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天賦武俠系統 作者:寂寞埋藏 (已完結)

 
ji3g4ru04jo6 2016-11-25 19:46:40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8 652599
ji3g4ru04jo6 發表於 2016-11-30 02:12
第二百六十四章 惡客

    定逸師太目光冷冷的看著嵩山派的一行人,道:「樂師兄,這裡是恆山見性峰,可不是你們的嵩山別院。」

    樂厚將手中錦旗一展,面不改色的說道:「恆山派是五嶽劍派之一,須遵左盟主號令。」

    這時其餘數十人都已上峰,卻是嵩山、華山、衡山、泰山四派的弟子。華山派那八人均是凌靖當年的師弟,林平之卻不在其內。

    這數十人分成四列,手按劍柄,默不作聲。

    「五嶽劍派麼......」定逸師太瞧著樂厚身後的三大劍派弟子,雙目一縮,忽然又冷嘲一聲,說道。

    便在此時,卻聽有弟子傳聲道:「武當派沖虛道長親來、道......賀。」

    那弟子說話之時,聲音已經有些結結巴巴,顯然沒料到沖虛道長竟會親自到來。

    眾人聞言,也無不為之一驚,以沖虛道長和武當派如今在武林中的威望,已經是鮮有出現在這種場合中了。

    定逸師太連忙帶著幾個弟子迎到峰前,凌靖若有所思的看了樂厚一眼,也跟著走了過去。

    很快,便見沖虛道長帶著八個弟子上了峰來,定逸師太雙手合十道:「有勞道長大駕,貧尼感激不盡。」其實心中卻著實疑惑,自己這次繼任掌門大典,只是例行公事一般派弟子們通知了各大門派,但卻並未邀請他們前來觀禮,以沖虛道長的武林威望,似乎也沒理由會親自前來。

    沖虛道長微微一笑,道:「師太言重了。」目光一側,見嵩山派的「大陰陽手」樂厚也在,眉頭一皺,笑道:「原來嵩山派的樂先生也在。」

    樂厚抱拳一禮,道:「嵩山派樂厚,見過沖虛道長。」執禮甚恭,絲毫不見先前說話時的高傲做派。

    沖虛道長還了一禮,又大有深意的看了凌靖一眼,隨即轉頭對定逸師太笑道:「老道聽聞方證大師和方生大師也要前來道賀,不知他們兩位到了沒有?」

    眾人更是驚訝,唯獨樂厚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便在此時,山道上走上來一群僧人,當先二人大袖飄飄,正是方證方丈和方生大師。方證叫遠遠的便笑道:「沖虛道兄,你腳程好快,可比我們先到了。」

    定逸師太迎下山去,道:「兩位大師親臨,貧尼何以克當?」

    方生笑道:「師太不必多禮,同是佛門弟子,原是應當的。」定逸師太將一眾少林僧和武當道人迎上峰來。峰上的恆山派弟子以及嵩山、華山、泰山、衡山等派的弟子見少林武當兩大門派的掌門人親身駕到,無不駭異,說話也不敢這麼大聲了。

    恆山一眾女弟子個個喜形於色,均想:「掌門師叔的面子可大得很啊。」

    派中一些年紀稍大的弟子尚還記得,當年定閒師伯接任掌門之時,五嶽劍派另外四大門派的掌門人雖有親至,便是峨眉、崑崙等派的掌門人也有親臨道賀,但唯獨少林、武當二派只是派人送了書信作為賀禮。

    但便是如此,恆山派的長輩們已覺面上有光,卻不想今日定逸師叔繼任掌門之時,這二位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竟會親臨道賀。

    這時,早有恆山派的弟子搬上桌椅,給沖虛道長、方證、方生大師等人看了座。

    便在此時,卻聽樂厚朗聲道:「今日正好少林、武當兩位德高望重的掌門人在此,有些話,樂某卻是不得不說出來了。」看著定逸師太,舉起令旗,厲喝一聲,道:「定逸師太,恆山一派傳承百年,一直潔身自好,樂某實在不忍恆山派上百年清譽便毀在你手中,所以這掌門之位,理應另換他人。」

    沖虛道長和方證大師微微皺眉,凌靖冷笑一聲,看著樂厚。

    「樂師兄,貧尼敬你遠來是客,本不想與你爭執。但方才這番話,還請你原封不動的收回去,否則就休怪貧尼無禮了。」定逸師太冷冷的看著樂厚說道,恆山派和嵩山派實則仇深似海,此刻若非是顧忌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在側,她只怕早就下令將這些人逐下山去了。

    樂厚哈哈一笑,道:「敢問定逸師太,恆山派五大戒律,其中第四條是什麼?」

    定逸師太微微蹙眉,隨即冷哼一聲,道:「恆山五大戒律,第四戒不得結交殲邪。像嵩山派樂師兄這樣的人,我恆山派是決計不敢高攀的。」

    樂厚聞言也不著惱,似乎並未聽出定逸師太話中的譏諷之意,忽然舉起令旗,指著凌靖道:「此人乃華山棄徒,修鍊邪派武功,又帶人圍攻少林寺,使我正道血流成河,此等殲邪之徒,竟會被恆山派奉為座上賓。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目光灼灼的看著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問道:「大師、道長,樂某這句話可有說錯?這等陰險殲詐之輩,豈是我正道中人該結交的。」

    「這個......這......」方證大師咳嗽一聲,語焉不詳的說道。心想,凌少俠帶人攻打少林,讓正道弟子死傷無數,本是大過,樂厚如此說來,也不算無理,但這件事事出有因,凌少俠也迷途知返,這可讓人為難了。

    便在這時,只聽凌靖哈哈大笑一聲,走到前面,問道:「這位樂先生,敢問這裡到底是恆山見性峰,還是你嵩山封禪台,竟然輪得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

    樂厚冷哼一聲,道:「恆山派是五嶽劍派之一,如今五嶽劍派盟旗便在我手中,見性峰也罷,封禪台也罷,恆山派都需聽左盟主號令。」

    他這番話說的好生霸道,定逸師太聞言一怒,正欲發作,卻聽凌靖淡淡道:「誰說你手中的便是五嶽盟旗了,怎麼我瞧著卻不像......」

    一言未畢,腳下忽然輕輕一踏,頓時一大片煙塵揚起,往樂厚那方數十人吹了過去。

    煙塵迷眼,嵩山派等四大劍派的人不由自主便舉起手臂擋住了眼睛,便在此時,只見凌靖身子一晃,閃至樂厚身前,隨即又閃電般回到了先前的位置,動靜之間,讓人絲毫瞧不出什麼端倪。隨即身形一動不動,便如從未有過什麼動作一般。

    他這番速度實在太快,以致出了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二人以外,竟沒有人知道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相視一笑,卻並不言語。

    片刻後,煙塵散去,樂厚以及身後數十人頭上、衣衫上滿是塵土,樂厚勃然大怒,喝道:「小賊,你欺人太甚!」

    凌靖淡淡一笑,卻不去理睬他,對著身後眾人道:「諸位請看,原來樂先生此次是來尋大家開心的,這哪裡是五嶽劍派的盟旗,分明就是五仙教的五毒旗。」

    眾人聞聲往樂厚手上看去,人人看得明白,五面旗上分別繡著青蛇、蜈蚣、蜘蛛、蠍子、蟾蜍五樣毒物,色彩鮮明,奕奕如生,哪裡是五嶽劍派的令旗了?樂厚等人只驚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恆山派的弟子卻大聲喝采。人人均知是凌靖奪到令旗之後,立即便掉了包,將五嶽令旗換了五毒旗,只是他身法、招式實在太快,誰也沒有看清楚他是何時動的手。

    樂厚一張臉漲的通紅,凌靖卻又哈哈一笑,道:「樂先生,不知您老人家什麼時候竟和五仙教的女弟子成了好朋友,竟然連人家的五毒旗也順手拿了過來。哈哈,哈哈哈哈。」

    恆山派弟子聽他說的沒羞沒臊,忍不住臉色一紅,低聲輕笑,便是沖虛道長和方證大師也不禁覺得這少年好生胡鬧,莞爾搖頭。

    樂厚惱羞成怒,將手中旗子一摔,怒道:「無恥殲賊,你使的什麼障眼法,快將我的令旗還來!」

    凌靖似笑非笑的說道:「令旗不就在你腳下麼。樂先生看起來年紀不大,怎地記性卻這麼不好,難道嵩山派的武功還另有高明之處,能讓人腦子也不清楚了麼?」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樂厚氣的鬚髮皆張,忽然縱身飛撲向凌靖這方,五指虛張,一隻大掌攜著風雷之聲,劈向凌靖胸口。

    「「大嵩陽神掌」麼,也就不過如此罷了。」凌靖見樂厚被自己逼的惱羞成怒,憤而出手,心知這次嵩山派的圖謀基本算是被自己攪黃了,當即哈哈一笑,使出「神行百變」步法,一錯往前,剎那之間,從樂厚身側掠過。

    凌靖神情自若的往前走出兩步,當即回過頭來,眾人卻見樂厚不知為何卻只是舉著右掌,踉蹌的往前跌了出去,隨即面色煞白的轉過頭來。

    「樂先生,拿著你的令旗滾吧,否者就別怪在下不給武當、少林二位前輩的面子,讓見性峰染血了。」

    這時,眾人方才看清,原來樂厚右掌中不知何時又握住了地上那面五毒旗,但此時那面令旗卻是直接從他掌心透過,直接釘在了他的手心上。

    眾人無不看的心驚膽戰,絲毫不知凌靖到底是如何避過了樂厚的「大嵩陽神掌」,又是何時拾起了地上的那面五毒旗釘在了樂厚手心。

    樂厚面色煞白,未曾想到以自己的武功,居然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下來,當即轉身看著沖虛道長和方證大師,道:「方證大師,沖虛道長,這小賊仗著武功高強,屢屢作惡,還請二位親自出手,替我武林正道除了這個大害。」

    沖虛道長和方丈大師相視一眼,沖虛道長道:「樂先生,今日本是恆山派的大喜之日,咱們遠來是客,又怎能在見性峰上添亂。所以還請樂先生和凌少俠稍安勿躁,切勿再動手了。」

    語氣十分客氣,但拒絕之意也十分明顯。

    樂厚心中一沉,當即面色陰沉的抱拳道:「那就請恕在下無禮了,告辭!」拖著受傷的右手,狼狽的帶著其餘四大劍派的弟子撤下了山去。
ji3g4ru04jo6 發表於 2016-11-30 02:15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併派

    眼見嵩山派的樂厚狼狽逃下山去,恆山派的眾弟子們都拍手叫好,定逸師太止住弟子們的嬉笑,對凌靖合十謝道:「凌少俠,適才可多謝你出手了。」

    「哪裡,師太客氣了。」凌靖抱拳一笑,此時掌門繼任大典還未結束,當即又回到自己先前的位置,在方證大師等人一旁坐了下來。

    大典之後,眾人又用過了素齋,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聯袂走到凌靖這邊,道:「凌少俠,老衲和沖虛道兄有些事想和你商議,可否借一步說話。」

    凌靖心中一動,本就覺得今日少林、武當二派的掌門人親至,實在是給了恆山派好大的面子,但事有出奇,卻未曾料想這兩位前輩是為自己而來。

    「是。」凌靖應了一聲,三人轉身走向定逸師太,道明了緣由,準備找一個清淨的地方,商討事情。

    定逸師太若有所思的看了凌靖一眼,欣然道:「下此峰後,磁窯口側有一座山,叫作翠屏山,峭壁如鏡。山上有座懸空寺,是恆山的勝景。三位若有雅興,貧尼便遣弟子導往一遊如何?」

