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妖怪公寓 作者：藍晶 (已完成)

490 新劇本和新遁法

　　「事情是這樣滴，那個女的不久之前剛剛跳槽，就是跳到富二代的老爸開的公司，結果被富二代看上了，在一次酒宴上，富二代趁機把那個女的灌醉了，然後就是……你們明白的……OOXX，再拍裸照，那個富二代，OOXX的力度大了一些，裸照重口了一些。」

　　江寧說著自己的發現，此刻他已經回到了大樓。

　　「真是人渣！」

　　「這種人渣絶對不能放過！」

　　「咱們改劇本去！」

　　「我得下一點資料作為參考，你說什麼樣的報復方式最殘酷？」

　　野丫頭、小丫頭，呂玉翎、小獾全都顯得義憤填膺。

　　不過也有人並不在意，胡嬌嬌就興致勃勃地看著江寧，她剛才看到江寧的臉都快抽到一起去了，原本還感覺很奇怪，現在她明白了，肯定是這傢伙看到了那些OOXX的記憶……第一人稱視角的記憶，被OOXX的記憶，再加上重口的話……實在太有意思了。

　　說實話，她很想在江寧的腦門上裝兩個按鈕，一個是回放，一個是循環……嚯嚯嚯，那就爽了。

　　「老大，滋味怎麼樣？是不是很爽，很刺激，別有一番風味？」另外一個傢伙腦子轉得也不慢，他還不像母老虎，嘴巴缺個把門的，直接說了出來。

　　江寧低頭怒視著逗逼果子狸，他乾媽知道乾兒子又惹禍了，一把將逗逼拎起來塞進口袋裏面，然後瞪眼睛盯著江寧。

　　「是啊，是啊，感覺怎麼樣？」小丫頭在旁邊起鬨，她剛剛醒悟過來。

　　江寧轉頭瞪著她，他已經打定主意，回頭找個機會把那套東西用在小丫頭片子身上試試，讓她自己去品評感覺怎麼樣？

　　「好啦，好啦，別再刺激他了，寫你們的劇本去吧。」胡嬌嬌拍了拍小丫頭的頭。

　　「想要什麼樣的結局？」小丫頭問道。

　　「悲劇的？還是喜劇的？」野丫頭也在一旁問。

　　「喜劇，肯定是喜劇，悲劇多不好。」小狐狸也過來湊熱鬧，她過來，吉娃娃，小獾，小兔她們當然也跟著過來了。

　　「就要喜劇，把富二代幹掉就行，讓那個女的和那位助教在一起，有情人終成眷屬嘛！」小歡其實也挺感性的。

　　「終成眷屬還是算了，終成玩具還差不多，反正那個女的也變不回原來那樣了，還不如讓她保持現在這幅模樣，另外她在這件事上也有責任的，為什麼不報警？」吉娃娃稍微理性一些。

　　「這不好吧？雖然這個結尾我也挺喜歡，不過那個助教已經成了某人的分身，做那個助教的玩具，不就成了做某人的玩具，某人已經夠變態了，你還想讓他更加變態嗎？」小狐狸不停地瞟著江寧。

　　這番話確實起了作用，一左一右頓時伸出了兩隻手，拎住江寧的耳朵擰了起來。

　　「幹嘛？幹嘛？這是她們在胡說，和我沒關係的。」江寧感到非常冤枉。

　　「你敢發誓你沒想過？」拉住江寧一隻耳朵的是喵姐，她斜著眼問道。

　　發誓這種事當然不能隨便幹，更何況江寧不敢保證不會挨雷劈，因為他確實心動了。

　　「我要寫劇本，我得和她們倆商量一下怎麼寫這個劇本……這個難度太大了，我從來沒寫過啊！」江寧連忙給自己找了一個活：「要不……我去收集一下資料，那家公司很有問題，得好好查查。」

　　「嗯哼。」喵姐用鼻子回答。

　　「那個分身怎麼辦？」謝小薇笑眯眯地問道，說實話，她也有點看不過去了，這隻色兔子必須盯緊。

　　要知道這是有遺傳的，只要看一下上面那隻木頭兔子，就可以知道這傢伙的性格在幾百年前就已經被設定好了。

　　………………

　　江寧打著哈欠站了起來，他捏了捏腰，腰確實有快要斷掉的感覺。

　　寫劇本實在太累了，這種劇本不能經常寫，要不然會短命。

　　他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就這麼出去？不太好吧？

　　算了，還是出去溜躂一圈。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去程安瀾那邊，不過轉念一想，程安瀾肯定還在和美國人談判，現在應該很忙的，克莉絲汀娜和米雪十有八九也一樣。

　　再說，他就算去了那裡又怎麼樣？還有力氣幹活嗎？

　　去什麼地方呢？難道去北郊基地？

　　江寧立刻又否決掉了這個想法。

　　現在北郊基地已經對外開放了，只要是小聯盟的成員，全都可以申請入駐（當然這是表面上的，實際上仍舊得分親疏遠近，像洞庭湖聯盟肯定有優先權，然後是彪哥、孔彩這個圈子的，接下來就是最早一批和大樓有聯繫的，特別是姜爺拉來為大樓助威過的那幾位大妖，除了這些，其他的就都得按著次序來了，這邊同樣也實行搖號制度，入駐的價錢還不便宜）。

　　難道去Ｘ大？現在都沒開學呢！

　　突然，他想起了最早的一批被打入魔種的傢伙，也就是何軍和林老頭。

　　何軍那個鳥人現在還被關在牢裡吃牢飯呢！這傢伙的日子不好過，他是刑事案，又是小偷小摸這種，關的地方全是這類人渣，在外面這傢伙強橫霸道，在裡面這傢伙根本就只能算小雞雛，撿肥皂就不知道撿過幾箱了？

　　還是讓這傢伙繼續撿肥皂去吧！

　　算了，還是去看看林老頭。

　　江寧甚至用不著什麼電子地圖，林老頭也被他打下了魔種，只要是被打下魔種的，他都能夠知道位置，頂多不能和舒助教比，多少有點偏差。

　　和以往一樣，他習慣性地掏出了傳送令牌，不過他馬上又把傳送令牌收了回去。

　　下一瞬間他整個消失了。

　　這不是傳送，而是挪移。

　　傳送的距離遠，一般是以公里來算的，挪移或者叫瞬移，距離都很短，一般在幾米到幾十米間，前者消耗大，後者消耗小，前者發動時間長，後者發動時間短……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理解的，不過現在他知道並非如此。

　　第一個對他有所啟迪的就是在華山遇到的那只老猴子。

　　老猴子的遁法其實就是一連串挪移，那效果相當不錯，速度絶對不慢，消耗也絶對不大，距離還特別遠。

　　不過他並不打算照搬。

　　轉眼的工夫，他就出現在了大樓的樓頂。

　　新的大樓仍舊只有七層，以現在Ｘ市的平均高度，這幢大樓絶對算不上高，不過站在樓頂，一眼看出去，已經空曠很多了。

　　下一瞬間他放出了一條蛇。

　　不是最大、最凶的那條蛇，而是另外一條，一條又細又長的蛇。

　　這條蛇同樣只剩下一片黯淡的影子，中間的蛇骨基本上快化盡了。

　　之所以選它，是因為它的速度最快。

　　轉瞬間，這條蛇射了出去……和老猴子一樣，這條蛇同樣化作了一串殘影，不過這些殘影的間隔比老猴子的殘影遠。

　　老猴子的殘影，互相之間頂多隔著兩三米，這些殘影就要稀疏得多了，最少也有十幾米。

　　理由很簡單。

　　這條蛇原本就快。

　　老猴子的遁法相當於在他本身的速度上做乘法，他是大妖，奔跑的速度很輕鬆就可以達到時速七八十公里，乘個五六倍，那就是三百五十公里到四百八十公里之間，如果全力狂奔的話，有可能超過七百……即將淘汰的飛行組件也就這個速度，用來替代的飛天蜘蛛組件瞬間速度肯定比這快，但是平均速度還有所不如。

　　下一瞬間，江寧也消失了。

　　他用的仍舊是傳送，不過是一種特殊的傳送。

　　那條魔蛇經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個個傳送點，他就是在這些傳送點之間移動。

　　這種特殊的傳送方式並不是他的發明，而是他家老祖宗教的。

　　老兔子不愧是兔妖，最擅長的就是逃跑和打洞，後面那個打洞有幾層含義，其中一層就是傳送，至於另外一層含義……那就用不著明說了，大家都明白的。

　　江寧甚至懷疑，洞靈真天會挑上他，或者說，他得到的第一種傳承正是洞靈真天……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下一瞬間，他從另外一頭出來了。

　　這種傳送方式的奧妙就在於沿路必須有挪移點，一旦事先布設好挪移點，就可以用極小的消耗，瞬間到達沿線的任何地方，可以出現在這頭，也可以出現在另外一頭，甚至可以出現在中間的任何一個節點上。

　　這些節點只能用一次，用過之後就會自動消失。

　　當初他家老祖宗拿這套秘法當做緊急逃生通道來用，他能成為大妖，能活到現在，這套秘法的功勞很大。

　　江寧看了看四周。

　　他看到養老院了，在離他至少一點五公里外的地方……這個偏差不小。

　　好在這裡已經遠離Ｘ市，屬於遠郊的遠郊，比北郊基地和二奶別墅遠多了。

　　正因為如此這裡地價便宜，才會有這座Ｘ市最大的養老院……在全國都排得上號。

　　這座養老院從外表看來更像一座醫院，上下六層樓，從上往下看是一個回形結構，中間那個口是天井，同時也是庭院。

　　「老傢伙運氣倒是不錯，幹了一輩子壞事，居然還能安享晚年。」江寧自言自語著。

　　他有點不爽。

鳩占鵲巢和主持正義

　　一個不算很大的房間，比醫院的感覺好點，至少床頭有個架子可以放點東西，床尾有個櫃子，吊掛些衣服什麼的絶對沒問題。

　　房間的裝潢也沒有醫院那樣死板，至少地板是木頭的，四周的牆壁貼著牆紙，床也是木頭的，並不是醫院裡面的大鐵床。

　　不過其他地方就和醫院沒什麼兩樣了，不大的房間裡面塞了六張床，林老頭就躺在最裡面的那張床上，老傢伙眼睛閉著，嘴巴卻微微開闔不停，比屍體也就多口氣。

　　之前離開比較遠，感覺不是很清楚，通過魔種能夠竊取記憶，但是並不能讓他知道被打入魔種的人的一切，舒助教自殺的時候，他在馬達加斯加，一點感覺都沒有，回到Ｘ市，才感覺到異常，傳送到浴室裡面，看到那傢伙割腕自殺，才知道來龍去脈。

　　這就是限制，距離上的限制，距離越遠，能夠感知到的東西越少。

　　此刻離開很近，他立刻感覺出情況不妙，老賊頭的生機正在迅速流逝，如果他沒跑這一趟的話，頂多半年，又一顆魔種就會回歸。

　　江寧看了看四周，他要施法的話，最好旁邊沒人。

　　此刻房間裡面並不是只有他和林老頭，現在是冬天，房間外面挺冷的，這裡有中央空調，但是沒開，所以同室六個老頭，有五個躲在屋子裡面不想出去，但是他們對江寧視而未見，自顧自地聊著天。

　　猶豫了一下，江寧最終沒有動用催眠或者精神暗示趕人，這幫老頭活著也不容易。

　　江寧催動魔種。

　　他並不是來救老賊頭的，他沒那麼善良，這種老王八蛋活在世上，純屬浪費糧食，他打算試試看，能不能像舒助教那樣，把老賊頭也變成一具分身？

　　舒助教是自己不想活了，老賊頭不是，不過老賊頭風癱了那麼久，生機大半流逝，神魂已經變得異常孱弱……或許可以試試。

　　魔種一點點開始發芽，好像有點可能，不過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江寧感覺到阻力越來越大。

