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鑄夢 作者:銀色紀念幣 (已完成)

 
小雲雲530929 2016-11-21 13:19:3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02 1811064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2-16 19:57
第四十章 冤大頭?

  老夫妻愣在原地,任繼福趕緊跟出來,屁顛屁顛的說:「趙老闆,別啊,我那麼說不就是壓他們價格嘛,這房子是死過人,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不是死在房裡的,這對倒黴鬼生了個兒子,三四歲的時候爬井沿玩,掉井裡淹死了。趙老闆,我跟你講,這房子不錯,他兩沒兒沒女,也沒親戚朋友,你買下來絕對手腳乾淨,沒人來找麻煩……」

  「你什麼意思啊?是不是說你這個房子麻煩就比較多了,準備三天兩頭來給我找點事?」趙澤君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眯起眼睛盯著任繼福。

  軍子不動聲色的朝前走了一步,斜斜的站在任繼福側後方。

  任繼福一愣,趕緊說:「趙老闆你真誤會了,我這不是想幫你忙嘛,我也賺點小錢花花不是。」

  趙澤君盯著他看了有十幾秒鐘,忽然笑了。

  「行了,這次就算了,他這個房子太不吉利,我最近也不準備買房子了,等什麼時候要買,你再幫我留心,好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趙澤君態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任繼福也不傻,黑著臉說:「趙老闆,你這是敷衍我吧。」

  趙澤君笑笑,帶著軍子先走了。

  「草,有幾個臭錢叼個屁!老子早晚弄乾你的錢!」任繼福恨恨的嘀咕了一聲。

  趙澤君沒直接回四合院,讓軍子騎摩托帶他到最近的人民銀行,提了五千塊錢出來。

  把錢裝在信封裡給軍子,說:「你晚上把這錢從窗子裡塞剛才老頭老太太家裡,別吱聲,以後看見有誰要買他家房子,儘量攪黃了。」

  軍子沒看見那張抗美援朝的獎狀,接了錢塞懷裡,點點頭,然後才說:「哥,可憐人太多了,咱一個個幫,幫不完的。」

  趙澤君笑笑,沒多解釋:「幫一個是一個吧,看到了當沒看到,晚上睡不安穩,就當花錢買個安穩覺。再說了,今天流行學雷鋒嘛。」

  有些錢他能賺,殺人放火都在所不惜,有些錢,打死也不會碰,他怕拿了這種錢,將來一輩子睡不著覺,老婆偷人生兒子沒******那隊老夫妻的房子,只要不賣,用不了半年,拆遷後自然而然就變成一套至少六十平方的市區商品房,還有兩三年的租房補貼。

  看著軍子,又想到那對老夫妻,趙澤君忽然有點明白了,賺錢這種事,也是可以有意義的。

  「記住剛才那小子,以後他再來,不用跟他客氣。」趙澤君說。

  「嗯,知道了。」

  大概是老天也是有眼的,剛放棄了一套房,寒假最後一天,任必達電話就來了。

  年後房產市場果然漸漸的熱了起來,又有兩套房子要出手。

  「你堂弟最近怎麼樣,賭場贏錢沒?」跟著任必達看房的路上,趙澤君不經意的問。

  「贏個屁,聽說七萬塊錢輸了個乾乾淨淨,又沒地方住,現在乾脆在賭場幫著看場子了,天天跟賭場人一起做套騙人錢。我是不管他了,走街上被車撞死最好,省的禍害人。」

  說完,看了看趙澤君:「他沒來給你惹麻煩吧?」

  「這倒沒有。」趙澤君笑笑,

  「那就好,趙老闆,他要是真不懂事,你該治他就治他,不用看我面子,我沒這門子親戚。」

  說著話,就到了賣主家。

  第一戶賣主是一對年輕的夫妻,夫妻倆年後要去深圳打工不回來了,兩間房子一個廳的大戶型,要價三萬五,最後也是還到三萬塊。

  交易過程很順利,大概這對夫妻也是受夠了高崗村惡劣的環境,一點兒不捨留戀都沒有,痛痛快快的簽合同辦手續拿錢走人。

  第二戶賣家,是個孤老頭子。

  經歷了志願軍事件後,趙澤君在心裡給自己畫了條底線:孤寡老人的房子通通不買,年輕人出去打拼是為了有個美好將來,但是對於孤寡老人來說,這套房子就是他們的將來,買這種房太損陰德。

  一問之下,這次還真不自己想的那樣。

  老頭是個老銀匠,一輩子沒結婚,無兒無女,人年紀大快不行了,不想在死在城裡,準備賣了房回老家落葉歸根。

  「現在城裡的年輕人買首飾都去大商店嘍,我這手藝算是徹底失傳了,罪過哦……」

  老頭精神頭還算不錯,有點話癆,一直自言自語的唸叨著他的銀匠手藝是祖傳的,失傳了對不住祖宗。

  「得了老白頭,你這手藝就是全世界獨一份,這房子該什麼價還是什麼價。」任必達笑呵呵的說。

  「錢算個屁!」老白頭倔強的說。

  趙澤君哭笑不得,說:「是是是,老人家,我把這兩萬五的屁給您準備好了,您點點?」

  嘴上說錢算個屁,把屁拿在手裡,老白頭一邊沾著口水一邊點錢,足足來回數了四五遍。

  趙澤君明白了,錢算個屁,但是老白頭就喜歡聞屁味。

  數完錢,老白頭揮揮手,說:「你們等等啊。」

  轉身又進裡屋,沒多久又出來了,手裡拎著個布袋子。

  朝桌上一丟,就聽咚咚金屬碰撞的聲音。

  老白頭拎著袋子拐角一提,嘩啦啦,一大堆白花花的錢幣落出來,大概有二三十枚。

  「這是什麼?」趙澤君好奇的拿了一枚。

  銀幣表面發綠有鏽漬,一面印了個大大的光頭側臉。

  銀元,大洋,俗稱『袁大頭』,北洋政府和民國時期流行的貨幣,材料主要是銀子,由於文化歷史因素、貨幣本身材質價值和發行量比較稀少,這玩意有不錯的收藏價值。

  「我看你是有錢人,這些東西我死了也帶不走,都留給你。」老白頭比劃出三個手指。

  「大爺,您還挺時尚啊,會比劃OK?」趙澤君笑了,有這麼好的事?

  「啥哦可!三千塊錢,便宜你小子,一把拿走,三千塊錢。對不住祖宗哦,好東西全賣了。」老白嘰嘰咕咕的說。

  趙澤君對袁大頭的行情大約瞭解一些,趙濤手裡就有幾枚三年的袁大頭,一枚一兩百塊錢還是能賣出去的,這一大堆,即便不值三千塊,也陪不了太多,正好老爸喜歡,買回去給老爸玩。

  正要掏錢,任必達拽了趙澤君一把。

  「借一步說話。」

  到門口,任必達笑著說:「老弟,你別當冤大頭,這個老白頭不光做銀匠,還作假,以前在這一片挺有名的,那一大堆袁大頭,八CD是假貨。」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seekerry 發表於 2016-12-17 11:52
重生鑄夢 第四十一章 拍照

  想買袁大頭結果當了冤大頭的不在少數,趙澤君重新回屋子,抓了一把掂量掂量重量,還用牙齒狠狠的咬了幾口,吹口氣放在耳朵邊上聽聲音。

  真的假的不敢說,反正的確是銀子。

  「行了,三千塊錢我要了。」

  錢是英雄膽,有了錢做什麼心裡都不慌,趙澤君想得很清楚,就算是一堆銀子,也得值個一千多,而且做工看著很精細。

  就算全是假貨,買回家給老爸留著玩也不錯。

  再說了,其中只要有幾枚是真的,就值這個價格。

  「這倒是,老白頭的手藝那是沒得挑,以前還專門有人來找他買假貨,你這個拿回家當個樂子也挺好的,說不定等老白頭一死,就變成文化遺產升值了呢。反正你趙老闆財大氣粗,不在乎那萬兒八千的。」任必達開玩笑說。

  「任總你放心,我再缺錢,您那點仲介費,我都一毛錢不少的給你。」趙澤君搖頭笑了。

  兩套房,任必達陪著走了一趟,賺七百塊,這比搶劫還賺,畢竟這年頭街上隨著帶著七八百現金的人不是很多。

  拎著那袋子袁大頭,趙澤君想想,最終還是沒給老爸送去玩。

  花五千塊錢送志願軍,買一個安心。至於這些銀元拿給老爸,是玩物,暫時不重要。

  說白了,趙澤君畢竟還是個有七情六慾的正常人,終究起了點貪心,萬一能撿個漏呢。

  等到週末,提著一袋子銀幣去了古玩市場。至於趙濤那眼光,不是趙澤君吹牛逼,真的能看成真的,假的也能看成真的,找老爸鑑定,太不靠譜。

  「沈老闆,我說怎麼次次來,你這都沒客人?」

  趙澤君推門進去,又是沈煉一個人,坐在窗戶捧著本線裝版的道德經在看。

  沈煉放下書,木著臉說︰「是的,你每次來,我這就沒生意。」

  「沒看出來你還有冷幽默的一面。」

  趙澤君笑呵呵走過去,把一袋子銀元全倒在桌上。

  「你從哪弄這麼多袁大頭?」沈煉一邊說,一邊撚起一枚在鼻子下嗅了嗅。

  「您幫我看看,有多少是真的,多少假的,有沒有值錢的?」

  趙澤君依稀記得,袁大頭分為很多類,有幾種版本挺值錢,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來試試,要是真撿到漏那就賺了。

  沈煉拿了個放大鏡,沒開日光燈,坐在窗口,就著陽光一枚枚的看。

  趙澤君在房間裡等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沈煉看得非常仔細,幾乎每一枚銀幣都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最後挑出了三枚,放在邊上。