    沖虛道長喜道:「久聞翠屏山懸空寺建於北魏年間,於松不能生、猿不能攀之處,發偌大願力,憑空建寺。那是天下奇景,貧道仰慕已久,正欲一開眼界。」

    定逸師太微笑點頭,隨即對身後一個弟子說道:「儀琳,那懸空寺你最為熟悉,便由你帶三位去遊覽一番吧。」

    身後不遠處,一個模樣秀麗的小尼姑神情一怔,隨即手忙腳亂的站起來道:「是,師傅。」偷眼悄悄打量著凌靖,隨即又將雙眼低垂了下去。

    「怎麼偏是儀琳?」凌靖微微皺眉,想到昨日那暗器上留下的字條,「負心薄倖,天下第二」,心中只覺有什麼不妥之處。

    儀琳走上前來,向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行了一禮,隨即看著凌靖,欲言又止。

    凌靖微笑道:「儀琳師姐,咱們這就出發吧。」

    儀琳點點頭,心中默默一嘆,引著三人下了峰去。

    定逸師太目送三人下峰,心想:「我道今日為何少林派和武當派的兩位掌門人都會親臨道賀,我恆山派在江湖中雖有些名頭,但還請不動這兩位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原來卻是為了凌少俠而來。」

    儀琳走在最前,引著凌靖、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下見性峰,趨磁窯口,來到翠屏山下。三人仰頭而望,但見飛閣二座,聳立峰頂,宛似仙人樓閣,現於雲端。

    方證嘆道:「造此樓閣之人當真妙想天開,果然是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四人緩步登山,來到懸空寺中。

    那懸空寺共有樓閣二座,皆高三層,凌虛數十丈,相距數十步,二樓之間,聯以飛橋。寺中有一年老僕婦看守打掃,見到幾人到來,瞠目以視,既不招呼,也不行禮,只是衝儀琳面容僵硬的一笑。

    儀琳生怕凌靖三人心中不悅,連忙解釋道:「這是看守懸空寺的啞婆婆,她老人家既不能說話,也聽不見什麼聲音,三位還請不要見怪。」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不以為意的一笑,只當這啞婆婆是恆山派中的普通僕婦,並未覺得有異,倒是凌靖深深的看了一眼啞婆婆轉身離去的背影,淡淡一笑。

    儀琳見三人並未見怪,心中鬆了口氣,道:「三位在此賞景,弟子不敢打擾,先行告退了。」行了一禮,朝著先前那啞婆婆離去的方向走去。

    儀琳走後,三人立於飛橋之上,只覺橋身微微搖曳。

    那飛橋闊僅數尺,若是常人登臨,放眼四周皆空,雲生足底,有如身處天上,自不免心目俱搖,手足如廢,但三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臨此勝境,胸襟大暢。方證和沖虛向北望去,於縹緲煙雲之中,隱隱見到城郭出沒,磁窯口雙峰夾峙,一水中流,形勢極是雄峻。

    方證大師嘆道:「古人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裡的形勢,確是如此。」

    沖虛道長點頭一笑,道:「北宋年間楊老令公扼守三關,鎮兵於此,這原是兵家必爭的要塞。始見懸空寺,覺鬼斧神工,驚詫古人的毅力,但看到這五百里開鑿的山道,懸空寺又渺不足道了。」

    頓了一頓,又解釋道:「史書記載,魏道武帝天興元年克燕,將兵自中山歸平城,發卒數萬人鑿恆嶺,通直道五百餘里,磁窯口便是這直道的北端。」

    方證大師介面道:「所謂直道五百餘里,當然大多數是天生的。北魏皇帝發數萬兵卒,只是將其間阻道的山嶺鑿開而已。但縱是如此,工程之大,也已令人撟舌難下。」

    凌靖聞言,笑道:「無怪乎有這許多人都想做皇帝。他只需開一句口,數萬兵卒便將阻路的山嶺給他鑿了開來。」

    沖虛道長手中拂塵一擺,哈哈笑道:「權勢這一關,古來多少英雄豪傑,都是難過。別說做皇帝了,今日武林中所以風波迭起,紛爭不已,還不是為了那「權勢」二字。」

    凌靖心下一凜,尋思:「他說到正題了。」靜待二人的下文。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相視一眼,問道:「凌少俠,你可聽聞嵩山派近來傳出的一個消息?今年三月十五,便會在嵩山舉行五嶽並派儀式。自此五派歸一,會合成一個新的五嶽派。」

    凌靖神色一動,微微搖頭,道:「晚輩消息閉塞,而且也並非五嶽劍派中人,所以並不知情。」

    沖虛道長沉聲道:「凌兄弟,現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外人,有些話貧道和方證大師卻想與你說個明白的。」

    「道長請講。」

    沖虛道長沉吟片刻,隨即說道:「左冷禪此人野心極大,貧道和方證大師其實一直都知之甚深,小心提防。今次他欲將五嶽劍派合而為一,或許還只是他所有計劃中的第一步。」

    一旁的方證大師點點頭,道:「左掌門雄才大略,智計過人,本是江湖中一等一的人物,如是一心造福武林,實乃我正道大幸。但他一心想做武林中的第一人,未免又有些不折手段了。」

    凌靖沉默不語,心想:「他們二人無端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以我此刻在江湖正道中的名聲,又豈能干預這些江湖大事。」

    這時,沖虛道長又說道:「少林派向為武林領袖,數百年來眾所公認。少林之次,便是武當,更其次是崑崙、峨嵋、崆峒諸派。凌兄弟,一個門派創建成名,那是數百年來無數英雄豪傑,花了無數心血累積而成,一套套的武功家數,都是一點一滴、千錘百鍊的積聚起來,決非一朝一夕之功。五嶽劍派在武林崛起,不過是近六七十年的事,雖然興旺得快,家底總還不及崑崙、峨嵋,更不用說和少林派博大精深的七十二絕藝相比了。」

    凌靖點點頭,道:「道長說的有理。」心想,若是比拼家底,即便是把五嶽劍派全部加起來,只怕也比不過一個少林派的。

    就算不提「易筋經」、「少林童子功」這等絕學級的武功,光是少林七十二絕技,就已經將五嶽劍派遠遠甩在了後面。

    他熟知五嶽劍派各派絕學,自然分得清優劣,相較之下,五嶽劍派的底子還是太薄弱了些。

    沖虛道長微微一笑,隨即又看著凌靖,意味深長的說道:「左冷禪當上五嶽劍派盟主,那是第一步,第二步是要將五派歸一,由他自任掌門。五派歸一之後,實力雄厚,便可隱然與少林、武當成為鼎足而三之勢。那時他會進一步蠶食崑崙、峨嵋、崆峒、青城諸派,一一將之合併,那是第三步,然後他再向魔教啟釁,率領少林、武當諸派,一舉將魔教挑了,這是第四步。如此一來,步步為營,江湖中若論權勢、威望,只怕便再也沒有一人能望其項背了。」

    凌靖笑而不語,心知沖虛道長其實一點也未說錯,根據他的記憶,左冷禪的全盤計劃確實就是如此,但最後將這個計劃執行到底的,卻又另有其人了。

    「阿彌陀佛。」方證大師忽然念了一句佛號,說道:「左掌門若是一意孤行,只怕日後江湖中便再也難有安寧之日了。」

    凌靖微微一笑,聽這二位說了這麼多,如果他還不能聽出二人的言下之意的話,那也就是太過蠢笨了一點。

    「這二位卻也真是敢想,竟然想讓我去阻止左冷禪。」

    他心中不以為意,以他現在的武功,確實是可以輕易打敗左冷禪,但是五嶽劍派合併乃是五嶽劍派的派內之事,即便是少林和武當,只怕也不好插手過問,又更何況是自己這個華山棄徒,人人懼怕的邪派高手。

    「道長、大師,你們說的這些晚輩自然明白。可是晚輩如今與正道諸大門派已然勢成水火,這件事就算你們知會了我,晚輩也是有心無力的。」凌靖皺眉說道。

    方證大師微微一笑,問道:「凌少俠,敢問你可是精通南嶽衡山派的三大劍法絕技?」 本帖最後由 ji3g4ru04jo6 於 2016-11-30 17:46 編輯

ji3g4ru04jo6 發表於 2016-11-30 02:16
第二百六十六章 婉拒

    凌靖眉頭一挑,他精通五嶽劍派各派絕學,起初在華山思過崖記熟這些武功之後,一直不敢輕易暴露自己的劍法,以免讓五嶽劍派起疑,所以鮮有在大庭廣眾之下使用華山派以外的劍法,但自從劍法既成之後,便少了這許多顧忌,江湖中也有不少人知道他一人擅使五嶽劍派各派的精妙劍法。

    所以方證大師能知道這件事,他倒不怎麼驚奇,但何以對方會當著自己的面問起這件事?

    皺眉道:「大師,晚輩確實是曾有奇遇,偶然學會了五嶽劍派的各派劍法,但與左冷禪並派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

    方證大師微微一笑,道:「少俠請勿見怪,是老衲問的唐突了。」雙手合十,似有歉意。

    凌靖還了一禮,道:「大師不必如此。」

    沖虛道長哈哈一笑,道:「這裡都是自己人,二位何須如此客套。這件事還是由老道來說吧。」

    凌靖當即看著沖虛道長,只聽他道:「凌兄弟,你的劍法武功,武林中早有公認,當世之中,已是罕有敵手。本來你已被華山派的岳先生逐出門牆,確實是沒有理由再插手五嶽劍派之事。」

    凌靖道:「道長既然也知道,今日又何必再來為難晚輩?」

    沖虛道長搖頭道:「非也,非也。凌兄弟雖然已經不是華山派的弟子,但卻可以是衡山派、泰山派的弟子,以你對五嶽劍派各派劍法的精通,就算當個掌門大弟子,也是委屈了你。」

    方證大師聞言一笑,凌靖卻皺眉道:「道長,你這話可是愈發讓晚輩不明白了。」

    方證大師忽然笑道:「凌少俠,如今在五嶽劍派當中,你認為有誰能在武功上比得過嵩山派的左掌門?」

    凌靖微微搖頭,左冷禪是意境一重天的頂級高手,又練成了極其詭異的冰火內力,五嶽劍派當中,就算岳不群真的練成了「辟邪劍法」,但最後到底鹿死誰手,還未盡可知。

    「這便是了。」方證大師點頭道:「老衲和沖虛道兄礙於身份,不便插手五嶽劍派之事。但凌少俠已然將五嶽劍派各派絕學融會貫通,若是由你出手阻攔左冷禪,那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但是師出無名。」凌靖搖頭拒絕,而且他本來就不怎麼想理會五嶽劍派那些腌臢事,就算左冷禪或者岳不群真的將整個江湖都攪的天翻地覆,那又與他何干。

    「這一點,其實我和方證大師早就處理妥當,如今只需凌兄弟首肯,咱們便能名正言順的阻止左冷禪的野心。」沖虛道長忽然目光灼灼的看著凌靖,沉聲道。方證大師臉上也不禁露出期許之色。

    凌靖沉默片刻,難怪這兩個被譽為武林泰山北斗的宗師會跟自己說這麼多,原來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他心中陡然生出一絲反感,對於江湖中的正邪之分,他本就沒什麼概念,正也好,邪也罷,只要與他無關,他便從不招惹。

    左冷禪想要五嶽並派那是他自己的事,自有岳不群會去和他爭,到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自己又何須多此一舉,親自出手。

    而且他很厭惡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情況,當即淡淡道:「想來二位前輩來之前就已經和衡山派的莫大先生以及泰山派的天門道長通過氣了吧,只要晚輩首肯,便可入這其中任何一派,到時再以弟子的身份出面阻攔左冷禪。」

