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鑄夢 作者:銀色紀念幣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2016-11-21 13:19:3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2 1811067


【小說書名】:重生鑄夢

【作者概要】:銀色紀念幣,男,安徽 - 合肥,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都市 > 都市生活

【內容簡介】:

  帶著十幾年的經歷和先知,趙澤君一頭扎回2001年。

  面對生活的大玩笑,該怎麼辦?是奮起反抗,還是閉著眼享受?

  趙澤君說: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那些年後悔莫及的黃金機遇,那些年擦肩而過的萬種風情,那些年埋藏在心底不曾放下的執著,以及那些還不及去實現的夢想和未來……

  這一世,通通重新來過!

  正如趙澤君沒有想到自己會重生,那個時空裡的故人們,也沒有料到身邊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即將以彗星般的速度崛起,閃耀天際。

【其他作品】:《超級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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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1-21 13:22
第一章 老何的英語課

  從上課鈴聲響起直到現在,趙澤君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班主任老何在講臺上做英語理解分析,講得吐沫橫飛,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頭頂掛著老式吊扇,教室裡58個穿著藍色校服的青澀少年,蒙著藍色桌布的課桌,以及那瓶貼著陳浩南貼紙的塗改液……一切都一切,都說明了一個事實:自己穿越了。

  從2016年穿越回了2001年的高中時代,宜江市第四中學,高三一班。

  2016年,趙澤君32歲。

  30歲到35歲之間,是男人的一道坎。古人也說,三十而立。

  立得住,下半輩子順風順水,如果遇到貴人,還有鯉魚化龍的希望;立不住,下半輩子也許就這樣了,隨波逐流,渾渾噩噩混日子,說得好聽叫樂天知命,說白了就是無可奈何。

  趙澤君上輩子勉強算是普通人眼裡『立得住』的那一類,有房有車,還在一家能源片的私企裡做副總,表面看起來挺光鮮。

  可是隻有他自己清楚,光鮮的背後是什麼,和所有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樣,趙澤君活得其實很累。

  房子是按揭的,貸款足夠自己還到退休,車是公司的,自己只有使用權,還經常半夜被客戶和老總從被窩裡一個電話叫起來,充當司機的角色。

  公司的真正老闆是一個大學同學,靠著當領導的老爸開了這家公司,平時根本不管事,整天打遊戲旅遊,公司的裡裡外外全部是趙澤君在打理。說白了,『趙總』就是個高級打工仔,拿著比員工高不了多少的工資,酒要喝,活要幹,臉要看。

  工作壓力大,家裡也一大堆煩心事。父親的身體不好,家裡還有筆不大不小的欠債,三十出頭的人了,看著同齡的同學朋友孩子打醬油,趙澤君至今連對像都沒著落。

  說來也怪,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感情上總是不順利,畢業後斷斷續續的處過兩三個都無疾而終。

  上週陪一個客戶去武當山玩,金頂上有個老道士給趙澤君卜了一卦。

  「明珠土埋日久深,無光無亮到如今,忽來大風吹土去,自然顯露又重新「

  在社會上混久了,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趙澤君對於玄學的態度一向是『敬而遠之,存而不論』,不過這次卦辭實在太漂亮,完全不懂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是大吉卦。

  明珠蒙塵,只差一場『大風』。

  老道士笑呵呵的收了一筆香火錢,解釋說這場『大風』,要麼是貴人提攜,要麼是難得的機遇,只要把握住了機會,分分鐘花開富貴。

  有沒有大風趙澤君不知道,他估計老道士看見所有在人生拐點上的中年男人,大概都會這麼說。不過這番話的確反應了一個客觀事實:經濟爆炸無序增長的時代已經過去,社會階級基本定型,普通人再怎麼努力拼一輩子,所能達到的成就上限其實是有限的,如果不遇貴人,難逢良機,基本不可能鯉魚化龍。

  哪知道,還沒等到『大風』,倒是等來了穿越。

  圓珠筆在手指上轉圈圈,趙澤君心裡一陣翻騰,自己這麼一穿越,老爸老媽恐怕要瘋;房子後面的貸款誰來給?公司還一大堆破事要處理,下個月上級部門來安全檢查……日了狗了,我還真是個盡責的副總,都這時候了還操心公司的事?

  等等!想著想著,忽然手上一頓,圓珠筆停在手裡。

  2001年,房地產還沒有騰飛,網絡經濟剛剛起步,之後十幾年幾次股市重大波動自己都瞭如指掌。還有,從小在宜江市長大,後來在省會上學,畢業後東奔西跑,對於全市乃是全省發展變遷過程歷歷在目……

  現在距離2016年還有15年,只要能抓住一兩個重大機遇,就足夠超過上輩子半世奮鬥,做個安安穩穩的富家翁;如果能抓住幾個,甚至進行有效的佈局,完全有希望衝擊真正的富豪階層。

  這何止是機遇,簡直是任何人一輩子都遇不到的鑽石機遇,比起『大投胎術』還要高級。

  好一場九級龍捲風!

  白光一閃,半截粉筆頭飛過大半個教室,精準的砸在趙澤君的腦袋上,老何冷冷的聲音把趙澤君從對於未來的美好憧憬拉回了現實。

  「趙澤君,從上課開始就一直在走神,是不是覺得高考沒問題了?滾上來聽寫單詞!」

  高中的座位排次順序主要根據身高,接近一米八的趙澤君坐在倒數第二排,前面幾排同學齊刷刷的轉過頭,帶著七分同情三分幸災樂禍的目光看過來。

  老何出了名的脾氣壞,她的英語課氣氛向來壓抑,有比較損的同學在背後罵老何,說她是更年期到了,心理生理都開始變..態。站在成年人的角度上,趙澤君倒是能理解老何,面對大半年後的高考,畢業班班主任壓力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再加上更年期的緣故,老何能有好脾氣才怪。

  話說回來,如果沒有老何高中幾年嚴厲教學打下的好底子,自己後來不可能順利通過四六級。

  高考英語必須的詞彙量大概有兩千多個,老何把這些單詞按照字母排序編好,從高二下學期就開始強制全班每個人都要背,人人過關,每堂課都會抽人上黑板聽寫。

  有著三十歲心智,趙澤君沒這麼玻璃心因為老何一句『滾上來』就覺得自尊受到了傷害,當然,也不會像其他同學那樣從心底裡畏懼老何,默不作聲的走到黑板前。

  黑板前面可以站四個倒黴蛋,趙澤君是第一個,老何接著又開始點名。

  「夏語冰……」

  聽到這個名字,趙澤君下意識過回頭。

  和趙澤君有同樣動作的,還有高三1班剩下的33個男同學。膽小點的歪這頭偷瞄這個女孩子的腰肢,膽子大點的乾脆目光灼灼的盯著那張好看的瓜子臉。

  當然,也不乏幾道目光,肆無忌憚的黏在這個女生遠超同齡人尺寸的胸部上。

  高中時代的班花,夏語冰同學。

  一件簡單的短袖白襯衫,襯衫領口帶著淡黃色的暗花,領口鬆開了一個鈕釦,隱隱約約露出了一小段鎖骨的形狀,一條最常見的牛仔褲在兩條大長腿上包裹的緊緊的,勾勒出S形的腰臀曲線。

  這副打扮放在十幾年後簡直樸素得不能再樸素,但出現2001年一水土掉渣校服的高中生裡,絕對鶴立雞群。

  和17,8歲含苞待放的同齡女生相比,夏語冰屬於已經完全長開的那一類。在整個高中時代,給她寫過情書的男同學加起來能湊出一支足球隊,包括替補。

  趙澤君當年暗中也幻想過夏語冰一陣子,可他那時候各方面都很平凡,和夏語冰一共沒說過幾句話,高三學習又忙,很快就把這檔子小感情給淡忘了。

  人得有自知之明,不該招惹的別招惹,註定得不到的沒必要強求,只要不自尋煩惱,大部分人其實都能過得挺好。

  據他所知,夏語冰高中時代應該沒有談過戀愛。高考後,兩人就再沒有見過面,江湖中卻始終流傳著夏語冰的傳說。斷斷續續的從熟悉的同學嘴裡,聽到她的一些消息。

  大學校花,全省大學生拉丁舞比賽冠軍,保送研究生,畢業後直接進了華夏人民銀行省公司,嫁給了已經是某廳副處長的大學學生會主席,丈夫包養大學生被人舉報雙規,離婚,辭職去了高盛,出國後再無音訊。

  「廣播……」

  「資料……」

  「會計師……」

  「熟人……」

  聽寫開始,老何說中文,被抽到上臺聽寫的人就用粉筆寫英文。

  這些單詞對於上輩子過了六級的趙澤君來說不是難事,而且重生之後,趙澤君發現腦子好像變得特別清楚,上輩子的事都歷歷在目,所以很輕鬆的就把這幾個單詞寫出來了。

  斜著眼瞄了一下,夏語冰第第三單詞『會計師』就寫錯了,中間少了一個字母c,第四個單詞熟人,只寫了acqua幾個字母就停下了,微微咬著嘴脣,明顯是忘了後面怎麼寫。

  上臺聽寫的四個人,只有夏語冰卡在了這個詞,老何板著臉,又重新唸了一遍「熟人」。

  夏語冰手裡的粉筆頭在黑板上點了兩下,還是沒寫出來。

  老何又等了幾秒鐘,哼哼一聲,當著全班面陰陽怪氣的說:「女孩子長得漂亮有什麼用?!我告訴你們,不好好學習,考不上好大學,將來就是要飯的命!不光是夏語冰,你們也一樣!」

  在更年期婦女老何眼裡,女人漂亮就是一種原罪,將來一定會變成狐狸精,註定要勾引男人當小三小蜜,所以夏語冰成績雖然很好,卻不受老何待見。

  夏語冰咬著嘴脣沒說話,臉色很難看,嘴脣發白。也不知道是不舒服,還是被老何氣的。

  也許兩者都有。

  「下一個單詞,文明。」老何接續報詞。

  這次夏語冰只寫了一個打頭的字母c就停住了,手裡的粉筆在黑板上哆哆的戳了幾下,寫了一串『civ』,想了想,擦掉重新寫了『cvi』,看了看,還是不能確定,又擦掉了一個字母V。

  趙澤君暗暗搖頭,夏語冰在高中時期雖然還算不上學霸級別,但成績在全年級也是數得上號的,今天怎麼發揮失常了,難道親戚來了?

  在黑板上寫了一行字母『civilization』,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夏語冰下意識朝左邊瞄了一眼。

  聽寫當然是不讓偷看的,而且這個年紀的學生普遍有種奇怪的心態,儘管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好處,也不希望別人來抄自己的,所以一般字都寫得比較小,有些人還故意遮遮掩掩的。

  比如夏語冰右手邊上那個戴眼鏡的男生,見夏語冰不會寫,反而側身擋住了他那一面的黑板。

  不過真想偷看並不難。講臺上每個人之間距離只有二三十公分,稍稍歪著腦袋偷偷瞄一眼就能看見別人寫的內容,和考試作弊一個道理,關鍵是膽大心細。

  何況趙澤君刻意把字母寫得很大,每個字母就跟拳頭大小,搞得像是寫黑板報標題似的,想看不見都難。

  夏語冰頓時會意,盯著趙澤君的側臉看了有兩秒鐘,飛快的『抄』下了這個單詞。

  整個聽寫用了不到十分鐘,一共二十個單詞,從夏語冰挪動目光的次數判斷,趙澤君估計至少給她抄了七八個。

  趙澤君全部寫對,所以夏語冰也全部寫對,另外兩個同學各寫錯了三個單詞,這些單詞中有好幾個都是課本上沒有的,總得來看1班英語水平還不錯。

  聽寫完之後,老何讓夏語冰和其他兩個同學回到座位上,只留下了趙澤君一個人站在講臺上。

  「全寫出來了,不錯。」老何似笑非笑的說。

  「都是老師教得好。」趙澤君笑著說。

  「老師我哪有本事教好你?」老何眼皮一翻,指著教室大門,冷冰冰的說:「到教室門口站著。」

  體罰和變相體罰,01年的時候在二三線城市還很普遍,罵兩句罰個站什麼的,從學校領導,到老師,乃至學生家長,都不認為有什麼問題。

  「啊?」趙澤君微微一愣,這算什麼,寫錯的不用罰站,我全部寫出來,卻要罰站?

