有不少是掌握了秘術的。

  氣息自然是與普通人不同的。

  這個時候稍微一匯聚,就讓沃夫特等南方代表頭皮發麻了。

  他們知道,如果靜夜鎮真的散了,他們也活不了。

  因為,靜夜鎮的人在離開之前,一定會把他們生吞活剝的。

  本能的,這些代表看向了自己的議員。

  那些議員面面相覷。

  他們都沒有了到格爾薩克的堅決。

  竟然一步都不讓,不,讓了一步。

  但那一步也實在是太小了吧。

  「怎麼辦?」

  性子急躁的議員問道。

  「事情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嚴重。」

  「格爾薩克的態度讓我感覺,他是在故意為難我們,然後,順理成章的離開艾坦丁堡。」

  「聽聽他剛剛的聲音,矯揉造作!」

  陰惻惻的議員回答道。

  「我知道!」

  「我是問,現在該怎麼辦?」

  「而且,你是不是命令你的手下搗亂了?」

  急躁的議員擺了擺手。

  這樣的問話,讓陰惻惻的議員十分的惱怒。

  他在自己的手下離開時,確實是說過類似的事情,因此,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下是不是真的給格爾薩克找麻煩了。

  畢竟,人已經死了。

  他找誰去問?

  但是在心底,他是認可的。

  他的那個手下一定是給格爾薩克找麻煩了。

  只是……

  該死的傢伙!

  為什麼不懂得分辨事情的輕重?

  心底,這位陰惻惻的議員咒罵著。

  而在表面?

  他聲音越發陰沉了。

  「那可是所有人都同意的,包括你!」

  他這樣回擊著。

  「哼!」

  「所以呢?」

  「你的錯誤要讓我們一起承擔嗎?」

  性子急躁的議員反問道。

  「你現在要抽身?」

  「你認為你跑得了嗎?」

  陰惻惻的議員譏諷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

  性子急躁的議員的虛影站了起來,雖然虛影只是顯示了自己本身,但是看對方的動作,一定是將面前的桌子踢飛了。

  陰惻惻的議員坐在那裡沒有動,但身上的氣息卻在扭曲著虛影。

  雙方一觸即發。

  本身就是臨時的聯盟。

  哪來的穩固條件,更不用說雙方在南方為了各種利益,勾心鬥角,暗中摩擦了,這個時候直接都爆發了出來。

  「夠了!」

  和善的議員開口了。

  這個時候的對方,很難保證和善了。

  因為,他很清楚,這些傢伙是想要幹什麼。

  無非就是不想要承擔更多的『支援』。

  想要讓他出大頭。

  眼前的爭吵?

  自然是虛假的。

  一切都是為了利益。

  格爾薩克是。

  這些傢伙是。

  他也是。

  他很想要一口吐在這些人的臉上,告知他們是癡心妄想。

  但……

  他不能夠這麼做。

  一個未知的神靈。

  一個接近神靈的傢伙。

  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必須要處理掉,即使是無法處理乾淨,也要拖住對方的腳步,所以,他需要格爾薩克。

  契卡灣不容有失!

  那可是他的關鍵。

  呼!

  深吸了口氣。

  這位議員開口了。

  「我出其中的兩成,剩下的交給你們?」

  「不要妄想再多。」

  「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聽到這位議員的話語後,剩餘的議員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惋惜。

  果然太直接了嗎?

  應該再婉轉一些的。

  都怪格爾薩克,實在是走得太急了。

  連一點餘地都沒有。

  心中腹誹著的議員們,開始吩咐自己的手下。

  沃夫特馬上就跑了除去。

  在諸多不善的眼神中,他跑到了上位邪靈的面前。

  「格爾薩克議員,議員們答應了您的條件。」

  「答應了?」

  上位邪靈故作一愣。

  這樣的反應讓通過虛影目光注視著這裡的南方議員們心中冷笑。

  果然只是為了找個由頭跑路而已。

  你跑不掉的!

  又一次的對視,南方議員心底已經有了腹案。

  他們不會拖拉!

  馬上將兩百八十件魔法道具送到艾坦丁堡,並且,現在、立刻就要見到『蛇派』獵魔人的代表,進行商談。

  在眾人的注視下,上位邪靈返回了議事廳。

  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麼,但是南方議員卻從上位邪靈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絲不甘。

  所以,沒有猶豫的。

  語氣和善的議員衝著自己的手下沃夫特打了個眼色。

  沃夫特最後一個走進來,沒有關上議事廳的大門。

  「我同意你的條件,格爾薩克。」

  「我們會用兩百八十件魔法道具來換取『蛇派』獵魔人的原諒。」

  「現在,我們需要見到對方。」

  「你可以讓人去通知那位蛇派獵魔人嗎?」

  語氣和善的議員說道。

  聲音很高。

  門外的靜夜鎮居民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要的是精品!」

  上位邪靈重申著。

  但是,這樣的話語在南方議員看來,就是垂死掙扎罷了。

  莫名的,有些不甘心的南方議員們,在這個時候變得心情舒暢了。

  「當然,我保證。」

  語氣和善的議員這樣說道,同時看向了其他議員。

  「我們也保證。」

  這些議員同時附和。

  「好。」

  上位邪靈咬牙切齒的衝著霍爾萊卡揮了揮手。

  這種姿態,讓南方議員們越發的舒服了,他們一個個坐在椅子中靜靜的等待起來。
die5757 發表於 2019-4-16 22:45
第九十一章 心存感激

  霍爾萊卡離開了靜夜鎮。

  當他從密道中走出來,返回到艾坦丁堡內,兜了數個圈子,確認沒有任何人跟過來的時候,這位『不死者』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

  他看到了『蛇派』的崛起!

  『靜夜秘修會』必然消亡!

  做為『蛇派』的一員,他恨不得大聲宣佈自己的身份。

  但他知道不行。

  現在還不是時候!

  還需要再等等!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

  深呼吸了數次,霍爾萊卡讓自己冷靜下來後,這才準備前往下七環的棚戶區,那裡是能最直接聯繫到自己人的地方。

  不過,他還沒邁步,一柄匕首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脖頸處。

  在匕首的刃鋒頂住他的脖頸前,霍爾萊卡甚至沒有發現匕首的存在,直到那種冰冷的感觸出現時,霍爾萊卡才悚然一驚。

  我背後有人!

  什麼時候?

  霍爾萊卡自認為足夠的謹慎,哪怕是剛剛內心激動的時候,也留意著周圍。

  但是對方靠近自己卻不被發現。

  對方的實力很強!

  這是霍爾萊卡的第一印象。

  接著,霍爾萊卡想到的就是,對方來自哪裡。

  戰神殿?

  還是靜夜秘修會的內部?

  又或者是艾坦丁王室?

  內心的想法,並沒有讓霍爾萊卡猶豫,他舉起了雙手,做出了投降的姿勢。

  既然對方有能力直接殺死他,卻沒有第一時間殺死他,那麼就代表有得談。

  只要能夠談,那就好辦。

  畢竟……

  他可是『不死者』!

  雖然承受死亡會有很大的隱患,但是總比真正的死亡好吧?

  「你想要什麼?」

  「我的錢袋在右側的腰際。」

  「如果你想要詢問什麼,可以直接問。」

  霍爾萊卡這樣的說道。

  「呵,靜夜秘修會已經變得這麼從善如心了嗎?」

  一抹冷笑從身後傳來。

  霍爾萊卡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股冷冽的氣息出現在他的身後,在對方開口的時候,這股氣息彷彿是變為了實質,就這麼狠狠的頂在了他的後背上,猶如是一把劍一樣。

  強!

  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強!

  至少是議員級別!

  霍爾萊卡心中評估著,盡量讓自己的姿態越發的放鬆、沒有惡意。

  因為,他清楚,面對議員級別的對手,他的反抗是無用的。

  即使他對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但是,實力的差距是無法忽視的。

  霍爾萊卡的姿態,挾持者明顯感覺到了。

  對方再次冷笑了一聲。

  「帶我去靜夜鎮!」

  一邊說著,匕首一頂。

  立刻,鮮血就從霍爾萊卡的脖頸處流了下來。

  「好的、好的!」

  「我會遵照你的意思。」

  「但……」

  「你認為我這樣,能夠帶著你進去嗎?」

  霍爾萊卡背對著挾持者,做了個攤手的動作,他其實是想要聳聳肩的,但是脖子就被匕首頂著,這樣的動作會擴大傷口,霍爾萊卡明智的選擇了放棄。

  沒有任何的回答。

  匕首,離開了霍爾萊卡的脖頸。

  不僅如此,霍爾萊卡還看到了挾持者。

  對方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黑灰色的斗篷下是同色的皮甲,除去手中拿著一柄匕首外,一排匕首插在腰帶上,在夜色下,這排匕首綻放著寒光。

  帽兜並沒有戴上,露出了那張滿是滄桑的臉。

  埃德森!

  霍爾萊卡瞬間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和對方打過交道。

  但是,卻因為對方『狼派』的身份而熟知對方。

  也因此,霍爾萊卡確認了埃德森是想要幹什麼了。

  狼派獵魔人可不會被動的等待。

  既然『靜夜秘修會』出現在了下七環的棚戶區,那麼,他必然要讓『靜夜秘修會』的人知道,你們這麼做會付出什麼代價。

  很直接的思路。

  也很執拗。

  同樣的,很不討喜。

  很多的上位者會厭惡這種不夠委婉的方式。

  但絕對不包括霍爾萊卡。

  要知道,他也是獵魔人啊。

  哪怕隱藏了身份,但是他很喜歡這種方式。

  不過,他更加知道的是,他需要給對方一點提示。

  不然的話,他就是第一個被自己人幹掉的蛇派了。

  按照狼派的行事風格,面對敵人可沒有所謂的手下留情。

  所以,下一刻——

  霍爾萊卡以極快的速度比劃了一個狼的手影,然後,嘴中則響起了『嘶嘶』的響聲。

  對方是蛇派?

  埃德森一愣。

  老獵魔人怎麼也沒有想到他隨意劫持了一個人,竟然會是自己人。

  當然了,老獵魔人並不會就這麼簡單的相信。

  他用狐疑的目光看著霍爾萊卡。

  「我們換個地方說。」

  「地方由你來選。」

  霍爾萊卡徑直說道。

  老獵魔人想了一下後,微微頷首。

  「好。」

  ……

  老獵魔人並沒有預料到眼前的情況。

  他就如同霍爾萊卡想的那樣,只是來給『靜夜秘修會』一個好看罷了——殺掉一兩位議員,製造『靜夜秘修會』的混亂。

  他太瞭解『靜夜秘修會』的運行方式了。

  在南方議員無法真正解開束縛的時,這種暗殺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方式。

  不論是『迷霧』教會,還是『蛇派』,都是如此。

  至少,之前是這樣的。

  而現在?

