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科學家日記 作者:單身狸子(連載中)

 
Babcorn 2016-11-27 12:33: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4 118015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22
第五十一章 奧特曼(下)

    「幸好老子做事向來是有備無患!」陳三山死死的盯著自己那因為突發變故,目前還搞不清楚狀況的的兒子一字一頓的說道:「當初在制伏你的時候,已經在你身體的基礎構成粒子中混入了完全不帶電荷的絕緣中微子,這東西可以在你實體化之後干擾你體內粒子排列的電荷平衡,讓你的身體無法長時間穩定存在!就算你個兔崽子進化的再厲害,只能實體化三分鐘的傢伙能幹得了什麼!」

    我則搶在陳三山前面面露冷笑,我們這裡連四五歲的小孩都知道,因為不適應地球環境,奧特曼們只能在地面上存在短短三分鐘時間,之後就必須回歸休眠狀態等待下一次召喚,而他們胸前的紅色指示燈便是自設鬧鐘,提醒光之巨人們時間寶貴勿磨洋工,不然錯過這一撥下次再來的時候恐怕日本島都找不著了……

    為了提高打怪獸的效率,奧特曼們不僅被要求統一穿著丑到爆不透氣的緊身衣,還要戴上連嘴都沒有的面具,為的就是讓他們幹活的時候不能擺pose不能嘴炮,一登場二話不說就動手,打完了二話不說就扒工作服回家睡覺,既保持高速有效的工作效率又避免了個別虛榮心強的奧特曼在粉絲面前忍不住耍帥裝逼浪費時間。 ±,

    曾有腦殘粉在網上叫囂,奧特曼們穿得太土太殘,登場不夠閃亮招式不夠花哨,最重要的是連句台詞都沒有,只會「哈!」「哈!」亂叫,嚴重破壞其地球守衛者的光輝形象。要求奧特曼們整容換裝以迎合大眾審美口味,對於這種人我都不屑與其爭論。你讓持久力僅有三分鐘的英雄把寶貴的戰鬥時間浪費在擺姿勢對台詞的無聊前戲上?下場必定跟眼前這個藍臉怪一般,高逼格台詞還沒嘚吧完。時間就已經到了……

    看得出來,陳三山這個兒子被自己的爹關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七十多年,日子肯定不怎麼好過,現在好不容易重獲自由,又遇到當年拋棄自己的父親,憤懣怨恨交織心頭,所以才忍不住話多了一些,也幸好如此,我們才不用在傷員滿地。武器受損,還有人被困在蛋殼裡出不來的不利形勢下,跟這個一彈指帶起一片電光,虐得人工智能那個囂張小屁孩沒法回嘴的隱藏**oss進行殊死搏鬥。

    「果然不愧是父親……」自己鬧出這麼大的烏龍,這小子的藍色臉皮也忍不住微微發紅,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那閃爍的猩紅色燈光,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雙重保險嗎?還真是父親您的行事風格啊!」

    不等陳三山接話,這傢伙又立馬說道:「但是沒有關係,我有耐心花七十年的時間從父親你親手打造的牢籠中掙脫出來。同樣可以有耐心再花七十年擺脫這第二道束縛,就是不知道七十年後,身為普通人類的父親,還能不能像七十年前和今天這樣。再一次阻礙我……」

    「而且……」這小子露出跟陳三山一樣陰險的笑容:「父親的這第二道保險,似乎已經不能再限制我的自由了,那我自然沒有必要繼續呆在這裡消磨時間。外面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等著我去做……就是不知道我逃出去之後,父親還有什麼辦法抓住我嗎?」

    這反問正好觸及陳三山的軟肋。老傢伙臉色數變之後終於下了偌大的決心,咬牙切齒的對我和蔣莎莎吼道:「殺了他!絕對不能讓這禍害跑出去!不然整個世界都會被他攪合得天翻地覆!」

    陳三山決絕的話語。換來的僅僅是自己兒子不屑的冷哼和我無奈的苦笑,殺了他?現在蔣莎莎手裡有槍無彈我下半身陷在蛋殼之中,簡直就是束手就擒引頸就戮的絕佳姿勢,這個時候撂狠話不是找死麼?

    果然,冷哼之後,那小子輕蔑的目光掃向我們:「就憑他們?來消滅我?父親您不會是像大多數凡人那樣,已經老糊塗了吧?」

    上下打量我一眼,這傢伙的目光突然定住:「呵呵,原來這是我的兄弟啊,小傢伙長得挺可愛的……」

    我立馬就不樂意了,屈辱的怒火蹭蹭的向上漲:「嘿!會說話嗎你!?你叫那老傢伙爹說我是你兄弟?你們父子倆這是聯合起來把我往溝裡帶啊!」

    「沒說你!」老傢伙煩躁的說:「說得是你手上的基因集合體!」

    聽到這話我心中才算平衡一點兒,然後我又忍不住想到,小基叫我爸爸,而陳三山的兒子又稱小基為兄弟,那我跟陳三山的關係該怎麼論?我豈不成了陳三山的……隔壁老王?

    就在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陳三山下在自己兒子身上的禁制開始發揮作用,原本胸前閃爍的小紅點兒開始快速擴大,猩紅的線條在淡藍色的皮膚上爆炸式擴散,頃刻間在原本完美如雕塑般的軀體上鋪滿觸目驚心的紅色裂痕,看上去彷彿隨時會散成一地碎片一般。

    如果是人類身上出現這麼多傷口的話,那這人基本上也就用不著搶救了,但對眼前這個非人類而言,似乎軀體殘破搖搖欲墜對他毫無影響,他依舊用居高臨下的目光審視著我,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舉起自己那彷彿隨時會斷裂的右手對著我:「這孩子潛力不錯,留在父親身邊太可惜了,還是跟我走吧。」

    「你想幹嘛?」小基傳來一陣恐懼的顫抖,我也不由自主往後縮了一縮,丫這句話裡絲毫沒有提到我,但我總感覺這句話似乎暗示著我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區區一個低等種族,有什麼資格支配與我同源的高等級生命?」藍色的耀眼光芒在陳三山兒子手掌中匯聚:「他只有跟著我,才能走到進化的終點成為不朽的存在,而不是在你身上跟著你腐爛發臭,所以,去死吧。」

    光球輕飄飄的從他手裡飛出,以相對光速而言慢的不像話的速度晃著圈兒朝我襲來,顯然,這小子對從自己身上分離出來的粒子能量控制自如,並不擔心我能躲過這類似追蹤導彈的攻擊,至於為什麼速度這麼慢,那答案就見仁見智了,也許對方覺得,對付我根本不需使用全力,又或者,相比於給我一個痛苦的死亡,緩緩籠罩而來的恐懼陰影更能讓他享受像父親復仇的快感……

    我毫不猶豫的抓起地上的散落的燈架殘片朝那光球砸去,本以為他會控制著光球閃開躲避,卻沒想到,光球不閃不避,迎著飛旋的垃圾而去,兩者接觸的一瞬間,鋼鐵製成的燈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無聲的分解蒸發,憑空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看得都快哭了,這就是幾秒鐘之後我的下場啊!千不該萬不該,我怎麼能忘了,紅色指示燈閃爍的時候,也是丫們這個種族開始放大招的時候啊!

    光球飛到距離我只有幾米遠的時候,開始猛然加速,我雖然不死心的朝後翻滾做著垂死掙扎,心裡卻已經對自己不抱希望,只希望被這玩意兒打中腦袋的時候不會太疼……

    眼看本書就要完本,關鍵時刻終於有人力挽狂瀾,一道無形的光牆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沒有實體的牆壁裹住沒有實體的槍彈,兩者一齊爆發出水火不容的爆鳴,在一陣光影的扭曲之後同時消散在空氣中!

