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惡魔囚籠 作者:頹廢龍 (已完成)

 
QQ10114 2016-11-20 13:50:3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0 5822139
die5757 發表於 2019-5-7 05:09
第一百零九章 集結

  午後,當明亮的陽光盡情灑在了艾坦丁堡的時候,寒冷的空氣中多出了一份久違的溫暖。

  難得的冬日暖陽,讓人們的心情不由的變好。

  但這絕對不包括沃夫特。

  他已經知道契卡灣發生了什麼。

  爆炸!

  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

  同樣的,也知道了艾特芬議員準備做什麼。

  對此,沃夫特並沒有多說什麼。

  神靈的強大,沒有什麼是比他們這些『靜夜秘修會』成員更熟悉、深知的。

  只是……

  沃夫特看著艾坦丁堡寧靜的午後,看著那些平民臉上疲憊卻浮現著笑容的面頰,忍不住的瞇起了雙眼。

  「真的要放棄一起嗎?」

  這位代表著南方議員們的『靜夜秘修會』成員忍不住低聲自語著。

  「不然呢?」

  霍爾萊卡反問著。

  「是啊,不然呢?」

  沃夫特苦笑出聲。

  在兩人身後的斯通、比爾等五人同樣沉默不語。

  經歷了輪卡爾的事件,五人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相反的,他們都受到了格爾薩克議員的誇獎,且有著實質的獎勵。

  身份地位獲得了不同的提升。

  且可以統領之前集結的人。

  這讓五人彷如在夢中。

  但很快的,美夢就變成了噩夢。

  他們又要再一次經歷艱難的選擇了。

  不過,幸運的是,不論是斯通,還是比爾等,都發現自己竟然遠沒有第一次那樣的惶恐、不知所措。

  人的適應性,果然可怕!

  帶著這樣的感歎,斯通加快了腳步,變成了與沃夫特、霍爾萊卡並肩而行。

  「能夠帶走多少人?」

  斯通聲音平和的問道。

  立刻,沃夫特的腳步一頓。

  「不多。」

  「只能保留精銳。」

  沃夫特聲音乾澀的說道。

  「明白了。」

  斯通點了點頭。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話語已經相當的明白了。

  除去少數的人能夠離開外,剩下的,都會被留下。

  其中……

  自然包括他們的家人。

  甚至,他們本身也會被留下。

  對此,斯通的心底沒有任何怨言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選中的人不是他和他的家人,而是別人?

  自怨自艾會出現在心底,但不會一直出現。

  呼!

  他重重的吐了口濁氣。

  然後,目光看向了比爾等四人。

  有著一次生死與共的並肩戰鬥經歷,五人的關係早已經非同一般。

  幾乎是一個眼神。

  他們就打定了主意。

  人,不可能一直依靠他人。

  他們要……自救!

  霍爾萊卡一直注意著斯通、比爾五人,看到這樣的目光後,他對著有些恍惚的沃夫特說道:「沃夫特請你繼續帶人運送這些補償,我有些事情想要和斯通、比爾五人說。」

  「好。」

  沃夫特沒有多問。

  他知道霍爾萊卡和斯通等人說什麼。

  同樣的,他也知道結果。

  很可能是最糟糕的那種。

  誰也不會放棄生的希望,不是嗎?

  那誰又願意去死呢?

  希望之後的失望,還不如不給!

  這該死的、殘酷的現實!

  咬著牙,沃夫特帶著人繼續向下七環的『迷霧』營地走去。

  霍爾萊卡一直目送著這支隊伍走遠了,他才轉過身看向了神情中帶著戒備的斯通、比爾。

  「放輕鬆。」

  「你們不認可格爾薩克議員的決定,選擇了另外一條路,對嗎?」

  霍爾萊卡問道。

  「格爾薩克議員很好。」

  「他寬恕了我們。」

  「但,我們也想活下去,帶著我們的家人——輪卡爾說的很對,我們孤單的活著,只是行屍走肉,只有當守護家人時,我們才是……人。」

  斯通說著已經感知到霍爾萊卡的氣息鎖定了他,沒有任何的猶豫,他握住了劍柄。

  『不死者』的名號他知道。

  面對『不死者』他沒有把握。

  但,他需要一搏。

  為了他的家人。

  比爾四人也不例外。

  五人幾乎是一下子就散開,形成了一個攻擊的陣勢。

  氣氛為之凝固。

  就在劍拔弩張即將開戰的那一刻,霍爾萊卡笑了。

  「恭喜你們。」

  「通過了。」

  霍爾萊卡鼓著掌。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令斯通、比爾一愣。

  「也許你們可以聽聽議員大人的另外一個計劃。」

  霍爾萊卡笑著說道。

  「另外一個計劃?」

  斯通、比爾五人一愣。

  「科裡坡議員曾和你們提到過的。」

  霍爾萊卡提示著。

  提到過的?

  斯通、比爾五人面面相覷。

  突然,斯通想到了什麼,但是馬上的,這位『靜夜秘修會』成員就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

  「不會的!」

  他連連否認。

  隨著這樣的話語,比爾四人也想到了什麼,當即,四人的臉色就是一變。

  看著五人連連變換的臉色,霍爾萊卡收斂了笑容,他嚴肅的開口道。

  「我們都是蛇派!」

  ……

  蒙特整理著各地傳來的消息。

  寬鬆的服飾依舊,但臉上的粉他早已經擦去,習慣性的諂媚笑容,早已經被嚴肅所代替。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響起,抬起頭的近臣立刻就看到了他的陛下。

  一夜之間,這位艾坦丁的雄主越發的蒼老了,甚至,身形都變得顫顫巍巍。

  「陛下。」

  蒙特快步走了過去,攙扶著艾坦丁六世。

  六世擺了擺手,拒絕了近臣的攙扶,但就是這樣的小動作,卻讓六世的呼吸急促,然後,再次的咳嗽起來。

  蒙特開始不斷的拍打著艾坦丁六世的後背。

  足足十幾秒,這樣的咳嗽聲才停了下來。

  「蒙特。」

  艾坦丁六世開口道。

  「陛下,我在。」

  近臣低聲說道。

  「拿著它,去找科林。」

  一個盒子遞給了近臣。

  近臣在看到這個盒子的時候,眼眶就是一紅。

  因為,這個盒子是艾坦丁王室專門用來放遺詔的。

  「陛下,還不到時候,契卡灣是一次意外,殿下還需要……」

  「蒙特!」

  一聲低喝打斷了近臣。

  艾坦丁六世猶如一頭蒼老的雄獅,垂垂老矣,卻還殘存一絲威風。

  他怒視著蒙特。

  蒙特心驚膽戰。

  「失敗了就是失敗了。」

  「我不會給自己找那麼多理由。」

  「更不會不敢直視失敗。」

  「遺憾?」

  「我當然有。」

  「但我沒時間了,拿著它去找科林,然後輔佐科林。」

  艾坦丁六世說完,就轉身向著椅子走去,當他坐在椅子中時,雙目不自覺的看向了那重新拼裝好的帆船模型。

  「差一點啊,差一點。」

  這樣的呢喃聲迴盪在小會議廳內。

  逐步向外的近臣,心底一陣陣發酸。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這位近臣突然停下腳步。

  「陛下,我向您發誓。」

  「南方列島終究會成為艾坦丁的附屬。」

  「殿下也會成為令人敬仰的國王。」

  蒙特一字一句的說道。

  艾坦丁六世則是擺了擺手。

  吱呀!

  砰!

  小會議廳的門關上了。

  蒙特轉身就走。

  守在門口的王室護衛隊成員以不同於往日的目光注視著這位近臣的離去。

  然後,當看向小會議廳時,這些侍衛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悲傷。

  他們的國王將逝去啊!

  小會議廳內,上位邪靈拍了拍胸口,長長的鬆了口氣。

  「還好暫時將那位老侯爵支開了。」

  「不然非得露餡不可!」

  「老國王的落幕,新國王的崛起。」

  「不能太單調,必須要有傳奇才行啊!」

  「幸好我準備充分!」

  上位邪靈說著,一個轉身就消失不見。

  它,還得趕下一場。

  ……

  「兩百八十件做為補償的真正魔法道具裝備,四十件做為信息費的稀有級別魔法道具裝備和六十件『邪異殘留』都在這裡,請您清點。」

  沃夫特畢恭畢敬的將一份厚厚的清單遞給了秦然後,指了指跟在身後的三輛馬車。

  馬車都是雙馬,車廂寬厚,裡面裝得滿滿當當。

  「放到後面的那頂帳篷去。」

  秦然沒有清點。

  沒有必要。

  他相信,只要艾特芬不是瘋了,就絕對不會再這件事情上欺騙他。

  更何況,上位邪靈早已經替他清點過了。

  「是,科林殿下。」

  沃夫特再次行禮後,就派人將這些珍貴物品放到了秦然指定的那頂帳篷內。

  整個過程有條不紊的。

  一切收拾妥當後,沃夫特帶著『靜夜秘修會』的成員們離開了。

  當這些人離去大約半個小時後,霍爾萊卡帶著斯通、比爾五人悄然的來到了那頂帳篷中。

  「殿下。」

  霍爾萊卡躬身行禮。

  「嗯。」

  秦然微微點了點頭。

  看似平常的動作,但是卻讓斯通、比爾內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

  真的!

  竟然是真的!

  蛇派!

  格爾薩克議員真的是蛇派!

  不、不對!

  是科裡坡、格爾薩克議員都是蛇派的成員。

  到了這個時候,斯通、比爾已經不去追究科裡坡、柯爾薩克一開始就是蛇派成員,還是之後背叛了『靜夜秘修會』成為蛇派成員了。

  他們現在很想要知道『另外一個』計劃是什麼。

  呼、呼呼!

  五個人調整著呼吸,目光一同看向了秦然。

  「獵魔人不會放棄朋友、家人。」

  「我們不屬於光明,我們不屬於黑暗。」

  「我們沒有禮讚的榮耀,我們沒有聖歌的傳頌。」

  「我們只有內心的驕傲!」

  說著,秦然點了點自己左側胸口的心臟位置。

  他的話語沒有停下。

  他注視著眼前的五人。

  他一字一句的說著。

  「而我的驕傲……」

  「來自我們的朋友與家人。」

  聲音不高亢,更沒有煽動什麼,一切都是平鋪直敘般的描述,但正因為這樣,才會越發的激勵斯通、比爾五人。

  因為,秦然說的是真實的。

  真實的獵魔人就是這個樣子。

  獵魔人不會放棄朋友、家人。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而在這樣的共識下,在上位邪靈遺留的暗示中,斯通、比爾筆直站立,接著,他們五人同時單膝跪地,齊聲高呼道:「殿下。」

  「我無法向你們保證什麼。」

  「我也無法向你們承諾什麼。」

  「我只能向你們說明——」

  「戰時,我必將帶頭衝鋒!」

  秦然聲音依舊平淡。

  但這樣的平淡,卻是這個時候斯通、比爾等人所需要的。

  「我將跟隨您的腳步衝鋒!」

  「誓死不悔!」

  「蛇派萬歲!」

  早已經徹底將自己當做蛇派成員的霍爾萊卡在這個時候再也忍耐不住了。

  他放聲高呼!

  已經到了這個時候。

  有些東西就不需要隱瞞了。

  蛇派,崛起了。

  但同樣的約到了前所未有的敵人。

  那麼,做為蛇派的成員。

  他要為後輩爭取一線生機。

  這是他身為一個蛇派成員唯一能夠做到的。

  「我們將跟隨您的腳步衝鋒!」

  「誓死不悔!」

  「蛇派萬歲!」

  斯通、比爾同樣高呼道。

  「已經到了這種危難的時候了嗎?」

  埃德森撩開帳篷簾,走了進來。

  「埃德森閣下。」

  霍爾萊卡、斯通、比爾六人同時施禮。

  獵魔人對於長者,有著應有的恭敬。

  「叫叔叔吧。」

  「我的年紀做為你們的叔叔足夠了。」

  老獵魔人這樣說著,嘴角泛起了微笑,他有好久沒有感受過來自後輩們的崇敬了。

  這樣的感覺……

  真的很不錯啊!

  所以啊,這樣的感覺,應該留得久一些。

  帶著心底的想法,老獵魔人的目光看向了秦然。

  「還不到你們衝鋒的時候。」

  「要來也是我們先來。」

  老獵魔人說道。

  秦然沉默著,沒有開口。

  但是,態度則是顯而易見了。

  同樣的,霍爾萊卡等六人也不認為應該將這樣的任務交給老獵魔人一個人。

  「埃德森大叔,你就一個人……」

  「一個人?」

  「狼,永遠不會單打獨鬥!」

  「你們幾個小傢伙,跟我來!」

  老獵魔人說著,就轉身向外走去。

  離開了帳篷。

  離開了營地。

  離開了城門。

  他站在了艾坦丁的城門外。

  他注視著遠處的地平線。

  他昂起頭,放聲大吼。

  那吼聲猶如狼嚎。

  聲音蒼涼而悠長。

  下一刻——

  「啊嗚嗚!」

  同樣的狼嚎出現了。

  地平線上出現了一些細密的黑點。

  他們身披黑色的斗篷,身形、武器各有不同,但一個個氣息昂然、強大。

  指著那些身影,老獵魔人大聲說道。

  「孤狼死!」

  「群狼活!」
die5757 發表於 2019-5-8 15:34
第一百一十章 接踵而至

  踏、踏踏!

  戰馬聲轟隆,僅僅是十幾匹戰馬而來,但是給與霍爾萊卡等六人的感覺卻像是千軍萬馬的衝鋒一般。

  距離越近,氣息越發的迫人。

  斯通、比爾只覺得後脖頸上的汗毛根根直立。

  這就是……狼派殘餘?

  他們打量著越來越近的獵魔人。

  這些獵魔人大都缺胳膊少腿或是缺耳獨眼,很少有完好的。

  但是每一個都給與他們心悸的感覺。

  就好像是這些人中的隨便一個站出來,都能夠一手掐死他們一樣。

  額頭上的冷汗不斷的冒出。

  咕咚!

  比爾的喉結上下蠕動。

  然後,他扭頭看向四周。

  發現除了霍爾萊卡外,包括斯通在內的四人,都被震懾住了。

  「這就是狼派?」

  比爾聲音沙啞的問道。

  「這就是狼派。」

  「曾經在鼎盛時期和蛇派一樣的狼派。」

  霍爾萊卡淡淡的說道。

  狼派強大嗎?

  強大!

  霍爾萊卡絕對不會否認這一點的,但是蛇派更強,這是霍爾萊卡的『記憶』告知他的,不說他的導師,蛇派的繼承人,單單是蛇派隱匿在暗處的力量,就是眼前狼派的百倍之多!

  有著這樣的記憶,霍爾萊卡當然不會被震懾。

  但是,該有的禮節一點不少。

  他,畢竟是獵魔人。

  在狼派的人們勒馬駐停的時候,霍爾萊卡按照獵魔人的禮節行禮,斯通、比爾五人也是有樣學樣,他們現在也是獵魔人了。

  而且,還是蛇派!

  想到這,斯通、比爾五人臉上的震驚迅速的收斂。

  只剩下了一種吃下了定心丸後的淡定和絲絲說不出的驕傲感。

  和隱匿在暗處的『靜夜秘修會』不同,同為隱匿在暗處的『蛇派』給與了他們這樣的感覺。

  對此,他們並不奇怪。

  因為,前者是懦夫一般的逃兵。

  而後者?

  是真正意義上的戰士!

  哪怕戰鬥到和眼前狼派殘餘一樣,也絕對不會退縮。

  信念,在這一刻,出現在了斯通、比爾五人心底。

  對此,正在他處忙碌的上位邪靈笑而不語。

  種子播種下去,只要經歷了風雨就一定會生根發芽。

  無非就是快慢罷了。

  斯通、比爾五人的變化,領頭的那位狼派獵魔人明顯發現了,他跳下戰馬先是給埃德森一個擁抱後,指了指斯通五人。

  「是你找到的年輕人?」

  「都很不錯啊!」

  氣息是不會騙人的。

  尤其是經歷一種蛻變時,那樣的氣息更是明顯到在場的所有人都發現了。

  埃德森自然不例外。

  但正因為這樣,面對著好友霍魯夫的詢問,這位老獵魔人只能是苦笑了一聲。

  「他們是蛇派的同伴。」

  「今天加入的。」

  蛇派!

