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科學家日記 作者:單身狸子(連載中)

 
Babcorn 2016-11-27 12:33: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118010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31
第九十一章 大打出手

    在火車站台上大打出手,擱在國內絕對是立刻進局子上頭條的重大新聞,但在此時此刻的伊斯坦布爾火車站,兩撥人互毆也不過是引起一點兒小騷動罷了,至於原因則非常簡單,這裡有數萬難民火急火燎的想要登上列車,最近幾天火車一進站,為了爭奪上車名額站台上的推搡衝突打架鬥毆便已經司空見慣,遇到打架的難民們最多稍稍避讓以免自己被殃及池魚,最多驚奇一下今天打架的這撥人為啥身手這麼專業以及姿勢為啥這麼**……

    「媽的!比那個葉凱還噁心!」壞書生想去救援同伴,卻被三個人團團圍住,好不容易掙脫兩個人的糾纏,卻險些被第三人抱著大腿一起滾進火車車輪,情急之下罵出這麼一句意義不明的話。

    不過此時我也已經沒有心情深究葉凱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因為已經有更大的麻煩朝我們襲來,那個一口俄羅斯英語的傭兵隊長,已經護著自己的僱主大步朝車廂廂門衝來。

    現在我們的處境是這樣的,壞書生等人已經被數倍於己的敵人死死糾纏不得脫身,李黑狗也因為剛才表現太過搶眼受到對手的特別對待,被人騎脖子擰腰抱大腿按在了地上,我身後是理論上手無縛雞之力的三個姑娘和一個真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面前則是一個膀子上肌肉如同保齡球一樣滾滾而動,身高一米八五滿臉精悍之色的壯漢,雖然這話說出來挺喪氣,但我在人家面前一站,看著跟小雞子似得……

    而對面的傭兵隊長,顯然也真的把我當小雞子了,這傢伙先是帶著絡腮鬍胖子三兩步攀上車廂前面,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看了看堵在門口的我,然後換了中文對我冷冷說道:「哈去!」

    一看這普通話就是在東北學的,我覺得自己此時此刻也應該強硬一些,於是脖子一梗昂揚道:「就不!」

    「哈去!」

    「就不!」

    「那就對不住了!」

    結果自然不是我被噴一臉韭菜雞蛋餃子餡。而是隊長捏著拳頭朝我捅過來,對付我這種普通人,人家自然是不屑於用什麼格鬥技法的,一般來說只要一拳就能解決問題。

    結果這一拳自然是落在了空處。拳頭即將擊中面門的時候,我一個迅疾的擺頭躲開了這電光火石的襲擊,順勢一掌拍在隊長那歐洲人的大鼻子上,把這傢伙砸得眼冒金星節節後退,差點兒被身後的胖子絆倒在地磕碎後腦勺——這自然是我提前吃了蘑菇獲得增益才取得的戰績。難道你們以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地頭蛇起衝突打混戰,我會一點兒準備都不做嗎?

    扮豬吃虎佔了大便宜的我,自然是得意洋洋頤指氣使,而吃了暗虧的傭兵隊長,卻盡顯職業戰士不驕不躁的專業素養,狠狠一擦自己那被我拍得鼻血長流的鼻子,二話不說再一次惡狠狠的衝了上來。

    一旦跟人認真交手,我沒受過專業格鬥訓練的劣勢便立刻顯現了出來,雖然力量速度遠勝過隊長這樣經受過訓練的普通人。但毫無技巧的我根本分不清什麼實招虛招、誘敵格殺之類的戰鬥技法,只能憑本能反應亂打一氣,這種亂掄王八拳的作戰手段,教訓一般混混倒是不在話下,但是面對職業傭兵這種殺人如麻戰場經驗豐富的高手,幾個回合試探下來就已經窺破我的招式門道,於是僅僅兩三招交手之後,傭兵隊長故意賣個破綻,不明就裡的我一拳搗住對方胸口,但想抽身而退的時候卻也對方的雙手死死箍住了一條胳膊!

    「嘶~!」傭兵隊長倒吸一口涼氣。顯然被我轟中胸口這一拳打得不輕,但臉上卻已經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下一秒,我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經感覺天旋地轉頭重腳輕——我被這彪形大漢拽著胳膊掄飛起來,一個凶狠的過肩摔狠狠砸在了地上。

    雖說是腦袋直接著地,但好消息是身著生物鎧甲的我其實一點都沒有受傷,不過這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的,因為壞消息是,這個傭兵隊長顯然也沒打算放過我。一手擰住我的胳膊,一手按住我的腦袋,還用膝蓋壓住我的尾巴骨,像釘子一樣把我死死按在地上!

    「動哈動!」隊長的語氣充滿威脅:「擰斷你脖子啊!!!」

    饒是被人擰麻花一樣的按倒在地,聽見這老外的一口東北腔我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我倒是知道傭兵為了執行任務方便,一般都會學習多國語言,手握四五種外語等級證書的職業傭兵比比皆是,可這老外是怎麼個意思?普通話是在鐵嶺學的吧?

    至於擰斷脖子之類,倒也不是空頭威脅,桑吉洛夫之所以被稱作擒殺術就是因為他們最擅長在制服對手之後使用各種手法扭斷敵人的頸椎或者脊椎,即使是強壯如韓雅墨這樣的狗熊男,脖子也不會比普通人硬多少,此時此刻我就能感覺到來自後脖頸子的死亡壓力,估計這殺人不眨眼的傭兵要不是顧忌這裡人太多,早就一個乾淨利索的斷筋手把我腦袋擰後背上去了……

    大意了,大意了啊!我艱難的看看四周,發現除了壞書生還尚未被抓住以及李默那裡還在垂死掙扎之外,其他人基本都跟我一樣被人以各種奇形怪狀的姿勢壓在了地上,沒想到我們出師首戰就這樣折戟沉沙,看來幸運女神跟作者那廝都沒怎麼站在我們這邊……

    不過,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既然都這樣了我也欣然接受失敗的命運,於是我立刻收拾心情,準備趁雙方還沒結下死仇,認個慫服個軟,大不了我們不上這趟列車就是了!

    「那啥……兄弟……」

    呼!一個不知哪個難民的破舊行李箱,帶著呼嘯的風聲朝傭兵隊長砸過來,這是容兒看事情不妙隨便抓兒零碎朝我這邊扔過來想解救我,但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對一個五大三粗的職業傭兵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啪的一聲箱子砸中隊長後背,裡面的衣服雜物四散崩飛,被砸中的人紋絲不動,還不屑的笑了笑。

    「搞踏地噶!!(土耳其語『混蛋!』)」一小截牙膏皮從箱子裡散落,好巧不巧正好糊在躲隊長身後的絡腮鬍胖子臉上,這胖子估計平時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受不得一點兒委屈,見狀立刻勃然大怒,二話不說直接衝向站在廂門位置的容兒,右手高高揚起,要給眼前這小娘們兒一點教訓!

    可容兒豈是那種會吃虧的性子,毫不示弱的迎上去,胳膊一擋格住扇過來的一巴掌,扭頭張嘴就咬過去!

    「嗷!!!」胖子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捂著滲出血水的手腕連連後退,小眼睛裡卻閃出凶狠惡毒的光,緊接著,這胖子撩開自己的西裝,竟然從後腰摸出一把刀刃由象牙製成的鋒利短刀!

    「還愣著幹什麼!跑啊!」一看胖子拔刀我就知道這人對容兒已經起了殺心,不顧自己被人壓著腦袋,奮力朝容兒吼道。

    這姑娘也算機靈,聽見我的吼聲立刻轉身,拉住謝爾東和王曉晗就朝車廂內部逃竄,而胖子也不甘示弱,把刀往袖子裡一藏也跟著上了火車,幾個騰出手來的傭兵看了一眼自己的隊長,隊長點頭之後他們也跟著上了火車。

    「她死定了,」隊長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胖子消失的背影,壓低聲音對我說:「這慫外號『蠍獅』,這嘎達沒有敢惹他的,惹了必死……」

    「什麼!?」我又驚又怒:「被咬一口就要殺人!?」

    「多看一眼都有被打死的……」

    「那放開我!」我掙扎道:「讓我上車把她們接下來!咱們之間沒有什麼大仇對吧!?我們不跟你們搶了!」

    面對我的要求,隊長不為所動,很顯然,他們不能違背僱主的意志,也同樣惹不起那個瑕疵必報的「蠍獅」。

    「嗚嗚!」屋漏偏逢連陰雨,就在這個時候火車開始緩緩啟動,車外的人群開始更加瘋狂的推搡,這時候想逆著人流下車根本不可能,等到火車駛離站台,倆姑娘跟那廢物肯定早讓人捅死了!

