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感染體 作者:黑天魔神 (連載中)

 
mk2258 2016-12-4 19:50:5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7 963793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7 18:17
第480章 捕獵概念

    想法終究是想法,沒有任何依據。

    無法反抗的宋彩霞只能老老實實伸出腳,套上那雙鞋。雖然她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高跟鞋,甚至可以穿著這種讓足部很不舒服的鞋子快速奔跑,可她現在受了傷,這種鞋子的設計,就是為了讓整個臀部提高,同時繃緊大腿和小腿上的肌肉……劇烈的韌帶拉扯,差點兒沒讓宋彩霞當場疼暈過去。

    她昂著頭,雙手在身後反綁,只能彎著腰,儘量降低身體高度,非常艱難的朝著房間外面走去。

    陽光明媚,柏油馬路甚至被曬得有些發燙。凶屍推搡著宋彩霞,一直走到外面。她這才發現:被抓住的不僅僅只是自己一個。

    凶屍的數量非常多。三十頭,或者四十。它們三三兩兩分成小隊,相互配合,在附近的建築裡仔細搜索,尋找著可能潛藏其中的倖存者。

    有三個人被繩子捆住,跪倒在臨街的人行道上。旁邊有兩頭凶屍看住它們。變異生物手裡的長刀直接架在俘虜肩上,從它們****的平坦以及飽滿程度分析,應該一個是雌性,另一個是雄性。

    宋彩霞被一股力量從後面按倒,她慘叫著摔倒在地。周圍的凶屍對此冷漠無視。也難怪,大家不是同一種生物。就像人類看到一頭待宰的豬,只會想到新鮮美味的豬肉,絕對不會顧忌什麼豬的情感思維。

    跪在地上的三個人都是男性。一個比較年輕,看上去二十歲左右。另外兩個步入中年,四十歲,也可能更老。他們臉上充滿恐懼,身上有刀子劃破的傷口,只是不怎麼大,也就一釐米的樣子。從傷口裡流出的血不算多,可是在****的身體表面分散流淌,乾涸以後的痕跡看起來很是嚇人。

    他們都在看著宋彩霞。那些眼睛裡有痛苦,也有憐憫,甚至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只有一個男人穿著內褲,另外兩個都光著身子。

    聯想到近乎****的自己,宋彩霞忽然覺得這其實也沒什麼。她努力掙紮著,從地上跪了起來,儘量舒緩著呼吸節奏。只有這樣,才能讓受傷的位置好受一些。

    遠處不斷傳來慘叫與罵聲,還有間歇凌亂的呼救。

    「它們一直在抓人。」

    宋彩霞聽到跪在自己身邊那個年輕男子低聲說道:「我叫王翔,你呢?」

    她很少與別人交流。

    宋彩霞已經記不清楚之前發生過的事情。這裡指的是她身體轉變過程,以及身體復原的經歷。她知道自己吃過人,而且不止一個。可是,這並不妨礙宋彩霞把自己當做是人類的一員。事實上也是這樣————如果我是凶屍,那些變異生物根本不會攻擊我。現在,我和其他人類俘虜捆在一起,這就是證據。

    「我叫宋彩霞。」

    這種交流只能用很低的聲音進行著:「它們……我是說那些怪物,它們為什麼要抓我們?」

    叫做王翔的年輕男子臉上,顯露出極端恐懼的神情,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我……我看見它們吃掉了我的朋友。是在一個多月前發生的事。那個時候,它們還沒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朋友的腦袋被它們砍掉了,當時就被剁成了幾塊。還好我運氣不錯,可是現在,還是被它們抓住。」

    宋彩霞覺得,站在旁邊負責看守的凶屍肯定聽到了這番對話。距離太近了,不要說是凶屍,就算是任何一個聽力正常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然而,那些凶屍自始至終也沒有干涉過,也沒有想要制止的意思。它們用凶狠猙獰的目光死死盯住自己,然後在幾個俘虜身上輪流打轉,彷彿要把每個人的身體內部看穿。

    宋彩霞對王翔的回答很不滿意。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於是轉過頭,很不高興地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它們為什麼要抓我們?」

    王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豐滿的****,凹凸有致的異性身材,如今對他來說沒有絲毫誘惑力:「我不知道。我估計你得去問它們,才能知道答案。」

    他指的是凶屍。

    談話沒有繼續下去。

    這顯然是一次有計畫的圍獵。

    附近的建築裡零零散散走出了更多凶屍,它們押解著一個個用繩子捆起來的人類。總共有四個,加上跪在地上的宋彩霞和三個男人,就是八個。

    從病毒爆發的時候,倖存者就在城市的角落裡出沒著。除了那些逃離城市,在野外組成團隊的大規模人群,殘留在城市裡的部分還有很多。當然,密集程度遠遠達不到和平年代的正常水準。由於相互之間並不信任,戒備心理嚴重,倖存者之間幾乎不存在任何交流。除了被集中起來的群體,很多倖存者都是單獨生活。他們認為自己的住所很安全,也拒絕與其他人共同應對危險。

    這其實沒什麼錯。

    現在,距離病毒爆發差不多已經一年。城市裡的食物資源已經非常匱乏,在無法得到補充的情況下,現有的食物就越發彌足珍貴。一塊餅乾尚且不足以果腹,如果來了第二個人,就必須把餅乾分成兩塊,也必須面臨比凶屍更加嚴酷的考驗。

    餓死的幾率,成倍增加。

    凶屍準確把握住了這些零散倖存者的邏輯概念。也許,這是它們曾經為人類,從往昔記憶當中提煉出來的掠食經驗。

    再也沒有比同一族群成員更清楚彼此秘密的存在。凶屍不是漫無目的尋找獵物。這一點,宋彩霞很快就有了非常透徹的認識。

    俘虜們照例用繩子拴起來,前後相連,距離也就是兩米左右。凶屍在捆綁方面有著高超技術:繩子不能太長,必須讓每一個俘虜都保持頭部向下,身體傾瀉,整個人像煮熟大蝦一樣彎曲著。因為足踝上也有繩索捆綁,每次行走的步伐有限,十多分鐘以後,宋彩霞就覺得腰酸背疼,身子變得越來越重。

    這座城市可能已經被凶屍徹底佔據。

    宋彩霞看到了一輛斜停在路邊,標註著開往「青羊宮方向」的公交車。一頭光著身子的凶屍站在車頂上,用陰森冷漠的目光看著這邊。不知道它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忽然彎腰拿起擺在腳邊的某個物件,朝著公路上這支人類與怪物混合的小隊伍用力扔來。守在宋彩霞身邊的一頭凶屍伸手將其接住。因為距離較近,宋彩霞看到那是一個帶著「冰露」標籤的礦泉水塑料瓶,裡面還裝著大半瓶水。

    接住塑料瓶的凶屍有著非常顯著的雄性特徵。它擰開瓶蓋,仰脖喝了一大口,然後帶著滿足高興的表情,衝著站在車頂扔水給自己的那個傢伙揮了揮胳膊,發出亢奮的嚎叫聲。

    是啊!凶屍也需要喝水。

    尤其是站在車頂的那頭凶屍,雖然距離有些遠,看不清它的真實面孔,可是沉甸甸墜在胸前的那兩團脂肪堆積物,卻非常明顯,而且肥大。以至於宋彩霞不關注都不行,也真正切切知道那是一頭雌性凶屍。

    它們在幹什麼?

    阿哥阿妹的當眾調情嗎?

    朝前行走的時間不長,宋彩霞忍著腹部傷痛,默默計算著步伐。約莫走了兩公里,俘虜被凶屍押解著離開公路,很快來到一個掛著「XX工業園」牌子的大門前。

    這裡的建築不是很大,佔地面積卻非常大。走進大門,道路兩邊的綠化帶裡,插著幾十根粗細不一的木桿。因為無人修剪,灌木生長的很是茂密,這些木桿成為了綠化帶裡位置最高的存在物。每一根的頂端,都插著一顆顏色介於灰黃與慘白之間的人類頭骨。

    準確地說,應該是頭骨的上半部分。

    宋彩霞聽到走在身邊的兩頭凶屍在交談。儘管它們的發音吐字不是很清楚,夾雜著太多自己無法弄明白的含糊音節,宋彩霞還是通過自己腦補,勉強弄明白了這兩頭凶屍話裡的意思。

    它們好像是在談論關於地盤和族群的問題。沿著之前走下來的那條公路,前面不遠就有一個十字路口。從那裡開始分界,區域控制權就屬於另外一群凶屍。不過,那邊的食物數量不太多,也很少有外面的人類進去,自然也就得不到補充。那裡的凶屍族群一直想要向這個方向擴張,雙方發生了幾次衝突。

    也就是說,不同種群之間的凶屍,也存在著利益矛盾。

    宋彩霞覺得這種事情簡直匪夷所思。她覺得很好笑,也覺得恐懼。人類思維仍然還是她的大腦核心。宋彩霞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件事,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前面傳來,猝不及防的宋彩霞無法保持平衡,被來自前面的力量猛然拽倒,慘叫著摔在地上。

    那是一個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中年男人。他看上比較健壯,可能平時得到的食物數量不少,有著不錯的體能。男人一直表現的很老實,畏畏縮縮的,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8:25
第481章 勇敢等同於死亡

    走在隊伍前面的人,尤其是第一個,永遠不會知道走在後面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彎著腰,低著頭,就算掙紮著抬起頭來,也只能看見前面一個人的屁股。距離太近了,你必須時刻注意地面上的凸起或者凹陷,以及小石子之類的障礙物。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直接撞上去,用嘴唇輕吻前者兩塊臀肉中間的凹陷。

    就算他放個屁你也只能忍著,甚至把那股氣味一點兒不剩全部吸進鼻孔。因為手持武器的凶屍就在隊伍兩邊走著。它們凶神惡煞,時刻都在用森冷凶狠的目光盯著你一舉一動……與死亡比起來,就算臭一些,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中年男人是所有俘虜當中最為特殊的一個。他無法回頭,只能通過理解和經驗,對目前所處的環境做出判斷。他摸到了捆住自己雙手的那根繩索。是很有韌性的塑料繩,根本不可能用人類的力量將其扯斷。但是中年男人也有自己的對付方法————他手裡捏著一塊很小的刀片,是從美工刀上用塑料卡口掰下來的一小截。

    在混亂的世界裡生存,總得有著獨屬於自己的特殊手段。中年男人被凶屍抓住的時候,偷空從鞋子邊緣縫隙裡拿出了這塊刀片。這是他提前預備好的武器,衣服和褲子口袋裡還備有另外幾片。可是凶屍只准他穿鞋,也沒有給他反抗的機會。

    雙手被反擰在身後,中年男人無法看到捆綁在手腕上的水手繩結,只能通過手指觸摸的方式,尋找著繩結的規律。他覺得自己可以逃掉,只要割斷捆住雙手的那根繩子就行。從被俘的時候開始,他一直表現的很老實,彷彿已經認命。實際上,中年男人一直在暗中觀察凶屍對其他俘虜的捆綁,並且默默記住了某些特徵。

    是的,那的確只是一根繩子。只要將其割斷,我就能逃出去。

    中年男人並不覺得這是難以做到的事情。他對自己的奔跑速度很有信心,也熟悉周圍的環境。如果不是疏忽大意,它們絕對不可能抓住自己。

    最重要的一點,中年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凶屍使用遠程武器。它們沒有弓箭,也不會用槍。自制長刀雖然鋒利,錘棍也是份量十足,可這些東西就算扔出去,也沒有多少準頭,很難對快速奔跑的目標造成傷害。

    一切計算都是那麼的準確,也就是不到一秒鐘的事情。當隊伍裡排在第二位的俘虜突然發現前面的繩索鬆開,中年男人「嗖」的一下從眼前飛躥出去的時候,他徹底怔住了。腦子裡剎那間產生了各種意識。激動、震驚、恐懼、憤怒……當然,數量最多,也是最強烈的思維,還是狂喜。

    他竟然逃了?