    沖虛道長哈哈一笑,道:「凌兄弟果然聰慧過人,一點就透。」

    方證大師也點了點頭,道:「這已經是我和沖虛道兄所能想出最穩妥的法子,如此一來,凌少俠便能名正言順的將左冷禪的野心擊潰。」

    凌靖淡淡一笑,臉上神情根本看不出什麼喜怒,隨即看著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問道:「可是晚輩為什麼要這麼做?」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面色忽然一頓,道:「這......這這......」實在未曾料想這種造福武林同道的大事,這位小兄弟竟然會斷然拒絕。

    凌靖神情淡漠的一笑,道:「二位前輩未免也太過看得起晚輩了。在下之所以苦練武功,無一日敢稍有懈怠,所求不過「自在」二字。但是現下最不想理會的便是五嶽劍派這點腌臢之事,所以二位前輩還請恕晚輩無禮,這件事只怕我是不能出手了。」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面帶詫異之色,沖虛道長急道:「凌兄弟,你當真不再考慮一下麼?要知道若是左冷禪一旦將五嶽劍派合而為一,那麼西嶽華山派、南嶽衡山派、東嶽泰山派、北嶽恆山派,四派傳承自此斷絕,便是你昔日在華山派的那些師兄師弟,也都再也不能自稱華山弟子了。」

    凌靖皺眉道:「這四大劍派自有各派掌門人做主,哪裡輪得到在下去多管閒事。」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巋然一嘆,方證大師緩緩道:「凌少俠,老衲其實也知道將這件事強加於少俠身上,實在有強人所難之嫌。但如今武林當中,能夠在武功上勝過左冷禪的,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而其中又以少俠的身份最為合適。若是凌少俠願意出手相助,老衲和沖虛道兄可以擔保,自此武林正道之中,絕不會再有關於少俠的半句閒言碎語。」

    以他們二人在江湖正道中舉足輕重的地位,若要將一個人的名聲扭轉過來,雖說是有些難度,但卻也非是不可能之事。

    凌靖不置可否一笑,道:「有勞二位前輩掛懷。不過晚輩志不在此,縱使有一日被千夫所指,在下也決計不會皺一下眉頭,又何況是這些許的中傷詆毀之言。」

    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臉上頓時露出失望之色,實在未曾料到這少年心志竟如此堅定,當真好難勸說。

    「凌兄弟,離三月十五嵩山大會只還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了,貧道和方證大師也不想強人所難。但若是哪日你改變了主意,還請記得知會我們一聲。」

    沖虛道長和方證大師相視搖頭,隨即轉身走出飛橋,下了峰去。

    凌靖目視二人離開,隨即轉頭看向雲海盡頭,一條如白色匹緞一般的瀑布從兩座險峰之間墜落,耳邊隱隱還能聽到轟然的水聲。

    「五嶽劍派是五嶽劍派,只要系統沒有任務要求,我自然不需理會這些閒事。不過師娘和師姐的安全卻還需妥善安排一下。」

    凌靖看著那飛瀑,微微出神,想起上次在少林寺中見到岳不群,已然感覺這人有些異常,與昔日裡可是有些不一樣了。

    「三月十五.......」凌靖微微沉吟片刻,隨即順著飛橋往前面那座樓閣走去,先前儀琳和那啞婆婆便是進了此處。

    「啞婆婆,你說我最近是不是生了病了?為什麼沒見他的時候,總是時時想著能見他一面,哪怕是躲在角落裡偷偷瞧一眼也好。可是真當看見他的時候,心裡卻又害怕的很,連和他說話的膽子也沒了。」儀琳抱著雙膝坐在一張墊子上,對身旁的啞婆婆說道。身後是一座高大的觀音像。

    啞婆婆既隆又啞,儀琳說話時神色恍惚,卻也不怕自己這沒羞沒躁的話傳到別人耳朵裡去,忽然又輕輕嘆了口氣。

    啞婆婆目光木然,時而轉過頭來對儀琳不知所以的笑一笑。

    儀琳看著啞婆婆,目光柔和,輕聲道:「這些話我原是不該說的,若是讓師傅知道了,只怕會罰我禁閉思過三個月。可是我心裡好生難過,這些話我也只對啞婆婆說,反正您老人家也不會去告我的狀,對不對?」

    她似是自言自語般對啞婆婆吐露心聲,也不去管對方到底能不能聽到自己的話。

    「咳!」凌靖在門外其實一直都在猶豫著要不要敲門進來,聽到儀琳的話,他感覺既是尷尬,又是感激,但此時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都已經提前下了山去,若是儀琳一個人陪自己留在這裡,對她的聲譽可是有損的。

    儀琳聽到咳嗽聲,忽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滿臉通紅、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低著頭,雙手捏著衣襟,根本不敢看凌靖的臉。

    凌靖苦笑一聲,見儀琳這麼一副羞羞怯怯、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只道是自己如何欺負了她呢。

    便在此時,卻覺有一道凌厲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瞥來,他斜睨一眼,見那啞婆婆又露出一副僵硬木訥的表情。

    冷哼了一聲,其實他早就只道這個啞婆婆有怪異之處,也知道她一直在裝聾作啞,恐怕也只有儀琳這個傻丫頭才會這麼多年一直都沒瞧出什麼不妥之處。

    心中有些不悅,冷冷掃了一眼那啞婆婆,登時便見那人身子一晃,神色驚駭起來。

    凌靖轉過頭去沒有理她,對儀琳道:「儀琳師姐,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已經先行離開,此刻想必已經見過了定逸師太,離開恆山了。咱們也回去吧。」
ji3g4ru04jo6 發表於 2016-11-30 02:17
第二百六十七章 黑木崖之亂(一)

    「唔......好、好的。」儀琳暈生雙頰,喏喏的說道。但卻一直不敢抬起頭來,只是捏著自己的衣襟,腦袋都快垂到了胸口上。

    凌靖無奈的搖搖頭,道:「儀琳師姐,我去橋那邊等你。」心知自己若是一直待在這裡的話,只怕儀琳永遠也不敢抬起頭來瞧自己一眼了,那這得幾時才能下得山去。

    緩步走出這處庵堂,往飛橋另一頭去了。

    儀琳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這才拍拍小胸脯,長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偷偷往門外瞧了一眼,但見凌靖的身影已經在橋頭上,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羞意。

    「啞婆婆,他都聽到啦?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

    儀琳如是求救一般對啞婆婆急道,隨即又頹然嘆了口氣,啞婆婆不能聽不能言,只是對著她笑,又能想出什麼好法子。

    凌靖在橋頭上等了幾乎有半刻鐘的時間,這才見儀琳一步一頓的緩緩朝自己走來,他伸手本欲打個招呼,但手才方一抬起,便見儀琳忽然頓住身形,一雙雪白如玉的小手一下把自己的臉給蒙住了。

    「這是做什麼?」凌靖頓時哭笑不得,走過去道:「小師姐,你在跟我開玩笑麼?你連自己的眼睛都遮住了,難道要我背你下山?」

    儀琳忽然倒退兩步,怯生生的將一雙手放下,一雙眸子裡滿是慌亂之色,說道:「凌、凌師弟,方才是我在胡言亂語,你若是不小心聽到了,可千萬不要當真。」

    凌靖失笑道:「好,我不當真,那咱們該能下山去了吧。若是再不趕快下山,定逸師太只怕要上山找我要人了。」

    「唔......那、那我們走吧。」儀琳聽他說道不會當真,心中一鬆的同時,不知為何又異常的失落。

    兩人回到見性峰時,沖虛道長和方證大師等人果真都已經帶著門下的弟子離開了,無色庵外的空地也已經被打掃了乾淨,只是偶爾會有幾個恆山弟子從外面走過。

    儀琳到了見性峰後便逃也似的跟凌靖告辭離開,凌靖看著儀琳慌亂的背影,莞爾一笑,隨即進了無色庵和定逸師太告別。

    下得見性峰時,已是下午時分,凌靖看準日頭,往東而行,終於趕在日落之前,到了一處小鎮上投宿。

    恆山上的事情了結,之後他肯定是要日夜兼程趕赴黑木崖去的,玲瓏先他幾日趕回黑木崖,這個時候,只怕已經是到了教中。

    「黑木崖在河北境內,我一路往東而行,就算快馬加鞭,只走官道,只怕沒有十餘日也是到不了的。」

    凌靖在客店的廂房內歇宿,躺在床上,無奈搖頭,他現在是兩匹駿馬換乘,兀自還覺得自己的速度太慢,心知是自己心裡太過急切,有些浮躁了。

    往後數日,凌靖便加緊趕路,不一日,終於出了山西,到了河北境內。

    河北平定州,一間普普通通的客棧當中,大堂內擺了七八張桌子,此時天色漸晚,外面暮雨淅淅瀝瀝,來往行人俱是批了斗篷,匆匆而過,但卻鮮有人往這客棧瞧上一眼。

    空蕩蕩的客棧大堂內,只有中間一張方桌上擺滿了酒菜,一絲絲熱氣從菜肴上冒起,桌邊還溫了一壺清酒。

    一個頭戴白紗斗篷的女子端坐在桌旁,一動不動,透過臉上的白紗,隱約可見裡面是一張秀美的瓜子臉蛋。

    不多時,從客棧外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聲音錯落有致,韻律極快。

    「盈盈,爹爹讓你煮一壺好酒等著我和向兄弟,你可沒給忘了吧?」兩個人影先後走進客棧大堂,二人都穿著莊稼漢衣衫,身上批了蓑衣,頭上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張臉。

    桌旁那女子取下頭上的白紗斗篷,露出一張精緻秀美的瓜子臉蛋,肌膚若雪,眉目含笑,說道:「爹爹,女兒怎會忘了。」

    嘻嘻一笑,伸手取出那壺清酒,一邊往酒杯中倒酒,一邊問道:「爹爹,你跟向叔叔這次出去聯絡昔日的舊部,可曾有什麼收穫?」

    這二個作莊稼漢打扮的人正是任我行和向問天,任我行哈哈大笑一聲,顯得意氣風發,道:「說來也是奇怪。這些日子來,我和向兄弟聯絡教中舊人,竟出乎意料之外的容易。十個中倒有八個不勝之喜,均說東方不敗近年來不理教務,本教勢力每況愈下,已近於眾叛親離的地步。尤其那楊蓮亭,本來不過是神教中一個無名小卒,只因巴結上東方不敗,大權在手,作威作福,將教中不少功臣斥革的斥革,害死的害死。若不是限於教中嚴規,只怕早已有人起來造反了。那姓楊的幫著咱們幹了這樁大事,真須得多謝他才是。」

    任盈盈秀眉一蹙,似有所思,道:「爹爹,那楊蓮亭女兒也見過不少次,反正這人有些......有些......」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形容。

    向問天奇道:「大小姐,那姓楊的我也見過,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罷了。武功稀疏平常,而且氣量狹隘,便如女人一般喜歡斤斤計較,偏生還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當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殲詐小人。」

    任盈盈點點頭,道:「向叔叔說的沒錯,我便是覺得這楊蓮亭行事作風與教中的叔伯大不相同,所以才會覺得有異。」

    任我行冷笑一聲,道:「我們管他有什麼古怪的地方,這姓楊的說起來可幫了我們不小的忙,若非如此,我那些舊部只怕早就被東方不敗拉攏過去了,哪兒還輪得到我上門去一一遊說。」