  霍魯夫腦海中閃過了秦然的模樣。

  不由一咧嘴。

  「那個不討喜的小傢伙!」

  「他還好嗎?」

  霍魯夫問道。

  雖然性格很不討喜,但是霍魯夫還是擔憂著秦然的近況——對任何並肩而戰的夥伴,獵魔人都是一向銘記的。

  「他?」

  「沒有誰比他更好了吧?」

  老獵魔人沉吟了一下這樣說道。

  「唔,看起來,最近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霍魯夫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迅速的收斂了笑容,他拍了拍馬鞍一側的皮口袋,神情嚴肅的說道:「同樣的,我這裡也發生了一些你們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有安全的地方嗎?」

  「它不適合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跟我來。」

  掃了一眼那個皮口袋,老獵魔人馬上說道。

  他就知道好友們的『遲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至於是什麼?

  馬上就會知道了!

  ……

  下七環,『迷霧』教會營地。

  一眾獵魔人的出現,引來了大家好奇的注視。

  不過,有著埃德森的帶領,沒有守衛前來詢問,很快的,大人們就收回了目光,開始忙碌其它的事情了,僅剩下一些好奇的孩子還圍在周圍。

  當然了,這樣的好奇可不是沒有緣由的。

  老獵魔人笑著從懷中摸出了一包糖,交給了一個男孩。

  「去吧,分給大家。」

  老獵魔人說道。

  帶著一聲歡呼,男孩領著孩子們跑開來。

  這樣的一幕,讓面容嚴肅的狼派獵魔人紛紛嘴角上翹。

  「好懷念的一幕。」

  「在以前的獵魔人營地裡,一群小傢伙也是這樣。」

  霍魯夫更是這樣的說道。

  「這裡也是一樣的。」

  「雖然不是狼派,但依舊是獵魔人。」

  「『迷霧』教會的成員不排斥獵魔人,他們是我見過最為和善的神職人員了。」

  老獵魔人解釋著。

  「說得好像你,在此之前,見過除了那個戰爭狂和女瘋子外的信徒一樣。」

  霍魯夫打趣著。

  然後,他就準備迎接好友的拳頭了。

  獵魔人總是這樣。

  相互打趣、揶揄。

  有的時候還會在自家的酒館裡拚個酒。

  是一種習慣。

  更是一種傳承。

  但霍魯夫明顯發現自己的好友在聽到這句話後,臉色一變。

  那種凝重感,讓人心悸。

  「怎麼了?」

  霍魯夫問道。

  「你說對了,我還真見過。」

  「你和大家也見過。」

  「走,進去說。」

  來到了屬於議事的帳篷後,老獵魔人指了指帳篷道。

  一行人魚貫而入。

  霍爾萊卡和斯通五人則留在了外面。

  他們知道老獵魔人要說什麼。

  對此,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

  還不如留在外面充當守衛。

  老獵魔人站在帳篷正中央,目光掃視了自己的好友們,片刻後,這才開口說道。

  「我在此保證,我馬上要說的事情是真實的。」

  「沒有任何的虛假。」

  「也許你們會覺得很荒謬。」

  「但事實總是這樣。」

  接著,老獵魔人完整的將最近發生在艾坦丁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當聽到秦然不單單是蛇派的繼承人,還是艾坦丁的繼承人時,這些獵魔人的臉上紛紛露出了驚容。

  當聽到還有一個隱藏在幕後的以『詭計』『陰謀』『毀滅』為主的『神靈』時,這些獵魔人更是難以掩飾的倒吸了口涼氣。

  足足十幾秒鐘,整個帳篷內都保持著這種凝重的氣氛。

  「我終於知道蛇派的那群傢伙為什麼在我們覆滅的時候,都選擇繼續隱匿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霍魯夫長長的出了口氣。

  心底最後的一個結,解開了。

  周圍的獵魔人也是。

  獵魔人,相互救助,這是理念,從未改變。

  因此,當出現蛇派後,狼派獵魔人第一反應就是,為什麼當時的蛇派不救援他們?

  哪怕隨著時間的流逝,證明了蛇派真的是獵魔人後也一樣。

  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樣的疑惑越發的強烈了。

  而現在?

  終於有了解答。

  更加可怕的敵人,隱藏在更深處。

  蛇派一旦暴露的話,不僅沒用,反而會白白犧牲。

  這樣的理由,說服力這些狼派獵魔人。

  沒用任何的猶豫,霍魯夫將皮口袋遞到了老獵魔人面前。

  「也許你應該告知科林,看看這個東西。」

  「它很可能和『祂』有關。」

  皮口袋內裝著重物,以至於將口袋都壓得有些變形了。

  但是,當老獵魔人接過口袋時,才發現,這個口袋遠比想像中的還要重。

  而在他打開皮口袋時,更是眉頭一挑。

  一條手臂!

  不是人了類的!

  是由金屬做成的好像是人類的手臂!

  甚至可以說,除去是金屬的外,和真正的人類手臂沒有什麼區別!

  而且,工藝遠超他的認知。

  哪怕是他所知道的能工巧匠也做不出這種栩栩如生的手臂來。

  鐺!

  抬手輕輕敲擊了一下金屬手臂。

  指尖給與他的觸感,更是告知老獵魔人,這金屬手臂遠比想像中的堅韌。

  檢查了一番後,老獵魔人馬上向著秦然的帳篷走去。

  ……

  雖然擁有著艾坦丁繼承人大的身份,但是秦然並沒有住進王宮中。

  不單單是因為需要配合自己隨從,還因為在這裡他感覺更舒服。

  王宮中無孔不入的密探,實在是令他厭煩。

  當然了,那是之前。

  現在?

  看著兩百八十件做為補償的真正魔法道具裝備,四十件做為信息費的稀有級別魔法道具裝備和六十件『邪異殘留』,秦然嘴角的笑容怎麼也抑制不住。

  這個時候,他更不會離開了。

  他要守住自己的財富。

  巨龍會在自己的財寶上安然入睡,他也可以啊!

  而且,他還能來回打滾,換個姿勢。

  當然了,對於這些裝備道具不可帶出副本的特性,他也早有預料。

  之前的經歷,足以讓秦然明白,在這個時候應該怎麼做了。

  咕!

  飢餓的蠕動聲中,有些安耐不住的『暴食』向自己的兄長提出了請求。

  「吃、吃。」

  一向簡單而又直接的請求。

  「等待。」

  「稍微再忍耐一下。」

  「還不到時候。」

  秦然心中說道。

  雖然很難受,但是『暴食』還是很聽話的點了點頭。

  「好、好。」

  出於對兄長的尊敬,忍耐早已是『暴食』的基礎。

  如果沒有這樣的忍耐,他也不可能出現。

  所以,『暴食』很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做。

  得到了『暴食』肯定答覆的秦然,則是站起來向外走去。

  他已經聽到了老獵魔人的腳步聲。

  霍魯夫等人的到來,他更是早已經知道。

  佈置在城牆上的『眼睛』,告知著他一切。

  同樣的,對於秦然主動走出來,老獵魔人並不意外。

  「有些東西,科林你需要看一下,是霍魯夫的發現。」

  老獵魔人低聲說道。

  「嗯。」

  秦然一點頭,逕直向著議事的大帳篷走去。

  不過,在離開前,秦然啟動了【視野之光】的【寂靜守衛】。

  與【隱蔽注視】的『隱形眼睛』不同,【寂靜守衛】是融入陰影的。

  兩個【寂靜守衛】的出現,自然引起了老獵魔人的注意,但很快的,他就再次被一群體型巨大的惡犬所吸引了。

  在此之前,他沒有發現這些惡犬是怎麼來的。

  但正因為這樣,才更說明這些看似懶散爬在秦然帳篷周圍的惡犬是相當的不凡。

  更不用說,這些惡犬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秘術氣息了。

  「是戰犬嗎?」

  老獵魔人略帶羨慕的問道。

  戰犬,在艾坦丁的北方曾有馴養。

  可是過程複雜,對血統和飼養要求太高,除去真正意義上的貴族外,一般人根本負擔不起。

  獵魔人也是一樣。

  曾經不少獵魔人提議將戰犬做為常規的夥伴。

  可惜,最終被極高的花費所逼退了,只能是馴養一兩隻獵犬來做為安慰。

  「嗯。」

  秦然給與了肯定的回答。

  有著戰犬的名頭,總比惡犬來得好。

  然後,看了一下自己的佈置,計算了一下雙方帳篷的位置,覺得發生任何事情,自己都能夠在一瞬間趕回來後,秦然這才走進了議事帳篷。

  「科林,好久不見。」

  霍魯夫伸開雙臂向著秦然走來。

  「好久不見。」

  秦然沒有躲閃,和對方來了一個熊抱。

  並且,如同對方一樣,用力拍打對方的後背。

  在一陣呲牙咧嘴中,霍魯夫鬆開了秦然。

  「你就不知道一點尊老愛幼嗎?」

  霍魯夫敢保證自己的後背一定紅了。

  「你懂得尊老愛幼,還會這樣對我?」

  秦然反問道。

  他沒有什麼感覺。

  足夠強大的身軀,加上【幽魂的皮】做為防護,這樣的拍打,真的不算什麼,哪怕這件裝備只是替代品也一樣。

  笑聲出現在了帳篷中。

  從秦然出現,一直打量著秦然的獵魔人都笑了。

  他們並沒有在秦然的身上感受到那種貴族的傲慢,反而是感覺和他們差不多。

  住在帳篷中。

  沒有那種所謂的矜持。

  實力很強。

  蛇派的繼承人嗎?

  很不錯。

  獵魔人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讓開了腳步,將放在桌子上的機械手臂亮在了秦然面前。

  在看到這個機械手臂的第一眼,秦然就肯定了。

  這是來自『掮客』!

  因為,這條機械手臂和他當時在『掮客』拍賣場看大的那些『機械執法者』的手臂是一模一樣的。

  不過,秦然並沒有馬上開口。

  他走到了機械手臂前,將其拿起,細細端詳了片刻後,這才歎息道。

  「是那位的手筆。」

  「祂,不打算隱藏了嗎?」

  話音剛剛落下,一抹倉惶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帳篷外。

  「科林殿下!」

  「科林殿下!」

  「不好了!」

  「戰神殿爆發了瘟疫!」
V123210 發表於 2019-5-9 20:42
惡魔囚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開始

    西瓦爾卡臉上的表情,就猶如他的聲音一樣。

    倉惶,且恐懼。

    事實上,不單單是西瓦爾卡。

    帳篷內,此刻就如同是按下了播放器的暫停鍵一樣。

    所有獵魔人都在這一瞬間僵直了。

    『黑災』!

    在場的獵魔人都是經歷過黑災的。

    雖然因為強大的實力,瘟疫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掠奪他們的生命,但是他們卻看到過太多被瘟疫掠奪生命的例子了。

    沒有誰願意再次去經歷那些。

    但是,很快的,這些久經戰陣的獵魔人就紛紛回過神。

    他們看向了秦然。

    剛剛唯一能夠保持淡然的就是秦然。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中議員,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真的。

    可這個事實,是誰也猜不到的。

    「契卡灣、北方、現在是戰神殿嗎?」

    秦然這樣的低聲自語著。

    頓時,在場的人心中一凜。

    他們都想到了什麼。

    是啊!

    太巧合了!

    在『靜夜秘修會』南方議員們發現了一絲端倪後,契卡灣從地圖上消失了,接著,獵魔人在北方發現了那些構裝體,然後是『戰神殿』的瘟疫。

    單獨拿出來或許沒有什麼。

    可現在擺在一起……

    「是祂嗎?」

    埃德森沉聲問道。

    「嗯。」

    「很大可能。」

    秦然沒有給與準確的回答,他看向了驚魂未定的西瓦爾卡,道:「冷靜點,西瓦爾卡,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殿下。」

    西瓦爾卡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

    營地的逐漸走上了正軌後,西瓦爾卡的擔子輕鬆了許多。

    他有更多的時間去陪艾麗。

    當然,更重要的是,隨著與『戰神殿』關係的緩和,他能夠拿回自己的『財產』了。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

    儘管在之前對於這五六百金普頓西瓦爾卡並不放在心上,但是在這種要養女兒的時候,西瓦爾卡卻是極度渴望金錢的。

    當然了,身為一個『父親』,他不能夠做出令『女兒』失望的事情來。

    因此,一些當傭兵時的邪門歪道是不能用了。

    而這難住了西瓦爾卡。

    他希望艾麗能夠有個美好的童年。

    哪怕是在『迷霧』教會內也是一樣,至少糖果、小裙子、洋娃娃之類,別人家女兒有的,他也得給艾麗弄到。

    這可不是一筆小開支。

    尤其是當他儘可能尋求更好的時候,這筆不小的開支馬上變成了常人難以負擔得起的開支。

    所以,當從那位年輕騎士那裡接到消息的時候,西瓦爾卡是十分欣喜的。

    至於陷阱?

    如果沒有結盟的話,或許是。

    可一旦結盟了,西瓦爾卡並不認為『戰神殿』會為了他這樣的一個小人物撕毀盟約。

    在艾坦丁堡的商業區附近,西瓦爾卡見到了那位年輕的騎士吉諾。

    一身明亮的盔甲,臉上帶著溫和、陽光的笑容,絲毫看不出之前的頹喪,身上的氣息也隱約強了數分。

    看得出,經歷了之前的事件,這位年輕人在『戰神殿』的地位獲得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嘿,吉諾。」

    西瓦爾卡揮舞著手臂,主動打著招呼。

    傭兵出身的西瓦爾卡可沒有什麼矜持,或許在『戰神殿』時還能夠收斂一二。

    而現在?

    只要不是在艾麗面前或者執勤的時候,他總是習慣用最放鬆、愜意的姿態來做事

    「西瓦爾卡閣下,您的心情不錯?」

    年輕的騎術先是一板一眼的行了禮後,這才笑著問道。

    「當然。」

    「馬上就要獲得一筆額外的收入了。」

    「我可以給艾麗買小裙子和洋娃娃了。」

    西瓦爾卡並沒有隱瞞艾麗。

    甚至,大多數的時候,一說起『艾麗』,西瓦爾卡都是帶著一種炫耀的姿態來,然後,又開始警惕看著被他炫耀的人。

    怎麼說呢?

    一種養了小白菜後,既怕豬來拱,又怕沒有豬拱,很是複雜的老父親心態。

    「這個我就無法幫上您了。」

    「對小裙子、洋娃娃我並不熟。」

    「如果是刀劍或者盔甲……」

    「不!」

    「我們的艾麗是淑女!」

    「真正意義上的淑女,不是舞刀弄劍的莽夫!」

    年輕人的話語還沒有說完就被西瓦爾卡打斷了,他十分嚴肅的說道。

    身為傭兵的他可是太清楚那些舞刀弄劍的女士們最終的下場了。

    除去少有的一些,大部分都沒什麼好下場。

    萬一缺胳膊少腿,臉上再來一道疤的話……

    西瓦爾卡馬上搖了搖頭,將這種可怕的畫面甩出了腦海。

    他堅決不允許艾麗走上他的老路。

    砰!

    遠在下七環的『迷霧』營地內,艾麗將舉過頭頂的磨盤輕輕的放在了地面上,輕微的悶響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後,艾麗看向了坦德克,鼓動著自己的二頭肌。

    「我是不是很厲害?」

    那語氣猶如炫耀的孩子。

    事實上,也是孩子。

    坦德克也是,即使他正在緩慢的恢復著,但依舊還是孩子。

    「厲、厲害。」

    「艾麗要多吃,多吃才有勁兒!」

    「肌肉就是力量!」

    曾經的『巨獸』坦德克低下頭,看著剛達到自己膝蓋的艾麗,總覺得艾麗還是太瘦了,太矮了,至少要長到他這樣的高度,也得如同他一樣強壯才行。

    「嗯!」

    艾麗認真的點了點頭。

    然後,再次將磨盤抬了起來,開始用坦德克教給她的呼吸方式呼吸著。

    坦德克看著努力的艾麗,想了想,決定幫艾麗一下。

    體內的力量開始聚集。

    伸出一根食指,坦德克小心翼翼的點在了艾麗的額頭上。

    吼!