  他不得不改變了策略。

  老獵魔人是真的沒有想到『蛇派』竟然不僅進入到了『靜夜秘修會』,還獲得了一定的身份地位。

  在最初的他想來,蛇派即使是隱秘,進入到『靜夜秘修會』中,成為正式成員已經很了不起了,像是這種外派的精英,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畢竟,這些精英在『靜夜秘修會』中,除去議員之外,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

  當然了,需要確定真假。

  所以,老獵魔人帶著霍爾萊卡來到了艾坦丁堡的王宮。

  他需要科林來幫他確認霍爾萊卡的身份。

  只是……

  老獵魔人剛剛潛入艾坦丁堡的王宮,就被一個消息震驚了。

  科林竟然是艾坦丁六世的繼承人!!!

  這怎麼可能?!

  這是老獵魔人的第一想法。

  而霍爾萊卡?

  果然不愧是我『蛇派』!

  這才是『蛇派』應有的!

  不由自主的,霍爾萊卡臉上浮現了一抹驕傲。

  老獵魔人看到了這一抹驕傲,這個時候,他有點相信霍爾萊卡是真的『蛇派』,這種發在內心的驕傲,可不會出現在『靜夜秘修會』成員的臉上。

  「我認為我們需要用更加禮帽的方式去見科林閣下。」

  霍爾萊卡提議道。

  至於閣下的尊稱,並不是因為對方是王子的緣故,僅僅是因為科林閣下的身份在『蛇派』中也是極為特殊的。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科林會成為『蛇派』的首領。

  這是他的導師告訴他的。

  對此,霍爾萊卡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導師的想法是他這個學生永遠無法理解的,他需要的只是好好的跟著學習,完成導師的任務就好。

  就如同此刻。

  霍爾萊卡忽然明白科林為什麼會在將來成為『蛇派』的首領了。

  因為,沒有什麼是比一個國王都是自己人來的更好了。

  想到科林成為國王,且是『蛇派』領袖後,霍爾萊卡雙眼都放光了。

  『蛇派』的崛起,遠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靜夜秘修會』是必然會被取而代之的。

  自然還有……

  戰神殿!

  戰鬥!

  我要戰鬥!

  我要幫助『蛇派』重返巔峰!

  我要讓世人知道『蛇派』的偉大!

  霍爾萊卡一想到未來,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看著霍爾萊卡激動的模樣,老獵魔人再次確信了,對方應該是『蛇派』成員了。

  而且,還是那種最核心的成員。

  甚至,老獵魔人還能夠猜測的出,霍爾萊卡再想什麼。

  因為,他也年輕過啊!

  他知道年輕人總是會在某個特殊時候,覺醒一些在常人看來十分不靠譜的想法,並且認為自己是對的,其他人時錯的,當然了,隨著年紀的增大,這樣的想法會被改變,接著,還會因為自己的想法而產生羞愧之類的情緒。

  不過,這又算得了什麼?

  年輕人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就算要做鹹魚,也要當最鹹的那條!

  十分理解霍爾萊卡思緒的老獵魔人點了點頭,同意了霍爾萊卡的提議。

  ……

  蒙特快步的向著廚房走去。

  他十分清楚的掌握著殿下的行蹤,也知道殿下和那位庫爾.沃頓為什麼會從花園去廚房,在艾坦丁堡的高層中,那位年輕貴族的愛好並不是什麼隱秘。

  事實上,高層的眼中,很難有什麼秘密。

  足夠多的密探和智囊,足以推斷出一些事情來。

  但近臣更關心的是自己的殿下。

  「殿下喜好食物。」

  近臣低聲嘀咕著,他已經在思考該怎麼討好秦然了。

  對於抱大腿,近臣沒有任何的牴觸。

  他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當然了,他也知道必須要完成自己的本質工作。

  王宮的廚房就在花園一側的迴廊中。

  快速前行的近臣,很快就走到了這裡。

  然後,他呆愣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什麼?

  二十名廚師大汗淋漓的在忙碌。

  可即使如此,也比上殿下吃飯的速度。

  巴掌大小的肉片,從一側開始折疊成肉卷的形狀,直接塞入嘴裡。

  一塊塊帶著肉的小排,沾上些許的孜然,扔進嘴裡一咀嚼,連骨頭就咬碎吃了下去。

  整只的羊在烤爐上翻轉,金黃色的表皮十分誘人,殿下抬手就撕下了一條,外皮的酥脆,內裡的多汁,讓油脂從嘴角流下。

  但是,還沒等落地,殿下一吸,油脂就全都進入到了嘴裡。

  接著,手掌都帶起了一層層的幻影。

  眨眼間,一隻羊就沒了。

  牛也是這樣。

  需要五個人才能操作的烤牛,在殿下靠近後,就剩下那根粗大的鐵簽子了。

  連骨頭都不剩。

  沒有任何的餐桌禮儀。

  更談不上風度。

  可近臣卻沒有感到任何的粗魯,他只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欣喜感,一種面對食物時的欣喜感在心底綻放著。

  咕咚。

  不由自主的近臣嚥了口口水。

  他,突然覺得自己餓了。

  他恨不得拿起一塊烤肉,學著殿下的樣子捲起來,放進自己的嘴裡。

  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最好別這麼做。

  十分相信自己直覺的近臣,嚥著口水走了過來。

  走進後,他才發現那位庫爾.沃頓已經抱著自己的肚子,半靠在那裡喘著粗氣了。

  很顯然,這是吃撐了。

  「殿下,埃德森獵魔人找您。」

  僅僅是掃了一眼,近臣就很聰明的收回了目光,稟告著。

  雖然現在兩人還沒有確定關係。

  但是未來的事情,誰又能夠知道?

  未來的國王他不能得罪。

  未來的王后?

  他同樣不能得罪。

  「讓他們進來。」

  秦然將一個用雞蛋液包裹著的,炸出來的酥肉嚥下去後說道。

  通過上位邪靈,已經知道了一切的秦然並不意外。

  是時候徹底的讓『狼派』獵魔人加入自己的戰車了。

  秦然心底這樣的想著。

  然後,迅速的將眼前盤中的食物一掃而空。

  他站起來向外走去。

  在廚房這種聖地,是不能夠談事的。

  聖地就要保持它的單純如一。

  看著向外走去的秦然,廚師們鬆了口氣。

  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們從未見過這麼能吃的人。

  那種無底洞般的胃,任何神話傳記中都沒有提到過。

  實在是嚇人。

  突然,向外走去的秦然,腳步一頓。

  頓時,剛鬆了口氣的廚師們,再次變得提心吊膽起來。

  停下腳步的秦然,轉過身,認認真真的說道:「感謝你們的食物,它們很好吃。」

  說完,秦然微微欠身後,再次轉身離去。

  廚師們愣住了。

  直到秦然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後,這才回過了神。

  似乎……

  殿下並不可怕。

  只是胃口大了點。

  胃口大的人,又有什麼奇怪的?

  誰還沒有個能吃的時候嗎?

  廚師們身上的緊張徹底的消失了。

  庫爾.沃頓感受到了這種變化。

  她眼中泛起了耀眼的神采。

  她覺得她找到了人生中最期待的那一刻了,扶著一旁的餐桌,庫爾.沃頓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她努力的彎了一下腰,輕聲說道:「感謝款待。」
die5757 發表於 2019-4-22 04:21
第九十二章 破碎

  王宮,花園。

  霍爾萊卡站在一棵小樹下,埃德森則是習慣性的站在了一旁的陰影中。

  獵魔人不是盜賊。

  可狩獵邪異時,必要的潛行技巧總會讓人事半功倍,因此,一些習慣早已經融入到了骨子裡,想要改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老獵魔人靜靜的站在那。

  他的目光掃過眼前的花園。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艾坦丁王室的宮殿。

  對於眼前的佈置,他相當的滿意。

  不是美觀,而是安全。

  在他的視線內,沒有一棵樹是超過三米高的,而且都進行了必要的修剪一樣。

  只需要派出一名守衛在花園外一側的高樓上眺望,這裡就能夠一望無垠。

  既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證花園內人的安全,又可以極大的節省人力,投入到其他地方。

  「密探的位置也很合理。」

  「巡邏的士兵也不錯。」

  老獵魔人一條條的評價著。

  就如同潛行的本能一般,看待事物的本能,也早已經改變了。

  實用性,一向是獵魔人追求的。

  而霍爾萊卡不同。

  他在腦海中一遍遍的思考著自己是否有著遺漏。

  霍爾萊卡不是第一次出任務,但這種關乎到『蛇派』是否能夠順利崛起的任務,卻是第一次。

  做為蛇派的暗子,霍爾萊卡難免緊張。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當秦然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時,看著面容平靜、淡然,腳步不疾不徐的秦然,霍爾萊卡迅速的平靜下來。

  似乎只要有對方在,就一定沒有問題。

  又好像是任何困難,在對方的面前都會被迎刃而解。

  很奇特的感覺。

  但霍爾萊卡並不討厭。

  「見過,科林閣下。」

  「我是霍爾萊卡,代表『靜夜秘修會』而來。」

  霍爾萊卡很有禮的問候著。

  他想要稱呼大人,或者行獵魔人的禮儀。

  但現在還不行。

  還不到時候。

  因為,他不能保證這裡會不會被南方議員們盯著。

  秦然目光掃過隱藏在側的老獵魔人後,放在了眼前這個被上位邪靈的『演技』忽悠瘸的原『靜夜秘修會』成員身上。

  他的那位隨從在對方的身上下了足夠多的工夫。

  至少,讓他和對方談話時,變得更加方便。

  對方只需要看到他,就會莫名的心安、服從,絕對不會升起任何的反叛之心——上位邪靈這樣的能力實在是很好用,但可惜的是,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都沒有用,只對意志薄弱和靈魂受損的人有用,而意志薄弱的人,很難成為他所需要的。

  至於靈魂受損?

  同樣困難。

  像是霍爾萊卡這樣的,簡直是太稀少了。

  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選擇那種讓自己靈魂受損的秘術。

  而霍爾萊卡?

  一個被格爾薩克蒙騙的可憐鬼罷了。

  那位議員只需要一個好用的工具。

  所以,就有了『不死者』卡萊爾霍。

  在格爾薩克的記憶中,秦然可以十分確認這一點。

  當然了,這一切霍爾萊卡並不知道。

  或許在之前霍爾萊卡是有一點猜測的,但是在現在的霍爾萊卡的心中,做為獵魔人的他為了獲取曾經格爾薩克的信任,才不得不選擇了【朧月轉影】這樣的秘術。

  秦然故作冷漠的看著霍爾萊卡。

  霍爾萊卡需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秦然自然也需要。

  「之前在下七環的棚戶區我們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格爾薩克議員願意補償。」

  霍爾萊卡簡單的說明了情況後,再次躬身道。

  「補償?」

  「『靜夜秘修會』?」

  「呵。」

  一聲輕笑,帶著說不出譏諷的意味。

  但是,一旁的老獵魔人卻是真正確認了霍爾萊卡蛇派的身份。

  秦然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的冷冽,身上更是沒有絲毫的殺意。

  雖然與眼前的蛇派獵魔人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秦然的行事風格,老獵魔人卻是有著相當的把握。

  除開獵魔人特有的謹慎與小心外,做事乾脆利落就是老獵魔人對秦然最直接的印象。

  簡單的說,秦然如果真正面對一個無關緊要的『靜夜秘修會』成員,百分之百會直接出手擒拿或者乾脆殺了對方。

  而現在沒有動手……

  霍爾萊卡是蛇派成員的事情顯而易見了。

  默默地,老獵魔人歎息了一聲。

  老獵魔人再次的為蛇派的隱秘而感歎。

  同時,他還在聯想。

  既然霍爾萊卡是蛇派的暗子。

  那麼……

  靜夜秘修會中,還有其他人是蛇派的暗子嗎?