    「誰?」陳三山的兒子詫異回頭。

    「我!」一道人影淡然的回答,右手暗銀色手套流淌著神秘的光芒,正是剛剛結束腦力對決的謝爾東!而謝爾東身後,十四歲的天才神童口吐白沫兩眼翻白,正一抽一抽的不斷蹬腿兒,顯然是被虐得不輕,這場智力上的交鋒與慘敗,也不知會對這孩子造成什麼影響,但估計等他醒過來之後,今後最好的出路也只能是當個文學家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2:1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24
第五十二章 勝負

    「呵,真是沒想到,還有後手呢!」

    陳三山這個兒子,顯然是把謝爾東當做我們安排的後招,臉上微微露出讚許和警惕的神色,似乎是在表揚這小子如此隱忍潛伏如此之深,自己剛剛閃亮登場的時候,謝爾東正一副神經質的樣子咬牙切齒的跟算數板較著勁,連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表現出一副書呆傻缺二愣子的形象,成功轉移了自己對他的注意力,此時此刻卻驟然出手力挽狂瀾,這明顯是深藏不露扮豬吃虎。 ()

    但只有我們這些瞭解內情的人才知道,謝爾東這孫子哪裡是什麼扮豬吃虎,只是間歇性精神病發作偶爾讓自己的行為能夠匹配得上丫那爆表的智商罷了,果然,下一秒這孫子立刻露怯,直勾勾的盯著人家,語氣咄咄的問:「你是個什麼東西?」

    對從小沉溺於科學的海洋,並暢遊到腦子進水的謝爾東而言,這僅僅是一個疑問句而已,恰好眼前這人形物體無法從外觀特徵判斷其所屬種族因此才有此一問,但在其他情商正常的人聽來,這就是徹頭徹尾開地圖炮用嘴拉仇恨,陳三山這兒子雖然不是個人,但顯然思維模式還是按照人類感情模板構建的,見有人對自己如此出言不遜,毫不猶豫的抬手,一道電光眼看就要甩過去!

    這一次的攻擊速度又急又快,說明這小子已經收起玩弄獵物的閒心,打算速戰速決一擊斃命,以謝爾東那渣一樣的運動反射神經絕對躲不過如此迅疾的攻擊,但也許是上天不願見我等絕命於此,或者是作者那廝不願這麼容易的玩死我們,這小子手中的凝聚的光芒眼見就要脫手而出時,咔嚓一聲輕響,電光火石無從躲避的攻擊,就這樣戛然而止。

    眼前出現了以我的思維絕對無法理解的一幕,就在我的眼前。這藍皮怪自胸口中間的位置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破碎,崩解,不過沒有血肉飛濺四下橫流,自主體脫落的部分加入熱水中的冰糖一樣迅速溶解消散,回歸成藍色的螢光朝四面八方飄散……

    「嘖,時間到了。」這小子不甘又無奈的哼了一聲。放棄了繼續動手的打算,不想放棄也沒辦法。丫剛才揮臂的幅度太大太急,把整條胳膊甩得四分五裂,現在斷手的殘肢就在耳朵旁邊無力的漂浮著,想動手也無能為力。

    看來,陳三山的禁制終於發揮效果了,但這種四分五裂緩緩消失的狀態似乎不能讓這兒子感覺到絲毫痛苦,十分淡定的轉身回頭,面對陳三山,咔嚓一聲腦袋就從脖子上擰了下來。

    「那麼。父親,我們就下次再見了。」這小子語氣淡定的就像在跟自己老爸商量自己下個月再回家吃飯一樣:「我相信那一天不會太久……」

    陳三山嘴角抽動,似乎很想把這正在四處逃竄的兒子一把揪住塞罐子裡,但又明知自己這樣是在做無用功,跟本無力阻止這個沒有實體的怪物離開,只好用一個重重的鼻音來發洩自己的鬱悶。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藍皮怪的身體就已經消散的大半。趁著嘴巴還沒蒸發,這小子抓緊時間對陳三山說道:「對了對了,我還沒有名字呢,父親您當年實在是太過絕情,對自己親手創造的兒子,竟然連個名字都不願取……」

    這小子眼中閃爍著玩味的光芒。表情是一種壞小子把鼻涕蟲甩在女生臉上的邪惡壞笑:「按照中國人的命名習慣,我……就叫陳小山吧!」

    「你個兔崽子!」陳三山暴怒,藍皮怪,不,陳小山卻不容自己的老父親發飆,頭顱在嘿嘿的壞笑聲中隨飄散,再無聲息。顯然是已經走了。

    至於我,不得不為這自命為陳小山的怪物緩緩下跪,五體投地,這孩子,為了噁心這老不死的真是不惜作踐自己啊!

    陳三山在自己兒子走了之後,繼續叫罵了半個多小時才順過自己的氣,我也終於從蛋殼裡脫身找回了眼睛看不見摸摸索索不知溜躂到哪去的李默,我們這趟藤田研究所討伐之旅,也算是虎頭蛇尾的結束了,臨走之前,老傢伙一氣之下又點了一把火將地下研究所付之一炬,將隱藏在這裡的罪惡和我們惹事兒的罪證一起埋葬……

    順著原路爬到地面的時候,整座大樓都在從地基位置呼呼的冒著黑煙,大廈裡警鈴大作尖叫聲一片,享受夜生活的人群驚慌失措的在門口擠作一團,但好在只見煙不見火,日本這個多發地震的國家國人又普遍接受過多次避難演習,所以場面雖然混亂但並沒有失控,我們幾個人藉著這亂乎勁兒混進人群擠出大門,絲毫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門外,大隊的警視廳警員和消防廳官兵正接到警報火急火燎的趕來,好在我們在外面還有趙銘軒跟王曉晗接應,才能在自己灰頭土臉一身帶傷的外形引起懷疑之前鑽進車裡,趁警視廳將現場封鎖之前匆匆離去。

    「這麼說,那個藤田兵器研究所,已經被你們燒掉了?」小趙一邊開車,一邊代表國安局聽著我們的任務行動報告,我則略有心虛的瞥了身後的一臉陰沉陳三山一眼,其實對趙銘軒我們沒全說實話,隱瞞了藤田兵器研究所與我們研究所之間的聯繫,也沒提裡面遇到陳三山兒子的事,不然讓國安局知道我們助長過日本軍國主義勢力抬頭,還放出了大魔王,那個脾氣不咋地的劉科長還不得扒了我們的皮?

    「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小趙看我表情糾結,還以為我是擔心自己把事情鬧得太大不好收場,安慰我們道:「根據日本戰敗後簽署的《反軍備修正法案》,這種由政府暗中支持的秘密組織是不允許存在的,日本官方肯定不敢公開調查這起地下大規模失火案引起國際監察部門的懷疑,最後肯定是以地下煤氣管道洩露的調查結果敷衍了事。」

    我點點頭,隨口問道:「李楠跟夏小米呢?怎麼沒跟你們在一塊兒?」

    「你們下去不久你們的律師就送那姑娘回公寓了。」

    「有異性沒人性!」我隨口嘀咕,心裡卻鬆了口氣,要是李楠那小子在這兒,看我們帶著一身的菸灰從著火的大樓裡鑽出來,還不知道要抓狂成什麼樣子。

    「哦,對了,你們帶出來的那個小孩……」

    「是藤田研究所的人,就算是送給你們國安局的禮物吧,能問出多少內容就看咱們國家機關的本事了,但是有一條,千萬別跟那小子討論數學,他現在有心理陰影,你問他一加一等於幾都要死給你看……」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2:1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24
第五十三章 回去!

    因為地下實驗室距離地表比較遠的關係,地下燃燒的熊熊大火並沒有蔓延到地面上,屁股底下坐著屎的日本政府也不敢大肆宣揚自己違反停戰協議的光輝事蹟,於是,在一大幫擅長和稀泥的得力官僚的努力下,昨天晚上濃煙滾滾的秋葉原大廈在第二天早上的新聞中只被輕描淡寫的描述為因為地下煤氣管道破裂失火冒出輕煙,並已經在市政府各方領導、議員及廣大消防官兵的共同努力下控制了火勢保衛了廣大人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至於大廈底下燒出巨大空洞,身穿防護服的救援隊員冒死深入其中並從裡面抬出大量奇形怪狀屍體的傳聞,自然是只能歸於都市怪談,成為市井小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你們這種人,真是讓國家不省心啊!」這是劉科長從衛星電話裡聽取了趙銘軒轉達的任務完成報告之後,對我們下的評語,不過老劉並沒有氣急敗壞的追究我們引發治安混亂破壞與邦交國友好關係的責任,對我們弄死多少人搗毀多少物造成多少GDP損失更是連問都懶得問,只是嚴厲要求我們立刻回國逃避日本國土安全科的秘密調查,順便告知我們一旦因為屁股沒擦乾淨被抓,國安局絕不承認我們之間的臨時派遣關係,也不會想辦法把我們往外撈之後,便輕描淡寫地放過了我們,由此可見搞國家安全工作的人不管外表長得再怎麼濃眉大眼道貌岸然,骨子裡都是心黑手毒一肚子壞水兒,只要能把自己摘吧出來恨不得所有被視作潛在威脅的假想敵國家天災人禍不得安生。

    「吳哥,昨天晚上秋葉原地下火災,跟你們沒有關係吧?」剛跟劉科長收了線,李楠那小子就跟火燒屁股一樣手持報紙衝進房來,還沒等我心虛否認便氣急敗壞地哇哇亂叫:「我說你們昨天晚上回來的時候怎麼個個帶傷灰頭土臉,李哥還被熏了眼睛到現在都看不見,原來你們跑人家地盤放火去了!你們知不知道縱火是重罪啊!!!……」

