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妖怪公寓 作者:藍晶 (已完成)

   
arty2008 2016-12-17 15:00:0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3 4893760
arty2008 發表於 2017-7-23 08:10
500 捏住把柄用力擠壓

  「你還不滿足?」江寧已經受不了了。

  「要不是太遠了一些,我真想去上海、杭州、蘇州、無錫這幾個城市跑一趟,肯定收穫更大。」野丫頭的心確實很大。

  「算了吧,你還真想當耗子王?」江寧很不以為然,下一瞬間他後悔了,他的小弟被野丫頭捏在了手裡。

  「別胡鬧,捏壞了的話,你就沒得用了。」江寧的汗都下來了,早知道這傢伙沒輕重,就不應該在這時候逗她。

  「怕了吧?」野丫頭輕哼了一聲。

  「怕了怕了。」江寧連連點頭。

  「想要我饒了你也可以,幫我出個主意,怎麼讓我的小弟數量迅速增加?」野丫頭並不打算這樣輕易地放手。

  「這還不簡單,你把那些剛剛弄來的老鼠按照公母區分,母老鼠留下,給你的那些小弟享用,生下來的小老鼠就算比不上你的那些小弟,也肯定比一般的老鼠強得多,然後再把裡面的母老鼠留下繼續配種……反正一遍遍提純不就行了?」江寧早就想好了。

  這可不是在討好野丫頭,那些老鼠早已經成了大樓裡面必不可少的一環。

  可以說,這支老鼠大軍的規模變得越大,大樓的實力也會變得越強。

  擴大老鼠大軍規模的辦法,在幾個月前就已經有了,不過那時候他還有顧慮,他怕人妖之爭還沒搞定,又冒出來人鼠爭霸。

  現在有了野丫頭的承諾,他總算放心了。

  「你這傢伙的腦子倒是挺好使的。」野丫頭鬆開了手,不過她沒有完全放手,只是改抓為揉,與此同時她俯低了身子,鼻子裡面微微地發出一陣「嗯嗯」的輕響。

  「你別盡顧著自己。」江寧用力拍了一下野丫頭的屁股:「我那個助教分身怎麼辦?很多工作沒你的小弟,根本幹不了。」

  「現在才感覺出我的好來?」野丫頭翻了翻白眼,然後繼續趴在那裡哼哼著。

  「你如果答應我,幫我把這邊搞定,我就幫你再出一個主意,讓你的小弟能夠以更快的速度增加。」江寧知道對野丫頭只能用利益交換,其他都不行……這傢伙太現實。

  「好啊!」野丫頭頓時興奮起來。

  「那好,先貨後款,我先告訴你增加小弟數量的方法。」江寧現在和野丫頭已經不再斤斤計較了:「你不是有分身嗎?你的分身也有一部分本體的能力,只是沒那麼強罷了,但是對普通的老鼠來說,你的分身已經足夠讓它們頂禮膜拜了,你其實可以讓你的分身帶著幾千小弟去各大城市,讓你的小弟趕走所有的公老鼠,霸佔所有的母老鼠,大樓這邊再派幾個人過去,每座城市弄一個養殖場,反正這也花費不了多少錢……」

  江寧一口氣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出的這個主意,不只是為了野丫頭考慮,同樣也是釜底抽薪,今後城市裡面耗子的數量會銳減。

  「這個辦法好,實在太好了!」野丫頭越發興奮起來。

  她越是高興,夾得越是緊。

  江寧暗自慶幸靈敏度開關已經調小了。

  這可不是頭盔裡面那個靈敏度開關,而是人體內部的靈敏度開關,說穿了就是感覺神經鈍化。

  沒辦法,他有六個老婆呢!全都餵飽不容易。

  突然,野丫頭變得鬱悶起來:「好是好,問題是分身不可能太多啊!」

  「這個不是問題,你忘了?我修煉的是什麼功法?我有多少分身?」江寧說到分身,那絶對是權威,能夠比他更強的就只有禿子了。

  野丫頭想起來了,這隻兔子有好幾百個分身,雖然大部分看上去像木偶,但是能夠工作啊!這已經足夠了。

  「我教你一招,你可以讓你的小弟們崇拜你,變成你的信徒,以它們的智商,最原始的崇拜已經可以做到了,然後你挑最有靈性的小弟作為分身,信仰體系裏面有一招叫『降臨』。」江寧說道。

  他知道這是在冒險。

  畢竟他對信仰體系還沒達到瞭如指掌的地步,不能肯定這會不會造成那些老鼠的集體進化?

  說不定人類就是這樣出現的。

  但是他打算賭一把,他想搞清楚原始的信仰體系和宗教信仰體系的差別……畢竟他不可能跑到梵蒂岡去索要相關的資料啊!

  至於野丫頭的小弟因此而集體進化……這個風險是可以控制的。

  他擔心的從來就不是那些老鼠會進化,他擔心的是野丫頭有野心,想要讓她的同類取代人類的地位。

  「你不是說,並不打算走信仰之路嗎?」野丫頭感覺有些奇怪。

  「我確實不打算走這條路,但是別人可以走啊!至少混到大妖的層次絶對沒問題。」江寧回答:「就拿咱們大樓來說,你覺得苟德生、徐東海、佘蔓菁、馬家驊他們幾個有可能靠自己成為大妖嗎?說得再喪氣一些,我都懷疑呂玉翎有沒有這個能力?」

  「還有梅太太。」野丫頭提醒了一句。

  「沒錯。」江寧承認。

  「我考慮考慮。」野丫頭不打算立刻做出決定。

  ………………

  江寧神清氣爽,渾身是勁,走起路來都是帶風的。

  總算把野丫頭給搞定了。

  現在江家那邊也已經走上正軌,不過江家的修煉需要大量信仰願力來配合,所以他得把養老院這邊也給搞定。

  「四叔,你用不著整天盯著,閒著沒事過來看看就行。」江寧一邊走,一邊對四叔說道。

  這一次他不是傳送過來的,而是坐車過來,開車的是江勤,她和巴大嬸一起學的駕駛……還有野丫頭,野丫頭當場就過了,江勤花了半個月也過了,巴大嬸沒過,老娘們差不多把那邊的車都弄壞了,還把一個教練送進了醫院。

  「這不太好吧?」江寧的四叔是個實誠人,不喜歡做那種掛個名,但是不辦事的領導。

  「你沒和那些老頭老太太打過交道,根本不知道他們有多麼難纏,就拿開空調來說,有人要開,有人不讓開,有人要開著窗戶,你怎麼解決?」江寧問道。

  四叔有點抓瞎了,他確實想不出來。

  「所以我讓你別多事,你就掛個名,我讓程家幫忙搞了個基金會,而且是一個國際性質的基金會,和國內的那些所謂基金會不一樣,這玩意兒和國際接軌,同樣也受到國際監管,底下有一套嚴密的體系……省得有人找麻煩。」江寧故意把情況說得嚴重一些,他怕的是四叔發聖母心。