　　這讓他感到意外。

　　看來想要成功，必須像那位助教一樣，自己失去了活下去的慾望才行。

　　江寧很不甘心，他轉頭看了看左右，確定那幾個老頭沒有注意他，他衝著林老頭的腦門就是一指。

　　又是「幻朧魔皇拳」。

　　他玩這招越來越有心得，也越來越懂得如何控制了。

　　這招的威力源自於他的第二類魔種，那其實算不上魔種，只是一些情感的聚合體，或者用更明確的說法，那就是一種能量場，這種能量場擁有某種特定頻率的波動，可以刺激大腦，讓大腦產生某種反應，可以是痛苦、也可以是酸脹、或者是寒冷、不過最多的就是慾望。

　　既然知道了原理，他就可以進行轉化，比如同樣的強度，「悲傷」和「恐懼」的效果就完全不同，前者死不了人的，後者就不一樣了，會導致腎上腺素急劇分泌，還會有很多別的反應，有時候甚至會導致死亡。

　　不過此刻他打下去的卻不是恐懼，他並不是想要林老頭死，他打出的幻朧魔皇拳裡面蘊含的是絶望和抑鬱。

　　這兩種情況最容易導致自殺。

　　果然有用。

　　原本已經停止發芽的魔種又開始四處生根，雖然速度很慢，但是一直在延伸，一點點地蠶食林老頭的意識。

　　江寧覺得不夠勁，他又一指打下去，有些情緒是可以疊加的，比如痛苦，又比如恐懼，這裡面同樣也包括絶望。

　　果然，魔種擴展的速度又提升了許多。

　　江寧適時地打了一個治療法術上去……他必須吊住老賊頭一口氣，要是人死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寧突然感覺到自己變成了林老頭……這種感覺並不是很「通透」，和舒助教不能比。

　　怨念，林老頭的心裡同樣充滿了怨念，老傢伙的怨唸好多啊！

　　把所有的怨念全都看了一遍，江寧越發確信老傢伙是個小人，十足的小人，百分之百的小人。

　　老傢伙對那些查過他的警察，對那些想要把他抓起來的領導，全都充滿了怨念。老傢伙還對充當他後台，同時又異常貪婪，總是要這要那，而且胃口越來越大的傢伙，同樣充滿了怨念……其中怨念最大的就是前市委書記的那個兒子。老傢伙甚至對不把古董賣給他的收藏家也都充滿了怨念，對賣他東西，但是要價比較高，讓他沒辦法賺取暴利的人充滿怨念……這他喵的絶對屬於人渣啊！

　　江寧暗自嘆息了一聲，他只能放棄老賊頭了，想要把這些怨念全都清理乾淨，那絶對是不可能的。

　　隨手又給老傢伙一個治療法術，讓老傢伙的生機變得旺盛一些，江寧轉身出了房間。

　　此刻他的心裡充滿了鬱悶。

　　好在他對處理這種東西很在行，先用第二種魔種吸收那些鬱悶地情緒……這是治標。

　　接下來是治本。

　　江寧信步朝著樓上走去，他打算去見見這座養老院的院長。

　　他喵的，他為了林老頭，每個月都會給這裡好幾千，結果居然這樣，他如果不是心血來潮跑過來看看，再過幾個月老賊頭恐怕就死了。

　　………………

　　「喂，你怎麼回事？沒看到閒人免進嗎？」一個帶著眼鏡，滿臉橫肉的老女人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啪——」隨著一陣脆響，那個老女人橫飛了出去，整個人撞在了走廊的牆壁上，然後反彈回來……躺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江寧本來琢磨著，如果有人敢攔他，就直接一個撩陰腿上去，沒想到跳出來的是個女人，對女人，他不好意思用那招。

　　還別說，打別人耳光的感覺也不錯。

　　江寧從來沒有不打女人之類的說法。讓他看不上眼，老弱婦孺他照樣上手，「拳打養老院，腳踢幼兒園」說的就是他這類人。

　　當然他絶對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江寧一向都是有原則的，除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還有一個原則就是他只打那些該打的人。

　　他在初中和高中都打過老師（當然沒人知道這件事，他都是偷偷下手的，在背後敲悶棍），其中一個還被他打成了腦震盪。

　　不過他打的那兩個傢伙都是人渣，一個是對女學生下手，另外一個是庇護那些壞學生，充當幾個有權有勢的二代的保護傘。

　　讓江寧討厭的老師並不是只有這倆，他從來不是好學生，經常被老師留堂或者挨上一頓臭罵，叫家長來領更是家常便飯，對於這些老師，他從來沒下過手。

　　此刻也是一樣。

　　上來這層之前，他已經把整個養老院轉了一遍，甚至還跑到廚房、醫務室、財務室看了看，還順手在兩個人的意識之中打下了魔種（這兩顆魔種沒浪費，已經強行拔除了，至於被拔除的那兩個傢伙會不會精神衰弱，他可就不管了，反正就是倆人渣）。

　　從那兩個人的記憶當中，他已經知道這座養老院是怎麼回事了，這裡的工作人員，從上到下都是人渣。被他一巴掌打飛的老女人更是人渣中的人渣。

　　江寧沒在老女人的意識之中打下魔種，因為沒必要，要不然拔除魔種之後，這個老女人精神方面肯定會出問題，不管是精神分裂，還是精神衰弱，都有機會保外就醫的。

　　看了看四周，江寧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這裡是頂樓，就只有三間辦公室，那是為領導準備的。剩下的是健身房、咖啡廳和一個平時當放映室，有時候也當做會議室的地方……這些原則上是為整個養老院服務的，不過樓梯口掛著的那個閒人免入的牌子就很證明問題了，反正住在這裡的那些老頭老太太肯定屬於閒人。

　　本來走廊上除了那個老女人，就沒有別人了，但是現在走廊上變得越來越熱鬧，從健身房，從咖啡廳，全都有人走出來……都是這裡的員工。

　　這座養老院的員工數量不少，院長挺有「人情味」，這裡的員工福利不錯，感覺和谷歌之類的國際知名企業差不多，上班的時候有地方可以休閒一下……另外這裡的空調開得挺大，也挺暖和，要不然大冬天的，也沒人願意跑健身房來，總不可能穿著大棉襖健身吧？

　　「你幹什麼？」「你是什麼人？」兩條漢子撩起袖管衝了過來，後面還有幾個男的躍躍欲試。

　　張主任被一個耳光打暈過去了，他們得有所表示啊！

　　不過下一瞬間，衝過來的那兩個傢伙後悔了，後面躍躍欲試，但是慢了半步的那幾個人暗自慶幸自己慢了半步，因為那兩個男的直接被踢飛了，一個撞在跑步機上，另外一個更慘，撞在練仰臥起坐的長凳上，然後再被彈飛了出去。

一群好演員，一個二愣子

　　「咱們這家養老院別說在市裡面了，就算在全國，那也是可以排得上名次的。」一個頭頂像地中海，圓臉，身體像皮球的中年胖子正在那裡自吹自擂。

　　「沒錯，國內的養老院裡面，就數這裡的規模最大了吧？」對面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問道，這裡總共五個人，小老頭坐的是正中央的位置，明顯是大領導。

　　「還有兩家比咱們大，一家在首都，這個是沒辦法比的，另外一家屬於私人性質。」地中海滿臉堆笑地在那裡解釋。

　　「現在人口老齡化越來越嚴重，養老院的數量根本不夠。」另外一個老頭說道，這位帶著金絲邊眼睛，穿著一身夾克，像是一個教授

　　「肯定需要更多的養老院，我這邊早就打報告上去了，應該很快就會批下來吧？」小老頭很清楚這幫人請他過來的目地。

　　「好像財政局那邊有人卡著不放，據說上面有人覺得每年撥那麼多款下來，實在不值得。」另外一個骨瘦如柴的中年人說道。

　　「亂彈琴，怎麼能只看經濟利益呢？為什麼不看看社會效益？」小老頭拍著椅子扶手，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可以寫一篇文章，讓大家關注這件事。」老教授開口了。

　　「其實我們早就想好了，有些事不能全部靠國家。」地中海笑道：「從總體來說，結合國際上的相關規則，國內的養老院收費都太低了，很有必要調整一下，其實現在老人的退休工資挺高的，用來養老綽綽有餘。」

　　「話是這樣說，不過這個有點麻煩的。」旁邊一個始終沒說過話，感覺也像是領導的中年人開口了。

　　「沒錯，有些事你不知道，也沒辦法和你明說，反正漲價的事你就別想了，而且搞得不好弄巧成拙，萬一你這邊漲價，市裡面的撥款給削了怎麼辦？這不是得不償失嗎？」小老頭深藴為官之道，現在漲價，特別是在和公共事務有關的東西漲價，會被很多人盯上的。

　　「我倒是有一招，你別整體漲，但是可以搞一些等級差異，比如弄一層樓裝修一下，待遇弄好點，把價錢提上去……這個屬於企業創收嘛！和上面沒關係的。」瘦子在旁邊出主意。

　　「沒錯，腦子可以靈活一些嘛！提供額外服務，收取額外報酬，這個非常合理。」小老頭也在一旁說道。

　　「你們幾位可真幫了大忙了，看我這個腦子……就是太笨。」地中海不停地拍著他的那顆禿頭，臉上滿是景仰，欽佩的神情。

　　「這個辦法確實不錯，這邊可以做個試點，如果成功的話，我幫你寫到內參上去。」老教授也開口了，這種花花轎子眾人抬的事，他當然不會反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吵嚷聲。

　　幾個老頭商量事情的這個地方，平時是作為放映室的，特別做了隔音，一般的聲音根本傳不進來。

　　「怎麼回事？」

　　「好像有人打架。」

　　幾個老頭面面相覷。

　　地中海異常鬱悶……甚至脫離了鬱悶，達到了怨恨的程度。

　　為了今天的事，他託了不知道多少關係，才把齊局長給請了過來，他還專門安排了兩個托，那個老教授和瘦子就是他請的托，瘦子說的想法其實是他想出來的，他這樣又扮小丑，又裝傻瓜，為的不就是那點事嗎？眼看著快成功了，結果出了意外。

　　「肯定是有家屬鬧事，說起來辦養老院……唉，真是難啊！住在這裡的全都是老人，都不知道能活多久，大部分家屬還是能夠理解我們的，但是就有那麼一幫子人……」地中海搖了搖頭。

　　「中國的法律不健全，這個沒辦法，對於那些惡性訛詐案例，咱們根本就沒辦法懲處，只能靠協商解決。」老教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他的話音剛落，「咣——」放映室的門飛出去了。

　　那不是普通的門，而是左右兩扇的那種門，為了隔音還特意加厚，一般來說，想要踹開都不可能，但是現在整個飛出去了。

　　這下子裡面的五個人全都被嚇住了。

　　原本他們還在琢磨，惹事的是什麼類型的莽夫？現在知道了，不是莽夫，而是武夫，還武力超群的那種。

　　本來小老頭和旁邊老教授還打算出頭的，現在不敢了。

　　很快小老頭（也就是那位齊局長）無比慶幸自己沒出頭，要不然就去模里西斯了。

　　他認得江寧。

　　英雄譜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般花錢能買到的是最差的一等，願意多花錢的可以得到一份精裝本，裡面有照片。

　　「江……」齊老頭原本打算說江先生，轉念一想，不對，這位已經把門給踢飛了，恐怕事得鬧大，他立馬改口了：「江爺，您怎麼有空過來？」

　　聽到這話，另外四個人全都心裡一抽。

　　那位老教授沒背過英雄譜，不知道江寧是何方神聖？但是他會察言觀色，一看齊局長這幅架勢，而且開口就是一個「爺」字，他立馬就明白了，眼前這位不只是不好惹，恐怕屬於瘟神那一類的。