    這小子像被擠了尾巴一樣一邊燥怒的走來走去,一邊還絮絮叨叨的數落我們。我有好幾次想插兩句嘴都被丫不耐煩的頂了回來,不過在我看來,這小子如此炸毛的緣由,不光是內疚自己昨晚見色忘義,沒有全程盯牢我們以至於我們在異國他鄉犯了重罪,更主要的原因是,丫昨晚巴巴的送夏小米回家估計沒在人姑娘身上佔得什麼小便宜。這一點不用謝爾東那樣變態的數學天賦也能算得出來:夏小米住的公寓位於距離秋葉原頗遠的大田區,距離大致相當於從三里屯到通縣。這麼遠的路李楠這小子送人家姑娘回家然後折返回位於市中心的酒店,竟然還比我們回酒店的時間早一個小時,這說明什麼?說明這純情小處男連人家姑娘的閨房都沒得進,連杯茶都沒得喝就被趕回來了!這事兒要擱在我身上,我肯定也看周圍的人都不順眼……

    「不行,得趁日本警視廳發現發現昨晚的大火是人為之前趕緊送你們出境!」一陣抓狂之後,這小律師總算表現出一點兒為當事人顛倒黑白指鹿為馬,順帶背黑鍋擦屁股的職業操守:「中國與日本雖然簽署了雙邊引渡協議,但因為法律條文的立場觀念的差異。二十年來雙方基本沒有成功的引渡案例!只要你們回了國內,再儘可能的清除你們在這邊留下的痕跡,相信在追訴期內都不會查到你們身上……」

    李楠說完就要去給我們辦回國的機票,剛打算匆匆離開便被我叫住:「你小子不是立志當一個維護正義的律師的嗎?這樣幫我們逃避法律制裁算不算違背自己的志向?」

    李楠聳聳肩膀:「維護正義跟維護法律的公正,有時候並不是一致的,吳哥咱們接觸時間不長,但我能看出你們不是一般人。更不是那種為了一己之私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的壞人,雖然你們一直不願意告訴我你們來這裡到底是什麼目的,我也能看得出來,不管你們在做什麼至少行事無愧於心,既然你們不是在做違背良心的事,也沒有把無辜者牽連下水。我自然要盡我所能幫你們善後脫身……」

    一番肺腑之言,感動得我熱淚盈眶,總算有人看出哥是善良守序陣營的了!咱雖然沒有像那些默默守護地球和平的超級英雄那樣拋家舍業與黑暗勢力不死不休,但也是立身持正行事無愧於心的好人來著!

    「對了,還有件事,」李楠突然有些扭捏的補充道:「昨天晚上,小米……夏小米也看到你們進入那棟大樓來著。要是她看了新聞,誤會你們是喪心病狂的縱火犯向當局告發就糟糕了,所以我決定,暫時留在日本,一方面幫你們處置首尾,一方面也看出夏小米,阻止她向日本警視廳告發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用任何違法和人身禁錮手段……」

    「滾!」我抹一把因為感動而隱隱發酸的鼻子罵道:「早就知道你對人家姑娘還沒死心!現在還想拿著我們的律師委託費留在日本泡妞對吧?幹你們這行的果然就沒有幾個好東西!」

    趕走落荒而逃的李楠,我們的日本之行似乎也即將畫下句點,我的臉上卻隱隱浮現出憂慮的神色,是的,事情還沒有結束,相反,一切才剛剛開始,剛才跟劉科長通話,說明通訊隔離狀態已經解除,但我們還是聯繫不上研究所裡的任何人,說明研究所肯定遭遇了什麼意外事故,而陳三山跟他那個不省心的兒子同樣也令我感到揪心,陳小山跟他父親究竟有怎樣的恩怨?被困七十年乍得自由的怪物,又會掀起怎樣的波瀾?只要一想到這些事情就令我感到頭大。

    剛準備關上房門清理一下思路,陳三山的一隻手又扒住門把手,老傢伙一臉嚴肅的對我說道「我想過了,咱們得立刻回去!」

    「這麼巧?你是第三個對我說這話的人…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2:1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24
第五十四章 父子情仇

    跟來的時候相比,回國的行程安排得更加緊促和匆忙,李楠這小子不知走什麼門路訂到了一個半小時後啟程回國的飛機票,我們一行人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便被趙銘軒連拉帶踹的塞進他的面包車裡,像東窗事發畏罪潛逃的貪官那樣拖家帶口一路風馳電掣直奔機場而去。

    一路順利的到達機場,順利的通過安檢,順利的檢票登機,因為官方刻意的封鎖消息加上警視廳尚不能把我們這些有老有少貌似無辜的旅客跟昨晚的驚天縱火案聯繫起來,我們亡命逃竄的路途直到航班起飛都沒收到任何刁難,甚至現在臉上纏著紗布走路要柱跟棍的黑狗還被明顯愛心氾濫的空姐滿臉母性光輝的攙扶到商務特等艙享受殘疾人優惠,剩下我們一幫窩在經濟艙狹小的空間內忍受難熬的四個小時。

    昨晚一場大戰所積累的疲憊和傷痛還沒有通過一晚的休息而恢復,而回到研究所之後等待我們的很有可能是另一場戰鬥,因此在飛機上我們都沒有說話交流,而是按照陳三山的吩咐抓緊時間閉眼打個小盹以求養精蓄銳,不過我怎麼也睡不著,腦中翻來覆去想的都是臨行前我與老傢伙關於他兒子的對話。

    「你想知道我跟那兔崽子究竟怎麼鬧成現在的地步是嗎?」當我小心翼翼的問陳三山跟自己的兒子究竟有何恩怨的時候,原本就因為陳小山再次出現而情緒陰沉的老東西顯得更加陰鬱了:「這一切還得從七十幾年前說起……」

    「我們這個物質世界的構成,有太多太多科學難以解釋的謎團,」老傢伙似乎一開口就跑了題:「其中最難以捉摸的謎團。或者說最偉大的奇蹟,那就是生命的出現!」

    「作為一個科學家。我很難想像,全部屬於無機物的碳氫氧氮四種元素。是怎麼通過分子間共價鍵的簡單結合,構成最原始最簡單的有機生命的,我更難想像,這種初生時處於無序、混亂,且壽命短到連朝生暮死都算不上的原始生命,是怎樣通過百十億年的進化演變,形成現在這種形態萬千,變化各異的複雜生態系統的,而令我尤其不能想像的。是人類這種明顯異於其他生物,以絕對凌駕於其他生物的智力和社會組織力,獲得生物界最終統治權的指揮生物,究竟是因何以及為何出現的!」

    我剛想說話,便被陳三山打斷:「不用拿你小學課本上學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那一套來說事兒,那都是哄騙小屁孩子應付考試的敷衍之詞,我們所要探究的,是更原始更純粹,同時也更接近真相的生命的真正起源!」

    說到這裡老傢伙有點兒激動:「這是無數科學家自希臘時代哲學啟蒙開始。就傾盡全力所要探索的命題,但上千年來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結論,但是,這個命題探索的副產物。倒是早早擴張全世界,那就是所謂的意志決定論,既有一個統一且不可抗拒的意志。決定著世界乃至整個宇宙的誕生、發展、衰落和毀滅,這種理論你應該也聽說過吧?」

    「神學宗教的上帝造人說?」我自然而然的回答。

    陳三山點頭:「正確但不全面。事實上,古代所有關於人類起源的探討。都最終集中在『最高造物主』這一概念上,認為物質世界之上,有著主宰一切生命乃至物質世界的無形意志,並由這個最高意志分裂演變了整個世界,至於神學宗教,只是對這種最高意志的信仰崇拜而已,很多科學家之所以被認為是有神論的捍衛者,就是因為他們也傾向於用意志決定論來解釋生命的起源。」

    「可……可你不是不信這個嗎?」我被老傢伙繞得有點兒迷糊,但依稀記得老頭是個堅定的反迷信反愚昧,堅持以唯物主義科學價值觀指導自身行為老學究,當年要不是被老傢伙痛斥自己那搞封建迷信親兄弟的英武霸氣震懾住,老子也不會上了丫這條賊船……