  要知道他身邊已經有謝小薇這個聖母了,還好謝小薇的善心一向只針對小動物。

  「我覺得……我爸不合適做這個。」江勤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你說錯了,整個江家,只有四叔最合適,就連我爸都不如四叔合適,因為四嬸是個明白人。」江寧說道。

  「因為我爸和你畢竟隔著一層,叔侄的關係不能和父子相提並論,換成你爸坐這個位置,說不定有人會琢磨著玩什麼花樣,我沒說錯吧?」江勤畢竟在社會上闖蕩過,多了幾分人情世故。

  「沒必要說得那麼難聽嘛!」江寧承認了,緊接著他又道:「要不然你找一個人出來,反正不能是我的老爸老媽,原因你很清楚。」

  江勤沉默了,她確實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她已經聽江寧說了,養老院會進一步擴建,成為一個穩定的信仰願力的來源,而這些信仰願力基本上都是江家的人在用。

  既然想要有所收穫,肯定也要有所付出,所以江家的人會被發動起來,到處去拉客戶,這樣一來必然會有各種山頭,而院長這個位置就成了無數雙眼睛盯著的寶座。

  江勤並不在乎這些,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也不會在乎,但是她同樣清楚江寧在乎,江寧絶對不會允許其他人坐那個位置。

  這就是紛爭,大家族的紛爭,當初她聽說程家的恩怨糾葛,就曾經為此唏噓不已,她絶對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江家也會這樣。

  「我還是覺得自己做不好。」四叔已經看到養老院了,越是靠近,他的心裡越是沒底。

  「沒事,四叔,做這個院長很簡單,你什麼都用不著管,一門心思修煉就行,這個位置就相當於主教,大量的願力會自動匯聚到你的身上,你的境界會像坐火箭一樣提升,有了實力,你就什麼都用不著擔心了,你看現在誰敢惹我?再看看聰聰和勤勤,有人敢惹他們嗎?」江寧特別咬住一個「人」字,江聰和江勤在人裡面已經算是數得上的高手了,但是在妖怪裡面……不談也罷。

  「爸,在這個圈子裡面,實力確實很重要。」江勤原本有幾分反對的,但是現在她再也不反對了。

  雖然才修煉了一年多,但是她已經徹底習慣了這個原本讓她感到陌生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裡面,實力雖然不能代表一切,但是可以代表很多東西。
arty2008 發表於 2017-7-23 10:00
501 人不如狗

  「呼嚕……」

  「呼嚕,呼嚕……」

  到處都是呼嚕聲,暖棚就三層,現在三層暖棚已經鋪滿了瑜伽墊,甚至還有別的東西,比如床墊什麼的,又比如毯子……反正感覺就像是丐幫開會。

  所有的人都擠在一棵棵桃樹底下,好像離得越近,好處越大似的,甚至恨不得把腦袋頂在樹幹上。

  那些桃樹也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不知道是誰想出了往上繫紅綢帶的念頭,反正每一株桃樹上都紮著幾根紅綢帶,上面好像還寫著字。

  迷信,這絶對是迷信,不過江寧並不打算管,像這類自發的信仰絶對更加虔誠。

  這些桃樹十有八九已經被那些老頭老太太看作是生命的寄託。

  「醒了,快醒了。」江寧用力拍著巴掌。

  他拍巴掌的手法很有技巧,能夠撼動神魂,讓人瞬間清醒,卻又不會打斷氣息的流轉。

  「呦——是你啊!」

  「小江,你好幾天沒來啦!」

  「你教的功法還真靈,不只是老七的失眠症好了,我一直有高血壓,睡了幾天,居然血壓都降下去了。」

  「我的哮喘也好多了。」

  「我有心臟病,可惜這沒辦法查,不過最近幾天我確實感覺舒服多了。」

  「……」

  一群老頭吵吵嚷嚷,和之前三分馬屁,三分不信任,三分冷眼旁觀相比,現在他們的言語之間要熱情許多。

  「小江啊,你這功法確實靈,絶對沒話說,但是有一點比較麻煩……」一個老頭抱怨起來。

  還沒等他說完,那個失眠老頭搶著說道:「這裡的地方太小,咱們這麼多人睡不下啊!你能不能幫忙再搭幾層上去?」

  說話的工夫,從外面走過來一群老頭老太太,另外通往上面兩層的樓梯口也有了動靜。

  「是啊,這地方太小了。」

  「咱們現在只能分批睡覺,六點到下午兩點是一批,兩點到晚上十點是一批,十點到六點又是一批……這也太麻煩了。」

  「麻煩也就算了,人家正睡得香呢!就被叫醒了。」

  「其實可以再往上搭的,再搭三層就差不多了。」

  「三層哪夠啊?不過也確實沒法往上繼續搭了。」

  「……」

  這些老頭老太太圍著江寧說個不停。

  「這不可能的,別忘了樹木生長需要陽光。」江寧只用了一句話就把老頭老太太們的話給堵了回去。

  「用日光燈行不?」一個老頭問道。

  「如果可以的話,城裡到處都是農莊了,買菜根本用不著去菜場,家門口就可以隨便摘黃瓜、西紅柿。」江寧不屑地說道。

  「小江你就給想個辦法嘛!如果需要出錢的話,咱們湊一下也沒問題,只要出錢的人能夠有固定的床位就行。」失眠老頭首先提議,這位家境不錯,之所以跑到養老院來,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

  「沒錯,如果需要錢的話,我們可以湊,只要能夠保證我們足夠的睡眠就行。」另外一個老頭也開口了,顯然這位同樣不在乎錢。

  「要不然咱們寫一個請願書怎麼樣?」另外一個老頭提議:「願意湊錢的簽個名。」

  「同意。」「就這樣。」「這個提議不錯。」底下又開始吵嚷起來。

  「大家聽我說,我今天過來有別的事。」江寧大聲說道。

  那些老頭老太太立刻安靜下來。

  「有些事你們應該聽說了吧?我找了一家國際基金會來負責這裡的運作。」江寧問道

  「聽說了。」

  「小江,這可太謝謝你了。」

  「這年頭,國內那些基金會一個都不能相信,還是找老外好,這樣比較可靠。」

  「小江,你可太費心了。」

  「另外我帶我四叔來,讓你們認識一下,說實話,我對國內的一些人的素質實在不放心,又不能真的請一個高鼻子的老外來,那工資就太高了。所以我讓四叔暫時代管,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就對他說,不過我四叔有自己的事,不會經常過來,所以最好你們自己選一個領頭的出來。」江寧這樣說是為了讓那些老頭老太太放心,別到時候說他把地中海抓起來,是為了給自家人讓位子。

  果然底下先是一陣沉默,大部分老頭老太太還真有這麼個想法,不過很快有幾個聰明老頭就醒悟過來了。

  「沒錯,現在國內的一些人啊……」失眠老頭連連搖著腦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這樣好,你老弟的身份地位,咱們都是知道的,你四叔肯定也差不多,像你們這樣的人根本就看不上這邊的小錢。」另外一個老頭點出了關鍵。

  這話一出口,其他老頭老太太恍然大悟。

  養老院賺錢嗎?答案絶對是肯定的,一個人每個月要交三千多,養老院一個月的收入好幾百萬,怎麼能說不賺錢?更何況上面還有撥款……雖然不多,那也是錢啊!要不然地中海怎麼可能這樣肥呢?