  老何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已經回到座位上的夏語冰,不緊不慢的說:「叫你們上來聽寫,當著我的面就明目張膽的作弊?你把我當成瞎子啊。這樣吧,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如果你主動舉報有人抄你的,你就不用承擔責任,回去坐著,抄你的人就出去站著。要不然,你就出去罰站。」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1-21 13:23
重生鑄夢 第二章 最大城中村改造工程

  獨自走回家的一路上,夏語冰都有點心不在焉。

  在四中,趙澤君算是各方都很平凡的一個男生,平時女生之間聊男生,說得都是誰誰球打得好,誰長得帥,誰唱歌好聽,幾乎都不會提到他。

  同學兩年,她總共也沒和趙澤君說過幾句話。當然,和其他男生也沒什麼話。

  可是今天短短兩次接觸,抄單詞、被老何發現、和老何衝突,最後主動走出教室,看起來很平平無奇的一系列事件,但趙澤君卻給了她一種同齡男生沒有的感覺。

  同樣一件事,同樣一句話,在不同的人做出來說出來,給人的感覺可能有天壤之別。

  這個男生,很穩重。

  成熟男人的氣質,對於十七八歲正在春心萌動時期的少女,有著天然的巨大殺傷力,夏語冰由於父母早年離異,從小缺少父親的關懷,更是如此。

  破天荒的主動去攔趙澤君,表面上是感謝,其實夏語冰心裡清楚,如果僅僅為了感謝,她不會私下請一個男生去吃東西,更不會聊詩歌、愛情、幸福。

  是的,她對這個不太熟悉的男同學,產生了好奇。

  沒想到,他也看過大話西遊,知道海子的詩,甚至對這首詩的看法都和自己很接近。

  她有幾個閨蜜也喜歡這首詩,但唯獨她覺得這首詩雖然美,卻透露著一股子臨死前的絕望,以前總是被人笑話太悲觀,貌不驚人的趙澤君居然還是她的知音。

  總而言之,夏語冰發現趙澤君身上有很多特質,都讓她眼前一亮。

  「以前怎麼沒注意到這個傢伙?」夏語冰想。

  ……

  夏語冰胡思亂想的時候,趙澤君已經到家了。

  一棟七層舊樓,90年代初,市運輸總公司還沒破產時建的職工房。

  趙澤君父親是運輸公司下屬子弟學校的老師,那時候老師還沒有變成叫獸,是很受尊敬的一個群體,優先分了一套大戶型。

  兩室一廳,56平方。

  看見那扇熟悉的綠漆鐵門,趙澤君心頭沒來由的就是一暖。

  這扇鐵門是初三暑假自己和老爸一起從一樓抬上來的,跟著老爸後面刷漆、安裝,忙活了一個週末……何止是鐵門,在這套56平方的兩居室,承載了太多揮之不去的記憶。

  聽到開鐵門的聲音,廚房裡走出來個四十左右的女人,系著圍裙,端著一盤雞蛋炒西紅柿。

  「怎麼才回來?」

  不等趙澤君說話,就放下盤子轉身又鑽進廚房,在廚房裡說:「趕緊去洗洗手吃飯,你爸等你都餓得直叫喚。」

  「你天天就瞎講,我什麼時候叫喚了?」

  一個穿著大背心大褲衩的中年男人從主臥室走出來,把手裡的一本簡裝版資治通鑑放在一旁,對趙澤君說:「你媽今天炸雞腿了,你不是最喜歡吃嘛,去盛飯。」

  趙澤君盯著父親和在廚房進進出出的母親,呆了十幾秒,才忍住眼淚,嗯了一聲,把書包丟到自己臥室床上,洗手,盛飯。

  2001年的父親,頭頂沒有蒼蒼白髮,腰桿挺得筆直,還是那個開朗自信的老師;

  2001年的母親,眼角沒有半分愁容,只有滿滿的幸福。

  之後這十幾年,家裡拆遷換個大房子,收入不斷提高,物質生活一天比一天好的,可全家人的幸福感並沒有增加多少,父親因為08年股災虧了大錢,還差點得上抑鬱症。

  日子好了,臉上的笑容卻少了。

  經濟高速發展,壓垮了自己的身體,父親的精神,帶走了母親的月歲。

  趙澤君忽然很感謝老天,這場穿越的代價並沒有他一開始認為的那麼巨大,老天收走的,只不過是自己上輩子三十年積累的那些微不足道的身外之物,他真正在乎的人和情感,都還在身邊。

  那麼這一世,希望我可以讓你們的笑容永不褪色,哪怕年華老去。

  「媽,你好像變漂亮了。」趙澤君咬著雞翅,還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家的味道。

  「盡瞎說。」老媽周婭笑著說。

  「哎,我覺得兒子說的不錯,你最近好像是漂亮了。」老爸趙濤盯著周婭的臉,一本正經的打量了幾秒鐘,然後又轉頭對趙澤君說:「不過你媽年輕時候就漂亮。」

  「吃飯吃飯,少扯那有的沒的。」周婭笑著揮揮手。

  吃完飯,趙澤君說要寫作業,鑽進房間關上了房門。

  見兒子進房了,趙濤夫妻倆也走進主臥室,一進臥室,周婭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很苦惱的坐在床邊長嘆一口氣,說:「我們單位定了,我下一批下崗,大概也就明年上半年的事吧。」

  趙濤的神色也不太好,說:「我們學校的恐怕也快不行了,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在外面多代點課。不管怎麼說,一定要保證供兒子上大學。」

  ……

  這邊房間裡,趙澤君找了一疊用來練毛筆字的大白紙,把自己腦子裡的關於上輩子的一切有用的信息都寫了下來,然後按照時間,分門別類,政策領導變更,股票市場,地產,互聯網,大新聞,城市發展規劃,國際油價,……

  足足寫了好幾頁紙。

  趁著週末的功夫,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折騰了兩天,總算確保都能記住,然後把所有記載著祕密的宣紙窩成一團,澆上水,揉了個稀巴爛,分為幾次從馬桶裡衝到了下水道,就是神仙來了都沒法復原。

  高中剩下的一年的時間裡,趙澤君給自己定了兩個必須實現的目標。

  第一,儘可能的積累原始資金,為將來做準備,越多越好。

  十年內幾個大熱門行業,任何一個在初期都是燒錢,如果馬芸沒有在2000年拿到孫正義兩千萬美金的投資,就沒有後來火遍全國的淘寶。

  第二,考上省會東南科技大學!

  上大學不僅是為了父母的心願,同時,對於自己的重生規劃也有很大的幫助,甚至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其實還有一個次要目標,能實現最好,真不行也不著急。

  為自己,為這個家,找一條後路。

  趙澤君很清醒,穿越者的優勢是先知,而不是全能。

  在個人能力上,自己還是那個三十多歲的小公司經理,比目前的同齡人肯定強,在普通人中也許算是厲害的。

  可如果有朝一日,去商海里搏殺,真的是那些飽經滄桑的大鱷的對手嗎?

  不一定。

  別的不說,現在的自己,哪怕有兩千萬美金,也未必就比馬芸做得更好。

  能力和經驗是需要磨練的,上輩子的自己,受到平臺制約,眼光格局能力都有限。這輩子,要在賺錢的過程中,不斷的磨礪自己。

  再退一步說,自己能穿到這個世界,誰能保證,有朝一日就不會重新穿回去?真到了那一天,這個世界的親人們怎辦?自己必須留下點什麼。

  所以,最好可以為將來安排一條退路,就算做不出一番大事業,至少全家可以安安穩穩的過小日子,不為錢發愁。

  趙澤君在廁所裡憋了半天不出來,老媽周婭隔著門問:「兒子你沒事吧?是不是馬桶又沒水了?」

  這句話似曾相熟,讓趙澤君想到電影《功夫》裡醬爆滿頭泡沫,抬起頭一臉痴傻的問『老闆娘,怎麼沒水了呢』的畫面。

  笑了笑,說:「沒事,我就好了。」

  家裡住五樓,用的水都是二次供水,老樓水壓不夠,經常導致停水。

  「這破房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拆。」老媽在客廳嘀咕。

  趙澤君沖水出廁所,不經意的說『估計就這一兩年吧』,一邊說,一邊走到窗口,望著樓下的不遠處的一大片城中村。

  城中村官方名稱叫做『高崗村』,大概有近兩千戶人家,最初是城市擴建農民的城改房,80年代又成了幾家大型國企的職工居住區。後來大批國企倒閉,職工下崗,高崗村很快的就衰敗了下來,變成宜江市最大的一處城中村。

  站在高處看下去,高崗村黑乎乎的一片,到處都是雜亂無章的棚戶小平房和亂搭亂建,就像是長在城市肌體上的一塊傷疤。

  定下的兩個高中階段目標,第一個,就著落在腳下這片城中村!

  那個暫時可有可無的退路,同樣和城中村有關。

  拆遷!

  2001年房地產還沒有火起來,宜江市的房價均價不到1300,靠著拆遷一夜暴富的情況幾乎沒有。

  幾乎沒有,並不是完全沒有,高崗村就是個例外!

  2001年,宜江市調來一位很有魄力的新市長,以強硬的態度和手腕,大刀闊斧的進行了一系列促進城市建設發展的政策,最標誌性的一項,就是城中村改造。

  高崗村是首批重點示範工程,各級政府執行力度非常大,一方面實行鐵腕政策,另一方面,給出了非常優渥的拆遷補償條件。

  原來所有人都認為難度很大的拆遷工程,前後不到三個月,就完成了居民補償和搬遷。

  拆遷的除了樓下的高崗村,還有包括趙澤君家在內的附近幾棟舊樓。趙澤君家還當了一個月的『釘子戶』,因此他對於拆遷過程以及拆遷辦的補償底線一清二楚!

  當時多賺了那兩萬塊補償款,全家人都高興得不得了,可回頭想想,實在是不值一提。

  最多的一家,足足分了12套商品房,外加一筆不菲的補償金!

  一箇中產階級,靠著辛苦勞動,一輩子也賺不到12套房!