    「爺對一切尚沒有確切論證的觀點,都保留自己的態度,」陳三山悲哀的苦笑:「相對的,只有被確切證明為謬誤的觀點,才會明確反對,我這麼說你能明白爺的意思嗎?」

    仔細品味陳三山的話,再想想他兒子陳小山那個沒有實體卻真實存在怪胎,一個令我毛骨悚然的結論湧上我的喉嚨:「難道你……?」

    「沒錯!」老傢伙笑得跟哭似的:「七十年前,我帶領亞洲研究所,進行了所謂意志決定論的驗證實驗,通過科學手段創造一個不存在生命跡象但切實存在獨立自主意志的生物!就是那個小王八蛋!」

    接下來的話,陳三山說得又急又快,似乎說快一點兒能減輕自己的尷尬和後悔:「我們採用比分子和原子更原始更簡單的游離粒子,按照原始生命的dna序列進行排序組合,在進行了數千組嘗試之後終於獲得了一個能在自然環境下穩定存在的序列組合,當時我們並沒意識到自己創造了什麼,只是抱著一種科學家探究未知領域的心態,觀察這個小東西是否會想我們期望的那樣,在原子級的世界裡進行自主的有目的性的演化。」

    「當我們通過儀器測量,觀察到他第一個與原始生命相似的類生命跡象時,這是人類真正從無至有創造出一個全新的獨立的生命物種啊!也就是那個時候爺開始稱呼他為兒子,也真的把他看做親兒子一樣培養呵護。」

    「那怎麼又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我問。

    「因為後來,他失控了,」陳三山心有餘悸的繼續說道:「粒子狀態的類生命個體,因為粒子鍵的不穩定性比分子鍵高得多,導致這種生命個體以超過原始有機生命百倍的速度分裂,分化,演變,進化,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走完了原始生命上億年才能走完的進化歷程,並表現出極強的侵略性!」

    「與此同時,我們發現他確實如我們預想的那樣,開始演化自己的獨立意識,但當我們試圖與這個意識進行交流並進行引導的時候,得到的響應卻只有敵意和……蔑視,這個只有意識沒有實體的生物,並不認可我們是他的同類和同伴,相反,他把我們這些生命基礎構成與他完全不同的生物視為潛在的競爭者……或者,被捕食者?」

    陳三山搖頭:「當時我還沒搞清楚這小兔崽子的具體想法,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當他進化到我們限制不住他的時候,他這種伴隨著本能與生俱來的,對有機生命的敵意和蔑視,必將推動著這個只存在意識的粒子生物與所有生命為敵!」

    「一個速度以月為單位飛速進化的生物,即使他沒有實體存在,也很可能在若干年後大大威脅人類乃至整個世界的安全,」陳三山決絕的說:「所以,我們必須毀了他!即使為了毀滅他搭上整個研究所都在所不惜!」

    「所以你就把自己的老窩燒了?」

    陳三山沮喪的點頭:「但誰都沒想到,那兔崽子的進化速度比我們預估的要快得多,而且在進化早期就擁有了不遜於人類的智能,老子搭上自己的實驗室,都沒能弄死那小王八蛋!」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2:1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24
第五十五章 地下通道

    按照陳三山的說法,陳小山就是老傢伙碰觸科學禁忌領域,褻瀆自然界崇高規則之後所遭受的報應,老傢伙企圖破解生命出現和演變的終極謎團,結果製造出了一個區別於有機生命且對一切異於自己的生命抱有深刻敵意的怪物,自己也因此陷入無盡的麻煩和深深的自我譴責之中。

    但在我看來,老東西的遭遇無非是有養無教父子之間缺乏溝通所釀造的惡果,誰小時候沒個傲嬌混蛋人憎狗嫌的階段?一般來說狠狠揍幾頓,擰著耳朵教訓幾句都能把扭曲的性格掰正回來,哪有像老傢伙這般二話不說直接鎖地下室裡的?鎖著也就罷了,還一鎖七十年,就算原本不是反社會型的變態人格,這麼一關也肯定變態了。

    我這麼說,倒不是想替陳小山洗白什麼,只是覺得老傢伙當年的處置手段確實有點兒偏激和狹隘,說白了還是所謂物種沙文主意思想作祟,同樣是把除自己之外的一切生物視作低等物種,陳小山因為本身不是人類,被視作人類乃至世界的潛在威脅遭到自己親爹的毒手,那謝爾東憑啥沒被關進小黑屋裡,就因為這小子是個碳基生物?

    不過現在可不是追究陳三山教子無方責任的時候,還是趁早解決陳小山這個麻煩比較好,中二病晚期引發的憤世嫉俗,可是非常具有毀滅世界傾向的,更糟糕的是老王八那不省心的兒子還真有毀滅世界的能力。

    幸好,通過昨天那短暫重逢期間陳三山對自己兒子的觀察,發現自己當年在兒子身上下的禁制還是有效的,在徹底擺脫束縛裝置之前,這個三分鐘小子還掀不起太大的風浪,至於要怎麼追蹤自己這兒子的行蹤,陳三山說回到研究所之後他就有辦法。

    一路無話下了飛機,我們動用劉科長許給我們的特權,走免檢通道溜出機場,截下一輛兩輛出租車直奔小區而去。路上我又用手機給小區裡那幫老傢伙打電話,不是沒信號就是沒人接,這讓我的擔心更盛,研究所不會真的出事兒了吧?

    「內部網絡也進不去,」人工智能在多次嘗試之後,也只得無奈放棄:「小區外圍完全處於信息靜默狀態,連1KB的數據交換都無法通過。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要麼是有人技術封鎖了IPO端口。要麼是所有的網線數據線電話線全被人剪了!」

    通訊封鎖,孤立無援,我彷彿已經看到了小區貌似平靜無波的表象下,洶湧的暗潮正在一波接著一波湧起,受到我的感染,陳三山也終於有點兒緊張起來,吩咐司機師傅把車遠遠的停在距離小區還有兩三公里遠的一個小公園前面,拉著我們不由分說就下了車。

    「為了應對內部災害性突發狀況和外敵入侵的情況,當初建立研究所的時候。我們就秘密修建了一條緊急疏散通道,」老傢伙無視「請勿踐踏草坪」的告示牌,帶著我們橫穿草坪和灌木叢,在人家公園管理處和小區居委會為迎接上級領導精神文明和諧社區檢查而特別打理出的一大片黃雛菊裡摸摸索索東挖西找:「我記得通道的出入口就在這裡的,怎麼找不到了?……」

    「那你倒是快點兒啊!」我一邊東張西望,膽顫心驚的給老東西望風,一邊火急火燎的催促。這不能怪我膽小怕事兒,主要是因為我們這一帶居委會裡的大爺大媽都特別有戰鬥力,同時也特別有戰鬥精神,上次有個開皮卡送貨的小子圖方便,把車停小花園裡,自己蹲灌木叢後面解決個人問題。被幾個晨練的居委會大媽發現,大媽上前教育幾句,說這裡不能停車更不能隨地大小便,這孫子耍橫不聽,結果大媽一個電話,這孫子褲子還沒提上呢就有大批身著勁裝手持刀劍的老頭老太太蜂擁而至,把整個小花園圍了個水洩不通——這是老年活動中心太極拳太極劍訓練班上完晨練課了。

    幾十號老頭老太太。不打你不罵你,就站在那兒堵住路不讓你走,你車敢往前挪一步,身前立馬有三五人作勢要往地上倒,身後立刻有人掏電話記車牌準備報警,這種局面下,你難道還敢開車揚長而去?反正那孫子最後是又鞠躬又道歉,親自動手把自己施在地裡的廢料鏟走處理好,大娘大爺求了個便才得以脫身,自此以後不蹲坑裡再也不敢隨便接褲腰帶……

    那小子只是蹲個灌木叢,就遭到了慘無人道的圍觀,可陳三山這老王八現在都已經把人家花壇裡精心移植栽培,準備為迎接全運會順利召開而獻禮的黃雛菊花叢給拔禿瓢了!這要是讓那幫居委會老頭老太太看見,我們還能落著好?