  「這三枚值錢?」趙澤君問。

  「你看這上面,有lg兩個英文字母,是其它銀元都沒有的。」

  順著沈煉的修長中指看過去,果然在袁世凱的腦袋邊上,有兩個不大的英文字母雕刻。

  「這是這一版的袁大頭的設計者,義大利雕模師魯爾治.喬治的簽名縮寫,只造了幾千枚,袁世凱認為中國貨幣印上外國人的名字,有失國體就停造了。這種簽名版的袁大頭,市場上是天價。」沈煉面無表情的說。

  「啊?」趙澤君一愣,雖然是抱著撿漏的目的,但真聽沈煉確認了,他卻有點不敢相信。

  這也太巧了吧,上套房是烏木桌子,這套房就是絕版袁大頭?那還買個屁的拆遷房啊,天天各家各戶串門撿漏就是了。

  但還是忍不住問︰「天價,到底是什麼價錢?」

  「真貨是天價,你這個……」

  沈煉把手裡那枚簽名版的袁大頭朝一堆錢幣裡一丟,拍了拍手,面無表情的說︰「這一大堆歸裡包堆(*注一),沒一枚是真的,全是仿的。」

  趙澤君反而鬆了一口氣,這才是劇本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好在一開始就沒抱太大指望,反而很好奇,問沈煉︰「你怎麼確定都是假的?」

  「沒法確定,只能憑著感覺。」

  沈煉用那根特別長的中指輕輕的敲著一塊袁大頭,說︰「我找不到任何瑕疵,所以我斷定它一定都是假的。」

  這下趙澤君不幹了︰「不能這麼說吧,哦,您找不到問題,那就一定有問題,這不是不講理嘛。」

  「你不玩古董不明白這個道理,你想想,古董都是經過幾十年乃至幾千年的歷史,保存的再好,也逃不過光陰的洗刷,難免出現這樣那樣的小瑕疵,不說別的,你現在做個花瓶,一百年後,這個花瓶還能和現在百分之百相同嗎?不可能嘛,即便是空氣中的微量元素起化學應,也會產生一定的腐蝕。袁大頭是銀製品,很容易就產生化學反應……」

  沈煉說了半天,趙澤君多少聽明白了點︰這些袁大頭,太完美了!

  這就像謊言,完美的謊言是不存在的,或者說,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漏洞。如果一個事件每一個環節都是無懈可擊的,那隻能說明,這件事一定是預先設計好的局。相親看照片那姑娘長得和天仙似的,不是美顏了就是化大妝了,八成兩者都有,要不就是酒託……

  真正的古董行家,遇到完美的作品,反而不會出手。

  「貨幣是用機器衝壓出來的,民國時期機械水準遠遠不如現在精準,必然會有各種小毛病,要是沒猜錯,這些銀幣應該是手工製品。」沈煉抬頭問︰「做這些東西人你能找得到嗎?」

  找到個鬼,老白頭拿了錢之後當天就離開了宜江市,他沒手機沒聯繫方式,誰知道他去哪了。

  真花心思,也未必打聽不出來,不過趙澤君現在沒這閒工夫。

  「那這樣吧,這些東西你自己先留著,暫時別賣,我拍幾張照片研究研究,難得的高仿。如果過了兩個月我沒找你,你就自己處理掉吧,這一大包,一千多塊錢還是能賣的。」

  沈煉一邊說,一邊已經拿了個像是間諜用的小照相機,對著喀擦喀擦拍照。

  在沈煉拍照的時候,宜江市郊區某個地下賭場中,任繼福也正拿著相機,對著一個不著片縷的女人喀擦喀擦拍照。

  女人最多十五六歲,還沒發育完全,嚇得瑟瑟抖。邊上站著個鼻青臉腫的中年男人,垂頭喪氣如喪考妣。

  任繼福一邊拍一邊罵罵咧咧︰「草,腿岔開,手放下來,抱著能拍到個屁啊!」

  房間裡幾個小混混都在怪笑,其中一個脖子上有紋身的說︰「小福子,你腦子還挺好使的嘛,以後再有賭錢輸了還不上的,全這麼辦,老婆女兒抓來拍裸照,到時候不還錢,貼滿大街去。」

  「那是,敢欠宋老闆的錢,找死呢這是!洪哥,我想出這好辦法,欠的那些錢,能免點不?」

  「你胡咧咧什麼,誰他媽告訴你場子是宋總的?我告訴你啊,嘴嚴點,少他媽在外面亂說,別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洪哥』冷笑一聲,繼續說︰「你小子也真是缺德帶冒煙,自己老婆跟人跑了,就想了這麼個損招。你欠的錢嘛,還是要還,本金不急,先還利息吧。」

  「謝謝洪哥,我在外面保證不亂說。」

  任繼福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說︰「洪哥,我倒是想出來弄錢的法子,可手下沒人啊,場子裡幾個兄弟,能不能幫我站站場面?」

  「對方什麼人?你可別給我惹事。」洪哥說。

  「一個小屁孩子,家裡有點錢出來臭顯擺。」任繼福說。

  洪哥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不耐煩的說︰「行吧,不過帶人出去,菸酒吃飯都是你的啊,我得去爽一把,癮頭上來了。你們繼續拍!」

  「謝謝洪哥!」

  任繼福點頭哈腰送走了洪哥,一轉臉,換上凶巴巴的表情,拽開女孩擋著胸部的手,順手在尚未完全育的胸脯上狠狠捏了一把。

  「草,人不大,奶倒是不小,長大肯定是跟男人跑的賤貨!」

  注1:歸裡包堆,俗話,表示整個、全部的意思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2-17 19:59
第四十二章 科技大學的人脈

  買買房子做做工程,一個寒假和飛似過完,轉眼都開學好幾個禮拜了。

  上半學期,外加一個寒假,該忙的事都差不多開了個頭,後續按部就班的做就好。

  是該收收心了,這個學期,決定了能否實現高中階段第二個大目標,考上省城科技大學。

  表面上看,上大學除了給父母一個交代,拿一個畢業證之外,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無論是大學裡過時落伍的知識,還是培養學習能力、樹立三觀的過程,趙澤君現在統統不需要。

  一定考大學,兩個主要原因。

  第一,接下來十年是網絡產業是發展最快,最賺錢的時代,在趙澤君對於自己未來人生的佈局規劃裡,自然包括網絡產業。

  甚至連網絡產業都不是最終目標,科技改變世界,趙澤君希望有朝一日,這個世界能因為自己的到來,而有所不同。

  人們會把成功人士的奇蹟,歸咎到各種原因上,而不是穿越。趙澤君可以大膽的去創造『奇蹟』,但必須為『奇蹟』,找一個讓所有人能接受的理由。

  上大學,國家重點理科大學,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第二,人脈問題。

  重生之後,趙澤君特意回想了上輩子能用得上,但卻錯過的人脈。

  於哲就是其中之一。

  算來算去,自己接觸過,未來最高端的『人脈』,恰好就在科技大學,同一屆。

  這個人在上學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的,整天鑽圖書館,畢業後公務員招考進了省發改委,幾年就成了實權副主任,還在下面的一個縣掛了個副縣長職,成為全省最年輕的處級幹部。

  後來才知道他家裡的背景硬得嚇人,在首都有很不小的能量。

  這種人,只要不站錯隊,未來進市委,甚至省委,調首都,都是可以預見的。

  當然了,肯定還有更大來頭的傢伙在地方上掛職,問題是趙澤君不知道在哪,知道也沒門路。再者,太接近權力中心,並不是什麼好事。

  一個有背景硬、能力強、有前途的年輕發改委實權領導,對於四年後大學畢業的自己而言,位置剛剛好,不高不低,應該能起到最大的助力。甚至對於之後十年二十年,都有著巨大的幫助。

  當然,還得看趙澤君怎麼去經營這份人脈。

  除了高端人脈,科大還是全國重點理工大學,穩穩的世界大學排名前五百強,每年都有大批畢業生進入中興華為,淘寶百度這一類大型科技公司,成為骨幹力量,是趙澤君計劃裡重要的『人才搖籃』。

  從感情上來說,趙澤君也想重溫一遍大學生活。大學這幾年,算得上是他一輩子裡過得最開心放鬆的幾年。

  省城未來幾年的建設發展,自己也非常熟悉。

  所以必須考上省城科技大學。

  科技大學是全國重點大學,那年的高考省理科一本線是487分,重點線518,科大分數線566。

  趙澤君上輩子高三豁出命複習,最後考了568分,堪堪過線。

  重生之後,記憶變得清晰了很多,翻翻書跟著班級上課複習,大部分知識都能回想起來。

  02年高考的題目,趙澤君也能回憶起一小部分,包括英語、語文的作文,英語的兩節閱讀理解,理科綜合的三道大題……加一塊有120多分。

  優勢很大。

  但趙澤君並不能百分之百確定,憑藉著上輩子的優勢,就一定可以考上科技大學。

  畢竟上輩子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時間都投入在複習中,這輩子,除了複習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再者,記得120分的題目,不意味著就能多考120分,這些題中,有的是即便忘了,憑著真實水平也能拿分的,還有一部分是很難拿滿分的,比如作文,折算下來,這一百多分的先知,大概可以在真實水準上,提高六十分。

  當前最重要的,是根據自己成績的實際情況,有爭對性的補缺補差,減少短板。

  很快要舉行一模考試,就是一塊最好的試金石,通過考試可以直觀的能看出來自己真實水平,強項弱項。

  一模二模三模,教室後面每天跳動的離高考還剩N天的數字,家長老師不厭其煩的強調高考的重要性……高三就是一個不斷施壓的過程,讓尚未走入社會的高三學生,第一次真正的磨練出抗壓能力。

  連於哲最近都有點心不在焉的,每天上課憂心忡忡。

  夏語冰臉色很難看,一直在咳嗽。

  性子冷的女生,從中醫上說可能體虛易怒,內心情緒不穩定,一旦壓力過大,很可能引發生理疾病……

  好吧,夏語冰痛經了。這兩天小臉煞白煞白的,上課就趴在桌子上,咬著嘴脣,像只可憐兮兮的小綿羊。

  不聽話被樹妖姥姥暴揍一頓之後的小倩就是她現在的樣子。

  全世界女生每年流的血能彙集成一個內陸湖,濁浪滔天這詞就是這麼來的。趙澤君不知道從哪弄了一大罐楊梅酒,這天放學路上拿給了夏語冰。

  「你就沒安好心,還讓我喝酒!」夏語冰咬牙切齒的說。

  「泡了三四年的楊梅,下次來事之前兩天用小酒杯早晚喝一杯,沒壞處。」趙澤君想了想,又補充說:「我爸有個朋友是大學老師,過年一起吃飯,對方說模擬考試比高考要難,很多高三學生其實真實成績足夠應付高考,反而被幾次模擬考試嚇住了,導致高考發揮失常。你太緊張,對高考反而沒好處。」

  「什麼來事!難聽死了!」女人來事的時候脾氣難以琢磨,腰裡憋著槍,逮到誰跟誰幹,失去法力的小倩同學拎著小酒壺,眯著眼睛胡攪蠻纏說:「你一個男生,懂得還不少嘛,很有經驗的樣子!」

  「小同志,你安心養病,革命事業暫時交給其他同志,不要想七想八的。」趙澤君哈哈一笑,轉身走人。

  不過他心裡也挺奇怪的,沈煉一個過年都無家可歸的半老頭子,精通古董倒是可以理解,為毛還會治療女人痛經?為毛會有一罐楊梅酒?