    那麼,我也可以逃了!

    很多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思維意識往往與草原上成群結隊的角馬、羚羊差不的多。人人都會趨吉避凶,都會覺得人多的選擇就很正確。所謂「頭馬」或者「頭羊」,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產生。

    他對中年男人偷偷用刀片割斷繩索的行為一無所知。

    他只看到前面那個俘虜突然從隊伍裡跑開,以極快的速度側身跳上路邊的綠化帶,在各種亂七八糟的障礙物之間靈活跑動,把好幾根插在泥土裡的頭骨木桿撞歪,一直朝著來路的大門方向躥去。

    等等我!

    別扔下我!

    他立刻變得激動起來,想要跟上中年男人的腳步。雖然那個傢伙也是彎著腰,尚未完全把繩索從身上摘下。可是看他那種靈活矯健的動作,排在第二位的俘虜也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到,應該沒有問題。澎湃發散的思維就像你在電影裡看到超人單手托住飛機,就幻想著自己某一天可以做出同樣的事。

    整個俘虜小隊被他強行拖拽著,當即變得一片混亂。

    後面的人被繩索牽扯,就像拴在耕牛鼻孔上的金屬環,被拖著朝前踉蹌奔行。求生意志在身體裡引發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第三個、第四個,甚至第五個俘虜都被這股力量拖拽著,不得不按照排在第二的俘虜意志改變方向。後面的人覺得脖子上那根繩索越來越緊,就像絞索,如果不跟上排在第二位俘虜狂奔的腳步,自己就會被活活勒死。

    事實上也是這樣。

    突如其來的變化,完全出乎凶屍的意料。它們恐怕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押解俘虜的凶屍楞了不到兩秒鐘,紛紛反應過來。它們以最快的速度轉身,口中爆發出驚人的暴吼聲,瘋狂追逐著那個已經逃掉,比兔子還要靈活的傢伙。

    「濤(逃)勒!」

    「爪(抓)豬(住)塔(他)!」

    「爪……殺!」

    從凶屍嘴裡狂吼出來的單字音節含糊不清,可是那股狂怒的氣勢卻令人驚懼。變異生物的智慧程度也許無法與人類相提並論,卻有著非常清晰的捕獵合作意識。大約只有半數左右的凶屍離開,掉頭追趕那個逃走的中年男人。其餘的凶屍都留在原地。它們咆哮著,張開帶著獠牙的嘴,握緊了手裡簡單致命的武器,朝著每一個看來有可能逃走的俘虜身上揮舞。

    宋彩霞從未想過自己能夠逃走。倒不是因為她蠢,或者是喪失了求生意志。而是她對目前身處的環境比其他人要明白得多————她與這些凶屍之前的未進化狀態,也就是活屍和喪屍,曾經有過近距離的接觸。那是一種相當於看著餓狼從幼年時期逐漸成長,看著它們從矇昧進化到高級的複雜心理。我熟悉它們曾經的一切。單是這一點,就足以令人畏懼。

    後面的俘虜幾乎都被拽翻。就像被串在棍子上的冰糖葫蘆,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擼了下來,七零八落掉在地上。

    想要跟隨中年男人逃跑的第二名俘虜後背上挨了重重一記錘棍。滿面猙獰的凶屍對這種變亂感到憤怒,這是帶著懲罰力量的狂暴重擊。俘虜感覺自己的脊樑骨斷了,他慘叫著摔倒,身體以正常狀態截然相反的角度變得彎折————頭部與足跟之間的距離已經縮短,卻是從背部方向,而不是正常情況下的彎腰。

    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錯誤。可是,根本來不及了。

    總共有六頭凶屍留在原地。它們暴怒地吼叫著,用棍子毆打著所有俘虜。宋彩霞肩膀上挨了兩下,火辣辣的疼。她發現那不是簡單意義上的棍子,而是經過加工,類似於皮鞭的懲罰工具————手指粗細的竹條,表面用刀子或者銳利的硬物磨出淺淺溝槽,密密麻麻排列在竹條表面,非常粗糙,斜斜的方向全部朝下,就像魚鱗的排列方式。

    一棍子下去,俘虜身上立刻皮開肉綻,顯出一道清晰深刻的血痕。

    隊伍變得更加混亂,凶屍卻抽打得更帶勁兒了。迫不得已,光著身子的俘虜們紛紛朝著中間聚集,被壓制在一個狹窄的小圈子裡。包括宋彩霞在內,大家都聰明的發現:只有圈子裡面才最安全,被竹條抽打的幾率也最低。在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人們迅速朝著裡面擁擠進來。誰也不肯讓出最安全的位置,新一輪的叫罵與推搡,頓時在俘虜之間展開。

    「滾出去!這裡是我的位置。」

    「讓我進去……啊!好疼啊!快讓我進去,那些怪物在打我,它們在打我!」

    「救命!求求你讓我進去,我快要死了。」

    無論哀嚎還是慘叫,都無法改變目前的處境。凶屍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排在第二位,也就是想要跟著中年男子逃跑的俘虜身上。好幾頭凶屍圍在他的身邊,錘棍、刀子、竹條雨點般落下。此前被錘棍砸斷的脊椎骨已經變成九十度。他的雙眼翻白,卻還沒有徹底死去,只是在中樞神經強烈無比的刺激下,被劇痛折磨得在地上扭曲、翻滾。兩隻腳不斷摩擦地面,嘴裡湧出大片帶血的泡沫,連話都說不清楚。

    鋒利長刀捅進了他的身體,胸口皮膚與肌肉都被割裂,然後翻開。地面塵土被血液浸透,沾在他的身上,甚至穿過肋骨之間的縫隙,掉進了內臟之間。粉紅色的肺泡表面沾連著黑色小石子,數量很多,光是能夠看到的就有十幾顆。心臟在收縮與膨脹的時候,總會有少許浸濕的灰塵渣子被頂出來。它們在黏糊糊的內臟之間流動,體液也因此變得骯髒。尤其是蠕動的胃部,遠遠望著,就像屠宰場裡尚未清洗,被扔在巨大鐵盆裡的豬下水。

    跟在他身後的俘虜是個女人。她雙手同樣被反綁,仰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什麼也沒有做,完全是被前面這個傢伙連帶著,被環繞在脖子上的繩索活活勒死。

    女人的力量終究不如男人,尤其是在缺少食物的災難環境下。她根本沒有抗拒的能力,被想要逃走的前者拖拽著,無法保持平衡,摔倒在地以後,連呼救聲都無法發出,就在無助和恐懼中耗盡氧氣,窒息而死。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8 18:26
第482章 另類的幸運

    宋彩霞背上又挨了一下竹條。

    她彎著腰,蹲在地上沒有動,只是身體微微有些顫抖。

    可以感覺到血水從背部往下流淌的動感,浸透了薄薄的內褲,流到了臀部最下端,在屁股尖上凝聚,變成從空中墜落的血滴。

    非常的疼,可是宋彩霞只能強忍著。

    她清清楚楚知道,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能亂動。否則,只會引起凶屍更大的憤怒,自己挨打的次數也更多。

    所有的智慧生物都一樣,只要你對它表現出徹底的服從,它們就不會在你身上浪費力氣。

    尤其在目前的環境下,更是如此。

    縮在圈裡最裡面的那個人,無疑是幸福的。包括宋彩霞在內,其他俘虜身上至少挨了五、六下竹條。可是他身上只有一道血痕,還蜷縮在裡面大聲喊叫著,用各種憤怒的語調威脅其他人,絲毫沒有讓出這塊安樂窩的意思。

    「不准進來。」

    「這裡是我的地方,你給我出去。」

    「混蛋,不准跟我搶,否則老子就整死你!」

    這聲音很熟悉,宋彩霞聽出是王翔在喊叫。年輕人在力量方面就是優勢巨大,他左衝右突,好不容易才鑽進裡面。王翔的捆綁位置距離宋彩霞之間還有三名俘虜。這些人成為他擋住凶屍竹條的最佳屏障。其中一個被勒得很慘,幾乎不能呼吸。

    十多分鐘以後,追捕的屍群回來了。

    中年男子還是沒能逃掉————他的腦袋離開了身體,四頭凶屍分別抓住他的四肢,像屠戶扛著死豬一樣帶了回來。仍在流血的頸部切口很光滑,一看就是巨大力量加上鋒利武器造成的結果。一個身材高大,尤為健壯的凶屍走在隊伍最前面。它手裡握著一把自制長刀,刀刃尖端插著一顆面目全非的人頭。鼻子和耳朵被割掉,眼睛也被挖了出來。跟在它身後的其它凶屍手裡,或多或少都拿著從死者頭上割下來的器官。它們似乎是把這些當做特殊戰利品,在同類面前炫耀,證明自己武力和強大的資本。

    俘虜們不是沒見過死人。

    可是,看著頭部與身體分離的屍體,還有圍在身邊這些面目猙獰的凶屍,每個人都感到絕望,變得戰戰兢兢,再也生不出想要逃跑的勇氣。

    大塊頭的凶屍放緩腳步,從每一個俘虜面前走過。它放低手裡的長刀,彷彿是在示威,將還在滴血的人頭從刀尖上拔下,手指插進已經變成血洞的眼窩,就像拎著一顆形狀怪異的保齡球,搖搖晃晃的,來回走了好幾圈。

    宋彩霞在沉默和恐懼中看懂了凶屍想要表達的意思。

    它在炫耀,在釋放出威脅與恐嚇的命令————如果有誰再敢逃跑,這就是下場。

    事實上,也沒人再敢這樣做。

    被聚在一起的俘虜們凶屍被一個個拉開,按照原來的次序排好。

    已經死掉的俘虜變成了麻煩。凶屍只能把繩索割斷,把死者扛在肩上,驅趕著剩餘的活人緩緩前行。

    ……

    夜幕降臨。

    凶屍對於「頓」的吃飯概念,估計也是延續了人類的固有思維。

    宋彩霞和其他俘虜被關進了地下室。這是工業園以前的地下倉庫,很潮濕,到處都散發著一股霉味。

    沒有想像中的地下室蓋板,通往地面的樓梯台階有三十二級。上面有幾頭手持武器的凶屍守著。好像有三個,或者是四個。

    這些數字都被宋彩霞默默牢記著。她覺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用到。

    今天真的很幸運。

    逃跑以後被殺死,以及沒有跑掉,卻同樣死去的幾名俘虜,成為了這群凶屍的晚餐。雖然沒能親眼看到凶屍分割屍體的可怕場面,可是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卻隨著空氣飄散,鑽進了每個人的鼻孔。

    王翔可能屬於那種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要發表意見,顯示出自己精明強幹的人。地下室裡很黑,只有從樓梯上面透下來的少許火光。他在黑暗中發出嘆息,低沉的聲音有些微顫。

    「……它們……在吃人。」

    這是傻瓜都知道的事情,也是正在發生的事情。

    上面是一個面積很大,沒有多少雜物,非常空曠的廠房,凶屍進食顯然不考慮什麼所謂的禮節。「吧唧!吧唧!」的咀嚼聲很大,其間伴隨著專屬於它們特殊語言系統的可怕哄笑,以及重物碰撞,某種東西好像被砸碎的脆響。

    其他人可能不會明白這究竟是什麼聲音,宋彩霞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是凶屍用錘子或者石塊之類的東西在砸骨頭。

    骨頭也是可以吃的,只要砸開,砸爛,就能吃到營養豐富的骨髓。

    她以前見過這種事。

    而且……宋彩霞自己也曾經做過。

    她實在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人類?還是某種不知名的怪物?