    眼看中午那刺眼的太陽就要收斂自己的光芒,給孫子孫女做完飯送去上學,並小睡片刻恢復精神的大爺大媽們就要成群結隊呼朋引伴,按照慣例來小公園扭大秧歌了,我正急得跟什麼似得,陳三山一聲「找到了!」讓我如聞天籟,趕緊攙扶著李默,拎著謝爾東往花壇中心跑去。

    陳三山的手上拽著一根與泥土顏色相同,幾乎無法分辨的細繩,使勁兒一拉,噗的一聲花壇中央的泥土地便塌下去一塊。

    老傢伙還打算按照研究所的規定,先檢查一下地下封閉空間的空氣質量,確認安全之後再下去,我卻一把推開老東西,想也不想就往下跳,氣得老傢伙破口大罵:「吳迪你找死啊?不知道地下封閉空間會積累沼氣嗎!?下去毒死你!」

    「嘔~!」經年積累的酸腐臭氣,確實熏得我頭暈目眩噁心欲吐,但我還是梗著脖子跟老傢伙叫板:「找死的是你才對!光天化日之下你把人家花壇糟蹋了,還站在花壇中央吸引仇恨,你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好事兒是誰做的是不是?隨便哪個老頭老太太看見你以後就別想在這一帶混了!」

    咚!咚!咚!幾聲悶響,李默謝爾東王曉晗蔣莎莎,連帶陳三山一併跳了下來,老頭還故意咳嗽一聲,為自己辯解:「爺又仔細想了想,去年全所大掃除的時候剛給這裡通了風,所以就算直接下來也沒關係……」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2:1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24
第五十六章 倔強的老人

    為了掩人耳目,老傢伙們特地將地下通道偽裝成廢棄的地下供暖管道,因此這處通道並不是很寬,所有人必須彎著腰弓著背,排成一串才能艱難的朝深處慢慢行進,還故意堆砌了一些一些岔路和雜物遮掩偽裝,給我們的行進帶來很大的困難,不過對於這樣的條件我們已經很知足了,因為在我剛才大聲抱怨的時候,陳三山這老王八沒好氣的告訴我,除了這條緊急出入通道之外,研究所還有一條偽裝成正在使用的下水道的緊急通道,誰要是對這條路有意見的話就去走另一條……

    陳三山走在最前面,一邊開啟一處又一處隱藏的暗門,一邊檢查這裡近期有沒有人出入過的痕跡,結果發現我們是這裡最近唯一一批拜訪者,這說不上是好事還是壞事,因為緊急逃生的通道沒人走有兩種可能,一是研究所的麻煩已經解決,或者沒有嚴重到需要使用這最後底牌的地步,二是老傢伙們連逃生通道都沒來得及用就已經全軍覆沒……

    「這是最後一道門了,」通道的盡頭,老傢伙一臉凝重的指著一道長寬都是半米的厚金屬板說道:「這後面就是研究所的走廊,只要打開就進入研究所內部了……你們準備好了嗎?」

    我們同樣一臉凝重的點頭,彼此心中都清楚,進去之後很大可能,又一場惡戰將不可避免……

    「兩個姑娘就別先別出去了,留在這裡接應我們吧。 」我看了看明顯手無縛雞之力的王曉晗和現在手無寸鐵的蔣莎莎,拿出紳士風度說道。

    「受了傷的也別跟去添亂了,」陳三山看一眼現在不被人牽著根本沒法走路的李默,也同樣不忍心讓這小子繼續以身犯險。

    「那就是說,只有咱們三個……」

    「說什麼呢?」老王八理直氣壯地表態:「爺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讓爺衝鋒在前?你也好意思?」

    於是,最終也只有我,獨身一人打開隔離門鑽出去進行查探……什麼?你問我為啥不帶謝爾東?開什麼玩笑,現在外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帶上謝爾東這種隨時隨地會出幺蛾子的怪胎。萬一這小子隨便抽點兒什麼風把我害死怎麼辦?寧可自己多辛苦一點兒也不願背著個炸彈執行任務。

    小心翼翼的推開金屬門板,我謹慎的探出頭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研究所公用區域的某處走廊拐角處,我在這裡打工四年多,這處走廊走過不下上百次,卻從沒想到這個不起眼兒的角落裡有處秘密通道,研究所的老傢伙們果然還有很多秘密在隱瞞著我。

    不過等我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之後。便再也沒有閒心糾結老東西們處處留一手的小心思了,因為我突然發現。原本整潔明亮纖塵不染,充滿科技感與時代感的金屬走廊,現在仔細看去地上竟然隱隱印著粘泥的腳印和小片變色的污漬,似乎是有負傷的人匆匆跑過,鮮血滴落在地上形成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硝煙味道,牆壁上有焦黑的彈孔和斑駁的燒灼痕跡,很明顯有人在這裡開過槍放過炮,甚至連天花板上常年不滅的日光自然燈,也燈光暗淡忽明忽滅。顯示研究所電力不足,不得不切換備用能源的窘境。

    我的心瞬間被提了起來,研究所果然被入侵了!一群荷槍實彈殺人不眨眼、且經過改造之後更加冷血更加變態的半機械殺手,衝進一幫一輩子跟工具試管打交道,頭腦發達程度跟四肢簡單程度成正比的老年科技宅之中,那下場必定是人家虎入羊群,我們瞬間把團滅啊!

    「老王八搞得那些防禦機制呢!?全趴窩了嗎!?」我驚怒交加的怒罵一聲。朝距離這裡最近的實驗室衝去,心中還抱著一線希望,說不定這些老東西在研究所外部防禦機制告破之後,還能靠自己搞出來的發明據守待援呢?

    結果我又一次失望了,沒人!實驗室裡亂糟糟的,雖然沒有遭到明顯破壞。但卻是漆黑一片毫無生氣,徒留一種人去樓空的蕭瑟感覺,顯然這裡的主人撤退的非常匆忙……

    「轟!」走廊的深處傳來一聲悶響,好像有什麼東西爆炸了,聽到聲音的我,顧不得隱藏自己的行蹤,拔腿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狂奔而去。老東西們還在抵抗!還有人活著!如果去的快一點兒的話說不定還能救下他們!

    我一路火急火燎的朝前跑,前面卻在一聲爆炸之後徹底歸於沉寂,再也沒有聲音傳來,這詭異的安靜加重了我不安的感覺,研究所肯定是遇到大麻煩了!

    「嗡~!」頭頂的燈光,在一陣虛弱無力的閃爍之後,終於徹底熄滅,讓走廊徹底陷入一片無邊的黑暗中,我卻在這一片突然而至的黑暗中看到了希望——有光!若隱若現的微光從一扇門的縫隙裡透出,在一片黑暗中顯得特別刺眼。

    那是石鐵嶺的實驗室,裡面有光的話,那可能也有人,難道蔣莎莎他爸倖存了下來,正在自己實驗室裡整兵備戰準備絕地反擊?

    悄無聲息的湊到門前,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扣住門縫,我緩慢又謹慎的把門縫拉大一點兒,把眼睛湊上去往裡面瞧,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潸然淚下:石鐵嶺果然在裡面!而且,他看上去比平時更邋遢更憔悴,正非常吃力的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在石老頭面前不遠處,一台破碎到辨認不出原型的儀器還冒著黑煙。

    顯然,倔強的老頭,依然寄希望於自己自己發明的裝備可以在關鍵時刻拯救同伴拯救研究所,所以才不惜在如此嚴峻的形式下依舊孜孜不倦的進行著最後的努力,支持老人克服疲憊、恐慌與焦急,堅持不懈努力奮鬥的,正是對所有同伴朋友深刻的關愛啊!

    我奮力推開實驗室的門,衝進去攙扶這倔強的老人,石鐵嶺似乎並沒有在爆炸中受到傷害,只是有些暈頭轉向,見我突然衝進來,老人渾濁的眼眸瞬間散發了光彩,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哽咽叫道:「你……你們回來了!!!」

    「是!我們回來了!」我像安慰飽受日本鬼子荼毒,好不容易找到組織的老鄉那樣安慰著老人:「我們都回來了!剩下的事全交給我們吧!現在最重要的是趁爆炸聲把敵人引來之前把你轉移到安全地方……」

    「我哪兒都不去!」老人的脾氣果然如他的名字一般,又臭又硬,奮力推開我的手叫道:「我……我還沒有完成!」

    「我知道,我知道,」我沉重的安慰老人:「等解決了這裡的麻煩,咱們有的是時間……」

    「那你倒是快解決啊!你個兔崽子!」老人眼中含著眼淚,朝我咆哮:「你走之前為什麼不交物業費水電費!!!?咱們這裡都掐水掐電掐網線整整三天了!靠那點兒備用電源能研究個屁啊!多少人的研究進度都被你拖累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2:1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25
第五十七章 獵人與獵物

    作為一幫將畢生精力和青春義無反顧的貢獻給科研事業的科學家,我們研究所的這群沉溺於知識海洋的老棺材瓢子,難免沾染一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呆氣,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給這群老幫子一點兒核廢料,他們一個半小時內能組裝一台小型裂變發電機,驅動深層淨化自循環過濾器把尿液還原成純淨水,自己研究所被人掐電斷水卻不知道應該去哪兒補交水電費……

    而這,就是我們與研究所失去聯繫的一部分原因,整個小區的水電網線全部由我這個打雜的實驗室助理負責,而我們出發去日本的那一天正好是繳費的最後期限,但我事情一多一忙,就給忘了……於是,我們前腳登機走人,後腳小區就斷了水電網線。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按老傢伙們的脾性,耽誤了丫們改變世界的偉大實驗,那還得了?立刻就要火急火燎的聯繫工作失誤的我狠狠罵一頓,再命令我高空跳傘橫渡太平洋回來繳清欠費,但世間事有時就是這麼寸,恰巧就在這時,藤田研究所的遠征部隊開展了電子攻勢,癱瘓了市區電網阻隔了通訊訊號……

    因為電力不足,後備緊急能源又被老傢伙們挪用去支援自己實驗室裡比性命還要重要的研究,於是,研究所那堪稱銅牆鐵壁,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的警戒防禦機制,就這樣癱瘓了大半,向著入侵者張開了懷抱。

    這確實是個悲傷的故事,只不過可悲的不是我們,研究所的老傢伙們直到藤田研究所的人長驅直入,進到小區樓道里才收到入侵警報,然後……這群老變態們大喜過望,這都多少年沒有免費的人體試驗原材料自己送上門了?對於一直被陳三山打壓限制,活體實驗材料一直稀缺的老瘋子們而言,這等於是提前過聖誕節啊!