　　作為一個老Ｘ市的人，他又是能夠經常寫文章上內參的，對官場的一些事很清楚，雖然沒背過英雄譜，卻也知道Ｘ市原本就有一尊瘟神，那尊瘟神叫郎青。

　　這類瘟神都有一個特徵，那就是別人看到他們，全都叫「爺」。

　　「你和這件事有關係嗎？如果沒有的話，立馬滾蛋，有的話，洗乾淨屁股，準備坐牢吧。」江寧隨口說道。

　　沒錯，他確實只是隨口這麼一說。

　　當然，這不意味著他只是說說罷了，正好相反，這事如果真和那個老頭有關，他肯定會請老傢伙去吃牢飯。

　　現在已經不是一年前了，一方面他已經有了自保的實力，另外一方面他已經想通了。他還是他，仍舊是原來那個他，只要他占理，根本不怕事情搞到多大？

　　從小到大，他有豐富的惹事經驗。

　　小時候他也曾經擔心過，萬一和那些混混、流氓、黑社會結仇，對方豁出去不要命，對他父母動手怎麼辦？更不用說什麼綁架、勒索、殺人、放火了，想想都感覺可怕。

　　結果這些都沒發生。

　　不管是流氓還是混混，腦子裡面都有一把尺，他們也得守規矩。

　　當然，這裡面有一點非常重要，他做事同樣有一把尺。

　　當初他和那些流氓、混混、壞學生鬥，頂多也就惡作劇的程度，他沒讓誰判過刑，坐過牢，頂多就是讓他們進局子，在裡面關兩天。

　　現在也一樣，只不過圈子變了，規矩也變了。

　　這段日子他看上去像是在發瘋，其實不是，他在摸索這個度，同時他也在告訴別人，他給自己設置的這個度，他不會主動踩線，但是別人也甭以為他好欺負，對方踩線，他絶對會報復的，而且按照踩線的程度，報復的程度也不一樣。

　　「沒有，這絶對沒有我的事。」老頭連連擺手，他順勢朝後退開幾步，不但離地中海遠了很多，甚至也刻意遠離那位老教授。

　　他不傻，早就看出來了，這兩位是托。

　　「這裡也沒我什麼事，我是市規劃局的。」那位中年領導也連忙解釋，他特意點出了自己的職務。

　　江寧不得不給面子。

　　大樓和市規劃局的人關係不錯，當初老王八氣勢洶洶跑過來尋仇，市規劃局的人就幫了大忙（當然這是被催眠的情況下幫的忙，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之後北郊基地擴建，大樓擴建，甚至野丫頭為她的小弟們搞的那些工程，全都需要規劃局幫忙。

　　「那啥，往北面的幾條公路的拓寬工程，什麼時候可以確定下來？」江寧沒話找話，要不太尷尬了。

　　「應該快了吧？」那個市政規劃局的人同樣沒話找話：「市裡面其實沒問題，計劃早就有了，如果要出問題的話，恐怕就只有幾家工廠的動拆遷。」

　　「這個問題不大。」江寧隨口說道。

　　他其實並不在乎這些，現在大樓已經有了自己的特別通道，堵車對於他們來說，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

　　另外馬路拓寬這種大工程，沒有兩三年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完工。

　　「江先生……誤會，這肯定是誤會。」地中海現在真得成海了，滿腦袋都是水。

　　他知道江寧，一方面他也是熟讀英雄譜的人，另外一方面他也知道江寧送了一個人到他們這家養老院，同樣他也知道那個人是江寧的仇家，他甚至知道林老頭的身份。

　　在他看來，既然是仇家，那根本就用不著在意了。

　　現在他很後悔。

　　「我知道老林頭和您不對付，是您的仇家，我這不是幫你出氣嗎？」現在他只能這樣說了。

　　「放心，我不是為了林老頭來的，那傢伙的死活我才不在乎呢！」江寧對老賊頭真不在乎。

　　古董鑒定的能力，對現在的他來說，根本就沒用。

　　再說如果要鑒定古董，何必靠老賊頭？

　　喵姐、朱世祿、牛守義，甚至榮媽、黃六爺，隨便帶一個過去，什麼古董鑒定不出來？人家自己就是古董。

　　至於把老人渣變成分身，這件事顯然已經不可能了，老人渣的怨念實在太多，根本清除不乾淨。

　　「算你倒楣，這段日子我在學雷鋒做好事，這不？我剛剛給Ｘ市來了一個大掃除，順便送了幾千人去模里西斯，大過年的，不容易啊！」江寧故作感嘆，緊接著又來了一句：「誰讓我是江雷鋒呢！」

　　那幾個老頭全都臉頰抽搐，此刻他們全都認可英雄譜上說得沒錯，這隻兔子確實夠噁心的，而且臉皮特厚，另外還喜歡搞怪。

　　「模里西斯——」地中海尖叫了起來，緊接著又是一陣尖叫：「黑婆娘——」顯然後面那個比前面這個更嚇人。

493 都不是好人

　　「行，你又做了一件好事。」胡兵有氣無力地看著江寧。

　　養老院所在的這片區域根本不屬於他管轄，問題是這裡的分局一聽說是兔子在搞事，一個電話就打到了總局，結果他只能親自跑一趟了，畢竟他不扛這件事，誰又扛得起來？

　　「這是應該的，誰讓我是……」

　　「得了，得了，別總是把江雷鋒掛在嘴邊。」胡兵連忙打斷：「這件事是你搞出來的，你得給個章程，你打算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是把人抓走？還是送模里西斯？」

　　胡兵這樣問是因為得走流程，如果送模里西斯的話，乾脆報一個畏罪潛逃，如果是把人抓走的話，那就得正式立案。

　　「這種人渣送模里西斯幹嘛？」江寧又不是什麼人都要，雖然模里西斯那邊也都是人渣，但是人渣和人渣是不一樣的。那邊的人渣只是好逸惡勞，只是好吃懶做，只是不求上進，所以成了混混和流氓，那個地中海就不一樣了，那傢伙的問題是貪，而且貪得沒底線。

　　「那兩個托呢？」胡兵問道，他是當著面問，那個瘦子和老教授就在旁邊站著，此刻兩個人也像是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給他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他們不是要摻和這件事嗎？那就繼續摻和下去，一個負責揭露黑幕，這件事我會讓米琪盯著，如果敢敷衍我，我讓他們全家移民模里西斯，過去就離婚，男的另外娶一個黑婆娘，女的嫁給黑老粗。」江寧從來不講究什麼尊老愛幼。

　　此刻周圍有一圈人站著，聽到這話，所有的人轉頭看了看那位老教授，然後一個個憋著不敢笑出來，那個老教授本人則在不停地變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好看極了。

　　「另外一個呢？」胡兵繼續問。

　　「這傢伙門路倒是不少，既然這樣有門路，那就做點好事……我現在還沒想好，讓小丫頭去想吧，隨便她折騰。」江寧同樣沒打算放過這個瘦子。

　　不過他對這倆並不怎麼在意，這倆貨雖然有助紂為虐的嫌疑，但是『托』屬於一種職業，就像掮客、經紀人，他們的作用類似於工具，本身談不上好壞，所以他也沒打算和這類人多作計較。

　　瘦子和老教授聽到這話同時鬆了口氣，至少他們用不著擔心被送去模里西斯了，也用不著擔心黑婆娘。

　　「你小子還有什麼事嗎？」胡兵有氣無力地再問。

　　「應該沒了吧？」江寧不太敢肯定。

　　「你小子想到一出是一出，真受不了你，一時心血來潮就惹出一堆是非。」胡兵嘟囔了一聲。

　　大老虎只是隨口這麼一說，江寧突然間心動了。

　　對啊！這十有八九又是心血來潮。

　　「你再說一遍剛才的話。」江寧立刻抓緊了胡兵的衣領。

　　「怎麼？長本事了。」胡兵怒了，雖然他知道現在的他未必打得過這隻兔子，但是涉及尊嚴，肯定不能退讓的：「我叫你別總是一時心血來潮，給我惹麻煩。」

　　「臥槽！」江寧兩眼無神，已經陷入了深思。

　　胡兵微微一愣，他對江寧還是挺瞭解的，一看到這傢伙此刻的模樣立刻明白了，這傢伙肯定又有了什麼想法。

　　他同樣也知道，這傢伙一旦有了新的想法，大樓裡面又該雞飛狗跳了。

　　………………

　　「聽說了嗎？姓吳的胖子倒了。」

　　「該，誰讓他這麼貪，你說咱們每個月花了多少錢？不說吃好喝好，總得過得去吧？這傢伙把咱們當牲口來餵。」

　　「就是，大冬天就頂上那層樓開空調，咱們都凍著，還說是咱們自己的要求，虧心不虧心啊？」

　　「這話倒是難說，裡面有緣故的，以前為了空調的事鬧過，有人想開高，有人想開低，還有的人非要開窗，結果姓吳乾脆省事了。」

　　「臥槽！誰這麼沒素質？」

　　「我忘了，好像是東樓那邊的，主要是幾個老娘們，不過後來她們後悔了。」

　　「那行，這事就算不怨姓吳的，但是別的缺德事他可做了不少，按規定每年兩次體檢，他都安排什麼人？是獸醫？還是老軍醫？」

　　「這些也就不說了，最可氣的還是那些小王八羔子，也不知道這幫人是怎麼招進來的？平時根本不幹活，整天在上面待著，我看這兒不是養老院，是專門養她們的地方。」

　　「……」

　　天井裡面，一堆老頭聚攏在那裡扯淡，每個人都是一肚子怨氣。

　　「既然這家養老院爛到根子了，你們怎麼還在這裡住著？」江寧溜躂了過來。

　　「呦——小夥子，是你把姓吳的撂倒的吧？你可真做了一件大好事。」

　　「是啊，是啊，你可幫了大忙了。」

　　「你幫忙幫到底，幫我們打聽一下，上面會派什麼人來當新院長，那人性情怎麼樣？」

　　「對對對，這事非常要緊，別前面走了一條餓狼，後面來了一頭猛虎。」

　　那幫老頭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七嘴八舌地說著。

　　江寧剛才在旁邊已經聽了一會兒，本來他真有那麼幾分心思做一下雷鋒，不過一聽到老頭們提起空調的事，他的心就冷了下來。

　　他不是第一次和老頭老太太打交道，大樓裡面就有一個老太太，到現在為止，他拿老太太都一點辦法沒有。老頭就更多了，老王八就是老頭，特不講理那種。另外他的爺爺也是老頭，他家的人裡面就他老媽和他爺爺最難對付。程家也一樣，那個老太爺絶對老奸巨猾。另外這裡還躺著個林老賊頭呢！再加上雙林市被死緩的那位市長、Ｘ市的前市委書記、還有李家的那個老傢伙……這些全都是老頭。

　　年紀大了，一般都喜歡倚老賣老，而且老傢伙最喜歡欺軟怕硬，你對他們好，他們未必領情，你對他們凶，他們反而怕你。

　　現在，馬路上如果躺著一個老人，旁邊的人肯定會遠遠繞開，誰都不敢上去扶……這年頭，老年人已經成了一個社會性問題。

　　江寧沒興趣去挑戰這個社會性問題，他的辦法就是忽悠。

　　上了年紀的人都會變得固執己見，但是他們的腦子肯定不如以前好使了，分辨能力差，而且還有毛病，比如耳根子軟。

　　所以老頭老太太容易被忽悠，而且一旦被忽悠，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與其費心費力、滿腔真誠地對待他們，還得小心他們不領情，不如乾脆把他們忽悠拐了。