  但是這點錢對於手眼通天的人物來說,還真不算什麼。

  一想明白這些,老頭老太太們立刻放心了。

  「小江啊!你看暖棚的事……」失眠老頭舊事重提。

  江寧其實早就想好了。

  這事不難。

  裡面造不下,那就乾脆造到外面去,沿著外牆造一圈,反正周圍一圈土地也是屬於養老院的。

  當然這樣的規劃絶對不安全,小偷什麼的很容易跑進來,不過別人擔心這個,江寧一點都不擔心,他還巴不得有小偷不長眼,跑來這裡搞事呢!

  模里西斯那邊缺人。

  「沒事,咱們往外搭,就像搭腳手架那樣,直接靠著外牆造一圈暖棚,這樣還暖和……你們想必也感覺到了,這房子造的時候就偷工減料,保暖不行。」後面那句話是江寧故意說的,反正地中海就是不錯的髒水坑,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都往他腦袋上堆就行了。

  「沒錯,這狗屁保暖。」

  「那幫人盡幹些缺德事。」

  「這房子……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熱得像烤箱。」

  「……」

  老頭老太太們又是一通抱怨,發洩著心中的不滿。

  江寧抬了抬手,讓大家安靜下來,這才說道:「推倒重來肯定是不可能的,沒這錢,也沒這工夫,市裡也不會答應。不過稍微改動一下還是沒問題的,在外面搭一圈暖棚,保暖的問題就解決了,你們也有地方練功,再把窗戶開大,改成落地窗,進出也方便,晚上想在外面睡,或者想在裡面睡,全都方便得很,我再幫你們把頂上給封了,做成全封閉的,然後每個房間開一條風道,保證自然通風……現在不是提倡綠色、環保、節能、高效嗎?咱也玩玩這個。」

  老頭老太太們沒完全聽懂,只是覺得很強很厲害。

  「這樣不安全吧?」失眠老頭問道。

  「大爺,你有什麼貴重物品值得別人惦記的?」江寧反問。

  老頭歪著腦袋琢磨了一下,緊接著自言自語起來:「還真是,咱們有什麼東西?」

  「如果你們真擔心的話,那就幫你們裝一圈柵欄,只不過裝了柵欄之後,感覺像關在籠子裡面了。」江寧不得不警告一下,這些老頭老太太很難伺候。

  江勤在旁邊憋著笑,堂弟弄別的不行,造籠子絶對一流,他設計的房子基本上都是籠子……還都是鴿子籠。

  那些老頭老太太們沒聽明白,她倒是聽明白了,什麼靠著外牆造一圈暖棚?不就是一個大號的鴿子籠嗎?

  比較高級的鴿子籠都有裡外間,外面就是一個籠子,裡面是封閉的隔間。

  「行啊!籠子就籠子,只要安全就行。」失眠老頭又是第一個表態。

  「萬一有人爬進來怎麼辦?」

  「是啊,咱們這幫老骨頭可擋不住,總不可能拉電網吧?」

  「要不然弄倆保安?」

  「……」

  一幫老頭老太太七嘴八舌嚷嚷起來。

  「要不,我給你們弄幾條狗過來?你們知道我玩的圈子,我身邊的人裡面有很多是玩狗的,有些人喜新厭舊,一條狗玩兩個月就不要了。

  你們如果願意的話,我就要過來讓你們養著,不要錢的,伙食走賬。

  那些狗都是訓好了的,不會隨便大小便。反正你們閒著沒事,幫忙照顧一下,同樣也是給你們解悶,順便充當保安。」江寧說道。

  他當然不會弄什麼純種狗過來。

  之前苟德生不是養了一大批野狗嗎?雖然大部分被送走了,但是那些有靈性的狗,全都被留了下來。

  有靈性就是能夠開智,別說當保安了,當特種兵都行。

  「這可太好了,狗保安肯定比人保安強,以前那幾個算什麼保安?狗屁不如!」失眠老頭立刻說道。

  他這一開口,底下又是群情激憤,以前在養老院工作的那群人確實有點不像話,這些老頭老太太經常丟個東西什麼的,那些保安根本不管,這一次查出來了,丟了的東西有些是工作人員拿走的,還有一些就是保安拿的。
arty2008 發表於 2017-7-24 09:00
502 邦德和邦女郎

  「這些就是最近半年的帳本,我敢肯定,裡面絶對有問題。」

  在那間別墅二樓一角的小房間裡面,舒助教和他的前女朋友正盤坐在一台手提電腦前,電腦上插著U盤。

  「用這個能不能把那兩個畜生扳倒?」舒助教的前女朋友不太肯定地問道,有一段時間她被拿去陪酒,陪玩,陪那啥,前前後後看到過不少在X市很有權勢的人物,各個系統的都有,所以她總覺得沒什麼把握:「實在不行的話,還是算了。」

  「我現在擔心的只是找不出問題來,一旦有了證據,想讓他們父子倆倒楣,一點難度都沒有。」舒助教看上去把握十足。

  「實在不行,咱們出國算了,我這裡有點積蓄,再把房子給賣了……要不然乾脆來一個狠的,老畜生的別墅底下有一個保險庫,裡面有很多值錢東西,咱們乾脆把裡面的東西全都弄走。」那個女的咬牙說道。

  「我不想讓你冒這個風險。」舒助教連連搖頭(這不是江寧控制的,是原本的意識做出的選擇)。

  「沒什麼風險,那父子倆以為我已經徹底被他們給……」那個女的說不下去了。

  「沒事,你還是你,我沒覺得你和以前有什麼不同。」舒助教含情脈脈地說道。

  在遠處,幾隻手同時伸了過去,捏住了江寧腋下、脖頸、兩肋的軟肉(這是最新規定,在家不許穿鎧甲,不許帶裝備,也不許用分身)……用力擰了起來。

  「嘶——好痛,這不是我說的,那個分身不完全是我,至少有一半是那個助教的意識。」江寧感到非常冤枉,吃醋也沒必要吃到他身上啊!