  難道他還兼職老中醫?平時充當婦女之友?

  老男人果然讓人捉摸不透,都他媽是有故事的人啊!

  「嗨,你上次不說送我自行車嗎?!」夏語冰在後面嚷嚷。

  「要什麼自行車啊,不舒服就打車走,我給你報銷!」趙澤君頭也不回的招招手,騎著二八大槓揚長而去。

  於哲騎著車在邊上都看傻眼了,整個四中小一千號男生,有一個算一個,誰敢這麼對夏校花?

  趙澤君這是小母牛開飛機,牛逼上了天啊!

  上了天的趙澤君也得和其他同學一樣,老老實實的參加模擬考試。

  呼喚著,呼喚著,一模終於來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2-18 09:59
第四十三章 阿修羅

  兩天的時間,語數外理科大綜合,趙澤君儘量把自己的心態調整到最好,用對待真正高考的態度來進行模擬考試。

  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

  事業失敗了可以重來,婚姻失敗了可以再找,人死了說不定還能穿越……唯獨高考,趙澤君沒有時間再重來一次,一錘定音,今年必須考上。

  幾門考試,每一門趙澤君都是在考試鈴聲結束後才交卷,即便提前做完,也認認真真的進行復查,像個吝嗇的老財主,不肯錯失哪怕一分。

  一週後,成績出來了。

  趙澤君考了502分,語數外成績都不錯,理科綜合不理想,主要失分點在化學上,化學部分只拿了一半分。和上輩子一樣,化學是他的大弱點。

  這個分數離著科大的錄取線還有很大一段距離,可趙澤君心裡卻已經有底了。

  這半個學期,主攻化學,弱項提分最快,多拿20分不成問題;真正高考中,先知的那百來分,折算『純收入』,加上最後一個學期鞏固複習成果,模擬考試要稍微難一些,真正高考分數能在模擬考試基礎上有所提高。

  各種因素綜合,只要不發揮失常,跟著全班正常複習,考上科大並不難。

  於哲憑藉288分的好成績,當仁不讓的取得了倒數第一,並且包攬了數學、理綜、英語三門課的單科倒數第一,像個大秤砣似的狠狠拉了全班後腿,連老何最近看見他都沒個好臉色。

  從這點上說,老何其實是個挺有奉獻精神的傳統女性。她讓於哲進重點班,拉低了全班的成績,以犧牲自己的教學業績為代價,換來了老公事業的第二春:從工商局保衛科調動到稽查科。

  夏語冰考了658分,全校震驚。

  這個成績就等於進了北大清華的預備役,甚至有希望衝擊全省狀元。

  週末放學,趙澤君推了一輛嶄新的女士捷安特自行車站在學校門口,夏語冰奇怪的盯著粉紅色的自行車打量了幾眼,又看看趙澤君,問:「你準備變性?」

  趙澤君差點被口水嗆到,瞪眼說:「女生牙尖嘴利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以前可不這樣。」夏語冰一副無辜表情。

  「那怪我咯?」趙澤君拍了拍車座,無奈說:「即然不適合我,那就送你吧。吃了你那麼久的包子,沒事還經常陪我聊天,聽我瞎扯淡,就當我感謝你的,順便祝賀你一模考試成功。」

  夏語冰恍然大悟,這輛車壓根就是為她準備的。

  望著粉紅色的自行車,她眼神裡忽然迸發出一種很異樣的神采,完全超過了這份禮物應該帶來的驚喜上限,趙澤君甚至以為她是故意裝出很喜歡的樣子,可是……這演技未免太浮誇了吧?

  「謝謝,我很喜歡。」夏語冰沒有客氣,攤開手:「鑰匙!」

  優秀的人和懷有祕密的人,都是寂寞的,兩個寂寞的男女,自從去年一起跳舞之後,關係有了一種朦朦朧朧的變化,經常在一起單獨相處,有些話題會聊得很深。

  儘管誰都沒有挑明什麼,可是夏語冰心裡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她也相信,趙澤君也清楚。

  趙澤君把一串嶄新的鑰匙放在她的手心,夏語冰打開車鎖,說「哦,還有,謝謝你的酒,我媽說陳年楊梅酒活血的,有好處。」

  「我也是聽人說的,管用最好。你今天不太對頭啊,怎麼忽然這麼客氣?」趙澤說。

  夏語冰淡淡一笑,沒回答,推著車問:「你想好報哪所大學了嘛?」

  「省科大,我努一把力,還是有希望的。你呢?」

  「還沒想好。」

  夏語冰猶豫了幾秒鐘,問:「你想過去首都讀書嗎?那裡是全國經濟政治中心,大師富豪高官雲集,將來無論是從商從政還是做學問,機會都比蘇南省要多,平臺也更高。」

  說完,目光期待的望著趙澤君。

  趙澤君聽懂了她的意思,卻沒有回答什麼,而是深深的吸了口氣,仰起頭,看著天邊的雲彩。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夕陽下,火燒雲絢麗奪目。

  「真美。」夏語冰情不自禁的說。

  「是很美,可是那裡離我暫時還太遠了,我抓不住,它們也不屬於我。」

  趙澤君收回落在天邊的目光,緩緩開口:「與其去追逐天空的雲,我更喜歡腳踏實地的感覺。可能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會留在蘇南省。」

  夏語冰神情一黯,輕咬嘴脣,低頭說:「哦」。

  回家的一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步行送她到琥珀山莊小區門口,夏語冰終於再次開口,認真的說:「謝謝你的禮物。」

  「我就說你最近不對勁嘛,一直謝我幹嘛?」

  夏語冰薄薄的嘴脣輕輕一抿,用一種玩味的目光看著趙澤君,說:「因為,今天是我十八歲生日。」

  「啊?真的假的,這麼巧?」

  難怪了,一輛車不到一千塊錢,夏語冰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女孩,犯得著大驚小怪跟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嗎?原來這麼巧趕上她生日。

  他真不知道今天是夏語冰生日,但是他很清楚十八歲生日,對於一個多愁善感,心思很重的小女生意味著什麼。即便是他自己,重生一世,在十八歲的那天,心中也是波瀾湧動,何況夏語冰。

  早知道剛才不說那些話了,今天這個日子聊別離,未免傷人。

  「我還真不知道,嗯,我來定個包廂,晚上幫你慶祝一下?」趙澤君岔開了話題。

  「今天不行,我要陪媽媽吃飯。」

  夏語冰一路上都沒笑臉,終於笑了,恢復了以前的樣子,說:「明天週末,我請客,叫幾個同學,咱們去唱歌!」

  「好啊,順便慶祝一下你一模考試大獲成功!」

  「對了,我有個閨蜜正好來宜江市玩,她最近失戀了,我把她一起叫來。你要是認識帥哥也叫上,大家一起熱鬧熱鬧。」

  「好。」

  帥哥嘛,現成的,包工頭姜萱同學,白得時候可以冒充劉德華,黑得時候能冒充古天樂,要是有天混不下去了,去當牛郎也能成頭牌。

  第二天一早,就把姜萱從施工現場拉了出來。他吃住都在工地,跟個泥猴似的,趙澤君硬拽著去澡堂泡了把澡。

  坦誠相見,姜萱站在淋浴下,露出健碩的背後,一隻面容猙獰的阿修羅紋身,從屁股一直延伸到肩膀,幾乎覆蓋了整個背部。

  這年頭全綵紋身很罕見,花了姜萱半年的積蓄。

  趙澤君看了幾眼,搖搖頭:「你平時可別露出來嚇著人。」

  姜萱正在閉著眼睛衝頭上的泡沫,頭也不回的比了箇中指,「操,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盯著我屁股看!肥皂遞給我……」

  趙澤君很尷尬。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2-19 10:21
重生鑄夢 第四十四章 夏小姐