    「嘿嘿」冷笑一聲,又道:「這個性楊的小子,到時候說不得老夫還得親自感謝感謝他,哈哈!」飲了一杯酒,神色暢快。

    任盈盈和向問天聞言面上俱有喜色,他們二人也是絲毫未曾料到這次的計劃會進展的如此順利,原來東方不敗跟教中宿老離心離德已經到了這般地步,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他們便拉攏了一大幫人過來。

    便在此時,忽聽得外面噓溜溜、噓溜溜的哨子聲響,靜夜中聽來,令人毛骨悚然。盈盈面色一凜,道:「難道東方不敗知道我們到了?」三人俱是熟知日月神教的人物,知道這哨聲是教中捉拿刺客、叛徒的訊號,本教教眾一聞訊號,便當一體戒備,奮勇拿人。

    任我行不動聲色的對另外二人搖搖頭,示意他們稍安勿躁,自己拿起酒杯,安然飲酒。

    任盈盈和向問天嚴加戒備,目光不時往客棧的大門外掃去。過了片刻,聽得四匹馬從長街上賓士而過,濺起一地的水花,馬上乘者大聲傳令:「教主有令,風雷堂長老童百熊勾結敵人,謀叛本教,立即擒拿歸壇,如有違抗,格殺勿論。」

    任盈盈失聲道:「童伯伯!那怎麼會?」只聽得馬蹄聲漸遠,號令一路傳了下去。瞧這聲勢,日月教在這一帶囂張得很,簡直沒把地方官放在眼裡。

    任我行道:「東方不敗消息倒也靈通,咱們前天才和童老會過面,今日童老便被下令捉拿了。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回到黑木崖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盈盈吁了口氣,道:「童伯伯也答應幫咱們?」

    任我行搖頭道:「他怎肯背叛東方不敗?我和向兄弟二人跟他剖析利害,說了半天,最後童老說道:「我這條命是東方教主救的,兩位不是不知,今日跟我說這些話,那分明是瞧不起童百熊,把我當作了是出賣朋友之人。東方教主近來不理教務,乃是受小人之惑,的確幹了不少錯事。但就算他身敗名裂,我姓童的也決不會做半件對不起他的事。姓童的不是兩位敵手,要殺要剮,便請動手。」嘿嘿,這位童老,果然是老薑越老越辣。」任盈盈疑惑道:「他既不答應幫咱們,東方不敗又怎地要拿他?」

    向問天哈哈一笑,幸災樂禍一般說道:「這就叫做倒行逆施了。東方不敗年紀不大,行事卻已糊塗透頂。像童老這麼對他忠心耿耿的好朋友,普天下又哪找去?」

    任我行拍手笑道:「連童老這樣的人物,東方不敗竟也和他翻臉,咱們大事必成!來,乾一杯!」

    三個人一齊舉杯喝乾,任盈盈心想:「童伯伯是本教元老,昔年曾有大功,教中上下,人人對他甚是尊敬。他向來和爹爹不和,對東方不敗卻是忠心耿耿,按情理說,他便犯了再大的過失,東方不敗也決不會難為他。而且前些日子東方不敗可不在教中,難道又是那楊蓮亭狐假虎威,傳下命令,陷害童老?」

    想到這裡,神色不愉,對這楊蓮亭的為人也分外鄙夷起來。

    任我行眼中神光一閃,笑道:「風雷堂堂主在本教的職位可也不算低了,童百熊以叛教論罪,只怕黑木崖上早已經為此吵翻了天,咱們這時上崖,正是好時機。」

    任盈盈和向問天點點頭,向問天沉聲道:「教主,不如咱們先叫上官雲過來商議一番,此人自教主離開之後,在教中一直平步青雲,如今已是白虎堂堂主,如果有他帶路,咱們會方便許多。」

    「上官雲麼?」任我行沉吟片刻,這個「雕俠」上官雲是最先向他投誠的幾個人之一,其實他心裡對此人還不怎麼信得過,但奈何昔日的舊部許多都已經遠離了黑木崖的權利中心,而今黑木崖上又是禁制重重,如果沒有一個地位足夠高的人帶路,只怕輕易上去不得。
ji3g4ru04jo6 發表於 2016-11-30 02:18
第二百六十八章 黑木崖之亂(二)

任我行斟酌片刻,終於還是抬起頭來,對向問天道:「向兄弟,那可就得麻煩你走一遭了。」

    向問天當即將酒杯中的酒一口飲盡,接著起身走出了客棧大門。

    向問天走後,任我行忽然默默一嘆,道:「盈盈,那個性凌的小子不是被你迷的神魂顛倒麼,為了你都甘願以一己之力和整個武林正道為敵。若是這小子肯幫我們出手,那我們的勝算可就又會大上許多了。」

    任盈盈面色一紅,道:「爹爹,你怎麼又提這件事。他是他,我是我,他有什麼決定,又跟我有什麼相干。」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這小子有情有義,武功又高,可謂青年才俊,當今武林當中,年輕一輩以他為最,我女兒的眼光不差,爹爹自然是很欣慰的。」

    「爹,你要再說下去,女兒可不理你了。」任盈盈被父親說的有些面頰發燙,嗔道。

    「好好好,不說,不說。」任我行搖頭一笑,忽然又皺了皺眉,沉吟道:「可是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說當初那個人從你手中將重傷昏迷的凌靖帶走,可是以那人的性格,無親無故,為何會甘心為了凌靖這小子,自囚於少林寺中?」臉上露出大惑不解之色,沉吟不語。

    任盈盈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忿色,道:「這件事女兒也想不透,可是那人似乎對他也沒什麼惡意。」說到此處,忽然默默一嘆,心想,當初如是我將小騙子帶到的少林寺,那麼我和他......

    一時間,神色略微恍惚。

    任我行見女兒面色有異,知道盈盈對這件事還是耿耿於懷,當即笑了一聲,轉移話題,說道:「好了,這件事不提也罷,反正也與我們沒什麼相干。」

    父女倆在客棧中等了片刻,隨即便見向問天領著一個身穿黑袍的老者走入客棧當中。

    那老者約莫五六十歲年紀,身量不高不矮,但雙目湛湛有神,一看便知不是庸手。

    「屬下上官雲,參加任教主。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那老者一進客棧內,便對任我行躬身行禮,神態謙卑。

    任我行微微皺眉,道:「上官兄弟,在我面前,不必說這些沒用的言語。什麼千秋萬載,我可不是東方不敗,不需要人奉承。」

    「是是是,教主說的是,屬下言語蠢笨,冒犯了教主,當真死罪。」上官雲當即賠笑道:「教主英明神武,乃是天人之身,屬下俗言俗語,沒的是污了教主的耳朵。死罪,死罪。」

    他一直口稱死罪,直讓任我行聽的渾身不自在,當即擺擺手,說道:「上官兄弟,咱們言歸正傳。此次找你過來,乃是有要事相商。」頓了一頓,忽然目光凜凜的看著上官雲,道:「上官兄弟,你可有什麼法子,可以帶我們上黑木崖去?」

    說話時,雙手隱於袖袍之中,右手五指微曲,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畢竟他心中還不怎麼信得過這個上官雲,只要此人聞言稍稍露出異色,他便會出手將之擒住。

    豈料上官雲只是微微一笑,神態一如先前般謙卑,躬身道:「教主令旨英明,算無遺策,燭照天下,造福萬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屬下謹奉令旨,忠心為主,萬死不辭。」

    任我行聞言愕然,心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聽上官雲說了這麼一串子話,其實沒有半點實際的東西,當即面色不悅,道:「上官兄弟,你不是故意來消遣老夫的吧?老夫問你有什麼法子可以上黑木崖,你說這些沒用的作甚?」

    任盈盈嘻嘻一笑,向問天也不禁搖頭失笑。

    「爹爹,其實上官堂主方才說的這些話,便是我們上去黑木崖的法子。」任盈盈笑道。

    任我行看著任盈盈,皺眉道:「盈盈,你就不要跟爹爹賣關子了,方才上官兄弟可沒說出半句有用的話。」

    上官雲尷尬的站在一旁,神色訕訕。

    任盈盈終於忍不住「噗嗤」一笑,道:「爹爹,其實上官堂主方才說的這些話,便是近來黑木崖上流傳最廣的切口。咱們若不先學會這些東西,只怕就要在黑木崖上寸步難行了。」

    向問天點點頭,道:「教主,大小姐此話沒錯。這些話您聽著雖然不順耳,但卻是楊蓮亭那個小子苦心積慮搞出來討好東方不敗的,現在黑木崖上人人都會這麼一套。咱們若不先學會這些東西,很容易便會露出破綻。」

    「亂七八糟,烏煙瘴氣!」任我行冷哼一聲,道:「東方不敗寵幸殲吝,敗壞教規,當真是自取死路。」

    說罷,左手忽然在桌子一角重重一拍,只聽「碰」的一聲,木屑紛飛,桌角被拍的七零八落。

    「爹爹,咱們不如就扮作上官堂主的手下,跟他一起混上黑木崖去。」任盈盈沉吟道:「只是東方不敗近來已經鮮有出現在教眾面前,咱們要直接去見她,只怕是不容易了。」

    上官雲忽然道:「大小姐聰慧過人,一語中的,上官雲佩服之至。不過咱們倒是可以先尋個由頭去見楊蓮亭,待擒住了這廝,自然就能找到東方不敗。」

    任盈盈似笑非笑的看了上官雲一眼,心道,說了半天,這位上官堂主總算有一句話落到點子上了。至於此人的前半句,她已經習慣性的忽略不計去了......

    「上官兄弟這個法子不錯......」任我行思忖著說道,便在此時,只聽得長街彼端傳來馬蹄聲響,有人大呼:「拿到風雷堂主了,拿到風雷堂主了!」四人當即走到客店大門之後,只見數十人騎在馬上,高舉火把,擁著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疾馳而過。

    那老者鬚髮俱白,滿臉是血,當是經過一番劇戰。他雙手被綁在背後,雙目炯炯,有如要噴出火來,顯是心中憤怒已極。任我行瞧著這副場景,忽然眼前一亮,低聲笑道:「有法子了。咱們既然要去見楊蓮亭這小子,總還缺個由頭,不過童兄弟卻是給了我們一個好藉口啊。哈哈。」

    任盈盈等三人聞言也是面色一動,似有喜色。楊蓮亭下令捉拿童百熊,神教上下只要有人抓住他,便會論功行賞,這件事若是由上官雲去辦成,就不怕見不著楊蓮亭本人了。

    便在此時,只見任我行身形一閃,躍出客站外面,夜色雨幕之中,只見他高大的身影連連閃爍,風馳電掣般奔至了長街另一頭,接著飛身而起,在十餘騎手尚未來得及反應之前,便一腳一個,將這些人全部踢下馬來。