  另外,趙澤君還很清楚的記得,拆遷工作剛進行到一半,就出現了幾個『神祕人士』,用當時的房屋均價,從拆遷戶手裡收購未來的回遷房。

  等於用02年的房價,買05年的房子。

  有這麼一批神祕人士存在,拆遷戶又多出一個選擇:可以把未來的產權變現。

  直到很多年之後,高崗村的拆遷工作還被市裡作為惠民工程、高效拆遷的典型宣傳。

  趙澤君很清楚的記得,拆遷公告是在2002年6月上旬,高考結束第二天上午公佈的,緊跟著就進行房屋面積測量。

  距離現在,還有九個月。

  「爸,高崗村應該快拆遷了吧?」回到家裡,趙澤君假裝好奇的問老爸趙濤。

  「你關心拆遷幹嘛?」老媽周婭在廚房裡聽到了,說:「你下學期就要高考了,好好讀書複習,家裡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我和你爸。」

  「男孩子大了,關心點社會時政沒壞處,免得讀書讀傻了。」

  趙濤在教育上一向很開明,放下手裡的書,點點頭說:「從城市發展的大方向來看,城中村拆遷勢在必行。城中村環境差,人員組成複雜,不利於城市規劃建設,還容易產生社會不穩定因素,現在經濟發展速度很快,城市的土地只會越來越稀缺,高崗村在一環內,位置非常好,所以肯定會拆遷。」

  如果讓趙澤君來分析城中村的弊病,說得肯定比趙濤要全面和深入的多,這不是他水平比趙濤高,而是多出了未來十幾年城市經濟發展的親身經歷。

  不過他還是裝出一副受教的樣子,頻頻點頭,耐心的聽老爸說完,然後順理成章的說:「那我們現在買幾套棚戶房,等拆遷不是挺好的嘛。」

  「你可別跟兒子一樣想一出是一出的啊!咱們家就這幾萬塊錢,明年兒子要上大學,還有全家的開銷,就指望它了。」

  周婭推了推趙濤,暗示他自己很快就要下崗了,家裡不能一點積蓄都沒有。

  趙濤微微點頭,示意明白,繼續問趙澤君;「你是怎麼想的,不妨先說說。」

  和家裡人聊了一個多小時,趙澤君分析得頭頭是道,小戶型、拆一補一、增購……這些專業詞彙,接二連三從趙澤君嘴裡跳出來,把趙濤夫妻聽得一愣一愣的。

  說到最後,趙濤甚至被趙澤君說服了。

  但是,趙家並不準備買城中村的棚戶房。

  以前也有人抱著和趙澤君同樣的想法,想趕在拆遷前買房等拆遷賺一筆,可是快十年了,高崗村年年說要拆遷,卻一直沒動靜,高崗村的房子全是棚戶,如果不拆遷,根本沒人會專門買來住,連出租都困難。

  那些買了房子想發橫財的傢伙,錢全部陷在高崗村裡。

  產權不清,人員組成複雜,人口太多,種種歷史原因,導致了高崗村拆遷難度極高。

  趙澤君當然知道這些都不成問題,可他不能直接對家裡人說明,說了家裡人也不會相信。

  這個結果,不出趙澤君意料。

  趙家有三四萬的存款,趙濤從90年代開始,就在外面代課,一節課幾塊錢一點點攢下來的,全家上有老下有小,趙澤君明年就要上大學,另外,儘管父母沒說,趙澤君也知道老媽即將下崗,老爸的學校也維持不了兩年了。

  錢本來就不多,更是處處都要用到錢。

  這時候因為自己一個高中生幾句話,父母就拿出全部積蓄去買棚戶區的房子?

  那趙澤君會懷疑是兩個腦殘假扮了自己的父母!

  從一開始,趙澤君壓根就沒看上家裡那點存款。

  之所以和父母聊拆遷,聊房價,唯一的目的,只是提前做個鋪墊,讓家裡人先入為主的有『兒子想買拆遷房』的印像,勉強將來自己真的從拆遷改造中賺了一筆,父母過於驚詫懷疑。

  即然這個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要靠自己想辦法,趕在明年六月份拆遷公告發布之前,弄一筆錢儘可能多買房。

  剛吃完中飯,家裡電話響了。

  聽到電話對面的那個聲音,趙澤君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電話對面的那個人,過去發生的那些事,讓他難以忘懷!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1-22 11:22
重生鑄夢 第三章 網吧證

  打電話來的,是初中同座,絕對的鐵桿,姜萱。

  名字很女性化,卻是一個正兒八經的老爺們。

  萱字的本意,是『如蘭君子』,可是姜萱和君子完全不沾邊,俗稱『小混混』,高中沒考上,在體校練散打混日子。

  上輩子體校畢業後,姜萱做起了鐵路拖運,那個年代火車站拖運都有地盤劃分,他沒背景沒來歷,手下也就大貓小貓兩三隻,盡受地頭蛇欺負。

  大年三十晚上,姜萱一個人拎著把西瓜刀和對方七八人火併,被砍了八道傷口,足足流了幾升血,送到醫院去的時候醫生都說沒必要搶救了,哪知道昏迷中的姜萱居然睜開眼睛,瞪著醫生說了句『放屁』,然後眼一閉,又暈過去。

  還真就給救回來了,出院之後,姜萱第一件事就是又拎著刀又一次找到對方。

  前後砍了三場,姜萱身上多了十幾道疤,在火車站分了一杯羹。

  幾年時間,姜萱從拖運站起家,開運輸公司,做物流,開迪吧酒吧,承包土建工程,成了當地有名的『老闆』,黑白通吃。

  道上人稱『萱萱哥』,後來他做大,敢當面這麼叫他的也就趙澤君了。

  按理說,這樣一個人和趙澤君應該沒什麼交集,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兩人從初中時代就特別投緣。

  姜萱做事混了點,可這人心裡有桿秤,重感情,成事在此,最後也倒黴在這上面。

  他手下有個部門經理,女的,二十七八歲,從託運站最艱難的時候開始就跟著他,鞍前馬後好幾年,眼睛沒瞎都能看出來這個女經理對姜萱有意思。姜萱有次喝多酒和趙澤君表示過,再過一兩年,他想安定下來,說不定就娶了這姑娘。

  這話沒說幾天,那個女經理招待大客戶,被客戶下了藥給玩了。這還不算,對方客戶壓根就是個變態,居然用刀子割了那個女經理胸口的兩顆蓓蕾作為『戰利品』。

  姜萱在醫院陪了那姑娘一個禮拜,然後一個人一聲不吭,把那個變態客戶給煽了。

  幾天後,他名下所有的產業都被查封,本人也給抓了起來,判了十八年。

  第三年冬天,姜萱不明不白的死在牢裡。

  後來才知道,那個煽貨的表叔,是省裡的一個大佬。

  趙澤君接到姜萱電話的一瞬間,眼眶就紅了。

  這一世,他還活著,還是那個打cs,開摩托,整天被妹子撩的小混混。

  「爸我出去下,姜萱找我玩。」掛了個電話,和老爸招呼一聲就要朝外走。

  「跟姜萱在一塊別惹事。」周婭叮囑說,姜萱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不愛學習愛打架,每次趙澤君和姜萱一起玩,周婭一顆心多少都有點提溜著。

  「孩子壓力大,偶爾上網放鬆放鬆不是壞事,再說了,姜萱那小子,他媽都管不住他,偏偏聽你兒子話,不會出事的。」

  趙濤倒是很放心,還掏了二十塊錢塞給趙澤君:「別什麼都讓姜萱花錢,他爸死得早,家裡不富裕。」

  「知道了。」趙澤君點點頭,拿錢出門,直奔四中附近的暴風網吧。

  在門口就看見了姜萱的座駕:一輛大紅色的摩托車停在一排破自行車裡,非常拉風。

  姜萱去年跟了個當地道上的『大哥』,蠻受對方看重,有次那個大哥幫人平事,姜萱從體校帶了群小兄弟去站場面,事後對方送給姜萱老大一輛摩托,那位大哥嫌是二手的,轉手當人情送給了姜萱。

  暴風網吧第一間房二十幾臺機器已經坐滿了人,只有最靠牆的一個位置還空著,邊上坐著個穿著皮夾克,留著中分的男青年,嘴裡還還斜斜的叼著支菸。

  一看就不是好人!

  趙澤君走過去,只見屏幕上是一張dust2地圖,姜萱選的綠色衣服匪徒,帶著墨鏡,端著一把ak,正從中門衝出來。

  前方人影一閃,姜萱輕點鼠標,噠噠噠三槍,對方應聲而倒。

  看見趙澤君到了,姜萱朝邊上的空位努努嘴,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包才拆封的紅梅香菸丟在桌上,說:「趕緊上,我最近練重狙。」

  「裝逼犯都喜歡用重狙,打中了就說是技術好,打不中天經地義。」趙澤君笑笑,打開機器登上了cs。

  姜萱直接退了房,重新建立一張適合單挑的blood地圖,對趙澤君說:「打不中?開玩笑,我打你還有打不中的時候?趕緊上,我饒你,不買防彈衣。」

  趙澤君笑而不語,建立了一個叫做hydra的人物賬號,進入遊戲房間。

  以前兩人單挑,少說殺上百來局,今天剛殺了21局,姜萱一推鍵盤,不打了。

  21局,姜萱總共贏了五局。因為最後幾局,趙澤君都覺得老這樣虐姜萱實在沒什麼意思,拿著把小手槍就衝上去,對著姜萱一陣狂摳扳機……

  「我艸?你怎麼忽然變這麼猛?」姜萱靠在椅背上點了根菸,一臉鬱悶和不解。

  「我說我忽然開竅了,你信不信?」趙澤君笑笑。

  上輩子高三的時候,他cs技術的確不好,上大學之後練過一段時間。後來工作,遇到個大客戶特別喜歡打cs,技術也好,據說上學時代還拿過區域比賽的冠軍。

  趙澤君陪著客戶打了大半年的cs,被虐了不知道多少場,活生生的練出一手好槍法和優秀意識,最後終於和那個客戶建立了很不錯的私交,拿下了一筆大單。

  「不對吧,開竅之後應該很溫柔的,哪有你這麼猛?」姜萱說。

  「你說得那是**吧。」趙澤君翻了個白眼。

  姜萱嘿嘿一笑,點了根菸,滿不在乎的說:「都一樣,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小姑娘,都是在我老闆場子裡領舞的,一個個小腰扭得跟水蛇精似的,出來玩絕對放得開。你不是要高考了嘛,減減壓。」

  「我有個屁壓力。」趙澤君沒搭理他。

  」年輕人,早***早長大。「姜萱語重心長的嘀咕了一聲,然後退出了遊戲,掛上qq開始聊天。

  趙澤君歪頭瞄了一眼,他和兩個女孩聊得火熱,一個熱情紅髮頭像,一個溫柔藍髮頭像。

  趙澤君一直在各種註冊,域名啊,六位數的qq號……這些東西暫時派什麼大用,說實話,趙澤君也不指望將來靠這些賺錢,相反,域名這玩意還要續費。

  如果重生混了十幾年之後,還得靠六位數qq號賣錢過日子,那真叫做兩輩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尤其是域名,將來絕對要涉及網絡行業,一個朗朗上口傳播程度高的域名意義重大,他可不想自己需要用到的時候,卻還得花大價錢從別人手裡買。

  一上網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天就快黑了,趙澤君和姜萱下了機器,到吧檯結賬。

  老闆是個四十歲左右的胖子,下崗工人,不知道名字,大叫都叫他『大像』。

  2000年之後,開網吧非常賺錢,當時有句話叫『想要發,開網吧』。暴風網吧兩三年,大像不光買了房,還買了一輛桑塔納2000。

  趙澤君和姜萱經常來暴風,和大像算是熟人,大像笑呵呵的給姜萱和趙澤君一人遞了一根阿詩瑪,算了下網費,一共11塊錢。

  趙澤君正要掏錢,大門門簾子一掀開,走進來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大像衝姜萱和趙澤君笑了下,示意等會再收錢,從櫃檯後面轉出來迎向了楊警察。

  人走到跟前,手上已經遞過去一支中華煙,滿臉堆笑:「吆,楊警官來啦,辛苦辛苦,抽根菸。」

  趙澤君和姜萱兩個人同時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阿詩瑪,還真是看人下菜碟,給顧客遞煙是六塊五的阿詩瑪,給警察就是幾十塊的中華。

  楊警察沒接茬,也沒接香菸,眯著眼在網吧裡緩緩的掃視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到了吧檯後面的牆壁上。

  大像笑容一僵。

  「大像,你網吧證怎麼還沒辦?」楊警察黑著臉問。

  「在辦在辦呢,就快下來了。」大像點頭哈腰的賠笑。

  「你少跟我來這套。」

  楊警察臉一沉,不悅說:「從前年開業的時候,你證就不全,跟你說了多少次,你每次都說在辦,辦了兩年,還是在辦!大像,你這是你拿我當死人呢,還是說文化局都是死人,兩年還辦不了一個證?」

  「楊警官,瞧您說的,我拿自己當死人也不敢拿您當死人啊。我真在辦,前前後後跑了文化局不知道多少次,人家說我這情況,不好辦。」大像鬱悶說。

  「那是你的問題。」楊警官擺擺手,語氣卻緩和了些:「國家鼓勵下崗職工創業,前兩年網吧這一片的法律法規也的確不太健全,咱們又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所以一直沒跟你較真。我告訴你啊,上面馬上要開始整頓網吧了,你這總是證件不全可不行,到時候真停業,甚至查封,你可別說我不講人情,那也不是我一個片警能說情的事。」