  另一個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地方是,舒助教和那個女的「做事」的時候,這些女人也沒吃過醋,反倒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吃起醋來。

  他並不知道,在隔壁的房間裡面,一群小傢伙在那裡直搖頭。

  「這傢伙徹底沒治了。」小狐狸嘆息一聲,說實話她的心裡很矛盾,又想承認這隻兔子作為她們的姐夫,又不想承認……

  「是啊,他居然沒看出來,姐姐她們是因為這傢伙連那個分身都比不了,一點情趣都沒有,所以才感到鬱悶。」吉娃娃也看出來了。

  「那傢伙當然沒什麼情趣,他的腦子裡面除了逗逼就只有搞怪,剩下的就全都是腦洞了。」松鼠也在一旁聳了聳肩膀。

  「還不如他的小弟呢!」雪貂嘆了口氣。

  幾個小傢夥同時點了點頭,逗比果子狸至少還知道在她們面前抖M,還知道跑到她們面前耍寶,那隻兔子有需要的時候倒是跑得挺勤快,卻不想想女孩子需要的是什麼?

  「這傢伙會不會是在裝傻?」突然小狐狸想到了一種可能。

  「對啊!有這個可能,這傢伙一下子貪多,現在想要獻慇勤的話就麻煩了,這種事肯定只能對一個人來,一個對六個,同時獻慇勤,那只會出麻煩。」吉娃娃的腦子僅次於小狐狸。

  「他可以偷偷獻慇勤啊!別人不知道,姐姐白天的時候一般都在寵物醫院那邊,他如果有心的話,完全可以過來嘛!」小兔說道。

  「這樣說來……他不是裝傻,而是真傻?」小狐狸摸著下巴,不知不覺她也染上了這個毛病。

  「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吉娃娃問。

  「誰去提醒?」小狐狸看了看大家,很明顯這裡一個都不合適。

  「要不然讓逗逼跑一趟?」吉娃娃提議。

  「這可不行,那隻兔子傲得很,他怎麼可能聽逗逼的呢?另外逗逼也不像愛情專家吧?說那傢伙是抖M專家倒是可以。」小狐狸立刻否決,緊接著她自言自語地唸叨著:「馬家驊……不合適,這傢伙絶對不合適。苟德生也不行,老光棍一個。胡兵倒是不錯,不過不可能的,沒人差遣得動他。」突然她一拍巴掌:「讓軟飯王去。」

  「為什麼?」旁邊另外幾個小傢伙都不明白了。

  「軟飯王是婦女之友啊!他不是愛情專家,誰是愛情專家?」小狐狸提醒道。

  說軟飯王是愛情專家,絶對沒人認可,但是說這傢伙是婦女之友,這個認可度就大了……至少沒人會反對。

  「沒錯,沒錯。」幾個小傢伙連連點頭。

  ………………

  在另外一個房間,野丫頭打著哈欠,懶洋洋地坐在躺椅上,她的面前是一排顯示屏。

  這是金球的另外一種用法——維護模式。

  「我勸你別玩得太狠,有些事最好適可而止。」梅太太在一旁說道。

  「我們可不是在玩,那傢伙分了一部分小電影教的信仰願力給我,我也分了一部分吃貨教的信仰願力給他。」野丫頭解釋。

  「你好像不太划算啊!」梅太太對兩邊都挺清楚,她也是兩面都沾邊的,小電影教在X市大概有兩三萬信徒,吃貨教就不同了,少說有二十幾萬信徒,其中有三分之一屬於狂熱信徒,下館子絶對按照野丫頭推薦的名單來的。

  「那可未必,按照他的說法,信仰和信仰也是不一樣的,和喜怒哀樂或者各種慾望有關的信仰,要比一般的信仰更有用。你聽說過食神嗎?」野丫頭問道。

  「聽說過,還看過,那電影不錯。」梅太太立刻回答。

  野丫頭鬱悶了,她忘了這茬。

  「好吧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梅太太不再開玩笑了,她剛才的話,根本就是逗野丫頭玩。

  她其實完全明白野丫頭的意思。

  在各個宗教裡面,確實沒看到過有什麼食神的位置,但是執掌慾或者愛慾的神卻一大把,大部分的地位都不得了。

  「你知道那隻老兔子為什麼變成了木頭疙瘩嗎?」野丫頭問道。

  梅太太原本並不知道,但是聽野丫頭這麼一問,再結合剛才的話題,她立刻就明白了:「他家老祖宗把目標定得太高了,結果什麼都沒撈著?」

  「十有八九是這樣。」野丫頭淡淡地說道,她這樣說的同時也在暗自警告自己,有朝一日她也到了這一步的時候,千萬別好高騖遠,能對付過去就行了,別整得太高大上。

  那隻老兔子能夠打破生殖隔離,甚至能夠把元神分裂開來,融入血脈之中,這樣的本事已經逆天了。

  很明顯,老傢伙選的應該是生殖、繁衍這類方向,按照時髦的話來說,這絶對屬於主神規則……老傢伙想要一步登天,結果摔了狗啃泥。

  「你不會也想……」梅太太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她對野丫頭很瞭解,知道這傢伙屬於胸無大志,得過且過那種。

  「他說了,這是一條捷徑,《大孔雀經》之所以進展神速,真正的原因不是執念,而是因為這個……他不肯具體說,只是說過程非常噁心。」野丫頭和梅太太的關係並不是很密切,她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為她打算和梅太太成為同盟。

  梅太太和江寧說的那番話,全都被她偷聽了去。

  「原來是這樣。」梅太太喃喃自語,她精通梅花易數,早就看出江寧教她們的《金色大孔雀經》裡面缺了些什麼,原本以為兔子藏私,現在知道原因了。

  「他不會在拿你當小白鼠吧?」梅太太瞬間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當小白鼠就當小白鼠,反正最終的好處肯定少不了我的一份,而且我得到的十有八九會比別人多。」野丫頭倒是坦然。

  她對很多事的想法都和別人不同,比如那輛麵包車,別人感覺丟臉,她卻感覺不錯。再比如《大孔雀經》,別人談虎色變,她卻覺得沒什麼。要不是她原本就是個女的,練《大孔雀經》效果未必理想,她說不定已經練了。

  「對了,那家公司的資料收集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收網?」梅太太改了一個話題,她很清楚,如果真的出了成果的話,她肯定能夠從中受益。

  她也有這個條件。

  至於其他人就未必了。

  她同樣清楚那隻兔子不是大公無私的人物。

  之前兔子確實慷慨大方,那是因為大樓和大聯盟處於敵對狀態,能夠讓大樓這邊增加一點實力也是好的。

  另外。以前拿出來的東西全都屬於基礎,算不上特別厲害,所以他不在乎。接下來就不一樣了,兔子手裡的那些項目,很多都直指大妖,有些甚至和天人合一有關。別說他不願意公開,就算他願意,其他人也會反對……至少老王八會跳出來阻止。

  「早就收集全了,根本用不著咱們動手,只要往胡兵那裡一塞,那父子倆至少得在牢裡住上十年。」野丫頭又打了個哈欠。
arty2008 發表於 2017-7-24 17:15
503 007在行動