　　「你們還沒回答了，為什麼要在這裡熬著？」江寧當然不會讓這幫老頭帶節奏。

　　那些七嘴八舌說話的老頭聽到這個問題，十個有九個唉聲嘆氣。

　　「這不是沒地方去嗎？」

　　「以前都說養兒防老，現在看來根本不靠譜啊！」

　　「家裡一來是沒地方住，二來咱們不服侍兒子媳婦已經不錯了，還想讓他們服侍咱們？」

　　「就是，這裡雖然吃得差，也沒空調，但是至少安穩，閒著有人聊天扯淡，真生了病，那幫小王八羔子雖然指望不上，但是同室的室友幫個忙端茶遞水肯定沒問題。」

　　「你剛才說熬著，這話一點不錯，可不就是熬著嗎？」

　　「……」

　　老頭們在那里長吁短嘆。

　　「你們別指望我，我頂多能讓你們熬得舒服一些，比如這大冬天的，不是冷嗎？行，這個天井不錯，我回頭讓人幫你們在這裡搭個暖棚，不敢說和空調比，比房間裡面肯定暖和很多。至於想吹風的或者怕熱的，回房間就行，這樣也不會增加電費。」江寧隨口說道。

　　「這有什麼用？」一個老頭立刻嚷嚷起來，另外幾個老頭也顯露出不滿來。

　　江寧冷眼看著，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這年頭好人做不到。

　　當然也有領情的。

　　「也行，有個暖棚也不錯了，白天往裡面一貓，至少比現在舒服。」

　　「是啊，能夠幫忙到這個地步已經不錯了。」

　　「晚上頂多加幾層被子。」

　　「……」

　　領情的老頭還是比較多了。

　　「這房子造的時候就有問題，隔熱沒做好，夏天熱死，冬天冷死。我倒是不怕冷，多穿點衣服唄，但是夏天受不了。」一個老頭在那裡評論著。

　　江寧就等著有人把話題引到這上面：「怕熱？這個好辦，我教你一套睡夢功，陳摶傳下來的東西……陳摶知道不？」

　　「陳摶老祖嘛！和趙匡胤下棋贏了華山那位唄！」之前說話的那個老頭還真知道陳摶是誰。

　　「知道就行，這套功法說穿了就是減少消耗，冬天不怕冷，夏天不怕熱。」江寧開始忽悠。

　　「你別騙我們，這別是和輪子功一樣的東西。」剛才說話的那個老頭有些警惕起來。

　　「呵呵，我可沒強求，願意學，我教，不願意學，您就在旁邊瞧個熱鬧。」江寧真不在乎，他現在是能忽悠就忽悠，忽悠不上就拉倒，沒必要強求。

　　「行啊，不就是睡覺嗎？還能睡出什麼花樣來？」另外一個老頭開口了。

　　「有這樣的好事，我也打算學一下，不過有件事我得說在前頭，我有失眠症，不容易睡著，而且有一點動靜就會驚醒。」一個滿臉浮腫的胖老頭說道。

　　「行，你願意學，我就教。」江寧轉頭看了看天井。

　　天井搞得不錯，綠樹茵茵，不過這並不符合他的要求。

　　「下午我就讓工程隊過來，頂多兩三天，暖棚就可以搭好，另外我會讓他們移植幾棵樹過來，這些花草就不要了，不然的話，根本就坐不下多少人。」江寧的腦子裡面已經規劃起來。

494 睡夢功·忽悠版

　　三天轉眼就過去了。

　　這三天裡面很多人都忙得一塌糊塗，有人在查那個富二代，調查範圍包括富二代本人，還有他的老爸，以及他們家的公司。

　　主持這件事的是三個熊孩子——胡嬌嬌、野丫頭和小丫頭。

　　熊孩子哥哥則被江寧扔到養老院這邊，雖然比不上他妹妹，不過這小子也算是一個忽悠好手了。

　　江寧之所以派這個小傢伙過來，就是因為老頭老太太都有一個脾氣——喜歡小的，特別是漂亮的小孩。

　　另外老頭老太太都比較相信小孩說的話，因為他們總覺得自己閲歷豐富，小孩子騙不了他們。

　　同樣在這三天裡面胡兵也沒閒著，調查、取證、問口供……他有一大堆事要做。

　　總算還好，沒人拖後腿。

　　大家都知道是兔子在背後搞事，誰都不敢跳出來搞風搞雨。

　　那個地中海背後其實是有人的，他弄來那麼多錢也不是自個享用，大頭得孝敬出去。地中海做那些事也不是一點把柄都沒有，以前不是沒人向上面反映過，只是被壓了下來，但是這次那個後台根本不敢伸手，連過問都不敢。

　　不過這三天裡面，最忙的還得數苟德生和梅先生，江寧只需要動動嘴就行，大部分工作都是他們倆在幹，苟德生負責的商務方面，比如找施工隊，找苗圃，別的事全都歸梅先生，他得負責把暖棚搭起來。

　　好在大樓裡面的人對別的不熟，輕鋼龍骨這種東西實在是太熟了。暖棚和一般輕鋼龍骨結構的建築相比，頂多就是外面多了一層薄膜。

　　為了保暖，這邊採用的是高強度，中間充氣的薄膜，也就是水立方用的那種，北郊基地用的也是這種……他們自己生產的，從德國進口太貴，他們自己生產的肯定不如德國貨，但是便宜多了。

　　三天後，江寧來了。

　　養老院仍舊是那個養老院，不過有生氣多了，走廊裡面到處都是老頭來回溜躂，頂樓的健身房裡面也到處都是老頭，咖啡廳裡面也有，不過沒人消費……就算有人消費也沒用，負責這裡的工作人員已經被帶走了。

　　空調仍舊沒開，財務處沒錢，另外管空調的也被帶走了，整個養老院處於沒人負責的狀態，一日三餐還是胡兵幫著解決的呢！而中央空調這玩意顯然不是一幫老頭老太太可以搞定的。

　　老頭老太太們讓梅先生幫忙，不過那位甩鍋也是一把好手，直接一句「不會」，再來一句「萬一搞壞了，還得賠錢，不幹」，那幫老頭老太太只能乾瞪眼。

　　就因為空調開不了，所以天井裡面特別熱鬧，大部分的老頭老太太都擠到這裡來了，因為這裡暖和。

　　這就是江寧不讓空調開起來的原因。

　　現在天井就是一個大暖棚，還是複合結構的，上下三層，每層的高度都是三米，以前的花草樹木全都拔了，換成了一個個木質的方格，每一個方格都有一立方米左右，裡面種著一株桃樹……這些桃樹全都是十年以上的老桃樹。

　　桃樹這玩意兒一般長到七年就該砍了，因為盛果期一般是四到七年，越往後，結的果子越少，一般都會砍掉重種，所以老桃樹不值錢，這玩意兒花兩三千就能買到手，價格便宜，量又足。

　　對於江寧來說，他要的又不是桃子，而是桃樹本身，所以這些老桃樹正合適。

　　「你總算來了。」

　　「歡迎，歡迎，趕快教我們睡夢功。」

　　「我們都等不及了。」

　　一看到江寧，一群老頭就迎了出來，態度和三天前完全不一樣，三天前怪話連篇的那幾個老傢伙此刻顯得異常慇勤。

　　江寧心頭一動，立刻就算出這是怎麼回事了。

　　三天前這幫老頭都以為他是個傻二代，熱血衝動，又有點門路。事後這幫老頭打聽了他的底細，結果……就成現在這樣了。

　　「這種事沒必要著急嘛！」江寧開始吊胃口。

　　「小俊呢？今天他沒來？」那個失眠的老頭問道。

　　「你真笨，江哥兒來了，還要小俊幹嘛？江哥兒的本事肯定比小俊大。」另外一個老頭嚷嚷著。

　　江寧又是心頭一動，緊接著就算出來了，這幫老頭不只是知道了他的底細，之前的三天裡面那個熊孩子沒少顯擺。

　　「怎麼？那熊孩子教你們睡夢功了？」江寧問道。

　　「這怎麼可能？他說那是你和什麼苗姐的絶活，其他人都沒學過，他只是幫我們點了幾個穴道，還別說，真靈，老裘的關節炎，我的失眠症，甚至老黃的哮喘，全都好多了。」那個失眠老頭樂呵呵地說道。

　　「臥槽，這熊孩子……根本就是亂來！」江寧怒了……當然這是裝出來的，他根本沒有那麼關心這幫老頭，也不會在乎熊孩子玩的把戲，他這樣做只是為了更方便地忽悠。

　　「怎麼？這裡面有什麼說法？」失眠老頭愣了，連忙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有沒有聽說過，生病的時候不能亂吃人參，體虛不能亂吃補藥，點穴這玩意兒就類似大補的藥材，看上去立竿見影，其實沒好處的，這類慢性病得慢慢調理，按階段來，這玩意兒不能求快。」江寧開始忽悠。

　　「好險，才三天。」旁邊一個老頭拍了拍失眠老頭的肩膀。

　　「這孩子……」失眠老頭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心裡很有些害怕，不過轉念一想，那小孩也是一片好心，再說，小傢伙的本事不是假的。

　　說實話，現在的中醫已經徹底沒落了，真正會針灸的都鳳毛麟角了，大部分所謂的針灸師頂多能認穴位，甚至還未必準……反正被扎的人肯定不懂這個，扎錯了也不會知道。更不用說點穴了，那玩意兒屬於傳說。

　　「你快教我們睡夢功吧！」另外一個老頭嚷嚷起來。

　　這就是中國人的特點，年紀越大，越相信這個，不過大家也被社會上的這個大師那個專家給嚇壞了，總覺得會真東西的人不多，大部分是騙子。現在逮到一個有真本事的，那實在太幸運了。

　　「行啊！」江寧看了看四周：「這裡夠暖和吧？睡覺會不會著涼？」

　　「睡這裡？」那些老頭面面相覷。

　　「應該沒事，頂多我去拿一條被子來，說實話，這裡白天挺暖和的，睡覺肯定沒問題，晚上沒試過。」說話的是那個失眠的老頭。

　　「那行啊！對了，頂樓健身房裡面好像有不少瑜伽墊子，最好也拿來，直接鋪地上，既柔軟，又暖和。」江寧幫著出主意。

　　「行，我去去就來。」失眠老頭往外就走。

　　「咱們也拿東西去。」另外幾個老頭跟著後面，這些都是對江寧有信心的。

　　不一會兒，東西全都拿來了，每個老頭都左手抱著一張瑜伽墊，右手抱著被子。

　　瑜伽墊被鋪在了地上，鋪在那一株株桃樹旁邊，被子扔在瑜伽墊上。

　　「你們每個人認準一棵樹，睡夢功比較特別，它其實是和植物建立一種特殊的氣息循環，等於是借樹木的壽命。」江寧開始忽悠。

　　「這……怎麼聽著像吸星大法啊？」說話的明顯是個武俠迷。

　　「這東西說不清楚的。」江寧不打算多解釋：「有些東西只能自己去體會，你們誰先來？」

　　「肯定是我。」失眠老頭立刻說道，他現在對江寧特別有信心。

　　只見他走到最大的一棵桃樹跟前問道：「就這棵怎麼樣？」

　　「挑得不錯，以後這棵樹就是你的寄託，樹如果生長茂盛，你的生機就會充滿活力，當然你也用不著擔心這棵樹不行了，會影響到你，到時候再換一棵樹也沒問題。」江寧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是忽悠，又不是忽悠，此刻他教的確實是真東西，不過和睡夢功無關。

　　「你在心底默唸『我就是樹，樹就是我』，一直唸。」江寧壓低了聲音，這一次他直接用上了催眠的方法。

　　精神暗示和催眠不一樣，前者藏得更深，更不容易被發現，後者的層次比較淺，但是可以形成一種共鳴。

　　果然，只是一會兒工夫，失眠老頭就變得迷迷糊糊。

　　在這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下，老頭還真感覺到自己好像和樹變成了一體，他能夠感覺到每一根枝條的伸展，感覺到每一片葉子的呼吸，與此同時他也能夠感覺到水和養分從根部吸上來，然後在樹幹中運輸，最終到達每一片葉子……