    側頭看著一臉冷漠的傭兵隊長,我深吸一口氣:「你是非逼著我們跟你正經動手啊!」

    隊長沒有搭話,但嘴角的冷笑已經說明內心的想法。

    「兒子!」

    「知道了爸爸!」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3:5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31
第九十二章 真-大打出手

   其實早在到達伊斯坦布爾之前,我跟黑狗就在飛機上私下裡商量過,決定這一路上儘可能低調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這麼做的原因除了因為歐洲研究所還在對我們嚴防死守,我們生怕路上整出點兒幺蛾子引發媒體關注和官方警惕之外,另一個原因則是為了照顧壞書生等人的情緒,雖然我們不知道壞書生等人平時合作的工作對象是一群怎樣的奇葩,但從他們給這些職業傭兵造成的工作壓力和怨念來看,這夥人肯定是仗著自己有點兒本事,搶光了壞書生等人殺敵立功嶄露頭角的機會,才會讓這個看上去沒皮沒臉的傭兵小子萌生出自我否定甚至從傭兵行轉業的想法,咱們身為有文化有教養,且無意跟傭兵搶飯碗的知識分子,可不能像那群沒素質的人一樣繼續打擊人家那搖搖欲墜的自信心……

    可現在看來,不拿出點驚世駭俗的真本事是不行了,眼看著列車在鳴笛聲中緩緩起步,想到容兒和王曉晗身陷危險而身邊只有一個絕對靠不住的謝爾東,我終於下定了決心,扭過頭去殺雞抹脖子的向李黑狗打起眼色。喜歡網就上

    李默會意,虎吼一聲猛的彈身而起——然後又被牢牢鎖住他四肢的三個人奮力按回地上,區別僅僅是從臉朝下被按趴在地上變成仰面向上被人死死壓住,不過這小子的目的已經達到,屁股地下如願以償的響起咔吧一聲脆響。這是裝液態金屬的塑料瓶子被壓破的聲音,接下來只要等液體從屁股兜裡流出來包裹全身就好……

    「哼!」就在我跟黑狗悄悄醞釀著絕地反擊的時候。卻沒想到,早已經被壓制的動彈不得,似乎只有等著被我們拯救的份兒的韓雅墨,也突然暴起反抗,伴隨著如同負傷野獸般壓抑的怒哼和一聲輕微的骨骼脆響,原本死死鎖住韓雅墨右胳膊的乾瘦傭兵。突然感覺手上一鬆失去了擰住關節的力道和自身的平衡。而韓雅墨付出的代價,則是一條手臂軟塌塌的低垂下去,這個彪悍的護心毛男,竟然依靠控制肌肉的劇烈抖動,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手肘卸脫臼了!

    卸掉自己的胳膊,劇烈的疼痛讓走硬漢路線的韓雅墨都忍不住額頭冒汗,但這種犧牲也並非沒有效果,所謂擒殺術的原理,說白了就是通過槓桿作用限制以關節位支點進行的肢體運動。但現在支點沒有了,自然也就不存在被人反制關節的可能……

    阿基米德曾經說過,給他一個支點他能撬動地球,但這位老學究可沒說過自己忙著撬地球的時候支點突然被人撤走自己會是個什麼下場。而現在,一直抱著韓雅墨在那裡使勁的乾瘦傭兵,那困惑驚懼以及對自己未來迷茫的樣子,讓我依稀想到了阿基米德……

    撲哧一聲悶響,狗熊男身子一頓把抱著自己右手的傭兵的腦袋杵在地上,從他懷裡抽出已經擰巴了的右臂,狠狠一甩抽飛擰住自己左手的傢伙。然後,不等這狗熊男彎下腰,鎖著韓雅墨雙腿那小子就已經知情識趣的自己連滾帶爬的躲開了——不跑不行啊,再不跑那熊掌一樣的大巴掌直接朝自己的臉糊過來,自己鑽人家褲襠底下仰著腦袋接著那不是找死嗎?

    韓雅墨脫困的同時,李黑狗也咆哮一聲開始了反擊,相比韓雅墨的自卸一臂的求生,這小子倒是輕鬆的很,穿上鎧甲胳膊輕輕一彎險些把那兩個用十字追魂鎖纏住他胳膊的兩個傭兵的腰骨拽斷——這小子穿上鎧甲之後可比狗熊危險的多,用對付狗熊的標準對付他顯然只有自己找虐的份兒。

    期間還有傭兵撲上來,徒手擰住李默的大腦袋用力往懷裡扳,顯然是看出這小子怪力驚人對自己這邊不利,情況危急之下已經對李默起了殺心,想要趁黑狗還沒爬起來把他的脖子擰斷。

    頸椎部位可以說是人類身上最容易攻擊的致命弱點之一,因為這裡聚集著維持生命最重要的幾條血管、氣管和神經中樞,而且這個位置還是人類身上少數無法鍛鍊強化的肌肉群之一,無論一個人多麼的高大健碩,渾身肌肉虯結,他的脖子也不可能比一隻瘦皮猴強健多少,對一個身經百戰的傭兵而言,拿住對手的脖子,取敵性命便已經十拿九穩。

    但是這一次,丫可算是一腳踢在了鐵板上,用力一擰黑狗的脖子自己反而嗷的一聲挫傷了自己的手指頭,而我們的黑狗娃自然是毫髮無損屁事兒沒有,順便說一句,黑狗自腦幹以下,所有的椎管狀骨骼都是研究所的老不死們嘔心瀝血絞盡腦汁進行過特殊加固與強化的,硬度和韌性韌性可參照航天飛機的結構鋼筋,而老傢伙們在這個位置如此下大工夫的原因,一是為了根除李默小兒麻痺後遺症所造成的脊柱質變症狀,二也是出於老傢伙們自己的私心,不把脖子和脊椎的質量提高上去,萬一丫們拿黑狗做實驗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讓黑狗把腦袋杵地裡或牆裡,死了或者半身不遂怎麼辦?這種意外可是三天兩頭經常發生。

    我們這邊的兩個最壯最強的戰力脫困之後,勝利的天平立刻開始往我們這邊傾斜,兩人一前一後,餓虎撲羊一般朝擒拿著步遠遊路人甲等人的傭兵撲去,而這些傭兵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兩條鐵塔一樣的壯漢泰山壓頂一般的轟擊而下,自己則無能為力連掙扎的資格都沒有,在擒拿住別人的同時,他們自己也等於被變相的限定在原地,現在即使放手逃竄也不可能逃出對手的手掌心。

    我正沒事兒人一樣的看熱鬧,突然感覺自己背後擰住我胳膊的傭兵隊長手上的力量突然加大,咔吧一聲把我這跟他相比柴火棍一樣的胳膊向外折成一百二十度,這是在下死手啊!丫這是想先廢了我再去對付其他人!

    但折完我的小細胳膊之後,這個金毛大鼻子的老外定定的看著我,一臉驚奇的問:「你咋不叫嘞?」

    手臂折成這德性,外人看著都替我疼,擱一般人自然是早叫的跟殺豬一樣了,但咱又不是一般人,毫無徵兆地,我那已經被擰得外翻的胳膊揮動,敏捷有力的照著隊長的鼻子一拳捅過去!

    嗷~!隊長放聲哀嚎,捂著鼻血長流的臉蹦跳著後退,我則從容的從地上爬起來,異常輕鬆的用胳膊肘向外彎的方式把手臂折成了看上去比剛才還恐怖的形狀,然後我才奕奕然的回答隊長剛才提出的問題:「之所以不叫,那是因為不疼啊!」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3:5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32
第九十三章 斷後

    「擁有能夠三百六十度自由活動的關節,絕對是未來人類進化的正確方向!」某年某月某日,陳三山曾經這樣信誓旦旦的對我說道:「只有這樣人類才能適應日益縮小的生存活動空間和日益複雜化高效化的精密機械操作,試想,當你的手指能夠三百六十度隨意打折彎曲的時候,多少現在做不到的複雜操作都可以輕易完成?到那時候刷微信搶紅包都速度都比別人快!」

    「是嗎?」當時的我很不熱情的回應著,心裡卻在想什麼樣的傻缺會為了那幾毛錢把自己變成個怪物。

    「優勢還不止這一點!」陳三山的語氣充滿蠱惑的意味:「只要你稍微試一下,那種感覺絕對會讓你欲罷不能……將讓你發現一個全新的世界!來,把麻藥吃了,然後躺試驗台上……」

    這件事最後是怎麼解決的,時間太久記不清了,只記得我和陳三山那老王八再一次因為學術分歧打了個不可開交,最後我手舞足蹈的被李黑狗連拉帶拽的扛出實驗室,陳三山這老胖子則捂著一隻烏青的眼圈跳腳叫囂:「吳迪你等著!老子早晚有一天把你改造成全身關節都能朝後彎!」

    現在,我之所以想起這段溫馨的實驗室小插曲,是因為我恍惚覺得,自己又在不知不覺間著了陳三山那老棺材瓢子的算計:此時此刻的我,感覺四肢所有關節如同節肢動物一樣靈活敏銳,搞了油的軸承一般順暢圓滑,不管是後仰下腰還是托馬斯全旋,乃至把自己腦袋從褲襠裡穿過去,自己坐自己臉上的高難度瑜伽動作全都不在話下……很明顯,現在我全身的關節都已經可以靈活的三百六十度旋轉,老子果然又被陳三山那老王八拿來做卑鄙邪惡的人體試驗了!