  「瘦高個是財政局副局長丁尚坤的兒子,旁邊那個是經委和我們專門對口的趙主任,你幫我伺候好他們倆。」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拉著舒助教的前女友低聲吩咐著。

  這個胖子五官倒是挺端正,如果不是太胖的話,說不定能稱得上帥哥,他的年紀看上去在三十上下,身上穿著一件筆挺的西裝,手工定製的那種。

  「兩個人?」那個女人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了一絲黯然。

  「這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你又不是沒做過。」胖子伸出手指勾了勾那個女人的下巴。

  「董事長呢?我怎麼沒看到他?」那個女人瞬間轉了個話題。

  「我爸在和劉市長說話呢!他們有要緊事商量。」胖子悻悻地說道,他感覺有點鬱悶,別看他老爹漸漸把公司的事移交給他了,但是最關鍵的一些東西卻始終捏在手裡。

  「我過去了。」那個女人低聲說道。

  胖子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那個女人的手機響了,她連忙掏出手機,就看到上面顯示有人來電,一串電話號碼底下寫著「董事長」三個字。

  胖子也看到了,雖然只是匆匆一瞥,沒仔細看,但是號碼確實是他爹的,他並不知道手機也可以作假,弄個假電話過來很容易。

  「你接吧。」他還能說什麼。

  那個女人連忙接起了電話。

  雖然沒按免提,但是手機的聲音開得挺大,胖子聽到裡面傳出了老爸的聲音,好像是讓他們拿什麼東西過去。

  過了片刻,那個女人按掉電話,轉頭說道:「董事長讓我過去一趟,還讓我把去年拍到的那幅關山月的畫拿過去。」

  「去年拍到的?」胖子有點撓頭:「是哪一幅?」

  「要不……我再問問。」那個女人又拿起了手機。

  「算了,別問了,你跟我來。」胖子不想讓老爸認為他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他走到角落邊上的一扇小門跟前,推門進去。

  門後面是一道走廊,型的走廊,拐彎進去就是衣帽室,裡面吊掛著很多衣服。

  這樣的設計沒什麼不合理的,衣帽室有時候也充當更衣室,不過胖子可不是來這裡換衣服的,只見他伸出右手拇指,在正面的那扇穿衣鏡的一角抹了一下。

  隨著一陣嗡嗡的輕響,地板移開了,露出了長長的台階,台階是往下的,底下有一扇門,那可不是普通的門,有點像銀行金庫的大門,不過小了一些。

  胖子往下就走,那個女人跟在後面。

  先是對指紋,然後按密碼,最後掏鑰匙開門,胖子一通忙活,這扇門同樣也是高科技,除了他和他爹,沒有第三個人能夠打開。

  門開了,裡面是一個算不上很大的房間,不過東西很多,有兩面牆壁被博古架給佔了,架子上放滿了古董,大部分是瓷器,小部分是玉器,還有幾件漆器和青銅器。另外一面牆壁前是一排鐵皮櫃子,上面都有鎖。房間的正中央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個平板電腦。

  「關山月……」胖子喃喃自語著,他拿起平板,點開了一個應用,在搜索欄裡面打入了「關山月」三個字,然後搜索起來。

  「A3。」胖子露出了一張苦瓜臉,A是靠牆的第一個鐵皮櫃,3是最底下一格,他是胖子,他很肥,他彎腰不方便。

  「你幫我拿。」胖子把一串鑰匙放在了桌子上,他有點慶幸讓這個女人下來。

  就在這時,頂上的燈突然暗了一下。

  「不會吧?燈的質量這麼不靠譜?」胖子罵道。

  他的話音落下,小房間裡面響起了一陣劈哩叭啦的聲音,還有一陣陣淡藍色的電芒閃爍跳躍。

  過了片刻,燈又亮了。

  只見胖子已經倒在了地上,房間裡面原本只有兩個人,現在又多了一個。

  多出來的這個人當然是舒助教,他的手裡拿著一個電擊器,此刻他正惡狠狠地瞪著地上躺著的胖子,臉上滿是猙獰。

  「閉路電視切斷了嗎?」那個女人連忙問道。

  「當然切斷了,我做別的不行,搞技術還是有一套的。」舒助教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

  「快動手吧!」那個女人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居然會答應你在這個時候動手!」

  「相信我,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因為現在人多,而且這幫人做的事,很多是見不得光的,所以監控室沒人,閉路電視都沒開,不過我還是把閉路電視給切斷了,以防萬一嘛!」舒助教解釋道。

  「你說得有理,我的大才子。」那個女人在前男友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

  「這活做得可真粗糙。」

  「沒辦法,誰讓這倆是業餘的呢?要求別太高。」

  「你說那個女的為什麼不自己去開鎖?她是不是有點別的想法?」

  「十有八九是,現在的科技非常發達,從一根頭髮,一滴汗珠就可以找到罪犯,開鎖拿東西說不定會留下痕跡。」

  「咱們來賭一把怎麼樣?」

  一群女人在那裡嘰嘰喳喳看直播。

  提議的是小丫頭,此刻她也在這裡。

  這裡可不是江寧的房間,而是野丫頭的,她的房間同樣也是大樓的中樞,甚至是整個X市的中樞。

  「你不能說出答案,更不許暗示什麼。」小丫頭衝著江寧吼道。

  那個女人的意識之中有江寧打下的魔種,她想些什麼,江寧立刻就能知道。

  「好啊,賭一下。」喵姐也來勁了,她看了一眼江寧:「原來你折騰了半天,就是等這個。」

  「讓我們來猜猜看,那個女的是舊情未了,情願和以前的男朋友浪跡天涯?還是變得冷酷無情,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謝小薇心有感觸,因為她也曾經面臨過同樣的選擇。

  「這不是挺好嗎?不管選擇雙宿雙飛,還是斷情絶義,都是一種結局,都可以讓那個舒助教原有的意識徹底安心。」喵姐一點都不在意,她在這幫女人裡面活得最久,這類事已經看多了。

  「快快快,給答案。」小丫頭催促道:「A是雙宿雙飛,B是斷情絶義,發短信給我。」

  她的話音剛落,一連串短信就過來了。

  ………………

  在另外一邊,在那幢豪華別墅裡面,在底下的藏寶室之中,那兩個人正小心翼翼地搬運著東西。

  絶對沒人能夠想到,通往藏寶室的石階的側壁上,居然開了個大洞。

  這個洞只有碗口大小,一串長長的圓筒從洞口拖了出來,這些圓筒每一個都有一米長,外殼是塑料做的,蓋子和筒身用螺紋鎖緊。

  「先放珠寶、字畫,然後是那些債券。」那個女的早就計算好了,她有點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架子上的幾個瓷盤、大碗,這幾件體積太大,根本塞不進去。另外還有一個白玉香爐、一塊奇石、兩尊青銅鼎和幾座雕像也沒辦法帶走。