  大像是人精,聽楊警官語氣緩和了,連忙拍著胸口說:「您放心,我抓緊辦,絕對不讓您為難。」

  「嗯,儘快。」楊警官點點頭:「還有啊,你這線路多,要做好防火工作,千萬別出安全事故,快到年底了,萬一出點事,不光你倒黴,連著我們所和分局都沒好日子過。行了,就這麼多,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忙吧。」

  說完,轉身掀開簾子走出暴風網吧。

  「哥倆稍等……」大像衝一直等著結賬的趙澤君和姜萱打了個招呼,飛快的從吧檯後面摸了包中華煙,跟出了網吧。

  沒一會,大像又回來了,手裡是空的。

  「哥倆,實在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等這麼長時間,收10塊錢算了。」大像抱歉的笑笑說。

  「該多少是多少,你做生意的嘛。」

  趙澤君把錢給付了,姜萱笑著衝門口努努嘴:「他經常來啊?」

  「誰說不是呢。」大像哼了一聲,抱怨說:「每次來,就揪著網吧證這點事不放,搞得我頭都大了,你們給評評理,我這算什麼啊,不就少一個證嘛,還有好些黑網吧,連營業執照都沒呢,都沒人去管。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我這裡地段好,生意火,這才盯著我不放。」

  趙澤君插嘴問:「大像哥,他說很快上面要規範管理了,你怎麼不去把證辦了呢?這個證件很難辦嗎?」

  「辦倒是不難,要是我開網吧之前先把證辦了,那一點問題都沒。也怪我,當初也不懂這些,就先把網吧開起來,結果現在再補辦,麻煩就來了。」大像說。

  趙澤君明白了:「哦,買票上車,是正常票價,你這是先上車,不光要補票,還要交罰款。」

  大像哈哈一笑,比了一個大拇指:「說得太形像了,可不是嘛,人家文化局看我這網吧都開了快三年了才來辦證,本來很簡單的一個證,愣是給我搞出來一大堆手續,層層審批,審批手續一多,麻煩就多,花費也多,你懂吧?」

  「懂懂懂。」趙澤君跟著笑起來,心念一動,看似關心的問:「剛才何警官說政府很快就要進行網吧規範管理,到時候沒證,把你網吧給停業了怎麼辦?」

  「都聽他嚇唬,日子還不過啦?!他次次來都這麼說,我兩年沒辦證,他就說了兩年上面要檢查。倒是檢查過幾次,不過都是雷聲大雨點小,糊弄糊弄就過去了。」

  大像滿不在乎,露出生意人特有的精明,「兄弟你是明白人,真有規定又怎麼樣,啥規定,不都是靠人來執行的嘛,怕個逑!你說是吧。」

  「是是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趙澤君臉上在笑,心裡卻在想,這一次不同以往,你有八個逑也不夠用!

  離開網吧,姜萱發動摩托車,順路送趙澤君回家。

  趙澤君坐在後面,問姜萱:「你身份證下來沒?」

  姜萱比趙澤君大半歲,可以辦理身份證,趙澤君的身份證大概十二月初能辦下來。

  「去辦了,就這幾天下來吧。怎麼?」

  「下來之後說不定我要借用下。」趙澤君坐在摩托後座上,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也許一張不夠,你再幫我借一張。」

  姜萱在摩托上伏低身子,也不問趙澤君要身份證做什麼,頭也不回的說:「行。」

  說完,微微轉頭,露出一張側臉,補充說:「你要是幹壞事,事先跟我說一句,我有個準備。幹壞事,我比你們讀書人要在行。」

  「我才不幹壞事呢。」趙澤君笑笑。

  真別說,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姜萱帶著頭盔騎摩托的樣子挺帥的,像天若有情裡的劉德華。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1-23 10:05
重生鑄夢 第四章 第一桶金

  凌晨一點半,瓢潑暴雨。

  趙澤君躺在小房間的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天空中隱隱蘊含著的電光。

  從網吧出來,他已經有了一個目標,如果操作得當,完全可以在幾個月之內,就賺到一筆買房的錢!

  網吧證!

  2001年之前,國家對於網吧這一塊的管理很寬鬆,只要有錢就可以開網吧,辦理各種許可證非常簡單,拿個單子就能蓋掉章。

  容易辦,說明這玩意不值錢,反而越沒人去辦,偏巧那段時間正好趕上網絡經濟興起,下崗潮浩浩蕩蕩,國家大力發展第三產業,各地政府也支持下崗職工開網吧,即可以拉動經濟,又能解決就業,大多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大小小的網吧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不乏黑網吧,導致頻繁出現安全事故,未成年人出入網吧現像嚴重。

  從2000年開始,國家出臺了一個文件,開始著手規範網吧證件辦理。

  之後,網吧證件辦理審批的難度就逐漸增大。

  趙澤君估計,文化局未必是刁難大像,而是有了制度之後,手續的確比原來複雜。

  上面一句話,到了地方上,往往會被擴大執行,文件出臺之後的一兩年間,全國各城市加大管理力度,陸續停止辦理新開網吧審批手續。

  宜江市是全國最早停辦的城市之一。

  2002年元旦過後,宜江市政府各相關部門毫無預兆的就停止了網吧經營證件的審批,緊跟著展開了大規模網吧清查治理行動,關停了一大批證件不齊的網吧和黑網吧。

  政策一出來,網吧證轉讓價格就開始瘋漲,幾乎是一天一個價,一兩個月之內,幾張小小的紙片價格飆升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還是有價無市,根本買不到!

  擁有網吧證件的,基本都是網吧老闆,禁辦之後,有上網需求的人激增,網吧數量反而減少了,正是大筆撈錢的黃金時機,誰捨得賣?

  之後幾年,網吧牌照價格節節攀升,06年最高峰時期,一線大城市的網吧證最高出現過80萬的天價!

  僅僅是證件轉讓,不包括場地設備。

  理論上說,私下轉讓網吧牌照屬於打法律擦邊球,不過倒手買賣的人很多,也沒聽說因此出什麼問題。

  趙澤君很清楚的記得,元旦之後和姜萱去暴風玩,暴風大門已經被貼上了封條。

  大像蹲在暴風網吧大門,嚎喪一樣喊:早知道這樣,老子就是賣車也得買一張證!

  02年到06年,暴風這種規模和地段的網吧,一年少說能賺三十萬,一輛車換網吧繼續營業,絕對划算。

  定下大方向之後,趙澤君特意打聽了網吧證的辦理手續,需要哪些條件。

  的確規範了很多。

  現在所謂的『網吧證』,並不是一個單獨的證件,而是一系列證件的總稱,需要工商、文化局、網絡供應商、消防等幾家審批。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工商局發的營業執照和文化局批的『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

  一個工商局管著,一個文化局發,有了這兩個證就意味著政府允許你從事網吧經營,其他方面都好辦。

  大像就是卡在文化局方面。

  趙澤君盤算了一番,以自己目前的情況,理論上辦不下來任何一個證件。

  首先,他的身份證還有小兩個月才能下來,當然,這不是關鍵,兩個月他可以等,實在不行,用姜萱的身份證,事後再多少給姜萱點好處。

  關鍵是,按照正規流程走,相關辦理部門要上門檢查場地、設備、人員等等一系列配套條件,還要先和電信簽訂協議。

  租場地、買設備、僱人,沒個十幾二十萬下不來。要是有二十萬,他直接買房去了,沒必要操這心。

  當然,是『理論上』辦不下來,兩輩子的經驗告訴他,現實生活中,『理論』和『實踐』往往是相對的。

  趙澤君辦不下來,有人能辦。

  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能辦的人幫自己把事情辦了!

  深夜裡,趙澤君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大腦飛快的轉動,心中一步步的反覆推演,完善著自己的計劃。

  能幫忙的人,叫於哲,是趙澤君的同班同學。

  中學時代的友情相對單純,大部分中學生並不會因為對方家裡有多少錢、父母是多大官這一類外在的東西就成為朋友,更多的是被對方自身所吸引。

  長得帥、球打得好,有共同的愛好,甚至同樣都討厭某個人,喜歡某個明星,都可能成為好朋友。

  很膚淺,但不功利。

  相反,家裡條件特別好的同學,反而不容易被大家接受,往往會被孤立。

  於哲就是這種人。

  其貌不揚,戴著副高度近視眼鏡,長得乾瘦乾瘦,笑起來非常猥瑣。學習成績墊底,平時在班上也不參加活動,文藝體育平平無奇,在同學中沒什麼存在感。

  這麼一個差生,卻非常受班主任老何的『寵愛』,座位始終保持在前三排,平時也很少為難他。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於哲哪哪都不行,不過卻有一門僅次於『重生術』的神技:大投胎術。

  他有個好老爸,宜江市工商局副局長,黨委班子成員。

  老何的愛人就在工商局工作,退伍兵,原來在保衛科看大門,於哲入學之後半年,他愛人調到了市場稽查科。

  趙澤君的計劃就,就著落在於哲身上。

  90年國家發展經濟,之後十幾年裡,工商局權力大到沒邊,卡著經濟的脖子,一個批文,就是一條財路,反過來,一句話也能斷了一條財路。

  他老爸快四十才生了於哲這個獨苗苗,就小當寶貝蛋一樣寵著,要星星不給月亮,溺愛得無以復加,據說初中時候就給於哲配了一臺一千多塊錢的摩托羅拉尋呼機,上高中之後,直接換成了摩托羅拉手機。

  在成年人的世界裡,於哲一定會受到眾星捧月的待遇,可高中三年,全班大部分人都不太瞧得起他。

  事出有因,高一才開學,於哲就做了件招人討厭的事:把最新款的手機別在皮帶上,大搖大擺的來學校上課。

  1999年手機絕對是個稀罕物,絕大多數成年人都買不起,一開始同學們還挺好奇的,跟著於哲屁股後面轉,可不到一個禮拜,班上風向就變了。

  不就家裡有點錢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貪官汙吏!

  再加上老何特別照顧他,於哲很快就被同學們孤立、。

  上高二之後,於哲看上2班的一個女生,給對方寫了情書,結果原封不動的被丟回在一班門口地上……

  從那之後,於哲就成了全年級的笑柄,同學的態度從『孤立』轉為『鄙視』,男同學覺得和他一起玩丟面子,女同學更像是躲瘟似的躲著他。

  十年後,這個女生在街道幹臨時工,因為和商販起衝,打了人家一巴掌,視頻流傳到網上,被街道開除。

  而於哲名下有七八套房子,每天快到中午才開著小寶馬施施然到菸草公司上班,一年有半年的假期,帶著校花老婆到處遊山玩水。

  在高中時代,全班六十幾個人,只有老何清楚於哲的真正『價值』。

  現在又多了一個趙澤君。

  趙澤君上輩子和於哲只是點頭之交,偶爾一起值日聊幾句,高中畢業聚會上碰過一次杯,沒有矛盾,也談不上朋友。

  連續好幾天,趙澤君都在刻意的觀察於哲。

  於哲話不多,但並不孤僻,相反,他似乎熱衷於和班上同學打交道,一個禮拜不到,趙澤君已經看到兩次他出錢請班上一大群男生去網吧打cs。

  這天放學,一大群男生又嚷嚷著要去打cs。

  高三學生壓力特別大,需要一個宣洩口,一部分差生則是直接自暴自棄,最後的瘋狂,只要去網吧不是過於頻繁,家裡和學校都不太會管。

  那幾個男生都是籃球隊同一個小圈子裡的,湊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於哲推著車孤零零的跟在後面,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插話的機會,湊熱鬧說『帶上我』。

  領頭的一個男生笑呵呵的說:「今天不行,我們正好六個人,三打三,你去了不方便。」

  於哲厚著臉皮說:「怎麼就不方便了呢……你們哪方弱一點,我就幫哪方,怎麼樣?」

  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我請大家喝可樂!」

  幾個男生都笑而不語,有個尖嘴猴腮的說:「於哲,你這技術太差了,不但幫不上,反而是個拖累嘛。」

  於哲嘿嘿訕笑了一聲,咕囔說:「技術不好,才要多練……」

  「於哲,這次算了,等過年放假,我們再約你,到時候你請我們吃火鍋。就這樣,我們走了。」領頭的男生語氣敷衍。

  一群男生推著車走了,有說有笑的,留下於哲一個人不尷不尬的站在學校門口,一臉的沮喪。

  「於哲,還沒走呢?」趙澤君推著車從邊上經過。

  上輩子趙澤君在班上和於哲差不多,都是那種不聲不響,沒有太多存在感的人。

  嚴格說起來,趙澤君比於哲的存在感還要低。於哲至少算是名人,可趙澤君高中三年始終默默無聞,直到最後高考,正好壓線考進了省城的科技大學,讓全班人大跌眼鏡,原來班上居然隱藏著個學霸!可那時候高中已經結束了,大家很快就各奔東西。

  基於兩人都是『透明人』,於哲沒有對趙澤君像之前那幾個『風頭同學』那麼親熱,但也不冷淡,客氣的笑笑說:「嗯,我就準備回家了。」

  「這麼早回家幹嗎,我去網吧打會遊戲,cs你會不會,一起殺幾局?」趙澤君問。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1-24 12:16
重生鑄夢 第五章 實力派

  於哲明顯愣了愣,下意識反問:「你是在問我?」

  他都記不清上一次同學主動約他出去玩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趙澤君說錯了?