  答案幾乎是肯定的。

  對於這個答案,老獵魔人是欣喜的。

  在『狼派』已經沒落的前提下,『蛇派』越強大對於獵魔人來說,才越是一件好事。

  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該如何將這份『強大』持續下去了。

  而就在老獵魔人思考的時候,霍爾萊卡已經公式化的完成了『任務』。

  一張黑色的請柬交到了秦然的手中。

  「請您相信我。」

  「這是一件對您我雙方都有利的事情。」

  「畢竟……」

  「以您的身份,應該也知道那件事才對。」

  霍爾萊卡藏頭露尾的說道。

  秦然掃了一眼請柬。

  然後,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期望中午與您再次相見。」

  霍爾萊卡這樣說著,就衝著秦然、老獵魔人又一次行禮後,這才走向了花園外。

  在那裡,等候的王宮侍衛會將霍爾萊卡帶出王宮。

  「蒙特。」

  秦然這樣的說道。

  聲音不高。

  但就在秦然聲音落下的剎那,近臣就好似風一般的出現在了秦然的身邊。

  「殿下。」

  近臣一彎腰。

  「派可靠的人護送對方。」

  秦然吩咐道。

  「明白。」

  近臣一點頭,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確認近臣離開後,秦然這才轉身看向了老獵魔人。

  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的。

  要知道,他的觀眾不單單是王宮內的人,還有一直盯著霍爾萊卡的人。

  秦然完全可以確信,只要霍爾萊卡離開了王宮,『戰神殿』的人一定會跟上去。

  雖然霍爾萊卡有著『不死之身』,但是秦然可不希望自己隨從的隨從因為死亡太多次,而徹底的淪為無用之人。

  尤其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刻。

  「需要我去嗎?」

  老獵魔人很乾脆的問道。

  埃德森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霍爾萊卡可能會面對什麼。

  他可不希望自己人受到什麼傷害。

  秦然搖了搖頭。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拜託你去做。」

  秦然說著就將手中的請柬交給了老獵魔人。

  老獵魔人馬上明白過來。

  點了點頭後,老獵魔人快步離去。

  而秦然感知著窺視的目光再次少了一半後,眉頭微皺。

  艾坦丁王宮被滲透的程度遠超他的相信。

  難怪那位艾坦丁六世長時間的待在小議事廳內。

  因為,只有在那裡,那位國王才能夠保證自己不被監視。

  「王宮裡都是這樣。」

  「下七環棚戶區……」

  「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

  秦然心底自語著。

  接著,他轉身走向了屬於他的臥室——那位近臣早已經將這些瑣碎的事情安排下去,並且,確認了安排妥當。

  既然現在的身份無法規避目光,那麼,所幸就徹底的暴露在那些人的視野下就好。

  秦然相信,他這麼做,是會有意外好處的。

  例如:剛剛的那一幕。

  事實上,就如同秦然所料的那樣。

  他在王宮花園中與『靜夜秘修會』成員的接觸,早就隨著霍爾萊卡的離去,而變得『全城皆知』。

  那些有心人一個個看著傳來的消息,或是凝神思考,或是沉默不語,又或是咬牙切齒。

  瓦倫丁伯爵,就是後者。

  這位擁有顯赫家世,且歷史悠久的貴族,正狠狠的將手中的葡萄酒杯砸在了地上。

  金屬的杯子沒有破碎。

  甚至,沒有發出什麼重響。

  但是酒液卻將一張白色的羊毛毯,弄得一片污跡。

  猩紅在潔白中,是那麼的刺眼。

  以至於身材臃腫,四肢短小的瓦倫丁伯爵用力的踩踏著那片猩紅。

  「該死!」

  「該死!」

  「為什麼會這樣?」

  瓦倫丁伯爵粗著脖頸低吼著。

  太陽穴、額頭上,一根根的青筋崩出,讓保養極好的對方,顯得異常猙獰,特別是眼中的暴虐,更是讓人心底發顫。

  「冷靜點,瓦倫丁。」

  說話的人,同樣是個中年人。

  銀色長髮披肩而下,雙眼細長,鷹鉤鼻,薄薄的嘴唇,坐在那裡,依舊能夠看得出是身軀修長,一股優雅的氣質在對方抬手的剎那,就顯露出來。

  「利特爾,我怎麼能夠冷靜?」

  「我們費盡了辛苦,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傢伙的破綻,可現在……卻全都付之東流!」

  「我、我不甘心啊!」

  瓦倫丁伯爵低吼著。

  不過,雙眼中的暴虐卻是逐漸的消失不見。

  很顯然,做為好友、同盟,利特爾子爵的話語是相當管用的。

  「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利特爾問道。

  「巧合?」

  「狗屁的巧合!」

  「一定是那個混蛋發現了我們在調查斯芬森,直接給我們釜底抽薪了!」

  「該死!」

  瓦倫丁一想到自己為了調查那個冒牌的王子所花費的,就一陣肉疼。

  要知道,那可不單單是金錢了。

  還有許多是金錢無法買到的東西。

  「那你覺得……」

  「現在這個科林是真的嗎?」

  利特爾繼續問道。

  瓦倫丁一愣。

  「你是說?」

  這位伯爵看向了自己的盟友。

  「我什麼都沒有說。」

  利特爾子爵笑著搖了搖頭。

  看起來就如同是一隻長了鷹嘴的狐狸般。

  瓦倫丁則是雙眼一亮。

  「那我們要不要?」

  瓦倫丁比劃了一個握拳的手勢。

  「當然需要。」

  「我們希望陛下能夠收回那個愚不可及的命令。」

  「收回他的野心。」

  「為此,我們一直在尋找著真相。」

  「而在沒有找到事情的真相前,我什麼都不會說,你也是一樣。」

  利特爾子爵飽含深意的說道。

  「懂了。」

  「我會小心看護那個棋子的。」

  瓦倫丁點了點頭。

  接著,兩位大貴族又低聲商量著。

  足足半個小時後,兩位大貴族同時離開了這間書房。

  利特爾乘坐馬車前往下七環的棚戶區。

  瓦倫丁則是乘坐馬車前往大教堂。

  這個時候,太陽的第一縷光芒已經開始出現在地平線上,天邊的明亮讓夜晚的色澤逐漸的褪去,有經驗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今天會是一個大晴天。

  休息了一夜的人,開始起床。

  新的一天開始了。

  新的工作自然開始了。

  在這個時候,能夠躺在床上,絕對是一種奢侈,也絕對會讓人羨慕。

  吉諾就是那個足以讓人羨慕的人。

  可如果能夠選擇的話,他絕對不希望自己躺在床上。

  他更加習慣的是,這個時候拿起長劍和大家一起走向操場訓練。

  只是……

  昨天早晨的一幕發生後,吉諾明顯的察覺到了大家對他態度的改變。

  一層看不見的隔膜出現在了他和隊友、隊長之間。

  而當他赦令在房間反思後,這種隔膜開始蔓延了。

  那些侍者、執事看向他的目光也變得怪異起來,就如同是看著……囚犯。

  年輕人立刻用力的搖了搖頭。

  他不會承認自己現在的身份。

  他還在自己的房間中。

  也沒有被戴上鐐銬。

  他不是囚犯!

  年輕人這樣的告訴自己。

  然後,他一次一次的深呼吸著。

  當一切都平靜下來的時候,他穿好了外套,拿起了自己的長劍,他準備前往懺悔室,他要懺悔自己的罪孽。

  他不該因為異教徒的迷惑,而不夠堅定。

  他不該因為『迷霧』所謂的寬容,就忘卻了『戰神』的堅韌。

  「一切都是我不夠堅韌!」

  「一切的錯都是我!」

  「我要去懺悔!」

  年輕人推開了房門,然後,他愣住了。

  在他的門外,兩個明顯是『暗堂』的執事正守在那裡。

  「吉諾騎士,在沒有得到佩劍祭司及以上大人們的允許,你不能夠離開房間。」

  其中的一個執事看到開門的年輕人,逕直說道。

  另外一個則看向了年輕人手中的長劍。

  「你的劍,需要交給我們。」

  面對著兩個執事警惕、敵意的目光,年輕人愣愣的將手中的劍交了出去,門是怎麼關上的,年輕人也不知道。

  他就呆呆的坐在床上。

  他心底堅固的某處,似乎開始破碎了。

  一抹幽暗隨著這樣的破碎,開始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房間中,在年輕人的耳邊低語著。
die5757 發表於 2019-4-22 04:22
第九十三章 吉諾

  「感到不公嗎?」

  「憤怒嗎?」

  「為什麼不選擇反抗?」

  耳邊的低語驟然而起,聲音忽高忽低,讓年輕人變得恍惚,而從心底升起的最後一絲警兆則讓年輕人抬起雙手捂在了耳朵上,可那聲音卻猶如絲絲的樂聲,逕直的鑽入到了年輕人的心底。

  年輕人剛剛破碎的信念絲毫無法阻擋這樣的入侵。

  僅僅是片刻後,年輕人的面容開始抽搐、扭曲。

  「不!」

  「不!」

  「這不是我想要的!」

  年輕人大吼著。

  一翻身就站了起來。

  他要衝向門外。

  他要……求救!

  在這個時候,除去求救之外,年輕人想不到其它了。

  砰!

  手掌用力推向房門,房門紋絲不動。

  被反鎖了?

  年輕人一愣,然後,他開始用力的敲門。

  砰、砰砰!

  「救我!」

  「救救我!」

  年輕人大吼著。

  這樣的聲音,很自然的被兩個門外的執事聽到了,可這兩位執事卻是不為所動。

  他們是來『看守』對方的,而不是『救援』對方的。

  至於對方的死活?

  他們更是不在意。

  畢竟,只是一個『被異教徒蠱惑的叛徒』罷了。

  ……

  瓦倫丁的馬車駛入大教堂外院的時候,太陽已經徹底的升了起來。

  陽光在水晶的反射下,讓整個大教堂變得無比神聖。

  瓦倫丁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

  可每一次見到,他都從心底讚歎著。

  「真是富有啊!」

  「如果把這些水晶都換成金普頓的話,得有多少?」

  「至少百萬吧?」

  「要是能夠裝入我的城堡藏寶庫……」

  想到這瓦倫丁不敢再想下去了。

  這裡畢竟是戰神的大教堂,他不能夠太放肆了。

  至少,要保證起碼的尊重。

  哪怕,他剛剛想到的那些,在大多數人看來,都可以送上火刑架了。

  但!