  突然,她的手機閃了閃。

  「有電話進來了。」那個女人頓時慌亂起來:「是老畜生的電話。」

  「你不接?」舒助教問道。

  那個女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用不著接,他打不通的話,肯定會以為我在做那事。」

  話音剛落,就看到閃光停止了,緊接著桌子上的一部手機一閃一閃,那是胖子的手機。

  那部手機本來沒開靜音,舒助教把人給電倒了之後,就把手機摸了出來,開到了靜音狀態。

  「這怎麼辦?」舒助教問道。

  「動作快一點。」那個女人冷著臉說道。

  這絶對是意外,原來的計劃裡面沒有這部分。
arty2008 發表於 2017-7-25 08:40
504 溜之大吉

  兩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手裡卻拎著工程人員用的帆布挎包的人,朝著一輛麵包車走去。

  麵包車的兩側刷著中國電信的標誌。

  這兩個人看上去不緊不慢,其中一個人慢悠悠地掏出車鑰匙,打開車門……等到上了車,關上車門之後,他們倆立刻變了。

  「快把東西拉過來。」那個女人低聲喊道。

  舒助教沒有回答,他走到後面在一台電機上按了一下。

  這台電機連著一個轉盤,轉盤的末端拖著長長的尼龍線,這輛麵包車的車底有一個大洞,這個大洞正對著地上的一個洞,尼龍線就是延伸到那個洞裡面。

  隨著電機的轉動,轉盤開始絞緊,尼龍線被一點點地捲了起來,過了片刻,一個個圓筒被拉了出來

  舒助教控制著電機,一會兒啟動,一會兒暫停,那個女的飛快地取下圓筒,這些圓筒上全都有鎖緊掛鉤,想要取下來也容易,解開掛鉤就行。

  取下的圓筒被小心地放在旁邊。

  突然,別墅區裡面響起了一片嘈雜的聲音。

  「不好,小畜生被發現了。」那個女人臉色瞬間白了:「快,加快速度。」

  「別管這些了。」舒助教拔出了一把小刀,用力一割,把尼龍繩割斷了:「有這些已經夠了,不要太貪心。」

  那個女人咬了咬牙,似乎有點掙扎。

  遠處的聲音越來越嘈雜,這讓她做出了決定:「你去開車。」

  舒助教二話不說,快步走到了駕駛員的位置上,發動起車子……

  那個女的取過一塊蓋板,封住了車底那個大洞,她開始檢查起那些圓筒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異常興奮地喊道:「我們發財了,最值錢的東西都在這裡。」

  「沒有逃出去之前,最好別說這話。」舒助教不以為然地回了一句。

  那個女的頓時安靜了下來,她的臉上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要不要再來一顆鎮定劑?藥效可能過了。」舒助教從後視鏡裡面看到了那一絲緊張。

  「沒事。」那個女的搖了搖頭,儘可能地讓自己放鬆下來,過了片刻她從後面的椅子上拿出了一個大麻袋,把那些圓筒往裡面裝。

  車裡面變得鴉雀無聲,兩個人各自在做各自的事。

  麵包車開得挺快,轉眼的工夫就進了城,那幢豪華別墅在西郊,不過離外環不遠,屬於西郊的熱鬧地帶,車輛原本就多,一進外環,車就更多了。

  往前沒開多遠,麵包車就拐進了旁邊一個簡易停車場。

  舒助教把車開到最裡面停了下來。

  他脫掉了身上的西服,扔掉了用來裝樣子的帆布工作包,換上了一身迷彩服……仿冒的,最便宜的那種。那個女人也在後面換衣服,她換上的是一件滑雪衫,粉紅色的,非常土氣,頭上還紮了一條頭巾。

  這兩個人一下車,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對從鄉下來的夫妻,來這裡打工的。

  「快,幫我一起抬下來。」那個女的喊道。

  舒助教根本用不著前女友幫忙,這點力氣他還是有的,只見他一把扛起麻袋往前就走,前面停著一輛卡車,卡車上亂七八糟堆了很多一模一樣的麻袋,麻袋裏面裝的也是圓筒狀的物品。

  舒助教走到卡車前面左側的地方,那裡有一個角落是空的,他把手裡的麻袋塞了進去。

  這個角落非常安全,不會被人注意,也不會因為顛簸而飛出去。

  轉身朝著駕駛室走去,到了那裡,舒助教看到前女友已經坐在駕駛員的座位上,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算了,還是你來開車。」那個女人挪到了旁邊,她的頭轉向了窗外。

  ………………

  仍舊是那幢豪華別墅,胖子躺在一張沙發上,他被電得太厲害,舒助教直接把電擊器按在了這傢伙的後腦勺,直接按了半分鐘(這可不是江寧控制的,明顯是那具身體原來的意識)。

  一個老頭在旁邊走來走去。

  這個人其實也不能算老,頂多五十出頭,他長得也不錯,年輕的時候十有八九是一個帥哥。

  此刻,這位董事長一臉陰沉,正拿著手機一邊踱步,一邊打電話。

  他在找人,特別是警察局的熟人,不過他第一個打的不是110,也不是刑警隊,而是交通管理處,因為拿了他東西的人肯定跑不遠,只要盯住各個路口,肯定能夠把人給堵住。

  說實話,他甚至有點猶豫,要不要給110打電話?要不要報案?

  如果不報案的話,把人抓回來之後,他可以自己處理……反正他有的是辦法收拾那個賤人,絶對會讓那個賤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不過他最後還是選擇報警,畢竟這裡有很多人看到他兒子出事,甚至有人看到了那些圓筒,也看到了一側牆壁上的那個洞。

  「老朱,看來你讓人給盯上了,這個洞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打出來的,這裡的鋼筋混凝土有一米厚吧?想要打出這麼大一個窟窿不容易啊!你們難道一點動靜都沒察覺?」旁邊一個同樣五十多歲,圓頭圓腦,腦袋上的頭髮有些稀疏,還長著一張苦瓜臉的老頭問道。

  這個老頭姓劉,是專管廣電和通訊的副市長,原本和胡為民同一個級別,現在胡為民成了代市長,原來的市長成了代市委書記,他原地沒動。

  「這得等警察來了才知道,不過我確實沒聽到什麼動靜,這裡白天晚上都有保安的,還養了兩條杜賓犬,人沒聽到聲音還可以理解,怎麼連狗都沒有察覺?」朱董事長只能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要不然他怕自己失去理智。

  「放心,警察一會兒就到,而且我也給高管所打過電話了,讓他們控制一下車輛的進出,雖然不能徹底封路,但是想要離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劉副市長確實夠交情,要知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是要擔責任的。而且他也不是分管交通的,他給高管所打電話,那是用了自己的交情。