    剛剛發現自己終究難逃陳三山魔掌的我,現在可沒有時間自怨自艾,因為剛剛被我猝不及防偷襲得手的傭兵隊長,再經過短暫的慌亂失神之後。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立刻毫不猶豫再次朝我撲了過來,在這裡不得不佩服一下這些傭兵堅硬如鐵的心理素質,見到咱這種身具異象不類常人的怪胎。正常人的反應應該是驚懼各半下意識的拉開距離,而見多識廣刀口舔血的傭兵隊長反應則是管你變成什麼鳥樣,先打趴下再慢慢研究。

    依舊是餓虎撲羊一般的直衝而下,一手擰住我的胳膊一手去按我的脖子,傭兵的格鬥動作永遠是單調重複但簡單有效。不出意外的話,我會被這行雲流水一般的一整套擒拿動作整的毫無脾氣,老老實實的哎呦一聲摔個狗啃地。

    可意外也總是這個時候發生的,隊長十拿九穩的一記擒拿,卻毫無懸念的撲了個空——前面說過擒拿動作說白了就是利用槓桿原理壓制肢體運動,它的奏效需要將對手的關節壓制到本身活動範圍的最大臨界點才能死死遏制對手的發力反抗,但現在我的關節靈活的跟什麼似得,無論他往哪個方向擰,我也不會感覺到疼痛和行動受限,換句話說。所有的擒拿招數,對我都已經失效。

    用力一拉一扭卻撲了個空,隊長立刻發現自己的失策,可是想要彌補卻已經晚了,此時的我,借助三百六十度的靈活關節從容發力,被反擰的胳膊逆時針旋轉兩週半,用力一甩就把傭兵隊長甩了出去!——關節可以靈活旋轉之後,似乎我連力氣都大了不少。

    「嘶~!」隊長在地上滾了兩滾,灰頭土臉的站起來。摸著自己臉著地的時候被水泥地板擦傷的臉頰呲牙咧嘴,表情則流露出十足的警惕和敵意,在吃過兩次暗虧之後,隊長終於確認我不是他能用徒手擒拿輕鬆制服的對手。這是要認真跟我動手了!

    「你還站這裡幹啥!」韓雅墨突然拖著一條耷拉的胳膊擋在我前面,頭也不回的朝我吼道:「火車開遠了!」

    我一驚,下意識的扭頭回顧,一不小心脖子就轉了一百八十度,果然看到火車已經在鳴笛聲中漸行漸遠,越來越快。雖然還有很多難民不死心追著火車在跑,試圖攀著車廂邊緣爬上列車,但逐漸提升的速度正慢慢將跟著火車奔跑的人群甩在後面。

    「還想什麼?不上這趟車,這趟你就算白來了,更何況你們還有三個人在車上!」韓雅墨一邊死死盯住傭兵隊長與其對峙,一邊催促我道。

    「你快點上車,這裡交給我們!」壞書生一腳踹飛一個跟自己糾纏的傭兵,一邊跟步遠遊等人擋住其他人朝這邊圍攏,一邊對我叫道:「你們那個姓李的夥計剛才就聽我們的去追車了,你怎麼還在這兒?」

    我順著壞書生的話語朝火車方向望過去,果然在追逐火車的人群中看到了李黑狗的身影,這小子竟然不聲不響自己跑去追火車了!?而且還不叫我!?

    不過僅僅生氣了三秒鐘,我便立刻釋然,這不能怪李默自私自利不顧同伴,關鍵是這小子對自己有自知之明,就他那張嘴,要是回頭招呼我上車的話,等他把一句囫圇話講完,這車得開出二里地去。

    「這裡就你們幾個,行嗎?」我看了看這裡的形式,表示不太放心,雖說對方的傭兵剛剛被撂倒好幾個,但依舊人數佔優,呈半月狀朝我們包圍過來,而我們這邊黑狗已經輦車去了,我再走了的話,僅靠壞書生他們四個全活人加上僅剩一條胳膊能使的韓雅墨,對付包括傭兵隊長在內的七八個人,這幾乎是犧牲自己主動斷後的節奏……

    「少廢話!」韓雅墨捂著自己脫臼的胳膊,猛地往上一按給自己再接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剛才不知道他們是耍桑吉洛夫的,才吃了點小虧,只要不讓他們貼身靠近老子一個人就能放倒他們!」

    這話雖然包含不少吹牛的成分,但我還是稍微有點兒感動,多敬業的一群傭兵啊,為了保證僱主的委託完成,深陷險境還要打腫臉充胖子……

    最後還是壞書生說了句大實話:「行了你快點兒走吧,你跟火車走遠了,我們完成任務才好撤退!懂不懂啊!?還非得看我們在這裡死磕不成!?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3:5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32
       
第九十四章 滾!

    與壞書生等人約好在火車終點會合之後,我便毫不猶豫的扭頭追火車去了,他們這伙傭兵雖然平時干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意,身上難免背負著一兩個國家的通緝令,但倒不像我們似得已經跟卡扎菲、薩達姆等人一樣享受終生禁止踏足歐洲的待遇——人家依舊可以坐著飛機豪華艙直達歐洲,絕對比擠火車的我們到的早。

    「砰!」身後,韓雅墨已經與傭兵隊長兇猛的對撞在一起,龍爭虎鬥的磅礴氣勢噴薄而出,讓因為追不上火車而終於把注意力轉移回身邊的難民們忍不住尖叫逃竄,頓時,火車站剛剛因為火車離站而稍微平息的混亂再一次騷動起來,在一片狼藉的吵鬧聲中,我奮力的擠入人群避開其他傭兵的圍追堵截,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漸行漸遠的列車奔去。

    這倒不是我受了傷或者被嚇軟了腿,實在是變身後遺症所致,少了兩塊膝蓋骨和手肘骨以後,雖然關節靈活轉動起來靈活很多,但缺少了支撐,便沒有辦法像平時那樣筆直站立和跑動,事實上,就連剛才與敵人對峙的時候,我都不得不四平馬外八字,叉著雙腿半蹲在地,陳三山那老王八可從沒說過未來人類都是這個德性……

    更要命的是,生物鎧甲最大的弱點是一次體內骨骼蛋白重組變化之後,短時間內不能再次改變,否則容易出現體內蛋白質代謝失控,輕則骨質疏鬆腰腿痛,陰天下雨類風濕,重則丟失的骨頭再也長不回來,下半輩子坐輪椅,所以儘管心裡火急火燎,我也只能用這幅樣子去追火車。

    不過幸好,雖然跑動的時候看上去有點兒半身不遂,但是手腳大幅度亂甩著向前奔進速度著實不慢,於是我便振作精神。張牙舞爪的朝著火車屁股奮起直追。

    此時火車已經駛離站台,速度越來越快,追著火車跑的難民除了少數幸運兒扒著火車邊緣,手刨腳蹬抓住了欄杆或者爬上了車頂之外。大部分人都已經因為體力不支絕望的放棄了追逐,悻悻的停下腳步,或留在原地氣喘吁吁,或一邊低聲咒罵,一邊往回走。

    當然。不放棄的人也不是沒有,比如一門心思要去歐洲拯救蔣莎莎的李黑狗,在這個實心小子樸素的思想裡,除非火車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否則絕對不會停下腳步,更何況這小子不論體力耐力還是奔跑的速度,都遠遠強於普通人,還能跟得上火車逐漸提升的速度,於是很快就甩開追逐火車的大部隊,跑到了最前面的位置。

    不過我同時也注意到。這小子總是不自覺的回頭瞧我,顯然是在看我有沒有跟上來,打不定主意究竟應該自己先追車還是折返回來帶上我再繼續追,想通了這點我立刻張牙舞爪的朝著小子打手勢,讓他不用管我自己先上車,現在這情況,能上車一個是一個,上面還有人等著保護呢,趕不上這趟車,大不了咱不去了!

    之所以發出如此消極的感慨。是因為我已經發現,雖然自己速度不慢,但是火車的速度已經比我稍微快了一線,雖然差距不明顯。但我與火車之間的距離正在一點一點拉遠,而我縱使已經竭盡全力向前狂奔,也依舊無濟於事,換句話說,我恐怕已經趕不上這輛車了……

    看懂了我的暗示,李默輕輕一點頭。腳下一頓硬生生停在原地,在鐵軌旁的砂石地面上剷除深深一條痕跡,這傻小子難道理解錯我的意思了?