    我的運氣真的很不錯!

    直到凶屍把俘虜關進地下室以後,宋彩霞才忽然發現了這個問題。

    如果沒有那個勇敢逃跑的中年男人;如果沒有那個根本不明白情況,沒有掙脫繩索就傻乎乎跟在後面亂跑的笨蛋;如果沒有那個被笨蛋連累,活生生被勒住脖子窒息而死的女人……那麼今天晚上凶屍的大餐菜單上,就肯定會出現自己的名字。

    凶屍是一種非常現實的生物。雖然它們無法像人類一樣通過耕耘獲取食物,卻在食品儲備方面有著專屬於自己的樸素認知。

    只有健康的俘虜才能活下去。

    儘量不要在捕獵過程中殺傷獵物,儘可能的讓它們活著。

    當然,像今天這種有人逃跑,引發混亂的事情,完全是意料之外的行為。

    凶屍其實很喜歡健康強壯的人類獵物。搞清楚這一點並不困難,只要看看現在擺在面前的這些食物,宋彩霞就已經明白。

    繩索已經解開,身上沒有任何束縛。

    地下室裡的空間很大。光是宋彩霞等人所在的這間,就超過上百平米。這裡的確是個倉庫,十幾根粗大的混凝土柱子支撐著上層建築。透過擋在倉庫中間的鋼鐵柵欄,宋彩霞看到了對面的另外一個房間————估計那裡原先也是倉庫,只是被凶屍佔據以後,變成了專門給俘虜提供飲食的地下廚房。

    有四個女人呆在那裡。

    她們和這些剛被抓進來的俘虜不同,身上穿著衣服,還有褲子或裙子。衣服很髒,光線昏暗的環境裡,看不出具體的顏色,只知道她們就呆在與這邊一牆之隔的地方。那裡有簡單的灶台,有鍋和碗筷,甚至還有木柴、煤塊之類的燃料。

    在另外一端靠牆的位置,宋彩霞看到了幾十個沉甸甸的白色編織袋。上面的字跡有些模糊,只知道是大米。商標很混亂,有「稻花香」,也有「御田貢米」。

    全都是和平年代人類自己玩出來的無聊花樣。

    半小時以前,也就是樓上屍群剛開始分割幾名死者的時候,被關在地下室裡的宋彩霞等人,也得到了自己的一份食物。

    說起來很滑稽,宋彩霞覺得自己吃得比樓上那些凶屍還要好————熱氣騰騰的白米飯,泡在火紅辣椒油裡的干豆豉。對面房間裡那些女人隔著金屬防護欄,把盛好的米飯裝進碗裡,每一份的表面舀上兩勺豆豉,從欄杆縫隙中遞了過來。雖然地下室裡光線暗淡,可宋彩霞還是看見了豆豉瓶子上大紅色包裝紙上那個老婦人的照片,以及非常熟悉的「老乾媽」字樣。

    我們是隨時可能被殺的俘虜,居然有熱飯可以吃。

    而那些抓住我們的凶屍,卻只能呆在外面啃死人骨頭。

    這種對比太強烈了,巨大的反差令人實在是難以置信。尤其是王翔,剛被凶屍從樓上押下來的時候,他的視力還沒有適應地下室裡的黑暗環境,無法看到周圍的情況。等到看清楚對面房間裡還有四個女人的時候,王翔激動的難以自持。他發瘋般衝了過去,雙手緊緊攥住冰冷堅硬的欄杆,不顧一切連聲狂呼:「你們是誰?快打開這個該死的籠子,救救我。」

    激動萬分的王翔根本沒有注意周圍,宋彩霞卻清清楚楚看到那些女人眼睛裡釋放出譏諷、嘲笑、冷漠,以及憐憫。

    王翔的聲音太大了。站在樓梯頂部負責看守的凶屍「咚咚咚」快步下來,這頭變異生物用含糊不清的單字音節咆哮著,高高掄起帶血的竹條,帶著劃破空氣的「嗚嗚」聲,朝著興奮不已,還來不及從欄杆前轉過身的王翔劈頭蓋臉狠抽下去。

    淒厲的慘叫驟然爆發,就像歌劇裡扮演丈夫的男高音演員,按照劇目進程,發現了美麗妻子正背著自己偷偷與情人約會,帶著說不出的狂怒與震驚,從喉嚨最深處釋放出尖銳高亢,足以撕裂耳膜的可怕音節。

    從那以後,一切都變得沉默下來。

    就連吃飯,人們也壓低了咀嚼的聲音,同時抬起頭,小心戒備的朝著透出光線的樓梯口張望。

    「這是我兩個多月來,吃到最好的一頓飯。」

    黑暗中,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壓低聲音,話語中透出感慨,還有深深的無奈。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9 18:22
第483章 養殖業的初步概念

    他應該是很餓了,滿滿一大碗米飯被吃得乾乾淨淨,一直端著空碗努力地舔著。儘管碗裡沒有油,已經非常乾淨。

    「把碗拿過來,我再給你添點兒。」

    欄杆對面的一個女人發話了,滿臉饞相的男人忙不迭把空碗遞了過去。他伸長了脖子,看著女人給自己的碗裡裝滿米飯,照例從瓶子裡舀出兩勺豆豉。宋彩霞注意到:煮飯的那種鍋很大,有好幾口。雖然已經盛空了幾鍋,可是剩下的部分也足夠地下室裡所有俘虜吃飽。

    「你們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樓上那些怪物不是吃人嗎?它們怎麼沒動你們?」

    「這地方還有別的路嗎?能不能逃出去?」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有了王翔血淋淋的教訓在前,俘虜們的交談也被刻意壓低了聲音。熱騰騰的飯菜使人們精神為之一振,思維也變得活泛,開始考慮更多的問題。

    有些人陷入了沉默,有些人一直聚在欄杆那裡喋喋不休。他們想從四個女人那裡得到幫助,得到有用的情報。很遺憾,無論是誰的心願都沒有得到滿足。在對面房間裡的四個女人就像是一群木偶,只會按照固定的規矩和動作行事。她們誰也沒有搭理,從俘虜手中接過吃完的空碗,裝進大盆,擺在房間側面的角落裡。

    也許是被問得煩了,或者是黑暗中的地下室實在很無聊。一個身材略顯肥胖的中年女人坐到欄杆旁邊,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傲慢,以及不知道究竟是因何而生的冷漠,與急於知道這裡情況的俘虜們慢慢閒聊。

    沒錯,就是閒聊。對於這一點,宋彩霞有著非常清楚的理解。

    「你們在外面的日子應該很難過吧?」

    「呆在這裡,要比你們在外面好一些。至少不用為了食物發愁,那些怪物會定期把吃的東西送來。但是它們很難理解我們的要求,有時候會送來新鮮蔬菜,有時候乾脆就是干草和樹葉……沒辦法,它們畢竟不是人。」

    「想吃就多吃點兒吧!反正我們呆在這裡也沒什麼事情。除了做飯,還是做飯。說起來,你們是第六批人了。」

    胖女人說話有些顛三倒四,讓人摸不著頭腦。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恐怕人們只會把她當做一個瘋瘋癲癲,自說自話的白痴。可是現在,從她嘴裡說出來的這些話,顯然有著人們從未想過的特殊意義,讓人聯想起更多。

    「你說什麼?這些米和菜,都是樓上那些怪物送來的?」

    「那些怪物為什麼沒有吃掉你們?難道……就因為你們是女人?」

    「除了我們,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俘虜們紛紛聚集到欄杆前,七嘴八舌發出各自的疑問。這讓胖女人產生了極大的優越感。她變得樂不可支,臉上一直帶著笑,話變得更多起來。

    「我在這裡煮飯。人活著當然要吃飯。其實呆在這裡也不錯,不像外面,隨時都要餓肚子。」

    「以後你們吃的東西就由我來安排。總之我做什麼,你們就吃什麼。米飯饅頭都有,也有蔬菜,就是沒有肉。」

    「我姓王,就叫我王姐。」

    宋彩霞雙手抱著膝蓋,蜷縮在地下室角落裡,靜靜聽著胖女人與俘虜們在那裡低聲閒扯,一直沒有插話。

    都說是旁觀者清,宋彩霞也是如此。從這些看似平常的談話中,她已經分析出了很多重要信息。

    凶屍好像不打算讓俘虜們就這樣關在地牢裡活活餓死。毫無疑問,被金屬欄杆隔在對面房間裡的四個女人,就是充當著廚娘的角色。燒火煮飯之類的事情凶屍肯定不會做。宋彩霞非常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並非毫無根據的猜測,而是她從昆明城沿途過來,多次看到凶屍進食的血腥場景————它們以人類為食,喜歡新鮮的血肉,卻沒有進化出用旺火烤肉,食用熟肉的習慣。

    在人類的進化歷程中,有一個非常關鍵的詞————養殖業。

    宋彩霞不知道凶屍是否有著「養殖」的概念。可是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凶屍顯然已經具備了「把多餘獵物圈養起來」的基礎概念。它們今天的晚餐已經證實了這一點。凶屍沒有對活著的俘虜下手,它們吃掉了死去的獵物。

    這是一個好消息,也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不言而喻,當然是自己可以多活幾天。關在地下室裡的俘虜很多,以這群凶屍今天晚餐的進食數量計算,包括宋彩霞在內,這些人應該可以維持三天左右的消耗。這就意味著,每個人都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輪到最後一天。

    這個概率並非固定不變。

    就著從樓梯頂部透下來的光線,宋彩霞仔細觀察過地下室裡的環境。她在房間角落裡發現了一些干燥的糞便。看上去像是人類的排泄物。那裡有好幾個通風口,新鮮空氣和氣流從外面灌進,與房間內部的渾濁氣體進行交換,也帶走了令人作嘔的惡臭。尤其是對面那堵牆壁上,暗黃色的尿漬是如此明顯,如果不是正好位於通風管道正下方,恐怕地下室濃烈的糞便臭味就會把所有人熏得當場窒息。

    顯然,自己這批俘虜不是地下室的第一批房客。這裡曾經關押過很多人。至於他們的結局和下場……宋彩霞想起了被凶屍押著走進院子的時候,那些插在道路兩邊綠化帶上,木桿頂端乾枯發黑的人類頭骨。

    「廚娘」應該是個安全係數較高的職業。如果可以進入被金屬欄杆隔開的對面房間,就意味著生存時間大幅度提高。從胖女人與俘虜之間正在進行的談話,宋彩霞已經分析清楚其中的利益關係————凶屍擁有強大的狩獵能力,它們每次外出都能帶回來很多俘虜。凶屍顯然繼承了來自喪屍時期對於新鮮血肉的特殊嗜好。它們必須確保被抓回來的獵物在食用之前保持健康。因此,就必須給地下室裡的人類俘虜提供口糧。

    讓所有俘虜都去做飯,這種事情並不現實,也充滿了太多變數。凶屍已經學會用火,它們應該明白「火」的作用,也知道「火」可以當做武器使用。所以,凶屍才從俘虜當中挑選了幾個女人充當廚娘。