  「謝了,我必有厚報。」朱董事長儘管腦子裡面暈乎乎的,卻沒有忘記禮數。

  「其實破財還算不了什麼,真正要在意的是你兒子,只要人沒事就行。」劉副市長繼續勸道。

  那個老的點了點頭,這話確實一點沒錯,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把東西追回來又怎麼樣?難道帶進棺材裡面去?就算沒死,萬一被電成了白痴呢?將來等他眼睛一閉,腿一蹬,留下那些東西只會給兒子惹禍。

  「救護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來。」朱董事長捏緊了拳頭,他很想再打一個電話過去,但是他也知道這沒用。

  「劉市長,你知不知道刀疤侯和馬王爺的消息嗎?我怎麼打不通他們的電話?」老傢伙憋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

  剛才他連打了好幾個這樣的電話,但是一個都沒打通。

  刀疤侯是西郊這片的黑老大,馬王爺是管公路的,他原本打電話想要讓這兩位幫忙,和警察比起來,黑社會的辦事效率更高,因為警察必須走流程,黑社會用不著。

  「你別找他們了,他們全都去了模里西斯。」劉副市長非常清楚這件事。

  「不會吧!年前我還看到過刀疤侯。」姓朱的老頭有點意外。

  「就是過年那幾天去的。」劉副市長嘆了口氣,自己所在的城市裡面有這麼號猛人……說實話,誰都高興不起來。

  「這麼狠?」朱董事長的注意力被轉到了這上面,心情總算沒有剛才那樣糟糕了。

  「還有更狠的呢!去毛里求斯的不是一兩個人,人家搞批發,一下子就是三千多,專門包了兩架A380來回運人。」說到這裡,劉副市長自己都唏噓不已。

  「那只……那位不是靠著曹家的嗎?曹家正宗的太子爺都不敢這樣囂張吧?」朱董事長真得被徹底轉移了注意力。

  作為一個商人,這種事情他肯定得搞清楚,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換一個時間,姓劉的未必肯說,而他又沒這個消息渠道。

  「不是,絶對不是,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背景,他的背景太神秘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曹家和他只是合作關係,而且曹家有資格和他合作的不是住廟後街的那位,而是曹老爺子本人。」劉副市長確實比較有人情味,看到朱董事長連遭不幸,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所以稍微透露了一些口風,不過更進一步的話,他肯定不會說。

  兩個人正在說話,突然外面傳來了嗚嗚的聲音,有警笛聲,同樣也有救護車的聲音。

  姓朱的立刻站了起來,這時候他甚至忘了禮數,扔下副市長,朝著外面就跑,他要讓救護人員快點送他兒子去醫院。
arty2008 發表於 2017-7-25 18:00
505 一波又一波,一環套一環

  「你們真沒聽到一點動靜?」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警官問道。

  姓朱的在X市也算是排得上名次的富豪,他家被盜,上面不能不加以重視,所以把這個中年警官給調了過來。

  在警察系統裡面,這位的破案成績只在胡兵之下,現在胡兵高昇了,成了警察系統的老大,姓朱的面子再大,也不可能勞動局長大人。

  「沒有,絶對一點動靜都沒有,不但保安人員沒聽到什麼動靜,連狗都沒聽到任何東西。」姓朱的百分之百敢肯定。

  「我讓人把你的狗帶回去做一下聽力測試,這應該沒問題吧?」中年警官問道,他現在懷疑狗被下過藥,甚至那些保安也被下過藥,當然也有可能保安裡面有人是內應……可能性實在太多了。

  「沒問題,絶對沒問題。」姓朱的老頭自然不會反對。

  剛才又是擔心又是惱火,所以他沒仔細多想,現在冷靜下來,他感到一陣陣害怕。

  偷東西的人可以在牆壁上打出這樣一個窟窿來,同樣也可以在別墅的地板上打一個窟窿出來,然後悄悄潛入進來給他一刀,或者乾脆綁架他。

  不把這件事搞清楚,他絶對寢食難安。

  就在這時,外面又響起了一陣警笛聲,這一次的警笛聲更密,來的人的數量更多。

  那個中年警官皺了皺眉頭,他感覺奇怪,局裡既然派了他過來,應該不會再派其他人才對。

  「我們出去看看。」中年警官衝著姓朱的老頭說道。

  朱董事長也感覺莫名其妙,今天的事全都透著一股邪乎的味道,他有種感覺,自己可能遇上大麻煩了。

  他倒不擔心藏寶室裡面再少掉些什麼東西,此刻一群警察在裡面取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根本不可能出問題。另外他對自己的身份還是有幾分自信的,他認識的地位最高的人可不是那位劉副市長,他在省委裡面也有人。

  從地下室上來,姓朱的老頭立刻知道有麻煩了,此刻他的別墅裡面到處是警察,這些警察樓上樓下四處走動,更麻煩的是每一個房間的門都是敞開著的,包括他的書房和臥室……這絶對不是辦案,感覺更像抄家。

  「領隊的是哪位警官?」朱董事長大聲喊道。

  沒人回答,後面來的那些警察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好像都把他當做一件擺設似的,之前來的警察滿臉疑惑,不過下意識地離他遠了一些。

  過了好一會兒,二樓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材魁梧高大的警察從樓上下來。

  「局長。」跟著姓朱的老頭一起上來的中年警察立刻站直了身子。

  下來的正是胡兵。

  「胡局,這是怎麼回事?我沒得罪什麼人吧?」姓朱的老頭腦門上全都是汗,他知道自己有麻煩了,而且是大麻煩。

  「有人報案,說你的兒子猥褻強姦婦女,還拍裸照對那些婦女進行威脅和控制,甚至涉嫌利用那些婦女拉攏腐蝕國家幹部和幹部子弟,我在你兒子的別墅裡面搜出了大量照片和視頻,另外在這幢房子裡面,在你兒子的臥室,還有你的臥室和書房裡面也找到了不少東西,另外我還找到了一些帳本,來這裡之前,我已經去了你的公司,把你的公司的帳本帶去總局,那邊有一批人正在分析,另外我還帶走了你的財務總監,財務處的處長……還有其他一些相關人員。」胡兵不緊不慢地說道。

  姓朱的老頭只感覺兩眼發黑。

  他已經明白了,偷東西根本就是開胃小菜,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頭呢!