    當然不是,這小子站定之後,褲腿裡突然向下流出蔚藍色的粘稠液體金屬,轉瞬之間包裹李默的雙腳,四個金屬輪子快速從鞋面兩側隆起成型,然後便是一聲類似賽車馬達陡然加速一樣的氣門咆哮,四個輪子在神秘力量的牽引下急速轉動帶起滾滾煙塵,推著李黑狗風馳電掣的朝著火車直追而去。

    「喂喂喂,你這麼方便你倒是帶上我啊……」此時我跟黑狗已經把其他人遠遠甩在後面,但我也已經跑得有點兒上氣不接下氣,眼見黑狗和火車一起陡然加速離我遠去,後悔沒讓黑狗回來接應的我徒勞的發出咆哮,但聲音已經細的如同蚊子哼哼,在刺耳的馬達轉動聲掩蓋下根本沒人聽見。

    「爸爸,滾……」偏偏這個時候,基因集合體,我那長右手上的便宜兒子也來添亂,冷不丁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心裡這個氣啊,太不像話了!你個小王八蛋,趴我手上吃我的肉喝我的血,這時候竟然還罵我,你就這麼當兒子的嗎!?

    不能生氣!我在心裡對自己說,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可能只是覺得好玩才口無遮攔什麼都說,身為一個心智成熟的家長和成年人,現在應該做的是諄諄善誘耐心教導,而不是簡單粗暴一個大耳刮子扇過去,不然容易給孩子留下童年陰影激發逆反心理,而且具體到我這兒,動手打的話還容易傷到右手……

    「快滾!」

    「嘿你個兔崽子!」就這一生氣一分神,一塊突出路面的大石頭我就沒看見,腳下一絆身體失去了平衡,直接四仰八叉的朝著深沉的黑色土地撲了過去。

    平時跑步的時候摔一跤,了不起摔個狗啃地,但現在我還沒有適應這過於靈活的關節,慌亂之下根本無法用手腳給自己提供保護,於是高速奔跑之下突然摔倒的我,腦袋左側太陽穴就直奔著突出地面的火車鐵軌撞過去了——這一下要是撞實了,非把我撞成植物人不可!

    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我下意識的伸出右手去撐地面,沒想到右手剛一落地,微一用力胳膊肘便毫無阻滯的朝外折出,換了別人這必然是骨斷筋折廢掉一條胳膊,但對現在的我而言,確是在右臂的翻轉和前衝慣性的帶動下,一個漂亮瀟灑的前滾翻朝前滑出一截。

    「……兒子,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接下來咱爺倆怎麼做?」

    「滾!」

    「好嘞!」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3:5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32
第九十五章 跳車

    動物世界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訴我們,不同生物運動關節構造的不同決定了它們的運動方式千奇百怪,你膝蓋朝後,就注定四肢著地健步如飛,你髖骨側生,那注定扭腰擺跨貼地滑行,而你是要是臂長過膝,那除了說明你腿短之外,同時也注定了你跑路的時候用手刨絕對比捯飭你的小短腿兒高效的多……

    而我現在就發現,最適合我現在狀態的運動方式,大概就是像現在這樣滾成個球,無比靈活的關節保證了我無論以任何姿勢著地,手腳都能穩穩撐住身體,減緩下衝力道不至受傷,同時可以借助近乎三百度角的關節轉折,將下落慣性轉化為向前的加速度,製造矢量加速效應助我提升運動速度,這其中所涉及的生物運動學和物理動量論的科學原理,大概能寫一篇博士後畢業論文,在此不加贅述,總之結果就是在別人眼裡看來,原本張牙舞爪連竄帶蹦卻依舊沒有希望趕上火車的我,突然一腦袋扎地上手刨腳蹬瘋狂翻滾前行,且越滾越歡速度越來越快,逐步縮小自己與火車之間的差距。

    於是,我跟黑狗兩人,一個化身哪吒腳踩風火輪,一個滿地打滾形似****車,風馳電掣一般朝著列車發起衝鋒,如此抓人眼球的行為自然難免引起身後難民的側目驚叫拍照報警,但好在此時我們已經離人群頗遠,倒也不用擔心火車沒趕上被人抓進動物園。

    與此同時,少數幾個在火車加速前爬上了火車的幸運兒,也正絞盡腦汁想方設法鑽進火車裡,沒辦法大家到底不是開掛的阿三哥,不可能像人家那樣悠然自得的掛在火車外面橫跨南亞大陸,於是爬窗的爬窗鑽通風口的鑽通風口,各顯神通往車裡鑽,而就在這個所有人都削尖腦袋,找空子往車裡鑽的時候,某節車廂的艙門突然打開。竟然從車裡鑽出個人來!

    已經因快速翻滾有點兒頭暈眼花的我,看了好幾眼才認出那人是容兒,她從車廂出來之後並沒有往車下條,而是轉身抓住車門旁邊的扶手。吃力的朝車廂頂部爬去,這危險的動作看得我膽顫心驚冷汗直冒,一走神差點兒一腦袋撞鐵路旁邊的綠化樹上——這姑奶奶放著好好的車廂不待,爬出來幹什麼?這要是一不留神手一鬆腳一滑,非得卷火車輪子裡不可!

    結果更讓人揪心的還在後面。容兒慌慌張張的從車廂裡爬到車頂之後,竟然又回手從車門裡拽出一人,正是一臉懵逼表情的謝爾東,容兒拽著謝爾東的胳膊往車頂上拉,身後還有王曉晗推著謝爾東的腿把這小子往上托……

    這肯定是出事兒了!我對容兒和王曉晗的瞭解都不深,但對謝爾東這孫子可是清楚的很,這怪胎對公共交通工具極沒有安全感,平時坐公交車都恨不得拿根繩兒把自己栓座位上,生怕司機一個剎車不及害自己小命不保,這樣的奇葩能被王曉晗和容兒連推帶架的推上車頂只有兩個可能。一時這孫子終於大徹大悟準備跳車自殺,二是車裡出現了足以致命的威脅,逼得謝爾東不得不爬上車頂躲避災禍。

    果然,王曉晗把謝爾東轟上車頂,自己剛爬兩步,車廂裡就突然伸出一隻肥短粗壯長滿汗毛的大手,抓向王曉晗的腳踝,不過王曉晗這種既能縱橫商場又能縱橫學術界的女強人,明顯比謝爾東那種廢物點心有用,被人襲擊自然不會像小女人那樣害怕尖叫驚慌失措。反而順勢一腳朝那抓向她的肥手的主人臉上踹了過去。

    啪!紀梵希春季新款平跟皮鞋,用料絕對貨真價實,因此鞋踹在人臉上的時候聲音也是特別清脆,伴隨著一聲殺豬一樣的嚎叫。一直對容兒他們窮追不捨的,囂張跋扈僱傭一隊傭兵護送自己的死胖子捂著臉向後仰倒,王曉晗則輕靈的一片腿兒爬上了車頂。

    不過危機並沒有因此結束,胖子倒下之後,立刻就換成他手下健壯敏捷的僱傭兵補位,抓住門框一翻身就上了車頂。胖子也掙紮著爬起來,一邊由手下保護著往車上怕,一邊用土耳其語大吼二叫,不用翻譯也知道說的必定是要把王曉晗她們挫骨揚灰之類的狠話。

    形式已經萬分危急,因為車頂上無遮無攔,容兒和王曉晗兩個姑娘根本不可能是五大三粗僱傭兵的對手,至於謝爾東則根本不能指望,這孫子也不知是天生耳水不平還是小腦不夠發達,整個人趴車頂上還一個勁兒的往下滑,嚇得謝爾東連動都不敢動,一副伸頭挨宰的熊樣兒……

    迎著呼呼的風聲,搶先爬上車頂的傭兵並沒有直接朝兩個姑娘動手,而是主動開口用英語大聲說著什麼,還朝車下指了指,我能看出這小子的大致意思是在勸兩個姑娘帶著謝爾東主動跳車逃生,以免他們那個心胸狹隘又心狠手辣的僱主爬上來之後連逃都逃不了,由此看來這些傭兵雖然算不上什麼正直好人,也不算完全喪良心,至少還是有點兒底限的。

    可跳車也實在是有點兒難為人,謝爾東這樣的奇葩姑且不論,現在車速雖然還沒提起來,也就每小時三十公里左右,但從車頂跳下去,即使是他們那些訓練有素的職業傭兵恐怕都難免磕磕碰碰,更何況兩個普通姑娘?因此容兒和王曉晗雖然明白了對方有意放水的意思,但遲遲也不能下定決心往下跳。

    就這麼一遲疑,兩個傭兵便帶著死胖子爬上了車頂,這個外號獅蠍的當地梟雄捂著自己的鼻子怨毒的瞪著踹了自己一腳的王曉晗和咬了自己一口的容兒,大吼大叫的朝三個傭兵下達了命令。

    「雅卡里呀卡迪馬咔!」(抓住她們!)