    上官雲、向問天幾人速度亦是不慢,見任我行有了動作,三人緊跟著施展輕功奔到那邊,分別從三個方向,將地上的騎手一一殺死。

    童百熊雙手被縛住,無法出手,但見任我行四人轉眼之間便將十餘人斃命,當即沉聲道:「任教主,別來無恙。」

    任我行哈哈大笑一聲,轉過身來,道:「童兄亦是別來無恙。不過今日老夫可得要多謝你了,暫借童兄人頭一用。」

    「刷」的一聲急掠上前,右手一吸,從一具屍體上吸過一柄長刀,單刀一劃,便砍向童百熊的脖子。

    童百熊雙目微微一縮,只是此時兩手被縛,自身武功無法施展的開,當即左腳飛踢,踹向任我行手腕。

    任我行將刀身一轉,刀柄快速無比的砸在童百熊的腳背上,哈哈笑道:「童兄弟,得罪了!」

    童百熊腳上吃痛,踉蹌後退,便在此時,只見任我行左手虛張,手掌緩緩往後移動,隨即他便感覺一股強大的吸力正在拉扯著自己的身體,往前撲去。

    「吸星大法!」童百熊面色大駭,左腳連忙在地上一揚,一片雨水往任我行面門灑了過去。

    「窮途末路!哼!」任我行閃身避過,接著往前直掠出去,一把抓住了童百熊的肩膀,手上「吸星大法」施展開來,頓時便見童百熊面色蒼白的跪倒在地。

    任我行冷笑一聲,毫不猶豫的一刀砍下童百熊的腦袋,只見一個滴溜溜的人頭滾落在地,雙目圓睜,似是死不瞑目。

    「上官兄弟,童百熊的人頭你可收好了。」

    任我行將手中長刀扔出,轉身看了上官雲一眼,隨即快步往客棧中走去。

    上官雲心中一驚,連忙躬身應是,沒曾想以童百熊這等頂尖的身手,居然也只是三兩招便被任教主砍下了腦袋,心中當真好生驚懼。

    向問天和任盈盈緊跟著任我行離開,只餘上官雲在雨中呆立了片刻,隨即輕嘆一聲,上去收斂了童百熊的屍首和人頭,轉身離開。

    不多時,上官雲的十數個手下得到訊息,前來處理現場,便在此時,遠處一條暗巷之中卻露出了一個人模模糊糊的身影。

    「風雷堂堂主童百熊麼?」那人在陰影中矗立片刻,隨即轉頭看向任我行三人進入的客棧,目露思忖之色。

    「任我行想借童百熊的人頭上黑木崖,而且連上官雲也背叛了東方不敗,看來這場惡戰肯定是在所難免的了。」

    遠處十餘個蒙著黑巾的日月神教教徒處理完現場過後,默默往暗巷這方走來,那人影神色一動,忽然隱入巷中。

    十餘條人影每人攜著一具屍首先後路過,當最後一人正要走過巷口之時,陡然之間,卻有一隻手掌捂住了他的口鼻,悄無聲息的將他拖了進去。

    片刻之後,暗巷之中走出一人,身上穿著日月神教的袍子,臉上的黑巾遮住了大半張臉,微微低著頭,提著一具屍首,往前面十餘人追了過去。
ji3g4ru04jo6 發表於 2016-11-30 02:19
第二百六十九章 黑木崖之亂(三)

    是夜,上官雲便帶著喬裝打扮的任我行三人,以及一眾部署,攜著童百熊的首級趕往黑木崖。

    黑木崖所在之地離平定州約莫有四十餘里,眾人一路上默不作聲,氣氛有些凝重。

    行了許久,但聞前面水聲淙淙,一條大河橫貫而過,河對岸,一片山脈蜿蜒起伏,連綿不斷,極是雄峻。

    任我行看著身前的景象,眼中閃過一抹恍惚之色,隨即便見上官雲對著天邊放了三支響箭,一條小舟從對岸緩緩駛來。

    一行人乘舟過河,之後一路上但見日月神教把守嚴密,哨崗繁多,但上官雲乃是神教白虎堂堂主,地位尊崇,一路上倒是無人敢阻攔於他。

    眾人有驚無險的上了山道,山路陡峭,蜿蜒而上,行至半山腰後,前面陡然出現一處斷崖,高聳入雲,已無上崖的道路可行。

    上官雲到了斷崖之前,便躬身而立,神色恭敬,餘人皆是如此。

    便在此時,只聽一陣鈴聲響起,由高而低,片刻後,從斷崖一旁走出幾個身穿錦袍的人,其中一人朗聲笑道:「教主已經接到了上官堂主的喜報,甚是欣慰。上官堂主擒拿叛賊童百熊有功,殊堪嘉獎,特賜白虎堂堂主上官雲上崖覲見。」

    「多謝教主隆恩。東方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上官雲連同一應屬下當即跪服在地,喊道。

    任我行面上露出一絲難以自抑的怒色,便在這時,任盈盈忽然拉住了他衣袖,道:「爹爹,這是東方不敗的傳信使者,咱們快接旨。」忙拉著任我行跪下。

    「東方不敗,老夫若不親手殺了你,誓不為人!」任我行跪下之後,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殺機。

    那使者哈哈一笑,道:「教主論功行賞,上官堂主高升在即,恭喜恭喜!」

    上官雲賠笑一聲,道:「教主大恩大德,賜屬下覲見,不敢或忘。」低笑一聲,又道:「當然,兄弟的好意,上官雲也自當記在心裡。」

    兩人相視一笑,那使者便讓出道路,讓上官雲等人通過。

    眾人順著斷崖前的石階往左而行,途經三道鐵門,皆有大隊人馬把手,若無上官雲的堂主腰牌通路,只怕誰也無法走得過這三重關卡。

    片刻之後,到了最後一道鐵門前,兩隊日月神教的教眾點了火把守在門前,上官雲上去交談了幾句,隨即帶著眾人走進。

    沒行多遠,便聽斷崖側壁上傳來「吱呀吱呀」之聲,眾人仰頭一看,只見一隻大竹簍自半空緩緩降下。

    原來這崖頂之上自有絞索絞盤,可以利用竹簍直通上下。

    上官雲等人踏入竹簍中,絞索緩緩移動,竹簍開始往上升去,此時天邊已見微光,眾人身處竹簍之中,高度不住攀升,身畔似有雲朵飄過,往上一看,但見火光點點,似有人在崖上點了火把,等著自己等人。

    黑木崖高不可攀,上官雲等人一連換乘四次竹簍方才到了崖頂。好容易到得崖頂,太陽已高高升起,日光從東射來,照上一座漢白玉的巨大牌樓,牌樓上四個金色大字「澤被蒼生」,在陽光下發出閃閃金光,不由得令人肅然起敬。

    「哼!澤被蒼生,他東方不敗也配!」任我行冷笑一聲,低罵道。

    此時四處無人,尚無東方不敗的手下前來接應,上官雲連忙道:「教主稍安勿躁,那姓楊的便在此處,不過東方不敗可就說不準了。」

    任我行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這時,有四個身穿紫紅長袍的人從牌樓中走出,遠遠的看見上官雲便笑道:「楊總管有令,上官堂主此次立了大功,必當重重嘉獎,所以特命我等來帶上官堂主到後殿中相見。」

    「是,多謝!」上官雲微微一笑,不動聲色的從袖中摸出幾串珠寶遞到那幾個錦袍人手中。

    那四人頓時喜笑顏開,笑道:「我們便在這裡提前恭喜上官堂主了,只怕要不了多久,咱們便要改口叫您青龍堂堂主了。」

    日月神教之中,青龍堂一直是各堂之首,地位尚在白虎堂之上。

    上官雲頓時惶恐道:「哪裡哪裡,各位還請慎言。這些話若是傳到東方教主和楊總管耳中,上官雲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錦袍人忙吐吐舌頭,不再多說,引著上官雲一行人穿過一條寬闊的白玉石階,進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大殿之中。

    進殿之後,那幾人便知趣的退了下去,上官雲等人在殿中等了幾有小半刻鐘,始終不見有人出來接見。

    任我行忽然低聲冷笑道:「這姓楊的小子好大的排場,不過是一個下人總管,居然也敢讓神教堂堂白虎堂堂主等他半晌,這東方不敗當真是越活越糊塗了。」

    上官雲苦笑一聲,道:「教主慎言,咱們都已經到了這裡,只需再忍耐片刻,自然不怕見不到姓楊的小子。」

    任我行面色陰沉的點點頭,眼中殺機晃動。

    又過良久,才聽得腳步聲響,步聲顯得這人下盤虛浮,無甚內功。一聲咳嗽,屏風後轉出一個人來。

    任我行等人斜眼瞧去,只見這人約莫二十來歲年紀,面無白須,膚色雪白,眉清目秀,嘴唇甚薄,一張瓜子臉蛋上帶著淡淡的冷漠之意,模樣確實無比俊俏。

    「上官堂主,聽說你親手斬殺了叛教逆賊童百熊,教主聽聞之後,十分歡喜。還不將童百熊的人頭獻上?」那人開口說話,語音清脆,悅耳動聽,只是卻難辨男女。

    上官雲身後十數手下當中忽然有人面色微動,抬頭看了那楊蓮亭一眼,隨即又不動聲色的低下了頭去。

    「這就是楊蓮亭?」任我行這是時隔十二年後第一次上黑木崖來,見了那楊蓮亭,眼中忽然閃過一抹詫異之色,心道:「怎麼會是個女人?」

    他微微抬頭之際,見那楊蓮亭說話之時,喉頭滾動,但卻並無喉結,雖刻意壓低了自己的嗓音,但還是一眼被他瞧了出來。

    便在此時,上官雲從手下人當中取過一個木盒,躬身上前幾步,俯首將木盒遞上。

    「你打開來瞧瞧。」楊蓮亭眉頭一皺,卻不動手去接,淡淡的說道。

    「是。」上官雲應了一聲,一手捧著木盒,一手掀開盒蓋,露出裡面一個怒目圓睜的人頭。

    「哈哈!哈哈哈哈!」楊蓮亭看到童百熊的人頭,忽然哈哈大笑幾聲,說道:「這姓童的老頑固,仗著和教主有幾分交情,便屢屢對我出言不遜,而且還敢和任我行這個叛賊暗中勾結,當真是不知死活。上官堂主,這次你做的非常好,教主一定會重重賞你的!」

    言語之間,大有記恨之意,顯然童百熊在以往可沒少得罪她。

    上官雲躬身一笑,道:「這都是東方教主和楊總管統領有方,屬下不過是遵循教主和總管的領旨行事,又哪裡來的什麼功勞。」

    楊蓮亭微微一笑,道:「上官堂主不必自謙。」頓了一頓,神色一動,說道:「聽說青龍堂堂主賈布已經不幸喪命於任我行這個叛賊手中,之後本總管一定會在教主面前替上官堂主多多美言幾句。」

    上官雲臉上露出大喜之色,拜服道:「楊總管的大恩大德,上官雲沒齒難忘。」

    楊蓮亭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又笑道:「上官堂主這次的功勞可不小,你可還有什麼要求,可以一併提來。」她此刻似乎心情大好,便連說話也十分隨意起來。

    上官雲當即賠笑道:「屬下很想參見教主。屬下每見教主金面一次,便覺精神大振,做事特別有勁,全身發熱,似乎功力修為陡增十年。」

    楊蓮亭本來一直都面帶微笑,但聽到上官雲此話,忽然神色一沉,冷冷的看了上官雲一眼,說道:「教主很忙,恐怕沒空見你。」

    上官雲被她冷冷一掃,登時心中一驚,便在此時,卻聽殿中一人哈哈狂笑一聲,道:「東方不敗到底有沒有空,你說了可做得數?」

    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影從上官雲的手下中大步走出,龍行虎步,氣勢非凡。

    楊蓮亭武功極差,但眼色卻十分高明,看了一眼,登時便知此人定然是個了不得的高手,而且這人居然是從上官雲帶上黑木崖的一眾手下中走出的,那很顯然,上官雲此人肯定也出了什麼問題。

    她一臉恨意的看了上官雲一眼,卻見對方臉上滿是譏諷之色,緩步退到那高大人影背後,神態謙恭。

    楊蓮亭冷冷的看著那高大人影,冷笑一聲,道:「能把神教白虎堂堂主上官雲都制的服服貼貼的人,當今之世,除了東方教主之外,只怕也就只有你任我行了吧?」

    任我行神色一頓,隨即哈哈一笑,道:「你的眼光倒是不差,老夫就是任我行。如果你還想留得一條命在,就趕緊帶我們去見東方不敗,否則.......哼!」

    冷哼一聲,便如在殿中憑空響起了一聲悶雷,上官雲、向問天這等身負上乘武功之人,尚還不覺有什麼異樣,但那楊蓮亭和上官雲的一些屬下卻忍不住面色一白,身子微晃起來。

    「嘿嘿!難道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嗎,我說了東方教主現在很忙,可沒空見你們這幾個閒人!」
ji3g4ru04jo6 發表於 2016-11-30 02:21
第二百七十章 黑木崖之亂(四)