  洗完澡,姜萱騎著摩托帶趙澤君十幾分鍾就到了金皇冠ktv。

  一進門,就聽見於哲在臺上鬼吼『哥哥我坐床頭……』包廂裡,班上的幾個人笑得前俯後仰的。

  「老趙,你可算來了,來遲了要罰酒啊!」班長楊濤看見趙澤君,站起來拎著兩瓶酒就走過來,遞給趙澤君一瓶,姜萱一瓶,衝姜萱笑著點點頭︰「歡迎。」

  姜萱不太習慣和正兒八經的高中生打交道,笑了笑沒說話。

  「老趙,夏語冰今天帶了個美女來,是不是故意考驗你的?」楊濤擠了擠眼楮。

  「背後說人什麼壞話呢?」

  正主兒出現了,夏語冰今天穿得很成熟,一件寬鬆的蝙蝠衫毛衣,一條小腳包腿的牛仔褲,居然還踩著雙不算太高的高跟鞋,看起來足足有二十多歲。

  身邊是個子不高的女生,文文靜靜的,長相趙澤君能給8o分,不過一臉柔弱,像是大病初癒的感覺。

  「介紹下,我閨蜜,周媛媛,我們小時候住一個大院的,現在她在省藝校學表演,這次跟著學校來宜江市採風取景。」

  趙澤君一看這姑娘,就覺得很眼熟,好像後來在某部古裝劇中演過很重要的角色,還小火了一把。

  沒錯,就是這個人!籍貫就是蘇南省省會建武市的,名字不是這個名字,估計是後來改的藝名。

  「你們好。」周媛媛淡淡的打了個招呼,目光在趙澤君和姜萱身上飛快的掠過,似乎在觀察這兩個人。

  「你好,我叫姜萱,趙澤君朋友,包工頭。」姜萱自我介紹。

  周媛媛抿著嘴笑了一下,說︰「那姜老闆要多關照我們這些小龍套。」

  趙澤君和姜萱對視一眼,又是一個水深的姑娘。

  坐下之後,全場又開始吼,楊濤嗓子比較沉,點了一beyond樂隊的海闊天空,顫音飆得相當讓人膽寒心顫。

  周媛媛是新來的,在起鬨下也上去唱了一。

  許茹芸的『如果雲知道』,嗓音甜膩膩的,很像楊鈺瑩,一開口,下面就一片叫好。

  「我看她不像失戀啊。」包廂裡很熱鬧,趙澤君貼著夏語冰的耳朵說。

  「你不懂,女孩子心裡越難受,打扮得越漂亮!」

  夏語冰咕咚咕咚的喝酒,小臉紅撲撲的,光**人。

  周媛媛一曲唱完,在喝彩中下臺,很主動的把話筒交給了姜萱。

  姜萱一愣,笑了笑,跑到點歌臺找歌。

  沒多久,大屏幕上放出了姜萱點的歌︰林子祥的人間好漢。

  幾個高中同學都在笑,這mtv實在太土氣,就像這歌的名字,又老又落伍。

  姜萱拿著話筒起話筒,旁若無人的開腔。

  「

  睏倦時,迎著風唱;

  生死勝敗,沒有相干。

  人間好漢,從來不多講;

  曾灑血汗,誰可欣賞;

  重重的障礙,行動照樣。

  人誰沒有做錯地方;

  正義邪惡,怎麼做衡量;

  年青的心,像火升上!

  」

  mv的確老土,不過姜萱鏗鏘的嗓音一下子就鎮住了場面,一曲唱罷,周媛媛率先帶頭鼓掌,拎著一瓶酒挨著姜萱坐下了,兩個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趙澤君正想和夏語冰說點什麼,夏語冰歡呼一聲︰「耶,我的歌到了!」

  趙傳作詞作曲,眾多男女歌手翻唱過的『殘酷的溫柔』。

  「

  你像往常一樣的溫柔,牽著我的手,帶我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告訴我,你已經不再愛我

  你像往常一樣的溫柔,輕輕地看著我,慢慢地說,最好是分手,慢慢地說,你是你我是我

  」

  聲音很好聽,唱的也很投入。

  包廂裡好像忽然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夏語冰一個人,在聚光燈下,坐在高腳椅上低吟淺唱。

  能看得出來,夏語冰心情好像不是太好,唱完之後,沒人起鬨鼓掌,緊跟著就有人接上了另外一歡快的歌。

  趙澤君猶豫了一下,問她︰「你沒事吧?」

  「沒什麼,有點不開心,洩出來就好了。」

  夏語冰斜斜的靠在沙上,腦袋幾乎都要靠上趙澤君的肩膀,懶洋洋的說︰「昨天我過生日,你還欠我一份禮物呢。」

  「你想要什麼?」趙澤君問。

  夏語冰有些醉意,說︰「你唱歌給我聽吧,不許唱生日快樂。」

  「好!」趙澤君說。

  「也不許唱別的。」夏語冰盯著趙澤君,一臉的倔強︰「要唱我沒聽過的,不然不給你走,要一直唱,唱到我沒聽過為止!」

  趙澤君低頭沉默了片刻,說︰「好。」

  「不許騙我。」夏語冰說。

  趙澤君略一沉吟,起身走到大屏幕前,拿起麥克風,同時在點歌臺上按下了靜音按鍵。

  包廂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趙澤君輕聲開口說︰「今天是夏語冰十八歲的第一天,我自己寫了一歌,希望夏語冰同學,一生平安幸福。」

  「呦,老大,你還會寫歌呢!」於哲喝多了嚷嚷,被姜萱瞪了一眼,不敢吱聲了。

  周媛媛不動聲色的坐回了夏語冰身邊,夏語冰斜斜的靠在她懷裡,望著趙澤君。

  其他人也一臉好奇,以前還真沒注意到,這個不聲不響的趙澤君還真有才,那天跳探戈已經驚掉了一地眼球,現在居然現場創造一歌?

  也可能是早就寫好了,他和夏語冰之間郎情妾意的,說不定早就準備了一歌,當生日禮物送給她。

  無論是提前寫好的,還是現場揮,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了不起的才華,全場目光期待,豎起耳朵,等著趙澤君開腔。

  趙澤君清了清嗓子,聲音卻依舊沙啞滄桑,目光透過全場,只落在夏語冰的臉上,如同吟詩一般低聲唱道︰「

  夏小姐,你從沒忘記你的微笑

  當你嘴角向下的時候很美

  就像安和橋下清澈的水

  bj的夜晚時間匆匆

  陌生的人請給我一支蘭州

  ……

  夏小姐我也是個複雜的動物

  嘴上一句帶過心裡卻一直重複

  ……

  夏小姐,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裡沒有草原

  ……

  」

  當略帶滄桑的聲音在包廂裡響起的瞬間,整個包廂裡忽然就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中,幾個高中同學神情驚詫,一臉的不可思議。

  一歌唱完,夏語冰忽然捂著嘴衝出了包廂。

  「怎麼了?」趙澤君趕緊放下麥克風,問周媛媛。

  誰都能看出來,夏語冰是哭著跑出去的,可週媛媛偏偏淡淡一笑說︰「沒事,喝多了有點想吐。大家繼續啊。」

  這個淡淡的周媛媛,說話還真不淡,怎麼聽怎麼像是一語雙關,讓趙澤君這個老男人都臉皮熱。

  「開玩笑的,這歌很好聽,真的是你原創?我以後能翻唱嗎?」周媛媛說。

  「可以啊。」趙澤君說。

  幾分鐘之後,夏語冰從金皇冠的衛生間裡出來了,眼眶紅紅的。

  夏小姐,bj的夜晚,沒有草原……她百分之百相信,這歌就是趙澤君為她創作的。

  很好聽,很感人,但同樣,歌中那股淡淡的無奈,讓她覺得幾乎難以承受。

  她心情波動有點走神,沒注意,一頭撞上了個渾身酒氣的男人。

  「**,急著去****啊!」

  那人張嘴就罵,夏語冰本來想道歉的,可是對方說話實在太難聽了,於是沒搭理對方,大步包廂走。

  那個男人反而不幹了,一路跟著夏語冰後面追著罵︰「小婊..子養的,麻痺穿著這樣是出來賣的吧,多少錢,過來給哥吹一管……」

  包廂距離衛生間不遠,夏語冰鐵青著臉幾步走回包廂,趙澤君見她哭著出去,卻氣呼呼的回來的,奇怪問︰「怎麼了?」

  「沒事,遇到個臭流氓。」

  包廂門上的玻璃是半透明的,就看到個人影一閃而過。

  趙澤君心情本來就不太好,臉一沉,隨手拎著個啤酒瓶就要朝外走。

  「別打架,我過生日呢!那人喝多了,滿嘴亂噴,不用搭理他。」夏語冰趕緊攔住趙澤君,擠出個笑臉說︰「玩的也差不多了,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行啊,帶你們去吃個好東西。」

  此時,在ktv的拐角處,剛才撞了夏語冰的男人正在用ktv的公用電話,急吼吼的朝著話筒那頭說︰「喂,二子,我任繼福啊,你們趕緊來金皇冠,我要弄個人!」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2-19 10:21
重生鑄夢 第四十五章 給我一個理由

  一行人離開金皇冠ktv,姜萱去邊上的小巷子裡取摩托車,另外幾個同學在在樓下分批打車,趙澤君讓於哲和班長帶著其他同學先走,自己和夏語冰朱媛媛等第二輛車。

  正要招手攔車,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忽然從後面追上來,雙手一揚,像老母雞一樣攔住了路。

  「趙老闆,別急著走啊。」任繼福嬉皮笑臉的說。

  趙澤君還沒吱聲,夏語冰小臉刷的一下鐵青鐵青的︰「你要幹什麼!」

  「你們認識?」趙澤君問。

  「剛才在走廊上,沒留心撞了他一下。」

  趙澤君明白了,剛才她氣沖沖的回包廂,說遇到個流氓,就是任繼福。

  見趙澤君臉色不對勁,夏語冰連忙拉了她一下,說︰「沒什麼事,我們走吧,於哲他們先到,別等急了。」

  任繼福又攔住了夏語冰,「別走啊,小妹妹,剛才不知道你和趙老闆是朋友,說話難聽,我這張臭嘴你別朝心裡去。」

  趙澤君跨出半步,擋在任繼福和夏語冰之間,皺眉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趙老闆,兄弟我最近走了黴運,欠了幾萬塊錢賭債,大家都是朋友,趙老闆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任繼福嘿嘿一笑,挫著手指頭說︰「沒什麼大事,趙老闆你是有錢人,找你借點錢應應急。」

  「我要是不借呢?」趙澤君問。

  任繼福抱著膀子,吊兒郎當的說︰「趙老闆你這樣說就不仗義了吧,我那幾間房子賣給你那麼便宜,你又是改造又是加蓋的,將來一拆遷,大筆大筆賺錢,你吃肉,兄弟不眼紅,湯總要留點吧?我也不多要,你再拿五萬塊錢,我二話不說,以後保證不來煩你。」

  說著,不懷好意的朝兩個女孩看了一眼,怪笑了幾聲。

  趙澤君想了想,拍拍任繼福肩膀,說︰「你別堵著這兩個女孩,我們兩的事,我們兩談,進一步說話。」

  「這就對了嘛。趙老闆,我不是不講理的人,要不是我把房子賣給你,你能也賺不到錢,今天你借給我五萬塊,以後我有房源信息,第一個告訴你……」

  趙澤君搖頭笑笑,伸出三個手指,認真的說︰「三萬塊。」

  任繼福一愣,還以為趙澤君說可以給他三萬塊。

  他壓根就沒指望趙澤君能順利給錢,只不過是想拖住他,五萬更是獅子大開口,有棗沒棗的打一杆子。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只要房子在那,他以後可以慢慢去找趙澤君軟磨硬泡要錢。

  萬萬沒想到這麼順利,幾句狠話一講,居然真把對方嚇住了!