    在僱主面前,想放水也不成了,三個傭兵只好起身朝容兒她們撲去,倆姑娘一邊要抓住謝爾東防止他滑下去,一邊還得小心自己別掉下去,根本無力再應付如狼似虎撲上來的傭兵,只好認命般的閉上眼睛束手就擒。

    「住手!」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3:5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32
第九十六章 車頂的戰鬥

    關鍵時刻還是黑狗靠得住,我剛目齜具裂的喊出這兩個字,黑狗就已經陡然加速沖上火車道旁邊的一個小陡坡,衝到坡道頂點的時候,這小子長嘯一聲用力一躍,身體拔空而起直接飛向剛剛經過陡坡的火車屁股!

    咚!李默堪堪落在最後一節車廂頂部邊緣,巨大的慣性和黑狗的體重壓得薄鐵板做的車頂嘎吱作響,不過這樣一來也成功吸引了包括胖子在內所有人的注意,全都停下手頭的工作下意識的往後車廂望來。

    落在車頂之後,黑狗毫不停留,直接開足馬力,不斷跳躍著朝傭兵們奔殺過來,腳下金屬輪還因為沒有橡膠緩衝,直接與車頂摩擦爆發出刺耳的雜音和耀眼的火花,如此氣勢洶洶架勢配合黑狗蜂腰猿臂虎背熊腰的造型,簡直就是警匪電影裡經常出現的,以手撕配角和吊打主角為樂的暴力殺人狂,雖然這種明顯被定義為惡勢力打手兇徒的肌肉棒子最終都難逃被瘦皮猴一樣的主角在即將被吊打致死的關鍵時刻絕地反殺狂撒滿屏狗血的命運,但不得不承認,這樣一個大塊頭一路火花帶閃電的朝你衝來,任何人的心肝都得忍不住顫三顫,不怎麼奮鬥在打架鬥毆第一線的胖子嚇得哎呦一聲屁股著地,連滾帶爬朝後逃竄,準備一擁而上乾淨利落制服容兒三人的傭兵也不得不全員轉向,硬著頭皮迎戰黑狗。←百度搜索→【愛書屋】

    「嘿!」僅僅是電光火石間的一次對撞,衝在最前面的一個矮壯敦實的小個子傭兵便虎吼一聲,攔腰一撈擒抱住黑狗的水桶粗的腰,但見這小子腳下發力身體前傾,額頭青筋瞬間鼓起,惡狠狠的朝前方直撞過去,竟然生生頂住了黑狗直衝而來的攻勢,雖然他自己被黑狗帶著向後滑行好幾步,腳下的戰術軍靴都被磨得發出焦糊味兒,但這過人的勇氣和紮實無比的下盤功夫當真令人忍不住拍案叫好!

    「嗯~~~!!!」攔截成功似乎給這小哥們增添了信心。準備再接再厲一個背口袋把黑狗按到在地上,可謂是戰意勃發活力四射,與之相比黑狗的表現就顯得太沒有誠意太浮皮潦草——直接薅住人家的後脖頸子,隨手一甩就把這小子甩飛下車。←百度搜索→【愛書屋】掛在了鐵道口的電線杆子上。

    也只有我,才能看懂這一連串動作背後所代表的語言與寓意,這不是黑狗刻意扮豬吃虎隱藏實力,更不是惡意調戲玩弄對手,這一切的一切。完全是因為——輪子上沒剎車啊!要不是這哥們豁出命去攔一下,李默這顧頭不顧腚的傻小子非得一路踩著風火輪衝出鐵軌不可,因此黑狗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也算客氣,把人家掛電線杆子上,而不是一巴掌從車上拍下去……

    一伸手就解決一個對手,著實讓另外兩個傭兵認清了眼前這人不是徒有其表的傻大個兒,趕緊打起精神提高警惕,一左一右呈夾擊之勢跟黑狗對峙起來,但兩人臉上的表情都在隱隱發苦,顯然對自己兩人能不能對付黑狗沒有多少信心。倒是外號獅蠍的死胖子分不清狀況,剛剛被嚇得腿腳發軟,自覺丟臉的他毫不猶豫的把怒氣轉嫁,指著黑狗罵罵咧咧大喊大叫,一副要用嘴皮子把李默生吞活剝的英武德性。←百度搜索→【愛書屋】

    雙方就這麼對峙了一分鐘左右,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兩個傭兵自然是擔心動起手來自己不是李默的對手,而黑狗也忌憚兩人********同歸於盡,在車頂大打出手的話會波及近在咫尺王曉晗等人,畢竟倆姑娘跟一個廢物已經被逼到了車廂邊緣。謝爾東的一條腿都已經飄蕩在了半空中,只要車廂上稍微震動一下,把這小子顛下去都是有可能的!

    容兒跟王曉晗倒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揪著謝爾東的兩條胳膊不放,但無奈女孩子力氣太小。被車頂風光嚇得手腳發軟的謝爾東又著實太不爭氣,一個勁兒的往下出溜,倆姑娘費盡全力也只能堪堪維持住這不上不下的局面,只好殺雞抹脖子的朝李默挑眉毛打眼色,暗示黑狗趕緊把這個拖後腿的拽上去。

    結果黑狗還沒想出營救解圍的辦法,卻讓獨自一人打嘴仗打得無聊的死胖子看出了三人的異常。胖子的三角眼在容兒、王曉晗和謝爾東身上滴溜溜亂轉幾圈兒,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制勝秘訣,怪叫一聲拔出藏在身上的短刀就朝搖搖欲墜的三人衝去!

    這個惡毒胖子的目的已經非常明顯,就是要先把三人逼進行駛的車輪裡,眼看慘劇即將發生的黑狗自然是氣得七竅生煙,拔腿就朝胖子追去,卻正好被自己身前左側的一個傭兵擋住去路……沒辦法,在任何情況下,優先保障僱主的生命安全都是傭兵的第一行為準則,即使明知是送死,也不得不捨命為這種人擦屁股。

    結果,擋路的倒霉孩子自然是被黑狗一肘子扛飛,摔下列車在沙地上滾了好幾滾才停下,但就這麼一耽擱,李默就被另一個傭兵撲上來死死抱住了大腿,連續被阻攔兩次,黑狗這小子就算再厲害也追不上持刀獰笑著逼近容兒等人的胖子!

    「?lum!(去死!)」胖子舉刀就要朝謝爾東刺下,容兒和王曉晗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指望謝爾東自己救自己更是沒有可能,這種時候誰還能力挽狂瀾?那必須是哥啊!

    一隻鬼爪般有著細長手指的大手,突然從車廂外側毫無徵兆地伸出來,抓住謝爾東的腰帶猛地往後一拉,拖著這小子躲開了刺向後背的一刀,而此時此刻,我正以令雜技演員望塵莫及的姿勢動作,靠一隻手和兩條腿死死扒住車廂外側那僅僅向外突出一點兒的車舷,而另一隻手裡,則穩穩的提著謝爾東!

    「啊啊啊啊啊~!」剛才千鈞一髮之間把謝爾東拉出來,顯然把丫嚇得夠嗆,這小子估計以為自己掉下車去了,在我手裡哭喊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手舞足蹈,還毫不客氣的一腳蹬在我臉上,險些害得我手一鬆跟這王八蛋一起卷車輪裡去。

    「別叫了!!!」差點兒被自己人害死的我自然沒有什麼好聲氣,惡聲惡氣的朝這小子吼道:「再叫把你扔下去!老子為了救你,一路滾得連北都找不著,好不容易追上車還得爬車舷迂迴潛行過來救你,你就這麼報答老子的!?」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3:5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32
第九十七章 哈去!