    與男人比起來,女人的力氣不是那麼大,也更柔弱,更容易控制。

    越往下想,宋彩霞就越是覺得不寒而慄。

    她驚恐的發現,凶屍智慧程度已經進化到了很高的等級。

    猛虎和獅子雖然在武力上超過人類,卻無法對人類構成威脅。原因就在於它們很蠢,只有最基礎的生存思維。

    如果照這個速度繼續下去,用不了多久,凶屍的智慧程度就會變得與人類一樣,甚至更高。

    宋彩霞獨自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一群俘虜卻圍在金屬欄杆那邊,聽著對面胖女人口沫四濺神采飛揚的吹牛。

    她的確有著驕傲的資本。一個在怪物巢穴裡活了很長時間,而且用不著為了食物發愁的女人,本身就令人驚奇。如果換在和平年代,這簡直就是在影視屏幕上活躍跳脫的小鮮肉,擁有一大批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光是聽見他們名字就會激動得痛哭流淚想要自殺的腦殘粉。

    夜深了。

    這完全是身體疲憊產生的既定思維。在地下室裡看不到天空,也無法判斷時間。人們只知道自己累了,需要休息。因此,產生了並不精準的模糊概念。

    宋彩霞也沉沉睡去。

    她太累了。

    光線漸漸從樓梯入口透下來。非常溫和,有一個從微弱到強烈的過程。宋彩霞睡覺的位置正好位於樓梯下方,她被這縷難得的光線照在臉上,從夢中甦醒。發現,天已經亮了。

    一隻大手從旁邊伸過來,在宋彩霞近乎****的身上來回亂摸。側過頭,宋彩霞看到了王翔那張滿是期待,也帶著幾分強橫威脅的冷硬面孔。

    他就睡在宋彩霞旁邊。

    王翔側著身子,左手在宋彩霞****用力揉捏著,右手抬高,把食指豎放在嘴唇中間,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男人都是這樣。吃飽喝足以後,就開始考慮著別的事情。即便是危險重重的凶屍巢穴裡,仍然會爆發出被荷爾蒙控制的旺盛激情。

    宋彩霞知道男人的需求。雖然她從未經歷過,卻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行為————吸收知識的途徑太多了,尤其是城市裡的書店。你可以在生理衛生教科書上找到詳細的人體內部構造彩圖,還可以在諸多愛情小說裡看到激情四射的描寫。當然,究其本質,其實就是類似機械活塞的往復衝程運動。

    「不准發出聲音,老老實實閉上你的嘴。否則,老子就弄死你!」

    一道光線把王翔面孔斜斜分切成兩半。暴露在陽光下的部分看起來很是急切,面部肌肉就像注射過大量腎上腺素一樣緊繃激動。被黑暗籠罩的部分陰沉森冷,令人聯想起身體表面帶著粘液,有著扎手鱗片的蛇。
V123210 發表於 2017-6-19 18:23
第484章 你死了,我就能活

    宋彩霞一動不動躺在那裡,保持著固定的姿勢。

    她好像被嚇住了,也可能是思維神經還沒有從震撼與驚恐之中轉換過來。

    王翔對宋彩霞的表現很滿意。他的手在她身上來回撫摸,不斷改變著位置。從紅色高峰到陰暗深密的叢林內部,無論高山峻嶺還是平坦大道,摸起來都是那麼的光滑、柔軟,沒有一絲贅肉。

    這女人保養得不錯,身材比例很是惹火。昨天被凶屍抓住的時候,王翔就注意到了這一點。人類思維就是如此奇妙,哪怕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來自異性的吸引力,尤其是一個容貌、身材俱佳的美女,都會在男人面前變得格外引人關注。

    更重要的是,凶屍不允許俘虜穿衣服。

    變異生物不是****狂。它們只是覺得這樣做很麻煩,也沒有那個必要。光禿禿的人抓過來殺了就吃,是世界最方便的事情。

    王翔慢慢放鬆了戒備。

    他發現宋彩霞很主動,居然在配合自己。

    這女人比想像中還要放蕩。她扭著屁股,配合著自己的運動方向。她顯然並不抗拒這種事,好像還很喜歡……嗯!應該就是這樣。書上不是說過嘛!漂亮女人都是悶騷,外表是女神,內裡都是一摸就淌水的蕩婦。

    來自身體的接觸是那樣美妙,王翔甚至聽見宋彩霞湊近自己耳邊,發出的親密低語:「讓我來幫你吧!」

    你想怎麼幫?

    王翔睜開迷濛的眼睛,看見宋彩霞爬上自己的身體,坐在自己的雙腿中間。

    他有些擔心,連忙轉過頭,朝著旁邊看了看。

    很幸運,其他俘虜還在沉睡。其中有幾個的鼾聲很大,絲毫沒有發現這邊的異常。

    宋彩霞柔滑的手撫過王翔胸前,帶著說不出的挑逗意味,慢慢攀上他的肩膀,滑向他的脖頸,手指在他的耳朵周圍輕輕彈動,用指甲慢慢刮著他的耳垂。那裡是人體較為敏感的部位,大多數人只要稍微刺激,就會引發一系列身份反應。

    王翔也不例外。

    他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在凶屍巢穴裡居然還能遇到宋彩霞這種尤物。碼的……不管以後怎麼樣,至少今天是可以好好享受。總之,在臨死前有過這麼一次經歷,也算是值了。

    王翔徹底閉上了眼睛,沉醉在即將到來的酣暢衝擊幻想深處。

    他絲毫沒有發現,宋彩霞雙手已經離開自己的耳朵,慢慢按上自己的太陽穴。她的手指很長,在自己下頜骨與頸部之間形成穩固角度。另一隻手沿著太陽穴向上移動,四根光滑細長的手指按住了額頭,只是沒有什麼力氣,軟綿綿的,彷彿一塊隨時可以融化的奶糖。

    王翔臉上的表情十分滿足,他覺得就算自己動手,也不可能比宋彩霞做的更好。

    突然,宋彩霞的雙手猛然發力,以暴風驟雨般的速度,扣住王翔的腦袋朝側面硬生生狠掰過去。

    這股力量來得是如此迅猛,王翔根本來不及反抗,甚至連慘叫聲都無法發出,就聽見「咔嚓」一聲脆響,整個脖子被擰轉了九十度以上,嘴唇不由自主張大,眼睛在韌帶與神經的作用下,直愣愣地瞪大。

    宋彩霞雙腿緊緊夾住他的身體,確保這致命的一擊不會受到來自王翔胳膊的干擾。她的計算非常精確,沉浸在迷亂幻夢中的男人徹底失去了警惕。王翔的脖子被瞬間擰斷,就像把熟透果實從樹枝上摘下來那麼輕鬆。

    腹部的傷口已經癒合。宋彩霞覺得自己的體質要特殊一些,如此嚴重的傷勢,換在別人身上就算沒有死,至少也會變得奄奄一息。可是現在,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傷口也不再流血。照這種速度繼續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結疤。

    地下室裡的其他人仍在沉睡。宋彩霞殺死王翔的動靜很小,沒有驚動任何人。

    她雙手抱起王翔的左腿,屏息凝神注視了幾秒鐘,然後放開,把視線落到了王翔的左臂上。

    大腿有些粗壯,那個位置很適合宋彩霞的下一步計畫,卻需要更多時間,也很麻煩。相比之下,還是對付胳膊要容易些。

    張開嘴,沒有絲毫猶豫,宋彩霞朝著剛失去生命,肌肉仍然保持溫熱柔軟的王翔胳膊橫咬了下去。

    皮膚破了,用力撕咬著肌肉,尚未凝固的鮮血像水一樣從傷口裡湧出。

    類似的事情宋彩霞以前做過好幾次。那個時候,她是為了得到食物。現在……與那個時候的所作所為完全不同。

    沒有刀子,光靠嘴巴和牙齒從屍體上撕下肉塊,需要花費很大的力氣。宋彩霞幾乎是拼了命在做這件事。她一邊撕咬,一邊注意聽著來自樓上的腳步聲————撞擊頻率已經比之前多了,這意味著不止一頭凶屍從睡夢中醒來。它們的鼻子比狗還要靈敏,來自鮮血的刺激,對它們就是最好的誘惑。

    王翔左臂前段的肌肉已經撕裂,皮膚和脂肪鬆垮垮垂落下來,露出白森森的骨頭,上面帶著少許鮮紅血絲,以及星星點點尚未剝盡的肌肉纖維。

    宋彩霞雙手抱起整條胳膊,把王翔帶有皮肉的左腕朝著樓梯台階上狠命猛砸。水泥台階很硬,邊緣雖然沒有刀子那麼鋒利,可是只要加上足夠的力氣,就能把骨頭硬生生砸斷。

    她看到了預料中的結果————失去皮膚肌肉保護的骨頭從腕部應聲斷開,掉在地上的手掌五指彎曲著,就像一朵從骯髒地牢土壤裡生長出來的地獄之花。

    樓上傳來零零散散的腳步聲,可以聽見凶屍發出沙啞單調的音節。

    地牢裡的幾名俘虜也在甦醒。他們打著呵欠,慢慢揉著惺忪睡眼,想要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宋彩霞當然不會讓自己的所作所為前功盡棄。她發了狠,改變雙手握點,牢牢抓住王翔屍體的肩膀,把失去手腕的胳膊從肘部狠狠砸向水泥台階。

    一下,又一下。

    全力爆發的女人非常凶狠,堅硬的骨頭被宋彩霞狠命砸斷,從手臂前端伴隨著令人驚悚的「咔嚓」聲斷開,飛出了好幾米遠。

    這種動靜足以把所有人驚醒。尤其是距離最近的一名俘虜,剛睜開雙眼,就看到宋彩霞飛快跑過去,從地上撿起那截斷骨,然後看見躺在幾米之外,血肉模糊的王翔屍體,不由得連聲驚叫起來:「他怎麼了?你……你都幹了些什麼?」

    話音未落,滿面猙獰的宋彩霞已經轉身跑到他的面前,不容分說,左手按住這名俘虜的肩膀,將尚未完全直起身子的他推倒在地,握住斷骨的右手猛然發力,帶著令人驚恐的可怕力量,朝著俘虜喉嚨死命猛插下去。

    再次飈出衝天的血泉,慘叫聲像刺耳洪鐘一樣撞擊著耳膜。對地牢裡的人類俘虜來說是如此,對樓上的凶屍也是這樣。

    「喂!你在幹嘛?」

    「你瘋了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混亂腳步聲壓制了驚慌失措的諸多問句。十幾頭凶屍接二連三從樓梯上跑下來,把所有俘虜逼到地牢牆角。

    宋彩霞站在俘虜群的最外面。

    她雙手握著那根斷骨,把其中一端塞進嘴裡,做出一副咬牙啃齧的樣子。骨頭很硬,同樣堅硬的牙齒咬在上面,發出讓所有人都能聽見的清晰摩擦聲。

    凶屍顯得很驚訝。它們大概做夢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當然,凶屍的思維方式與人類不同。它們沒興趣從俘虜當中分辨出誰是凶手,也不會為了死者伸張正義。凶屍看到毫無知覺的王翔躺在樓梯旁邊,還有另外一個人喉嚨被捅穿,正在地上痛苦嚎叫,不斷的翻滾。一頭凶屍走過去,掄起手中的自制長刀,毫不客氣砍斷了他的頭顱。