  任繼福大喜過望,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語氣立刻變得更加強硬︰「不行,五萬塊,少一個字都不行。」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三萬,是指廢一個人的價錢。花三萬,道上就有大把人搶著拿這筆錢廢了你,我還能省兩萬,那幹嘛要給你五萬呢?」

  趙澤君不急不忙的擺擺手,一臉認真的問任繼福︰「你能說出一個理由來說服我,我就給你五萬。」

  任繼福明白自己被耍了,乾脆撕破臉,氣急敗壞的罵起來︰「你少他媽來這一套,老子不是嚇唬大的!跟我玩黑的?!告訴你,老子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在你媽腿肚子裡轉筋!」

  好像是為了證明任繼福的話,剛說完,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吱一下急停在路邊,車門刷的拉開,幾個混混模樣的人魚貫而出,一出現就把趙澤君和兩個女生圍住了。

  一個板寸頭眼神凶戾的在趙澤君臉上掃過,冷笑著問任繼福說︰「洪哥讓我們過來幫你,就弄這小子?」

  「哥幾個來的正好!」

  任繼福頓時張狂起來,指著趙澤君的鼻子說︰「草,你不是要找道上的嗎?這幾個都是宜江市道上的,我兄弟,姓趙的,你別給臉不要臉,當心哪天走在街上,被車撞成殘廢。」

  說完,眼神色迷迷的在兩個女生胸膛上掃過,陰測測的說︰「看見沒,我這幾個兄弟都還沒女朋友呢,你讓你女朋友上班下班的時候當心點,要是給人拖進小樹林**拍了裸照,那我可不負責。」

  又回頭衝領頭的板寸頭討好的浪笑說︰「萬一你把這妞草爽了,她愛上你了,可得請我喝喜酒。」

  「喝個屁的喜酒,等操膩了讓她們去賣!」板寸頭陰著臉冷笑說。

  「對對對對,二子,還是你有想法!」任繼福跟著笑起來,轉頭問趙澤君︰「怎麼樣,趙老闆,是給錢呢,還是讓你女朋友**翻然後去賣啊?」

  兩個女生氣得都在抖,周媛媛拿出手機,咬著牙說︰「你們再不走我報警了。」

  「你報警也沒用,我們一沒打人,二沒搶劫,開開玩笑也犯法啊?!」板寸頭二子說。

  「你們敲詐勒索!」夏語冰說。

  二子滿不在乎的一揮手,問︰「證據呢?我隨口說說,又不犯法。老子今天給你們普普法,真等老子幹了你們,你們再去報警才能立案。懂吧?」

  就在這時,圍觀的人群外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幹嘛呢,都圍著找雷劈呢?」

  人群分開,姜萱推著摩托走過來。

  看見姜萱,領頭混混二子一愣,「小萱哥,你怎麼在這?」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2-19 19:53
第四十六章 自己摔的

  姜萱沒搭理他,不緊不慢的把摩托車停好,隨手推開一個攔路的小混混,站在趙澤君身邊,抱著胳膊笑眯眯的看著二子。

  「小萱哥,這是你朋友?」看姜萱和趙澤君兩個人肩並肩站著,二子一下子就明白了,眉頭微微一皺。

  姜萱沒回答他,目光在幾個混混臉上一掃而過,最後才笑眯眯的說:「我他媽老遠就聽有人要弄我媳婦,弄了還不算,還要拉去賣?我心想這誰他媽這麼有才?一看,這不是二子嘛?怎麼,大洪不開賭場,轉行當雞頭帶小姐了?」

  二子硬著頭皮,擠出一絲笑容說:「小萱哥,誤會,不知道你在這,哪位是嫂子,我賠個不是。」

  周媛媛很自覺的朝姜萱身邊走了一步,仰著臉不說話。

  「嫂子,真對不住……」

  不等二子一句話說完,姜萱臉色忽然一變,笑容全部斂去,啪的一巴掌扇在二子臉上。

  二子快一米八的大個子,愣是被一巴掌扇得再原地轉了個圈,捂著臉怒道:「草姜萱你他媽別太過份……」

  他帶來的幾個人神情一變,眼看就要動手。

  姜萱看都不看其他人,一記鞭腿啪得甩在二子臉上,血花四濺,巨大的衝擊力把對方直接放翻在地,不等他爬起來,姜萱一腳踩在他的胸口。

  「姜萱你要怎樣!」二子滿臉都是血,被踩在地上起不來,仰著脖子怒道。

  姜萱彎下腰,揮手在二子臉蛋上啪啪拍了幾下,獰笑說:「看上哥的媳婦了是吧?那哥要謝謝你賞臉啊。」

  出來混要的就是個面子,二子嗓子眼裡憋出幾個字:「姜萱,你他媽別欺人太甚。都是自己人,你不給我面子,洪哥面子也不給?」

  說著話,掙扎著就想爬起來。

  「自己人?自己人你他媽搶我兄弟,要弄我媳婦?」

  姜萱手裡變戲法似的多出來一把蝴蝶刀,刀尖將將頂著二子的眼皮,二子立刻不敢掙扎了,被刀尖一點點的逼回去平躺在地面上。

  「姜萱,我不信你真敢在大街上動手!」二子兀自嘴硬。

  「沒工夫跟你廢話。」姜萱一臉無所謂,「說吧,哪隻眼珠子看上我媳婦的?我幫你挑了,省的將來再給你招禍。然後找大洪一起到宋老闆那評評理,宋老闆要說我做錯了,我陪一隻眼珠子給你。」

  這場面實在太嚇人,饒是兩個女生都是見過世面的,看到這情景也忍不住害怕,夏語冰拽了拽趙澤君,示意他開口勸一勸。

  青天白日大馬路上的,這裡打架,周圍圍了一群人,姜萱要是真動手當眾挖人眼珠子,肯定得倒黴。

  如果是上輩子,趙澤君說不定會開口勸阻,但是現在他把局面看得很清楚,二子不服軟,今天這事就不算完,將來還要為任繼福撐腰。

  這就是出來混的悲哀,平時再風光,一旦場面上架住了,誰都不能退,退了一步,以後就再抬不起頭。二子服軟,以後他在姜萱面前就是狗,相反,要是二子不服軟,姜萱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下狠手,否則以後萱萱哥三個字就徹底臭了,沒人再會怕。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過以趙澤君對姜萱的瞭解,他估計姜萱心裡應該有底,能治住這個『二子』。

  上次苦肉計,姜萱是自己的保險,這次反過來,自己充當姜萱的保險繩,萬一二子比姜萱還不要命,那自己可以給姜萱找個臺階下。

  想明白這些,趙澤君稍稍用力握了握夏語冰的手,示意她不用緊張。

  「算了吧。」周媛媛開口了。

  姜萱只當沒聽見,還是盯著二子,說:「想好沒,你不選,我就幫你選了啊。」

  說完,手腕一抖就要動手。

  二子眼睛瞪得溜圓,腦門上青筋迸出,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咬牙說:「小萱哥,我錯了,你放我一馬。」

  「廢話太多,那行,就左眼吧。」姜萱刀一抬。

  「姜萱。」

  趙澤君終於站出來了,按住姜萱的手,搖搖頭說:「算了,這幾位是來幫人的,倒不是故意跟我作對。」

  「幫人?幫誰啊?」姜萱明知故問,一邊說,一邊用對著二子的臉蛋啪啪啪拍了幾巴掌,打得脆生脆生的。

  邊上一個混混一把提溜住任繼福的領子,連拖帶拽的拉到姜萱面前,踹了一腳,說:「小萱哥,這王八蛋欠著洪哥錢,說有門路能弄到錢,讓我們幫著站場面,哪知道是你兄弟,真是誤會。」

  「是嘛?」姜萱沒看任繼福,只問二子。

  「誤會,真是誤會。」二子忙不迭說。

  「你不用我講這些廢話。」姜萱不耐煩的說。

  二子眼珠子被刀頂著,也不敢動,只能盡力的偏移目光,去看趙澤君,坑坑巴巴的說:「兄弟,對不住,今天是個誤會,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你抬抬手。」

  「姜萱,算了吧。」趙澤君再次拍了拍姜萱的肩膀。

  「行吧,我兄弟不計較,你這眼珠子算是保住了。」

  姜萱這才一翻身站了起來,隨手把蝴蝶刀刀柄在衣服上擦了擦,丟進邊上的垃圾桶,然後望著還躺在地上的二子說:「還不滾?要不我叫你嫂子扶你一把?」

  任繼福就在邊上,趕緊去扶二子,二子手一甩,啪得給了任繼福一記耳光,拍起來指著任繼福鼻子,惡狠狠的罵:「草你媽喪門星!」

  還不解氣,反手又是一巴掌,把任繼福抽得原地轉了幾圈,一頭撞在馬路邊的護欄上。

  「都幹什麼呢!誰打架!」

  一隊巡邏的警察從人群外走進來,帶隊的警官看著一臉是血的二子和鼻青臉腫的任繼福,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趙澤君指著二子和任繼福說:「警官,他們兩打架,我們勸來著。」