　　老頭呼呼大睡起來，睡得很沉，睡得很香甜。

　　「他睡著了？」旁邊一個老頭低聲問道。

　　如果是在以前，就算再低的聲音也能讓失眠老頭立刻醒來，但是此刻失眠老頭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嘴角還露出了一絲笑容。

495 新宗教

　　 天井裡面舖著一塊塊瑜伽毯，一個個老頭躺在上面，所有的老頭都仰面朝天，那感覺非常詭異，像是躺屍。

　　「你小子在搞什麼？」胡兵低聲問道，聽到江寧在養老院，他也連忙趕了過來。

　　他不能不來，也不敢不來，他有種感覺，這小子又要搞事，而且是搞大事。

　　之前江寧那通忽悠，他全都看在眼裡，以他的眼裡當然看得出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睡夢功，甚至都不是修煉的法門。

　　江寧讓每個老頭都指定一棵樹作為本命樹，然後讓那些老頭和本命樹之間建立某種聯繫……這套東西看上去像是道家的，其實不是。

　　說穿了，他是讓那些老頭把樹當成菩薩來拜，屬於信仰願力體系。

　　那些老頭看上去像是在練功，實際上更接近於某種祈拜儀式。

　　「你不覺得這些老頭和那些同性戀、異性癖很像嗎？都屬於弱勢群體，都只能抱團取暖。」江寧點出了其中的關鍵。

　　「所以你就這麼忽悠他們？」胡兵問道。

　　「這不是挺好的嗎？各取所需，這幫老頭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只要能活著就行，頂多再加上無病無災、平平安安，所以地中海那麼刻薄，他們都能忍受。」江寧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言語同樣很刻薄。

　　「你能得到些什麼？」胡兵身為一個妖怪，對那些老頭同樣也沒什麼同情心，甚至他那個名義上的老爸對此也不關心，他們真正關心的是江寧的動向。

　　「我在尋找信仰願力的新模式。」江寧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信仰願力的新模式？」胡兵很是驚奇，他原本以為這隻兔子都在琢磨什麼新功法？沒想到居然是這麼高大上的玩意兒。

　　「有些事以前我沒想到，這一次跑了一趟模里西斯，不但得到了一株靈木，還搞到了原始的圖騰崇拜的範本……」江寧對胡兵沒必要隱瞞，也沒辦法隱瞞，有胡嬌嬌在呢！那個女人是全程參與的。

　　聽到這話，胡兵羡慕都羡慕不過來。

　　沒辦法，誰讓人家運氣好呢？

　　值得慶幸的是，靈木這玩意兒屬於大家受益，並不是一個人獨佔好處，這樣一想，他的心裡就平衡多了。

　　「你繼續。」胡兵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原始的圖騰崇拜效率很低，真正擁有信仰的只有巫師，部落裡面的人雖然有信仰，但是信仰程度並不高，那些部落的規模也有限，利用信仰願力的方式也有問題。後來出現了宗教，宗教通過發展信徒，擴大了信仰範圍，利用信仰願力的方式也高明得多，不過對自己仍舊沒用，所謂升上天堂，完全是剝離自我……」江寧說到這裡卡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天主教其實也有修煉的法門，另外天主教裡面還有很多聖徒，聖徒還分兩種，一種的目標是天使降臨，這玩意兒其實和元嬰是一種東西，另外一種是成為聖靈，追求精神不朽，那和元神沒什麼兩樣。

　　不管是天使降臨，還是成為聖靈，最終的結果都是強化自我。

　　也許信仰體系發展到最後，效果和修煉體系是一樣的……

　　很遺憾，他沒這方面的資料。

　　如果真有這類資料的話，也肯定被收藏在梵蒂岡，難道讓他跑到梵蒂岡去偷？

　　江寧還沒那個膽子，先不說梵蒂岡有沒有可能還留下一兩個精通神術的傢伙，單單那邊凝聚的信仰願力就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我有點明白了。」胡兵點了點頭：「現在不是以前了，想要讓人全身心得去信仰什麼東西，幾乎沒有可能！所以你才會改頭換面……臥槽！這不就是自己信仰自己那一套嗎？」

　　大老虎看出來了。

　　他不傻。

　　江寧在大樓裡面就是這樣幹的，信仰什麼自強不息，自力更生，得到的信仰願力再按照傳銷的方式分配，這套東西搞了大半年，效果已經顯現出來了，效果相當不錯……沒想到這傢伙又搞出了新的東西。

　　胡兵稍微一想，立刻意識到這裡面的奧妙。

　　老頭老太太容易忽悠，絶對是收集信仰願力的絶好目標，偏偏他們的要求不多，只要活著，無病無災，非常容易滿足，他們又不需要工作，有的是空閒時間，而這種偽睡夢功就相當於二十四小時在不停地祈禱，中世紀最虔誠的狂信徒都做不到這一點啊！

　　「這麼多願力他們自己根本用不完，剩下的願力，你打算派什麼用場？」大老虎盯上這塊了。

　　不過，怎麼用是一個大問題。

　　自我信仰教的核心是「自強不息」，這個沒問題。小電影教的核心是那啥，這個同樣沒問題，生命之源嘛！吃貨教的核心就有點問題了，野丫頭修煉的速度很快，僅次於兔子，但是她的實力提升卻很有限。吃貨教的信仰願力轉換而來的實力並不強。

　　現在江寧搞的這套東西，核心是平平安安，無病無災……這玩意兒怎麼用？

　　用來修煉？……好像對苗娜挺合適，那個女人最大的願望就是泡在酒缸裡面，然後混吃等死。謝小薇或許也行，那個女人心性平和，以前一心報仇，現在連報仇的想法都沒有了，平平安安恐怕是她最大的願望……臥槽！呂玉翎、程安瀾、克莉絲汀娜、米雪好像也能用，呂玉翎的理想是走遍天下，剩下的三個女人都是普通人，對修煉未必有多在意，平平安安、無病無災完全可以滿足她們。

　　緊接著胡兵又想到了梅家那個女人。

　　那女人以前有沒有野心不清楚，但是生下那兩個熊孩子之後，她就一心只想活著了，所以這些願力對她同樣合適。

　　越想，胡兵越感到鬱悶。

　　「別琢磨了，反正你用不上。」江寧露出了笑容，這一次他可不打算便宜別人。

　　他搞的這套東西，完全是為了他自己，頂多便宜他身邊的那圈人。

　　「告訴我，你到底打算怎麼幹？」胡兵一把拉住了江寧的胳膊，就算用不上，他也得問個明白。

　　「也行。」江寧答應得很爽快，反正這裡面沒什麼不可告人的地方：「還記得我得到的第一個傳承嗎？」

　　「記得，洞靈真天。」胡兵憋著笑，他可不會忘記當初送江寧和呂玉翎的場面，船上那些八婆暗地裡說的那些話，他可聽得一清二楚。

　　江寧翻了翻白眼，就算不用易算之法，他也能夠猜到這頭大老虎此刻在想些什麼？那絶對是他的黑歷史……最黑的，沒有第二，就算剛剛認識謝小薇的那段日子都不能與之相比。

　　「你記得那兩株靈木嗎？」這一次江寧換成了傳心之法和胡兵說話。

　　別人不清楚那兩株靈木的來歷，胡兵能不明白嗎？他立刻想到那兩棵靈木裡面有一棵是桃樹。

　　「你小子想得可真深。」胡兵已經明白了。

　　「我用得最多的就是傳送令牌。大樓變成現在這樣，靠的是那兩棵靈木。我家老祖宗能夠醒來，也是靠那兩棵靈木，我從洞靈真天得到的東西最多，但是一直以來都沒什麼回報……」江寧仍舊用傳心之法說道。

　　胡兵明白江寧的意思。

　　洞靈真天屬於隱世門派，和上清派、全真教完全不一樣，對發揚光大一向都不感興趣，連山門都搞得異常隱蔽，基本上就是關起門來自己發展。洞靈真天的弟子一般不會和別人爭鬥，就算有人找茬，他們也是能躲則躲，不能躲就溜，反正他們最擅長的就是逃跑。

　　「你不會想讓那些老頭子成為洞靈真天的弟子吧？」胡兵問道。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江寧並不打算應付差事，洞靈真天對他的幫助不小，而且是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了他幫助：「他們只是外圍，我打算另外發展一批核心成員。」

　　「你還有什麼打算？一起說出來。」胡兵乾脆問個明白。

　　江寧猶豫了一下。

　　「我肯定不會壞你的事，你告訴我實情，我也好配合你啊！」胡兵放低了姿態。

　　「也行。」江寧認可了：「你還記得嗎？當初我們研究什麼人最適合收集信仰願力？當時的結論是那些有所求的人。」

　　胡兵聽說過，他沒參與這件事，但是他的那個名義上的妹妹卻參與了，而且他的市長老爸對此非常在意。

　　「你最後選擇了二奶、小三，而且是真正的二奶和小三，一心只想著綁住現在的便宜老公，沒打算讓便宜老公踢掉正房，扶她們上位的那種。另外就是那些同性戀和異性癖。」胡兵想到這裡就感覺好笑。

　　還別說，這兩個圈子別看不大，人拉人，最後數量也不少，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上清派的弟子已經破千了。按照他的估計，破萬絶對沒問題。

　　「你知道嗎？當時我就琢磨過那些混黑的傢伙，打算把他們全都抓起來，送去模里西斯。」江寧低聲說道。

　　「臥槽……」胡兵一下子蹦了起來，他妹妹可沒和他提這個，本來他以為春節那天的事是這傢伙一時心血來潮，沒想到早有預謀。

　　「另外還有一個想法，我對誰都沒提，我還曾經琢磨過那些含冤的，飽受欺壓的人。」江寧的聲音越發低沉了：「我從小學到大學一直都沒太平過，並不是我想惹事，是總有人惹我，那些壞學生，混混、流氓、黑社會沒人敢管，那時候的我非常希望有人站出來主持正義……可惜沒有。」

　　聽到這話，胡兵只感到毛骨悚然……

　　他很清楚江寧打算幹什麼？問題是這會惹大麻煩的！

　　俠以武犯禁，這是自古以來的老問題，歷朝歷代對此都異常忌諱，就算法制比較健全的國外，對這種事也同樣深惡痛絶，當年維基解密被各國打壓，創始人朱利安·阿桑奇最終被逮捕，不就是因為這傢伙公開了諸多隱秘，讓各國政府暗地裡的骯髒勾當公布於大眾面前？

　　這絶對是禁忌。

496 信仰願力的用途

　　「他真是這麼說的？」胡為民放下了報紙，在那裡沉思了起來。

　　此刻房間裡面不只是有胡兵，還有胡嬌嬌。

　　「你知道這件事嗎？」胡為民看著女兒。

　　「我不知道，不過我並不覺得奇怪，這傢伙會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他一直說自己是江雷鋒，大部分人都覺得他是在開玩笑，我卻不這麼認為。」胡嬌嬌早就想過這個問題：「有一點他和雷鋒確實很相似，雷鋒是一路做好事，走到哪裡，做到哪裡。他是一路惹人，走到哪裡，惹到哪裡。再回頭看一下他惹的都是什麼人？」

　　胡嬌嬌伸出手，板著手指繼續說：「最多的就是壞學生，從喜歡打架的，到收保護費的，再到小偷小摸的，這傢伙簡直是一個沒漏，全都惹了個遍。然後是周邊區域的流氓混混，再到後來，他招惹的是什麼人？雙林的市長、咱們這裡的前財政局局長的兒子，市委書記的兒子，甚至一度還包括曹胖子，在紅三代裡面曹胖子算不錯的了，不過囂張霸道的事也沒少做。」