    在它們眼裡,只有死人和活人。

    兩具身體被抬出地牢,一切又重新恢復平靜。

    直到這個時候,宋彩霞才真正確定————自己賭對了。

    良久,一個中年男人,也就是昨天與宋彩霞同批被抓進來的一名俘虜,從黑暗角落裡走出來,來到近處,疑惑驚懼的低聲問道:「你……你怎麼了?為什麼要殺他們?」

    「他們……強……奸……」

    宋彩霞從眼睛裡擠出幾滴淚水,彷彿受了極大的驚嚇,雙手死死握住那截斷骨,低聲嗚嚥著,語不成句。

    雖然只是模糊片段的字句,卻足以讓地牢裡的俘虜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這是她早就想好的應對託辭。

    王翔很配合宋彩霞的行動。他算是主動送上門來。至於另外一個喉嚨被捅穿的俘虜,也在她的計畫當中。

    凶屍可不會管什麼死人活人。在它們眼中,只有「短期食物」與「長期食物」的區別概念。

    宋彩霞知道自己的力氣很大。一對一情況下,她不會屬於任何男子。

    但是,她打不過那些凶屍。否則,也不會採取這種辦法,而是直接使用暴力方法,從這座陰暗骯髒的地牢裡逃出去。

    她只能默默等待逃亡的機會。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在凶屍殺人為食的過程中,一直排在最後。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1 18:35
第485章 無用功

    這種事情做起來很難。因為凶屍殺人不會有什麼固定順序。雖然它們把多餘的俘虜圈養起來,留到食物不足的時候慢慢吃,卻絲毫沒有考慮到從中獲取利益,更不會產生「放牧」的概念。

    這與人類把家豬養至肥大,然後宰殺的行為完全不同。凶屍顯然沒有「一百公斤」比「九十公斤」更重,肉也更多的概念。它們只會覺得胖子比瘦子好吃,因為前者身上脂肪多,吃起來順口,而後者口感更柴。因此,在取食邏輯上,凶屍偏重於前者,後者卻有更多的機會存活下來。

    哪怕是多活一天,也能算是活著。

    宋彩霞還沒有考慮到那麼深遠的意義。她只是不想現在就死,不想成為凶屍今天的晚餐。

    必須殺掉地牢裡的幾個人。兩個,或者三個都行。屍體放置一天仍然算是新鮮,凶屍不會浪費食物。只有這樣,自己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幹掉王翔的手法,很難對另外一名俘虜使用。

    宋彩霞需要一把武器。

    凶屍絕對不會給她提供便利條件。被俘的時候,所有人的武器都被收繳,甚至連衣服都沒能穿上。宋彩霞只能另闢蹊徑,把目標放在人類的骨頭上面。

    這個該死的地牢裡連塊石頭都找不到。

    凶屍對俘虜們的防範非常嚴格,被金屬欄杆擋在對面那四個做飯的女人,只能使用最簡單的工具。她們唯一的廚具就是鍋鏟。宋彩霞昨天剛進來的時候就仔細觀察過,沒有發現菜刀之類的物件。

    只要是生物,就具有非常奇特的認同意識。

    就像屠夫對豬圈裡某一頭豬產生了好感。儘管人類與那頭多肉畜生之間毫無共同點可言,屠夫卻非常喜歡這個傢伙。他會把這頭豬留下來,優先宰殺豬圈裡其它的豬,甚至可能會把自己看中的豬養起來,直到老死。

    類似的例子在和平時期比比皆是。

    正常人類不會把同類的骨頭叼在嘴裡。宋彩霞卻在凶屍面前做出敲骨吸髓的舉動。很簡單,她必須讓這些變異生物認為自己正在進食,有著與它們同樣的食物嗜好。只要讓它們覺得這種行為符合凶屍的正常邏輯,也就等同於變相得到了凶屍好感,以及潛在的同類意識。

    想要盡快融入某個圈子,就必須做點兒與圈子裡其他人類似的事情。比如在強盜群裡就要搶劫殺人,在慈善者群裡就要捐款,在吸菸者群裡見面發支香菸,在夜店與其他同伴一起拿著啤酒狂飲,然後嗨皮……總而言之,這就是被對方認同的基礎。

    事情進展與宋彩霞的猜測出入不大。凶屍沒有過問是誰在地牢裡殺人,也沒有收走宋彩霞手裡的那段骨頭。

    那麼,必須面對的最後一個問題,就是來自其餘俘虜,也就是自己同類的質疑。

    你為什麼要殺人?

    宋彩霞找到了一個非常不錯,也的確是事實的理由。

    女人都是弱者。這是從和平年代延續下來的邏輯概念。

    在病毒爆發的大背景災難環境下,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為惡。然而,最基本的道德框架仍在他們腦海裡發揮作用。順理成章,宋彩霞的說法得到了理解。何況,還是兩個男人約起來對付同一個女人。這種事情就更令人感到憤慨。

    有了這個前提,無論她做什麼,都是對的。

    地牢裡的氣氛重新恢復安靜。只有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提醒人們之前發生了什麼。很快,金屬欄杆對面的廚娘也開始工作,熱騰騰的米飯香氣驅散了血腥。雖然下飯菜只有干辣椒和鹽,人們卻吃得很開心,非常滿足。

    宋彩霞把王翔的斷骨放在旁邊,端著盛滿米飯的大碗,警惕緩慢地吃著。

    她知道這種藉口搪塞不了多久。就算今天暫時掩蓋過去,可是明天呢?還有後天,又該怎麼辦?

    每天都必須死幾個人,才能確保自己不會被凶屍選中成為食物,才能最大限度增加自己的存活幾率。

    很幸運,我得到了一把武器。

    宋彩霞正在醞釀著下一次謀殺。

    她打算選擇俘虜裡最強的那個男人。

    誰也沒有想到,在地牢裡居然可以吃上飽飯。有足夠的營養,會使這些人變得越來越難對付。

    必須先下手為強。

    ……

    兩架巨大的重型運輸機穿雲破霧,帶著巨大的引擎轟鳴在機場上降落。周圍,多達數十架武裝直升機在空中盤旋。它們結成戰鬥隊形,用機槍朝著地面上所有可疑的位置掃射。

    這就是一場毫無作用的混亂。

    確定機場安全後,運輸機尾部的艙門大開,一輛輛輕型步兵戰車順序駛出,以機場為核心,迅速形成警戒線。

    這是新北京方面第二次派出的懲罰部隊。

    與上次相比,這次派來的戰鬥人員數量增加了三倍,武器裝備也更加精良。尤其是領隊的感染體軍官,更是多達九名。

    殷森也是初生體。不過,即便是在初生體之間,同樣存在著等級。殷森擁有初生體最高的第五階段實力,成為了這支懲罰部隊毫無爭議的指揮官。

    上一次,殷空等人率領的懲罰部隊一直沒有發回消息。

    聯絡中斷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尤其是現在,只可能意味著聯絡對象遇到危險,慘遭不測。

    死亡並不可怕,重要的是,必須死得有價值。

    從新北京二號指揮官殷文華那裡得到任命後,殷森就把這次懲罰行動看得無比重要,如臨大敵。

    搜索部隊沒有在西北基地發現任何倖存者的痕跡。

    沒有發現殷空、殷浩、殷澤三名感染體的氣息。

    西北基地位於戈壁深處,這裡一切都顯得那麼破敗,各種車輛與飛機殘骸到處都是。坍塌的建築隨處可見,地面上到處都是干涸發黑的血跡。零件、碎石、死者的遺骸……所有這些,共同組成了殷森眼前荒涼死寂的畫卷。

    儘管沒有發現,搜索卻仍然繼續著。

    無論那些已經被打上「叛徒」記號的基地留守者,還是上次派來的懲罰部隊,全都毫無蹤影。彷彿基地裡有一個無形的食人魔,把所有人類統統吞了下去。

    搜索行動持續了七十二小時。

    殷森在臨時辦公室裡聽著副官的搜索進展報告,臉色非常難看。

    與剛來的時候一樣,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這座基地裡的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沒有找打倖存者。

    所有地面機械都停止了運轉,就連太陽能發電站也被摧毀。殷澤剛到的時候就去那裡看過,發電廠核心裝置被炸得稀爛。從現場留下的痕跡判斷,應該是一枚常規口徑的火箭彈造成。周圍散落著大量空彈殼,還有好幾具死屍。這應該是激烈的戰鬥所導致。

    西北基地被破壞的太嚴重了。

    外圍基礎防線破爛不堪,在附近的警戒塔和建築群內部,殷森發現了一些角質化的動物碎片。這東西他很熟悉,新北京基地已經在訓練場成員之間公佈有巨型飛蟲存在的消息。同機前來的技術人員做了痕跡鑑定,判斷這就是那種巨蟲所為。光是想到這一點,殷森就覺得不寒而慄————西北基地究竟遇到了什麼?如果自己換在那些留守倖存者相同的位置,我能堅持多久?

    殷森至今記得從新北京基地出發的時候,指揮官殷文華對自己的再三叮囑。

    「不要為難西北基地的那些倖存者。最好是讓他們投降,把人帶回來。其實都是環境逼的,很多事情他們也是身不由己。那些人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非常難得。即便是背叛,也不是他們的錯。」

    殷森能夠理解指揮官的這番話,也深以為然。

    可是,為什麼在這裡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倖存者?也沒有感染體存在的跡象?

    殷森看過那條被破壞的走廊。那裡的破壞痕跡只可能是感染體造成。超強的速度和力量砸碎了牆壁,被升起土牆破壞的地板,一切都表明曾經發生過的事實。戰鬥痕跡表明當時不僅有一個感染體在場,而且數量很多,令人震驚。

    技術人員無法開啟地下通道。所有閘門都被鎖死,也找到額外的能源供應系統。

    所有事情只能朝著最壞的方面去想。

    這裡的人都死了。即便是殷空等強大的感染體,也沒能活下來。天知道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

    沒有能源供應系統,修復起來也要花費大量時間,還要從新北京方面調運數量驚人的零部件。而且這裡很危險,曾經被巨型昆蟲攻擊過。按照新北京基地的研究資料,巨蟲有著重複攻擊同一目標的生物特徵。換句話說,這裡已經破敗不堪,非常危險。

    已經沒有重建,或者讓西北基地重新恢復運轉的價值。

    通過遠程通訊系統,殷森把這裡的情況向新北京基地做了詳細匯報。

    電子屏幕上浮現出殷文華神情複雜的面孔。

    他沉思了很久,終於長嘆著搖搖頭,下達了最後指令。

    「既然如此,那就撤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1 18:35
第486章 我的眼睛在天上

    集合全隊離開西北基地的時候,殷森耍了一個小伎倆。

    兩架重型運輸機沒有直飛新北京基地,而是在空中轉向,飛往距離西北基地不遠的另外一個城市。那裡早在病毒爆發的時候就被喪屍佔據,現在也是凶屍盤踞的狩獵區。不過,機場距離市區很遠,也沒有多少倖存者。以懲罰部隊擁有的實力,在那裡短暫駐留幾天,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直升機中隊照例在周圍護衛。按照殷森的命令,有一架直升機在途中離開大隊,降落在距離西北基地二十多公里的一個小鎮廢墟。

    殷森兩天前就派出技術人員,在這裡設置了一個信號中繼站。直升機上搭載著三名精銳士兵。他們將從這裡開始,在偽裝情況下步行返回西北基地。

    西北基地是否真的已經被那些叛軍放棄?