    艾麗耳邊傳來一聲獸吼。

    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

    一個擁有百隻手臂的巨人。

    艾麗雙眼一陣失神,呆呆的看著那個巨人。

    巨人低下頭看著宛如浮游般的艾麗,然後,裂開嘴一笑。

    頓時,氣勢兇猛、威武的百臂巨人就變得憨厚起來。

    猶如是一個淳樸的農夫般。

    可……

    太過高大了。

    百臂巨人顯然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看著小小的艾麗,卻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撓了撓頭後,他這樣說道。

    「記住我的名字,達爾蘭。」

    聲音宛如雷霆。

    震得艾麗雙耳嗡嗡作響。

    「抱歉。」

    「很久沒有人選擇我的傳承了。」

    「而且,我是第一次遇到女孩子選擇我的傳承。」

    看著搖搖欲墜的艾麗,百臂巨人很不好意思,立刻,改變了說話的方式。

    聲音開始出現在艾麗的心底。

    「達爾蘭先生?」

    艾麗試探的稱呼著百臂巨人。

    「是的,艾麗。」

    「不要奇怪,你接受了我的傳承,我自然能夠知道你的名字。」

    「好了,我需要離開了。」

    「當你的名字在星空下傳頌的時候,你就可以來找我了——只需要高呼我的名字。」

    說完,百臂巨人消失了。

    艾麗的眼神恢復了正常。

    「看、看到了嗎?」

    坦德克焦急的問道。

    「看到了。」

    艾麗點了點頭。

    立刻坦德克笑了起來。

    「獨眼巨人的強大是我所嚮往的……」

    獨眼?

    不是百臂嗎?

    而且,那個巨人有兩隻眼啊?

    艾麗一愣。

    不過,看著興致勃勃的坦德克,艾麗沒有開口。

    她知道坦德克是病人,需要開心。

    等他病好之後,我在告訴他吧!

    艾麗這樣想著。

    然後,她不由自主的被自己腦海中的知識所吸引。

    那是名為『戰車』的秘技。

    ……

    嘶!

    一股突如其來的心悸感讓西瓦爾卡忍不住的倒吸了口涼氣。

    在這一刻,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但有沒有什麼實質的證據。

    「也許……」

    「是我最近太累了?」

    西瓦爾卡這樣的安慰著自己,繼續跟著年輕的騎士走在大教堂前的石子路上。

    在這裡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到戰神殿的大教堂了。

    當他看到一隊隊進進出出的戰神殿成員時,眉頭就是一皺。

    做為曾經的執事,西瓦爾卡對這裡太熟悉了。

    因此,些許的變化也無法瞞得過他。

    例如戰神殿的大教堂前,雖然不會特意讓人保持肅靜,但是也絕對不會變成這種即將向著菜市場進化的繁忙景象。

    「發生了什麼?」

    西瓦爾卡看向了年輕的騎士。

    年輕的騎士也是一臉茫然。

    「我之前離開時還是一切正常的。」

    年輕騎士說著,就走向了守在路口的一位執事。

    「停下!」

    「吉諾騎士請停下!」

    還沒有靠近,這位執事就高呼起來。

    「怎麼了?」

    年輕騎士不解的看著這位執事。

    「是……」

    瘟疫!

    『瘟疫』一詞是比劃的口型,沒有說出聲,那位執事繼續的說道:「這裡已經完全的封閉了,不准任何人離開。」

    瘟疫?!

    聽到這個詞彙,對『黑災』印象頗深的西瓦爾卡連連後退。

    年輕騎士也呆愣在了原地。

    「我要見樞密主教大人。」

    停頓了數秒鐘,年輕的騎士這樣的說道。

    「大人正在處理更加危險的事情,沒有辦法見您。」

    「而且,大人說過了。」

    「任何離去的戰神殿成員,暫時不可以返回大教堂,包括您在內。」

    這位執事耐心的解釋著。

    吉諾的名字早已經進入了戰神殿高層的視野,隨後傳來的『洗禮』消息更是證實了眼前的年輕人注定會成為主教級別的人物。

    因此,必要的恭敬是必須的。

    「現在情況怎麼樣?」

    吉諾問道。

    「不知道!」

    「我們只是負責外圍!」

    執事回答著。

    「這樣嗎?」

    年輕的騎士轉過身,看向了西瓦爾卡:「很抱歉了,我們這一次要失約了,如果度過這次的危機,我將會加倍補償您。」

    說完,年輕騎士不等西瓦爾卡回答,就這麼直直的衝擊了隔離的範圍。

    不論是西瓦爾卡,還是那位執事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後者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

    吉諾早已經進入了大教堂的範圍。

    「這、這……」

    執事愣愣的看著那道背影。

    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這個年輕人會被樞密主教大人看重了。

    微微的行了一禮,執事轉過身看向了西瓦爾卡。

    「閣下,請回。」

    對方一抬手。

    西瓦爾卡沒有任何久留的意思,轉身就走。

    而且,在返回的途中他開始購買石灰。

    他的記憶中,石灰對抑制瘟疫有著相當的作用。

    然後還有什麼?

    乾淨的水。

    火焰。

    和……

    隔絕!

    要是萬一隔絕不了呢?

    不、不會的。

    絕對不會的。

    腦子中不停冒出種種想法的西瓦爾卡就這麼倉惶的跑回了『迷霧』教會營地。

    聽著西瓦爾卡的訴說,帳篷內的獵魔人紛紛緊皺眉頭。

    「通知羅格特,暫時封閉營地。」

    「食物要嚴格審查。」

    「還有……」

    「我想見見格爾薩克議員。」

    秦然這樣說著,目光看向了帳篷外。

    等候多時的霍爾萊卡一點頭就消失在了陰影中。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很快的營地內就傳出來『戰神殿』瘟疫的消息,所有人都變成了驚弓之鳥,哪怕在工作時都變得魂不守舍。

    『黑災』的恐懼,所有人都是刻骨銘心的。

    而在這種時候,還有什麼是比神靈更適合安慰人的嗎?

    不自覺的,營地內的人們在忙碌完後,就開始了祈禱。

    以遠比之前還要虔誠的態度。

    夜幕又一次的降臨了。

    祈禱聲充斥整個營地。

    守在營地門口的王室衛兵,不自覺的也加入了其中。

    這引來了周圍人好奇的關注。

    好奇心可以害死貓。

    當有一個和守衛關係不錯的人打探到了確切的消息時,瘟疫的消息就開始以十傳百、百傳千的速度瀰漫開來。

    沒有等到日出時分,整個艾坦丁堡就變得惶惶不可終日。

    而在日出後,當戰神殿大教堂的方向連續傳來濃郁的黑煙時,恐慌達到了一個極限。

    黑煙代表什麼?

    沒有比艾坦丁上了年紀的那些人更清楚的了。

    那是焚燒屍體的火焰!

    為什麼沒有最後的彌撒,就這樣連續焚燒屍體?

    答案不言而喻。

    瘟疫再次降臨了。

    消息是真的!

    不是謠言!

    轟!

    整個艾坦丁堡就好像是炸開的鍋。

    所有人,都一窩蜂的向著那座隱匿在角落中的『災厄女士』的神殿衝去。

    哪怕平日裡,他們都是避之不及的。

    但,

    真的有用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9-5-9 20:42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選擇


    埃德森和霍魯夫肩並肩的站在陰影中。

    他們面前是一條石板小巷,在巷子的盡頭就是『災厄女士』的神殿。

    平時這裡總是被污水、泥濘所覆蓋。

    哪怕是神殿中的幾名祭司每天打掃,都很難做到乾淨。

    可現在?

    不僅乾乾淨淨,還跪滿了虔誠的人。

    每一個人都是那樣的虔誠,雙膝跪地、雙手合十,唸唸有詞。

    似乎忘記了每次經過這裡時的忌憚與厭惡。

    「人啊,總是現實的。」

    霍魯夫眼中浮現著一抹譏諷。

    做為獵魔人,他經歷了不知道多少遍這樣的事情,在不同的人身上,經歷著相同的事情,如果不是獵魔人的信念足夠堅韌的話,早已經崩塌了。

    不過,怨言還是有一點的。

    獵魔人又不是聖人。

    他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群可憐的傢伙罷了。

    如果不是失去了重要的東西,誰又願意成為獵魔人呢?

    甚至很多獵魔人父母都會考慮過將自己的孩子送到普通人家裡去。

    可惜的是,他們最終都沒有這樣做。

    捨不得。

    血,終究濃於水。

    還有,就算是在普通人家裡,也會遭遇到危險。

    邪異、怪物們可不會挑食。

    遇到了,就沒有好下場。

    還不如跟在自己的身邊,學習足夠的自保技巧。

    然後,等到成年再做決定。

    當然了,每個成年的獵魔人後裔,基本上都成為了獵魔人。

    耳渲目染下,年輕人們總是踏上了父母的路途。

    不可否認的,有些叛逆的傢伙總覺得這很帥。

    然後,被自己的父母混合雙打,依舊不悔改。

    「人,本身就是矛盾的。」

    「不光他們。」

    「我們也一樣。」

    埃德森感嘆著。

    經歷了長達幾十年的監牢生涯,這位老獵魔人有著其它獵魔人所沒有的堅韌與豁達,當看到眼前的一幕時,除去感慨外,並沒有什麼譏諷了。

    或者說,這位老獵魔人更加關注的是其他方面的事情。

    他的眼睛看向了神殿的盡頭。

    那裡……

    一切依舊。

    幾個祭司渾渾噩噩,吃驚於眼前的狀況,沒有任何的應對措施。

    神殿內的雕像更是沒有一點光輝,需要人來抹去上面的灰塵。

    「一切都沒有變啊。」

    「那位還真是……嘿。」

    霍魯夫同樣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的搖了搖頭。

    有著『黑災』的例子,『災厄女士』的神殿在最初建成的時候,可是人潮湧動的。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人們很快就發現了這位女士的不同之處。

    不會回應自己的信徒。

    更加不用說是賜予信徒力量。

    就連為她塑造的雕像上都沒有應有的『神輝』。

    最初,人們只認為這是『災厄女士』的考驗。

    可是一年兩年三年過去了。

    一切都是依舊。

    『災厄女士』連正眼都沒有看一眼自己的信徒。

    而反觀『戰神殿』,一批新的信徒已經完成了洗禮,獲得了常人所沒有的力量。

    兩相對比下,『災厄女士』的神殿在第五個年頭開始衰落。

    再加上後面有人推波助瀾下,很快的,這裡就只剩下了幾個真正意義上虔誠的信徒,沒有什麼力量,只能是充當雜工的信徒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能夠存在。

    而在十年後,人們對於『災厄女士』的感觀就剩下了忌憚與厭惡。

    如果不是這次『瘟疫』來襲的話,人們只會繼續自己的態度。

    最終?

    當兩三輩人後,『災厄女士』就會被『定性』。

    再想要翻身,那將會是千難萬難。

    毫無疑問,這就是『戰神殿』想要見到的。

    但最終失敗了。

    瘟疫再次來襲。

    而且,還是在『戰神殿』的大教堂內爆發。

    人們聚集在了『災厄女士』的教堂前祈禱著。

    雖然那位女士沒有,也不會理會,但是隨著死亡的來臨,只會讓越來越多的人來到這裡。

    霍魯夫已經完全能夠想到那樣的畫面了。

    對此,他沒有什麼想法。

    不論是『戰神』,還是『災厄女士』,在這位退休的老獵魔人眼中都是危險的。

    兩者的『神職』足以說明一切。

    前者需要不斷的發動『戰爭』,才能夠日趨強大。

    和平?

    是不存在的。

    而後者?

    則更加的危險。

    相較於有著喜怒哀樂的『戰神』,後者則是如同『野獸』,到現在為止也只能是按照本能『蟄伏』在南方,沒有任何的神靈能力,但卻有著類似的實力。

    當然,對方最初不是這樣的。

    最初誕生的對方,與『戰神』一樣,有著正常類似人類的情緒,也能夠隨意移動。

    但當獵魔人參與進去後,一切就不同了。

    狼派的首領。

    以自己的生命和一件獵魔人傳承聖器為代價,讓那位女士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同樣的,『靜夜秘修會』的南方議員們也被牽連。

    自然,這種情況不可能是永恆的。

    但維持個百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霍魯夫知道這一點。

    誒德森也知道這一點。

    他們今天來這裡,只是為了進一步的查探。

    這是那位蛇派繼承人的命令。

    那位蛇派繼承人需要瞭解到有關瘟疫的確切消息。

    事實上,不用秦然吩咐,兩人也會來。

    面對瘟疫,誰也不會大意。

    「那位女士還是『野獸』狀態,更多的人聚集在這裡,只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瘟疫爆發的話……」

    「只會死更多的人!」

    切身經歷過『黑災』的霍魯夫變得憂心忡忡。

    「那你要勸說他們嗎?」

    埃德森問道。

    頓時,霍魯夫苦笑起來。

    勸說?

    那也得聽才行。

    他可以保證,自己真的去勸說,絕對會被一群『虔誠的災厄女士信徒』趕出來。

    遇到幾個脾氣不好的?

    那就要遭遇一群毒打了。

    「走吧。」

    「去找科林。」

    「他應該有更好的應對方法。」

    埃德森說著,就向著『迷霧』教會的營地走去。

    霍魯夫再次看了一眼越聚越多的人,最終嘆息了一聲,跟了上去。

    ……

    戰神殿,大教堂。

    晚餐在靜默到壓抑的氣氛中進行著。

    撲通!

    突然,一位正在喝著湯的執事,就這麼暈倒在地了。

    湯勺在脆響中落地,發出了更大的脆響聲。

    猶如是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粒石子。

    轟!

    整個食堂內的人迅速的摀住了口鼻,以避之不及的姿態紛紛躲閃著那個執事。

    但有一人不同。

    在所有人躲閃的時候。

    一個人衝了過去。

    吉諾!

    這個逐漸在戰神殿內獲得了聲望,被跟多人認可的年輕騎士。

    只見他一把將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執事扶了起來。

    「能聽到我說話嗎?」

    吉諾低聲問道。

    「能、能。」

    「我沒事。」

    「不、不要燒死我。」

    執事十分虛弱,腦子更是有些迷糊,但是求生的本能,卻讓他清晰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放心吧。」

    「你不會被燒死的。」

    吉諾保證著。

    然後,他將對方攔腰抱起,向著大教堂的一個角落房間衝去。

    所有的人都惶恐的讓開了。

    可是在看到那道奔馳的背影時,卻又都紛紛流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敬佩?

    有些。

    嘲諷?

    也有些。

    不屑?

    還有些。

    人,總是這麼的複雜。

    這些人是,吉諾也是這樣。

    做為造成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的愧疚在那位樞密主教下令燒死感染瘟疫的人後,就徹底的爆發出來了。

    我就是想要活下去!

    他不停的告知自己。

    然後,去祈求那位樞密主教,讓他去照顧那些感染瘟疫的人。

    贖罪?

    說不上。

    但吉諾知道,這麼做他會好受一點。

    呻吟、囈語聲遍佈在這個角落。

    這裡曾是戰神殿的物資倉庫之一,這個時候被吉諾討要來,成為了臨時的看護所。

    裡面有著近百人。

    加上他抱著的這個……

    一百個了吧?

    吉諾心底想著。

    他沒有去數具體的人數,因為,他擔心這些數字的減少。

    吱呀。

    沉重的木門打開了。

    倉庫內幾個還算是清醒的人抬起了頭,看到了抱著人走進來的吉諾時,這些人臉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吉諾笑了笑。

    然後,馬上低下頭。

    他不敢直視這樣的感激。

    將懷中的人,安排到一個床位後,吉諾馬上開始檢查照顧剩下的人。

    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的愧疚稍減。

    「謝謝。」

    「謝謝你,吉諾騎士。」

    每一個被吉諾照顧的人,只要還清醒著,就會道謝。

    不論是身份高貴的祭司,還是普通的執事、騎士,都會發出真摯的道謝。

    沒有任何的虛假。

    因為,他們知道,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救了他們,讓他們不至於被活活燒死。

    每一聲道謝,都如同是針扎一般,刺在吉諾的心臟上。

    他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為此,他不得不做著更多的事情。

    然後,更多的道謝聲出現了。

    他再次努力去照顧更多的人。

    就彷彿是惡性循環般。

    當然了,只有吉諾自己知道。

    其他人?