    於是,在一番搜索之後,藤田研究所的武器盒發現了直通地下的研究所入口。然而他們卻不知道,這門是一幫磨刀霍霍的老傢伙們給他們打開的,目的就是為了甕中捉鱉保證一個也逃不掉……

    然後,發生在研究所走廊裡的,便是殘酷血腥的活人獵殺遊戲,只不過獵人跟獵物的角色對調而已,順便說一句。因為驚喜來的太過突然,老傢伙們一興奮。就把聯繫我們繳費的事兒給忘到九霄雲外了……

    研究所裡進來這麼多「新人」,迫切需要能隨便擺弄的活人拿去做實驗的老瘋子是歡欣鼓舞,忙不迭的持槍上陣,原本對活體實驗品沒迫切需求的也本著「便宜不佔白不佔,錯過這村沒這店」的指導思想去湊個熱鬧,於是原本一場反侵略戰爭,演變成了全員上陣瘋狂囤貨的狩獵狂歡,除了一輩子擺弄金屬石頭,對活人興趣缺缺的石鐵嶺懶得搭理這幫人繼續窩在實驗室裡搞研究之外。其餘實驗室全都是空空蕩蕩漆黑一片,為啥,都搶「新人」去了。

    「他們啊,大概都跑到研究所最底下那層去了吧?」當我問石鐵嶺在研究所哪裡還能找到其他活人的時候,老東西不怎麼確定的說:「你順著一路丟下的零碎找,肯定能找到……」

    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石鐵嶺又突然想起什麼。在我後面大叫:「你先把水電網費都交了再去啊!」

    我不耐煩的朝老傢伙晃了晃自己的智能手機,都不屑跟這種與時代脫節的土鱉解釋網上支付是什麼高級玩意兒,這幫老古董,上網也就會黑進國家保密資料庫盜取點兒不公開的科研資料,跟我們享受網絡便捷生活的年輕一代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順著走廊上殘留的痕跡繼續往前走,果然很快就遇到了研究所的人。歐陽偏左跟歐陽偏右兩兄弟,一人拖著一個壯漢的腳脖子,心滿意足的往回走,兩兄弟肩膀上扛著造型像是呲水槍的古怪槍械,倒拖在身後的倆壯漢則身批白霜全身僵硬,凍得跟剛從冰櫃裡拖出來一樣。

    「回去關籠子裡,澆點兒熱水。三分鐘就能活過來!」歐陽偏左見我看他們的眼神怪異,還以為我對身後那倆倒霉孫子動了惻隱之心,趕緊表明自己不是那種虐待俘虜的壞人。

    「誰管他們的死活?」我打斷急於洗白的兄弟倆,問道:「你倆又不搞研究,跟著湊這熱鬧幹什麼?」

    「倒買倒賣啊!」歐陽偏右理直氣壯的說:「別看現在他們一個個搶的缽盆盈滿的,到不了月底實驗材料就得短缺,這時候囤上一兩個人,到時候加高價賣給這群不差錢的老東西,一個人能換一套房!」

    我無語,想不到這麼短的時間,連投機倒把市場都建立起來了,有這閒工夫你們倒是派個人把水電費交了啊!害老子以為你們出了什麼事兒,爬兩公里地下通道鑽進來!

    「抓了兩天一夜,其實都已經把人抓的差不多了,」歐陽偏左向我匯報戰況:「只剩幾個提別不好抓的跑到研究所深處,被抓住也只是時間問題,不過咱們那幫老東西倒是搶人搶紅了眼,現在已經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架勢……」

    「所以你們兩兄弟覺得再搶下去不合算,才打算收工回家的嗎?」我語帶譏諷的刺著倆人,任誰在又悶又熱的地下通道里爬一身白毛汗,出來見到別人沒心沒肺的過狂歡節,脾氣都不可能比咱現在好!

    「我們哥倆能全須全尾的在這裡混這麼些年,靠的就是不摻和那幫老傢伙的破事兒。」歐陽偏右教育我道:「哥勸你現在也別去湊這個熱鬧了,等他們把剩下的幾個瓜分完了自然會該幹嘛幹嘛去,現在湊上去容易被搶紅眼的老東西們順手牽羊……」

    順手牽羊四個字,總算是讓我猛然想起,這幫老不休發起瘋來可是比那什麼武器盒更恐怖的,這時候我要跑去現場說不定就讓誰冷不丁敲暈了藏實驗室中的秘密牢房裡當儲備糧了,於是我毫不猶豫的決定,還是去找陳三山他們匯報情況吧!

    「左哥,右哥,你們也抓了不少吧?有富餘的勻兄弟一個唄?有錢大家賺嘛!」

    「少來!想要自己逮去!」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2:1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25
第五十八章 零號預案(上)

   一場轟轟烈烈的反侵略戰鬥,最終就在老傢伙們惡狗搶屎一般的搶人頭鬧劇之中鼠頭鼠尾的結束了,最終我們連到底有多少人入侵了我們研究所都查不清楚,因為我奉陳三山之命去各個實驗室統計俘虜人數的時候,這幫預感不妙的老王八為了隱瞞自己侵吞活體研究材料的事實,一個個抵死不認百般耍賴,紛紛叫苦連天的說誰誰誰卑鄙無恥多吃多佔,自己別說一個大活人連條人腿都沒搶到。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對此陳三山大為光火,唉聲嘆氣的感慨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也不知老傢伙是介懷一眾老不休們挪用應急後備能源做他用還是不忿這幫老東西私吞實驗材料卻不知道給領導上供幾個。

    不過現在實在不是計較這些小事兒的時候,所以老傢伙也只能暫時把給手下人穿小鞋,讓丫們知道誰是研究所真正權威的心思收起來,先讓蔣莎莎送黑狗去治眼睛,又安排王曉晗帶著喋喋不休一驚一乍,懷疑自己在地下隧道里感染了出血型肺結核病的謝爾東去醫院拍X光片,便開始處理自己七十年前遺留下來的麻煩。

    「這倆人,也算是初次約會了吧?」目送謝爾東急不可耐的拉著王曉晗的手直奔醫院而去,我毫不留情的對兩人進行吐槽:「說不定倆人照完X光片之後還會去做個腦部CT掃瞄什麼的,然後再一起吃個鋇餐做個胃鏡,測測心率看看彩超,不用走到前列腺檢查室倆人就能確定關係……」

    看人家都成雙成對的該幹嘛幹嘛去了,我也打算就此撤退,去謝爾東他媽徐阿姨家看看借住在那兒的容兒惡補現代生活常識的進度如何,可還沒邁步就被陳三山叫住:「吳迪留下,開會!」

    「幹嘛留我?」我很不耐煩的準備抱怨,但是一看陳三山那張臉立馬閉上了嘴,老傢伙現在的表情就像剛做完前列腺檢查一樣,頭頂籠罩的黑雲壓得人喘不過氣……

    接通研究所內部的通訊頻道。陳三山站在烈士牆前面,對各個實驗室裡一邊低頭忙活自己的研究一邊出席會議的老夥計們沉聲宣佈道:「我決定,啟用零號緊急預案!」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各忙自己一攤事兒的科學家們一時間都忘記了手頭的工作,目瞪口呆的看著陳三山,然後就聽見砰砰幾聲爆響,幾個正在進行風險操作的老傢伙手中的試管燒瓶還有實驗儀器因操作不當爆炸了。平時若是被這樣幹擾實驗,老瘋子們鐵定是要發飆的。但這次卻出奇的安靜,全都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陳三山,彷彿不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