    打到這個地步,其實戰鬥就已經結束了,胖子一刀刺了個空,被容兒和王曉晗抓住機會,奮力一撞讓胖子仰面栽倒,勃然大怒的死胖子還沒來得及掙紮著爬起來,我就已經提著謝爾東擰腰爬上車頂,順手把驚慌失措手腳亂舞的謝爾東直接砸在胖子那高聳的肥肚子上……

    一百多斤冷不丁砸下去,直接把滿腔怒氣發不出來的死胖子砸岔了氣,捂著肚子哀嚎著弓成一個蝦球,徹底失去了爬起來繼續戰鬥的能力和勇氣,至於李默那邊,已經氣定神閒的黑狗扭過頭去,望瞭望還死抱著他大腿,一臉同歸於盡壯烈表情的傭兵小子,雖然一言不發但一切都已在不言中,十幾秒後,明知自己反抗也是徒勞,隨時有可能被黑狗隨手撈起來扔下車或者隨便一腳踹飛出去的年輕傭兵,也只好無可奈何的長嘆一聲,知情識趣的放開了胳膊……

    「你怎麼樣?」我還沒來得及沖上去對容兒獻慇勤,因為受騙賭氣一路上都沒怎麼跟我說話的容兒反倒是先劈頭蓋臉的關心了我一句,這讓我既受寵若驚又忍不住洋洋得意:到底還是古代女孩子溫婉賢淑知冷知熱啊!換成現代女主,這種時候要不就劈頭蓋臉霸氣十足的指責一句「不要你幫!」,要不就趴你懷裡嚎啕大哭拿你前襟當擤鼻涕的衛生紙,壓根兒沒人關心咱們一路披荊斬棘克服艱難險阻的衝殺過來,究竟危不危險辛不辛苦……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咱的狀態確實不怎麼好,一路打滾追趕火車,鬧得自己灰頭土臉蓬頭垢面,衣服也已經磨損的破破爛爛不說,磕磕碰碰也是在所難免,更為要命的是,生物鎧甲逐漸從身上褪去之後,一種運動過度導致骨骼關節腫脹痠痛的疲憊感覺排山倒海的洶湧而來。這並不奇怪,誰讓咱剛才運動幅度和運動量那麼大呢!血肉之軀如何能跟黑狗那有動力沒剎車的輪子相比!

    於是我稍顯誇張的唉喲一聲,順理成章的倒進聽見我怪叫,下意識伸手扶我的容兒的懷裡。還藉機朝比較柔軟的地方拱了拱腦袋——先別管咱傷勢怎樣和會不會留下後遺症,這麼好的揩油吃豆腐,增進男女主角感情的機會,咱要是不懂得把握那就真成傻缺了!

    無恥嗎?我眯縫著眼睛,悄悄打量容兒臉上閃過羞澀和隱憂。想下意識的把我推開又怕弄傷我這個脆弱病號,只好惱怒又無奈的任由我耍無賴的時候,心裡忍不住得意的想:一點兒也不!這都是跟謝爾東那孫子學的!沒見王曉晗那姑娘已經迫不及待的沖上去,把謝爾東從胖子身上拉開,並把丫那顆比常人大一圈兒的腦袋溫柔的抱進懷裡了嗎?這孫子其實比我無恥的多,不僅裝昏,還吐白沫!

    用彷彿隨時都能斷氣的虛弱語調,哼哼唧唧的告訴容兒我哪裡酸哪裡痛之後,我便心安理得的往那裡一攤,一邊吹著呼嘯的平原風。一邊準備享受容兒提供的緊急治療和全身按摩,不按不行啊!現在咱全身關節都好像不是自己的,要是沒人幫咱把淤血推開的話,不僅明天爬不起來,甚至還有脫臼骨折全身癱瘓的風險!

    「少拿那套胡說八道糊弄你姑奶奶!」容兒語氣凶惡的罵我一句,手下卻還得老老實實的給我揉兩把肩膀,沒辦法,天大地大病號最大,就算容兒心裡懷疑我是借傷拿喬耍無賴,面對可憐兮兮攤在車頂上的我。尚沒有通過爾虞我詐的殘酷宮斗覺醒自己殘忍天性和鐵石心腸的容兒也舍不得把我丟下不管!

    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呲牙咧嘴的享受幾下這別樣的溫柔,就被李默這不解風情的傻小子給破壞了,黑狗一手提著剛從地上拎起來的死胖子。另一隻手押著投降的傭兵,探頭探腦的湊上來,用眼神詢問我這倆貨應該怎麼處理。

    「問別人去!沒見我忙……傷著呢嗎?」被打攪的我,對這個沒主見的小子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問王總(王曉晗)去!」

    結果王曉晗的回答讓我冷汗刷的一聲流滿全身,這小姑奶奶眼角含淚滿臉擔憂的替裝死的謝爾東擦乾淨嘴角的白沫,一抹眼角回頭就對黑狗吩咐道:「乾脆打死算了。」

    「大姐!」這草菅人命的口氣聽得我後脊背一陣陣發涼。顧不得繼續裝病,掙紮著擠出一臉諂笑朝這面慈心狠的女魔頭顫聲規勸道:「不用這麼……殺伐果決的吧?就算咱是總裁,也不能這麼霸道不是?謝爾東那孫子沒心沒肺的,『誰惹你我殺誰』之類的總裁泡妞手段對他沒用……」

    王曉晗一臉「你啥都不懂」的不耐煩:「你是擔心招惹法律上的麻煩嗎?不用擔心,按照土耳其法律和******風俗,如果一個陌生男子未經允許刻意碰觸了女子腳踝,就已經構成了嚴重的侵犯罪行,被侵犯女子的家族長輩和配偶有權用大石猛砸其頭部,以捍衛家族的清白和尊嚴……」

    「可你那是踹了人家的臉好不好?」我都快哭了。

    「我也覺得還是一了百了的好,」關鍵時刻容兒也跳出來補刀,一邊揉肩膀一邊意有所指的說道:「在我老家,抓住輕薄黃花姑娘的淫賊,也是可以直接浸豬籠的,縣老爺一般都不怎麼管……」

    這下我可真是哭不出來了,萬萬沒想到,我們之中最心狠手辣不拿人命當回事兒的,竟然是兩個女人!還有,不是都說落後腐朽的封建社會和能娶三妻四妾的******國家是男權當道的好地方嗎?怎麼在這倆姑奶奶身上我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按照我私下的揣測,王曉晗肯定是因為謝爾東受驚昏迷生死難料,氣怒之下才會跟胖子的小命過不去,所以作為朋友,我有責任阻止她在墮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難以回頭,因此我仔細想了想,還是掙紮著從容兒懷裡爬起身,先示意黑狗別聽王曉晗的把胖子弄死,然後,我面對兩個因為不知自己命運而流露惶恐之色的俘虜,臉上綻放出玩味的笑容。

    我伸出一隻手,慢慢的指了指車輪下不斷後退的地面,對兩人斬釘截鐵的命令道:「哈去!」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3:5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32
第九十八章 第一桶金

    說良心話,我堅持放兩人一條生路是有私心的,除了強龍不壓地頭蛇,身負重任不可節外生枝之類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仔細考慮了一下,謝爾東這孫子口吐白沫昏迷不醒我似乎要負更大的責任,這個時候若是不對肇事者網開一面放丫們一條生路,等這姑奶奶調轉槍頭追究咱責任的時候,還怎麼理直氣壯的搖尾乞憐求人家法外開恩?

    更何況,我對這倆人的處置也不可謂不重,現在列車的速度已經很快,迎面刮來的富含沙塵的大陸季風已經有點兒小刀子刮臉的感覺,這個時候往車底下跳,閃腰崴腳病床上躺十天半個月算是輕的,一不留神或者運氣差一點兒,直接後腦勺著地就算遂了王曉晗這小姑奶奶的心願……

    果然,倆人順著我手指指的方向,伸頭朝下看了看不斷後退的地面,臉色登時就有點兒發綠,職業傭兵出身的小年輕還好,畢竟肯定有練過,知道在跳車的時候如何保住性命,死胖子則直接差點兒嚇尿,再也不復剛才抓這個殺那個時的暴戾霸氣,一個勁兒的把腦袋搖成撥浪鼓,嘴裡嘰裡呱啦的說著沒人聽懂的討饒話。

    「他說如果你們願意放了他的話,他可以給你們一個瑞士銀行的不記名戶頭和密碼,裡面存有十萬歐元。」關鍵時刻,還是年輕的傭兵小夥兒盡職盡責的為自己的僱主爭取保命的機會,不得不說年輕人就是好學上進,身為俄國人不僅精通土耳其語和中文,說話腔調也不跟他們隊長似得帶著一股豬肉燉粉條的味兒。

    不過我注定是不會接受這種投降條件的,冷著臉一言不發,用無情的沉默粉碎著胖子剛剛燃起的希望——沒辦法倆姑娘就在旁邊看著呢,咱一大老爺們這麼輕易的為錢折腰,遭受容兒的鄙夷不說,跟王總這土豪也注定做不成朋友,這胖子實在是太沒有眼力價了。講條件都不知道私下裡說!