    他們彷彿看到了一位真正的騎士。

    有著高貴品質,如同傳記小說內的騎士。

    月光從窗戶外射入,一層高潔的光輝出現在對方的身上。

    幾個默默看著這一切的祭司,面面相覷後,低聲嘆息著。

    「和他相比,我們真的是卑劣。」

    這個祭司這樣說道。

    沒有人反駁,稍微年輕的那個祭司,想要反駁,可是嘴唇微動,也就說出了一句『這是樞密主教大人的命令』罷了。

    他們是看守。

    莫托爾答應了吉諾的請求,但是不代表這位樞密主教沒有任何的防備措施。

    對方很清楚,這些感染力瘟疫的人是多麼的可怕【 .】。

    稍微一個不慎,就是彌天大禍。

    因此,必要的措施是必然的。

    同樣的,一些隱蔽的命令,也是必要的。

    例如:感染者擅自離開,殺無赦。

    不過,這並不代表這位樞密主教沒有積極尋求方法。

    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冕下的重要財產。

    做為冕下最忠誠的信徒,他一定會保護這些財產的。

    所以,從瘟疫爆發的那一刻起,這位樞密主教就開始溝通著自己的冕下。

    至於結果?

    看看感染人數越來越多的倉庫就知道了。

    『戰神』,這位神靈的權柄注定了對方無法真正意義上的對抗『瘟疫』,除非是花費更多的力量來驅除『瘟疫』。

    可……

    那只是杯水車薪。

    少數的幾個人還行。

    想要『恩賜』所有的信徒?

    完全不可能!

    事實上,不要說是所有的信徒了,就連艾坦丁堡大教堂內的神職人員,的神恩都無法完全籠罩。

    更加重要的是,隨著『瘟疫』的出現,那個『野獸』一般的對手,再次變得蠢蠢欲動起來。

    『詭計』『陰謀』『毀滅』!

    莫托爾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冕下的咆哮。

    毫無疑問,這就是那位的手筆。

    對方在他們選擇了聯合後,開始毫不猶豫的出擊了。

    不然的話,還能是什麼?

    一切都太巧合了。

    契卡灣大爆炸後,艾坦丁六世病倒了,接著,是『戰神殿』的瘟疫,一樁接著一樁,一件跟著一件,讓人應對不及,就好像是有人再安排一切般。

    「我們周圍有那位的『間諜』嗎?」

    莫托爾猜測著。

    他們的結盟雖然算不上絕對的隱蔽,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知道的。

    而就在這位樞密主教開始猜測誰是間諜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是,卡比奧。

    負責『暗堂』的主教。

    另外一個身份則是『聖裁所』的副所長。

    所長是誰?

    除去莫托爾外,還可能會是誰?

    一身黑色的長袍,面容略帶蒼老,但是雙眼卻尤為鋒銳的卡比奧一走進來,就很乾脆的開口道。

    「大人,您太過仁慈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莫托爾知道是什麼。

    「吉諾是一個人才。」

    「但我們不能因小失大。」

    「而且,誰又能保證,倉庫那裡就是安全的?」

    「別忘了他們和我們呼吸的是相同的空氣!」

    「燒掉才是最安全的。」

    卡比奧聲音平靜的說完,就直直的看著莫托爾。

    足足數秒後,這位樞密主教嘆息了一聲。

    「交給你了,卡比奧。」

    「是,主教大人。」

    一躬身,卡比奧轉身離去了。

    看著卡比奧消失的背影,這位樞密主教再次嘆息著。

    「抱歉了,孩子。」

    「這一切都是為了我主的光輝!」
V123210 發表於 2019-5-14 20:35
第一百一十三章 蔓延

    吉諾是在忙碌中睡著的。

    他實在是太過疲憊了。

    即使從小接受著騎士的訓練,但一個人照顧近百人,依舊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站在倉庫外陰影中的幾個祭司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做為看守。

    他們如實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

    至於被感染瘟疫?

    能夠來到這裡,就證明了他們不會。

    有著『黑災』的經驗,戰神殿很容易區分出誰會感染瘟疫,實力強大者是不需要考慮這些的,例如:佩劍祭司級別。

    在上一次的『黑災』中沒有任何一位佩劍祭司感染瘟疫,哪怕他們長時間的逗留在疫區。

    所以,這裡的幾位祭司都是佩劍祭司級別。

    佩劍祭司在戰神殿中已經算是絕對的中高層了,在他們的上面也只有主教、樞密主教和一直空缺的大主教了。

    平常根本不會有這麼多的佩劍祭司聚集在一起。

    事實上,一般的佩劍祭司都有著各自的教區,很難聚集到一起。

    機會難得,這些駐守在艾坦丁堡周圍區域的佩劍祭司自然是相互交流著。

    從稀碎的雜事,到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秘,都在這個範疇中。

    開始時,還算熱烈,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的佩劍祭司都沉默了。

    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年輕人身上。

    「希望他不會有事。」

    之前想要說些什麼的,較為年輕的佩劍祭司這個時候真心的為那個年輕人祈禱著。

    他從未見過這麼正直的年輕人。

    即使是和傳記小說中杜撰的人物相比較,也是毫不遜色。

    不,更為出色!

    因為,這個年輕人是真實的。

    「我主會保佑他的信徒。」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能夠來我的教區。」

    另外一位年長的佩劍祭司低聲祈禱後,很誠懇的說道。

    「是啊。」

    「有著這樣的年輕人在,我們將會省事很多。」

    「不過,樞密主教大人一定不會放人的。」

    「只要經過了洗禮,他就是一位主教……不,是樞密主教的好人選。」

    又一位佩劍祭司開口了。

    這位佩劍祭司顯然看得更遠。

    所有的佩劍祭司點了點頭,贊同著這位同僚的話語。

    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樞密主教大人怎麼可能會放棄呢?

    恐怕這個時候已經請求冕下『庇護』對方了吧?

    佩劍祭司們猜測著。

    然後,他們齊齊的向著身後看去。

    踏、踏踏。

    一陣腳步聲中,一隊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主教大人。」

    佩劍祭司紛紛行禮。

    卡比奧,負責『暗堂』的主教。

    對外雖然名聲不顯,但是在內部卻是聲威赫赫。

    對方『聖裁所』副所長的身份,幾乎每一個中高層都是知道的。

    而『聖裁所』又是干什麼的?

    在場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嗯。」

    卡比奧冷淡的點了點頭,以那種銳利的,令人不舒服的目光掃視著面前的佩劍祭司,當這些佩劍祭司中有人露出不安的神情時,他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

    冕下,需要威嚴!

    而他就是守護冕下威嚴的最重要的防線!

    卡比奧深信這一點。

    因此,他『大公無私』!

    甚至到了冷酷的程度。

    任何犯錯的人,落在他手裡,都會遭受到應有的懲罰。

    任何人都不會例外。

    抬手揮了揮,跟在卡比奧身後,明面上是『暗堂』執事,實質上全都是『聖裁所』骨幹的成員們抱著柴火走向了倉庫。

    佩劍祭司們看著執事們手中的柴火,一個個眼皮直跳。

    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知道卡比奧這是想要幹什麼。

    可……

    沒有人敢出聲阻攔。

    那可是卡比奧!

    冷酷殘暴的卡比奧!

    這些佩劍祭司看著木柴堆放在了倉庫門口、木牆上。

    一罐罐的煤油澆在了木柴上。

    一根火把從執事的手中交到了卡比奧的手中。

    看著即將扔下的火把,那位較為年輕的佩劍祭司忍不住的開口了。

    「主教大……」

    呼!

    話語還沒有說完,卡比奧已經扔出了火把,火把一接觸到澆滿了煤油的木柴,頓時,一抹火光衝天而起。

    站在烈焰旁,卡比奧微微扭過頭。

    「怎麼了?」

    他這樣的問道。

    火光映照下的那雙眸,越發的陰暗、深邃、沒有溫度。

    較為年輕的佩劍祭司愣愣的看著被大火包圍的倉庫,嘴巴張了張,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

    吉諾做了惡夢。

    他夢到了那些被燒死的人來找他了。

    一個個身上燃燒著烈焰。

    灼熱的火焰燒灼著他的口鼻,讓他呼吸不暢,雙眼刺痛。

    「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

    「對不起!」

    睡夢中無法分清楚現實與夢幻的吉諾連連道歉著,然後,濃煙鑽入了他的嘴中,刺激著他的肺部。

    咳、咳。

    劇烈的咳嗽讓吉諾瞬間醒了。

    然後,他看到了……

    火光!

    來自外面的火光!

    「醒醒!」

    「大家都醒醒!」

    「失火了!」

    吉諾一愣後,就大聲的喊起來。

    感染力瘟疫的神甫、騎士、執事、祭司一個個驚醒了。

    他們看著那灼熱的火焰,掙扎的就要爬起來,準備逃離火海。

    「沒用的。」

    「逃不出去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抹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一個身穿祭司長袍的中年人,一臉頹喪、絕望的坐在那裡。

    「這是有人放火,不是失火。」

    「至於為什麼?」

    「大家還不明白嗎?」

    在眾人的注視下,這位中年祭司慘笑的說道。

    轟!

    宛如是五雷轟頂,剛剛掙扎站起來的人們,有幾個就直接站不穩,摔倒在地了。

    剩下能夠站立的也是六神無主。

    當然了,還有幾個是完全不相信的。

    「不可能!」

    「樞密主教大人不會這麼做的!」

    這幾個人一邊喊著一邊向著大門的方向衝去。

    嗖、嗖嗖!

    一陣箭雨從靠近大門的窗子內射入。

    立刻,這幾個還沒有衝到大門前的人,就中箭倒地了,再也沒有了聲息。

    死寂一片。

    倉庫內的人就這麼呆呆的看著倒地的屍體,耳邊只剩下了火焰燃燒木質物時『啪啪』的聲音。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

    一個年輕的執事哭喊著。

    不少人跟著哭泣起來。

    這是所有人的想法。

    為什麼這麼對待他們?

    他們難道不是戰神的信徒嗎?

    「冕下,求求您,救救我們啊!」

    年輕的執事繼續哭喊著。

    聲音在夜晚中,傳出了老遠。

    可惜,沒有任何的回應。

    「沒用的。」

    「感染力瘟疫的我們是注定被放棄的。」

    「我們活著只會威脅到其他人,只有我們死了,被燒死了,才能夠讓某些大人物鬆口氣。」

    那位祭司再次開口了。

    頹喪的聲音,絕望的神情,影響著周圍的所有人。

    許多人癱軟在地。

    死亡,是可怕的。

    沒有一個人能夠無視死亡。

    吉諾看著周圍的人,愧疚的情緒越發的濃烈了。

    「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

    「是我……」

    突兀的道歉聲在燃燒的倉庫中響起。

    這一聲道歉,在這個時候,是那樣的不合時宜。

    陷入到絕望中的人們看向了年輕的騎士。

    對方臉上的愧疚,讓他們心底一顫。

    是因為無法幫助我們而愧疚?

    所有人的心底升起了這樣的想法。

    濃濃的感動湧上了每個人的心頭。

    夾雜著絲絲溫暖。

    被那位樞密主教拋棄後,這一絲溫暖顯得尤為的珍貴、難得。

    即使是那位最先陷入絕望的祭司都被溫暖著。

    他站了起來,走到了年輕騎士的身邊,將手放在了半跪在地的年輕騎士的肩膀上。

    「你沒有錯。」

    「錯是我們的。」

    「是我們無法看清楚自己所信仰的是一個怎麼樣的傢伙,是我們自欺欺人的認為那個傢伙會就我們,活該我們被拋棄!」

    中年祭司大聲的說著,眼淚從眼眶中流出,滑過臉頰。

    他的聲音中滿是不甘、怨恨。

    這樣的不甘、怨恨,迅速的感染了周圍同樣境遇的人。

    是啊。

    到了現在我們還期望什麼?

    如果真的能夠得救,我們還會來到這裡嗎?

    還會看到這樣的大火嗎?

    哭聲沒有了。

    每個人都在默默的流淚。

    而中年祭司的話語還在繼續著。

    「我們向我們死後也不會去那個傢伙的懷抱了。」

    「甚至……」

    「連我們的靈魂都不會存在。」

    「畢竟,現在的事情是不能夠讓那些曾經單純的信徒知道的。」

    「可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就這麼被燒死,就這麼死的默默無聞,甚至,連靈魂都沒有了,還被人稱之為回到了那個傢伙的懷抱。」

    中年祭司的話語吸引著倉庫中的每個人。

    接著,他低頭看向了年輕的騎士。

    「吉諾拜託你一件事情。」

    「將發生在這裡的事情,告知所有人。」

    中年人祈求的看著年輕的騎士,後者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然後,這位中年祭司又將目光看向了在場的所有人。

    「你們願意為這個真正救助我們的年輕人拼一次嗎?」

    「沒有回報。」

    「沒有讚賞。」

    「只有死亡。」

    「就如同他不求回報、不求讚賞,直面死亡的幫助我們一樣!」

    中年人詢問著。

    「願意!」

    話音落下後,之前年輕的執事就馬上開口了,而在猶如是多米諾骨牌效應般,在場的人紛紛開口了。

    「願意!」

    「我們願意!」

    人們一個個掙扎的站了起來。

    「很好。」

    「你們沒有像懦夫一樣令我失望。」

    中年祭司點了點頭,然後,以更大的聲音喊道。

    「他不該和我們一樣死在這裡。」

    「現在!」

    「讓我們為他拼出一條路!」

    話音落下,中年祭司轉頭就向著倉庫大門衝去。

    這樣的動作,卡比奧自然是看見了。

    這位主教冷笑了一聲。

    「垂死掙扎的蜉蝣!」

    「放箭!」

    一聲令下,箭矢如雨。

    但是與之前不同的時,這些箭矢竟然被那個中年祭司攔下來了,對方身形迅捷,手掌靈敏,帶起一道道的殘影,好像是採摘花卉般,將一支支的箭矢全都抱在了懷中。

    不僅如此,下一刻,這些箭矢就被中年祭司拋出,以更加鋒銳的破空聲倒飛而回!

    嗖嗖嗖!

    噗噗噗!

    開弓射箭的執事們紛紛中箭倒地。

    卡比奧躲開了射來的箭矢,眼中滿是詫異。

    眼前的祭司他有些眼熟,但是已經記不起對方的名字了。

    可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

    以對方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只是一個祭司。

    起碼是一個佩劍祭司才對。

    而佩劍祭司是不可能感染瘟疫的。

    腦海中一瞬間升起了諸多的想法,可是沒有等卡比奧細想清楚,著火的大門就被這個中年祭司一腳踹開了。

    四分五裂的大門,帶著火焰衝了過來。

    『聖裁所』的騎士、執事、祭司們紛紛閃避。

    中年祭司直衝向了卡比奧,同時大喊道。

    「大家快跑!」

    立刻,倉庫內感染了瘟疫的人們就衝了出來。

    他們或許身體虛弱,甚至連腳步都不穩。

    但是,阻攔的人卻是紛紛躲閃。

    誰也不想要被傳染。

    而之前的佩劍祭司們則似乎是被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完全的不知所措,哪怕是這些人從身邊經過,也是一動不動,彷彿泥胎雕塑般。

    「你們該死!」

    卡比奧看到了這一幕,他立刻咬牙切齒。

    他發誓一定要讓這些傢伙好看。

    在他幹掉眼前的傢伙後。

    一層層鋒銳的聖光籠罩在他的拳頭上,當拳頭揮舞而出的時候,這層聖光脫拳而出,直直刺穿了那個中年祭司的身軀。

    然後

    轟!

    中年祭司的身軀直接被炸成了碎片。

    雖然對方看起來有些疑點,但是這個時候的卡比奧可不會在留手了。

    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跑!

    帶著這樣的想法,他轉過了身。

    一道道的聖光從他的身上射出。

    一個個逃脫者被斬得四分五裂。

    這位『聖裁所』的副所長並沒有注意到那之前碎成片的屍體正在悄無聲息的消失,他的注意力不會被一個死人所吸引。

    他需要掌控眼前的局面。

    很快的,在這位『聖裁所』副所長強大的實力面前,局面即將再次的被掌控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

    咳、咳咳!