  這一群人當中,兩個女生特意打扮的很成熟像是已經參加工作的成年人,姜萱和二子他們一看就是混混,唯獨趙澤君一副學生樣,嘴上的鬍子還沒長硬,看起來反而是最老實可靠的乖寶寶。

  警察剛到沒了解情況,現場就兩個傷者,又被趙澤君誤導了一下,的確像這麼回事,臉一沉說:「當眾鬥毆,帶回所裡去。」

  「別別別,警官,我們是朋友,開玩笑鬧著玩呢。」二子趕緊解釋。

  「鬧著玩,鬧一臉血?」警官瞪了二子一眼,然後問任繼福:「你說,怎麼回事?」

  任繼福垂頭喪氣的說:「真是鬧著玩,沒留意摔地上了。」

  眼睛沒瞎都能看出來這肯定不是自己摔得。可是民不舉官不究,這兩方顯然都沒有報警索賠的意願,帶回去也就是個民事糾紛調解一番了事,撐死罰個款,可眼前這兩個人一看就是混混,這種人寧可被拘留幾天,也捨不得交罰款,能不能收到錢還是兩說。

  警官皺了皺眉,揮揮手,說:「散了散了,你們兩個,以後注意點,有矛盾好好談,不許動手。」

  「是是是。」

  人群很快散去,二子帶著幾個人開著麵包車走了,任繼福趕緊厚著臉皮跟上進去。二子一走,他在留在這裡,擺明了就是趙澤君和姜萱的活靶子。

  麵包車上,開車的小混混不服不忿的問二子:「哥,你至於嚇成那樣嘛,姜萱還真敢當街挖你眼珠子?」

  「你懂個屁,姜萱就是條瘋狗,連大洪哥看到他都客客氣氣的,連宋總他都敢頂!真頂上頭,他絕對能幹得出來!再說了,他是宋總跟前的紅人,萬一宋總開口,不讓我告,他連牢都不用做!」二子捂著嘴,說話有點漏風,剛才被姜萱一腳踹掉了顆牙。

  任繼福上車之後,始終不敢吱聲,貓在角落裡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可車廂就這麼點大,二子一肚子邪火沒處發,一巴掌又扇過去,罵道:「操你媽喪門星,你不是說這人沒背景嗎?!」

  任繼福就是個無賴,在老實人面前張牙舞爪,真遇到二子這種道上混的,根本不敢炸毛,哭喪著臉說:「我他媽哪知道……」

  「任繼福,告訴你,為了你的事,老子差點被人把眼珠子挖了!你得補償老子!欠場子裡的錢,兩個月之內,另外再給我一萬塊錢的精神損失費,到時候少一分錢,我他媽弄死你,你信不信!」

  任繼福差點尿了,崩潰道:「別啊,我從哪弄那麼錢!」

  「我他媽管你從哪弄錢,沒錢就去賣屁股!媽的,越看你老子火越大,滾滾滾,下車自己走!」

  任繼福無奈,只能對司機說:「哎,小黑,你路邊停車。」

  二子眼睛一瞪,一把拉開車門:「我他媽讓你下車,沒說停車!」

  「啊?」

  不等任繼福明白過來,二子飛起一腳,把任繼福從飛馳的麵包車上踹了下去。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2-20 09:57
正文 第四十七章 人算還是天算

  一場風波有驚無險,不過這麼一鬧,吃飯的心情也沒了。

  趙澤君要和姜萱單獨聊一聊任繼福的問題。現在距離拆遷只有不但三個月時間,房子還沒全部買齊,任繼福卻擺明車馬要來惹事,必須立刻解決掉這個不安定因素。

  兩個女生經歷了一遭驚嚇,大概有些閨蜜間的私房話要說。於是趙澤君打電話給於哲,讓他帶著另外先走的同學去軍子家大排檔吃小龍蝦,自己這批人就臨時有事不去。

  把兩個女生送上出租車,趙澤君跨上姜萱的摩托,朝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無論是趙澤君和姜萱都沒有留意到,就在他們離開後,一輛掛著省城牌照的凱迪拉克和一輛奧迪2oo跟了上來。

  奧迪跟的是二子他們的麵包車,凱迪拉克跟著夏語冰的出租車。

  出租車上,文文靜靜的周媛媛問夏語冰:「你眼光不錯啊,老實交代,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夏語冰抿嘴一笑,問:「你說的他,是姓於呢,姓趙,還是姓姜呢?我的嫂子大人?」

  「明知故問!就是你的那個他嘍。我的夏小姐!」周媛媛也不甘示弱。

  說道『夏小姐』,夏語冰嘴角微微一翹,表情複雜。

  似乎不想多聊,她轉移了一個話題,問周媛媛:「你覺得姜萱怎麼樣,要不要幫你撮合撮合?」

  「他那聲『媳婦』,只是製造一個動手的理由而已。」周媛媛想了想,確定的說:「姜萱很有男人味,但不是我要找的人。」

  夏語冰看著她側臉搖搖頭,說:「你就是心太高。」

  「你的心不高嗎?誰都能看出來,姜萱就是跟著趙澤君後面混的。之前打得那麼凶,差點都鬧出人命,趙澤君簡簡單單一句停手,他立刻就放人。還有啊,七萬塊錢買房子!不要說你我,就是大院裡那幾個眼睛長在腦門上的傢伙,像趙澤君這麼大的時候,也不可能靠著自己拿出七萬塊!你才是真正的眼光高,平時誰都瞧不上,看上一個,就是人尖子。」

  夏語冰神情卻微微一黯,說:「那又有什麼用,他將來肯定會留在蘇南省。」

  周媛媛稍稍猶豫了片刻,拉著夏語冰的手,像大姐姐和小妹妹談心一樣,語重心長的說:「冰冰,我上藝校之後經歷了很多事,也見過不少人,這個趙澤君身上有一種我完全看不透的東西,絕度不是我們認識的那些同齡人能媲美的。你媽媽家裡如果願意扶植他,將來未必不能出人頭地。你可以和你媽媽聊聊,不一定非要去都吧,蘇南省一樣可以有很好的展,再者,如果你來省會上學,我們還能經常聚一聚。」

  「媛媛,你不知道我家裡的情況……」夏語冰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點頭,說:「我考慮考慮吧。嗯,其實將來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我覺得趙澤君有句話說的挺好的,過好現在的每一天,將來的事,隨緣。」

  「咦?」周媛媛瞪大眼睛,像是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詫異說:「冰冰,你好像和以前真的不太一樣了,開朗樂觀了很多啊。」

  「生活讓人成長。」夏語冰微微一笑。

  周媛媛深深的看了夏語冰一眼,幽幽一嘆,輕聲說:「從小到大,我一直挺羨慕你的。」

  「我還羨慕你呢,自由自在的,能和劇組到處玩。」夏語冰說。

  「對了對了,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你把趙澤君電話給我,別誤會啊,剛才在包廂裡他唱得那歌挺好聽的,我想找他要曲譜和歌詞,最近我們學校在拍一部青春校園記錄片,缺一段插曲,我覺得這歌特別合適。他有手機嗎?」

  「有啊。我把他手機號給你。」

  兩個小女人在出租車裡聊天,那輛凱迪拉克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直到出租車停在夏語冰住的琥珀山莊門口,凱迪拉克才從另外一個路口緩緩開走。

  凱迪拉克車裡,有兩個男人,開車的駕駛員年輕些,大概還不到四十,雖然穿著一身昂貴的名牌,可是身上卻有股子很明顯的軍人氣質;

  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穿著最常見的灰西裝,平平無奇,像是大街上最常見的路人甲,很難給人留下印像。

  目送兩個女生回家之後,駕駛員把車停在路邊,點了一支菸。

  「女兒十八歲生日你也不露面,當心她恨你一輩子。」

  副駕駛中年男人望著琥珀小區大門方向,無奈一笑,說:「我的身份不方便露面,今天來已經是犯錯誤了。」

  副駕駛皺了皺眉,不忿道:「哥,我實在搞不懂你,以你當年的級別和資歷,轉業就是正處,嫂子家再幫幫忙,到現在少說廳級,說不定都主政一方了。你非要幹這個見不得人的工作,這些年下來,說你妻離子散一點不為過吧?何必呢。真的,你現在要是願意退,我們幾個幫你,五年,富不敢說,絕對能讓你進到一線圈子裡。」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會,自嘲笑笑,很溫和的說:「我這人太理想主義,不適合做生意。你嫂子以前就看不起我這點,認為我幼稚。可是我總覺得,如果軍人都想著去當官賺錢,誰來保衛這個國家,你應該知道世界並不像看起來的那麼太平。有些事雖然難,可總得有人去幹,為什麼就不能是我呢?」

  「軍人……」駕駛員哼了一聲,語帶譏諷:「有級別的才叫軍『人』,跟人一樣,有錢有權才他媽叫『人』!你看看那些從戰場下下來的老兵,缺胳膊少腿的,誰管?操!」

  中年男人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溫和微笑,沒有再這個話題上辯論下去,說:「真有心,幫我照看照看女兒,吳莉性格上容易走太極端,我怕女兒和她在一起過得太累。」

  「丫頭最近好像在談戀愛。」駕駛員笑了起來。

  「小孩子多點經歷不是壞事,對方男生如果還不錯,就順其自然;如果有歪心眼,你看著處理下。」中年男人依舊笑著說。

  「是!保證完成任務!」

  ……

  在一處僻靜的公園裡,摩托車停在一邊,姜萱和趙澤君在抽菸。

  逢場作戲這一套,姜萱很懂,任何一個女生在他面前都能找到被當成公主捧在手心裡的虛榮感,但不代表姜萱就對這個女人有興趣。

  被他叫過媳婦的女人,沒一個連也有一個排。

  只在路上聊了幾句周媛媛和夏語冰,兩人的話題就轉移到今天生的事情上來。

  「你想好怎麼處理沒?」姜萱問。

  任繼福這個人是一定要動的,關鍵是怎麼動,以及動他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

  說到底趙澤君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不可能像玄幻小說男主角一拳打爆對方的頭然後仰天長嘯『都是你逼我的』。

  如果條件允許,趙澤君甚至不想違法。

  動一定要動,但要有技巧,自己和姜萱的手絕對不能沾血。否則一輩子都是個巨大的隱患,長遠來看,危害遠遠大於買房所帶來的收益。

  抽了有半包煙,趙澤君心裡大約有了一個計劃,抬頭問姜萱:「今天這群人都是跟著宋總混得,宋總那邊,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只要宋總和宋總手下的人不來攙和,任繼福就是個散兵遊勇,對付他的難度直線降低。

  「放心,宋總肯定不會為他出頭。」姜萱很篤定的說。

  「這麼有把握?我可不想打了小的,引出個老的,還是壓根不相干的老的。那個什麼『大洪哥』,會不會到宋總那去告狀挑撥是非?」趙澤君笑笑。

  姜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說:「你上次跟我說的一句話,對我啟很大。宋總用我,用得就是鋒芒畢露!我越是像瘋狗,在宋總心目中的重要性就越高!