    「嘴倒是挺硬,看來不先給你點苦頭吃,你是不會開口的了。」任我行冷笑一聲,飛竄到殿中的屏風前面,一手擒住楊蓮亭的肩膀,同時右腳一抬,往楊蓮亭膝彎裡踢去。

    這一腳快速絕倫,出腳的角度又甚是詭異,縱是上官雲這等武功高強之人也覺難以招架,更何況是武功平平的楊蓮亭。

    只聽「喀嚓」一聲,那楊蓮亭的左腳頓時以一個極其扭曲的角度跪在了地上。

    楊蓮亭悶哼一聲,陡然間抬起頭來,一臉恨意的看著任我行,道:「有本事的你便直接殺了我!」

    「殺了你?你倒是想的容易!」任我行左手按住楊蓮亭的肩膀,將她牢牢壓在地上,手上便如有千斤之力,讓楊蓮亭絲毫動彈不得。

    這時,向問天和任盈盈走上前來,向問天道:「楊蓮亭,這黑木崖上下通路早已斷絕,東方不敗如非身有雙翼,否則無法逃脫。你快帶我們去找他,男子漢大丈夫,何必藏頭露尾?大家爽爽快快的作個了斷,豈不痛快。」

    他一直未曾瞧出這個楊蓮亭其實是個女人,但見他右腿斷折,卻連哼也不哼一聲,倒是有些佩服了。

    「向問天,這姓任的是你救出來的吧?還有我派去西湖梅莊的幾個長老,想必也早已經被你們威逼利誘,拉攏過去了。」楊蓮亭看著向問天,淡淡的說道。

    任我行冷冷道:「你知道就好。東方不敗寵幸你這個殲吝小人,將我日月神教搞的烏煙瘴氣,就算老夫不拉攏他們,遲早有一天,教中的兄弟也會反了東方不敗。」

    楊蓮亭哈哈一笑,道:「姓任的,你不就是想見東方教主麼?東方教主武功天下無敵,好,既然你們想送死,那可是再好也沒有的了!」

    側頭看了一眼任我行壓在自己肩頭的大手,冷冷道:「還不鬆開!」

    「哼!」任我行見她口風鬆動,一時間倒也不好發作,恨恨的將手挪開,又對向問天道:「向兄弟,你扶著她,咱們一起去會會東方不敗!」

    「是,教主!」向問天上前將楊蓮亭扶起,兩人在前面領路,任我行、任盈盈、上官雲,以及一眾屬下緊緊跟在後面。

    一行人走到成德殿後,經過一道長廊,到了一座花園之中,走入西首一間小石屋。楊蓮亭道:「推左首牆壁。」

    向問天伸手一推,那牆原來是活的,露出一扇門來。

    裡面尚有一道鐵門,楊蓮亭從身邊摸出一串鑰匙,交給向問天,打開了鐵門,裡面是一條地道。

    眾人從地道一路向下,地道兩旁點著幾盞油燈,昏燈如豆,一片陰沉沉地。

    之後轉了幾個彎,前面卻豁然開朗,露出天光,眾人突然聞到一陣花香,胸襟為之一爽。

    從地道中出來,竟是置身於一個極精緻的小花園中,紅梅綠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極具匠心,池塘中數對鴛鴦悠遊其間,池旁有四隻白鶴。

    眾人萬料不到會見到這等美景,無不暗暗稱奇,繞過一堆假山,一個大花圃中儘是深紅和粉紅的玫瑰,爭芳競艷,嬌麗無儔。

    「爹爹,原來這黑木崖上還別有洞天,我怎麼一直都不知道。」任盈盈見了此處的景緻,頗為喜歡,低聲道。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等我們收拾了東方不敗,這個地方爹爹便做主送給你了。」

    任盈盈抿嘴一笑,再行片刻,見前面出現一處精緻的小舍,楊蓮亭忽然對著那小舍躬身道:「教主,今天你的一些老朋友可是來看你來了。」

    小舍中靜謐良久,忽然卻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是任我行麼?你不在西湖牢底好好待著,這麼急著來送死?」

    聲音清脆悅耳,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任我行等人對這個聲音顯然並不陌生,臉上絲毫不露異色,唯獨上官雲的一眾手下中,有一個人忽然渾身一震,雙目一凝。

    「哈哈哈哈!」任我行忽然大笑一聲,聲震四野,直震得那小舍的房檐不停抖動,泥沙塵土揚揚落下。

    任我行從向問天手中把楊蓮亭抓過來,朗聲道:「東方不敗,當年老夫一時不查,中了你的殲計,這才讓你從我手中把教主之位奪了過去。可是你瞧瞧這些年你都幹了些什麼,教中人人對你阿諛奉承,如楊蓮亭這等一無是處的殲詐小人竟會成為我日月神教的大總管,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從小舍中傳出,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身穿火紅長裙的女子從小舍中走了出來。她的面容高貴精緻,神態冷漠,看著任我行手中的楊蓮亭,秀眉微蹙,道:「任我行,這是我跟你兩個人的恩怨,何必要牽連不相干的人。」

    「終於捨得出來了麼!」任我行冷冷一笑,忽然一手抓住楊蓮亭的後頸,道:「為了回報你將老夫囚禁的這十二年時間,我就先送你一樣厚禮!」

    手掌一動,忽然從楊蓮亭後心貫入,眾人只聽「咯嚓」一聲,似是骨頭碎裂的聲音,隨見便見楊蓮亭渾身巨震,狂噴一口鮮血,雙目圓睜,幾乎要瞪出了眼眶,隨即便一動不動的被任我行提在了手上,似已氣絕。

    任我行哈哈大笑,聲音中滿是癲狂之意,面上閃過一抹暗紅之色,忽然掏出右掌心,只見他手上血淋淋的握著一顆心臟,陡然擲向東方不敗。

    「東方不敗,你如今已是眾叛親離,唯獨這人對你還有兩分衷心。在她臨死之間,老夫便將她的衷心送給你,這個厚禮你可一定是要收下的。」

    同時左手一揮,將楊蓮亭的屍體扔出,「噗通」一聲響,那屍首飛出七八丈後,落在了身後的池塘之中。

    東方不敗面色一沉,右手衣袖輕輕一揮,將那顆心臟掃落在旁,冷冷道:「任我行,這楊蓮亭不過是我昔日一個小小的侍女,連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你也不放過麼?」

    「只要是跟你相關的人,老夫都要殺個乾乾淨淨!」任我行面上殺機畢露,一字一頓的說道,言語中滿是滔天恨意。

    東方不敗聞言咯咯一笑,淡淡道:「你今日殺得了一個楊蓮亭,明天我便又能造出千百個楊蓮亭來,你殺的乾淨麼?」

    目光一掃,又看向任盈盈、向問天和上官雲幾人,笑道:「盈盈,我這幾年待你如何?」

    任盈盈道:「你待我很好。」

    東方不敗點點頭,又對任我行道:「任我行,我雖然奪了你的教主之位,但卻並未殺你,只是將你囚禁在西湖牢底,而且對你的女兒也多加照料。不過今日看來,還是我太心慈手軟了一些,竟然叫你有機會捲土重來,帶人到了這裡。」

    「少說廢話!」任我行面色陰沉之極,在西湖牢底的十二年中,他沒有一日不在想著該如何向東方不敗復仇,此刻心中早已是殺機騰騰,難以自抑。

    「今日你和我,只能有一個人從這裡活著出去!」

    東方不敗冷嘲一聲,道:「就憑你和你帶來的這些人麼?」

    「正要領教「葵花寶典」的厲害。東方不敗,當年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折磨,今日我都要一併還你。」

    任我行右掌心對著身後猛的一吸,從上官雲手上飛出一柄長劍,穩穩落入他手中,隨即高躍而起,飛撲東方不敗,一劍刺向她胸口。

    東方不敗冷冷一笑,纖細的右手上不知何時拈住了一根細小的繡花針,往上一挑,頓時便將任我行的長劍撥了開去。

    這繡花針看起來既細且短,就是放在桌上,也不易讓人分辨得出,但落入東方不敗手中,威力卻絲毫不遜一般長兵,針尖一轉,竟而又刺向任我行右眼。

    「葵花寶典!」任我行面色陰沉,但見東方不敗招式詭異,一根繡花針使的出神入化,防不勝防,當即飛退兩步,喝道:「一起上!」

    向問天、上官雲、任盈盈三人各執兵刃圍攻東方不敗,但見一團紅影在四人中間忽高忽低,飄忽來去,當真是形如鬼魅,直似青煙。

    東方不敗手中的銀針和四人兵刃不時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招式之快,就算同時迎戰四人,也絲毫不見落入下風。

    陡然之間,卻聽「啊」的一聲,上官雲右眼上插了一根繡花針,跌出數丈之後,痛苦的在地上掙扎。

    任我行見上官雲受傷,當即厲喝一聲:「東方不敗,給我死來!」

    長劍交到左手,連攻數劍,皆是指向東方不敗的全身要害,同時身子一折,往前衝出,一掌拍向東方不敗的肩膀。

    這一掌本來普普通通,但和幾招劍法一同使出之後,竟是要逼人與他對掌,否則肩膀必定會受傷。

    「哼!怕你麼!」東方不敗冷哼一聲,左掌飛速遞出,只聽「砰」的一聲,和任我行右掌對到了一起。

    一圈氣浪從兩人手心迸發出來,只見兩人都是渾身一震,而一旁的向問天和任盈盈卻被這股氣浪推的連續倒退了好幾步。
ji3g4ru04jo6 發表於 2016-11-30 02:23
第二百七十一章 玲瓏和東方不敗

    便在此時,只聽任我行哈哈狂笑起來,右掌貼住東方不敗的掌心,將之牢牢吸住,慢慢向後挪動起來。

    「吸星大法麼!」東方不敗面色微微一變,但覺內力正從手心源源不斷的流失,忽然右手上繡花針一轉,同時撥開任盈盈和向問天的兵刃,同時左手一震,一道飛針竟從任我行的手背上直接穿了過去。

    「啊!」任我行痛叫一聲,「吸星大法」竟出現了片刻的停滯,東方不敗抓住機會,左掌掌心勁力一吐,將任我行震退兩步。

    便在這時,向問天和任盈盈兩人各執一柄長刀和短劍又再攻到,東方不敗身形一閃,幾乎是倒退著從兩人的兵刃之間擦身而過。

    「這人的身法詭異莫測,怎會有人將輕身功夫修練到了這種程度!」

    向問天和任盈盈兩人出招之後,幾乎連東方不敗的衣角都摸不到,各自心驚。

    東方不敗一掠後退,另一頭任我行緩過一口氣,見右掌掌心處出現了一個針尖大小的紅點,疼痛異常,好在東方不敗並未在針上塗毒,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迂腐!」

    任我行冷哼一聲,同時心中又不由有些慶幸。但見向問天和盈盈無法奈何東方不敗,當即腳下一點,直掠而出,兩腳連續點在向問天和任盈盈的兵刃上,借力一躍,速度已然快到極致,一掌劈向東方不敗身上。