    這一直是縈繞在殷森腦海裡最大的疑問。

    懲罰部隊搜索得異常仔細,沒有放過西北基地的任何一個角落。遺憾的是,除了老鼠,沒有在這裡發現任何活著的動物。

    雖然沒有掘地三尺,可是懲罰部隊的搜索也跟掘地三尺沒什麼區別————他們使用了非常先進的生命探測器。這玩意兒可以探測到地下五百米半徑內的所有生物電波。換句話說,就算那支叛軍躲入地下,只要是在這個範圍內活動,懲罰部隊同樣可以找到他們的位置。

    然而,生命探測器的作用範圍只能是在這個距離。地下探測與地表探測不同,有著太多的限制因素對探測電波構成阻礙。技術人員對封閉的閘門實在無可奈何。他們紛紛表示,想要重新開啟這些閘門,光是從外部用電子信號根本無法做到。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方法,用大型掘進機械將其強行挖開。

    或者炸開。

    殷森接到的命令並不包括徹底毀滅西北基地。他並不清楚上面是不是存了想要把這裡暫時封存,以後再找機會以工程方式再行啟動?何況,就算要炸,自己也沒有那麼多炸藥,更無權動用核彈之類的戰略武器。再說了,就算真的用核彈把西北基地炸個精光,被會掉的也只是地面設施,地下部分卻仍然完好無損。

    正常情況下,叛軍不可能放棄西北基地。這裡有太多值得他們留下的東西:自動化農場、食品加工車間、武器製造系統、能源供應和淨水循環設備……儘管這些設施都被破壞,技術人員卻表示修復起來並不困難。只要更換零件,讓太陽能發電廠重新運轉,這裡很快就能恢復。

    那些叛軍會不會躲在地下?

    正是帶著這樣的疑問,殷森安排了三名精銳士兵悄悄返回西北基地,在無人察覺到暗處潛伏觀察。

    只是殷森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安排的這一切,全部落入了劉天明的眼睛。

    ……

    南面方向,距離西北基地五十多公里的一片樹林旁邊,劉天明和廖秋坐在龐大的直升機艙裡,注視著擺在控制器上的一台小型液晶顯示屏。

    巴掌大小的屏幕很是精緻,劉天明用手指在觸摸屏上擴大畫面,立刻顯現出從高空拍攝的三個人影。如果殷森在場,一定會瞠目結舌的發現,那就是自己安排偷偷潛入西北基地暗中觀察的三名士兵。

    廖秋坐在駕駛艙主位上,年輕的臉上全是得意表情:「頭兒,我沒說錯吧!這東西可以和衛星聯網,看到想看的一切。」

    他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驕傲,以及自信。

    廖秋的確有得意的資本。

    論戰鬥能力,他在整個團隊中屬於墊底的存在,甚至比不上那些從團隊跟隨者當中提拔起來,剛注射過免疫藥劑沒多久的後進感染體。

    這可不是胡說亂講,廖秋的戰鬥能力非常糟糕。就實力而言,他現在的水準最多等同於與幼生體第三階段,甚至還要更弱一些。放眼整個團隊,任何一位核心成員都足以用拳頭把廖秋虐成渣子。

    變異感染體在感染體之間的產生比例非常低下。也許是因為劉天明的緣故,團隊裡所有核心成員都擁有異能。這在正常感染體看來,根本就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廖秋的異能是「機械控制」。他已經越來越清楚這一點。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思維空間異能圖案裡被激活了「流動波紋液體」這個圓環?可是就目前擁有的異能進化來看,廖秋無疑是得到了非常稀有的後勤輔助類異能。

    「非常稀有」四個字並非胡說亂講。隨著進化等級不斷提高,劉天明對於感染體和變異細胞之間的關係,也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信息出現在腦海裡。就像很多密封的檔案,只能通過一步步進化,才能得到解密的「鑰匙」。

    在病毒爆發前,劉天明曾經通過網絡,與一位從未謀面的神秘人打過交道,知道一些關於感染體的事情。那就像是一種對矇昧者的啟發,也同時開啟了劉天明對「感染體」這個特殊群體的信息瞭解。

    整個團隊裡,除了廖秋,沒有發現第二個後勤輔助類型的存在。

    這就意味著,後勤輔助類感染體的出現概率,實在是低得可怕。如果把這個概率進一步擴大,放到整個感染體的層面上,估計產生概率小得幾乎可以不計。

    廖秋的異能產生具有偶然性。劉天明不止一次就這個問題與他談過,認為如果不是那次在西昌衛星發射基地遇到了張梅,被她強迫著在短短幾個小時內記下大量航天知識,恐怕廖秋也只會和團隊其他核心成員,產生的是戰鬥技能,而不是後勤輔助技能。

    在西北基地享用過殷浩等人的血肉大餐,廖秋成功進化到了初生體第三階段。

    他與「天宮號」空間站的聯繫變得更加緊密,也可以直接從地面控制,開啟「天宮」的部分機械設備。

    這是一個極其困難的過程————地面與太空的距離實在太遠了。變異細胞對機械的控制能力,隨著過長的障礙逐步減弱。除了不斷進化改變這種情況,廖秋沒有第二種辦法。

    儘管如此,廖秋仍然覺得自己幸運:如果沒有張梅,如果沒有達成運載火箭抵達「天宮」,在那裡留下專屬於自己的生物信息,就算自己進化到更高的等級,穩定體,甚至是成熟體、進化體,也絕不可能站在地面對空間站進行遙控。

    「天宮」空間站首先被解鎖的機械設備,是遠程通訊系統和圖像處理系統。

    廖秋一直想要動用空間站搭載的武器系統,卻無法對其產生足夠清楚的生物指令。還是那個老問題————距離太遠,以至於殘留在空間站的生物信號無法對控制者做出回應。因為這不同於通訊或者遠程觀測,需要更加複雜的定位和程序。想要達到那個程度,廖秋就需要補充更多生物營養。

    即便是遠程通訊和拍攝,對於目前的廖秋來說同樣很困難。他無法控制空間站進行變軌,只能將其固定在與西北基地對應的位置上,對這個固定點進行監控。

    在劉天明看來,這已經足夠了。

    當然,就目前來說是這樣。

    西北基地絕對不能放棄。這是整個團隊的後勤補給點,也是團隊在遭遇不可敵強大對手時候的穩定後方。

    殷森安排的三名潛伏者注定了不會有任何收穫。看著小型屏幕上三個偷偷摸摸的人影,劉天明嘴角彎曲,露出一絲譏諷的嘲笑。

    田光耀帶著黃河與李潔馨,躲進了基地的最深處。那裡位於地表兩千米之下,固定管道是進入那裡的唯一途徑。當然,也可以使用大型掘進機械另外挖掘通道。可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殷森的懲罰部隊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按照預定計畫,田光耀等人會一直藏在那裡,時間不會少於半年。他們儲備了數量充足的食品,飲用水也可以滿足消耗。基地能源供給系統由太陽能轉換為地熱以後,空氣循環系統也不會停止運轉。他們呆在那裡很安全,有足夠的時間等待李潔馨把孩子生下來,等待著新北京那些人忘記這裡發生過的事情。

    技術人員的能力高低,決定了他們對同一件事物的具體看法。

    廖秋其實沒有破壞西北基地的所有地面設備。尤其是自動化農場和武器生產車間。當然,它們表面上看起來損壞嚴重,已經停止了運作。可實際上,只要廖秋回到那個點,重新輸入新的程序指令,使用異能對錯位的零件進行修復,短短半小時內,一切又能回覆原狀。

    發動引擎,直升機螺旋槳開始轉動。

    這架被改造過的飛機已經面目全非。尤其是鴨嘴式的機頭上,被廖秋安裝了厚重裝甲,巨大的機艙可以容納大量貨物。出於戰鬥方面考慮,甚至安裝了火力兇猛的武器系統。

    廖秋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正確的進化之路。

    我是一名機械工程師,最優秀的那種。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1 18:35
第487章 鏡像思維

    直到飛機升空,地面上的景物逐漸變小,坐在後面機艙裡的思博仍然悶悶不樂。他抱著雙臂,交叉著二郎腿,默默注視著舷窗外面,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凝重。

    改造過的機艙空間很寬敞,廖秋用特殊材料對隔音效果進行了強化。現在已經沒必要帶上耳機,也幾乎聽不到來自頭頂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

    前面駕駛艙裡傳來劉天明的聲音:「你一直沒有說話,在想什麼呢?」

    出於惡趣味,廖秋給駕駛艙裡加掛了一塊與汽車倒車鏡功能相同的小鏡子。透過這塊反光物質的折射,劉天明看到了思博臉上的情緒變化。

    思博苦笑著搖搖頭:「沒什麼。」

    他現在成為了一名團隊核心成員。

    打過針,吃過肉,兩件事情都是那麼巧合。尤其是吃肉,如果不是新北京派出了懲罰部隊,如果不是劉天明想要找到黃河驗證關於彼此之間的同學身份,思博也不會如此幸運,剛注射外免疫藥劑沒多久,就得到直接進化為幼生體第四階段的強大能力。

    多虧了那些凍肉。

    實際情況當然不是思博嘴上敷衍劉天明的「沒什麼」。他正在考慮一些事情,一些此前從未想到過的事情。

    劉天明注視著鏡子裡反射出的思博影像,淡淡地說:「我們從昆明一路過來,沿途沒有發現成建制的軍隊。偶爾遇到幾個散兵游勇,他們都說是與上面失去了聯絡。呵呵!我覺得這場災難比想像中來得更快。你看過我上繳的那些病毒樣本,知道它們可以被空氣傳播。可是無論如何,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

    思博側了一下身子,坐到位於駕駛艙兩個座位中間靠後的位置。他身體前傾,雙手杵在膝蓋上,眼睛裡閃爍著疑惑與警惕的目光:「你想告訴我什麼?」

    「我知道的事情不會比你更多。」

    劉天明笑了笑,認真地說:「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有太多不合理的事情發生。先是病毒爆發得毫無預兆,然後又是我們都失去了關於家人的記憶……」

    思博非常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話裡的關鍵詞,打斷了劉天明的話:「失去?怎麼,你是這樣認為的?」

    劉天明盯著掛在駕駛艙正中略上的那塊鏡子,看著裡面同樣神情專注的思博:「如果沒有父母,我們又從何而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但肯定有一股力量從我們腦海裡抹掉了關於父母的部分。」

    類似的話,在西北基地的時候,思博就聽劉天明說過。

    他若有所思注視著正前方舷窗外面不斷變化的風景,心中的疑惑還是無法消除:「你的動作太快了。我指的是對付那些新北京的懲罰部隊。你至少應該留下幾個活口,從他們嘴裡問出我們需要的情報。」

    劉天明臉上再次露出微笑。他仰靠在飛機座椅上,平靜地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這樣做?」

    話一出口,不僅是思博,包括正在駕駛飛機的廖秋,也同時轉過頭,用驚訝的目光看著劉天明。

    「我可不是空口白話。」

    劉天明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我真的問了。」

    思博並不關心過程,直接追問重點:「說吧!你都從他們嘴裡知道些什麼?」

    劉天明出乎意料的陷入了沉默。

    他沒有撒謊。在西北基地戰鬥的時候,他的確從那些懲罰部隊的士兵口中,逼問出了一些消息。

    準確地說,劉天明知道的事情並不多。他沒有折磨那些士兵,也從未核對過這些答案的真假。因為那根本沒有必要。這個世界已經夠亂的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問題相互編制,然後以匪夷所思的方式呈現出來。無論宋嘉豪的遺物,還是突然消失的記憶,都讓劉天明覺得前途充滿了重重迷霧。可是無論如何,都必須走下去。

    「還記得被我們吃掉的那三名感染體指揮官嗎?他們都姓殷。這就是我從懲罰部隊那裡得到的情報。」

    劉天明又加上了一句:「也是唯一的情報。」

    普通士兵不可能知曉高規格的陰謀秘密。事實上,劉天明也從未想過能夠從這些人嘴裡知道更多。他有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那是在樂山城外抓住了殷傑,從他口中得知很多秘密以後才產生。

    殷傑、殷鋼、殷平、殷松……

    現在,還要加上率隊攻擊西北基地的殷浩、殷空、殷澤。

    「殷家的人難道都是種馬投胎嗎?這麼多人,真是能生。計畫生育委員會的人怎麼也不管管?」

    廖秋這句評價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劉天明注視窗外的目光沒有移動:「如果以後繼續出現更多姓「殷」的傢伙,我也不會覺得意外。」

    廖秋顯然無法跟上劉天明的思維速度:「為什麼?」

    坐在後面一直沒有搭腔的思博開口了:「一個健康正常的成年男子,每次可以產生高達上千萬數量的精子。」

    廖秋轉過頭,愕然地看了他一眼。

    劉天明從窗外收回視線,發現掛在駕駛艙裡正前方的那塊小鏡子裡,思博正用同樣深沉的目光盯著自己。

    兩個人都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但是誰也沒有說破。

    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如果是假的,事情也說不通。

    至於廖秋是否理解,或者明白,都不重要。

    有時候,茫然無知就是一種幸福。

    無論思博還是劉天明,他們都從彼此眼睛裡看到了完全相同的三個字。

    複製人!