    見我面無表情冷若冰霜,胖子的骨氣開始隨著時間的快速流逝,原本討好的喃呢變成祈求的嚎啕,兩條腿也不由自主的軟下去。最後淚水終於磅礴而出,兩百來斤滿臉鬍渣子的大漢,頃刻間哭成一個淚人。

    現在,不用傭兵翻譯官翻譯我也知道這胖子喊得是什麼:「可憐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吃奶的娃娃!……好漢饒命啊!」

    「行了行了!」雖然在我面前哭得柔腸寸斷的是個死胖子,但我這人心軟。最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帶雨,略一思索我便對著負責翻譯的傭兵說道:「讓他把戶頭和密碼給我,我饒他一命。」

    「喂!」果然,容兒立刻就不樂意了,王曉晗看我的眼神也分外不善,對此我只好趕緊腆起臉討好的笑笑,示意兩位姑奶奶稍安勿躁,容小的先把胖子的油榨出來,再好好泡製。

    傭兵小子按照我的吩咐,老老實實地把我的原話翻譯過去。再次燃起求生希望的死胖子立馬就不哭了,抹一把眼淚趕緊開始掏兜,抓出紙筆飛快的寫了一連串數字遞給我。

    「只要打個電話去銀行,報上賬號和密碼,就能把錢取出來了是吧?」我捏著小紙條拿腔拿調的問,本來還想問問瑞士銀行跟國內支不支持銀聯匯兌來著,怕被人家當成土鱉沒好意思:「你丫不會故意寫錯一兩位數糊弄我吧?」

    「他剛才就已經以真神之名發誓,沒有作假,」傭兵小子趕緊為自己的僱主說話:「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讓他直接打電話核實真偽。」

    「打電話就不用了,」我對胖子付款贖罪的態度還算滿意。故意大度的揮揮手,「就相信你們一次。」

    「那我們可以走了?」年輕傭兵小心的問。

    「當然,」我和顏悅色的點頭:「你們可以下車了——我只說饒你們的命,沒說不把你們趕下車去。」

    趁著傭兵小子被我的無恥震驚。沒有把我的話翻譯出去,我用更加和煦的笑容朝胖子招了招手:「過來。」

    胖子不懂中文,但看得懂手勢,現在小命還在我手上更是不敢怠慢,趕緊帶著一臉討好的諂笑把腦袋湊過來。

    我拍拍胖子的肩膀,露齒一笑:「哈去!」

    胖子滿臉懵懂。但我跟傭兵隊長對答的時候他就站在身後,因此還記得當時我是怎麼回答的:「呃……就不?」

    我撲哧一聲氣樂了,你一不懂中文的老外,跟我對台詞是吧?

    「那就對不起啦!」我大吼一聲,冷不丁一腳踹在胖子的肥肚子上,把丫一腳踹下了車。

    「啊!?」所有人,包括王曉晗和容兒,都忍不住為我的冷血殘酷翻臉無情而驚呼出聲,唯有我輕鬆的擺手一笑:「沒事兒,死不了的。」

    彷彿是印證我說的話,頭朝下向地面栽去的胖子,撲哧一聲杵進了當地農民堆在鐵路旁準備用來肥田的牛糞堆裡,雖說是以頭朝下的危險姿勢落地,但從露在糞堆外不斷狂蹬的兩條腿來看,這小子不僅沒受一點傷,而且比在火車上的時候還歡實。

    把胖子踹了下去,年輕的小傭兵就不用我們操心了,不用我吩咐就動作麻利的爬下車頂,一撲一滾平穩落地,顧不得拍拍身上的土就一路小跑著解救胖子去了——不麻利不行啊,就算糞堆鬆軟憋不死人,一會兒胖子吃多了拔不出來怎麼辦?

    至於站在車上的我,則得意的朝李默王曉晗等人晃動著手中的紙條:「就幾句話的功夫,賺了一百多萬!」

    沒辦法不興奮,這是咱當主角以來所挖到的第一桶金,看著人家書裡的男主,大公司董事會裡隨便耍一耍嘴皮幾個億的投資立馬到手,咱除了哀嘆自己不是作者親兒子之外,也只有更加虔誠的期盼著讀者們喜聞樂見的天降橫財砸在自己頭上,等啊等啊,等了將近六十萬字,終於讓我等到了!

    「那啥,王總,能借你那電話使使不?」好在我還沒有得意忘形,謹記著落袋平安的樸素道理:「咱得趁那胖子從糞堆裡爬出來之前,趕緊把這十萬歐元提出來!知道您不在乎這點兒小錢,但這錢咱五個平分!」

    「借你電話倒是可以,」王曉晗瞥一眼我手中的紙條,不動聲色的說道:「但你這個戶頭是瑞士銀行的現金保險賬戶。」

    「呃,有什麼問題?」突然一種不安的預感遊走我的全身。

    「所有的保險賬戶,都得持開戶人身份證明,到總行或支行辦理手續才能提取現金。」

    「啥!?」我驚怒道:「那死胖子把賬戶給我……?」

    「人家就沒打算給你錢唄!」容兒再也憋不住了,嘲笑我道:「那胖子一開始就沒安好心,你要是打電話轉賬,肯定立刻被警察盯上,只是他沒想到,你跟他半斤八兩,一樣卑鄙!」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3:5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33
第九十九章 王曉晗的心意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一把將紙條扯成碎片,猶不解氣的我又惡狠狠的把碎紙丟地上,一邊用腳狂踩一邊憤憤的謾罵,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真誠與信任呢?這年頭連買命錢都有人弄虛作假了啊!

    不過幸好咱也不是吃素的,最後還是坑了那死胖子一把,否則一想到那傢伙大搖大擺的平安脫險之後,回去喝著酒摟著妞,得意洋洋的跟人吹噓自己是怎樣運用聰明才智戲耍了幾個連金融常識都沒有的土鱉綁匪,我都羞愧得恨不得自己扎糞堆裡,身為主角竟然被配角在智商上形成碾壓,說出去都丟人!

    雖然沒訛到錢讓我又憋屈又抓狂,但想到死胖子現在同樣因為我的卑鄙無恥深陷泥潭且日後必定成為別人的笑柄,我的心情便好受了一些,而真正讓我走出情緒谷底的,還是我突然想到,雖然同樣是上當受騙,但我卻是沒佔便宜沒吃虧,還可以活蹦亂跳的站在車頂上對那死胖子破口大罵,而那死胖子現在想問候我祖宗十八代,也只能憋憋屈屈在心裡嘀咕兩句,因為他現在肯定不敢張嘴……

    結束了這場風波之後,剩下的兩天,我們都是在狹窄擁擠,晃晃悠悠的火車車廂裡度過,除了要忍受死氣沉沉的人群污濁不堪的空氣以及謝爾東絮絮叨叨的怨念之外,其餘的倒是都跟春運擠火車差不多,我跟黑狗還有容兒都算是小時候吃過苦的孩子,環境雖劣但還可以堪堪忍受,而令我沒想到的是,富貴人家出身的王大小姐,竟然也在整個旅途中沒有一句抱怨。甚至還用自己堪比母親般寬廣的胸懷和耐心,去安撫謝爾東那個熊孩子……

    深夜,火車上大部分人都已經因為旅途的勞累早早進入夢鄉。我們幾個也佔著車廂走廊靠近門口的一小塊空地,靠著牆壁和扶手睡得正熟。中途我睡醒一覺,揉著酸麻的脖子準備換個姿勢繼續睡,卻猛然發現車廂裡微弱的光線下,王曉晗正縮在角落小心翼翼的揉著自己因為久坐而已經酸麻的腳踝,見我醒了還朝我歉意的點點頭,似乎是在為自己動作太大影響別人休息而道歉。

    「那啥,王總,您說您何苦跑這一趟呢?」看著王曉晗穿一身范思哲墊半張髒兮兮的報紙席地而坐。我都為這個原本可以坐著私人飛機直抵歐洲,一邊喝著馬其頓一邊悠然等我們前去會合的女總裁覺得不值。

    面對我的疑問,王曉晗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鬧騰了一天一夜,總算耗盡能量進入休眠模式的謝爾東。

    「不是吧,為了他!?」我故作驚訝的低聲怪叫:「你們的關係已經發展到同生死共患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地步了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是又怎麼樣?」完全出乎我意料的,王曉晗竟然沒有絲毫的羞窘和扭捏,直接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今年都26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合適的。難道不應該主動一點兒嗎?」

    「呃……」這話竟讓我無言以對,「哪兒合適啊?」這問題始終問不出口,要說王曉晗這姑娘。美若天仙可能是有點兒誇張,但無論外貌還是家世無一不是人中極品,走路上隨便拋個媚眼,絕對能讓一整條街的男人想入非非,開始幻想自己迎娶白富美,當上總經理,出任ceo的精彩人生。

    這種堪稱天之驕女的有錢人家大小姐,別說26歲,62歲都不愁招贅一個斯文帥氣的小白臉。絕不至於會對哪個男人採取主動,但就是這樣一個擱哪兒都炙手可熱的完美女孩兒。怎麼偏偏就對性格惡劣造型怪異,沒心沒肺還不解風情謝爾東怦然心動不可自拔了呢?

    我蠕動嘴唇。想說這是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卻發現這話當著人家女孩的面有點兒不好意思說出口,想說這是偉大的愛情,媽的良心不允許我睜著眼說瞎話!