    便在此時,卻聽身後數丈之外,忽然傳來一個冰冷至極的聲音。

    「夠了!給我住手!」

    聲響方才響起,陡然之間,便聽慘叫聲不斷響起,任我行不知身後又發生了什麼變故,但這處地方,除了東方不敗之外,其餘所有的人都是上官雲的屬下,這慘叫聲肯定是自己人的。

    身形在空中一折,強行改變方向,落到了一旁的屋檐下,匆忙之間,卻見東方不敗面色一滯,瞧著自己身後,眼中滿是震驚、慌亂之色。

    任盈盈和向問天見此人出手之間便將上官雲所有手下斬殺了乾淨,而且還是在人群中忽然出劍,身上又穿著神教弟子的服飾,顯然就是跟著自己等人一起混到這裡來的。

    「這人到底是誰,難道是東方不敗的幫手?」

    那人臉上蒙著黑巾,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以致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唯獨東方不敗神色有異,目露驚色。

    「閣下到底是誰,為何要混在我的手下當中,還一路跟到了這裡?」

    任我行冷冷的看著前面那條人影,見對方身上罩著一襲黑色袍子,兩手空空如也,也不知他適才到底是如何出手的,那地上十餘個神教弟子,竟然每人胸口上都有一個血洞。

    那人影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慢慢走向東方不敗。

    任我行等人一時也摸不清這人到底是何意,暫且未曾出手。

    「你、你怎麼來了?」東方不敗看著那人影一步步走進,神色複雜的低聲問道。

    那人影看著東方不敗的臉,沉默良久,這才沉聲道:「你怎麼會是東方不敗?日月神教的教主不應該是個男人麼?」

    東方不敗眼神有些黯淡,欲言又止,過了良久,才嘆息道:「真正的東方不敗其實早就已經死了,我只是繼承了這個名字而已。「東方不敗」是我,也是我師傅。臭小子,現在你全部都知道了,你會怪我麼?」

    豈料那人影只是長鬆了口氣,隨即扯下臉上的黑巾,有些後怕道:「還好還好,原來你還是我的玲瓏,東方不敗這個老妖怪是另有其人的!哈哈,哈哈哈哈!」

    凌靖大笑一聲,一把扯掉身上的黑袍,露出了本來的裝束。

    「你、你不怪我麼?」玲瓏一臉遲疑的看著凌靖,神色從所未有的彷徨。

    「我怪你做什麼?」凌靖哈哈一笑,道:「我說為何你會「葵花寶典」,而且在日月神教中又地位尊崇,原來東方不敗是你師傅麼?怎地這個名字也由你一併繼承了?」

    他心中實在有太多的疑惑,武學傳承,師徒相授,本是常理,但怎會有人讓弟子將自己的名號也一併繼承下去,當真是讓人想不透了。。

    玲瓏吐吐舌頭,道:「這裡面的曲折太多,一時半會兒可說不完了。而且大敵當前,咱們可沒那麼多的時間。」

    凌靖聞言皺眉道:「他們麼?」轉過身來,看向任我行三人,淡淡的目光落在任我行和向問天身上,不帶一絲喜惡,唯獨看向任盈盈時,神色猶豫。

    「小騙子怎麼會和她在一起?」任盈盈看著凌靖和玲瓏站在一起,舉止親昵,心中便如被一柄利刃狠狠刺中了一般。

    「小子,你到底是哪一邊的?我女兒對你情深意重,你難道想跟我們作對麼?」任我行看著凌靖,眼中的詫異之色難以掩飾,沉聲道。

    「任教主!」凌靖眉頭一挑,看著任我行,淡淡道:「盈盈對我有恩,這件事我自然不敢或忘。但是當日你在西湖梅莊逼我和我的同伴服用「三屍腦神丹」,這件事我也是記得很清楚的。」

    身側玲瓏面色一變,急道:「臭小子,你服了老賊的「三屍腦神丹」?」

    凌靖微微搖頭,玲瓏這才拍拍胸口長鬆了一口氣。

    「可是你也學會了我的「吸星大法」神功,算起來可是你佔了天大的便宜。」任我行眼中神光一閃,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而且我刻在西湖牢底的神功法門,其實有著極大的缺陷,小子,只要你現在和我聯手殺了東方不敗,我便將化解的法門傳給你如何?」

    凌靖不置可否的一笑,他就算是殺了自己,也不會去和玲瓏作對,此刻心中卻是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其實他一直都混在上官雲手下之中,跟著他們一路到達黑木崖。而且方一進入這處機密所在,便接到了第五次主線任務,但是這個任務卻又是一個抉擇類型的,倒是讓他好生不爽起來。

    眼中藍光一閃,一段文字又從眸子中閃過。

    「主線任務:教主之爭」

    「任務內容:十二年前,任我行一心鑽研「吸星大法」缺陷的剋制之道,於日月神教教務不聞不問。東方不敗趁勢而起,暗中剪除了任我行親信之後,忽施暗算,將之囚禁於西湖牢底十二載。時隔多年,任我行一朝脫困,捲土重來,復仇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

    「完成條件:此次任務為抉擇任務,可從下面兩個條件中,任選一個完成:

    A:幫助任我行擊敗東方不敗(玲瓏),重新奪回教主之位。

    B:相助東方不敗(玲瓏),打退任我行三人,改變劇情主線。 」

    「任務完成獎勵(對應以上兩種完成條件):

    A:八天賦點,根骨+50,身法+50,內力+170

    B:七點天賦點,根骨+40,身法+40,內力+120」

    「任務失敗懲罰:全屬性降低百分之二十」

    「任務發布完畢,開始倒計時」

    凌靖又將這第五次主線任務的內容細看了一遍,若要完成此次任務,有兩個方向可以選擇,但是第一條自然被他直接略過了,和任我行聯手對付玲瓏,這可能麼?

    「可是第二條也有些不妥啊。」凌靖微微皺眉,似乎一點也未曾聽到任我行的聲音,心想:「任我行一心想要找玲瓏報仇,要讓他善罷甘休,乖乖退下黑木崖,那自然是痴人說夢了。可是對盈盈,我又怎麼能下得去手?」

    一時間,只覺這次的主線任務當真好生折磨人,難道系統就不知道變通一下麼,就是給個第三條選項,讓自己做教主也成啊......

    「姐姐,你想殺了任我行麼?」凌靖並不去答任我行的話,沉吟片刻之後,忽然轉過頭來,看著玲瓏說道。

    玲瓏搖搖頭,輕聲道:「當年他假意傳我師傅鎮教神功「葵花寶典」,最終卻害我師傅走火入魔而死,不過我也折磨了他十二年,這麼多年過去,我報仇的心思也淡了許多。如果他還想要教主之位,我可以還給他,而且本來我就是準備跟你遠走高飛的,這勞什子的教主可沒什麼趣味。」

    嘻嘻一笑,目露深情的看了凌靖一眼。

    凌靖點點頭,雖然不知道真正的東方不敗到底為何會提前死在了「葵花寶典」這門武功上,但以後的時間還多,自然可以向玲瓏慢慢詢問,當即看著任我行道:「任教主,玲瓏的話你想必也聽到了,教主之位,我們可以還給你。但我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日後你自當你的教主,咱們兩不相干。」

    「嘿嘿!」任我行從喉嚨深處發出幾聲低笑,聲音中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憤恨和癲狂之意,冷冷道:「小子,看來你是鐵了心想跟我作對了。」

    「不是我要和任教主作對。連教主之位我們都可以讓給你,所以還希望任教主不要得寸進尺。」凌靖神情淡漠的看著任我行,譏諷道:「你以為你們三個人聯手,便是我和玲瓏的對手麼?別怪我沒提醒任教主,現在不是我在求你,而是我看在盈盈的面上,在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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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得寸進尺

    任我行雙目微微一縮,隨即冷冷道:「大言不慚!」其實心中卻清楚,東方不敗已經練成了「葵花寶典」上的武功,功力深不可測,先前自己幾人聯手也絲毫沒佔到上風,若是有這小子和東方不敗一起出手,那自己這方可就沒有什麼勝算了。

    「可是要我眼睜睜看著東方不敗離開,這怎麼可能!」

    一時間,任我行只覺無窮的殺機正不斷衝上腦門,恨不得立刻便上去將那個女人給撕成兩半。

    「是不是大言不慚,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凌靖冷嘲一聲,他就不信任我行現在還看不清目前的形勢,玲瓏的武功,他現在也大概摸清楚了一些,若論單打獨鬥,只怕還要在任我行之上,要不然這天下第一的名頭又怎會落在她的頭上。

    玲瓏自從凌靖出現之後,便一直未曾多說什麼,一切都由他做主,這時看著任我行道:「任我行,當年你心懷不軌,明知「葵花寶典」上的武功兇險異常,竟還假惺惺的將之傳給了我師傅,害的他走火入魔而死。我將你囚在西湖牢底十二年,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任我行雙目圓睜,忽然哈哈狂笑起來,道:「我到底是該叫你東方不敗呢,還是該叫你玲瓏丫頭?不過你師傅也是死有餘辜,自己貪圖「葵花寶典」上的神妙武學,卻又不按照上面的法門修練,最後走火入魔而死,又怪得了誰?」

    「你!」玲瓏鳳眸含煞,陡然從手中射出一道銀針,直接射向任我行右目。

    她這番出手,幾乎毫無徵兆,任我行面色一變,連忙往左掠出,一錯之際,那銀針射在了他身後的柱子上。

    然而便在此刻,卻聽任我行忽然慘叫一聲,兩手亂抓亂打,如瘋魔一般往後退去。

    「爹爹!」「教主!」

    任盈盈和向問天不知任我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見他發瘋一般後退,心中大驚,連忙往他那方奔去。

    凌靖這時卻默默一嘆,適才他看得清清楚楚,其實玲瓏是先後射出了兩根銀針,只是前後有別,後一根銀針又是極小極細,肉眼幾乎難以辨別,而且玲瓏的手法實在太快,若不是有系統掃描,他只怕也看不清這第二根銀針的。

    任我行在躲過第一根飛針之後,竟也沒來得及躲過這第二針。

    玲瓏冷笑一聲,任盈盈和向問天先後扶住任我行的雙臂,但見他抬起頭來之後,右目中鮮血淋漓,那枚銀針正插在他的瞳仁之中。

    只是玲瓏終究還是手下留情了的,要不然以她的功力,這一針本該透過任我行的右目,直接貫穿他後腦,到時他又豈有命在。

    「東方不敗,你下手為何如此狠毒?」任盈盈見父親這隻右眼幾乎是廢了,豁然轉過頭來,看著玲瓏,怒道。

    「我這就算狠毒麼?」玲瓏嗤笑一聲,目光掃到數丈之外的那顆血淋淋的心臟,冷冷道:「你爹直接取出了楊蓮亭的心臟,怎沒見你說上半句?」

    任盈盈聞言一滯,卻見任我行已經一把拔下了眼球中的繡花針,鮮血順著他的右目,在臉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滴落下去,神色無比猙獰。

    「好!好得很!」任我行怒極反笑,獰聲道:「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當年本想借「葵花寶典」殺了你師傅,不想最後卻成全了你,讓你練成了這門神奇的武功。」

    「哼!」玲瓏冷哼一聲,對凌靖道:「臭小子,我們走吧,他既然想要這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那我給他便是,我不稀罕。」

    拉著凌靖的手,順著腳下的石子路便往出口的方向走去,也不多看一眼左側的任我行三人。

    「想走,哪有這麼容易!」

    便在此時,只聽任我行一聲厲喝,雙手掙脫向問天和任盈盈的攙扶,猛的朝玲瓏這邊撲了過來,一掌拍向她後心。

    「得寸進尺!」

    玲瓏尚未出手,凌靖已經勃然大怒,先前若非顧及任盈盈,他只怕早就和玲瓏聯手將任我行斬殺了,但見這人三番四次的糾纏不清,當即從背上拔出「帝龍古劍」,一道漆黑的劍芒爆射而出,只見他腳步一閃,已經來到了玲瓏身後,手中長劍斜撩著刺出。

    「刷!」

    「帝龍古劍」的劍身漸漸消失,便連附著其上的黑色劍氣也一併沒了影蹤。

    無形之劍!