  沒有被發現,就不算是犯錯!

  秉承著自己信念的瓦倫丁在一位執事的帶路下,走進了大教堂內。

  碩大的教堂中,不少人已經在這裡開始了禱告。

  並不都是神職人員。

  相反的,大都是類似瓦倫丁這樣的貴族。

  每個貴族在祈禱完成後,都會走向教堂最前面,那個放著捐款箱的地方,將早已經準備好的金普頓放進去。

  多的足足一錢袋。

  少的也有三五枚。

  瓦倫丁選擇了十枚金普頓。

  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個銅子都不想給。

  可惜,沒法子。

  他必須要這麼做。

  因為,他不能讓自己太過顯眼。

  做完這一切後,瓦倫丁開始和其它貴族交談,目光則是打量著四周。

  他想要尋找那個目標人物。

  按照他得到的消息,對方有極大的可能出現在懺悔室,可是他所能夠看到的懺悔室都是開著門的,裡面空空如也。

  「難道是執勤?」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瓦倫丁就搖了搖頭。

  目標的執勤、訓練時間,他早已經背了下來,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執勤、訓練,對方一個普通教會騎士的身份,早就注定了對方的普通。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放心對方在這裡,做為對付六世的底牌。

  他相信,他們找到對方花費了極大的代價。

  六世卻絕對不會花費這麼大的代價。

  甚至,六世根本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至於戰神殿?

  更加不可能會知道了。

  每一年都會有和目標一樣的『孤兒』送來這裡接受教育和訓練。

  目標的天賦不出眾,根本不會引起教會上層的注意。

  「不過,人去哪了?」

  瓦倫丁心底想著。

  同時開始考慮,是否將目標『帶』回去了。

  每一次這樣做太麻煩了。

  只是,盟友的勸說再次起到了作用。

  『我們的陛下,遠比看起來的強大。』

  『那種強大不單單是來自權勢,還有……』

  『力量!』

  想到自己盟友提到『力量』時心有餘悸的模樣,瓦倫丁忍不住的扭動著脖子。

  做為傳統的大貴族之一,有關艾坦丁王室的傳聞他也是知道的。

  特別是其中的幾個,更是讓他寢食難安。

  也許其中有著迷霧彈。

  但誰能夠保證都是假的呢?

  「真是該死啊!」

  瓦倫丁忍不住的在心底咒罵著。

  「瓦倫丁伯爵,您有什麼煩心事嗎?」

  帶著這樣的聲音,護教騎士團的第九隊長西恩走了過來。

  這位擁有著暗中身份的騎士隊長,面帶溫和的微笑,一身盔甲,又顯得英武不凡,十分的吸引著周圍貴婦人、小姐們的目光。

  「沒什麼。」

  「只是因為昨晚的一些消息而煩躁。」

  瓦倫丁臃腫的臉上,恰到好處的浮現著一抹憤恨。

  「是因為那位新的殿下嗎?」

  「蛇派……真的是出人預料啊。」

  這位騎士隊長感歎著。

  「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呢?」

  瓦倫丁冷哼了一聲。

  「這些事情有著六世陛下來評判,我們不需要多操心了。」

  「伯爵大人,祝您一天愉快,我還有事,需要離開了。」

  騎士隊長這樣說道。

  「好的。」

  瓦倫丁連連點頭,然後,目送對方離去,接著,自己也返回了自己的馬車。

  當馬車離開了大教堂後,這位一直表現的憤憤不平的大貴族,臉色突然陰沉下來。

  那位騎士隊長什麼身份,這位大貴族是知道一些的。

  雖然不夠全面,但卻足夠瓦倫丁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

  「戰神殿發現了什麼嗎?」

  「不會的!」

  「這件事情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這位大貴族猜測著。

  心底給與自己暗示,但這位大貴族總覺得心驚肉跳,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般。

  「加快速度。」

  「我們回去。」

  瓦倫丁吩咐著車伕。

  ……

  西恩走在戰神殿的軍營內。

  一路上的衛兵、騎士,紛紛向著這位騎士長行禮。

  一直到兩個『暗堂』執事所站的房間外。

  「大人。」

  兩個暗堂執事躬身行禮。

  「把門打開。」

  西恩這樣的吩咐著。

  一個暗堂執事轉身就把門打開了,明亮的陽光照射進來後,房間內的一切,變得一覽無餘,自然包括那位年輕的騎士吉諾。

  看著神情頹喪、萎靡的年輕人,西恩不由嘴角一翹——一切都在他的預計中。
die5757 發表於 2019-4-22 04:22
第九十四章 下一局

  西恩翹起的嘴角很快變得平穩,不過,那眉頭卻又皺了起來。

  「吉諾你在幹什麼?!」

  低聲厲喝中,這位騎士長走了進去,並且,順勢把門關好。

  雖然身後的兩個執事值得放心,但是接下來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畢竟,聖裁所對於聚集著大量異教徒的下七環棚戶區,可不單單只是啟動一枚『暗子』去應付,那麼簡單,聖裁所需要的是一個更加具有針對性的佈局。

  例如:頗具名聲的那對姐妹。

  還有……

  西瓦爾卡那個叛徒!

  叛徒必須死!

  這是聖裁所的決議!

  不過,為此犧牲一枚『暗子』卻是不可能的。

  哪怕這關乎到了『戰神』冕下的威嚴。

  不過,隨著一些消息的傳來,聖裁所的高層卻做出了改變。

  從最初的『監視』變為了現在的『刺殺』!

  聖裁所迅速的改變命令,再想到艾托林的意外死亡,這位騎士長的心底就有一絲不安。

  他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隱藏在其中。

  可他卻無法抓住。

  為此他將最近發生在艾坦丁堡內的事情一一調出。

  接著,就是將幾個關鍵人物列了出來。

  科裡坡、魯德斯、格爾薩克。

  庫爾.沃頓和對方的父親,以及那位六世陛下。

  埃德森、西蒙、科林。

  三組,九個人物。

  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和這九個人密切相關。

  當然了,最後一個人物,騎士長一開始寫著的是艾琳.西卡,那位西卡領的新領主,不過,在剛剛接到了王宮中的消息後,他才換做了科林。

  同樣的,聖裁所的目標,也是這位『殿下』。

  一個酒囊飯袋般的繼承人和一個被『獵魔人』教導長大的繼承人可是完全不同的。

  對於聖裁所的目標改變,這位騎士長很理解。

  因為,他也從沒有想到,那位六世竟然真的把自己的兒子隱藏的這麼深。

  再想想當年『黑災』時,艾坦丁王室的異動,這位騎士長真的是恨不得馬上就去宮殿中幹掉艾坦丁六世。

  竟然敢聯合『獵魔人』密謀對付冕下。

  更重要的是,這些瀆神者竟然成功了!

  真是該死!

  帶著心中的執念,他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聖裁所的上層,接著,他被派到了這裡。

  聖裁所的上層將這次任務交給了他。

  給與了他極大的權限。

  此刻的他不僅能夠調動大教堂內的護教騎士團,還能夠調動所知的所有暗子。

  可這位騎士長並沒有這麼做。

  在他看來,刺殺還是不要大張旗鼓的好。

  因此,他需要吉諾。

  一個掩護『暗子』刺殺的『明子』。

  有著對方的吸引,那枚『暗子』才能夠發揮出更大的作用來,而且,這個明顯被『異教徒』迷惑的傢伙,一出現必然會吸引『異教徒』的目光,實在是再好不過的餌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又怎麼會來這裡?

  這樣意志不夠堅定的傢伙,火刑架才是對方最好的歸宿。

  心底帶著不屑於殺意,臉上卻一副痛心疾首模樣的騎士長一步來到了吉諾面前。

  「這只是一次考驗!」

  「明白嗎?」

  「這只是一次看你是否能夠獨當一面的考驗!」

  帶著失望的聲音讓吉諾愣愣的抬起頭。

  年輕人的臉上還帶著迷惘。

  騎士長雙目沒有任何的躲閃,直直的與對方對視。

  「我們面對的不僅是張牙舞爪的怪物,還有那滿是誘惑的言語。」

  「在我們前行時,後者比前者更加的可怕。」

  「它會讓你的身體無力,讓你的刀劍生銹。」

  「做為被看好的人,每一個都要接受剛剛的考驗……而吉諾你失敗了。」

  騎士長歎息了一聲。

  「失敗?」

  「我失敗了?」

  「剛剛都是考驗?」

  年輕人喃喃自語,然後,猶如是重新活過來一般,猛地站起來,抓住騎士長的手臂,激動的喊道:「西恩隊長,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

  手掌的力量,激動的話語,都讓這位騎士長明白,眼前的年輕人還是那麼的單純、天真。

  沒有見過黑暗一面的年輕人,永遠不會成長。

  想到聖裁所裡的這句名言,西恩心底一笑。

  他不在乎是否欺騙。

  他只在乎是否完成任務。

  至於負罪感?

  第一次時,是有著的。

  後來,慢慢的就習慣了、遺忘了。

  一個沒有什麼天賦的孤兒,又有什麼好記住的?

  心底的想法,讓這位騎士長表演的越發從容了。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記住,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如果再失敗了……」

  「你將失去一切。」

  騎士長鄭重的說道。

  「我明白了。」

  年輕人同樣鄭重的回答著。

  「很好。」

  「跟我來。」

  騎士長說著轉身就向外走去,十分自信的他,並沒有發現,就在他轉身的剎那,那個一臉鄭重的年輕人臉色變得陰沉。

  「一樣!」

  「和那個聲音說的一樣!」

  「我早就被放棄了!」

  「如果不是需要我的話……我就會被處死。」

  年輕人攥緊了雙拳。

  指甲深深的刺入了皮肉中。

  疼痛,蔓延開來,讓他覺得自己幾乎就要窒息了一般。

  但他並沒有停留,而是跟在騎士長身後向外走去。

  他,

  想活下來。

  ……

  「咳、咳咳。」

  捏著那枚來自艾坦丁王室紅寶石的上位邪靈輕聲咳了幾聲。

  它太久沒用那種陰森森的語調說話了,尤其是在大教堂那種地方,真的是心驚膽戰,要不是為了Boss,它才不會來這裡的。

  不過……

  「『戰神』受到的限制比想像中的還要大啊!」

  「南方?」

  「嘿,南方!」

  上位邪靈想到了什麼,忍不住的眼中流露出欣喜。

  眼前的局面終於從被動變為了主動。

  接下來?

  自然是輪到它再次表演的時候了。

  掌握主動是不夠的!

  Boss要的是徹底的勝利!

  它必須為此努力!