    極其劇烈的咳嗽從卡比奧嘴中響起。

    接著一股從身體深處升起的虛弱感瀰漫開來。

    卡比奧一愣。

    然後,臉色突變。

    怎麼可能!

    他心底大吼著。

    身軀則是搖搖欲墜起來。

    猛烈的攻擊停止了,所有人都看向了狀態不對的卡比奧,一個個臉上的神情變得怪異起來,接著,『聖裁所』的騎士、執事、祭司們紛紛跟著咳嗽、虛弱起來。

    瘟疫,蔓延。
V123210 發表於 2019-5-14 20:36
第一百一十四章 變!

    在離開了大教堂的範圍後,上位邪靈這才真正意義上的鬆了口氣。

    它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嘴角一翹。

    一切比它想像中的還要容易。

    它原本制定了五個備用計畫,但一個都沒有用上。

    『戰神殿』的高層比想像中的還要配合,就這麼的送到了它眼前。

    沒錯!

    它的,不,是它那位boss的目標一直都是『戰神殿』的高層,相較於底層、中低層的信徒,這些高層的信徒要有價值的多。

    雖然他們都是戰神的信徒。

    雖然戰神殿也曾宣揚人生而平等。

    雖然戰神殿始終宣揚他們最終都會死亡,回到戰神的懷抱。

    但,

    終究是不同的。

    不論是接受的資源,還是受到的關注。

    尤其是後者,足以讓上位邪靈小心翼翼的。

    然後,它發現自己不僅想多了,而且運氣不錯。

    「那位真正關注的還是『災厄』啊!」

    「不過,卡比奧嗎?」

    「足夠了!」

    上位邪靈感嘆著,隨後眼中露出了促狹的笑意。

    當你身為旁觀者時。

    當你高高在上時。

    你頤指氣使。

    你冷酷無情。

    你決定一切人的命運。

    現在……

    換你入場了。

    千萬別太難看喲!

    上位邪靈帶著自己的惡意,就這麼消失不見。

    ……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讓卡比奧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他想要保持著自己的威嚴。

    但是,咳嗽下,彎著腰的他只想一隻蝦。

    特別是在一旁的火光下。

    這只蝦,似乎馬上就要被烤熟了。

    卡比奧的目光掃過那幾個離得遠遠的祭司,他總覺得絲絲惡意出現在了這些人的臉上。

    離開!

    必須要離開!

    不能再在這停留了!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了卡比奧的心底,然後,迅速的擴大。

    他不能留下。

    至於見莫托爾?

    沒用的!

    他都被感染了。

    莫托爾敢見他嗎?

    只剩下冕下了!

    他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向冕下祈禱!

    想到這,卡比奧不再猶豫了。

    他能夠感受到身體內的虛弱感,如果再不行動的話,他就不用走了。

    留下的後果?

    那還用想嗎?

    卡比奧瞥了一眼還在熊熊燃燒的倉庫。

    他可以燒死別人。

    但他可不希望別人燒死他!

    嗖!

    身形快到化作一道殘影,卡比奧就這麼消失在了原地。

    而直到卡比奧消失,那些旁觀的祭司才回過了神。

    他們看著一個個虛弱倒地的『聖裁所』成員,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了怪異的感覺。

    「命運的制裁嗎?」

    那位較為年輕的祭司開口了。

    這樣的聲音,在一旁烈焰下,顯得十分突兀。

    但是,這些祭司面面相覷後,卻都沉默了。

    既是思考,也是……

    默認。

    他們還在回想著剛剛的一幕。

    他們沒有阻攔那些可憐的傢伙。

    卡比奧阻攔了。

    然後,實力比他們強大的卡比奧感染上了瘟疫,他們卻是毫髮無損。

    這怎麼看都帶著一絲詭異的感覺。

    但卻有那麼一絲莫名的共鳴感。

    「也許真的有命運吧?」

    「可能看不下去了。」

    這個世界並沒有所謂的『命運之神』。

    但是人群中最年長的祭司卻是這樣說著,周圍的祭司沒有一個開口反駁,當這位年長的祭司說完,就抬頭看向他們時,這些祭司反而點了點頭。

    接著,這位祭司繼續說道。

    「我們需要向莫托爾大人匯報了,如實匯報這裡的一切。」

    頓時,所有祭司明了的再次點頭。

    是啊,如實。

    重要的情況,一絲不苟。

    不重要的,自然是要隱去的。

    例如:他們的憐憫。

    或者說,算不上憐憫吧,僅僅是一絲惻隱之心。

    帶來了好運的惻隱之心。

    不能公之於眾,自然要被隱去。

    可隱去的終究是存在著的。

    它被默默的埋在了心底。

    然後?

    生根發芽。

    隨著時間的推移,必然會生根發芽。

    這一過程也許漫長,但一定會到來。

    如果有人推波助瀾呢?

    自然是會加快這一進度。

    ……

    幾分鐘後,莫托爾就得到了消息。

    呆愣了大約幾秒鐘後,他重重一拳砸在了桌面上。

    砰!

    「該死!」

    沉悶的敲擊聲中,這位樞密主教咒罵著。

    並不是口語上的發洩。

    這位樞密主教是真的期望卡比奧趕緊去死。

    他從沒有對一個人這麼的失望。

    卡比奧絕對是第一個!

    十分簡單的任務搞砸了不說,還讓整件事情複雜了無數倍!

    莫托爾完全能夠想到接下來他會面臨的是什麼。

    當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將這裡發生的一切說出去的時候,冕下的信徒一定會變得惶恐!

    很可能,信仰都會被動搖!

    不!

    他不允許這樣做!

    想到這,他直接下了命令。

    「對外宣佈,卡比奧主教是那個『邪神』的暗子。」

    「是他在大教堂釋放了瘟疫。」

    「也是他自作主張的要燒死那些感染瘟疫的我主信徒。」

    「一切都是他的錯!」

    頓了頓,這位樞密主教又補充道。

    「動員一切力量追捕卡比奧。」

    「不需要逮捕。」

    「殺無赦!」

    「是!」

    這位年老的佩劍祭司鄭重的回答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砰。

    身後的房門重重的關上了。

    隨著這一聲關門聲,這位老祭司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

    唉!

    他抬頭看了看那皎潔的明月,迫不及待的遠離了身後的房間,彷彿在那裡有著人世間最污濁、噁心的東西搬。

    正常情況下,一扇房門無法阻礙莫托爾的感知。

    他能夠清晰的聽到門外的一切。

    但是,正在全身心與『戰神』溝通的他,卻是根本沒有發現門外的嘆息聲。

    而這注定了某些事情的改變。

    失了一顆馬蹄釘,丟了一個馬蹄鐵;丟了一個馬蹄鐵,折了一匹戰馬;折了一匹戰馬,損了一位國王;損了一位國王,輸了一場戰爭;輸了一場戰爭,亡了一個帝國。

    最初,一切的起源只是那個想要活下去的小騎士罷了。

    而現在?

    那個小騎士帶著身邊的人,正在向著艾坦丁堡外跑去。

    人已經不足一半了。

    雖然那場瘟疫來的及時,但是還是有一半的人倒在了倉庫的門口。

    剩下的人?

    他們相互攙扶。

    在年輕的騎士將一個虛弱倒地的人背起來,又將另外一個人用皮帶吊在了脖子上之後,所有的人都儘可能的相互幫扶著。

    模樣狼狽。

    但眼中卻有著與往日截然不同的火焰。

    清晰、明亮。

    「大家堅持一下。」

    「馬上就要到了。」

    「『迷霧』冕下一定能夠救助我們的!」

    年輕的騎士這樣說道。

    他不是無的放矢。

    是他心底的那個聲音告訴他的。

    『迷霧』教會將會是他最後的救贖之地。

    到現在為止,年輕的騎士依舊不知道心底的聲音來源是哪裡。

    他無法確定對方是否有著惡意。

    他甚至猜測這個聲音就是來自『』的某位使者。

    至於是『』本人?

    不可能的!

    他不認為他這樣的一個小人物,值得一位『神靈』去關注。

    對方一個使者就是極限了。

    當然了,他深知,這樣的關注不是好事。

    對方一定有著什麼目的。

    但是……

    這個聲音從未欺騙過他!

    更重要的是,『迷霧』教會的那位主教。

    一想到那位笑容溫和的主教,年輕的騎士就忍不住的心中多了一分力量。

    如果是那位閣下的話,一定會救我們的!

    莫名的,年輕的騎士隊『西蒙主教』有著強烈的信心。

    這樣的信心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年輕的騎士也不知道。

    也許當初他在城門前向著對方揮劍,而對方面對他的劍刃不閃不避,依舊面帶微笑時,就已經出現了。

    「也許這個聲音就是來自『』的使者!」

    「但西蒙主教一定有辦法的!」

    心底肯定的想法讓年輕騎士的速度快了幾分。

    頓時,周圍的人像是被這位年輕騎士的信心感染了一般,速度也更快了一些。

    一路上並不是沒有人注意到這群人。

    但是,戰神殿的服飾,足以讓他們安然到達了下城區。

    隨著『災厄』『迷霧』的出現,戰神的光輝變得黯淡了,但並不是沒有了。

    沒有誰會不理智的去招惹戰神殿的人。

    當然了,戰神殿的自己人除外!

    事實上,吉諾一直擔心遇到追擊者。

    但直到他們看到了『迷霧』的營地時,也沒有任何的追擊者出現。

    「感謝我……」

    一位執事下意識的禱告著。

    可話語才出口,這位執事就剩下了苦笑。

    現在的他還是受到那位冕下的庇護嗎?

    當那火焰燃起的時候,一切就得變了。

    他還能說什麼?

    自欺欺人?

    算了吧。

    眼前有個更加值得感謝的人。

    「感謝你吉諾。」

    這位執事說道。

    「感謝你吉諾。」

    「感謝你吉諾。」

    ……

    一聲感謝後,眾多的感謝出口,年輕的騎士微微低下頭。

    他不敢去直視那些真摯的雙眼。

    他只能是儘可能的幫助這些人。

    減輕愧疚。

    這會讓他好受一點。

    所以,他只是點了點頭後,就默不作聲的背負著人走向了『迷霧』的營地。

    「站住!」

    衛兵攔住了年輕騎士一行。

    但卻沒有更進一步阻止。

    因為,上位邪靈已經走了出來,不單單是上位邪靈,老獵魔人和西瓦爾卡等人都在。

    看著年輕騎士一行,西瓦爾卡眼中帶著濃濃的警惕。

    不是針對年輕騎士一行本身,而是他們身上的瘟疫。

    經歷過『黑災』的西瓦爾卡對於瘟疫本身有著超出想像的恐懼。

    或者說,沒有見過整個城鎮在一夜死絕的人,是根本無法體會西瓦爾卡的恐懼。

    因此,上位邪靈向著年輕騎士一行走去的時候,西瓦爾卡當即阻止道。

    「主教大人,瘟疫。」

    聲音不響亮,但卻清晰。

    衛兵們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驚恐。

    他們下意識的後退。

    哪怕面對最兇猛的敵人,這些衛兵也不會後撤一步,可是面對……瘟疫?

    再勇敢的人,也無法戰勝看不到的敵人。

    這樣的動作,令年輕的騎士一行心底一顫。

    他們飽含期待的面容都為之一僵。

    最後的地方也要失敗了嗎?

    希望即將破滅。

    絕望再次升起。

    那種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沒有體會過希望,就不知道絕望是多麼的恐怖。

    哪怕是年輕的騎士在這個時候,都是緊緊抿著嘴。

    他擔心會出現那令他無法接受的一幕。

    他擔心自己會墜入深淵。

    值得慶幸的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帶著溫和的笑容,上位邪靈腳步不曾有任何停頓的走向了他們。

    「我知道。」

    「但我願意替他們承擔。」

    「一切。」

    「包括死亡。」

    說著這樣的話語,上位邪靈站在了年輕騎士的面前,它抬起手摸著年輕騎士的頭頂。

    「很疲憊嗎?」

    「沒事的。」

    「你暫時可以好好休息了,一切有我。」

    白色的光輝從上位邪靈身上冒出。

    在這夜晚中,這樣的光輝是光彩奪目的。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一眯眼。

    等到恢復視覺時,白色的光輝已經消失了。

    但是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之前搖搖欲墜的人們,都站穩了。

    那些昏迷的人再次的醒來。

    瘟疫……

    被治癒了!

    被治癒了?!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

    「大、大家好了?」

    年輕的騎士結結巴巴的詢問道。

    「我不再虛弱了。」

    「我也是。」

    「還有我!」

    此起彼伏的聲音中,這些逃離了戰神殿倉庫的人們驚喜滿臉。

    「太好了!」

    「太好了!」

    年輕的騎士低聲呢喃著。

    再也無法抑制的眼淚奪眶而出。

    自責、愧疚、悔恨。

    在之前,差一點就壓垮了這個年輕人。

    而現在?

    他終於好受一點了。

    終於……

    體會過絕望後,才會知道希望是多麼的寶貴。

    捂著臉哭泣的年輕騎士耳邊響起了盔甲、布匹摩擦的聲音,當他挪開捂著臉的手時,他看到了面前單膝跪地的人們。

    每一個人都目光堅定,神情肅穆。

    「我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什麼。」

    「但我們會用行動來追隨您。」

    「我們起誓。」

    所有人異口同聲說道。

    「不是我,是西蒙主教大……西蒙主教您怎麼了?」

    年輕的騎士連連擺手,他看向了西蒙主教,而直到這個時候,年輕的騎士才發現這位主教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我、我沒事。」

    艱難的說著安慰的話語,上位邪靈在話語聲落下的剎那,直接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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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醞釀

    「快點!快點!」

    「軟床!軟床!」

    上位邪靈的突然昏迷讓『迷霧』營地一片大亂。

    西瓦爾卡高聲的喊著,老獵魔人更是直接閃身來到了上位邪靈面前,在看到上位邪靈只是臉色蒼白,呼吸還算平穩,且沒有發燒後,這位老獵魔人才松了口氣。

    他真的擔心這位仁慈的主教選擇什麼錯誤的方式。

    值得慶幸的是,並不是最糟糕的。

    看著被小心抬上軟床的上位邪靈,老獵魔人看著再次呆愣的年輕騎士,忍不住的嘆息道:「瘟疫,可不是那麼容易治癒的。」

    不是那麼容易被治癒的?

    年輕騎士一愣。

    他愣愣的看著被抬走的上位邪靈,不由自主的問道:「埃德森閣下,您的意思是?」

    「瘟疫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憑空消亡。」

    「只是從一個身體裡,進入到了另外一個身體裡。」

    「他在替你們承受痛苦。」

    「就如同他說的那樣。」

    「他願意替你們承擔一切,包括……」

    「死亡!」

    老獵魔人忍不住的深深吸了口氣。

    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變得低沉。

    「真是傻瓜一般的傢伙。」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說完,老獵魔人徑直向著哨塔走去。

    缺少了一位強者,這個時候的營地防禦變得空虛了。

    在那個傢伙醒來前,他決定替對方守護這裡。

    單方面的決定。

    無關乎其它。

    只因為世界上這樣的傻瓜越來越少了。

    年輕的騎士呆呆的站在那。

    老獵魔人的話語實在是清楚無比。

    剛剛消散的愧疚,再次出現。

    當這股愧疚瀰漫開來的時候,年輕的騎士快步的向著上位邪靈的帳篷走去,不過,沒有進去,僅僅是守在了外面。

    那些發誓效忠年輕騎士的人也一樣。

    他們一個個沉默不語的守在那。

    而得知了發生什麼的『迷霧』教會眾人同樣擔憂不已。

    年輕的羅格特背著戰斧在帳篷外兜著圈子。

    一會兒憤恨的瞪視著年輕的騎士。

    一會兒又擔憂的看向帳篷。

    艾琳.西卡披著白色的裘皮雙手合十的向著『迷霧』祈禱著。

    事實上,大部分的『迷霧』信徒都是這樣。

    他們堅信他們的冕下會保佑他們的主教。

    而在帳篷中……

    柔軟的床鋪。

    舒適的枕頭。

    溫暖的被子。

    感受著這一切的上位邪靈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好舒服。

    好想乾脆的被封印在這裡,永遠不離開。

    我想想我還有多少時間。

    我需要一個不長不短,但足夠讓人擔憂的時間。

    黎明前一刻?