    ……

    幾小時後,直升機出現在寶雞上空。

    廖秋接通了地面通訊,在指定地點徐徐降落。

    營地裡等候已久的人們對首領回歸報以熱烈歡迎。從羅寬開始,所有團隊核心成員都順序上前,以握手或者擁抱的方式,表達著自己最親密的問候。思博不太習慣這種場面,他先是跟著廖秋,然後被劉天明拉到身體,對所有人做著介紹。很快,思博僵硬刻板的臉上,也漸漸露出了微笑。

    劉天明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他沒有在人群裡看到鄭小月。

    變異細胞的感應永遠不會出錯,劉天明感應到了鄭小月的存在。她呆在房間裡,沒有出來。

    再也沒有什麼比妻子更重要的人。

    按照變異細胞的指引,劉天明隨便找了個藉口,從人群裡脫身出來。他小跑著登上樓梯,對比著腦海裡的感應圖像,踏上台階,從一個個樓層轉接口走過,最後來到一扇沒有上鎖,半敞著的門前。

    裡面隱隱透出微弱的光線。

    劉天明深深吸了口氣,調整好呼吸,然後邁步上前,用力握住門把,推門走了進去。

    感應是一種神奇的力量。他好像明白妻子為什麼要這樣安排。

    房間裡的光線很是昏暗,只有一支插在桌子中央的蠟燭。幽幽的火光幾乎沒有存在的必要,也起不到照明效果。劉天明反手關上門,穿過客廳,走進了最裡面的臥室。

    鄭小月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他。

    白色絲質睡衣是非常暴露的款式,絲滑的材質具有透明感,****輪廓在腰部束帶的作用下挺凸出來,加上鄭小月依靠著棉被,半側身子坐著的姿勢,原本就尺寸驚人的****更是傲然挺立,將睡衣高高撐起。尤其是圓形峰巒頂端的兩個紅色點狀物,更是從薄薄衣下面拱出了細緻的紋理。

    她照例穿著帶硅膠的寬邊長筒西瓦,一直拉到大腿根部,充滿了令所有男人口乾舌燥的強烈誘惑。

    略微捲曲的長發順著肩膀披散開來,高跟鞋使整個腿部曲線變得越發迷人。這本來就是女人的優勢,除了老老實實服從慾望控制,並且接受現實,男人在這種時候不可能有第二種選擇。

    劉天明一直覺得書本裡的柳下惠是個白痴。或者,這傢伙在那方面根本沒有行為能力。

    他聽見自己的呼吸變得粗重,身體裡的血正在沸騰起來。

    走過去,直接用強勁有力的胳膊摟住她。鄭小月沒有抗拒,帶著令人激動的呻吟,直接撲倒在劉天明懷裡。男人把頭部深深埋進她的胸前,親吻著嘴唇觸碰到的一切,雙手在女人柔滑身體上反覆摸索,尋找著那些最敏感的位置。

    這種時候不需要說話,只需要實際行動。

    ……

    第二天,劉天明洗漱完畢,精神抖擻走出房間的時候,營地裡已經秩序如常。

    團隊核心成員照例聚在一起開會。

    劉天明打開保險箱,把生物營養分給了所有人。儘管每個人分到的數量不多,卻體現出他這個團隊首領的絕對公平。

    凶屍進化的消息引起了劉天明和思博重視。為此,劉天明專門留出半天時間,帶著思博外出尋找凶屍,在暗地裡觀察。當他們做這件事的時候,其他團隊成員就搬運物資,清理營地,全隊朝著寶雞城火車站方向轉移。

    宋嘉豪在遺言裡標註的下一個位置是西安。

    沒有遇到麻煩,一切都很平靜。劉天明和思博選擇了一幢大樓。他們站在十二層樓頂,透過望遠鏡,看到了一群凶屍圍獵的全過程。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1 18:36
第488章 除了加入,你能去哪兒?

    下午,兩個人來到火車站的時候,楊豔紅已經指揮眾人完成了對列車的整備,隨時可以出發。

    軟臥車廂是團隊核心成員享有的福利。劉天明把思博安排在曹新能的房間,轉身朝著鄭小月的房間走去。可是剛走出幾步,就聽見後面傳來思博的腳步聲。

    「我想和你談談。」他的表情很認真。

    劉天明想了想,隨手按下旁邊走廊上靠窗的椅子:「就在這兒談吧!」

    「我有點兒明白你昨天在飛機上說的那些話。」

    思博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身體前傾,距離湊得很近,壓低聲音道:「的確是有些不正常。那些變異生物……嗯,就是你們叫做凶屍的傢伙,它們的進化速度太快了,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劉天明笑了:「我從來就不相信達爾文的《物種起源》。我寧願相信人類是突然出現的物種,也絕不相信我們身上流著猴子的血。」

    思博用手擼開從額頭上垂落的長發,眼睛裡閃爍著激動的光:「一個嬰兒從生下來到會走路,需要好幾年的時間。可是那些凶屍,從蹣跚學步的喪屍到現在,連一年都沒有。我敢肯定,這件事情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劉天明沒有發表意見。他很清楚,思博在這件事情上比自己更有發言權。畢竟,思博是專業的研究人員。

    「每一種生物都有固定的生長期。進化不同於生長。就像一個嬰兒先是學會說話,然後學會奔跑。當然,隨著年齡增加,嬰兒會變成兒童,說話的晉級版本就是唱歌,更高級的奔跑就是與其他人賽跑。可無論如何,唱歌這種行為永遠不會把死物說成活物,把空虛變成現實的神奇能力。就像你說「我餓了」,桌子上就會出現面包那麼荒誕。奔跑也是同樣的道理,即便是速度再快的人,也絕不可能飛起來。很簡單,那是另外一種動作,需要翅膀,而不是兩條腿。」

    說到自己精通的專業方面,思博顯得精神十足。他睜大雙眼,把長長的頭髮用力順朝腦後,用粗大的手指關節用力敲擊著桌面:「進化需要時間,極其漫長,甚至超過了新陳代謝極限的時間。那不是區區一、兩代生物自然演化就能達到的結果,而是需要無數同種生物在不同環境下適應產生的能力。就像人類會游泳,可能是我們身上有著遙遠古代魚類的因子。很多事情沒法用幾句話說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進化就是進化,它的概念與自然生長完全不同。」

    劉天明的眼角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凶屍不是自然進化的產物?」

    「當然不是!」

    思博用力吸溜著鼻子,面部肌肉因為極度亢奮變得扭曲起來:「它們根本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裡產生進化。這不符合邏輯,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想想你看到的那些凶屍,它們會使用武器,懂得團結合作,抓住獵物以後並不急於吃掉,而是把他們捆起來帶走……這已經超出了普通生物的界定範圍。這表明它們擁有智慧,與我們人類相當,甚至還要更加高明的智慧。」

    「沒有任何東西會突然出現。就算是從天而降的隕石,也有其存在的規律。就算真的出現了這種東西,那也只是我們此前沒有發現它們,而不是它們毫無預兆的冒了出來。想想病毒爆發時那些被感染的人,那些喪屍……其實,我們都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我們一直把它們當做必須消滅的對手,卻從未想過,它們真正的身份。」

    真正的身份?

    凶屍還有真正的身份?

    思博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看見了鬼:「它們其實不是什麼凶屍,也不是喪屍。它們是病毒,是侵入人體以後,一直控制著寄主的病毒。無論它們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傳播,最終目的就是以人體為基礎進行寄生。它們改變了人體構造,把感染對象變得面目全非。只有這樣,才能適應它們的要求。」

    這番話聽起來真的很可怕,也是劉天明自病毒爆發以來,第一次聽到關於病毒和人類之間的全新解釋。沉默了幾秒鐘,他用嚴肅的目光盯著思博:「你的意思是,它們沒有進化,只是在生長?」

    「啪!」

    思博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深深吸了口氣,帶著被人理解的歡愉連連點頭:「沒錯!它們在生長,不是進化。兩者之間有著根本性的區別。我們以前都理解錯了,所有的研究方向都錯了。」

    「按照它們目前的狀態,以及從病毒爆發到現在經歷的時間,我大概可以推算出它們的下一個生長階段,大概是一個月左右,甚至更短。天知道這些怪物會變成什麼樣子。它們現在還不會說話,但是它們以後肯定能學會唱歌。我可沒有故意調侃,我是在說明事實。如果把病毒侵入人體的那個時候看作是嬰兒誕生,那麼現在的凶屍就是少年時代。我估計它們還沒有成年……天啊!那簡直不可想像,它們的最終成熟體,到底會變成什麼?」

    劉天明沒有對思博的驚嘆發表評論。他抬起右手,慢慢撫摸著下巴上粗硬的胡茬,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病毒是種子……那麼我們……人類,就是栽培這些種子必不可少的土壤?」

    很簡單的一句話,把神情激動的思博拉回了現實。

    非常冰冷,異常殘酷的現實。

    如果不是劉天明的提醒,思博絕對不會想到這方面。

    他覺得不寒而慄,壓低了聲音:「你的意思是,病毒爆發不是什麼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劉天明在很近的距離注視他的眼睛,聲音同樣冰冷:「你剛才也說了,沒有什麼東西會突然出現。可既然出現了,就肯定有其規律,以及邏輯。」

    思博覺得喉嚨有些發乾:「會不會是新北京那些人幹的?我以前在那裡呆過,交給我們研究的病毒樣本是另外一種東西。我仍然記得當時的研究數據。這麼說吧!如果是用新北京基地裡的病毒樣本,永遠不可能造出免疫藥劑。那東西太強大了,簡直無懈可擊。」

    「所以我們才要按照遺言走下去。」

    劉天明把視線轉向窗外,淡淡地說:「宋嘉豪是個好人。至少到目前是這樣。我們從他手上得到了很多好處,尤其是生物營養。」

    思博已經很多次聽到過「宋嘉豪」這個名字。他的眉頭漸漸皺起:「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把我和這個人聯繫起來。我不認識他。我相信他也不會認識我。」