  極速的從地下返回宮殿,在小議事廳內,上位邪靈出現時,就變為了頭戴王冠的艾坦丁六世,高大的身材,精光四射的雙眼,那本該蒼老的容顏,在這個時候甚至有了容光煥發的感覺。

  當上位邪靈推開小議事廳時,周圍的王室護衛明顯發現了自己陛下的變化。

  每個人都是欣喜的,沒有任何意外。

  一位期盼兒子歸來的父親,終於看到了兒子的歸來,且好好休息後,不容光煥發才是怪事吧?

  至於越發凌厲的氣息?

  對於王室護衛們來說,更是好事!

  有多少年他們都沒有看到過自己的陛下這種姿態了!

  實在是太好了!

  感受著王室護衛隊成員的情緒,上位邪靈暗自點頭後,直接問道。

  「科林呢?」

  「殿下前往上七環……」

  王室護衛隊成員如實的說道。

  上位邪靈面無表情的聽著,在王室護衛隊成員說完後,這才吩咐道。

  「讓蒙特來見我。」

  「是,陛下。」

  王室護衛隊匆匆離去。

  大約五分鐘後,蒙特出現在了上位邪靈的面前。

  「陛下。」

  近臣躬身問候。

  「發生了什麼?」

  上位邪靈沒頭沒腦的問道,但近臣卻知道陛下問的是什麼。

  眼前還有什麼是比那位殿下更加重要的事情嗎?

  「是『靜夜秘修會』的人,他們無意中冒犯了殿下,所以,想要進行一次和談,來解除誤會。」

  近臣如實的匯報著。

  「靜夜秘修會?」

  「他們可不是這樣好說話的人。」

  「昨晚在我休息後,艾坦丁堡發生了什麼事嗎?」

  上位邪靈問道。

  「艾托林裁縫鋪發生了火災,那位老裁縫死了,同時,現場還發現了『靜夜秘修會』成員的屍體。」

  「按照我們瞭解到的後續,那位老裁縫是一位佩劍祭司,實力相當的不錯,應該是和『靜夜秘修會』成員同歸於盡的。」

  近臣躬身道。

  「艾托林嗎?」

  「呵,蒙特,有些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他可不單單是一個裁縫、暗子那麼簡單。」

  上位邪靈輕笑著。

  頓時,蒙特全身一顫。

  不止裁縫、暗子那麼簡單?

  必然是有著其它的身份!

  當然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竟然會和我說這些。

  以前可從不會告訴我這些的。

  難道是因為……殿下?

  近臣思考著,下意識的看向了上位邪靈。

  「一些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

  「因為很多瑣碎的事情,科林需要你的幫助。」

  上位邪靈說著,轉身返回了小議事廳。

  一臉激動的蒙特看著艾坦丁六世的背影,連連深呼吸了數次,這才邁步走進去。

  門,再次關上了。

  王室護衛隊拱衛著這裡。

  密探們更是遍佈四周。

  一切如同鐵桶般的防禦,讓蒼蠅都飛不進去。

  任何人看到這樣的防禦都會下意識的想到:安全。

  但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

  因為,世人知道了它的安全。

  就一直會盯著它。

  注意著這裡的一舉一動。

  幾乎是十幾分鐘後,蒙特進入到小議事廳的消息就傳到了大教堂。

  正在做著最後準備的騎士長西恩眉頭緊皺。

  蒙特可不是一個容易激動的人。

  對方奸猾的好似老鼠、狐狸。

  而能夠讓對方一臉激動,且是因為艾托林的事情……

  沉吟片刻後,他徑直走向了大教堂的禱告室。

  一進入禱告室,這位騎士長,就割破了自己的手掌,當鮮血流出時,他直接按在了一側,隱匿在木紋中的秘法陣上。

  這是只有緊急情況才能使用的聯絡方式。

  西恩從未用過。

  但這次,他認為應該用了。

  「什麼事?」

  一抹冰冷的聲音響起。

  「我認為艾托林有問題!」

  騎士長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die5757 發表於 2019-4-22 04:22
第九十五章 輪番上陣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冰冷的聲音越發的冰冷了。

  一種顯而易見的怒氣,則是尤為明顯。

  西恩的額頭上微微冒汗。

  那種上位者的壓力和強者實力混合後的氣息,讓西恩完全的喘不上氣來,不過,騎士長還是咬著牙,點了點頭。

  「當、當然!」

  騎士長想要讓自己說得更加的斬釘截鐵,可在對方的壓迫下,聲音卻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艾托林是一位忠誠可靠的衛士。」

  「生前,他為我主守護疆土。」

  「死後,他必然也進入我主的神國,受到庇護。」

  冰冷的聲音,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複述著『戰神殿』內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西恩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

  因此,在對方聲音落下的時候,他馬上說道。

  「我願意與艾托林閣下對峙。」

  「如果是我搞錯了。」

  「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說完,西恩就單膝跪倒在地。

  他用言語和行動表現出了自己的決議。

  冰冷的聲音,沒有再說任何話語。

  開始站在陰影中向著自己的主祈禱。

  做為位列十五位主教之上的兩大樞密主教之一,莫托爾是『戰神殿』內當之無愧的最高層,也是最受『戰神』信賴、寵幸的。

  不需要反覆的流程和祭司,只需要默念,莫托爾就能夠聯繫到『戰神』。

  這一次也不例外。

  「莫托爾,怎麼了?」

  那浩大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莫托爾徑直在陰影中跪下。

  「我偉大的主,發生了一件我無法決斷的事情。」

  「是有關您的信徒艾托林!」

  「您的另外一位信徒西恩認為他有問題,但是他在昨晚已經死亡了,我們需要您的裁決!」

  莫托爾如實稟告著。

  然後,等待著他所信仰神靈的回復。

  莫托爾不是第一次請『戰神』做出裁決。

  因此,他很快的就發現不對勁了。

  時間……有點長了。

  之前,每一次都沒有超過三息。

  而這一次,已經過去了十息。

  難道……

  真的有問題?!

  莫托爾心中一凜。

  如果艾托林真的有問題的話……

  幾乎是瞬間,許多念頭就紛湧入這位樞密主教的心中。

  因為,莫托爾十分清楚艾托林的重要性。

  身為佩劍祭司級別的暗子,艾托林在聖裁所內的職位並不低,幾乎掌握了艾坦丁堡幾乎超過五成以上的暗子。

  其中包括但不限於這些暗子的真實身份、掩飾身份等等。

  假如艾托林出了問題,那麼聖裁所在艾坦丁堡的體系都會出問題。

  焦急充斥在莫托爾的心中。

  不過,這位樞密主教並沒有催促自己的『神』。

  做為信徒,忠誠的信仰讓這位樞密主教完全、無條件的信任著自己的『神』。

  『神』說的一切就是他需要聽從的。

  『神』說的一切就是他需要散播的。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

  在大約過去一分鐘後,莫托爾的腦海中再次響起了那浩大的聲音。

  「艾托林有問題。」

  「西恩是對的。」

  「你需要詳細詢問西恩事情的經過。」

  「明白。」

  莫托爾回答著。

  當那種浩大的氣息從心底離開後,莫托爾站了起來,他看向了懺悔室內的西恩——這是一個特殊的構造,不單單是普通的機械密室,還有著秘術的加持。

  站在這裡,懺悔室內的人絕對不可能看到這裡的人。

  而在這裡的人,則可以觀察到懺悔室內的人。

  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

  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沒有死角的觀察。

  對於經過特殊訓練的人來說,這樣的觀察實在是太有用了。

  他們能夠輕而易舉的發現懺悔室內人是否有隱藏或者是欺騙。

  莫托爾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所以,他沒有著急。

  而是靜靜的看著此刻的西恩。

  他期望從中發現更多。

  不過,令莫托爾失望的是,眼前的西恩雖然帶著一絲忐忑,但是這份忐忑只是來自對未知的,而不是真正意義上有什麼隱藏。

  「你發現了什麼?」

  觀察毫無所獲的莫托爾開口問道。

  「是因為來自王宮的消息。」

  西恩回答道。

  「王宮的消息?」

  莫托爾反問道。

  做為北方唯一的樞密主教,莫托爾的工作十分的繁瑣,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一層層篩選過後的文件上簽署自己的名字。

  因此,他並不知道剛剛傳遞來的消息。

  至於事事親為?

  很抱歉,除非是『戰神』冕下,不然莫托爾不認為誰能夠做到。

  畢竟,『戰神』冕下是無所不能的。

  站在那裡,莫托爾聽著西恩的轉述。

  本就冰冷的神情,越發的嚴肅了。

  「將這條消息封存。」

  「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夠翻看。」

  莫托爾直接下令。

  「是。」

  西恩回答著,心底則是一喜。

  他知道,他這次做對了。

  命運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會青睞你,而你需要的?則是時刻做好準備。

  就如同他一樣。

  如果不是他時刻敏銳的注視,怎麼可能會注意到艾托林?

  怎麼會以此為契機,得到上層的賞識?

  西恩對於『戰神』的信仰是堅定的。

  同樣堅定的還有,一顆向上的心。

  他希望自己距離冕下更加的近一些。

  為此,他不斷努力著。

  這一次,他抓住了機會。

  一個分隊長,遠遠不夠。

  佩劍祭司?

  也不夠。

  至少是主教之一,才能夠讓他更好的感受冕下的光輝。

  為了更快的達到這一目的,西恩在接下來的兩分鐘內,說著他的計劃。

  「科林必須死!」

  「當然,不能死在我們的手中。」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的。」

  莫托爾靜靜聽著這樣的計劃。

  有關『靜夜秘修會』主動聯絡『蛇派』,且『蛇派』代表是艾坦丁六世繼承人的身份,他之前已經翻閱過了這份加急的文件。

  對此,莫托爾並不反對。

  一個強大的王室,對於『戰神殿』來說並不利。

  「按你想的去做!」

  莫托爾說著,就離開了暗室。

  他需要向『戰神』匯報一切。

  ……

  轟隆隆!

  中午時分,晴空萬里,突然一聲驚雷,將整個艾坦丁堡的人都嚇了一跳。

  人們紛紛抬頭。

  當看到大太陽時,又一個個嘟囔著。

  平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或者說,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些有點見識的,只知道這是『戰神』憤怒的表現。

  可為什麼憤怒?

  他們卻不知道。

  秦然知道。

  因此,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不得不說,上位邪靈越來越好用了啊!

  也許應該這裡的事情完了之後,可以給它放個假?

  嗯,一小時……不,十分鐘是個不錯的選擇。

  馬車平穩的行駛中,秦然靠在柔軟的墊子中,端起面前的清茶,微微抿了一口後,做出了決定。

  然後,他看向了車窗外。

  接下來……

  需要看他的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4-22 19:20
第九十六章 捏造

  馬車繼續平穩的行駛。

  大概十五分鐘後,停在了上七環『白鹿餐廳』門口。

  這是秦然選擇的地點。

  『靜夜秘修會』選擇的是時間。

  雙方各選擇一點,很公平,不是嗎?