  至於大洪,你放心,幫宋總看賭場的,這種事誰都能幹,大洪自己還抽那東西,宋總早就不待見他了,也就是看在當年跟著他在煤礦看場子的那點情分,還養著這廢物。賭場太髒,我是不想幹,否則早輪不到他大洪了,他不敢囉嗦。」

  「你打個電話給大洪,問問這個任繼福到底和他們什麼關係。」趙澤君說。

  「好。」姜萱乾脆把車停在路邊,掏出電話,撥通號碼的一瞬間,剛才那個冷靜的姜萱立刻消失不見,化身狂拽炫酷腦袋裡全是肌肉的暴力古惑仔,衝著電話就嚷嚷:「草你媽,大洪,你他媽什麼意思,你要是管不好場子,我來幫你管啊……」

  沒多久,就打聽出來了,任繼福欠了賭場五萬塊錢高利貸,在賭場裡幫著做套,連外圍小弟都算不上,賭場和大洪不會為他出頭,相反,還要他儘快還錢。至於宋總,根本不知道任繼福這個人。

  很不錯的消息,可是姜萱的表情卻很古怪,一臉的哭笑不得。

  「怎麼了?」趙澤君問。

  姜萱忍住笑,說:「不用操心任繼福那小子了,他短時間之內不會來煩我們。」

  「為什麼?」趙澤君奇道。

  姜萱忍住笑,說:「二子被我揍一頓心裡不爽,把火在任繼福頭上,一腳從車上給他踹了下去,後面正好跟上來一輛奧迪,哐當把他給撞了。我打電話給大洪的時候,大洪剛接到二子的電話,對方車主和二子把任繼福送醫院去了,醫生說斷了好幾根肋骨,右腿大腿骨粉碎性骨折,沒幾個月根本下不了地,治好了也是個瘸子。」

  「我操?!」趙澤君傻眼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呆。

  真是應了那句話,人有千算,天有一算。自己在這裡千算萬算,老天爺隨便動動手指頭,就把問題給徹底解決了。

  抬頭看了看天,以後真不能隨便罵老天爺,說不定什麼時候它老人家就開眼了。

  人在做,天再看,不過,雖然天在看,該做的事,人還得去做。

  「你得空去醫院看看到底什麼情況,問下醫生他最快什麼時候出院。嗯,讓軍子有空,隔三差五的朝醫院跑跑,把他看住了。」趙澤君說。

  「還想動他?」姜萱問。

  趙澤君嘴角微翹,露出一個有些陰柔的微笑。

  幾次打交道,任繼福骨子裡的無賴勁顯露無遺,這種人只要活著,就很有可能找麻煩。最近是不會,可如果在拆遷進行中,這傢伙還敢來聒噪,趙澤君剛才蹲在那抽菸想的招,應該就能派上用場了。

  拆遷嘛,不死幾個刁民哪行。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2-20 19:55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只爭朝夕

  姜萱專門去了一趟醫院,冒充病人家屬,打聽到不少情況。

  任繼福左胸肋骨斷了兩根,渾身多處骨裂擦傷,是小腿骨的確粉碎性骨折。

  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昏迷了。送他去的兩批人,一群人送到之後立刻拔腳閃人,撞他的人倒是很大方,留下了一筆錢,但沒再露面。

  醫院搶救回來後,把任繼福丟在過道一個空病床上,人包得和木乃伊似的,姜萱還特意在病床邊情深意重的噓寒問暖了一番,任繼福在繃帶下露出兩隻眼睛,顯得很恐懼。大概他以為撞車事件是姜萱安排的。

  姜萱臨走之前,出了個小小的意外:小護士拉著姜萱問,進口藥用不用?任繼福多處骨頭斷裂,天天到半夜都疼得鬼哭狼嚎的,進口止疼藥效果比較好,可價格非常昂貴。

  姜萱幽幽的嘆了口氣,說:「他家條件不好,只有人家賠的那點錢,那些錢要是用完了,他連剩下的醫藥費都交不起,能省,就省點吧。」

  趙澤君覺得姜萱這樣說挺善解人意的,不是喜歡賭嘛,留點錢去賭場多好,要什麼止疼藥啊。

  之後,安排了軍子定時去醫院走廊上轉一圈,觀察任繼福恢復情況,趙澤君自己則是白天上課,晚上有重點性的複習化學,做一些基礎習題,到週末則會去高崗村工地上轉悠一圈。

  四合院一層五套房子,二層三套,外加一個小閣樓間,乍一看像是陰森扭曲的畸形古堡。

  這天週六晚上,接到了周媛媛的電話,想要全版的《夏小姐》的詞曲,她們學校在拍一部青春紀錄片,想用來當插曲。

  趙澤君答應給她,但是要保留版權。

  不懂曲譜,只能在電話裡又清唱了幾遍,讓對面用錄下來。

  一個口頭版權約定沒有太大約束力,給周媛媛這歌,有一大半原因是看在夏語冰的面子上,趙澤君現在還不至於慘到為了一本來就是剽竊來的歌,去進行電話錄音保留證據的地步,反正這東西他滿肚子都是,如果一歌能認清一個人,挺值。

  當然,如果周媛媛真的不顧和夏語冰的朋友交情把歌曲據為己有,等趙澤君騰出手來,這筆賬也會抽空算一算。

  可以給你送你,但不能騙我。

  任繼福出車禍也傳到了任必達的耳朵裡,作為唯一的親戚,任必達去看過一次,丟了兩千塊錢,算是盡到了最後一絲兄弟的情義。

  「任總,你最近沒怎麼給我介紹房子啊,太不上心了吧。」趙澤君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你這樣下去,我可要找其他中介公司了。」

  趙澤君這話有點冤枉任必達了。

  愛家房產雖然總體量不大,只能算中小規模的中介公司,但正處在上升期,任必達和趙澤君進行過幾次交易後,毫不猶豫的把這個有錢、年輕、出手痛快大方的年輕人加入了優質客戶的名單,巴結還來不及,不可能冷落她。

  開學後,任必達又先後給趙澤君推薦了三次房,一共五套,可趙澤君一次都沒出手。

  偽四合院的擴建給了趙澤君很大的啟,城中村這種沒人管的地方,私自擴建餘地非常大,將來拆遷,擴建的獲利直追購買的房屋本身,而且擴建的成本非常低,幾千塊錢就能多一間甚至一套房。

  擴建有兩個前提:要麼周圍有空間,要麼是連在一起的一大片房子,不影響其他居民。

  所以剩下來的錢,他計劃能集中使用。任必達介紹的那五套房,趙澤君看完後都專門帶了樑實實地考察,擴建餘地不大。

  為了和安家和任必達建立良好的合作關係,已經買了老白頭、年輕夫妻的兩套房,沒必要再多花錢。

  「趙老闆,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你跟我說,我好去打聽嘛。」任必達問。

  就是要他去『打聽』,趙澤君說:「任總,總是這麼小雞啄米一套一套買,我實在沒這閒工夫。我想集中一次性購買多套,最好是連成片,一個區域內的房子。」

  「哦,我懂我懂,你是琢磨著擴建。小趙老闆,你這生意經也是做到家了,佩服佩服。」任必達說。

  「我也是賭一把,要是不拆遷,我血本無歸。」趙澤君笑了笑,繼續說:「高崗村的房子,有部分屬於企業單位的,那些老廠,很多經濟效益不行甚至快倒閉了,說不定願意賣。還有,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曾經有人也想在高崗村投資買房,結果等來等去不拆遷,被套住了,這些人手裡肯定不止一套兩套房,要是能查到對方的信息,我們找對方談,說不定可以一次性解決問題。」

  「你這個思路絕對正確,不過嘛……」任必達咋把咂嘴,有點為難的說:「這些信息只有房管局、派出所才有,一般情況肯定不讓查……」

  趙澤君沒和他多討論『一般情況』。

  這點事都搞不定,還開什麼房產中介公司,他要是查不到房產交易信息,就和於哲查不到商戶營業執照信息一樣可笑。

  直接說:「任總,不管我我買多少房,找誰買,哪怕是人家主動找我,我都從你們愛家走程序,手續費一分錢不少你的。你實在不放心,查到信息,我們一起出面找對方。你放心,最基本的商業道德我還是有的,絕對不會你拋掉買賣雙方直接交易。」

  「趙老闆,你這麼說倒是顯得我小心眼了。」任必達訕訕一笑:「行,你等消息。」

  「儘快。」

  趙澤君抬頭看看天,說:「新聞說近期會有長時間的暴雨天,我可不想才買了房子,就被雨水沖塌了。」

  「我怎麼沒聽說要下雨?不過也是,咱們宜江市多雨。你放心,這是我自己的生意,我肯定上心。」

  趙澤君正好說好,話到嘴邊停住了,「這樣,宜早不宜遲,咱們現在就去查,我陪你一塊。」

  「不必這麼急吧。」任必達被趙澤君急吼吼的樣子逗笑了。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我可不想等臨死的那一天,現自己浪費了很多時間,指望著向天再借五百年來用用。」趙澤君說。

  最近央視熱播陳道明版的康熙王朝,片尾曲就是韓磊演唱的向天再借五百年,很有氣勢,街頭巷尾幾乎耳熟能詳。

  聽趙澤君這麼說,任必達忍不住多看了趙澤君一眼。

  他做了半輩子生意,見過不少像趙澤君這樣,爭分奪秒雷厲風行的人。

  這些人分為兩類,一類人僅僅是一時衝動但很快就喪失了興趣,幹什麼都是三分鐘熱度,結果是浪費了很多精力物力,卻什麼都幹不好;而另一類,則是心中有大溝壑,對未來有著明確規劃的人,這類人會覺得時間永遠不夠用。

  電視裡的康熙就是這類人,相對於那些瑰麗的夢想和壯闊的人生畫卷,人的一生實在太短暫,才會有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感嘆。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哪一類人?