  由於家庭環境關係,於哲比同齡人早熟一些,比較敏感,並非察覺不到周圍的惡意,但卻沒有能力妥善處理,只能靠花錢。

  於是陷入了惡性循環,花錢越多,同學們越不重視他,他越憋屈,然後花更多的錢……

  」喂,你發什麼呆啊,我當然是問你,周圍還有別人嗎?」趙澤君一臉莫名其妙。

  「好好好,我去,我去!哦,對了,我技術很差,沒問題吧?」

  趙澤君哈哈一笑:「你技術差?那太好了,我技術也臭得不行,他們每次都不帶我玩,正好我們一起切磋研究下怎麼打。」

  「這樣啊,可是我技術真的很差很差的那種……」

  「你廢話真多,到底去不去,不去我找別人了啊。」趙澤君不耐煩的催促。

  於哲連忙點頭,有點語無倫次說:「去去去,我請客,飲料網費,哦,你抽菸嗎?」

  沒想到於哲也抽菸,到了暴風網吧,他張嘴就讓老闆大像來一包中華,趙澤君攔住他,要了一包上輩子常抽的萬寶路。

  不等於哲搶著給錢,趙澤君就遞了二十塊錢給大像,接過煙拆開遞給於哲一支:「嚐嚐外菸,煙我來請,網費你的。」

  大像意外的看了眼趙澤君,趙澤君常來暴風,每次來,要麼不抽菸,抽得話也只買四塊錢一包的紅梅,大多數時候還是散買,一塊錢四支。

  今天怎麼忽然大方了,出手就是十幾塊錢的外菸?

  他沒多問,找了七塊錢,笑呵呵的給兩人安排了機器。

  打了十分鐘遊戲,趙澤君就意識到兩件事。

  第一,人不可貌相,於哲平時看起來老實巴交,可憐兮兮的,但絕對是個老煙槍。

  外菸比國產煙衝,勁大,普通菸民都抽不慣,可於哲眯著煙,叼著煙,小火車呼呼直冒煙,大回籠小回籠,偶爾高興了,還吐兩個菸圈,抽得比姜萱這個十三歲開始抽菸的小混混都要溜。

  沒有長時間的『實踐』,抽菸達不到他這種熟練程度,由此可見,於哲父母對他的溺愛已經到了一種正常人難以理解的程度。

  第二,於哲的cs技術不是爛,而是超級爛,屬於寡..婦死兒子,沒指望了。

  一進對戰房間,於哲就和平時判若兩人,激動得臉紅脖子粗,端著槍胡亂的狂掃。

  別的人打cs,目的是打中敵人,於哲玩遊戲,目的好像就是為了宣洩,打中打不中不重要。

  噠噠噠,一梭子ak的子彈全部打飛到了天上,在牆壁上留下一片t字形的彈孔。

  趙澤君的人物傻傻的站在原地,還剩70%幾的血……趙澤君本人也驚呆了,老子一動不動站在這裡讓你當活靶子,居然都打不中?

  「想跑!弄死你,老子弄死你!」

  於哲還覺得自己挺猛的,大吼著換上了手槍,對著已經躲在牆後面的趙澤君就是猛摳扳機,也不管土匪手槍子彈根本打不穿牆。

  趙澤君差點沒笑出來!cs遊戲出來快兩年了,怎麼還有技術這麼臭的玩家?

  難怪同學都不帶他玩,不完全是看不起他,和這種菜鳥玩實在沒任何樂趣可言,而且這孩子一開始遊戲,就開啟了暴走狀態,像狂躁症患者。

  技術差,還狂……難怪……

  不過趙澤君要得就是這樣的於哲,這孩子要是和姜萱一樣有腦子,趙澤君還真不好下手!

  心裡好笑,臉上卻一點都沒表現出來,反而鬱悶的大吼一聲:「我艸,你太猛了,我跟你拼了!」

  趙澤君演技浮誇,於哲槍法臭到家,又是一梭子彈打光,趙澤君的人物總算頹然倒下。

  「耶!」於哲重重一拍鍵盤,菸灰亂飛,周圍上網的人都莫名其妙的回頭看著這個神經病。

  趙澤君按下tab鍵,調出戰績列表,於哲勝利22次,輸20次,略佔上風。

  「哈哈真爽!趙澤君,你技術太臭了,居然連我都打不過,不行嘛!」

  「媽的,我就不信了,就差兩局而已!換一張地圖,重新開始!」趙澤君不服氣的說。

  又是一通拼殺,一個多小時轉瞬即逝。

  陪於哲打遊戲是件技術活。

  趙澤君即不能發揮出真實水準,那樣會把於哲打得找不到北,打遊戲水平相當才有意思,差距太大總被虐,於哲很快就會失去和自己一起玩的興趣;

  同時,又不能讓於哲察覺出在故意防水,那比被虐更沒有意思。

  這不是在打遊戲,這是在演戲。

  出品人趙澤君,編劇趙澤君,導演趙澤君,男主角還是趙澤君!

  不需要顏值,全靠演技!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裡,換了三張地圖,趙澤君始終很穩定的掌控著局面,在他的有意識控制下,雙方的戰績呈現犬牙狀,交錯上升。

  戰績上,於哲佔據上風,勝利總次數壓過趙澤君一頭,但是雙方的差距非常小,趙澤君的比分緊追其後,隨時都可能追平反超,於哲必須全力以赴才能保持住微弱的優勢,還得靠著些『運氣』。

  當然,這些『運氣』都來自於趙澤君。

  每一局戰鬥,於哲打得都很辛苦,經常是火併好幾輪,最後自己只剩下一絲血皮才能幹掉趙澤君,雙方子彈全部打空進行匕首白刃戰得情況屢見不鮮。

  越是這樣,於哲反而越起勁,完全殺紅了眼,全神貫注的盯著屏幕,菸灰落了一身都渾然不覺,不時爆發出幾聲神經質一樣的吼叫!

  趙澤君一邊打遊戲,一邊注意著於哲的狀態,很滿意於哲的反應。

  上輩子玩過很多遊戲,從最早的手機遊戲貪吃蛇,到大型網遊,穿越前流行的簡單網頁遊戲手遊。

  十幾年的遊戲經驗,趙澤君非常清楚遊戲玩家最需要的是什麼。

  六個字:緊迫感,成就感。

  局面越膠著,雙方差距越小,緊迫感就越大,遊戲者才會全力以赴的去投入;差距太大會讓玩家喪失在遊戲裡奮鬥的動力,索然無趣;

  營造緊迫感的目的,是為了勝利,獲得成就感!

  同樣是勝利,經過一番努力勝利,甚至是千鈞一髮命懸一線才贏得勝利,能讓成就感最大化,比輕而易舉的平推更爽。

  上課的時候覺得每一分鐘都無比漫長,一進網吧時間就過得飛快,眼看到了六點半,高三學生壓力大偶爾放鬆沒問題,玩得太久就不像話了,畢竟還有不少作業要寫,趙澤君主動退出了遊戲。

  不能一次性餵飽於澤,飢渴營銷,這次吃不飽,才會想著下次。

  於哲意猶未盡,揉著因為長時間盯著電腦屏幕而痠疼的脖子,對趙澤君說:「呼呼,太爽了!我還是第一次玩得這麼爽,趙澤君,我發現你的水平其實很不錯啊,差一點點就能追上我了,有幾局你要是運氣好點的話,很可能會贏!」

  趙澤君心裡好笑,這傢伙壓抑太久,偶爾給他爽一次就忘乎所以,這麼不要臉的話也不知道他怎麼能說得出口……

  就是要他爽!

  「不行不行,今天輸得太憋屈了,明天再來殺!」趙澤君說。

  「好,一言為定!哎呦……」於哲用力一點頭,扭到脖子了。

  網費是於哲付的,還有兩罐可樂。可樂六塊錢,比網費貴一塊錢。

  這次趙澤君就沒搶著買單,在交往的初始階段,他要給於澤一種雙方平等的感覺。

  於澤這種人從小受到官僚家庭的薰陶,絕對要比同齡男生要敏感得多,之前和他僅僅點頭之交,如果忽然之間大獻殷勤,對方很可能會產生防備心,反而過猶不及。

  但是這種官二代,骨子裡同樣有驕狂的一面,如果一切都是他花錢,他不會在乎這點錢,可時間久了,很容易把自己當成一個跟班的,甚至從心底裡看不起自己,將來再找他辦事,不好開口。

  投其所好,不卑不亢,若即若離。

  這一套男女通殺,趙澤君很懂。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1-24 12:17
重生鑄夢 第六章 誰是誰的磨刀石

  接下來一段日子裡,於哲體會到了從所未有的愉悅感。

  每天放學,他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熱臉貼人家冷屁股求著其他同學帶他一起去玩,花了錢還被人冷嘲熱諷。

  下課鈴聲剛響,於澤就已經收拾好書包,跑到趙澤君課桌旁邊等他,然後兩個人一起下樓拿自行車,騎車去網吧。

  於哲和任何人打cs都是被虐得料,難得能遇到一個比他還弱一點點的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那種『大家都很弱但我比你強一點點』得狀態讓於哲充滿了成就感!

  喜歡和趙澤君一起玩,除了兩人遊戲水平差距不大,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

  在趙澤君這裡,於哲可以找到尊嚴。

  並不是因為他打cs能贏趙澤君。

  於哲心裡明鏡似的,班上大部分同學瞧不起他,覺得他除了家裡有點錢,老爸是當官的之外,再沒有任何優點,學習不行,打籃球踢足球不行,文藝也不行,長得還不帥。

  偶爾帶他玩玩,完全是看在錢的面子上。

  但是趙澤君不一樣,他從來不會說『你不就有點錢嘛』、『你就靠著你爸』之類的話,在一起玩即沒有因為他有錢就處處都吃他得喝他的,也沒有為了表現出骨氣而刻意不花他的錢,更從來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過他。

  在趙澤君面前非常放鬆,不需要刻意討好對方,也不必故意表現自己,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做怎麼說,不用生怕惹得對方不高興以後不帶自己玩而小心翼翼的去說話做事。

  於哲沒有兄弟姐妹,雖然在經濟上很寬裕,但是父母工作都太忙,從小到大,他其實是很孤獨的一個人,非常渴望擁有像趙澤君這樣的朋友。

  自從上高中,尤其是情書事件之後,於哲很久都沒有這種感覺了。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和趙澤君相比,其他那些同學簡直就是牲口!

  想到這於哲就一肚子火。大家都是同學,我又沒得罪你們,還花錢帶你們玩,你們憑什麼看不起我?不就是因為我爸是局長,我給女孩子寫情書被拒絕了嗎?

  他媽的,不管怎麼講老子還敢追,敢寫情書,你們呢?

  全班男生有一半都暗戀夏語冰吧?可有幾個人敢去追?你們這幫慫蛋,也有資格看不起老子?!