    凌靖一劍掃出,陡然間便見一道黑色的光芒憑空跨過了數尺的距離,一劍劃開了任我行的肩膀。

    鮮血飛濺而出,任我行肩膀上吃了一劍,連忙收了右掌,踉蹌後退。

    本來以他的武功境界,也不至於連凌靖一招「無形之劍」也接不下來,但此時怒極攻心,之下,幾近失去了理智,竟未曾提防凌靖突然出手。

    「小子,你找死!」

    任我行中了一劍之後,心緒反而稍稍寧靜了一些,獰笑一聲,縱向凌靖身前,左手長劍連續刺出,掃向凌靖胸前三處大穴。

    「班門弄斧!」

    凌靖當即以「破劍式」接招,如今有「隱龍劍氣」護體,他的力道就算依然比不過任我行,但相差也不會太大,出招的速度更是遠在任我行之上。

    只是瞬息之間,他便發現任我行這招劍法中的兩處破綻,當即擇其一而刺,一劍往任我行左手手肘刺去。

    「帝龍古劍」厲嘯一聲,隨即湮滅無影。

    任我行面色一變,這種劍招他已經吃過一次虧,這時哪裡還敢大意,眼中神光閃爍,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是這裡了!」他神色一動,終是發現了一絲痕跡,連忙將左肘微抬。

    「嗤!」

    一聲輕響,任我行左肘的衣服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黑色的劍氣從他肘部掃過,帶起一絲絲血肉和鮮血。

    任我行面色陰沉的後退幾步,這一劍雖然只是劃開了他的皮膚,並未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傷,但這小子劍法凌厲,這種無影無形的劍術也當真讓人防不勝防,若非他的境界高深,只怕還真是著了這小子的道。

    「任教主,你不要逼我當著盈盈的面殺了你!」
ji3g4ru04jo6 發表於 2016-11-30 03:06
第二百七十三章 誤傷

    凌靖冷冷的逼視著任我行,「帝龍古劍」的劍尖遙指任我行的咽喉要害,一截漆黑如墨的劍氣吞吐不定,便如黑色的火焰一般,微微搖曳著。

    任我行僅剩下的一隻左目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憤恨之色,如果不是這小子橫插一腳,今日這黑木崖上到底是誰勝誰敗,只怕還是五五之數。

    「可恨!都是這小子壞了我的大事!」

    他在西湖牢底被囚十二載,在那暗無天日的地底,支撐著他活過這十二年的念頭,無非就是重新奪回日月神教教主之位,以及手刃東方不敗,以世間最殘忍的方式,將她殺死。

    但此時凌靖和玲瓏一旦聯手,任我行雖然恨意滿腔,但卻還未完全失去理智,心知自己三人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任我行獨目之中流露出來的恨意直讓凌靖心中殺意騰起,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殺機。任我行此人經過這十二年的囚居生涯,已經是心性大變,行事殘暴不仁,如今被此人給惦記上了,那可真是後患無窮的。

    「嘿!真當我不敢殺你!」

    凌靖雙眼微微一眯,隨即不動聲色的對玲瓏點了點頭,眼中殺機一閃。

    玲瓏頓時會意,輕笑一笑,婀娜的身子忽然化作一道紅影,往任我行那方急掠而去。

    凌靖緊跟著玲瓏的身形撲出,「神行百變」中的步法使出,一轉一折,身體在花園中留下兩條曲折的細線,逼近之後,一劍刺向任我行右肋。

    無形之劍!

    凌靖臉上閃過一抹狠辣之色,雖然殺了任我行難免會被任盈盈記恨一輩子,但在他的心中,自然是將玲瓏排在第一位的,眼見任我行和玲瓏的仇恨幾乎無法化解,而任我行更是欲將玲瓏除之而後快,他又怎容得這種事情發生。

    「想殺我們,那我就先料理了你!」

    「無形之劍」一經使出,手中長劍登時沒入空氣之中,幾乎是在出招的同時,便已經刺到了任我行的右肋處。

    同一時刻,玲瓏卻還要比凌靖先一步對任我行出手,她的身法本就極快,輕功已經到了一種登峰造極的地步,蓮足輕點,快的讓人根本難以分辨出她的身形,便如一團紅影將任我行團團圍住了一般。

    陡然間,紅影之中一抹寒光乍現,卻是從任我行身後刺出,點向他背後大穴。

    同時被玲瓏和凌靖這兩個當世最頂尖的高手圍攻,任是任我行這等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巔峰高手也不禁心中大駭,這一刻,幾乎是竭盡所能將自己的武功發揮到了極致,左手五指虛張,施展出「吸星大法」對著凌靖的小手臂狠狠一吸,同時右手長劍反手撩出,擋向後背。

    「鏗!」

    玲瓏手中的繡花針先一步和任我行的長劍碰撞到一起,兩人俱是一頓,便在此時,只聽玲瓏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紅色的妖異光芒,纖細的皓腕輕輕一轉,那根繡花針竟然直接刺透了任我行的劍身,射入了他後背。

    任我行僅剩的一隻獨目忽然圓睜,血絲如蜘蛛網一般迅速爬滿他的整個眼球,幾乎是同一時刻,凌靖左手虛張,招式竟與任我行一模一樣,同樣施展出「吸星大法」,兩股強大的吸力在半空中陡然碰撞到一起。

    「轟!」

    氣浪奔騰,將兩人方圓數丈內的花草全部連根拔起,便連地上的碎石塊也被這股強大的勁力卷飛到了半空中。

    凌靖臉上殺機畢露,右手「無形之劍」被任我行的勁氣所帶,略微偏了一絲,但終究還是迅速絕倫的掃了出去。

    「嗤!」

    「帝龍古劍」的劍身上忽然帶出一抹猩紅的鮮血,其中似乎還夾雜著骨頭碎裂的聲音,透身而過,但是凌靖的面色卻忽然冰冷了下去,瞳孔微縮。

    「小、小騙子,你殺......了我,但......是,求你放過、我......爹爹。」

    任盈盈不知何時擋在任我行身前,毫無血色的臉上,帶著一絲凄涼的笑容,胸前鮮血淋淋,一柄長劍從她身上貫胸而過,又再刺入了任我行的身體。

    「盈盈!」「大小姐!」

    任我行勢若癲狂,根本不去顧及自己是否也是中了劍,左手飛抬,飛快的在任盈盈身上點了幾處穴道,然後抵住她的後心,將內力源源不斷的輸入她體內。

    只是片刻之間,便見任我行頭上已經白氣蒸騰,顯然已將自身內力催動到了極限,但是他的右臂卻不知為何只是頹然的垂在身側,便如斷掉了一般,直直的垂向地面。

    玲瓏見任盈盈替任我行擋了凌靖一劍,面色一變,忽然將身子一折,閃至凌靖身邊。

    「臭小子,你先別急著拔劍,否則她就撐不了多久了。」玲瓏見他刺出這一劍之後,便神色陰沉的一動不動,當即在心中默默一嘆,低聲道。

    凌靖一言不發,但還是點了點頭。

    便在此時,只聽一旁有人怒喝一聲:「狗賊,枉大小姐對你情深意重,結果你竟然恩將仇報,老子第一個便饒不得你!」

    金刃破空之聲傳來,只見向問天滿面怒容,提起長刀三步兩步飛快的衝過來,一刀便向凌靖頭上砍去。

    「給我滾!」凌靖冷冷的轉過頭來,臉上幾乎不帶絲毫情感,一字一頓,聲音如是從牙縫中透出來的一般,生冷異常!

    便在向問天手上長刀快要及身之際,凌靖身上忽然金光一震,本來白皙的皮膚上,竟隱隱泛起來金屬的光澤。

    金剛不壞神功!

    中級圓滿的「金剛不壞神功」,幾乎可以讓凌靖對普通高手的兵刃無所顧忌,只見他左爪飛快探出,竟然直接抓住了向問天的刀身,接著狠狠一捏,耳邊傳來一陣讓人牙酸的「咯吱」聲。

    那精鐵鍛造的長刀竟被他以肉掌捏的捲曲起來,直讓向問天目瞪口呆,一時竟忘了撒手。

    但是銳利的刀鋒終究還是劃開了凌靖的手心,更有碎裂的刀刃直接刺入了他的手骨,一滴滴鮮血如斷了線一般,不斷從他手心淌下!

    「臭小子!」

    玲瓏面色一變,左掌一拍,掌力打在向問天胸口,直接將他打的口吐鮮血,倒飛出數丈,摔倒在了地上。

    「你這是做什麼!」玲瓏用力掰開凌靖的手指,將那柄捲曲的長刀取出,隨即看著凌靖血肉模糊的左掌心,心疼的說道。

    凌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沒事,你別擔心。」一眼不眨的看著氣息漸漸微弱的任盈盈,咬著牙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殺你!」

    任盈盈撞到他的劍上來,以「無形之劍」的巔峰劍速,就連他這個使劍之人,都無法輕易控制得住自己的劍招,這一劍幾乎是毫無保留的直接就刺穿了任盈盈的身體。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傷害任盈盈,對這個外表冷漠,實則刁蠻、任性大小姐,他一直都抱著感激和愧疚的心態,而且若說對她沒有過一絲心動,那絕對是在自欺欺人,以任盈盈對他的深情厚意,就是石頭人,只怕也會被打動的。

    「咳咳......」任盈盈斷斷續續的咳嗽著,呼吸漸漸衰弱下去,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虛弱道:「答......應我,不要再......傷......傷我......爹爹!」

    凌靖咬牙切齒的看了任我行一眼,今日如果不是這人不知好歹,得寸進尺,想要將自己和玲瓏留下,任盈盈也不會因他和中劍!

    「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會殺了他,我發誓!」凌靖從來沒有如這一刻一般,想要將任我行碎屍萬段,如果任盈盈真的死了,那他還有什麼顧忌可言,不僅是要殺了任我行,而且還要將他所有的黨羽全部斬殺乾淨,好讓他在九泉之下,看看他的江湖霸業到底是多麼的可笑!

    「小、小騙子......」任盈盈眼中神光漸漸暗淡下去,似乎是沒有聽到凌靖方才說的話,雙目直勾勾的看著前方,毫無神采,聲音空洞的的說道:「為什麼我看不見你了,小騙子,你為什麼又不見了?」

    凌靖心中一驚,忙伸出左手在任盈盈眼前晃了晃,但見她連一絲反應也沒有,不由神情一震。

    「臭小子,你想不想救她?」玲瓏見他神色有異,終於還是嘆了口氣,問道。

    「姐姐,你有辦法救她嗎?」凌靖連忙轉過頭來,著急的問道。

    玲瓏輕笑一聲,點點頭,道:「不過咱們得先帶她離開這裡,而且不能拖太久了。」

    「好!那我們帶她一起走!」凌靖當即應了一聲,接著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任我行,上前攬住任盈盈的纖腰,只覺她渾身已經漸漸冰涼,雙目不知何時已經緊閉,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一絲晶瑩的淚珠。

    他將任盈盈的身體抱在懷中,忽然伸出兩指夾住任盈盈背後的一截「帝龍古劍」劍身,接著一腳踹在任我行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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