  他的心,到底有多大?

  「任總,咱開車能不走神嗎?」趙澤君在副駕駛上幽幽的說。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6-12-21 11:01
重生鑄夢 第四十九章 最後的交易

  不到一週,任必達還真打聽到了幾條有用的信息。? ?

  高崗村西北角有一片,大概二十多套房子,是早先拖拉機廠的職工宿舍。

  趙澤君第一個否定了這條。拖拉機廠十年前就倒閉了,如果想買的話,先要找到拖拉機廠最早負責建房的領導,經手的會計,由對方出面,一家一戶的去談……天知道要拖延到什麼時候,最後要花多少錢。

  第二處,以前是部隊的營房,解放初期,第一批進入城市的部隊就在高崗村附近駐紮,一直等到解放戰爭結束隊伍歸入軍區,留下了一片空營房給老百姓住。

  幾年前全部被一家公司收購了,用來當倉庫。

  就是數量多了點,有四十多套,趙澤君吃不下。

  但他還是專程去現場看了一趟。

  位置不錯,在高崗村的最邊緣,靠馬路非常近。

  幾輛大卡車正好在從倉庫裡運貨,拉出來一袋一袋的煤。

  看到煤炭包裝袋上『華陽集團』幾個字,趙澤君掉頭就走。

  華陽集團是蘇南省有名的煤炭私企,說白了,這地方是人家煤老闆的。

  煤老闆能缺那三瓜兩棗二三十萬的嗎?

  最後一處,倒是挺靠譜。

  一個同樣和趙澤君準備投資拆遷的小老闆,三年前,在高崗村買了一棟二層小樓,外帶周圍的六套房。

  哪知道高崗村年年說要拆,年年都不拆,小老闆錢徹底套在了高崗村。2oo1年,股市開門紅,剛過完元旦滬市就衝上了21oo點,這位老兄一時衝動,押房子押車衝進了股市想賺一筆。

  到了年底,股票重新跌回16oo多點,他奧迪進去,自行車出來,臉和大盤一樣,綠了。銀行催著還錢,他實在沒辦法,總不能賣自己的房子和車,更不可能賣公司,只能想到轉手高崗村房子。

  任必達當中間人,三人在高崗村外踫頭,看房子談價錢。

  賣家叫吳承鵬,四十多歲一大胖子,趙澤君特意看了眼對方的車︰一輛老型號豐田皇冠,車不錯,說明這人經濟條件比較殷實,不過車上蒙了一層車,看起來很久都沒有洗過了。

  「是你要買房?」見到趙澤君的第一眼,吳承鵬就皺了起眉頭。

  趙澤君被問得莫名其妙,看了眼任必達,任必達哈哈一笑,「老吳,趙老闆年輕有為,從我店裡買了不少房,吳總,你做了一輩子生意,怎麼反而不會看人了呢?」

  「哦哦。」吳承鵬微微點頭,重新打量起趙澤君。

  趙澤君衝他點頭微微一笑。

  「小夥子,這些房可不是小數字,你拿的出來嗎?」吳承鵬開門見山問。

  「先看房吧。」趙澤君說。

  「好。」

  吳承鵬買了高崗村的房子自己不住轉等拆遷,大概也是長期不來,對高崗村不熟悉,在村子轉悠了好久,還迷了一次路,走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把房子找到了。

  位置距離上次老志願軍的房子不遠,之間隔著水井和一條兩米多的小路。

  一棟二層小樓,小樓側面一左一右各有一套,對面是一字排開四套。

  趙澤君先看棚戶房,六間房挨個進去轉了一圈。

  對面四套戶型都一樣,兩間房的,裡面沒傢俱,胡亂堆著些磚頭毛竹,大概是修葺房屋時候用剩下的。小樓旁邊兩套,一大一小,小得那套只有一間房,門都沒了,只有個小柵欄,不知道是誰在裡面養了幾隻雞,還有一群小雞仔。

  高崗村這地方養雞,居然沒被偷走,也真是一奇。

  「誰家的雞啊,怎麼弄我房子裡了?!」吳承鵬夾著手包,叉腰吼了半天也沒人應他,只有幾隻老母雞望著他咕咕咕叫喚,還以為是餵食的人來了。

  「不管誰家的,下次來還在,我可就殺了吃肉了啊!」

  吳承鵬最後嚷嚷了一嗓子,拿出鑰匙打開小樓的門。

  小樓還不錯,地面是水泥地,牆壁落灰但是能看出來刷過大白,樓是l形狀的,第一層進門之後有個不大的小院子,用水泥砌了個池子。

  一排四間房,順著l的拐角有露天樓梯通道到二樓,二樓的面積更大一些,側面是一間大客廳和廚房,類似商品房的客廳加飯廳,另外長的一側,是和一樓對應的四間房。

  「差不多就這樣了。」吳承鵬帶著轉了一圈,然後三人回到一樓院子裡,從牆角摸了幾塊磚頭當板凳,坐著開始聊。

  「趙老闆,你看呢?」任必達穿針引線問。

  「還行。吳總,說說價錢吧。」趙澤君說。

  吳承鵬也沒直接說價格,反而又開始介紹房子︰「光是這棟樓,我當時買就花了小2o萬,後來裝修花了四萬多,下面六間房子,幾乎就是連在一塊的。小趙老闆,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買這房子,是為了等拆遷。你看看這些房子的佈局,完全可以再加蓋好幾間出來,要不是等錢用,我也不會賣。」

  趙澤君沒開口多說,吳承鵬說什麼,他就跟著點頭。

  任必達會意,笑著說︰「吳總,趙老闆在高崗村買房子,你講的這些他當然都懂。這樣,你直接開個價!」

  吳承鵬想了想,說︰「樓24萬,下面六套房,我也不賺你的,按照市價,四套中等的1o萬,大的3萬,小的兩萬,一共39萬。各種費用包括中介費,我都不管,只要盡得。不還價!」

  「小趙老闆,你看呢?」

  任必達笑呵呵的轉向趙澤君︰「說實話,光是這棟樓,一拆遷,恐怕就值39萬了。」

  「那要是不拆呢?或者拖了好幾年才拆呢?」趙澤君笑著反問︰「現在股市都觸底了,我有39萬,隨便抓幾隻垃圾股買買,說不定一年半載賺的比拆遷還多。」

  任必達又看向吳承鵬,吳承鵬揮揮手,語氣略微激烈的說︰「你這樣講沒沒法談了,做生意一點風險都不敢冒,出來混什麼,老老實實在家吃乾飯吧。」

  「吳總,你也別用激將法,我膽子大膽子小那是我的事,年輕人膽子太大反而容易出事。」

  趙澤君才不吃他這一套,悠悠的說︰「買高崗村的房子,風險特別大,我這錢呢,不等著急用所以才投進來,要是價格太高,不如投資點別的。」

  說完,看似隨口補充了一句︰「實在不行,就存銀行,最近不是說要加息嘛。」

  吳承鵬聽到銀行、股市這些字眼,頭皮都麻,皺眉問︰「你多久能給錢?」

  「只要談妥,隨時可以。」趙澤君說。

  吳承鵬低著頭考慮片刻,說︰「這樣吧,讓你兩萬,37萬。再低就不用談了。」

  趙澤君也不著急,生意就是談出來的,他就不相信,自己已經表現出了買的誠意和實力,眼前這個做了半輩子生意,又等著用錢的吳老闆會『不談』。所謂的『不用談了』本身就是講價技巧。

  「吳總,是這樣的啊,我等拆遷,你裝修得再好,最後都是挖掘機一鏟子推到,哪怕這裡原來是皇宮,它也得變廢墟,所以對我來說沒任何意義。相反,我接手過來改造,還得僱人砸了重做。」

  說著朝大門口一指,「你那幾套房,按照市價賣給我,價格沒虛報。可高崗村的房子,要是真隨隨便便就能按照市價賣出去,你還找我幹嗎?說白了,價是市價,可誰來這破地方買房?」

  「你不就來了嘛!」吳承鵬瞪眼說。

  「對啊,所以我們兩在談呢。」趙澤君不緊不慢的說︰「吳總,剛才任總說,這些房子的優勢在哪,我很清楚。這話沒錯,不過他少說了一句,我既然冒險來買拆遷房,這裡的劣勢在哪,我更清楚。」

  吳承鵬右邊的眉毛稍稍跳動了一下,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留心到這個身體反應,趙澤君卻看見了,當機立斷說︰「加一起25萬,明天就能辦手續給錢。」

  「怎麼可能!」吳承鵬差點沒跳起來。

  「那我們都考慮考慮再說吧。」趙澤君站起來說。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5-24 00:4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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