  越是對那些同學窩火,於哲越是覺得趙澤君親切。

  連於哲父母都看出了於哲的變化。

  以前,於哲天天賴床不願意去上課,臨出門之前磨磨蹭蹭的,搞得像是上刑場一樣;晚上放學回家,經常是耷拉著臉,垂頭喪氣,問他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寫個作業都能寫睡著了。

  這幾天,於哲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定時6點半起床,乾脆利落的刷牙洗臉,胡亂吃幾口早點就興沖沖的背著書包出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到911事件的鼓舞,化身恐怖分子背著書包去報復社會炸學校……晚上回家,雖然比平時稍微遲了一個多小時,可是精神頭非常好,回來之後立刻就寫作業。

  在吃飯的時候,居然還一概往常的沉悶,好幾次主動和家裡人聊天。

  「我說老於,兒子是不是早戀了?」於哲老媽背後跟丈夫議論這事。

  於哲老爸,工商局副局長於今正在看參考消息,頭也不抬的說:「早戀?早戀好啊,上個學,順便把個人問題解決掉,一舉兩得。」

  「你瞎說什麼呢!」於哲老媽急了,一把就把報紙給扯掉,「一天到晚就看報紙,這些新聞比你兒子還重要啊!明年兒子就要考大學了,談戀愛哪有時間學習?!再說了,高中生談戀愛,能有什麼結果?」

  「嗨女人家,真是頭髮長,見識短。」

  於哲老爸無奈的搖搖頭,說:「文憑這個東西,就是一張紙,拿了這張紙還不是為了找工作賺錢?咱家不缺錢,兒子不是塊學習的料,考不上國內大學我就送他出國。咱家只要我不倒,兒子將來工作不存在問題,經濟也不用發愁,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兒子的性格,於哲這孩子內向,社交能力不行,何老師好幾次跟我說,他在班上人緣很差,沒什麼朋友。」

  「你說說你,為人處事八面玲瓏,兒子怎麼一點都沒遺傳到呢。」於哲老媽憂心忡忡。

  這夫妻兩都在政府單位工作,深知社交能力要遠遠比學習成績重要的多。所謂文憑就是塊敲門磚。

  有於今在,大部分單位於哲都可以直接破門而入。

  「兒子最近的表現,明顯是有了新朋友!不管是男性朋友,還是女性朋友,都是好事嘛,兒子交朋友,我們應該支持鼓勵。」

  於今笑笑:「如果真交了女朋友也不錯,趁著年輕輸得起,在女人這方面,歷練歷練,女人嘛,就是男人的一塊磨刀石……」

  「咦?你們男人居然是這麼想的?!」於哲老媽再一次打斷了於今,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於今鼻子,瞪眼問:「那我是什麼,也是你的磨刀石嘍?來來來,我看看你這老頭子,刀磨得有多鋒利,想幹嘛?」

  「嗨,說兒子呢,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你們這些女人……不可理喻!」

  「你說,是不是嫌我人老珠黃,想到外面去找野女人了?!」

  「你這老娘們,怎麼年紀越大,心眼越小!」

  「好嘛,真話說出來了吧,我就知道你嫌我年紀大了,沒小姑娘水嫩!於今,你當初為了從農村回城,追我的時候怎麼不嫌棄我?!」

  「行行行,我不跟你吵,我上班去,行了吧!」

  ……

  於哲天天爽到爆,趙澤君也越來越接近他的目標。

  不過,任何投資都是有成本的,結交人脈更是如此。

  於哲的消費水平遠超當下同齡人,高得令人咋舌。

  趙澤君和姜萱去上網,網費是大頭,抽菸最多就是四塊錢一包的紅梅,網吧提供純淨水,玩一個下午也花不了幾個錢,帶上二十塊錢連上網抽菸,還能剩下點在路邊攤吃兩碗炒麵。

  和於哲上網恰恰相反,網費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還有很多計劃外的開銷,抽好煙、喝可樂,偶爾玩遲了,回家路上還拉著趙澤君一起下館子。

  趙家算不上有錢,也不窮,好歹是住樓房拿工資的城市中產,趙澤君又是獨子,從小家裡沒虧待過他。

  但和於哲相比,趙澤君就覺得自己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窮鬼。

  不是可口可樂不喝,十塊錢以下的香菸看都不看……這還是看在趙澤君的面子上,否則於哲平時從書包裡摸出來的,不是軟中華就是硬中華。

  下館子,趙澤君上輩子十七歲消費水平屬於傣妹火鍋階層,葷菜一塊五,素菜五毛,一個鴛鴦鍋底兩塊錢;於哲至少也是蜀王,兩個人一頓飯下來沒點幾個菜就上百……

  總有一類同學讓人很無語,他長得沒你帥,成績沒你好,球打得很爛,人緣也不行……可偏偏有個有錢有權的老爹,只要有這一條,前面的全沒用。

  日他娘!

  和於哲在一起吃吃喝喝,更堅定了趙澤君賺錢的信念。憑著什麼都是一樣的人,有人天生就過好日子,喝可樂抽中華,我吃個破傣妹還要攢錢?!

  如果可以選擇,趙澤君並不想把有限的人生用在無盡的套路上,也不願意挖空心思蠅營狗苟,他只想簡簡單單,快快樂樂,輕輕鬆鬆的活著,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活,甚至可以說像一個廢物一樣活著,混吃等死,花前月下。

  但為了實現這個目標,他必須比大部分人更強,否則就只能像大多數人和自己上輩子一樣,在不斷的妥協和逃避中苟活。

  大部分上網計劃外的花銷,都是於哲買單,可趙澤君也不能總是吃他喝他的,偶爾兩三次禮尚往來,就得上百塊錢出去。

  加上兩個人均攤的網費、飲料、香菸,每次出去玩平均花銷很嚇人。

  打仗就是打後勤,生活也是如此,比得就是誰家底更厚更硬!

  幾周下來趙澤君多年從壓歲裡裡面積攢的不到兩千塊錢小金庫,就花了七七八八。

  於哲花得比趙澤君只多不少,可完全沒有半點壓力,成天還笑呵呵的拉著趙澤君下館子。沒辦法,經濟條件差距太,不能比。

  為了能和於哲繼續『花天酒地』下去,趙澤君開始了有意識的節流。

  每次和去網吧,都會盡量減少可能導致計劃外消費。

  比如說,如果從網吧出來遲了,不等於哲嚷嚷著要去下館子,趙澤君會主動提出,請於哲吃炸串。

  三毛錢一串的年糕、素雞,五毛的火腿腸,小瘦子於哲吃個兩三塊錢的就飽了。要是去飯店的話,少說三四十塊,多則七八十上百。

  人吃飽了,你請他下飯店他都不想去。

  遊戲是交往的切入點,但是僅僅靠著玩遊戲,關係再好,也是酒肉朋友。

  漸漸的,趙澤君不動聲色的減少了和於哲去網吧打遊戲的頻率,而是把更多的相處時間,用在聊天談心上,偶爾還會和他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當然,小男生在一起也沒少說女人。

  青春期的於哲比趙澤君想像中還要猥瑣,每次聊到女人,三句話不到就朝著胸口屁股下三路走,一臉眉飛色舞,色鬼投胎的樣子。

  趙澤君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青春期第二性徵發育成熟,不想女人的男生要麼是呆子要麼是偽君子,於哲猥瑣歸猥瑣,至少還算是真小人。

  「放學去水廠橋,帶你去看電影。」這天趙澤君神神祕祕的說。

  看電影?於哲癟癟嘴,電影有什麼好看的,我們又不是談戀愛,兩個大男人去看電影,會被人笑話的。

  跟著趙澤君水廠橋下面那個破破爛爛,瀰漫著難聞煙味酒氣的小錄像廳,於哲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

  這是一家黑錄像廳,不大的屏幕上,兩個男女正在顛鸞倒鳳。

  不得不說,香港八九十年代的*******的確有看頭,並不純粹走色..情路線,故事性很強,卻比純粹的色..情片更加誘惑。

  人生充滿了巧合,今天放映的是《強..奸三部曲之最後的羔羊》,王金導演,張家輝、關秀媚主演。

  趙澤君第一次被姜萱帶來的時候,放得是三部曲中的第二部,制..服誘。惑。

  於哲滿臉通紅,眼睛死死的黏在屏幕上,沉浸其中。

  一個人兩塊錢,四塊錢混了一下午,回家的路上,於哲很害羞的問趙澤君,哪裡能買到這樣的碟。

  可憐的男孩子,原來只是嘴上厲害,什麼都不懂。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1-25 10:23
重生鑄夢 第七章 大眼妹和小眼睛男人

  趙澤君和於哲忽然變成鐵桿,班上同學說什麼的都有。

  之前於哲總去巴結的那些『風頭』同學,語氣酸溜溜的,說趙澤君和於哲,一個沒錢,一個沒朋友,他們兩倒是正好湊一對。

  於哲氣呼呼的把這些流言說給趙澤君聽。

  趙澤君一笑了之,相比他要做的事,這些小孩的聲音太無足輕重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趙澤君無所謂的擺擺手,笑道:「嘿嘿,那話怎麼說來著,今天對我愛答不理,明天讓你高攀不起。」

  「我就說那些人跟你比差遠了,就你這心胸,甩他們十八條街!」於哲豎起大拇指。

  趙澤君的心是不小,至於胸,比他大的人大有人在。

  比如夏語冰。

  夏語冰這段時間心情不太好,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具體原因,還是和趙澤君有關。

  從小到大,夏語冰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像公主一樣被男生環繞著,長輩呵護著。從小學開始,就有各種各樣的男生對她表示好感,其中不乏家世顯赫,個人條件也非常優秀的。

  即便從來沒有對誰假以顏色,但對於自己的魅力,夏語冰有絕對的自信!

  那天請趙澤君吃炸串後,夏語冰非常有把握,趙澤君接下來一定會有所行動!

  當然,趙澤君行動歸行動,接不接招,怎麼接招,那是另外一回事,主動權在她的手裡。

  哪知道第二天上課再次見面,趙澤君表現得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直到現在,好幾周過去了,趙澤君非但沒有任何『行動』,甚至連話都沒有多說幾句,兩人的關係,依舊維持在以前的點頭之交。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趙澤君卻和班上最不受歡迎的於哲打得火熱!

  高中生不懂什麼是愛情,夏語冰和趙澤君之間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基礎,無非就是一次聽寫、一次聊天而已。

  如果趙澤君和一個女生好上了,夏語冰心裡會有些小小的失落,不過出於女生的自尊和骨子裡的驕傲,十有八..九會就此作罷,讓時間來忘掉這段小小的插曲,畢業後和趙澤君天各一方,永不見面。

  可偏偏於哲還是個男的!

  我還不如個男生吸引力大?而且這個男生還是於哲!!

  這天週六補課,到下午最後一節課的時候,夏語冰又看見於哲和趙澤君擠眉弄眼的,實在忍不住了,寫了張紙條,讓同座給遞過去。

  趙澤君正在考慮晚上吃什麼。

  炸串省錢,拉麵貴一點,可最近炸串吃太多,上火,滿嘴都是燎泡。

  日子過得太苦了!賺點錢容易嘛我!