    不、不不。

    有點短了。

    不利於boss的發揮。

    黎明時分又太扎眼了。

    那……

    就日出後一刻吧!

    一個能夠讓我多躺10分鐘的計畫!

    歐耶!

    能夠多躺10分鐘了吶!

    上位邪靈心底美滋滋的想著,然後,下一刻

    輕微的鼾聲響起。

    上位邪靈幾乎是不死不滅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不會疲憊的。

    但最近的上位邪靈實在是太累了。

    一人分飾數角,還得經善盡美,時刻擔心被拆穿,對於精力的消耗太大了,哪怕上位邪靈是邪靈的異變,也有點受不了了。

    它,需要休息。

    對此,秦然沒有意見。

    感知著上位邪靈的狀態,秦然從軟塌上坐了起來。

    他的目光看向了『靜夜秘修會』南方議員們送來的『邪異殘留』。

    總共60件。

    各個類別的都有。

    有爪子模樣,也有蹄子模樣,還有耳朵、眼睛樣式的,大部分都是『邪異死亡』後,留下的身軀某個部分。

    而這某個部分也代表著其中的能力。

    有強有弱。

    強大的,幾乎媲美2至3階的力量,但是需求也極為誇張。

    按照標註出的註釋,發動這樣的一擊,幾乎需要百人的靈魂獻祭。

    而弱小的,只是相當於類似戲法的力量,要求也低得多,只要一隻雞或者等同大小的肉類食物。

    總之千奇百怪的能力附帶著千奇百怪的要求。

    但不要以為滿足了需求就可以了。

    之前戰神殿的『邪異』暴動。

    艾坦丁六世的那枚寶石。

    都在告訴著秦然,『邪異』的力量最好不要隨意動用。

    所幸的是,秦然也不需要動用這些力量。

    他只需要……

    味道不錯就行了!

    隨著秦然心念一動。

    『暴食』出現在了帳篷內。

    一出現,『暴食』就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兄長。

    他太餓了。

    尤其是在一堆美味的食物面前,卻不能吃的時候,這種滋味實在是難受。

    哪怕只讓他舔一下也是好的啊。

    可惜沒有兄長的允許,他連舔一下都不敢。

    「去吧。」

    「不過,只是這些。」

    「那些還不能動。」

    面對著幾乎要眼淚汪汪的『暴食』,秦然點了點頭,抬手指了指裝有『邪異殘留』的箱子。

    『暴食』立刻發出了一聲歡呼。

    直直的衝向箱子的『暴食』,一把掀開了箱子蓋,抬手就要向著那些『邪異殘留』抓去,不過,當手快要觸碰到『食物』的時候,『暴食』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突然挺住了。

    一抬手,【七寸六分.蛟龍筷】出現在了手中。

    兄長說過,以這個姿態吃東西,得要有餐桌禮儀。

    銘記這一點的『暴食』一抬手就將蛟龍筷扎進了箱子裡,頓時,感到危機,正在不停蠕動的『邪異殘留』們就紛紛的被刺穿了。

    它們被串在了一起。

    在【蛟龍涎】的作用下,這些『邪異殘留』的鮮味被迅速提升了一個檔次。

    本就誘人的味道,越發的讓『暴食』安耐不住了。

    沒有猶豫。

    『暴食』張開了嘴,從筷子這頭,擼到了另外一頭,被紮在蛟龍筷上面的『邪異殘留』不論大小,都被『暴食』擼到了嘴裡。

    嘎吱!嘎吱!

    脆響中,汁液四濺。

    不過,汁液還沒有飛出去,『暴食』一吸就返回了嘴裡。

    不浪費一點食物。

    他很好繼承者兄長的理念。

    同樣的,一直秉承著這樣理念的秦然,將其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

    被『暴食』轉化而來的力量,紛紛湧入到了五大源力中。

    『原罪』深沉幽暗。

    『惡魔』暴虐混亂。

    『聖刺』鋒銳內斂。

    『晨曦』與『瘟疫』則宛如雙子,被剩餘『原罪』『惡魔』『聖刺』所圍繞,形成了一個穩定的三角形。

    接著,五股『源力』開始匯聚到了那麼『火焰』中。

    從最初的火花到焰苗。

    這朵在秦然腦海深處的『火焰』已經越來越旺盛。

    相反的,混沌的黑暗則是越來越少。

    到了這個時候,只剩下九縷。

    可是這九縷黑暗的頑固卻遠超秦然的想像。

    不僅在火焰下沒有消融,反而是製造著更多的混沌黑暗。

    秦然完全可以肯定,如果他將火焰暫時熄滅的話,很快的,他的腦海深處將會再次被混沌黑暗所充斥。

    而只要不是傻了,秦然就絕對不會這麼做。

    雖然暫時還不清楚,將這些混沌黑暗燒灼完後會發生什麼。

    但是當混沌黑暗充斥時的不舒服感,卻讓秦然知道該怎麼做。

    呼!

    一連吞食了60件『邪異殘留』轉化為的五大『源力』,猶如是最好的燃料般,灌注到了『火焰』中,一下子,火焰就跳動起了老高。

    頓時,一縷混沌的黑暗就被燃燒殆盡。

    接著,又一縷混沌的黑暗被緩緩的焚燒乾淨。

    當火焰焚燒第三縷時,卻顯得後勁不足了。

    僅僅燃燒了一半左右,就進入了僵持的階段。

    「比想像中的還要堅韌!」

    看著剩下的六縷半混沌的黑暗,秦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兩百八十件魔法級別的道具和四十件稀有級別的魔法道具。

    不過,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

    「還不到時候。」

    秦然在心底輕聲告知著自己。

    然後,目光落在了『暴食』的身上。

    拿著蛟龍筷的『暴食』戀戀不捨的看向了剩餘的食物,最終,消失不見了。

    兄長的命令不能違背。

    『暴食』的心底早已有著這樣的烙印。

    秦然在『暴食』消失了後,拿出了【迷霧之主】。

    一連60件『邪異殘留』的吞食,【迷霧之主】同樣得到了極大的好處,雖然等階沒有再次提升,但是相應的屬性卻是再次直線上升,還多了數個新的屬性、特性。

    最直接的就是特性內,掌握著的【迷霧之主】的秦然的『能力範圍』從西卡領、艾坦丁堡一直擴張到了南方,將那個曾經繁華現在消失的『契卡灣』囊括了進去,自然的還有『茲溫科平原、丘陵和艾夏科峽谷』等地。

    同時,屬性方面則多了【迷霧之眼】和【潮汐之感】。

    【迷霧之眼:在你掌控範圍內,霧氣出現的地方,你都能夠清晰的看到被霧氣籠罩著的一切,距離的越遠你的體力會消耗越大】

    【潮汐之感:海水不會是你的敵人,但你還無法真正意義上的掌控它,你只能夠大約的感知到潮起潮落與風暴來臨的時間】

    ……

    很明顯出現這樣的屬性、特效自然是因為那些『邪異殘留』出身的緣故。

    「海洋嗎?」

    秦然自語著,緩緩搖了搖頭。

    他的能力暫時還達不到那裡。

    南方就是眼前的一個極限了。

    甚至,從本質上來說,他在南方連一個可用的人手都沒有。

    不然的話,也不需要自己的隨從分飾數角的演戲了。

    不過……

    上位邪靈真的是好用啊!

    這樣想著,秦然走出了帳篷。

    他的出現引起了眾人的關注。

    對於這位蛇派、艾坦丁的繼承人,人們既有著尊敬,也有著敬佩,而在這個時候,人們則是下意識的多出了幾分期待。

    他能不能救治西蒙主教?

    每個人都這樣想著。

    可沒有誰直接詢問。

    相較於西蒙主教的平易近人,一直冷臉的秦然,總會讓人畏懼。

    對此,早已習慣的秦然向著熟悉的老獵魔人幾人點了點頭後,秦然徑直的走進了上位邪靈的帳篷中。

    在秦然走出帳篷的時候,上位邪靈就醒了。

    但是,為了偽裝,它不得不再多躺一會。

    現在?

    自然是要起來的。

    一翻身,上位邪靈坐了起來。

    『做的不錯!』

    秦然通過契約的力量來誇獎著上位邪靈。

    『感謝您的稱讚。』

    上位邪靈回應著。

    然後?

    還有什麼然後嗎?

    實質的獎勵?

    別鬧了。

    它的boss才不可能給它實質的獎勵了。

    剛剛的小歇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估計想要再休息,就得一……不,至少三年後了。

    十分有著覺悟的上位邪靈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兩者在帳篷內沉默了大約五分鐘後,按照最初的計畫,秦然率先向外走去。

    「醒了。」

    一出帳篷,秦然就這麼說道。

    「太好了!」

    「主教大人醒了!」

    頓時,歡呼聲響起。

    隨著臉色蒼白的上位邪靈走出帳篷,人們的歡呼聲更是響亮起來,在這樣的歡呼中,秦然向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亦如他來時一樣。

    「你也應該學會享受歡呼的。」

    悄然跟上的老獵魔人以長輩的角度指點著秦然。

    「我不習慣。」

    秦然如實的說著。

    「所以,你選擇了默默付出?」

    「以前我對你獵魔人的身份總保持著一絲懷疑。」

    「現在?」

    「我可以肯定了。」

    「你這個傢伙絕對是獵魔人。」

    「還是最傳統的那一批。」

    老獵魔人笑著說道。

    「走了,我請你喝酒。」

    「我不飲酒。」

    秦然十分乾脆的拒絕了。

    「那我糾正一下。」

    「你不單單是最傳統的獵魔人,還是脾氣古怪的那一類。」

    老獵魔人一邊說著,目光卻是看向了一側的陰影處。

    而秦然更是早在前一刻就看向了那裡。

    「呼、呼!」

    「救救我!」

    陰影中,卡比奧跌跌撞撞的狼狽走出,他大聲的喊道。

    當然,這是他自認為的大聲。

    實際上,這樣的聲音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根本的不起眼。

    卡比奧也發現了,當下他鼓足力氣準備喊得再高一點。

    可一陣蛇嘶打斷了他。

    嘶、嘶嘶!

    震盪空氣的蛇嘶中,秦然與卡比奧擦肩而過。

    道道旋轉的氣勁,徑直將卡比奧包裹其中。

    然後

    千刀萬剮。
V123210 發表於 2019-5-14 20:37
第一百一十六章 掌控中

    啊啊啊啊!

    卡比奧發出了淒厲慘叫。

    這樣的慘叫聲足以引起歡呼者們的注意了。

    不過,當吉諾等人發現慘叫的人是卡比奧時,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冷眼旁觀。

    同情一個冷血的劊子手?

    那和溫暖一條被凍僵的蛇有什麼區別?

    自然是有區別的。

    至少,面對後者,你還會因為對方是蛇,而心懷警惕,從而有可能躲開暗藏毒牙的撕咬。

    可前者?

    一定會被對方殺死。

    對方會偽裝,然後尋找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殺死你。

    不要期望對方會感恩。

    事實早已證明了,對於卡比奧這樣的人來說,感恩就是累贅。

    他只有拋棄了累贅,才能夠繼續『輕裝簡行』獲得資金想要的一切。

    「救救我!」

    「救救我!」

    卡比奧大聲的求救著,可惜的是,沒有誰會為他求情。

    很快的,卡比奧也發現了這一點,頓時這位被瘟疫折磨的『聖裁所』副所長就原形畢露,開始用惡毒的話語詛咒著周圍的人。

    「我願你們不得好死!」

    「你們這些偽君子!」

    「你們以為是我冷血無情嗎?」

    「真正冷酷暴虐的是莫托爾。」

    惡毒的話語很快的就波及到了那位樞密主教。

    然後,場面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因為,隨著這位『聖裁所』副所長的話語,一些戰神殿的隱秘信息開始一一被揭露出來。

    周圍人聽得紛紛瞪大了眼睛。

    他們從沒有想過戰神殿竟然會這麼黑暗。

    為了利益刺殺幾乎是基本操作了。

    竟然還有販賣人口!

    不是簡單的一兩個人。

    而是那種成百上千的大手筆。

    年輕的騎士和周圍的人臉色無比難看。

    他們是第一次得知這樣的事情。

    事實上,不單單是他們這些曾經是戰神殿的人了,包括西瓦爾卡、老獵魔人在內,都是第一次知道戰神殿竟然有著這樣的勾當。

    秦然也是暗暗吃驚。

    不過,隨即想到了『戰神殿』對抗南方的政策也就釋然了。

    人口,對於『戰神』來說是無比關鍵的。

    如何能夠將其轉化為信徒,更是重中之重。

    而還有什麼是獲得一群被解救的奴隸的感恩更合適的嗎?

    自然是自導自演。

    他和上位邪靈就是這麼幹的。

    戰神殿也是這麼幹的。

    不同的是,他和上位邪靈的膽子更大,舞台更大。

    「霍魯夫,能夠幫我查一下他所說的嗎?」

    秦然扭過頭看向了曾經退休的獵魔人。

    「交給我了。」

    霍魯夫一點頭就和埃德森一起,就向人群外走去。

    雖然狼派遭受了重創,但是一些隱秘的消息渠道還是知道的,畢竟,這些渠道服務的可不單單是狼派,當然了,你得花錢。

    「卡萊爾霍。」

    接著,秦然又看向了『不死者』霍爾萊卡。

    「明白。」

    霍爾萊卡同樣一點頭,『靜夜秘修會』有著自己的消息渠道,一些事情有了端倪後,將會更加的容易。

    而近臣更不用說了,在秦然目光掃來的時候,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當確認消息的人紛紛散去後,秦然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那位『聖裁所』的副所長。

    對方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有用一點。

    最初按照他的計畫,想要瓦解『戰神殿』,年輕的騎士只是一個開始,接著,才會慢慢積累,當達到一個程度時才會真正意義上的發難。

    而現在?

    似乎不需要了。

    不過,一些流程還是必須要的。

    秦然想著,扭頭看向了身後。

    戰神殿僅剩餘的那位樞密主教正從身後快步走來。

    沒有通報。

    對方面沉似水。

    冰冷的目光正死死盯著苟延殘喘的卡比奧。

    鋒銳的氣勁已經散去了。

    血肉模糊的卡比奧躺在地上只剩下了喘氣的力氣。

    似乎隨時會嚥氣一樣。

    可對方依舊瞪著雙眼,憤恨的看著莫托爾。

    「你以為我死了,你就能夠安然無恙嗎?」

    「冕下……不,對你的偏愛,讓無視了我的付出。」

    「甚至,連庇護我都不願意。」

    「那我就讓明白,究竟犯下了什麼錯誤。」

    卡比奧聲嘶力竭的喊著。

    所有人看著這副模樣的卡比奧,都會下意識的想到一個詞:瘋狗!

    沒錯!

    就是瘋狗!

    一條被閉上了絕路,開始見誰咬誰的瘋狗!

    當卡比奧向著戰神祈禱,祈求庇護而沒有回應的時候,卡比奧就變得瘋狂起來,他甚至在猜測是不是莫托爾從中作梗。

    當這個想法產生後,卡比奧就開始了聯想。

    從瘟疫的出現,到他的行為,這一切都是莫托爾的算計。

    為的就是除掉他!

    至於為什麼?

    有太多的理由了!

    最直接的就是:莫托爾想要獨掌大權!

    在另外一位樞密主教意外死亡後,整個戰神殿內,真正意義上的高層就只剩下了他和莫托爾,如果他再死去的話……

    那就只剩下了莫托爾一個!

    莫托爾就會獲得戰神殿的一切!

    而『戰神』?

    高高在上的神靈不在乎螞蟻間的爭鬥。

    只會盯著相同等級的對手。

    這幾十年來,就是這樣做的。

    除去『災厄女士』外,似乎沒有誰能夠吸引的注意力。

    越想越是認為自己是對的。

    卡比奧堅信這都是莫托爾佈局。

    然後,他希望尋求新的庇護。

    不需要猶豫的,他就選擇了『迷霧』教會。

    這是一個明確的選擇。

    相較於艾坦丁王室、『靜夜秘修會』來說,『迷霧』教會在艾坦丁堡的勢力更大,不僅有著獵魔人的支持,還有一位半神。

    後者尤為重要。

    畢竟,半神也應該能夠耗費神力驅除瘟疫的。

    但是令卡比奧沒有想到的是,他得到了意外的驚喜。

    對方的大主教就能夠做到這一切。

    被瘟疫折磨的發狂的卡比奧直接衝了出來。

    他沒有疑惑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他只認為這是自己的選擇。

    而事實呢?