    「三哥……真有這麼嚴重嗎?」石鐵嶺首先小心翼翼的發問,他一挑頭其他老傢伙也開始七嘴八舌的附和,剛才我去統計俘虜人數的時候,已經把我們在藤田兵器研究所內的遭遇透露出去,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陳三山平白蹦出個兒子的事,但看現在這架勢,大家都沒想到老頭會把這件事看得這麼嚴重。

    「嚴不嚴重老石你會不知道?」陳三山反問:「當年你也在咱們研究所的日本分部。親眼看見過那兔崽子失控發瘋的樣子,現在的他比當年強大百倍!」

    這次換石鐵嶺以及研究所內一幫資歷頗老的科學家們沉默以對,隔了好久才在石老頭的帶領下紛紛鄭重點頭:「好吧,我們同意啟用零號預案,但還得爭取到其他五個研究所的一致同意才行……」

    「等會兒,」我按捺不住好奇問道:「誰能告訴我零號緊急預案是啥?還有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三山不理我,徑直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石鐵嶺則開口解釋道:「零號緊急預案其實就是全世界六個研究所共同簽署的一份協議,協議的內容是當某個研究所發現一種可以波及全球的潛在威脅之後,有權力和義務將這種潛在威脅的所有資料向其他研究所公佈,並號召六個研究所集中全部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將這種威脅撲滅。」

    這一番解釋雖然聽上去挺高大上。但我聽完之後心裡卻有點兒毛毛的,這不就是六個惹禍比貢獻多得多的研究所,為了相互擦屁股所訂立的攻守同盟嗎?波及全球的潛在威脅?這種威脅肯定都像這次一樣,是你們自己搞出來的吧?

    「那……陳小山失控發瘋,又是個什麼樣?」我很明智的沒有在第一個問題上糾結,迅速的轉移了話題,說實話。雖然我在藤田研究所的時候險些被陳三山那不孝兒子隨手幹掉,但我並不覺得那小子有毀滅世界的能力。

    「衡量某個個體有沒有毀滅世界的能力,不僅僅是看破壞力的大小,」石鐵嶺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向我解釋道:「直徑超過十五公里的彗星撞擊地球,可以在兩小時內將地球上的百分之九十五的物種全滅,一種無傳播限制無特效治療藥的致死病毒,同樣可以在幾年之內達到同樣的效果,比起單一的破壞性,某種威脅是否具有持續性和自我複製、同化的能力,同樣是衡量其威脅等級的判斷依據……上次那個實驗樣本失控的時候,它試圖無限延伸自己意識可操控的範圍並嘗試操縱自身粒子重組為原子和分子,這對他而言並不困難,而且他的這種能力,理論上可以無限循環。」

    「可這又有什麼用呢?」我怎麼看這種行為,除了略顯呆萌之外,完全可以算作多此一舉。

    「這可不是無用功,」石鐵嶺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所謂物質世界,說穿了就是由微小的分子和原子組成,它們本身沒有,也不會產生意識,但陳小山卻可以看做是一種有著自己意識的微小粒子,如果他不斷吸收、分解無獨立意識的分子和原子,並用有著他意識的分子和原子代替,那麼理論上,當他將整個物質世界替換一遍之後,整個物質世界都將依賴於他的意志而存在……」

    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石鐵嶺繼續說道:「到那時候,他就是真正的上帝了!我們,乃至整個世界的生存與毀滅,都將在他的一念之間。」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2:1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25
第五十九章 零號預案(下)

    聽到石鐵嶺那聳人聽聞的結論,我的第一反應是老傢伙又在滿嘴放炮,但仔細一想背後的寒毛卻忍不住豎了起來,一個高高在上無所不在,且能切實影響到物質世界一切活物死物正常運行規則的獨立意志,那將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試想有一天,你一早醒來心情不錯,帶著老婆出了城,吃著火鍋唱著歌,日子過得滋潤愜意,可冷不丁的,就遭了麻匪……呸!就毫無徵兆地身首異處,化作齏粉,死得那叫一個憋屈冤枉,而更加憋屈更加冤枉的事,你倒霉的原因不是有人殺人劫財或者覬覦你老婆的美色,也不是有人報復社會唯恐天下不亂,甚至不是有人為夢想為激情為實現個人價值而把你當了犧牲品,唯一的原因竟然是那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神明心情不爽,恰好看你也不太順眼,於是一不高興就直接送你投胎……

    擁有了控制基本粒子組成原子與分子能力,基本上就等於把整個世界和所有人的性命把玩與鼓掌之間,雖然不知道陳小山那個怪物需要進化多久才能與整個物質宇宙融為一體,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他真的擁有了這種能力,無數人的性命將不得不仰仗其鼻息存活,成為一個讓無數人恐懼,讓無數人膜拜,讓無數人無力反抗只能逆來順受的真正的神,對他而言將毫無難度。 ※%,

    雖然沒人敢保證陳小山到了那個時候一定會毀滅世界,但只要丫有可能擁有這種隨心所欲支配一切的能力,就已經有足夠的理由讓我們傾盡一切全力將這種可能性消滅在萌芽狀態了。身為人類的尊嚴不允許我們將整個種族的命運與未來寄託於別人的一己好惡是一方面,另一個原因則是……我基本可以肯定。陳小山這個藍皮怪肯定繼承了陳三山那小肚雞腸瑕疵必報的優良家族傳統,憑我們在藤田研究所那並不愉快的相處回憶。萬一丫在我壽終正寢之前成功封神,我還不得被那狗日的硬生生禍禍死?就算為了自己七老八十的時候不至於生不如死,也得趁丫現在還沒起勢的時候將那兔崽子消滅掉!

    零號預案的啟動,意味著研究所全部成員都將自己的研究重心轉移到如何應對危機上來,群策群力解決即將到來的麻煩,堪稱一場科學界的全民總動員,隨之而來的自然是不計其數的準備工作和後勤瑣事,很不幸的,這些全部都是我這個實驗室助理的工作。因此,在陳三山的動員令獲得研究所老傢伙們通過之後,如山一般的繁重勞動立刻撲面而來:首先要撰寫整理自己與陳小山遭遇經過的詳細報告,方便老傢伙們分析這種未知生物的行為模式和目前的結構特徵;然後要按照老傢伙們開出的,比衛生紙還長的採購清單,東奔西跑找來丫們研究要用的各類儀器設備零件試劑,最後也是最倒霉的,還得替老東西們喂養他們剛剛到手還沒來得及解剖研究,最近也暫時不打算弄死研究的日本人!老子這是招誰惹誰了?

    我正被鋪天蓋地壓下來的任務砸的暈頭轉向。卻正好看見陳三山狂敲一陣鍵盤之後開始對著電腦屏幕發呆,我湊過去一看,立刻氣得七竅生煙:「靠!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聊qq!還他媽視頻!幹點兒正事兒不行啊!?」

    「誰說爺干的不是正事兒!」陳三山狠瞪我一眼:「爺這是要與其他五個研究所開視頻會議。商量共建全球防禦網絡追蹤抓捕那兔崽子的事兒!」

    我翻著白眼,噎了好久才吐出一句:「這麼重要的秘密會談,你丫老糊塗了用qq?咱們研究所內部都有獨立通訊網絡!」

    「你懂個蛋!」陳三山罵道:「越是遠距離的信息傳送。越要使用普通普遍不起眼的通訊平台,混雜在海量無關信息中間才不會被發現!現在哪個國家沒有信息安全防衛機制?哪個安全組織不監聽異常訊號?你用ttr加密的獨立編碼發送信息。安全倒是安全了,但人家就算破譯不了也知道順著信息通道軌跡追溯來源。明天就有特勤隊來查咱們小區的水表你信不信?」

    跟這老王八鬥嘴,我一向不是對手,更何況丫這套強詞奪理的說法似乎好像還真有那麼一丟丟道理:就算企鵝公司的網絡視察員真的閒得無聊截獲了老東西的視頻通訊,大概也會覺得這是一幫神經病在搞跨國聯誼從而棄之如敝屣,用老話來說,那就是,私房錢越往床底下藏越容易被媳婦摸走,倒不如光明正大放錢包裡,說不定老婆反而看不上你那幾塊錢……

    於是我只好顧左右而言他,低頭看那比裹腳布還長的購物清單:「大分子蛋白裂解液?誰能告訴我找這玩意兒應該去化妝品超市還是去賣器官的黑市?」

    ……

    當我肩扛手提,抱著大包小包的零碎哼哧哼哧回來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把東西往地上一扔,我進門就開始耍無賴:「不干了不干了!跑斷了腿才買回這麼一點兒!老子要掙這辛苦錢不如送快遞去!」