  正琢磨著,坐在前面的何輝神神祕祕的遞過來一張紙條,小聲問:「班花給你的紙條。你們好上了?」

  「向毛主席保證,絕對純潔的男女關係!」趙澤君一本正經的說。

  何輝眉毛一挑:「甲醇吧?!」

  趙澤君笑笑,打開紙條。

  一行筆勢略帶鋒芒,卻很秀氣的小字。

  內容卻莫名其妙,兩句不怎麼樣的打油詩。

  『週一復週一,週一何其多』

  看了好幾秒才明白過來。

  上次給夏語冰讓自己送她回家,當時急於把重生的記憶記錄下來,說明天,她說明天是週末不上課,自己又改口說週一。

  結果於哲這檔子事一來,把這茬忘了個一乾二淨。

  得,今晚不吃拉麵也不吃炸串,送女同學回家,然後回家吃媽媽做的飯。

  打下課鈴,班上同學沒一會就走了七七八八,教室裡除了四個值日生留下來打掃衛生,就只剩趙澤君夏語冰和於哲三個人沒走。

  夏語冰趴在桌上,裝作在寫作業,不過一看就知道是在等人。

  於哲最近打cs佔據上風,人有點膨脹,好在他再怎麼膨脹,也不會認為夏語冰等的是他,試探著問趙澤君:「今晚,還去玩不?」

  一邊悄悄的衝夏語冰方向努努嘴。

  趙澤君還沒開口,夏語冰忽然回過頭,面無表情的看了於哲一眼。

  夏語冰這種演小倩都不用化妝的女生,自帶生人勿近氣場,大多數男生在暗戀之餘,多多少少有點怕她。

  於哲被她盯了一眼,寒毛都要豎起來了,訕訕一笑:「哦哦哦,我明白我明白,澤君,那我先走了啊,改天再約。」

  說完,背著書包逃出教室。

  「你嚇唬他幹嗎。」趙澤君衝夏語冰說。

  「我有嗎?」夏語冰一臉無辜。

  「都說了,你眼睛大,盯著人看怪嚇人的。」趙澤君說。

  「我眼睛大嗎?」夏語冰盯著趙澤君,還故意眨了眨眼睛。

  「大眼妹!」趙澤君搖頭笑笑。

  「小眼睛男人!」夏語冰毫不示弱的反駁。

  鬥了兩句嘴,又在教室裡又各自寫了一會作業,等高三各班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之後,兩人才收拾書包,一前一後的下了樓。

  推著那輛28大槓破車,路過紅綠燈路口的時候,夏語冰望著穿梭的車流,淡淡的問:「你最近和於哲神神祕祕的幹什麼呢?」

  「玩唄,男生在一起還能幹什麼。」

  「不對啊,我聽說男生在一起,就聊女生。」

  「這都誰告訴你的?」趙澤君被這個小女孩逗笑了。

  夏語冰沒回答,反而轉過臉,盯著趙澤君笑盈盈的問:「你們都談誰了?」

  趙澤君想了想,認真的說:「誰漂亮我們就聊誰。」

  「就知道你們兩個男生在一起沒好事。」夏語冰薄薄的嘴脣抿了抿,忽然問說:「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錢?」

  趙澤君一愣,女人的思維跳躍的也太快了點吧?

  不過,這小姑娘的直覺還真準,這都能看出來。

  「何以見得?」

  「我媽告訴我,小女人不可一日無情,大男人不可一日無錢。」夏語冰說。

  「你媽說錯了吧,是小女人不可一日無錢,大男人不可一日無權。」趙澤君說。

  「我知道啊,不過我覺得我媽說的更好。」夏語冰一臉無所謂的說。

  趙澤君想想也是,權和錢,本來就是分不開的東西。

  見趙澤君不說話了,夏語冰這才說出了實情:「我很久沒看到你帶早點到班上吃了,以前你每天早讀課都會吃包子。」

  還真是,結交於哲花錢太厲害,趙澤君又沒個收入,那點小金庫花一毛就少一毛,所以只能節流,儘量少花錢。

  一天早點兩塊多錢,一週就能省下十幾塊,足夠和於哲去網吧玩一次了。

  趙澤君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深入下去,厚著臉皮笑道:「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關心我的個人生活了,連我每天早上吃什麼都知道。」

  「少臭美了,我才沒呢。」

  夏語冰臉上的表情明明是想要笑,卻極力忍住,繃著臉皮,拿腔拿調的說:「韭菜豬肉餡的包子,那味道,嗨別提多大了,隔著半個教室都能聞到。」

  趙澤君鬧了個大紅臉。在半封閉空間吃包子味道的確不好聞,可沒辦法,天天一大早爬起來騎自行車朝學校趕,只能買了早點帶到班上吃。

  「要不然,我借你點錢?」夏語冰試探著問,大概是怕趙澤君多心,又補充說:「不過要收利息的哦。」

  「雖然不用,但還是要多謝你的好意。」趙澤君說。

  結交於哲的計劃,已經進行大半,很快就會收尾,自己剩下那點錢夠用了。

  「哦,那隨便你。不過你不吃包子也挺好的,那味道實在是……哎……」

  夏語冰又嘆了口氣,望著面前的車流,自言自語說:「男人不帥不要緊,老也無所謂,關鍵是不要吃錯包子。」

  趙澤君一愣,這話的味道,和韭菜包子一樣,不太對啊。

  就在這時候,綠燈亮起,兩人很自然的並肩而行。

  剛走出兩步,一輛左轉的夏利出租車忽然從十字路口竄出來,刷得一下貼著兩人不到一米呼嘯而過。

  夏語冰像是被嚇到了,一把拉住了趙澤君,直到車過去之後也沒放手,反而順勢挽住了他的胳膊。

  穿過馬路,夏語冰才放開了手,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趙澤君看看她,沒說什麼。

  走了四十多分鐘,終於到了夏語冰家:宜江市琥珀山莊小區。

  琥珀小區是2001年宜江市少數幾個有門禁的高檔小區,夏語冰在門禁外停下,從書包裡拿出粉紅色的文具盒,在印花紙上面寫了一串數字遞過來:「這是我qq號。」

  趙澤君沒接過紙條,說:「你加我吧,我家裡沒電腦,你註明你的名字,下次我上網的時候驗證通過。」

  「你號碼多少?」

  趙澤君報了自己的qq號,夏語冰記錄在紙條的反面。

  道了聲別,趙澤君目送著穿著水藍色連衣裙的女同學走進小區。

  這次短短的同行,讓趙澤君對這個小姑娘有了些新的認識。

  不簡單,有點意思。

  估計還有個厲害的老媽。

  ……

  週一一大早,趙澤君如常來到班上上課,在座位上坐下之後,順手把書包朝桌肚裡塞。

  手剛伸進桌肚,就摸到一個熱乎乎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是個塑料袋,上面印著『人民銀行』的字樣。

  袋子裡裝了兩個包子,一根火腿腸,一袋熱乎乎的豆奶。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窄窄的小紙條:

  「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韭菜太難聞了,給你買了香菇豬肉的」後面跟著一個吐舌頭的笑臉符號。

  抬起頭朝夏語冰的位置看過去,小女生正捧著書早讀,似乎根本沒發現有人正在注視著她,目不斜視望著課本,只留給趙澤君一個稜廓分明的側臉。

  被趙澤君足足盯著看了有半分鐘,夏語冰終於崩不住了,飛快的轉頭瞪了趙澤君一眼。

  趙澤君笑了,拿起熱乎乎的包子咬了一大口,香菇豬肉的氣味頓時瀰漫開,故意很用力的深深吸了一口氣,用不大但是確保夏語冰能聽到聲音說:「真香!」

  側前排的夏語冰嘴角朝上微微挑起,畫出一個微笑的弧度。

  從這天之後,趙澤君終於又過上了有早飯吃的好日子,比原來吃得更營養更豐富。

  得隴望蜀,吃了幾天包子,趙澤君又覺得有些美中不足。

  大概是自己那天誇張聞香味的樣子給夏語冰留下了很深的印像,從那之後每天帶的早點都一模一樣,很單調:兩香菇包子,一根火腿腸,一小袋豆奶。

  這幾樣早點配合在一起,難免讓老男人趙澤君產生了點額外的想法。

  這丫頭不會是在暗示我什麼吧?奶,香腸,兩包子……

  老男人自我意淫,在內心開動了一輛濃煙滾滾的小火車。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1-26 10:08
重生鑄夢 第八章 人生如局

  時間過得飛快,趙澤君和於哲的關係已經從酒肉朋友,進一步發展到『知心朋友』。

  只差最後一把火,創造一個開口讓於哲幫忙的機會!

  今天週末,於哲又找趙澤君打cs,趙澤君說晚上家裡有事要早回去,暴風網吧太遠了,找了一家趙澤君家樓下不遠的黑網吧。

  網吧裡有幾個流裡流氣的小青年,正在局域網裡對戰cs。

  「還是blood地圖?」於哲問趙澤君。

  趙澤君想了想,說:「總單挑太無聊,到局域網裡試試。」

  「也行,總是虐你也沒意思。」於哲又開始狂了。

  「得了吧你,我讓著你的。」趙澤君笑呵呵的說。

  局域網裡就一個遊戲房間,趙澤君和於哲兩人加入了進去,選擇匪徒一方。

  和趙澤君拼殺了個把月,於哲的技術果然有所提高,今天手風好像又特別順,沒一會,居然殺到了第一名。

  於哲這人有個毛病,一得意就有點忘形,和趙澤君cs時候就這是這樣,輸了罵娘,贏了拍鍵盤大吼大叫,有時候還會諷刺趙澤君幾句。

  遊戲房間裡對戰的都是同一個網吧的,那幾個小混混也在其中,一開始於哲還不敢太囂張,等贏了二十幾局之後,他老毛病終於發作了。

  每次殺掉對方的遊戲角色,舉著槍對著遊戲角色一陣鞭屍!

  打cs,被殺沒什麼,但是鞭屍是一種侮辱行為。

  說起來,鞭屍還是趙澤君教給他的,從他們第一天在一起打遊戲,趙澤君就有意識的培養於哲『鞭屍』的好習慣。技術越臭的傢伙,越喜歡鞭屍,恰好於哲又是這一類人的典型代表,很快就愛上了這種發洩行為。

  漸漸的,網吧裡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了,幾個染著黃毛的小混混,不時的回頭冷冷的看於哲一眼。

  網吧隔壁房間裡,姜萱穿著個戴帽子衣服,半遮住了臉,一邊玩遊戲,一邊掛著qq。

  qq上,趙澤君的頭像亮著。

  ……

  最後一步計劃叫做苦肉計!

  趙澤君帶著於哲來這個不會遇到熟人的網吧,然後攛掇他進入局域網打cs。

  網吧裡那幾個小混混,都是在技校裡跟著姜萱後面玩的小兄弟,姜萱都已經打了招呼,故意讓於哲贏。

  後面的事情順理成章:於哲和幾個小混混打cs,贏了之後太囂張鞭屍,惹怒了這幾個小混混,把他拖出去『談談』,趙澤君則扮演一個講義氣的好兄弟,為了保護於澤,被對方狠狠打了一頓。

  最關鍵的一點,就在於趙澤君這頓打,捱得一定要真,要重,甚至可以因此耽誤期末考試!要讓於哲即感激,又內疚,覺得欠了自己!

  趙澤君沒有告訴姜萱為什麼要『為難』這個同學,姜萱也沒問。兩個人只討論了具體怎麼做。

  為了做得逼真,這群小混混還以為是姜萱下套要對付於哲,除了姜萱,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趙澤君其實是『自己人』,待會動起手來,不會手下留情,趙澤君會結結實實的捱上一頓。

  當然,不會有生命危險。這幾個小混混都是姜萱特意選出來的,經常在社會上打架,下手有輕重。

  最後的傷勢嚴重程度,趙澤君定位在:見血見腫,不傷骨不破相。

  姜萱本人則儘量不露面,坐在另外一個房間裡,用qq遙控指揮,等著趙澤君發動手的信號。同時他也起到保險的作用,萬一發生意外事件,比如那幫混小子打出了真火下手狠過頭,姜萱就會從天而降,英勇救人。

  這一切,都是趙澤君在那個失眠的雷雨之夜策劃的,為了讓這位局長公子盡全力幫忙,他設了一連串環環相扣的套。

  瞞天過海,暗度陳倉,苦肉計,一環套著一環,前前後後,忙了快兩個月,投入了全部家當,就為了今天,結結實實的挨一頓打!