    上位邪靈默默的給自己點了個贊。

    我真是太優秀了!

    它誇讚著自己。

    然後,開始將在影響到卡比奧情緒同時,窺視到的屬於卡比奧的些許記憶傳輸給了自己的boss。

    不是很多。

    並不是上位邪靈不想要一窺全貌。

    而是擔心被『戰神』發現。

    不同於『靜夜秘修會』的那些議員。

    這些『神靈』的信徒,總會讓上位邪靈有所顧忌,哪怕是信仰破碎,曾經的信徒也是一樣。

    它的boss的計畫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任何時候的小心,都是必要的。

    不然功虧一簣的話,它估計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得賣身還債了。

    翻閱著腦海中的信息,秦然的目光則是緊緊盯著莫托爾。

    「他說的是真的嗎?」

    秦然冷聲問道。

    「您願意相信一條瘋狗嗎?」

    莫托爾反問道。

    然後,深深嘆息了一聲。

    「卡比奧他在死亡的面前已經瘋掉了。」

    「死亡的恐懼讓他忘記了自己曾經的誓言。」

    「他現在只希望活下去。」

    「只要能夠活下去,做什麼都行。」

    「哪怕是出賣自己的靈魂。」

    說著,莫托爾再次嘆息了一聲,面容上浮現的沉痛,很引人矚目。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

    剛剛卡比奧說的都是假的嗎?

    人們心底疑惑著。

    秦然卻沒有。

    剛剛上位邪靈傳遞而來的記憶信息,讓他確認無誤。

    戰神殿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

    而且,不止一次兩次。

    是每隔數年都會定時的。

    就如同是麥子成熟了,去收割一般。

    「莫托爾你還想要偽裝到什麼時候?」

    「這位蛇派、艾坦丁的繼承人已經派人去調查了。」

    「用不了多久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卡比奧冷笑著。

    莫托爾眼中的冷意越發的冷冽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現在就干掉這個曾經的副手。

    而在心底則開始思考該如何將損失降低到最低的程度。

    不過,這些都沒有妨礙到這位樞密主教的話語。

    「您打算怎麼做?」

    「留著他嗎?」

    「他可是帶著瘟疫的。」

    「西蒙主教能夠治癒瘟疫的手段並不是沒有代價吧?」

    「就如同您剛剛消耗的那樣。」

    莫托爾條理清楚的說著。

    而且,很乾脆的指出了秦然對『邪異殘留』的消耗。

    對此,秦然並沒有感到意外。

    或者說,他沒有特意佈置,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認為事情就是這樣:西蒙主教能夠耗損自身治癒瘟疫,而他則消耗了『靜夜秘修會』南方議員們的補償,來治癒西蒙主教。

    這將會形成一個極好的『公式』。

    有『邪異殘留』就能夠治療『瘟疫』。

    將來則會演變成『有價值物』就能夠治療『瘟疫』。

    能夠在完成原定計畫的同時,獲得更多的收益,秦然是不會介意的。

    所以,在面對莫托爾的話語時,秦然保持了沉默。

    他在默認。

    「我建議燒掉他。」

    莫托爾冷酷的說道。

    「莫托爾你個碧池!」

    「你個女表子養的!」

    「我xxxx!」

    莫托爾的話,讓卡比奧破口大罵。

    但莫托爾根本無動於衷,他十分冷靜的說道:「他的存在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會帶來不必要的危險。」

    一邊說著,這位樞密主教看向了周圍的人。

    雖然此刻已經對這位樞密主教有了諸多的提防,但是人們卻不得不承認對方說得對。

    要知道那可是瘟疫啊!

    一旦在營地中爆發的話……

    那將不可想像啊!

    即使是主教大人能夠治癒,可主教大人要付出的代價……

    思考著的人們,迅速的達成了共識。

    就如同幾個小時前卡比奧提出燒死感染了瘟疫的人一樣。

    這個時候,沾染著煤油的木柴堆放在了卡比奧的身上。

    卡比奧掙紮著,將木柴推開。

    然後,更多的木柴就這麼的再次堆放了上去,直到壓著他動彈不得,

    「你們這些混蛋!」

    「我詛咒你們!」

    早已忘卻自己下令放箭、點火的卡比奧在這用能夠想像得到的各種惡毒言語咒罵、詛咒著。

    就猶如是一位手染鮮血的屠夫,在被推上斷頭台時大聲高呼自己的無辜,闡述著自己只是被屠刀蠱惑了一般。

    西瓦爾卡拿著火把走了出來。

    「等等。」

    吉諾突然開口了。

    一直咒罵、詛咒著的卡比奧一愣,然後大喜過望。

    「我知道你的吉諾。」

    「你是一個真正正直的人。」

    「你願意為了無辜者挺身而出。」

    「你的高尚,我有目共睹。」

    自認為看到了生的希望,卡比奧開始大聲歌頌。

    但年輕的騎士根本不為所動,他只是走到了卡比奧的面前,低著頭看著那個被木柴掩蓋著的面孔。

    一言不發的注視。

    讓卡比奧心中發毛。

    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

    「能把火把給我嗎?」

    年輕的騎士看向了西瓦爾卡,後者一愣,隨即就將火把遞給了年輕的騎士。

    這樣的活計對於西瓦爾卡來說並不是美差。

    因為,他能夠保證艾麗在看著自己。

    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看到一個劊子手般的父親。

    但他之前必須要硬著頭皮上。

    在老獵魔人等暫時離去後,營地中沒有誰比他更合適了。

    而此刻有人能夠代替,且身份合適,西瓦爾卡是巴不得的。

    高舉著火把的年輕騎士,再次低下頭去看卡比奧。

    「你和我……」

    「都不可饒恕。」

    年輕的騎士說著扔下了火把。

    呼!

    火焰翻滾而起,在漆黑的濃煙中噴吐著火舌。

    火光照耀著年輕騎士的面容。

    卡比奧的詛咒再次響起。

    但是,年輕騎士根本沒有聽到。

    他的耳中聽到的是箭矢落下的聲音。

    「對不起。」

    再一次的,年輕騎士心底默默的說著。

    當火焰出現後,確認卡比奧被烈焰所淹沒,莫托爾鬆了口氣。

    最難的一關過去了!

    沒有了卡比奧,眼前的繼承人想要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需要花費相當多的時間,而這足夠他銷毀所有證據了。

    你很不錯了。

    可惜……

    還是太年輕了一些。

    也太仁慈了一些。

    莫托爾看著秦然,忍不住的這樣想道。

    如果秦然能夠狠下心,無視瘟疫的話,一定能夠對他和冕下造成極大的威脅。

    但現在?

    局勢還在我的掌控中!

    莫托爾信心十足的想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9-5-14 20:38
第一百一十七章 頹勢

    世事無絕對。

    在黎明時分,還自認為掌控局勢的莫托爾,當太陽升到了頭頂時,就徹底的失去了對局勢的掌控。

    有關『戰神殿』人口販賣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艾坦丁堡,並且以令人錯不及防的速度向著北部、南部蔓延著。

    更加重要的是……

    令人擔憂的證據出現了!

    在他還沒有下令銷毀那個位於艾坦丁堡不遠處的『秘密基地』時,『靜夜秘修會』突襲了那裡。

    整個基地被毀,莫托爾不放在心上。

    但,裡面的『孤兒』們卻讓莫托爾膽顫心驚。

    唯一讓他鬆口氣的時,面對一群孩童,他還能夠遊刃有餘。

    你是個孩子,你知道什麼?

    類似這樣的話語,足以讓他立於不敗之地。

    而看管孩子們的人,則是完全不知道內情的,他也不用擔心。

    就在他精疲力盡的應付這些事情的時候,確鑿的證據出現了。

    以他從未想過的方式。

    那些『暗堂』的祭司、執事們竟然承認了。

    「該死的卡比奧!」

    站在大教堂的頂端,莫托爾俯瞰著聚集在商業區的人們。

    以他的視線,能夠清晰的看到站在檯子上的人正是卡比奧最為親信的幾人。

    同樣的,他也能夠看到周圍人們的憤怒、不解。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無力感充斥在莫托爾的全身。

    他轉過身,背靠著牆壁,這才支撐著自己沒有倒地。

    他用力的呼吸著。

    他要平穩自己的思緒。

    他要考慮該如何幫助自己的冕下度過眼前的難關。

    可這,可能嗎?

    秦然不喜歡拖泥帶水。

    尤其是在面對一件影響全局的事情時,既然出手了,那就應該給與雷霆一擊,不給對方任何翻身的餘地。

    偽裝成卡比奧心腹的上位邪靈站在高台上,一臉的懺悔。

    「很抱歉,我現在才說出這一切。」

    「因為我太膽怯了。」

    「我既懼怕卡比奧,也懼怕莫托爾。」

    「他們兩人的威懾讓我如同綿羊一般的不敢反抗,但是,在昨天我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勇者!」

    接著,上位邪靈就開始描述『騎士吉諾』的事情。

    從最初城門時,到之後『迷霧』教會營地的事情,鉅細無遺的講了出來。

    周圍的民眾們發出了一聲聲的驚嘆。

    在對『騎士吉諾』越發尊敬的同時,也對莫托爾越發的厭惡。

    尤其是當被上位邪靈影響著的其它幾個卡比奧心腹開始訴說卡比奧、莫托爾的另外一些事實時,群情激憤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艾坦丁堡會有那麼多的失蹤人口?」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們會突然失去工作?」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們購買的物品突然會變得昂貴?」

    「這一切都是莫托爾再搞鬼!」

    「他在藉著『戰神』的名義操縱著艾坦丁堡的一切。」

    「你願意追隨他,你就可以獲得工作。」

    「你願意信奉戰神,你就可以獲得廉價的商品。」

    上位邪靈開始了自己最擅長的煽風點火。

    同時,心底微微一動。

    立刻隱藏在人群中,被它暗示過的數人就高聲呼喊起來。

    「我們要討要說法!」

    「我們要他說明白!」

    ……

    幾個人大聲的呼喊著,並且,帶頭向著大教堂的方向衝去。

    有人帶頭下,群情激憤的民眾們一窩蜂的向著戰神殿衝去。

    王室的侍衛們,冷眼旁觀,沒有任何的阻攔。

    貴族的私兵?

    同樣接到命令的他們,也沒有任何的行動。

    只要沒有人渾水摸魚就好。

    站在路邊一座三層高的建築物內,瓦倫丁看著下面擁擠的人群。

    「真是可怕!」

    這位守舊派的伯爵感嘆著。

    「人的力量是無窮的。」

    「尤其是當他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

    「即使是神靈也不得不妥協。」

    利特爾子爵很直白的說道。

    「你是說?」

    瓦倫丁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利特爾點了點頭。

    「想要平息民憤的話……」

    「只有那個選擇了。」

    利特爾的目光看向了戰神殿的大教堂方向,眼中浮現出了一抹嘲諷。

    如果『戰神』真的選擇了那條路,那麼『戰神殿』以後就算是完蛋了。

    可如果不選擇的話,則會馬上完蛋。

    不論怎麼選都是完蛋的前提下,前者更容易讓人接受。

    當然了,最好的還是使用武力。

    假如沒有『災厄女士』和『迷霧』的前提下,利特爾肯定對方會這麼做。

    而現在?

    在本體被牽制後,那位的普通投影、分身,根本無法對抗『迷霧』。

    「真是優秀的佈局啊!」

    利特爾心底默默的感嘆著。

    他回憶著最近發生的種種,雖然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但是他能夠感知到這一切應該都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縱著。

    『迷霧』嗎?

    利特爾想著這個名字。

    但馬上的,他就讓自己放空了大腦。

    『戰神』走下神壇是不可避免的了。

    『迷霧』的崛起也是不可阻擋了。

    他一個凡人可不希望參與其中。

    誰站在那裡,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麼改變嗎?

    不論是誰,都需要他的幫助。

    深知自己定位的利特爾並不擔憂,他知道只要把握住他現有的一切,那麼,他就可以高枕無憂。

    與此相比,他更關心另外一件事。

    「瓦倫丁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利特爾子爵問道。

    「利特爾,你知道的,時間過去太久了。」

    「我會儘可能的讓更多人投入進去。」

    瓦倫丁苦笑道。

    做為守舊派的首領之一,在艾坦丁堡,乃至是整個艾坦丁,瓦倫丁都有著相當的影響力,但是想要尋找十幾年前的一個無名無姓的人,卻實在是做不到。

    只能是大海撈針。

    「是嗎?」

    「那就不需要了。」

    「人手還是多關注南方吧。」

    「那裡才是我們應該在意的。」

    利特爾嘆息了聲。

    他將腦海中的笑顏深深的印在了心底後,十分理智的說道。

    「明白了。」

    瓦倫丁鬆了口氣,用力的點了點頭。

    ……

    「莫托爾完蛋了。」

    就在距離瓦倫丁、利特爾不遠處的建築物中,看著聚集起來的人群,沃頓老侯爵給出了和利特爾一樣的評價。

    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說,更加的肯定。

    因為,做為王室陣營,老侯爵可不止一次和『戰神殿』打過交道。

    他太清楚『戰神殿』的行事風格了。

    「莫托爾沒有一點準備嗎?」

    庫爾.沃頓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有,也沒有用。」

    「他只是一個從神靈那裡獲得了力量的代言人。」

    「『戰神殿』的意志,永遠是『戰神』。」

    老沃頓話裡有話的說著。

    庫爾.沃頓看著自己的父親。

    她希望得到更多的解釋。

    對於『戰神殿』,庫爾.沃頓是十分好奇的。

    可是,老沃頓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反而是轉變了話題。

    「你和科林殿下怎麼樣?」

    老沃頓問道。

    「什麼怎麼樣?」

    庫爾.沃頓一副不解的模樣。

    「庫爾,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同樣的,你也知道我希望你做什麼。」

    老沃頓很是直接的說道。

    「我們沒有什麼。」

    「我們只是朋友。」

    庫爾.沃頓同樣直接,面對著自己父親,她沒有打算退讓。

    她認為朋友是難得的。

    她不希望因為自己,而讓自己的朋友難做。

    「朋友可以成為戀人。」

    「至少,要比一個陌生人成為戀人的好。」

    「而且……」

    「你要考慮一下沃頓家族!」

    老沃頓以自己的方式勸說著他的女兒,但是,這樣的話語,對於庫爾沃頓來說,卻是適得其反,庫爾.沃頓瞪著眼,道:「那您為什麼不自己去?」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介意自己去。」

    「但我不行。」

    「所以,我、家族需要庫爾你去。」

    「不要忘記,六世陛下已經開始疏遠我們了最近的一段時間,六世陛下更加的親近蒙特那個傢伙,這是陛下再告訴我應該怎麼做了。」

    老沃頓深吸了口氣道。

    他太清楚這位陛下了。

    每一次看似無意的動作都是別有深意的。

    更不用說是關乎到繼承人的時候。

    這種疏遠是必然的。

    因為,庫爾將成為繼承人的妻子。

    那麼,他必須要避嫌。

    當然了,這只是一種迂迴的方式。

    可要是庫爾沒有成為繼承人的妻子,此刻的疏遠就代表了沃頓家族將退出艾坦丁堡的權利中心。

    這是老沃頓所不能容忍的。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因此,下一刻,老沃頓看向庫爾沃頓的目光變得嚴肅起來。

    這一次,庫爾.沃頓有所退縮。

    但依舊沒有答應。

    反而是轉身離開了房間。

    砰!