  「殿下,到了。」

  護送在側的王室護衛隊隊長敲了敲窗戶後說道。

  蒙特則是從車伕旁跳了下來,確認安全後,才打開了車門。

  「殿下,小心些。」

  相較於以往,這個時候的近臣越發的慇勤了。

  之前在和六世交談過後,雖然那位陛下沒有任何的承諾,但是他已經明白了那位陛下的意思。

  當眼前的殿下繼位後,他就會成為顧命大臣。

  不是唯一,只是之一。

  但對蒙特來說,卻是足夠了!

  這是曾經的他想也不敢想的身份。

  要知道,他只是一個弄臣,還是眾所周知的那種。

  現在,他以弄臣的身份獲得了顧命大臣的頭銜,這不單單是名頭的改變,還有身份、地位和爵位的改變。

  而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此刻的蒙特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毫無疑問的,蒙特此刻可以沒有任何猶豫的為秦然擋槍。

  同樣的,秦然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

  因此,在看到代表『靜夜秘修會』出席的霍爾萊卡和沃夫特時,近臣的眼中帶著警惕與打量,直到從一側的密探確認了安全後,近臣才悄然退到了秦然的身後。

  「科林閣下。」

  霍爾萊卡、沃夫特向著秦然行禮。

  霍爾萊卡神情平靜,沒有任何異樣。

  沃夫特則是有點不自然。

  做為『靜夜秘修會』的成員,除去自家的議員外,沃夫特很少向別人行禮,即使是行禮也是同一組織的高層,類似向其它組織行禮?

  這是第一次。

  感覺十分的陌生,且……

  糟糕透頂!

  雖然議員們沒有說什麼,但是沃夫特不是傻瓜,面對局勢,自然有著猜測。

  局面對『靜夜秘修會』很不利。

  希望一切順利!

  帶著心底的祈禱,沃夫特再次對已經死去的幾個同行者咒罵起來。

  如果不是那三個分不清局面只知道討好的混蛋,他們怎麼會這樣的被動?

  真是該死的!

  又是一聲來自心底的咒罵後,沃夫特轉過身與霍爾萊卡並肩的走進了『白鹿餐廳』。

  餐廳的門是雙開的木門,地面與招牌一樣,乾乾淨淨的,顯然是經過了打掃,就如同這裡的廚師一樣,都換上了新衣。

  不過,更讓人在意的還是那桌子上的食物。

  一張二十人的橢圓形大桌子,擺放在餐廳的正中央。

  上面擺滿了食物。

  金黃色的麵包、炸土豆和烤過的鹿肉、熊肉擺放在一起。

  翠綠色、艷紅色的水果放在一邊。

  裝有棕櫚桶的酒液則放在另外一邊。

  隨著那位繼承人的身份被艾坦丁堡的上層所知,對方對於食物的喜歡,也一同被知道了。

  秦然沒有掩飾自己的喜好。

  至少,他認為不需要掩飾。

  一來,他熱愛食物的味道,是真實的。

  二來,他需要一個更加容易被關注的點。

  與其在其他方面被人關注後琢磨、下手佈局,還不如主動的顯露出來,起碼,對於食物方面,他有著天然的優勢。

  當然了,他不會主動顯露。

  默不作聲的走入了餐廳,等待許久的老獵魔人,一個閃身加入到了秦然身後的隊列中,蒙特掃視了老獵魔人一眼,並沒有出聲。

  自家殿下特殊的身份,必定會引出一些特殊的人物。

  有著老獵魔人在,安全方面比王室護衛隊還要可靠。

  對此,蒙特早已經心知肚明了。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掉以輕心,提前一步,蒙特走上前開始檢查食物,王室護衛隊的成員更是將餐廳的各個入口牢牢守住。

  雖然之前已經檢查過了,但是蒙特在這個時候一點都不敢大意。

  那種臨時下毒的例子實在是太多了。

  蒙特可不想自己的殿下遭遇不幸。

  足足五分鐘後,近臣這才轉身向秦然示意沒有問題。

  而在近臣示意的時候,霍爾萊卡、沃夫特,將一枚枚水晶放在了桌子一側。

  下一刻

  嗡!

  隨著空氣的震動。

  格爾薩克、南方十四位議員的虛影開始出現在秦然的視野中。

  「中午好,科林殿下。」

  剛一出現,一位聲音和善的南方議員就先開口了。

  而做為艾坦丁堡主事的格爾薩克卻是沉默不語。

  「艾特芬議員?」

  秦然確認著對方的身份。

  「王室的情報人員比你想像中的還要有能力。」

  「當然了……」

  「也有可能是蛇派。」

  對方的笑聲從帽兜下傳來。

  面對著這樣的笑聲,蒙特微微皺眉。

  近臣敏銳的發現,這位艾特芬議員是在試探蛇派和艾坦丁王室,或者,乾脆點說是,就是想要挑撥離間。

  一旦王室和蛇派有著什麼齷齪的話,必然會火上澆油。

  如果沒有?

  那也沒有關係。

  積少成多,量變引起質變,也是可以的。

  近臣敢保證,眼前的艾特芬就是這樣打算的。

  對方說是商談,卻在這個時候不懷好意……

  近臣開始思考起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目光看向了那位沉默不語的格爾薩克。

  做為艾坦丁堡的管事者,對方的沉默不語實在是奇怪。

  難道……

  近臣馬上想到了什麼。

  立刻,近臣雙眼一亮。

  近臣不動聲色的給秦然打了個眼色,在後者頷首下,緩步走了出來。

  「見過艾特芬閣下。」

  做為王國繼承人的代表,蒙特可沒有失禮,他先是行了一禮後,這才緩緩的說道:「殿下做為王國的繼承人,同時也是蛇派的繼承人,信息來自哪裡,又有什麼關係呢?」

  很明顯,『靜夜秘修會』並沒有『科林是蛇派繼承人』的消息。

  因此,在蒙特開口後,在場的南方議員都是一愣。

  不過,格爾薩克卻是無動於衷。

  如此鮮明的對比,讓近臣越發的有把握了。

  格爾薩克和南方議員並不是一條心。

  這就好辦了!

  一塊鐵板,難以攻破。

  但有了縫隙?

  嘿嘿嘿。

  近臣心底一陣壞笑。

  他最擅長的就是這個啊。

  「怎麼,難道艾特芬閣下不知道嗎?」

  「我還以為格爾薩克閣下會告知您的。」

  近臣誇張的說著。

  艾特芬掃視了格爾薩克一眼。

  哪怕是帽兜的遮掩,都讓人能夠感覺到這抹目光中的冷意。

  艾特芬知道這樣會讓眼前的近臣掌握更多的『靜夜秘修會』的真實內幕。

  可是,他惱怒格爾薩克的隱瞞。

  竟然隱瞞了這麼重要的消息。

  剩餘的十三位南方議員也是一樣,紛紛向著格爾薩克怒目而視。

  身為王國繼承人的科林是蛇派一員和是蛇派繼承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前者,只能說是較為親密的合作。

  而後者?

  則是可以將兩者看做一體的了!

  由此推斷,艾坦丁王室中,會不會還有其它的蛇派成員?

  在軍隊中,會不會也隱藏著蛇派的成員?

  還有那些密探、侍者、宮女!

  甚至……

  蛇派是否就是從艾坦丁王室中誕生的?

  又或者,艾坦丁王室是從蛇派中誕生的?

  不然的話,為什麼之前蛇派悄然無聲,沒有任何存在的記錄?

  必然是有著一個更大的組織再為其遮掩。

  將毫不知情的『狼派』拋開後,還有什麼是比艾坦丁王室更合適的?

  在想想艾坦丁王室某些時刻不合理的表現……

  一瞬間,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變,看向秦然的目光更是變得莫名詭異。

  很明顯,蛇派、艾坦丁王室達成了共識,推出了共同的繼承人。

  而當這個繼承人掌權後,整個北陸、南方的局勢都會改變。

  不能讓這樣的繼承人出現!

  本能的,南方十四位議員同時想到。

  不過,下一刻,他們就想到了現在的處境。

  那個莫名的存在!

  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半神或者是神靈!

  以及站在了明處的『迷霧』!

  該死!

  什麼時候,艾坦丁堡的局勢這麼複雜了?

  對於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存在,南方議員們並沒有什麼疑問。

  能夠讓一個原本信仰堅定的信徒改變信仰的,自然是那類存在。

  至於對方之前名聲不顯?

  看看『迷霧』吧!

  在西卡領爆發出那場戰鬥前,誰有知道『迷霧』的名號?

  很顯然,那個存在時類似『迷霧』一般,悄悄的發展著自己的勢力,等待著一鳴驚人的那天。

  可……

  他們破壞了這樣的計劃。

  艾特芬幾乎是可以想像那位存在的憤怒。

  不能殺掉對方!

  現在還不到時候!

  對方那個莫名的存在,才是頭等大事!

  「科裡坡的死亡,魯德斯的失蹤,讓格爾薩克太過勞累了,遺忘一些事情是很正常的。」

  艾特芬說著再次看向了格爾薩克。

  那目光是再明確不過了。

  配合他。

  或者撕破臉。

  對此,艾特芬並不擔心。

  如果格爾薩克想要撕破臉的話,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果然,下一刻,格爾薩克就點了點頭。

  「嗯。」

  木然、沒有更多的表情,格爾薩克點了點頭。

  雖然在場的人都看得出,這是何等的虛假。

  但每一個人都沒有揭破。

  他們選擇視而不見的默認了。

  包括,代表秦然發言的近臣。

  現在可不適合窮追猛打。

  現在的需要的是補償!

  已經從秦然那裡得到了示意的近臣,輕咳了一聲,再次開口了。

  「艾特芬閣下,諸位的家務事,我們不便過問。」

  「但是,您們的手下的無故入侵,我認為需要談一談。」

  近臣說道。

  「當然。」

  「我們就是為這件事而來。」

  「畢竟,現在不適合『內訌』。」

  艾特芬說完並沒有給近臣插話的餘地,很直接的看著秦然說道:「兩百八十件真正魔法道具裝備,我們用來換取做為蛇派、艾坦丁王室繼承者你的原諒。」

  兩百八十件魔法道具裝備?!

  聽到艾特芬的話語,剛準備開口的蒙特就愣在了那裡。

  做為一位弄臣。

  蒙特是相當富有的。

  比不上那些傳承的家族,但是比之一般的騎士之流,卻要富有數十倍。

  可就算是這樣,以他的身價,也不過是能夠購買3-5件魔法道具罷了。

  因此,很自然的蒙特愣住了。

  同樣愣住的還有……

  老獵魔人!

  埃德森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但那可是兩百八十件魔法道具裝備啊!

  而且是真正的,並不是所謂的戲法類!