  為了網吧證,趙澤君是豁出去了。

  趙澤君不止一次的反覆推演過全部的過程,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成功。

  眼看時機已經成熟,趙澤君點開了姜萱的qq頭像,飛快的輸入『ok』兩個字母。

  光標懸停在發送按鍵上,趙澤君看了於哲一眼。

  真心才能換真心,於哲對趙澤君真心誠意,趙澤君也不完全是虛情假意。

  一段時間的接觸,趙澤君覺得於哲這個人雖然毛病多多,但沒什麼原則上的大問題,將來未必能成像姜萱這樣的鐵桿,當朋友絕對沒問題。

  有機會的話,趙澤君會找一個合適的方式成全於哲。他肚子的先知太多了,隨便透露一些,就足夠讓於哲受用匪淺,甚至成名成家。

  但目前,一切都不如把網吧證辦下來,攫取第一桶金重要。

  上輩子,母親很快就要下崗,父親起早貪黑在外面代課,明年夏天拆遷,為了多賺兩萬塊拆遷補償款,父母大夏天的在斷水斷電的空樓裡擔心受怕的住了兩個月。

  他絕對不能讓這些事再次發生!

  「澤君,我們算是好兄弟吧?」於哲忽然轉過頭,用少有的嚴肅態度問趙澤君,好像有話要說。

  趙澤君一愣,第一個反應就是難道於哲看出來什麼了?

  隨手關掉對話窗口,不動聲色點點頭:「是啊,我們當然是兄弟,你要是有什麼事就直說,我一定盡力幫你。」

  於哲沉默了一會,才說:「這個事,我誰都沒告訴,你可千萬別到處說。」

  「嗯。到底什麼事?」趙澤君問。

  於哲在瀏覽器中飛快的輸入了一個網址。

  屏幕跳轉到了一個網站,頁面完全刷出來之後,趙澤君眼睛就是一亮。

  嗯?!

  於哲介紹說:「這是個小說網站,叫做浣劍書盟。不是那種傳統小說,也不是金庸古龍的,隨便什麼人,只要註冊一個賬號,都可以在上面發表自己的小說,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寫什麼都行,網站有好幾十萬的讀者,天天都等著看……」

  於哲生怕趙澤君不懂,夾七夾八的解釋了一大堆什麼是『網絡小說』。

  趙澤君沉默不語。

  什麼是網絡小說,網絡小說的理念是什麼,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人比從2016年穿越回來的趙澤君更清楚。

  浣劍書盟,國內第一個網絡小說門戶網站,最老牌中文網絡小說站點,在本成立之前,浣劍書盟始終穩穩的佔據行業龍頭的地位,排行alexa中文網站前百。

  直到本站出現,開啟收費模式,培養出一批高水平作家和穩定的讀者群,把網絡小說推向正規化職業化,浣劍才漸漸的沒落。

  2001年,本還沒有成立,想要寫小說的人,第一選擇就是去有幾家小說網站合併而成的浣劍書盟。

  「我斷斷續續在浣劍寫了一年多的小說,加起來有三十多萬字。」於哲鬱悶的撓撓頭,「可根本沒幾個人看!」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1-28 09:19
重生鑄夢 第九章 端正思想

  趙澤君上輩子和於哲不熟悉,根本不知道於哲居然還在網上寫小說!

  不過這倒是也符合他悶..騷的性格。

  看他那鬼鬼祟祟的模樣,估計不光自己不知道,其他同學也沒人知道。畢竟,這年頭寫網絡小說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於哲又經歷過『心理創傷』,肯定不會輕易告訴別人,免得被笑話。

  讀者的確很少,於哲一共寫了三本小說,讀者數量加一塊可能還沒有書名字數多,書評區冷冷清清,連個做廣告的都沒。

  其實穿越回來之後,趙澤君曾經考慮過些小說賺錢。

  可01年的時候,網絡小說都是免費的,況且他看過的小說雖然多,但大多都只能記得概劇情,自己寫出來,肯定不是那個味道。

  網絡小說的文字風格很重要,即便是小白文,同樣一個劇情,高手寫出來讓人激情澎拜,菜鳥寫出來索然無味。

  這就是功底,或者說天賦。

  人貴自知,趙澤君很清楚,自己會看小說,懂網絡小說,可是並沒有寫書的天賦。

  網絡小說這一行,哪怕做到了頂尖,2016年時候的超級大神,一年收入無非也就是千萬級別的,之前更是經過近十年苦逼煎熬,每天對著電腦從早到晚碼字。

  重生一世,趙澤君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於哲鬱悶的抓頭,頭皮屑亂飛:「你幫我看看,我寫得到底怎麼樣!我覺得我寫得挺好的,有時候寫著寫著自己都被感動了,甚至會跳起來手舞足蹈,可是讀者根本不買賬。你客觀幫我分析分析,到底怎麼回事。」

  一邊說,一邊從qq發過來一篇他寫得小說鏈接。

  小說叫做《天下無敵》,很俗套的名字。

  看著小說名字,趙澤君冒出了一個新的想法。

  苦肉計是逼不得已的辦法,存在很多隱患和不確定因素。

  姜萱那幾個小兄弟事後怎麼辦,要不要交底?萬一有路過的『好心人』報警怎麼辦?於哲忽然爆發和那群人打起來怎麼辦?萬一姜萱這幫小兄弟失手了,真把自己打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雖然經過事前周密的安排,這些都是小概率,但誰都不能百分之百保證就一定不會出現意外。

  退一步,就算一切都精準的按照計劃執行,趙澤君也不想白白挨一頓註定找不回場子的暴打!

  板磚對腦殼,皮帶炒肉絲,那是真疼啊!

  眼前就有一個更穩妥的辦法,在時間上也完全來得及,同時還可以實現自己和於哲雙贏!

  於哲愛寫網絡小說,自己又有一肚子的故事,不妨在網絡小說上做做文章。2001年正是網絡小說起步的時間段,一系列神書都還未出現,大有作為空間。

  我不寫小說,我只培養網絡小說大神!

  當然,這要看於哲是不是幹這行的料,如果他沒這天賦,那就對不住了,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苦肉計。

  愛好和能力缺一不可,在網絡小說不收費的時代,創作完全憑著個人愛好,能在沒有幾個讀者的情況下,堅持寫幾十萬字,足見於哲對網絡小說是真愛,至於能力,還是先看完書才能下判斷。

  趙澤君點開小說。

  《天下無敵》講的是明朝時期,一個宰相犯了法,被錦衣衛抄家,宰相的兒子逃出來,失足墜落山崖,遇到一個快要死的絕世高手,絕世高手把全身的功力傳給他,又教了他一套武功,宰相兒子變成絕世高手,一路殺殺殺,殺了行刑的儈子手,殺了來抄家的錦衣衛,殺了錦衣衛的大統領,最後連皇帝也給殺了。

  文章的結尾,主角殺掉皇帝,在月圓之夜,站在皇城頂端,高聲嘆氣:無敵真寂寞。

  趙澤君在看書,於哲就和王八瞅蛋似的盯著趙澤君的表情變化,一會湊過來看看趙澤君看到哪裡了,一會又生怕趙澤君看不懂,解釋劇情。

  趙澤君一直沒說話,專心看小說。

  整篇文章不算長,也就七八萬字的樣子,很快就看完了。

  看完之後,趙澤君沉默不語。

  於哲嚇了一跳,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是不是不好?」

  趙澤君轉頭盯著於哲看了半天,把於哲看得毛毛的。

  說實話,這篇網絡小說,不要講放在網絡小說大行其道,套路已經固定的2016年,就算在當下,也是一篇爛到極點的網絡小說。

  小白文和小白文也是有區別的,天下無敵的劇情根本抓不住人。

  但是,劇情雖然差,但趙澤君卻從於哲的行文字裡行間中,聞到了一股『狂拽炫酷屌炸天』的味道!

  不錯,於哲的文風很適合寫網絡小說,一股濃濃的裝逼味,同時不缺乏熱血!

  這種文字風格,和他的人,完全是兩個極端!

  甚至趙澤君有種感覺,於哲的文風,非常接近02年後爆紅的一位網絡小說大神:雪紅。

  當然,兩人設計故事情節的能力天差地別。

  毫無疑問,於哲是個寫網絡小說的好材料,欠缺的只是技巧。

  趙澤君懂得就是技巧!大學時代和才工作的那幾年,看過很多網絡小說,直到辭職在同學公司打工,工作忙起來才漸漸的遠離了網絡小說,知道n多一流的故事,頂尖的劇情,完善的世界架構,成熟的套路和模式!

  這時候只要有一個有筆力的寫手,就可以把這些故事復原出來,甚至寫得更好!

  想到這裡,趙澤君趁著於哲不注意,重新打開姜萱的qq聊天窗口,飛快的發了一個字:撤。

  沒過半分鐘,同一間房裡的那幾個小混混先後結賬離開,臨走的時候,都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坐在拐角的兩個高中生一眼。

  於哲根本沒注意到這些異常,他都要急死了,「到底怎麼樣啊,你說實話,我能挺得住!」

  趙澤君笑了笑,說:「不急不急,慢慢說。」

  「嗯嗯嗯,先給我點鼓勵,再批評。」於哲點頭如搗蒜,寫小說的人,都有一顆玻璃心。

  「首先嘛,小說的名字很不錯,讓人一看就知道小說的風格和類型,簡單明瞭,還非常霸氣。」

  「啊?這是優點嗎?論壇裡有人說,這個名字好庸俗。」於哲不解說。

  「網絡小說需要的就是輕鬆明瞭,目的是給讀者帶來放鬆和愉悅,又不要拿諾貝爾文學獎,搞得那麼文藝幹嗎?」趙澤君反問。

  於哲一愣,「咦?你的說法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網上好多人批評網絡小說太低俗,我都不敢給熟人看我寫的東西,怕被人笑話。」

  趙澤君果斷的搖搖頭,這種想法太不可取,寫網絡小說朝陽春白雪的路子上走,那是自尋死路!

  綱不舉目不張,必須先端正於哲的思想,改變他對於網絡小說的認識。

  「你要搞清楚大家為什麼來看網絡小說,難道是為了在業餘時間接受二次再教育?是為了探討宇宙和人類的奧祕?為了人類和平世界大融合?是為了研究哲學和愛情這樣高深的命題?還是為了控制通貨膨脹?」

  「不是。」於哲很肯定得搖搖頭。

  「那是為了什麼?」趙澤君反問。

  「是……是娛樂吧。」於哲不太肯定的說。

  「把那個『吧』字去掉!」

  趙澤君很有氣勢的一揮手:「恭喜你答對了,就是為了娛樂!要學習,要討論人生,人家不會去補習班啊,不會去酒吧啊,看個屁的網絡小說!」

  「酒吧怎麼探討人生?」什麼都不懂的小男孩嘀咕了一句。

  趙澤君眼睛一瞪:「不要跑題!」

  於哲趕緊把話題拉回來,疑惑的說:「可是這樣一來,好像檔次一下子就變低了,我是作家……」

  「作個屁的家!你就是個坐在家裡的碼字工人!比工地搬磚工人稍微強一些,因為人家是站著搬磚,你是坐著!」

  趙澤君立刻糾正了於哲的錯誤觀念,「但是你千萬不要認為這是低賤的行業,在寫小說之前,你就要搞清楚,為什麼而寫!」

  「為什麼?」於哲迷茫了。

  趙澤君深情的說:「你是為了豐富全國幾千萬網民的娛樂生活而奮鬥!從這一點上來看,本質上和保爾柯察金區別不大。」

  這次於哲想了足足有半分鐘,才認真的說「我靠,雖然我覺得你好像在忽悠我,但是我完全找不到反駁你的理由,而且已經深深的相信了!那你覺得我的小說起到這樣的作用了嗎?」

  重新說回小說,趙澤君收起了半開玩笑的態度,想了想,說:「先不說內容,說文風。你說你寫得時候,會覺得很激動,甚至會跳起來手舞足蹈,我一開始還不相信,看完之後,我相信了,不僅相信,還深有同感,你的文風非常的熱血,有激情!」

  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比劃了一個大拇指,表情真誠。

  於哲寫網絡小說一年多,他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高度的認可!

  一個不缺錢的官二代,需要的就是認可,甚至之前他花錢籠絡班上同學,也是為了得到認同感。

  「走,我們找個館子,一邊吃一邊說。我請客!」於哲說。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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