    「可是我認識。」

    劉天明探出身子,用力拍了拍思博的肩膀:「雖然他已經死了,可是你還得感謝他。如果不是感覺你和他很像,你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思博想起了西北基地那些戰死的守衛者。雖然不知道劉天明在那次戰鬥中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是思博隱隱猜測,那些人的死,應該與劉天明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

    他頗不甘心地低吼著問道:「怎麼,你想殺了我?」

    劉天明搖搖頭:「想要你死的人有很多,其中並不包括我。」

    新北京方面既然派出了懲罰部隊,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我們都很歡迎你的加入。」

    劉天明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與思博爭論。他站起來,收起椅子,用深沉且認真的聲音說:「你必須牢牢記住這樣一個現實————我們是朋友,團隊裡所有人都是這樣。」

    ……

    從寶雞到西安的路程不算遠。

    推開房門的時候,劉天明看見鄭小月正往嘴裡塞著一顆醃漬橄欖,與床鋪連接的小桌子上,擺著幾顆吃乾淨的橄欖核。

    蜜餞算是和平年代留下來的遺物之一,只是從商店裡找到它們需要花費時間,也需要運氣。

    鄭小月靠在枕頭上,優雅的姿勢看著就令人覺得舒服。她挪動了一下身體,把剩下的半袋醃漬橄欖遞給劉天明:「要不要來點兒?味道不錯。」

    劉天明擺了擺手,在床邊坐下,右手很自然的摸上了鄭小月被黑色絲襪裹住的長腿。那種細膩順滑的觸感,可以讓他思緒變得寧定下來。

    鄭小月從嘴裡吐出一顆兩頭尖尖的核,拿起擺在桌上的礦泉水瓶子,擰開瓶蓋,抿了一口,說:「我不明白,那個叫思博的人,為什麼會讓我想起宋院長?」

    劉天明的微笑很是無奈:「我也搞不明白。無論從哪方面來看,他們都是兩個人。」

    鄭小月忽然想起一個曾經聽過的笑話,不由得笑道:「會不會是靈魂附體?還是……」

    話未說完,劉天明「嗖」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神情瞬間變得嚴肅,冷酷從眼眸最深處透出,充滿了凶狠無比的慾望。

    附近有感染體!

    鄭小月也感覺到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2 18:20
第489章 緊急停車

    變異細胞永遠不會在信息感應上出錯。尤其感應目標還是來源於「食物」的時候。

    劉天明用力按下肩膀上的短途通話器,以不可拒絕的語氣命令道:「羅寬,馬上停車。」

    通話器裡傳來羅寬的回應:「你也感應到了嗎?我已經讓豔紅減速了。真有意思,看來是主動送上門的大餐,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劉天明沒有對羅寬油腔滑調的話做出回答。他轉身撲到車窗前,「刷」的一下掀開窗簾,發現遠處的曠野上,停著一輛軍用卡車,旁邊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

    就是那裡,感染體來源就在那個地方。

    ……

    列車帶著刺耳的摩擦聲緩緩停住,儘管楊豔紅對列車操控已經很是熟練,可是從減速到停止,仍然需要時間。等到劉天明等人從車廂裡下來的時候,列車已經越過那輛越野車好幾百米,把感染體來源遠遠拋在了後面。

    武裝跟隨者沒有下車。他們按照事先的演練,以貨運車廂為核心,迅速結成了警戒線。重機槍從敞開的車窗裡伸出來,動作敏捷的人爬上車頂,用警惕的目光掃視四周,尋找任何可能構成危險的東西。

    這是一片雜草叢生的荒野,起伏不平的丘陵看上去幾乎都是一個樣子,整體顏色除了綠色就是暗黃。那是大片土壤裸露地面造成的景觀效果。就在一條崎嶇不平的土路上,越野車靜靜的停在那裡。灼熱刺眼的陽光從天空中灑下,蒸發著地面上所有的水,把遠處景觀變得升騰搖曳,彷彿海市蜃樓那樣虛幻。

    劉天明屏息凝神加快腳步,右手握著骨刃,渾身肌肉緊繃,保持著隨時可以投入戰鬥的狀態。

    鄭小月等人走在後面,兩人一組互為掩護。彼此之間的配合已經相當默契,不用劉天明提醒,人們也知道保持警惕。只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身體裡的變異細胞吶喊就越發高亢。人們覺得口腔裡正在溢出唾液,臉上的飢渴表情一覽無遺。

    已經可以看到越野車的細節。

    那是一輛「福特翼虎」。駕駛室車門敞開著,透過擋風玻璃,能夠看見一個身穿黑色戰鬥服的男人仰靠在椅子上。後面車座上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他身體前傾,頭部枕著胳膊,似乎是撲在前座上打瞌睡。面對不斷接近的劉天明等人,他們毫無反應,就像是睡著了。

    一個光頭女子蹲在車身側面,彎著腰,瑟瑟縮縮朝著這邊看過來。

    列車駛過的動靜很大,在這個位置,仍然可以看到停在遠處的車廂。女人眼裡的戒備和恐懼很正常,可以理解。

    她穿著一條石磨藍牛仔短褲,白色襯衫表面有幾塊髒污。似乎是機油,也有泥土的痕跡。收緊的衣服束腰凸顯出窈窕身形,尤其是****與腰肢的比例,甚至能夠與鄭小月和楊豔紅媲美。

    也許是看到從遠處走來的這群當中有鄭小月存在,女人慢慢直起身子,帶著幾乎是凝固在臉上的恐懼表情,從越野車側面走了出來。她舉起雙手,身體一直在顫抖,嘴唇有些發白,發出讓人憐憫的哀求聲。

    「不要殺我,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沒有在她身上感應到生物氣息,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不是感染體。

    劉天明並未因此放鬆警惕。他握緊骨刃,用審視的目光在女人身上來回打量:「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兒?」

    「我……我叫胡瑩瑩。我是從南邊逃過來的。」

    女人大腿上的皮膚有些粗糙,一看就是長時間日曬雨淋的結果。她側過頭,看著越野車裡正在昏睡的兩個男人,戰戰兢兢地說:「他們抓住了我,我……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去什麼地方。」

    思博跟在鄭小月後面,眼睛視線在雙手舉高的女人和車裡男人之間不斷轉換。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生物營養是所有感染體都喜歡的東西。思博也不例外。他覺得很興奮,如果不是劉天明的強大能力產生壓制效果,思博早就撲進車裡,隨便抱住一個男人張口撕咬。

    劉天明一直盯著這個女人。

    她的衣服有些凌亂,衣領敞開,胸前的紐扣掉了一顆。豐滿的****很是引人注目,雖然沒有頭髮,清秀的相貌卻不輸於大多數女人,反而有種另類的魅力。

    劉天明再次確定她是一個普通人。這就意味著,她無法對自己構成威脅。

    「先把她銬起來。」

    收起骨刃,劉天明隨口對站在身邊的鄭小月下達命令。後者點點頭,從衣袋裡拿出一副金屬手銬,朝著女人走過去。

    手銬是從警察局裡弄到的。這東西比繩子好用,也牢固得多。

    女人臉上的表情有些哀怨,她老老實實伸出雙手,讓鄭小月把手銬扣合。看著鄭小月將鑰匙從鎖眼裡拔出來的時候,她很是擔憂的問了一句:「你們……不會殺了我吧?」

    只有普通人才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劉天明把注意力放到了越野車上的兩個男人身上。

    他們都穿著軍制黑色戰鬥服。體格健壯,身材高大,身上散發出濃烈的感染體氣息。

    與之前遇到的那些軍官一樣,都是初生體。

    他們還活著,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昏沉沉的睡著了。車廂裡瀰漫著濃烈的酒精氣味,曹新能甚至在車座上找到了兩瓶撕掉標籤,已經開過的「飛天茅台」。

    喝醉了?

    劉天明微微眯起雙眼,用疑惑的目光在越野車內外打量。

    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這算什麼?

    主動送上門來的食物嗎?

    真的有些詭異。

    曹新能從旁邊湊過來,臉上全是飢餓的表情:「頭兒,可以吃了嗎?」

    羅寬也把狙擊步槍背在肩上,不斷舔著嘴唇:「他們很新鮮,味道應該不錯。」

    楊豔紅的眼眶裡已經出現了鮮紅血絲:「我……我好餓。」

    鄭小月用力抓住劉天明的胳膊,身體有些發軟,呼吸節奏比任何時候都要粗重。

    「先等等!」

    劉天明厲聲大吼,強行壓制住眾人強烈的食物慾望。

    他走到雙手被銬住,自稱胡瑩瑩的女人面前,儘量讓語調變得平緩:「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停下來?」

    胡瑩瑩的膚色因為恐懼而變得慘白,她聽到了曹新能等人的對話,由此產生了極其不妙的聯想,聲音裡帶著哭泣:「……不要……求求你們不要吃我。」

    劉天明覺得有些頭疼,他悶悶不樂地看著胡瑩瑩:「沒人說過要吃你。放心吧!我們不是妖怪。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把這個給你。」

    說著,他從衣袋裡取出一塊「德芙」巧克力,在胡瑩瑩眼前晃了晃。

    淡紫色的果仁型包裝,非常熟悉的圖案,讓胡瑩瑩一下子消除了部分恐懼,一股並不存在的味道也在舌尖上瀰漫開來。

    隨著文明世界的崩壞,這種東西已經所剩不多了。

    「他們一直在喝酒,從昨天晚上就開始喝酒。今天又喝了好幾瓶。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這麼能喝。一路上他們喝了很多,醉醺醺的,好幾次差點把車子開翻。我很害怕,勸了幾句,他們根本不聽。」

    劉天明突然問道:「你認識他們?」

    胡瑩瑩茫然的搖搖頭:「我是在路上被他們抓住的。他們說要把我帶回去,還說執行完任務以後就走。我被他們抓住好幾天了,白天他們把我鎖在車上,有空的時候就陪他們睡覺。晚上也是一樣,他們輪流……我一直想逃,但是他們把我看的很緊。」

    說著,胡瑩瑩又哭了起來。

    劉天明並不在意她的哭泣,平靜地問:「他們叫什麼名字?」

    胡瑩瑩抽抽搭搭地回答:「不知道……他們沒對我說過。」

    劉天明注視著她的情緒變化:「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在執行什麼任務?」

    胡瑩瑩帶著滿面淚水搖了搖頭:「我只是聽見他們爭吵,好像是在找什麼人。一個說是應該往南,一個說是目標在北面。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明白。」

    看來,從這個女人身上不可能得到有用的情報。

    曹新能再次擠到劉天明身邊,連聲哀求:「頭兒,現在可以吃了吧?」

    稍微思考片刻,劉天明仍然搖搖頭:「再等等!」

    這件事情雖說表面上看起來合理,也符合邏輯。可是劉天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危險隨時可能降臨。

    曹新能幾乎是在哀嚎:「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這樣,你現在去車上,把我房間床底下那個箱子拿來。」

    劉天明對曹新能認真地說:「我必須確定他們是否真的能吃。箱子裡有一套化驗設備,動作輕一點兒,別把東西摔壞了。否則,我就取消你的食物配額。」

    曹新能來去的速度如風。幾分鐘後,他從列車上拿到了劉天明需要的箱子。

    眾人還是散成警戒線。除了看管胡瑩瑩的鄭小月,所有人背朝越野車,只是偶爾轉過頭,看著劉天明從箱子裡拿出各種醫療用具,不停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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