    重重的關門聲代表著庫爾.沃頓的反擊。

    可對老沃頓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的用處。

    這位老侯爵的目光已經完全的看向了『戰神』的大教堂,或者……更遠一點的艾坦丁王室城堡。

    ……

    人群衝到了大教堂前。

    「停下!」

    「這裡發生著瘟疫,大家都停下!」

    一位護教騎士大聲的阻攔著。

    「瘟疫如果還存在的話,你認為你還能夠活著嗎?」

    「那是連卡比奧都能夠感染的瘟疫,你覺得你一個小小的騎士能夠倖免嗎?」

    「甚至,整個艾坦丁堡能夠倖免嗎?」

    「大家不要聽他的!」

    「瘟疫早已經被那位『西蒙主教』驅逐了。」

    「他們現在只是在拖延時間為了銷毀證據罷了!」

    上位邪靈馬上高喊著。

    這樣的呼喊中,剛剛停頓的人群,再次的蜂擁而入。

    護教的騎士們想要拔出武器阻擋。

    但最終只是手握長劍。

    他們都不是傻瓜。

    一旦在這個時候拔出長劍的話,那事情就真的變得無法收拾了。

    希望莫托爾大人能夠應對。

    在被人群衝撞的東倒西歪時,每個護教騎士都是這樣想的。

    而莫托爾也是這樣做的!

    「大家等一下。」

    這位樞密主教帶著話語已經出現在了大教堂的前面。

    他準備力面狂瀾了。

    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本該停下的民眾,一部分確實是停下了。

    可剩下的一部分卻是衝向了『暗堂』和『聖裁所』的秘密入口。

    這位樞密主教眉頭一挑。

    『暗堂』『聖裁所』裡的一些東西是絕對不能夠被發現的。

    他已經讓人轉移了。

    現在,還需要時間。

    必須要拖延下去。

    「諸位冷靜一下!」

    莫托爾沉聲說道,身上冒出了不屬於凡人的光輝。

    超凡的力量在任何時候都會起到作用。

    特別是面對一般民眾時,足以震懾。

    莫托爾就是打算利用震懾的空擋來拖延時間。

    可是令莫托爾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綻放著屬於『戰神』的光輝時,那個衝在最前面的、卡比奧的心腹猶如是被卡車撞擊一般,凌空倒飛了出去。

    撞到了許多人不說,這個祭司還口噴鮮血。

    「你,殺人滅口,好狠!」

    對方瞪視著莫托爾,說著這樣的話語。

    然後,還沒有等莫托爾說什麼。

    砰!

    一聲悶響中,這個祭司就直接炸裂。

    四分五裂的身軀,那真是死的不能夠再死了。

    人群中頓時一靜。

    接著

    「殺人了!」

    「『戰神殿』殺人滅口了!」

    「快跑啊!」

    此起彼伏的喊聲中,剛剛聚集起來的人們,以更快的速度往回跑著。

    蜂擁而至。

    作鳥獸散。

    那些衝向『暗堂』『聖裁所』秘密入口的人們也沒有了任何心思,一個抱頭而跑。

    事實上,不論是秦然,還是上位邪靈都沒有真正意義上揭開『暗堂』『聖裁所』的想法,因為,根本沒有必要。

    只要讓上位邪靈踏入『戰神殿』,一切就都注定了。

    綻放著光輝的莫托爾一愣後,臉色突變。

    無疑,這位樞密主教猜到了什麼。

    可他完全顧不上這些了。

    他轉過身,看向了大教堂內那尊『戰神』的雕像。

    只見光輝璀璨的『戰神』雕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了下來。

    與此同時,南方的天空,卻響起了一陣淺吟低唱。

    很好聽。

    是,女子的聲音。

    秦然在『迷霧』教會的營地中,他抬頭看向了南方。

    眯起的雙眼中,掠過了一抹笑意。

    一切都按照他的計畫進行著。

    秦然抬起了手。

    近臣立刻走了過來。

    「殿下。」

    近臣躬身施禮。

    「去將波爾找來,我希望見見他。」

    說完,秦然就向著那頂放著數百件魔法道具的帳篷走去。

    下一步,該開始了。
die5757 發表於 2019-5-20 09:42
第一百一十八章 轉化

  波爾靠在沙發中,柔軟的靠墊幾乎將他的身軀包裹住,舒適感令這位秦然名義上的隨從,忍不住的思維發散。

  發生了什麼?

  我是誰?

  我要幹什麼?

  為什麼幾天前還是一個隨從,現在就成為了一位王國繼承人的近臣?

  這一切也太快了吧?

  波爾表示自己有點接受不了。

  特別是當他收到了秦然不僅成為王國、蛇派的繼承人,還聯合了戰神殿、靜夜秘修會後,整個世界觀都被顛覆了。

  他將自己放在秦然的位置上。

  雖然很頹然,但卻不得不承認,他做不到秦然那樣。

  甚至,一半都達不到。

  「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嗎?」

  波爾默默的想著。

  他回憶著自己初見秦然時的不服氣,這個時候覺得十分可笑。

  因為,他已經很清楚了,就算他被沒有遭遇那一切,也依舊比不上秦然。

  不單單是實力。

  還有智慧和能力。

  以及那種能夠折服眾人的魅力。

  這些,他都沒有。

  而且,除去實力還能夠增加外,剩下的已經達到了固定的程度。

  很難再改變了。

  這樣一想……

  波爾越發的頹然了。

  與波爾相比,保鏢阿什則沒有那麼多想法了。

  在每天有著充足食物且沒有任何事做的前提下,這位保鏢先生開始了瘋狂的鍛煉。

  徒手為主。

  長劍、戰斧、長槍為輔。

  偶爾會練一下火銃。

  並不是不想要長時間的練習火銃,而是火銃太麻煩了,他從裝藥舔彈到瞄準需要接近兩分鐘,而這已經是他能夠達到的一個極限了。

  想要突破這個極限?

  除非能夠找到一支以他手掌大小、手臂長短為藍本的火銃才行。

  而這實在是太貴了。

  他可負擔不起。

  所以,他將盡力更多的投放在了其它的練習上。

  呼、呼呼!

  倒立而起,雙臂做著支撐,很快的雙臂變為了單臂,接著手掌五指張開接觸著地面,再然後,五指逐漸的減少,當只剩餘一根食指後,阿什的身軀開始上下起伏。

  全身的肌肉在這一刻虯結、繃緊。

  汗水嘩嘩的溢出。

  沿著彷彿是雕刻而出的肌**壑而下。

  呼吸則是變得粗重。

  但是,節奏卻沒有改變。

  左手做完變成右手。

  來回反覆了十次後,阿什一躍而起,走向了餐桌。

  抱起整只的燒雞,就往嘴裡塞。

  當腹內的飢餓稍緩後,阿什這才看向了一臉頹然的波爾。

  「父親和我說過,不要拿自己不擅長的和別人擅長的比。」

  「這只會讓你自找煩惱。」

  阿什安慰著波爾。

  「可我和科林比,我擅長什麼?」

  波爾抬起頭,愣愣的溫度。

  「唔……」

  「比如你不愛閱讀,有更多的時間躺在這裡,享受人生?」

  沉吟了片刻,阿什這樣的回答著。

  很明顯,這樣的回答讓波爾受到了更多的刺激,整個人都縮在了沙發裡,他的聲音幾乎是從沙發縫隙中傳來的。

  「是啊,我也知道是這樣啊。」

  「科林本就天賦過人,而且比我還努力。」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絕望啊。」

  哀歎聲中,波爾剛剛直起的身軀又一次重重的砸回了沙發中。

  因為,他清楚,這個時候的秦然還不是全盛狀態,是受到了限制的。

  如果是全盛狀態,那將會是什麼模樣?

  橫掃嗎?

  是啊,一定會是橫掃的。

  不再是這種『溫柔』的方式。

  至於裝備道具不算自己實力的一部分?

  那只是一群沒有更好裝備道具的傢伙們的哀嚎。

  他們要是有了,一定比你用的更勤快。

  所以,不要理會。

  阿什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好友了。

  因為,他認為好友說得對。

  像科林那樣有天賦的人,本就是讓人仰望的,如果加上了勤奮,則是會變得無法直視。

  就如同太陽!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因此,蒙特的腳步聲變得異常清晰。

  「波爾、阿什。」

  近臣很友好的打著招呼。

  做為艾坦丁王室繼承人的顧命大臣,他一直在觀察著殿下的隨從、侍衛。

  很不錯!

  兩人不論是能力還是實力都是上上之選。

  殿下一定是在有意識的收集這些人才。

  先入為主的近臣瞬間想到。

  然後,他的話語越發的柔和了。

  「殿下找波爾你。」

  畢竟是以後一起共事的人。

  現在先打好關係準沒錯。

  「殿下找我?」

  波爾一愣後,馬上就從沙發中站了起來。

  他已經想到了秦然為什麼要找他。

  按照契約。

  當秦然完成了契約中的第一步時,就該履行對他的幫助雖然到現在波爾都不知道秦然的第一步是什麼,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期待自己主線任務的完成。

  這可是關乎到他的小命的!

  然後?

  自然是更加努力的追逐對方的步伐!

  對方又不是什麼神靈,他奮起直追的話,一定可以追上的!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信心重建的波爾很乾脆的問道。

  「馬上。」

  近臣回答著。

  ……

  轟隆隆!

  雷霆聲陣陣。

  南方天空傳來的淺吟低唱卻並沒有被掩蓋。

  相反的,那抹女聲越發清晰了。

  艾坦丁的凡人們抬起頭,看著夜空下的閃電,聽著耳邊的淺吟低唱,惶恐與不安充斥著內心。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總有大禍臨頭的感覺。

  秦然則是安然的坐在自己的帳篷中,靜靜的看著『暴食』的進食。

  兩百八十件真正的魔法道具。

  四十件稀有級別的道具。

  一件件的減少。

  秦然沒有任何的心疼。

  因為,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些裝備道具,在經過了暴食的『轉化』後,變得更加易於吸收。

  腦海中剩餘的六縷半混沌黑暗,再一次的開始減少了。

  六縷!

  五縷!

  四縷!

  ……

  終於當裝備道具消耗一空的時候,腦海深處的混沌黑暗也徹底的消失了。

  呼!

  那閃爍著的火焰沖天而起。

  秦然就覺得自己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明起來。

  他思考的速度。

  他的記憶力。

  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幾乎質的變化。

  更為直接的變化則是,精神力以秦然能夠感受到的程度,從大腦深處蔓延到了全身。

  體內由一個個基礎技能烙印在骨頭、肌肉紋理中的秘法文字,在這樣精神力流過時,本就亮起的光芒一瞬間就變得璀璨起來。

  種種變化由此開始。

  秦然的身體,在秦然的『注視』下,從靈魂深處,骨髓深處,發生著改變。

  更強壯。

  更敏捷。

  更敏銳。

  還有……

  一幕幕戰鬥的記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並不是他人的。

  而是他自己的。

  秦然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觀看著這樣的記憶,以往認為完美無缺的戰鬥技巧,在這樣的旁觀下,一處處的破綻開始出現。

  然後,就是補完。

  『旁觀者』秦然以最為冷靜、理智的姿態補完著這些戰鬥技巧。

  與此同時,一股若有若無的吸引力出現在了火焰中。

  那是……

  『迷霧之主』!

  巴掌大小的水晶,在這個時候已經縮小成了指甲蓋大小,在上面烙印著秦然從沒有看到過的文字,但是他卻能夠理解。

  『迷霧』!

  『毒素』!

  『凍氣』!

  『雨雪』!

  『動物驅使』!

  『植物溝通』!

  『隱匿』!

  『注視』!

  『潮汐』!

  一組組的文字以最直觀的方式出現在了秦然的心底。

  不需要任何的理解,最原初的解釋就已經出現了。

  「觸碰,接納,擁有嗎?」

  秦然自語著。

  然後,他抬手觸摸了『迷霧』。

  這個時候不需要試探,更不需要猶豫。

  在『旁觀者』的角度,秦然能夠確認什麼是無害,什麼是危險。

  而眼前的一幕,則是沒有任何的危險。

  指尖觸碰到了『迷霧』。

  一抹光輝出現在了原本混沌黑暗所佔據的空間。

  這抹光輝十分的璀璨,說不出是什麼顏色,大約佔據了原本百分之二左右的空間。

  「容納度?」

  「佔據度?」

  秦然的心底再次出現了解釋。

  接著,他的手指一一觸碰『毒素』(1)『凍氣』(2)『雨雪』(2)『動物驅使』(1)『植物溝通』(1)『隱匿』(3)『注視』(3)『潮汐』(2)。

  大都是百分之一、二的佔據度。

  唯有『隱匿』和『注視』不同。

  都是3。

  一共九道璀璨的光輝出現在了原本的空間,佔據著17的程度。

  但是,這並不是結束。

  僅僅是一個開始。

  「可以提升,但會佔據著更大的空間嗎?」

  秦然的目光看向了那燃燒的火焰。

  『迷霧之主』的晶體還在。

  不僅在,在它的上面還出現了新的文字。

  『詭計』(5)!

  『陰謀』(5)!

  『毀滅』(10)!

  三道文字出現在了晶體上。

  而且,不需要秦然觸碰,佔據度就已經出現。

  遠遠超出之前佔據度的數值令秦然一挑眉。

  不過,他並沒有猶豫。

  抬手就向著三者觸碰而去。

  因為,他能夠感知到其中的強大,不說最高佔據度的『毀滅』,單單是『詭計』與『陰謀』中任意一個,就遠超了之前的一切。

  事實也如同秦然所預料的那樣。

  光輝再次出現。

  但和之前九道光輝不同的是,數量只剩下了三道。

  最粗的是『毀滅』!

  容納了,『毒素』(1)『凍氣』(2)『雨雪』(2)『潮汐』(2)的『毀滅』(17)。

  接著是『詭計』(10)『動物驅使』(1)『植物溝通』(1)『隱匿』(3)

  『陰謀』則讓秦然意外,『迷霧』(2)『注視』(3)。

  與『詭計』一樣,達到了(10)。

  「『注視』算是陰謀嗎?」

  「觀察後,產生應對計策,歸納到了陰謀中?」

  秦然認為應該有更恰當的歸納。

  但似乎是現階段無法出現的。

  就如同他最擅長的……

  『火焰』!

  「自我的能力。」

  「並沒有納入其中……不,不對。」

  「是沒有具現化。」

  「但卻可以增幅!」

  整理著腦海中的知識,秦然一抬手,實質上一抹惡魔之炎躍動其上。

  好像和原本一樣。

  但又有些不一樣。

  就如同這個時候的秦然,看起來還是與之前一樣。

  但細看的話,卻又有著不同之處。

  常人很難從中判定。

  只有秦然知道其中的不同。

  「但卻說不出來嗎?」

  秦然嘗試著自言自語說出自己的不同。

  可是只見他嘴巴張了張,卻沒有一個聲音出現。

  當然了,一些東西並沒有改變。

  力量:3(強)

  敏捷:3(強)

  體質:5(強)

  精神:6(常)

  感知:3(強)

  ……

  屬性跨階段的增長,尤其是精神屬性,在將那些混沌黑暗驅逐後,逕直達到達到了6階。

  清晰的數據告知著秦然自己的變化。

  但更重要的變化則在下面

  ……

  「神性?」

  秦然自語中,目光看向了火焰中『迷霧之主』的晶體。

  這個時候,『迷霧之主』的晶體已經徹底的融化了。

  隨之而來的則是他對整個『艾坦丁』的感知。

  然後,『回應(1)』『祝福(1)』『欺詐契約(1)』則是出現,一同融入到了神性中。

  接著,出現了變化。

  判定從『微弱』變為了『弱小』。

  等價也從0。5提升到了1。

  默默的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秦然眼前的光輝散去。

  頓時

  「我主啊,保佑我!」

  「我主啊,保護我的孩子不受惡意的侵害!」

  「我主啊,期望您降下神恩!」

  ……

  一道道聲音猶如是潮水般湧入了秦然的腦海中。

  這樣的不適感令秦然皺起了眉頭。

  更為不適的是,外來的光輝開始湧入他的腦海中,進入到了那朵烈焰中,在烈焰中大部分的光輝被蒸發,只剩下最精純的一小部分融入到了之中。

  「信仰之力的轉化!」

  秦然迅速的明白了這是一個什麼過程。

  同樣他更加明白,腦海中『火焰』的重要性。

  「神火『點燃』了神性。」

  「神性賦予『神職』。」

  「一旦神火熄滅……」

  「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秦然深吸了口氣,低聲呢喃著。

  「果然,一切還都是要靠自己嗎?」

  「神?」

  「也是不例外的。」

  「如果有例外的話……」

  「那將是殘缺不全的!」

  說著,他抬起頭,看著夜晚的雷霆,聽著南方的淺吟低唱,嘴角不由微微翹起。

  他似乎有點明白『掮客』想要幹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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