　　「我以前都沒注意。」胡兵嘆了口氣。

　　「這很正常，因為你是官，還是警察，而他是俠。」胡嬌嬌只用了一句話就點出了其中的關鍵。

　　「我承認……一直都看錯了這個傢伙，問題是現在怎麼辦？」胡兵很撓頭，此刻他已經不打算站在警察局長的身份上看待這件事了，那樣的話，十有八九會和這隻兔子對上。

　　他只能從一個妖怪的立場來看待問題。

　　俠以武犯禁，這已經是最大的忌諱了，更不用說還有另外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江寧打算做這些事，上面會怎麼看？

　　「你管那麼多幹嘛？」胡嬌嬌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傢伙又不是千手千眼的觀音，能夠有求必應。他也不是一個勤快人，哪裡有人需要幫助，哪裡就有他。按照他的脾氣，頂多就是他看到不平事，如果興致不錯的話，會伸一下手。大部分時候他對那些不平事也是視而不見的。這樣算下來，Ｘ市可能會有點麻煩，頂多再加上雙林，上面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實在不行，乾脆把這兩個地方當做特區。」

　　胡兵沉默不語，他在琢磨有多大可能性？

　　「你啊，只會把事情往壞裡想。」胡為民開口了：「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你的眼睛好使，能夠看透那傢伙心思的人並不少，不管怎麼說，他做的那些並不是壞事。現在大家的眼睛都盯著他，看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麼？如果他暴露出什麼政治上的野心的話，很多人或許會緊張，好在，迄今為止他都沒這方面的表現。他做的事感覺就是東一鎯頭，西一棒子。破壞力驚人，但是影響範圍不大，還不至於讓某些人感到威脅。但是反過來說，真把他給惹急了，這傢伙做事很沒底限，結果會怎麼樣？那就誰都不知道了。」

　　「這樣說來，那傢伙在茅山搞一傢伙，還真讓他搞對了！」胡兵大驚失色，他一直覺得那傢伙胡鬧，甚至對此非常忌憚。

　　「我問你，是你惹的禍多？還是他惹的禍多？」胡為民問道。

　　胡兵不說話了，別看他活了好幾百歲，那傢伙才二十多年，但是人家那二十多年絶對多姿多彩，惹的麻煩車載斗裝，他根本不能比，和那傢伙一比，他根本就是個乖寶寶。

　　「久病都成良醫了，那傢伙不停惹禍，反過來說，他肯定也擅長處理麻煩，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活得到現在？」胡嬌嬌看出來了，不過她還有一句話沒說，江寧會胡來，李大媽不會，只要看李大媽沒有阻止的意思，就說明問題不大。

　　「我懂了。」胡兵點頭，這一次他是真懂了。

　　「這樣看來，那個助教不是他一時的玩笑，而是一個開始。」胡嬌嬌思索起來，她對那些老頭老太太不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這邊。

　　「你也打算插手？」胡兵異常頭痛，他這名義上的妹妹難道想做女俠？別忘了他是官……難道官匪勾結？這倒是可以考慮。

　　這頭大老虎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一本正經了。

　　沒辦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整天跟在江寧後面擦屁股，肯定會受到影響。

　　「別忘了，我是電視台的，搞點新聞報導，揭露社會醜陋現象，這難道不行嗎？」胡嬌嬌越發理直氣壯起來。

　　「行，絶對行！」胡兵還能說什麼？既然禁止不了，他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老祖宗，快醒醒。」江寧用力拍打著木頭兔子。

　　可惜沒用，木頭兔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換成過年之前，他還真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去了一趟模里西斯，除了得到一堆東西，現在他對什麼是天人合一，天地人三劫是怎麼回事？真正有點明白了。

　　他和老祖宗聯絡不上，十有八九是接口不對。

　　所謂的意識連接，就是兩個腦電波對頻率，只要頻率一致就連上了。

　　一般來說，人的腦子是可以在一定範圍之內隨意改變頻率的，兩個人想要對接，那絶對不難。

　　他家老祖宗就不一樣了。

　　一旦進入人劫，頻率會被鎖定，無法改變……偏偏老傢伙的頻率不在正常範圍之內。

　　「這個老色兔。」江寧把老祖宗扔在了地上，在眼鏡上輕輕點了一下。

　　轉瞬間，那副眼鏡就轉成了3D模式。

　　連上網絡，找到一個服務器，點開其中的一個文件夾，這個文件夾是多重加密的，別人根本就看不到，想要解密，不但要密碼，還要虹膜對照，另外腦電波還得符合。

　　那裡面是一堆視頻。

　　這些視頻是他和喵姐、謝小薇、呂玉翎、克莉絲汀娜和米雪做事的時候拍的……不是他變態，純粹是因為他的房間裡面到處都是攝像頭，有些是他自己弄的，另外一些是野丫頭、謝小薇或者呂玉翎放的，謝小薇和呂玉翎放攝像頭是因為她們都有自己的秘密，房間裡面有她們的保險櫃，攝像頭是為了監視保險櫃用的，野丫頭……那純粹就是居心不良了。

　　江寧隨手點開了其中的一個視頻，這個視頻屬於一個系列，那是專門剪輯過的……這活他是偷偷幹的，沒敢讓喵姐、謝小薇她們知道，看的時候也是偷偷看……就比如現在。

　　「灰孫子，你小子收穫可以啊！」老兔子冒了出來。

　　「老祖宗，有沒有別的和你聯繫的方法？老這樣……感覺有點變態啊！」江寧嘆道。

　　「難道你覺得不爽嗎？」老兔子問道。

　　「爽是爽……」江寧有點說不出來。

　　「那不就行了？再說你現在才琢磨變態不變態這種事？晚了！」老兔子直接給眼前這個不知道幾代的子孫定了性。

　　「這肯定是遺傳的，源頭是你。」江寧絶對不肯吃虧，哪怕眼前這位是他老祖宗。

　　「這事沒必要多說。」老兔子引開了話題，不過他顯然也默認了，和江寧一樣，他的皮厚著呢：「你小子又幹什麼來了？」

　　「老祖宗，那株烏木你也看到了，你覺得咱們能不能把桃樹也弄成這樣？」江寧問道，這才是他真正的心思。

　　他這個江雷鋒有一點和雷鋒不一樣，完全沒好處的事他是不做的。

　　不可否認，原始的圖騰崇拜確實有問題，對信仰願力的運用方式也比較低效，居然拿來煉器，就比如那株烏木，可以把活蛇煉成魔器，雖然可以在小範圍裡面進行修改，但是大致的範圍是沒辦法變得，所以到了最後，他也只能採用間接的方式，來提升那些禿驢的實力……畢竟他沒辦法跳出這個圈子。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煉的不是那種魔蛇，而是傳送令牌，那就不算浪費了。

　　江寧知道傳送令牌是怎麼煉製的？

　　煉製傳送令牌的關鍵就是那株桃樹。

　　就是因為得到了那株桃樹，洞靈派才會精通傳送之法，才會變得越來越擅長逃遁，才會形成洞靈派那種特有的風格。

　　要知道，他在洞靈真天裡面找到的傳承之中，有「法丹」這樣的東西。

　　「法丹」是煉丹師為了戰鬥而煉製的丹藥。

　　也就是說，曾幾何時，洞靈派的煉丹師都是擅長戰鬥的異類。

　　那時候的洞靈派絶對不是一群關起門來與世隔絶，跑到外面不敢惹是生非，一遇到仇家就立刻逃跑的「兔子」。

　　所有這一切都是從得到了那株桃樹之後改變的。

　　他一直想煉製傳送令牌，但是始終做不到，這玩意兒的煉製難度實在太高了。

　　所以他打算借用信仰願力。

497 調整方向

　　「可以試試。」老兔子並不反對。

　　「那棵烏木是圖騰，它的背後是一條蛇……」江寧試探著說道。

　　老兔子沉默下來，它很清楚這個不知道多少代的子孫的意思：「你想讓我成為那棵桃樹後面的東西？」

　　「不行嗎？」江寧問道，他這樣問有兩個目地，一個目地是想要知道老祖宗有沒有這個意思？另一個目地是想知道有沒有這個可能？

　　老兔子沉默下來。

　　江寧並不打算催促，他知道老祖宗在幹什麼？

　　十有八九是在溝通冥冥之中的天意，從老天爺那裡得到答案。

　　人劫就是在對頻率，和地球意識對頻率，想要做到這一點首先得讓自己變成單一頻率，然後和地球意識進行連接……以前他一直認為，人劫失敗就是沒連接上。現在看來未必是這樣，至少從老祖宗的情況看，它很可能已經和地球意識連接上了。

　　看來，連接和接入之間還有一步，而這一步才是最重要的，決定最終的成敗。而且這一步難度不小，要不然就不會有那麼多大妖卡死在這裡了。

　　不過反過來一想，他又覺得不可能複雜到哪裡去，別忘了人類是沒有這三大關的，反倒多了三條路。

　　這裡面肯定有奧妙。

　　雖然還沒有成為大妖，江寧卻已經在研究這些東西了

　　「行，這對我也有好處。」老兔子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都帶著一絲喜氣，顯然從地球意識那裡得到的答案很符合它的心意。

　　「怎麼？用不著找一個子孫後代把你煉成法寶了？」江寧問道。

　　「這樣的話，你總放心了吧？」老兔子沒有正面回答，不過這等於已經回答了。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進入人劫……甚至人劫沒度過去，還能改走別的路？」江寧連忙問，他對這類知識非常在意。

　　「不能說，這個絶對不能說，天機不可洩露。」老兔子口風很緊。

　　「什麼天機不可洩露？天人合一之謎不也是天機？幾千年來一直瞞住不說，現在不是也鬆口了？」江寧根本不信。

　　「你說錯了，天人合一之謎會被放開是有原因的，不過這同樣也屬於天機，我不能說，一點意思都不能透露。」老兔子難得顯得一本正經。

　　「那你還會不會進入地劫？」江寧立刻換了個話題。

　　「不會，一旦借用信仰願力，元神轉化成那種狀態，就沒有什麼劫了，如果有哪個大妖真正皈依佛門，並且借用佛門願力，他最後就會直接寂滅超脫，不會有天地人三劫。」老兔子還是隱隱約約透露出了一點意思。

　　他透露出來的東西不少。

　　一個是佛門也有借用信仰願力的法門。第二個就是借用信仰願力，很容易達到天人合一或者寂滅超脫的狀態，修煉體系反而是在繞遠路。第三是佛門比較狡猾，腳踩兩頭船。

　　最後這條又讓江寧想到了全真教和婆羅門。

　　全真教說是道教，其實更像是佛道儒三家合流，考慮到全真教發展之迅猛，成就之容易，他很懷疑全真教其實也是腳踩兩頭船。

　　婆羅門就更不用說了，古婆羅門是純粹的修煉體系，但是現在的婆羅門就未必了，古婆羅門講究苦修，現在的婆羅門更在意的是信仰。

　　很明顯，現在的婆羅門走的也是腳踩兩頭船的路子。

　　「不是說『信仰有毒』嗎？」江寧想從老祖宗嘴裡多挖點東西出來。

　　「這個不能說，反正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有朝一日你如果也變成我這樣，你就會發現怎麼選擇都差不多。」老兔子嘆道。

　　「修煉體系是不是更好？」江寧乾脆問一個簡單的問題，這涉及到未來的方向。

　　老兔子沒有回答，甚至直接轉了一個身，把屁股對著他。

　　這既不是默認，也不是否認，而是明明白白告訴他不能說。

　　江寧感到很鬱悶。

　　他現在已經涉及到這一步了，問題是他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麼走？

　　從這邊得不到答案，他能夠借鑒的就只有前人的選擇。

　　最初，這個世界上肯定只有怪，怪屬於自我進化，類似於修煉體系中的煉體……當然，那時候肯定沒有修煉體系存在。

　　這種狀態持續了幾億年，或許在恐龍時代之前就是這樣了。

　　信仰體系的出現肯定不會太久，或許人類的進化就和信仰體系有關。而妖的出現肯定是在信仰體系出現之後，因為最初的信仰體系都是圖騰崇拜，而圖騰崇拜的對象全都是動物，並沒有人形生物。