  如果利用的得當,不用全部的賠償,只需要其中的一少部分,在經過一兩年的訓練,他就能夠讓『狼派』重新出現。

  原本對這次會議還有些牴觸的老獵魔人,瞬間沒有了牴觸,而是開始思考,該如何向那位蛇派繼承人討要這些補償。

  他的飛刀技巧以及教出去了。

  他還有什麼能夠做為籌碼的?

  甚至那位繼承人鐵公雞性格的老獵魔人緊緊的皺住了眉頭。

  「可以。」

  秦然開口了。

  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沒有討價還價。

  這讓剛剛回過神的蒙特著急死了。

  對方既然報出了這樣的籌碼,那麼必然還有更多,只需要簡單的技巧,就必然能夠獲得更多!

  該死!

  我真是該死!

  竟然讓殿下蒙受了這樣的損失!

  做為將來的顧命大臣,代入角色的近臣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光。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可惡!

  一群欺負殿下耿直、單純、憨厚的混蛋!

  近臣惡狠狠的盯著南方議員,將這十四人拉入了自己的黑名單上。

  艾特芬等十四名議員感受到了這樣的目光。

  不過,卻沒有在意。

  他們更加在意的是秦然表現出的乾脆。

  他們不會相信秦然是因為年輕而乾脆答應。

  更不會相信秦然是一時被巨大的補償沖昏了頭腦。

  至於秦然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的底線?

  更加的不可能。

  除非他們中出了叛徒。

  他們之間雖然爾虞我詐的爭鬥,但那是『靜夜秘修會』的內鬥,哪怕是格爾薩克都不會引入外人的。

  因此,只剩下了一個可能!

  不光是他們注意到了那個莫名的存在。

  『蛇派』也注意到了。

  想到這,南方議員們對視了一眼。

  接著,目光同時看向了秦然。

  「補償完成了。」

  「我們認為我沒看可以進行更深入的合作。」

  「科林殿下,您覺得呢?」

  艾特芬試探的問道。

  「可以。」

  秦然一邊說著一邊揮了揮手。

  立刻,除去老獵魔人、近臣外的所有人就都走了出去。

  艾特芬也示意霍爾萊卡、沃夫特等人離去。

  很快的,整個『白鹿餐廳』內就剩下了秦然、老獵魔人、近臣三人和十五道虛影。

  略微沉吟後,秦然開口道。

  「你們也發現了?」 本帖最後由 die5757 於 2019-4-23 01:01 編輯

die5757 發表於 2019-4-24 15:22
第九十七章 薅羊毛

  秦然的語調不高,習慣性帶著冷漠。

  但是這樣的話語卻讓南方十四位議員全身一顫。

  即使是南方十四位議員中的那位名義上的首領艾特芬也不例外。

  這位一向以溫和語氣世人的南方議員,在這個時候不得不深呼吸了一次,平復著激盪的內心。

  「祂……」

  「你確認是祂?」

  艾特芬的聲音中再也沒有了平日裡的溫和,只剩下沉重與嚴肅。

  秦然卻沒有開口。

  僅僅是用目光掃過了艾特芬後,就保持了沉默。

  艾特芬一愣。

  隨之就反應了過來。

  他剛剛的問話實在是糟糕!

  不僅暴露了他們對那位存在所知不多,而且還暴露出了他們根本沒有瞭解到艾坦丁堡的局勢。

  毫無疑問,他們在此刻陷入到了被動之中。

  更加糟糕的是,這是他的失誤,其他人不會承擔這樣的失誤。

  事實上,也是如此。

  此刻也只是剛剛反應過來的其他議員,正在用『失望』『責備』的目光看著他。

  一群裝腔作勢的混蛋!

  艾特芬心底咒罵著,然後,微微歎息了一聲。

  大意了!

  新出現的『神靈』讓他方寸大亂。

  不過,做為南方議員中的佼佼者,艾特芬迅速的恢復了冷靜。

  「科林殿下,您需要什麼?」

  艾特芬問道。

  「一個神靈的信息,艾特芬議員您認為可以換取什麼?」

  秦然反問道。

  事關『神靈』,任何的信息都是有著極高價值的。

  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說,可以算得上無價之寶。

  普通的金普頓肯定是無法作為交易籌碼了。

  至少也得是稀有級別的魔法裝備才能夠作為籌碼。

  但正因為這樣,艾特芬才為難起來。

  稀有級別的魔法裝備不是大白菜。

  給得多了,他也是會心疼的。

  給的少了?

  根本不可能換取想要的信息。

  因此,略微猶豫後,艾特芬這樣說道。

  「科林殿下,可以讓我們商量一下嗎?」

  「可以。」

  秦然一點頭。

  隨後,南方十四位議員的虛影就陷入了某種呆滯,而格爾薩克的虛影則是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很顯然,隨著之前暴露出了不和的端倪,再加上對艾坦丁堡的『瞭解』,南方議員們選擇徹底的撕破了臉皮。

  蒙特看著格爾薩克的虛影,不由眼珠一轉。

  「格爾薩克閣下,有的時候,孤軍奮戰並不是勇者。」

  近臣話裡有話的說道。

  格爾薩克看了近臣一眼,並沒有開口,就這麼閉上了雙眼。

  而在心底,上位邪靈則衝近臣比了個大拇指。

  幹得漂亮!

  它正在思考,該如何不動聲色的和自己的Boss搭上這條線,而不讓人懷疑,近臣就開口了。

  要不是身份換做了格爾薩克,而不是艾坦丁六世,上位邪靈一定會表現的『龍顏大悅』,誇獎一下對方『深得寡人之心』。

  一側的老獵魔人並沒有理會這些。

  對於『靜夜秘修會』毫無好感的老獵魔人,現在只關心那個『祂』。

  老獵魔人看著秦然。

  秦然指了指南方十四位議員的虛影,立刻,老獵魔人瞭然的點了點頭,耐心等待起來。

  不論是秦然,還是老獵魔人,都不擔心南方十四位議員會拒絕。

  畢竟,這關乎到的是一位近在咫尺的『神靈』。

  任何一個組織都不會拒絕。

  更不用說是像『靜夜秘修會』這樣的組織了。

  ……

  還是那個私下的隱秘傳訊陣。

  南方十四位議員中除去艾特芬外,面面相覷,沒有一個先開口說話的。

  眼前的局面已經相當明顯了。

  那位蛇派、王國的繼承人絕對不可能輕而易舉的告知他們有關那位『神靈』的信息,必然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可對於剛剛才湊出了兩百八十件真正魔法道具裝備的他們來說,並不想要再大出血了。

  因此,相互對視了一眼後,這些議員將目光再次看向了艾特芬。

  哪怕艾特芬在剛剛補償的兩百八十件真正魔法道具裝備佔據了大頭,但是這個時候,並不妨礙他們繼續期望艾特芬出大頭。

  要知道,對方可是佔據著南方最為富有的契卡灣。

  不說其他,單單是其中的奴隸貿易,就足以讓對付富得流油了。

  艾特芬感受著同盟們的目光,忍不住陰沉下了臉。

  「你們什麼意思?」

  「難道還想要讓我繼續出大頭?」

  艾特芬沒好氣的問道。

  「難道不應該?」

  「艾特芬你佔據著的契卡灣,僅僅是每年的收入,就是我們所有人加起來的一倍還要多!」

  性格急躁的議員直接開口了。

  「沒錯。」

  「如果我佔據契卡灣,這次換取信息的費用,我會全部都出。」

  「是啊。」

  「相較於契卡灣的收入,這點信息費又算得了什麼?」

  其他議員點頭附和著。

  其中不乏幾個平日裡貌合神離的議員開始挖苦艾特芬。

  對於佔據著契卡灣的艾特芬,在場的議員就沒有一個不嫉妒。

  契卡灣不單單是意味著金普頓,還有……人口!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後者更讓這些議員看重。

  呼、呼呼!

  艾特芬的呼吸不由粗重了一分。

  要不是眼前的都是虛影,他一定會讓這些混蛋明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契卡灣是有著讓人羨慕的收入、人口。

  但這些都是他一點點打造出來的。

  從將一個小漁村打造為一個大港口他投入了無數的精力,幾乎是十年都在忙碌這件事情,現在建造好了,都來眼紅他。

  而當初呢?

  他可是沒有忘記那些嘲笑。

  該死的傢伙們!

  等到這次事件結束,就是你們的死期!

  艾特芬心中殺意沸騰。

  但表面上還保持著冷靜。

  「這次的信息費我可以出。」

  「但……」

  「信息的內容,也只能是我一個人知道。」

  艾特芬這樣的說道。

  「艾特芬你什麼意思?」

  「難道你忘了我們的同盟了嗎?」

  周圍的議員紛紛高喊起來。

  艾特芬毫不在意,他冷笑了數聲。

  「既然知道同盟。」

  「那你們剛剛是什麼意思?」

  「既然想要讓我有足夠大的付出,那麼所得的利益,自然也是我的。」

  「如果想要知道那個消息的內容,那就拿出足夠的誠意來。」

  「不然……」

  艾特芬最後並沒有說下去。

  但是,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一時間,所有議員都陷入了沉默。

  ……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足夠長。

  在三分鐘後,近臣就給秦然搬來了椅子。

  「殿下,您坐。」

  「您真是太高明了,簡單的一句話就讓他們陷入了內訌。」

  「我猜想他們現在恨不得掐死對方。」

  近臣低聲說著。

  「他們本來就是一個臨時的同盟。」

  「沒有親情、友情,甚至連利益都不夠純粹。」

  「崩潰離析只是早晚的事情。」

  秦然坐下後,順口回答著。

  不得不說,蒙特是十分有眼色的傢伙,一邊聽著秦然的話語,一邊在秦然坐下後,就從餐坐上拿過了一杯清茶。

  上位邪靈看著狗腿一般的蒙特,暗中一挑眉,眼神中滿是譏諷。

  想要用這樣的行為來打動Boss?

  天真!

  只有像我一樣任勞任怨,才能夠被Boss看重。

  然後,它馬上通過契約聯繫著自己的Boss。

  『Boss,這間餐廳的特色料理是燉鹿肉和鹿茸湯,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

  『這裡的任務完成後,您馬上就能享用。』

  『戰神殿?』

  『放心,我安排好了。』

  『一定會讓那些傢伙『終身難忘』!』

  通過契約的力量與自己Boss交流的上位邪靈看向蒙特的目光越發的不屑。

  流於表面的親近,永遠比不上我們靈魂之上的羈絆!

  蒙特似乎是發覺了上位邪靈的不屑。

  但是,近臣毫不在乎。

  他被這樣的目光看得還少嗎?

  那些王宮大臣,貴族族長,侍衛騎士,幾乎是每個他所認識的人,都是這樣看他的。

  甚至,就連一些普通的侍女也會悄悄的這樣。

  但他不在乎!

  弄臣怎麼了?

  抱大腿怎麼了?

  他難道沒有能力嗎?

  他只不過是沒有遇到真正能夠施展的地方罷了。

  現在!

  他馬上就是顧命大臣了。

  他會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他會讓殿下成為超越六世陛下的明君!