    「怎……怎麼啦?」等了好久沒有人搭腔,我才察覺到實驗室裡的氣氛有點兒不對,老傢伙們一個個都板著臉不說話,陳三山面前的鍵盤支離破碎,還飛丟了好幾個鍵,顯然,老傢伙剛剛在這裡發飆來著。

    陳三山一言不發,氣沖沖的轉身就走,烈士牆上的老傢伙們也一個個自感沒趣,頭像一個接一個黯淡下去,跟我關係最好的石鐵嶺,特意留在最後,見沒有了閒雜人等才特地好心提醒我道:「這兩天躲著老陳點兒,他氣不順,別被他當了出氣筒。」

    「到底怎麼了?」我趕緊問道:「不是商量六大研究所共同合作呢嗎?怎麼突然就發火了?」

    「讓北美研究所的負責人洛恩?盧瑟夫氣得唄,六大研究所,這次徹底談崩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2:1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27 15:25
第六十章 我的日記第六章

    親愛的日記,今天我們終於從日本回來了,本來應該跟你講講我們在那邊冒險的遭遇,但今天傍晚發生在研究所的驚天噩耗,讓我沒有了說故事的心情。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從今天開始,研究所就要封閉了,所有研究項目暫停,等待專業人員調查取證,確認安全之後才可以重開,如果不能確認安全的話,則要將所有研究資料徹底銷毀,項目自然也要被徹底凍結。

    之所以遭遇這種倒霉事兒的原因,倒不是因為我們違法經營終於被劉科長帶人封門,而是其餘五個研究所共同的決定,當然,作為一個鬆散的聯盟組織,這個決議沒有強制性,我們可以遵守也可以不遵守,但如果不遵守的話,按照聯盟協議,亞洲研究所將被聯盟除名。

    時間回到今天下午,陳三山氣沖沖的摔門而去,而石鐵嶺則在我的追問下,向我解釋起六大研究所之間的恩怨糾葛,以及我們為什麼會這麼倒霉。

    就如我隱約猜想的一樣,六個研究所之間的關係,一直以來都不是親密無間鐵板一塊,相反倒是非常穩定的處於摩擦不斷互有意見的較勁狀態,這並不十分難以理解,畢竟科學家基本上屬於這個星球上最固執最較真最愛認死理的一群人,學術上的分歧很容易演變成對學術提出者的看不順眼,就連我們研究所裡都存在著相互聲稱不願跟對方呼吸同樣空氣的生死冤家,更何況以地域劃分,相互割裂的研究所之間了。

    不過按照石鐵嶺的說法,研究所之間雖說齬齷不少爭吵不休,但大家都是負責任識大體的,知道自己這種瞎鼓搗的行為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毀滅人類文明。所以才在陳三山的提議下通過了用於緊急應對安全事故,消滅潛在威脅的零號預案,而這個預案執行以來,也不知多少次將悄悄逼近人類與地球的毀滅危機消弭於無形,有力的守護著地球的和平。

    雖然預案的執行效果很是不錯,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對這個零號預案感到滿意。北美研究所近幾年剛剛上任的新負責人派恩盧瑟夫就是最不滿意的人,當然,他不滿意的原因,並不是這個預案干擾了他統治地球役人類的邪惡計畫,而是單純的因為,執行這種未雨綢繆,但又看不出多少實際效果的預案,實在是太費錢了。

    和陳三山這種醉心於科學研究,對其他事全然不管不顧也不在乎的科學瘋子相比。北美研究所新上任的所長盧瑟夫,更符合我們對成功科學家的定義,他雄心勃勃,勤奮務實,且以入世的心態積極的將封閉孤立與世隔絕的研究所推向社會,以求與社會共同進步。

    自他成為北美研究所的負責人之後,北美研究所雖沒有光天化日的打出自己的招牌,但卻也在這位年富力強的所長的推動下。成立了一家名為北美聯合科技的高科技公司,剛成立的時候不過是一家小作坊。但短短幾年之內就憑藉自己在航空航天、計算機軟硬件、激光應用等高科技領域獨樹一幟的斐然成績和技術專利,成功躋身五角大樓,成為多種軍用民用設備的技術供應商,而這位研究所所長兼公司ceo,也以商業型學者的身份,在功成名就的同時賺得缽盆盈滿。

    不管石鐵嶺那老傢伙怎麼一臉不屑的說人家北美研究所自甘墮落不務正業。都無法否決一個板上釘釘的事實,那就是人家真的有錢,當我們擠在一個老舊小區艱苦樸素的時候,人家已經在比佛利山莊買豪宅了;當我們出門全靠我那輛破富康的時候,人家的司機已經開著賓利上路了;當我們這裡為了區區十來個億的研究經費。不得不找土豪認爸爸搶家產的時候,人家隨隨便便就拿出這麼一筆錢,買了幾十艘豪華遊艇當年終獎金分給研究所成員開海上趴忒去了,一句話,北美研究所在英明神武的所長領導下,過著都市小說主角的神仙日子。

    當然了,這種積極入世的行為,也會有帶來一些副作用,那就是研究所全體成員,自覺不自覺的,將大部分精力集中在了政府訂單以及各種賺錢的項目上,心態和目標的轉變,讓研究所上下對於那些沒有實際收益又顯然吃力不討好的「社會責任活動」興趣缺缺,開什麼玩笑,哥幾個一分鐘幾十萬上下,哪有功夫陪你們拯救地球去?

    於是在陳三山首先提出啟動零號預案的消息之後,盧瑟夫首先發難,指責說這種可能「毀滅地球」的威脅,完全是在絕對理想狀態下進行的科學幻想,在現實條件下陳小山根本不可能自行進化到可以毀滅物質宇宙的形態,消耗六個研究所寶貴的研究資源和研究精力,去防範一種只有可能在理論上小概率發生的世界末日,完全是一種不負責任的浪費行為,有這個資源和精力還不如解決一下能源危機或者防範一下彗星撞地球的概率來的實際。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話也算是有道理,但零號預案原本就是為防範小概率威脅發生所設立的,因此陳三山也耐著性子解釋說,設立這個預案的初衷就是將威脅消滅在萌芽狀態,各大研究所成立以來數次啟動預案也並非威脅已經迫近家門,而是防患於未然,在威脅造成死傷前進行解決與預防。

    卻沒想到盧瑟夫立刻開口道,既然是要預防,為什麼不做的更徹底一點,在一些很明顯可能造成威脅的研究項目上馬之前,就應該將其扼殺才對。

    陳三山剛想說這違反研究自由和探索精神,盧瑟夫卻自己接話道,他提議在六大研究所之間成立一個科研項目審查小組,在一些虛耗資源,沒有實際用途,同時又很明顯可能對大多數人造成安全威脅的科研項目上馬前就將其遏制,總比惹出了麻煩在處理善後要方便的多……

    說到這裡連石鐵嶺都動了怒火:「到這兒,這人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一個北美研究所已經滿足不了他的野心,他還想通過審查其他研究所立項的科研課題,進一步攫取其他研究所的利益和權力!哼!美國佬控制中東石油進出口,用得不就是審查人家核武器的名義?」

    親愛的日記,這個計畫的提出,其實標誌著盧瑟夫為首的新勢力想以陳三山為首的舊勢力宣戰,被突然偷襲搞得有點兒發蒙的陳三山雖說一肚子火,但並不怎麼著急,畢竟這老傢伙是自研究所成立那天起殘存至今的最老的老資格,他相信自己的餘威依舊可以將不利的局勢扳回一城,嗯,無數倚老賣老的老東西,都是這樣一腳被人踹下神壇的。

    老傢伙也不想想,人家可以在幾年之內,把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經營成搞國家合作工程的大財團,足以說明丫是個心思慎密處事謹慎的人,這樣的人驟然發難,會沒有提前做好準備嗎?

    於是,接下來各研究所對提議的投票環節,陳三山的零號預案不出所料被否決,而北美研究所的立項審查提議,則已三比二的微弱優勢通過,而且鑑於亞洲研究所剛剛發現嚴重的安全威脅,第一個被審查的部門,不出意料就是我們……

    我彷彿看到一張無形的大網,悄無聲息地朝我們張開,在步步緊逼的危機到來之時,我們人類像往常一樣陷入了無休止的內耗和爭權奪利之中,人類的未來會怎樣?研究所的前途將如何,都不得而知,而更重要的是,作為研究的最瘋狂的亞洲研究所,我們肯定是通不過安全核審的,到時候研究所關門大吉,陳三山那老王八還發工資嗎?

    親愛的日記,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未雨綢繆,在網上投投簡歷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7-6-4 12: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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