　　再往後就很清楚了，修煉體系出現。信仰體系和修煉體系同時存在，各自發展，卻又有了互相融合的跡象。

　　對於修煉體系來說，佛門、全真教、新婆羅門最終選擇腳踩兩頭船，密宗、魔門放棄天人合一，轉而追求轉世，這其中肯定有其原因。

　　現在老祖宗又做出了那樣的選擇……這裡面肯定有名堂。

　　可惜，他不知道答案。

　　老天爺是個吝嗇鬼。

　　「那我應該怎麼做？」江寧問道。

　　「你什麼都用不著做，一切都由我來搞定。」老兔子回答。

　　………………

　　「我的那些親戚都已經過來了嗎？」江寧找上了謝小薇，這件事歸謝小薇管，因為她是名義上真正的媳婦，喵姐和呂玉翎都不算的。

　　「都過來了，我把他們就安排在對面的那個街區。」謝小薇連忙回答，遲疑了一下，她又說道：「你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四叔四嬸也住在那裡……」

　　江寧嘖了一聲，他不希望爺爺奶奶他們和其他人住在一起。

　　「咱們看看去。」江寧一把抓住了謝小薇的手，小狐狸她們反應很快，瞬間抱住了謝小薇的腿，然後那群貓貓狗狗也撲了上來，扯住了小狐狸她們的腿。

　　大師兄、二師兄有點犯傻，他們倆是男生，肯定不合適抱姐姐的腿，如果抱姐夫的腿……回頭等著滿清十大酷刑吧！

　　隨著一道波光流轉，江寧帶著其他人消失了。

　　大師兄、二師兄鬆了口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露出了無奈的苦笑。

　　在另外一邊，小狐狸轉頭東張西望，過了片刻冷冰冰地說道：「那倆男生沒過來。」

　　「肯定是琢磨著抱大腿的事呢！這倆下流胚，回頭找他們算賬。」吉娃娃說道。

　　「是啊，搭住咱們的肩膀，不是一樣能夠過來？」松鼠也說道。

　　幾個小傢伙在那裡哼哼唧唧，商量著回去之後怎麼給那倆男生好看？

　　小傢伙們在那裡唧唧哇哇，樓裡面的人全都被嚇了一跳，這裡面也包括江寧的爺爺奶奶，老爸老媽和四叔四嬸。

　　「寧寧，是你啊！」江寧的爺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和江寧打招呼。

　　老爺子兩眼浮腫，還有黑眼圈。

　　「寧寧，你能不能讓這裡的晚上別那麼亮？咱們根本睡不著覺啊！」江寧的老媽立刻抱怨起來。

　　「媽，別身在福中不知福，為了布置這座廣寒宮，我花了不少心思，下了很大的功夫……這裡的天地元氣比別的地方充沛，還融入了日月精華……你去問問明爺，問問他聚集日月精華有多難？」江寧一臉不樂意。

　　江寧的爺爺說不出話來了。

　　孫子把明爺給抬了出來，證明這不是假話。但是他不傻，他同樣也明白，孫子是逼他回原來的房間……他在這裡礙眼。

　　看到爺爺不說話，江寧趕緊轉移話題：「辭職和轉學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都辦妥了，從今往後這麼多親戚就全靠你了。」回答的是江寧的四叔，除了江寧的爺爺，也就只有他適合說這話。

　　「沒問題。」江寧很有底氣：「說實話，咱們現在還差那個錢嗎？」

　　「沒錯，錢對咱們來說，根本就沒意義了。」江寧的大伯連忙在旁邊接話，現在的他可不同於去年春節時候了，滿臉堆笑，就差點頭哈腰了。

　　相對而言，江寧的二伯比較低調，畢竟去年的時候江寧邀請過他們一家，被他們給回絶了，現在又跑過來……他感覺有點丟面子。

　　「寧寧，你打算讓大家修煉哪種功法？」江勤不停地用眼睛瞟著幾個堂嫂。

　　在她想來，江家的人肯定修煉《青木真訣》，但是那些嫁給江家的人，或者娶了江家女人的人就難說了，《青木真訣》對她們未必合適。

　　「看我這腦子。」江寧用力拍了一下頭：「我忘了告訴你和江聰……對了，蘭蘭呢？」

　　他東張西望，想要從人群之中找到江蘭。

　　「你還沒睡醒啊？蘭蘭大年初二就回澳大利亞了，那邊可沒春節，她是請假過來的。」江聰在一旁說道。

　　「這可麻煩了，回頭還得專門告訴她一聲。」江寧撓了撓頭。

　　「怎麼了？」江勤問道。

　　「《青木真訣》是人家程家的祖傳功法，不是咱們江家的功法，以前老祖宗沒醒，《青木真訣》和咱們的相性又挺不錯，我自己就修煉了，所以讓你們也跟著一起練。現在老祖宗醒了，它手頭上有得是功法，還有近路可抄。」江寧說道。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好事？雖然我懂得的不多，但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穫，這種事我還是明白的，寧寧你可別忽悠咱們。」江聰根本不信。

　　聽到這話，江家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警惕……江寧的名聲不好，誰都知道這傢伙喜歡搞怪，整天惹事，還特別會忽悠。

　　「我說的抄近路是借助信仰願力修煉，你們倆不也借助了信仰願力嗎？要不然境界怎麼可能提升得這麼快？」江寧嘆道。

　　「原來是這個。」江聰連忙低頭認錯。

妖怪公寓 498 奇醜無比的兔子

    「勤姐，這些東西你分一下。」江寧的手裏一直拎著一個夾袋，他把夾袋遞了過去。

    江勤和江聰同時伸手把夾袋拿了過來，打開一看……裏面全都是木雕，東西不大，只有拇指大小。

    江聰拿起一個，翻過來掉過去看了半天，不太肯定地問道：「這是兔子？」
    他問這話有點故意的嫌疑。

    就連小孩都可以一眼看出這是兔子，有倆招牌式的長耳朵和三瓣嘴，有一個半圓的身體，底下有四條腿，腿蜷縮著，後面還有一丁點小尾巴……這不是兔子，是什麼？

    不過，必須承認這雕工慘了一點。

    江聰手裡拿著的這隻兔子，兩隻耳朵一邊大，一邊小，長短還不太一樣，三瓣嘴是歪的，倆眼睛不太對稱，四隻爪子也有大小，樣子還有點猥瑣，感覺更像耗子。

    「別挑三揀四了，這麼多東西都是我一個人雕的，我容易嗎？」江寧滿肚子怨氣。

    「那還不如讓我們幫忙呢。」江聰同樣鬱悶。

    「得了吧，你再練個二三十年或許能幫我打打下手。」江寧「切」了一聲：「你以為雕這玩意兒很容易？首先得是老祖宗的血脈，所以喵姐、小薇、玉翎她們都幫不上忙，其次得一邊雕刻，一邊注入法力，最後還得打入一道神念，這三件事還得同時進行，不能雕刻好了再幹。」

    「確實不容易。」江聰沒話說了，他倒是很想說，雕得這麼難看也不容易。

    「寧寧，這些東西讓我想起你小時候畫的那些畫了。」江勤在旁邊歎息一聲。

    好幾個人在旁邊點頭，這裡面就包括江寧的爺爺、老爸和四叔。

    江寧打小就不擅長畫畫，畫人像鬼，畫貓像板凳，畫樹像電線杆子，小學裡面的美術老師說他畫的東西屬於抽象派，還是特別抽象的那種。

    「湊合著用吧，數量還不夠呢，就算全都給咱們江家的人，數量也仍舊有缺口。」江寧說道。

    「材料很難得？」江聰的神情頓時凝重起來，不管怎麼說，他也修煉了大半年，知道江寧說的那番話的含義。

    「這玩意兒是用老祖宗的兩根耳朵做的，他老人家至少得一個星期才能重新長出新的耳朵。」江寧說出了答案。

    周圍的人全都張大了嘴巴。

    這事有點新鮮。

    江聰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輕視，他當然知道妖怪身上的東西全都是寶貝，更不用說老祖宗那樣的人劫大妖了，它身上的東西絕對屬於天材地寶。

    「這玩意兒有什麼功能？」江聰問道，可惜，既沒看到法陣，也沒看到符篆。

    「這裡面封印著四十九種遁法，有一般的，也有挪移傳送類的，雖然傳不了太遠，最多七、八公里，但是整體效果不比我手裏的傳送令牌差，用來逃命絕對一流。」江寧大致解釋了一下。

    「臥槽……」江聰吃驚不小。

    「這麼厲害。」江勤的臉色也變了，她再也不感覺雕工醜陋了。

    她在這裡待了快一年，江聰待了半年，當然聽說了堂弟手裏有一塊傳送令牌。

    她同樣也知道小聯盟這邊，不管是普通妖怪，還是大妖，只要一說起那塊傳送令牌，絕對是一嘴巴口水。

    另外她還知道，有幾個大妖面前絕對不能提這玩意兒，要不然他們會立刻暴走，據說那幾個大妖原本也有機會得到傳送令牌的……他們自己沒珍惜。

    「別本末倒置，這些吊墜最厲害的地方就是裡面有老祖宗賜下的功法，只要是老祖宗的血脈傳人，全都能夠從裡面得到傳授，而且是意識傳承，用不著你們去領悟，包教包會。」江寧拍了拍江聰的腦袋……這是對江聰剛才居然敢質疑他的話的報複。

    「這麼好。」

    「實在太好了。」

    「不愧是咱家老祖宗，太貼心了。」

    「……」

    周圍響起一片讚歎聲，不過馬上什麼聲音都沒有了……一雙雙眼睛全都盯著塑料袋。

    大家突然想起剛才江寧說過吊墜的數量不夠。

    這樣一來就有問題了……誰拿？誰不拿？

    有人倒是琢磨著，一個星期之後，老祖宗的耳朵不就又長出來了嗎？完全可以再割一茬……不過這話絕對沒辦法說出口……太不恭敬了，太不孝順了。

    「這裡面的功法厲害嗎？」江勤連忙轉移話題，因為剛才她的腦子裡面也生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念頭……她是女孩，江家不是謝家，沒有重女輕男的習慣，反倒是有點重男輕女，身為女孩，在這方面絕對處於弱勢地位。

    「當然厲害，一旦練成，就用不著吊墜了，直接就可以施展那四十九種遁法。」江寧說道。

    「四十九種遁法是不是太多了一些？會一兩種應該就夠了吧？」江聰搶著問，他當然知道「門門會，不如一門精」的道理。

    「在不同的情況下，用不同的方式逃跑，這樣才能保證不會受到克制。」江寧解釋，緊接著他又加了一句：「你不知道咱家老祖宗最擅長的就是逃跑嗎？他老人家雖然不敢說是古往今來第一逃跑高手，但是能夠在這方面和他較量一下的，恐怕沒有幾個。」

    「逃……逃跑！」江聰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不只是他，江家的人全都差不多，一個個瞪大了眼睛。

    「別忘了他是兔子，咱們也是，除了逃跑，你還指望別的？你是想要尖牙利爪？還是要一副烏龜殼？」江寧上上下下打量著江聰。

    「你不是說老祖宗很厲害嗎？」江聰兩眼失神。

    「是啊，當然挺厲害，能夠活兩千年，別的妖怪都死了，就他還活著，能不厲害嗎？」江寧順手又拍了拍這家夥的腦袋。

    原來是這麼個厲害法，江家的人全都傻了。

    「不對啊，你不也挺厲害嗎？大妖以下無人能敵，遇上大妖……」江聰說不下去了。

    「遇上大妖，至少能逃……我沒說錯吧？」江寧問道。

    江聰只能點頭。

    其他人越發傻眼了，原來還是逃……這和他們的想象完全不一樣啊！

    「知道我厲害在哪裏嗎？」江寧嘿嘿一笑：「不管對手是不是大妖，我都是逃了再說，不過我和老祖宗不太一樣，我不只是逃，一邊逃，我還會一邊布陷阱，下絆子，一旦有機會，我就會溜回來，從背後打悶棍，別說是大妖以下的妖怪了，就算是大妖，被我這樣幹趴下的也不是一個兩個……嘿嘿嘿。」