  讓那些往日裡小覷的傢伙們,下巴都嚇掉。

  有著治世能臣願望的近臣,越發恭敬的服侍著秦然,拿著一顆水果,輕輕的將皮剝掉,手指沒有沾果肉的,將其放到了秦然手中。

  其他的水果、食物也是類似。

  而在秦然將桌上的食物吃了大約三分之一後,那些呆滯的虛影,終於恢復了原樣。

  「讓您久等了,科林殿下。」

  艾特芬再次問候著。

  聲音雖然恢復了那種和善的感覺,但是秦然敏銳的注意到了南方議員間的冷冽、對峙。

  很明顯,這些議員剛剛的私密談話並不愉快。

  「你們想好了用什麼來換嗎?」

  秦然擺了擺手問道。

  「我們會出一部分稀有級別的魔法道具和一些『邪異殘留』。」

  艾特芬回答著。

  「一部分是多少?」

  「還有『邪異殘留』……」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說著,秦然身體前傾,雙眼中浮現出了一抹冷意。

  淡然的氣息一下子就變得鋒銳起來,好似刀劍懸空,逼近著對手的咽喉。

  限於身份,蒙特並不知道『邪異殘留』的一些信息,但是這並不妨礙已經發誓成為秦然的治世能臣的他做出應有的行為。

  一支火槍出現在了蒙特的手中。

  槍口狹小,並不是為了殺傷力,而是為了傳訊。

  「我希望艾特芬議員能夠給與我們殿下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然,我會讓您和諸位明白,蛇派、艾坦丁王室繼承人的尊嚴,不容侮辱。」

  蒙特站在秦然身旁輕笑著,嘴角微微咧開,露出了那一口爛牙,就猶如是一頭護主的惡犬,準備擇人而噬般。

  「科林殿下不要誤會,我們沒有惡意。」

  「我們為了給與您補償,已經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而這次再從您這裡購買信息……我們每一個的儲備都已經告罄了。」

  「畢竟,稀有的魔法道具可不是什麼大白菜,隨處可見。」

  南方議員們沒有開口,依舊是艾特芬說道。

  秦然似乎是認可了艾特芬的說法,微微點頭,但是語氣依舊生硬。

  「你說的是事實。」

  「但,這並不代表我理解。」

  「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邪異殘留』是什麼嗎?」

  「還是說,你在考驗蛇派、艾坦丁王室的情報系統?」

  最後一句話時,秦然的聲音變得凌厲起來,一旁的蒙特馬上配合的舉起了信號槍,顯然,只需要秦然一個眼神,他就會扣動扳機。

  「當然不是!」

  「也許這些『邪異殘留』有著一些我們不得不在意的弊端。」

  「可對於那位『迷霧』冕下來說,卻是不用的。」

  艾特芬笑著,試圖緩和氣氛。

  「你能保證你提供的『邪異殘留』是最初的嗎?」

  「如果能,我不需要稀有級別的魔法道具,我只要這些『邪異殘留』,十個就行。」

  早已經不是初來乍到的秦然,對於眼前副本世界的一些規則已經心知肚明了。

  『邪異』是可以相互吞食的。

  可除去吞食最初的『邪異』能夠獲得最大的好處,沒有絲毫弊端外,吞食已經成長了的『邪異殘留』,都會或多或少的出現一些弊端。

  畢竟,這個副本世界的『邪異』們可沒有『暴食』的消化能力。

  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秦然不介意獲得更多的『邪異殘留』。

  可他絕對不會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畢竟——

  這是薅羊毛的時候!

  「最初的『邪異殘留』,即使是我們加起來,也沒有見過十個。」

  「我們願意給與殿下您三十件稀有的魔法裝備道具和同等數量的『邪異殘留』。」

  艾特芬苦笑著報出了自己的價格。

  「三十?」

  「太少了。」

  「至少五十件,同時『邪異殘留』可以適當減少。」

  秦然搖了搖頭。

  「三十間稀有魔法道具裝備,是我們的極限了。」

  「但是,『邪異殘留』可以給與您五十個。」

  艾特芬的苦笑聲更加的明顯了。

  三十件稀有級別魔法道具自然不是他們的底線,但是在這個時候,自然是越低越好。

  甚至,他已經想好了該如何和眼前的蛇派、王室繼承人『商量』了。

  周圍的南方議員也是準備好了持久戰。

  不過,艾特芬和所有南方議員大吃一驚的時,僅僅是一次報價後,這位蛇派、王室繼承人就停了下來,對方冷冷的看著他們。

  那種目光似乎是在看著某種肥頭大耳的生物般。

  「愚蠢。」

  「沒救了。」

  「等死吧。」

  說完,秦然站起來,轉身就向外走去。
die5757 發表於 2019-4-28 19:04
第九十八章 名

  南方議員們看著起身向外走去的秦然,都愣住了。

  身居高位的他們早已經習慣了你來我往的商談,還有爾虞我詐間的交鋒,像是這種直接的談話方式,他們早已經忘記了。

  因為,在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他們向其他人這樣做的。

  而其他人?

  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卑躬屈膝的。

  此刻,反了過來。

  南方議員們很不習慣。

  但,卻不得不習慣!

  秦然值得他們這麼做。

  艾坦丁王室繼承人、蛇派繼承人任一身份都值得,更不用說兩者合二為一了。

  更重要的是……

  主動權在秦然的手中。

  「等等,科林殿下。」

  艾特芬連忙出聲。

  「我沒有時間和你們浪費。」

  「畢竟,時間不多了。」

  秦然站在原地,沒有轉身,但是話語卻讓南方議員們心中一凜。

  時間不多了?

  這句話的含義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足以讓所有南方議員感到壓抑,心中發毛。

  相互對視一眼。

  做為南方議員代表的艾特芬,不再猶豫。

  「科林殿下,您的要求我們會盡量答應。」

  「但請您理解,稀有級別的魔法道具裝備實在是太難得了,我們拼盡全力也只能夠拿出40件左右,剩下的,我們會從其它方面補償您。」

  艾特芬十分誠懇的說道。

  秦然表現了一分猶豫。

  足足兩秒後,他才走了回來。

  「我不需要金普頓。」

  坐下來之後,秦然這樣的說道。

  「實用級別的魔法道具裝備,我們已經補償了您280件……」

  「在用使用級別盡量補償後,可以用『邪異殘留』做為補償。」

  「某些時候,這些『殘留』有著意想不到的作用。」

  秦然打斷了艾特芬的話語,說出了自己最真實的目的。

  當然了,這樣的真實,在南方議員眼中,只是退而求其次。

  畢竟,只要放下心中的某些『執念』,『邪異殘留』還是可以成為相當的助力。

  『蛇派』的行事風格,明顯不同於『狼派』。

  或者說……

  眼前的情況,遠比想像中的要殘酷。

  以至於『獵魔人』也不得不做出這種選擇了。

  想到這裡,艾特芬開始報價了。

  「40件稀有級別的魔法裝備道具,50件『邪異殘留』,可以嗎?」

  不同於以往,這一次的議員先生選擇了試探性的詢問,而且,為了沒有必要的誤會,他還補充了一句,「當然,『邪異殘留』方面可以商量。」

  「『邪異殘留』至少60。」

  「我認為這是一個公道的價格。」

  「畢竟,它們很雞肋。」

  有著格爾薩克的記憶,秦然對南方議員的收藏,有著一個大致的把握。

  至於『雞肋』一說?

  更是事實。

  『邪異殘留』的使用條件十分苛刻。

  越是強大越是如此。

  例如,發出一次能夠摧毀百人軍隊的攻擊,那至少是需要獻祭兩百、甚至是三百人,或者是等價的物資。

  因此,除非是必要時刻,不然根本沒有人會使用。

  或者是『邪異殘留』有著相當的特殊性。

  例如:西瓦爾卡。

  不過,西瓦爾卡只是個例,並不代表全部。

  所以,艾特芬等南方議員只是考慮了一下後,就紛紛點頭了。

  「可以。」

  「我們會讓人盡快將商議好的物品與補償物資同時送到。」

  「在『契約』的見證下!」

  全票通過後,艾特芬給與了肯定回答。

  『契約』的力量在這個副本世界同樣通用。

  並沒有擬人化的神性。

  但卻在某種意義上神聖不可侵犯。

  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契約,蒙特做為近臣,起草了這份契約,南方議員們紛紛看過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終,交到了秦然的手中。

  仔細檢查了一遍後,秦然簽下了自己的代名:科林。

  當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羊皮紙上光芒閃爍。

  看著這層細細的螢光,南方議員們紛紛鬆了口氣。

  這代表著雙方建立了和平、交流的基礎,在契約的補充協議內,很明顯的寫出了雙方不得相侵犯,且在必要的時候,必須要攻守相望。

  「現在,我們來談談『祂』!」

  秦然將契約收好後,面容一整,語氣變得鄭重。

  南方議員們包括上位邪靈在內,都是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軀。

  不過,再開口前,秦然看向了老獵魔人。

  「埃德森麻煩你了。」

  秦然這樣的說道。

  老獵魔人立刻心知肚明的點了點頭。

  「交給我了。」

  老獵魔人說著就隱入了一側的陰影。

  『獵魔人』擅長追蹤,同樣擅長的還有反監視。

  深知這一點的南方議員們沒有一個反對,反而是贊同的點頭。

  事關一個神靈,本該如此慎重。

  「『祂』第一次出現是在『黑災』時!」

  秦然開口了。

  剛一開口,南方議員們就是一驚。

  接著,這些議員們全都釋然的歎息了一聲。

  「果然是這樣!」

  「我就知道,那次的事件絕對不是那麼的簡單。」

  「該死!」

  「我們竟然被愚弄了這麼久!」

  性格急躁的幾個議員紛紛開口。

  上位邪靈坐在那裡,閉口不談,眼中卻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心底則是輕笑著。

  上鉤了!

  對於南方議員們的上鉤,上位邪靈沒有一點的意外。

  畢竟,它的Boss可是有著最為『真實的劇本』:格爾薩克的記憶。

  在這位議員的記憶中,『黑災』的勝利者並不是『靜夜秘修會』,更不是『獵魔人』、『戰神殿』,而是艾坦丁王室。

  獵魔人不用說,幾乎全滅。

  戰神殿則是被艾坦丁王室突破了『封鎖線』。

  而『靜夜秘修會』?

  看看眼前這些被束縛在南方的議員們就知道了。

  他們或許獲得了好處,但壞處同樣顯眼。

  秦然雙手交叉,肘部撐在桌面上,手背頂著下巴。

  在議論聲平息後,他才繼續開口道。

  「我們不知道『祂』是怎麼出現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祂』不是誰的附屬,更不會平白無故的幫助誰。」

  「『祂』一直在暗中攪亂著一切。」

  「『祂』巴不得霍亂人間!」

  「『祂』應該為……」

  「『詭計』『陰謀』『毀滅』而生!」

  頹廢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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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6 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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