    似乎是看出我的困惑以及糾結,情商智商一起爆表的王總主動為我答疑解惑,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傲然說道:「像我這樣的家庭,從出生起就少有選擇的自由,為了家裡的利益和興盛,婚姻更是一項無比重要的籌碼,早在我很小的時候,家裡的長輩就已經決定跟謝家聯姻,我所能選擇的也只有謝家那幾個年齡合適的家族子弟,他們之中大部分人跟謝天賜差不多,另一部分還不如謝天賜,」

    王曉晗的話裡聽不出一點兒對自己命運如此不公的哀怨與不忿:「既然從小享受著家族給予的特權和富貴,我自然也有接受家中長輩安排,為家族利益作出貢獻的義務,但作為一個意識獨立的個體,我當然也是有私心的,總希望能找個能讓自己欣賞的人共度幾十年,從這一點來看,謝爾東總比謝天賜要好的多,至少我們還有共同的愛好和聊天話題,性格上比較合得來。」

    這個解釋多少讓我鬆了口氣,要是這姑娘眼神迷離臉頰羞紅的跟我解釋謝爾東怎麼才華橫溢驚才豔絕,又怎麼在孤高遺世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溫柔倦蜷圓潤如玉的心,讓自己看得怦然心動小鹿亂撞,進而不管不顧主動倒貼的話,我非得把隔夜飯吐出來不可,現在想來心裡就平衡了,謝爾東這廝只是比他那個出身名門有錢有勢,名牌大學畢業長得還有點兒帥的弟弟強一點兒而矣,說到底還是沾了血統高貴的光……

    「那如果你可以自由選擇的話,就不會選這個奇葩的對吧?」我還是有點兒不甘心鮮花插在牛糞上,繼續追問道。

    結果王曉晗不說話,只是笑眯眯的看著我,答案明擺著,這姑娘崇拜的偶像是艾薩克?牛頓、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和尼古拉?特斯拉之類的猛人,不是某某天王某某鮮肉某某boy之類的賣臉偶像,所以擇偶的時候對才智的看重肯定是優先於顏值,如此一來長得歪瓜裂棗的謝爾東還不是排在名單最前面!?這孫子能口算核爆炸熵值衰減速率啊!

    「我知道,你問這些是出於好心,擔心我會因為他不懂人情世故而傷心放棄,最終互相傷害什麼的,」王曉晗看看睡得跟豬一樣的謝爾東,對我說道:「不過我對他感情的出發點雖然很功利,但絕對是真心實意……還有,你是個好人。」

    「別!千萬別!」我被嚇得連連擺手:「您可別給我發好人卡,首先咱不缺這玩意兒,另外,萬一讓別人誤會我對您有啥非分之想,我非讓睡您旁邊這姑奶奶撕巴了不可。」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3:55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33
第一百章 石鐵嶺的求救

    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好人卡」都是終止男女對話的終極大殺器,所以,懷揣八卦之心企圖挑撥這對痴男怨女不正常戀愛關係的我,在被人殘暴發卡之後也只能意興闌珊的偃旗息鼓,老老實實地縮回腦袋繼續睡我的覺……

    就這樣一路無話挨到天明,我們也終於在曙光初現的清晨抵達了本次火車旅行的最後終點——德國漢堡漢薩自由市,簡稱漢堡。樂-文-

    這裡便是我們與壞書生等人約定好會合的地方,這座緊鄰北海的港口城市,從市中心到全國最大港口漢堡港僅幾十公里,十分方便我們尋船出海,同時這裡又是易北河南岸數一數二的貿易******,每天船舶通行量過萬,人口流動更是頻繁,方便我們掩藏行跡。

    隨著難民人潮慢慢擠下車,早有身穿制服的警察跟志願者嚴陣以待,登記分類難民信息並將人群分批送往救助點,但我們自然是不會跟著去的,趁著難民下車亂哄哄讓人應接不暇的機會,我們幾個在人群中左拐右突,很快就擺脫了已經焦頭爛額的德國警察和被難民包圍轉身都難的志願者,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一片混亂的火車站中。

    把斗篷大頭巾之類容易引人注意的服飾脫掉塞進垃圾箱,走出火車站的時候我們除了衣服髒皺一點兒已經跟普通路人無異,不過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可就又抓瞎了。雖說當時約定了跟壞書生等人會合,可當時時間匆忙形勢緊迫。一著急竟然連個聯繫方式都沒留下,現在流落異鄉舉目無親,更是連路都不認識,讓我去哪兒找人啊!

    就在我以為我們要像流浪漢一樣鑽橋洞睡馬路,窩在火車站附近苦苦傻等壞書生他們找來的時候,又是我們霸氣十足的王總二話不說掏出自己的全球通手機。快速撥號並背過身去朝電話那頭吩咐兩句就掛了電話。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一輛加長林肯便風風火火的呼嘯而至,穩穩當當停在我們面前。

    穿的跟空航機長一樣的中年司機下車一溜小跑來到我們面前,向王曉晗微微鞠躬並拉開車門,王曉晗則二話不說直接拉著容兒鑽進車裡,還示意不知所措的我們趕緊跟上,於是我們仨男的只好臊眉搭眼的鑽車裡去,整個過程都被這衣著光鮮的林肯車司機看在眼裡,卻絲毫沒有對我們明顯疑似偷渡客的形象和行為提出絲毫質疑。車門一關油門一踩,帶著我們揚長而去。

    「我的秘書正在幫咱們聯繫壞書生他們,只不過需要通過他們的傭兵公司轉遞消息所以需要一點兒時間,」王曉晗從車載冰櫃裡拿出幾瓶礦泉水分給我們。「最快也要幾個小時才有結果。」

    「那咱們現在是去哪兒啊?」我坐在車裡看著兩旁鱗次櫛比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車輛,小心翼翼的問。

    「市中心的希爾頓連鎖酒店,」王總漫不經心的回答:「我是那家酒店的vip會員,那裡為我長年預留著一間商務套房。」

    「可……可咱們現在去不大好吧?」我心中惴惴的問,平時王總商務旅行高來高去,住酒店當然沒什麼,但這次可是偷渡來的。怎麼想都應該低調優先,跑去住豪華酒店,登記的時候拿不出護照簽證怎麼辦?我們還不得被酒店保安當場拿下?

    「不用擔心,」明明聽出我的弦外之音,王總卻絲毫不在意,霸氣的揮揮手說道:「跟著我進去不會有人調查你們身份的,我們王家的信譽就是酒店方相信你們身份無疑的最可靠擔保。」

    「……服了!」我心悅誠服的交出自己的膝蓋,果然對真正的有錢人而言,走哪兒都有特權啊!人家不僅可以刷卡,關鍵時候還能刷臉!

    至此,旅行的苦難告一段落,我們躊躇滿志,準備好好享受一番國際知名豪華酒店的貼心服務,據說在他們不對普通客人開放的頂級vip套房裡,就算你想挖鼻屎卻懶得自己動手,都可以讓酒店裡的高級按摩師溫柔的用棉簽給你撥出來,分分鐘都是醜惡至極的資產階級大老爺們那腐朽墮落的嘴臉……這次好不容易逮到被人當爺伺候的機會,老子非得好好腐朽墮落一把!

    正當我猶豫應該找三個人還是五個人伺候我的時候,我那本應該出了國就沒信號的手機,竟然放著小蘋果大吼起來,預感不妙的我趕緊掏出來一看,果然,給我打電話的是陳三山那老王八的號!

    「喂!」我沒好氣的把電話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陳三山的聲音:「你們到哪兒啦?」

    「德國漢堡!」

    「哦,吃飯呢!」

    我頓時就不愛搭理這老東西了,就這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科學家,我都替他覺得丟人!

    這老東西遠隔重洋給我打電話,自然是有要緊的事兒,因此還沒等我組織好語言反唇相譏就急急問道:「你們現在離柏林遠不?」

    我看看王曉晗,王總點頭,於是我回答道:「你說呢!?整個德國都未必有咱那兒一個省大!」

    「離得近就好!」陳三山說道:「你們立刻去趟柏林!石鐵嶺那老傢伙在那兒困好幾天了!」

    「啊?」我驚訝道:「他不是早在我們出發前就乘飛機飛丹麥找他女兒去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到?」

    「還不是因為歐洲研究所那幫孫子把咱們都列上了黑名單!」陳三山憤憤的說:「老石在德國轉機的時候被海關發現,要不是自己跑得快現在早被抓起來遣送回國了!總之你們快去吧,他在那兒三天沒吃飯,掏垃圾箱好不容易撿了五馬克,才能打國際長途回來求救……」

    我仰望蒼天一陣無語,除了虎落平陽被犬欺,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唏噓感慨之外,也隱含著對老東西生存常識匱乏的鄙視:翻垃圾箱找錢?虧你想得出來,誰有錢會扔垃圾箱裡?就算你抹不開面子,不願意找人要五塊錢打電話回家,想找錢也應該掏下水道啊!誰都知道那裡才是零錢聚集的地方!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3:5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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