    江寧發出一連串陰笑聲。

    江聰、江勤感到很沒面子，好在他們倆對堂弟一直都很了解，這確實是堂弟的風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很正常。

    江寧的爺爺臉頰抽搐著，好在他也有幾分心理準備，這個孫子打小就是那樣。

    其他人就不是沒面子那麼簡單了，簡直都快石化了。

    「咱老祖宗應該還有別的本事吧？」江勤繼續轉移話題，此刻她感覺心累，真是累得不行。

    「那當然，沒看到老祖宗變成了一塊木頭疙瘩嗎？他另外精通的那些東西和《青木真訣》差不多，不過他老人家有點自私，所以他的東西對自己用的效果不錯，加血、加精、癒合、複活……全都一流，但是用在別人身上就大幅度縮水了，說穿了就是只能當個二奶，絕對當不了大奶。」江寧滿口胡說八道。。

    「什麼大奶？二奶的？能好好說話嗎？」江寧的爺爺感覺刺耳。

    「聽得懂的人負責解釋，我沒興趣多費口舌。」江寧衝著底下喊了一聲。

    底下的那些小輩湊到長輩耳邊嘀嘀咕咕解釋起來，小孩都打遊戲，這類詞彙一聽就明白了。

    「老祖宗還有別的本事嗎？」江聰忍不住問道，他可不是想轉移話題。

    「當然有。」江寧立刻點頭：「他有一項本事是別的任何妖怪所沒有的……」

    江聰興奮起來。

    江寧賣了半天關子，這才說道：「他的本事就是打破生殖隔離，你想必已經告訴大家一些基礎的東西了吧？肯定也告訴過大家，妖怪是怎麼來的，大部分妖怪都是運氣好，得以開智，很少有生下來就是妖怪的，妖怪之間不容易有後代，更不用說妖怪和人結合了，但是老祖宗就做到了，而且我們江家還是挺能生的。」

    「這也算本事？」江聰傻眼了。

    「這當然是本事，你看到有第二個妖怪能夠做到嗎？」江寧問道。

    江聰啞口無言，他還真沒看到過，甚至都沒聽說過……但是這本事……讓他說什麼才好呢？

    突然他的腦子裡面蹦出來一個不太恭敬的想法——老祖宗是隻既膽小，又好色，只會逃跑的廢柴兔子。

    看到眾人沒有反應，江寧繼續說道：「如果你們感覺沒意思，我也可以教你們另外一些東西，比如我最近搞了一套功法，這套功法叫《大孔雀經》……」

    「得了吧！你還是別推銷這個了。」江勤連忙打斷。

    「你別在這裏待著了，去別處忽悠吧！」江聰推著堂弟往外走。

正文 499 魔功和邪教

　　「怎麼了？《大孔雀經》難道不好？」看到江寧離開，江寧的老爸頓時問道，他問的當然是江聰。

　　「當然好，《大孔雀經》入門容易，進展神速，瓶頸也少，威力卻又強得可怕，渡劫也容易，絕對是一等一的頂級功法。」江聰一口氣說了一連串的好話。

　　話音剛落，他的腦袋就挨了姐姐一巴掌：「學什麼不好？學寧寧的搞怪。」

    「怎麼？這裡面有什麼問題？」江寧的老爸連忙問，他已經感覺出味道不對了。

    「那套功法確實很厲害，不過……」江勤的臉一紅，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套功法……和《葵花寶典》差不多……反正練成之後結果都一樣。」

    聽到這話，大家的臉色都變了，特別是男的，全都下意識地夾緊了腿。

    《葵花寶典》太有名了。

    「寧寧……唉——還是改不了他的那個脾氣，太會忽悠了。」江聰的老爸，也就是江寧的四叔不由地歎了口氣。

    「怎麼可能會有人練這種東西？」旁邊一個江家的旁系不由得問道。

    「有，還很多。」江聰對這個話題特別感興趣：「咱們這裏有一個茅山分部，名義上屬於道教，是道教裡面的上清派……就是《封神演義》裡面通天教主的門派，寧寧之前提到過的。」

    「沒錯，他說過。」

    「說實話，我到現在為止還有點迷糊，居然真有封神演義。」

    「那個上清派怎麼了？」

    周圍頓時一陣紛紛攘攘。

    「寧寧從《大孔雀經》裡面衍化出了一套《金色孔雀經》，所有修煉這套東西的人全都被塞進了上清派……所以現在上清派裡面全都是女的……那種女的，以後你們肯定有機會和她們接觸，警告你們，千萬別心動。」江聰顯得異常嚴肅，實際上他憋得很辛苦，他想笑。

    所有的人都傻了。

    「這個……人多嗎？」江寧的老爸問道。

    「快上千了吧？」江勤弱弱地回答。

    「這個有點多啊！」江寧的四叔嘟囔了一聲。

    「這不算多，如果估計得沒錯的話，最後十有八九會破萬。」江聰不得不糾正老爸的錯誤。

    「這麼多？就算寧寧很能忽悠……也不至於有那麼多傻子吧？」江寧的老爸張大了嘴巴，不只是他，只要是男的，反應都差不多。

    「不是被忽悠的，那全都是些同性戀和異性癖，中國十幾億人口，有幾萬同性戀和異性癖算得了什麼？」江聰連忙解釋。

    眾人總算鬆了口氣。

    不過這個話題讓很多人感到不自在……特別是那些男的。

    「對了，寧寧自己練的是什麼功？他手裏肯定有更好的東西吧？」江寧的爺爺問道，這話也就只有他能問，別人問的話，很容易被認為是有私心。

    「他練的也是這幾種，一種是《青木真訣》，另外就是從《大孔雀經》衍化而來的《金色大孔雀經》，最後還有一種是他上輩子修煉的功法。」江聰回答。

    「什麼？你不是說……那什麼孔雀和《葵花寶典》差不多嗎？」江寧的爺爺想不明白了。

    「是差不多，但不是完全一樣……再說，你們不覺得寧寧他從小就很變態嗎？這家夥不在乎的……不過除了他之外，能夠挺得過去的沒幾個。」江聰倒是很願意詳細解釋，因為這很有趣。

    「好啦好啦，在背後說這些事，小心他暗地裏使壞，讓你就算有那玩意兒，也沒有功能。」江勤連忙阻止，她發現弟弟有時候也挺會作死的。

    江聰頓時不敢胡說八道了，以他對江寧的了解，很清楚江寧絕對幹的出來，不過堂弟也不會做絕，頂多就是讓他失去幾個月的功能……這已經夠可怕了。

    「那他上輩子修煉的功法呢？」江寧的爺爺追問道。

    「您老最好別琢磨這個，寧寧前世是魔道中人，他修煉的那套是魔功，您忘了，過年的時候他曾經說過，他手裡就有一套魔功來著。」江勤在一旁接過了話頭。

    「魔……魔功。」老爺子這下子再也沒有任何念想了。

    ………………

    此刻江寧當然不知道自家老爺子在背後算計他，更不知道老爺子的算計被江聰無意間給擋回去了，他在北郊基地。

    他已經有段日子沒來了。

    北郊基地全稱是「富貴有魚立體養殖花木培育綜合試驗基地」，不過別的養殖場養殖的全都是牛、羊、豬、雞、鴨、魚之類的東西，這裏卻完全不一樣，曾經養過老鼠，後來養過貓，養過狗，貓已經被放棄了，事實證明這玩意兒沒辦法馴化，狗倒是成功了。

    狗之所以能夠成功，並不是因為苟德生找到了竅門，完全是誤打誤撞成功的。

    當初研究信仰傳輸一直失敗，副產品倒是搞出來一大堆，其中就包括搞明白了信仰願力的本質。

    信仰願力其實是一種能量場。神魂本身也是一種能量場，如果兩者性質接近的話，一部分信仰願力會被神魂吸收。

    他們甚至還搞出了成果，能夠用人為的方法製造出類似信仰願力的東西，雖然那玩意兒問題一大堆，缺陷很多，還有限制，迄今為止也只能製造出適合小電影教和另外一種「熱血好鬥」的偽信仰願力。

    製造適合小電影教的偽信仰願力，需要用到泰迪狗，這是一種很聰明的狗，苟德生從它們身上找到了答案。

    「總共六千三百七十五隻泰迪，這幫小家夥很乖，也很聰明。」苟德生在一旁說道：「當初我早該想到的，那些野狗裡面有不少是笨狗，就算有一兩條聰明狗，也會被笨狗帶壞掉。」

    「怎麼？你現在仍舊琢磨著那個天狗特攻隊？」江寧感到挺有意思。

    「這怎麼可能？」苟德生搖了搖頭，他早就不琢磨了。

    野丫頭的鼠鼠特工隊讓所有的人都失去了信心，那些老鼠真得快成精了，而他養的這些狗雖然能夠聽懂簡單的命令，但是真要讓它們幹活，仍舊有一堆問題。

    「那些野狗呢？對了，還有貓咪……你們怎麼處理的？」江寧問道。

    「放了，不過放之前全都做了節育手術……是胡為民讓咱們這麼幹的。」苟德生聳了聳肩膀。

    江寧並不在意，他不是謝小薇那樣的動物保護人士，如果說這些野狗、野貓都送肉品廠了，他或許會有點想法，只是做節育手術的話，他一點想法都沒有。

    「對了，鬥魚這東西沒辦法養殖，數量少了還行，數量多了就麻煩……要不要換成鬥犬？」苟德生有點躍躍欲試。

    「算了，現在有得是獲取信仰願力的方法，沒必要這麼幹……再說，『熱血好鬥』畢竟不是什麼好事，很難控制的。」江寧搖了搖頭，此一時彼一時，條件變了，想法自然也變了，緊接著他又加了一句：「我倒是打算擴大小電影教的範圍，有沒有興趣加入進來？」

    「同時擁有兩種信仰？這好嗎？」苟德生倒是知道信仰這玩意兒可以多重選擇，在羅馬時代，一個人就可以同時信仰好幾個神，同時得到幾位神靈的祝福。

    不過擁有兩種信仰，並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像吃貨教和小電影教就沒問題，互相之間沒有一點抵觸，自強不息教和小電影教就不對了，雖然沒有明顯抵觸，但是方向肯定是相反的。

    「放心，我對信仰願力的研究又進了一步……絕對沒問題的。」江寧很有把握，因為他自己就打算這麼做。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你那邊準備好了嗎？」耳麥之中響起了野丫頭的聲音。

    「可以了。」江寧有氣無力地回答。

    他來這裏是因為野丫頭的要求，沒辦法，他底下的「把柄」被捏住了，不能不聽話。

    話音落下，前面的空地上頓時散發出一道又一道的白光，每一道白光閃過，原本空空如也的地面上就多了一隻老鼠。

    這就是他的工作——臨時充當高速公路。

    「這家夥的收獲不小啊。」苟德生看著眼前的進度條。

    這是江寧剛剛搞出來的東西……有點惡搞的味道，不過有這麼一根進度條，至少能夠讓人明白，還有多少東西沒過來？

    「要不是傳送距離有限，她恐怕會跑到更遠的城市去。」江寧搖頭歎息。

    「耗子不是繁殖得挺快嗎？米琪連這點時間都不肯等？」苟德生很有點鬱悶，看到野丫頭的小弟規模迅速膨脹，而他這邊就只有幾千隻泰迪，兩邊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那些進化了的老鼠有點問題，繁殖速度變慢了，成長周期變長了，之前她又淘汰得太狠。」江寧當然得站在自己的女人這邊。

    他的胳膊肘從來不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