  「胡局,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一個三十多歲的人走了過來,這個人正是胖子之前讓舒助教的前女友好好伺候的兩個人之一。

  「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別給你爹惹事……算了,你當我沒說過這話,很可能你已經攤上事了,你現在可以唸佛了,但願那些視頻裡面沒你。」胡兵冷冷地說道。

  「有又怎麼樣?」那位還感覺不含糊,雖然胡兵被火箭式提拔成了代局長,胡兵的老爸胡為民成了代市長,但是對其中的內幕並不是很瞭解的一群人,都以為這兩個位置是燒紅的烙鐵,別人不願意坐,才輪到這兩位。

  「不怎麼樣,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坐牢,至少三年。」胡兵說道。

  對面那個人呵呵一陣冷笑,緊接著問道:「那麼第二個選擇呢?」

  「第二個選擇就是去模里西斯,最近有人在搞團購,團購的項目就是去模里西斯的單程機票,模里西斯那邊其實很不錯,風光秀麗,氣候涼爽,還有熱情似火的黑婆娘。」說到最後一條,胡兵自己都差一點笑了出來。

  對面那個人卻一點都笑不出來,不只是他,旁邊姓朱的老頭,還有在場所有的人,從保安、傭人、到來訪的貴賓,再到先來的那批警察,全都笑不出來。

  「原來是他……但是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招惹過他!」姓朱的老頭快發瘋了。

  其他人也是一臉狐疑,沒人認為朱家父子會去招惹那隻兔子,整個X市都沒人敢這麼做。

  胡兵嘖了一聲,他本來不想回答的,但是遲疑了半晌之後,他還是開口了:「你應該聽說過,那傢伙總是自稱江雷鋒,可能你們感覺到非常可笑,認為這只是一個玩笑,是自嘲,是吐糟……我卻不這麼認為,在現在這個時代,在我看到過的人裡面,最接近雷鋒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房間裡面的人全都沉默了下來,甚至連那些走來走去的警察也放低了腳步聲。

  對於那隻兔子,X市稍微有點門路的人都有所瞭解,這傢伙以前的經歷並不是什麼秘密。

  反正知道他經歷的人全都為一件事驚訝——這傢伙太能惹事了,也太能惹人了。這麼能惹事,這麼能惹人,居然還能活到現在,實在不簡單。

  但是此刻聽到胡兵的話,再仔細一琢磨,那感覺就完全不對了,惹是生非變成了打抱不平。

  「過年的時候,他搞了一次大規模團購,請一批人去模里西斯玩,你們不覺得過年之後X市整肅多了嗎?看來他覺得團購的收益還不錯,所以打算繼續搞,這一次他瞄準的對象變了,以前他走的全都是底層路線,現在他開始發展高端。本來他打算拿蔣志軍和他兒子開刀,問題是那倆已經離開X市了,小的還去了北京,所以他只能另找目標,偏偏你的兒子動了X大一個助教的未婚妻,那個助教還是他看重的人,沒話說,算你們倒楣。」胡兵說完這話,轉身就走。

  姓朱的老頭張大了嘴巴,此刻他的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旁邊的人全都下意識地躲開了姓朱的老頭,甚至包括那個中年警官,他已經知道這個案子用不著查下去了。

  不用說,丟了的東西肯定是那隻兔子偷的。

  當初林老賊頭也是一樣,不但店舖被偷,所有的積蓄,暗中購買的房產,全都被偷了個乾淨,那隻兔子最過份的就是偷完東西,還把東西送回來,讓你明明白白地知道你被偷了個乾淨。

  這不,林老頭氣得中風了。

  很多人此刻都在看,這位朱董事長什麼時候被氣得中風?當然也有可能是被直接氣死……有人私下拿這個打賭,這麼幹的大部分是警察。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嗚嗚的鳴笛聲。

  過了片刻,一群男護理抬著擔架進來了:「病人呢?不是說這裡有人被電暈了嗎?」

  「你們是哪兒的?」那個中年警官問道,他很清楚姓朱的老頭現在腦子裡面沒空,他倒不是管閒事,而是得把這件事搞明白。

  「我們是急救中心的,來的路上碰到了堵車。」帶隊的那個負責急救的醫生說道。

  「剛才那輛救護車是怎麼回事?」姓朱的老頭突然猛醒過來。

  「還有另外一輛救護車來過?不能吧?」為首的那個醫生自言自語著。

  「難道你另外聯絡了一家醫院?」一個抬擔架的男護工問道。

  「不可能,就算聯絡了另外一家醫院,也肯定是從急救中心出車,問題是今天沒別的車出去過。」另外一個男護工否定了這種可能。

  「要不然是私家醫院?」那個醫生不太肯定地問道,私人醫院倒是有自己的救護車。

  話音未落,姓朱的老頭緩緩地倒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昏了?還是中風了?

  「這怎麼辦?」周圍的人全都傻眼了。

  「要不然抬走吧?總不能白跑一趟吧?」前面那個抬擔架的男護工提議道。
arty2008 發表於 2017-7-26 08:40
506 最後的抉擇,天堂和地獄

  舒助教在開車,那個女的臉衝著另外一側的窗外。

  這輛裝滿麻袋的卡車行進在國道上,最終的目的地是寧波,有一艘船等在那裡。

  突然,手機發出了嘟嘟的聲響。

  舒助教裝模作樣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怎麼了?」那個女人問道。

  「一個同學給我發的短信,他在公安局幹,他告訴我,那些資料已經送上去了。市局非常重視,局長親自出馬,從幾幢別墅裡面搜出了大量的證據,按照他的估計,那個小的至少得判二十年,甚至有可能槍斃。」舒助教信口回答道。

  「槍斃?不可能這麼嚴重吧?」那個女的感到意外,雖然她知道糟蹋了她的傢伙是個人渣,罪該萬死,但是這畢竟是一種形容,按照她的估計,頂多判個十年就差不多了。

  「那裡面有一個未成年。」舒助教已經用不著多說了,雖然「有三年血賺,無期不虧」的說法,好像判刑的尺度很鬆動,但是那個胖子的性質太惡劣,沒事幹嘛拍什麼視頻?冠希哥是那麼好學的?

  判刑的時候,那傢伙肯定會被加上「情節特別嚴重,影響極其惡劣」的首碼,按照慣例這就該「從重從嚴」了,基本上二十年起步,槍斃的可能性絶對不小。

  「老的呢?」那個女人問道。

  「中風了。」江寧回答,緊接著又加了一句:「能不能救回來還很難說。」

  那個女人不再言語,重新轉頭看著窗外,她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時間一點點過去,四個多小時之後,那輛卡車慢慢地停了下來。

  停車的地方是一片寂靜的海灣,一邊礁石林立,另外一邊是海灘,不過並非電影裡面經常可以看到的那種沙灘,而是滿是爛泥巴的灘塗,一腳踩下去就會陷進泥裡的那種。

  舒助教下了車,推開壓在上面的麻袋,把塞在角落裡面的那個麻袋挖了出來。

  「船什麼時候會來?」那個女人問道。

  「要到晚上,我和他們約好了晚上十點。」舒助教回答。

  「船上的人可以相信嗎?」那個女的又問,換成幾個小時之前,她還只是爛命一條,但是現在,圓筒裡面的東西至少值五個億,弄得不好還會更多,她不得不考慮一下安全問題了。

  「應該可以相信,他們幹這一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兩個同學就是這樣出去的。」舒助教說道。

  「我們手裡拎著這麼一個麻袋,難道他們不會懷疑?」那個女人仍舊感覺不太可靠。

  「不是我想這麼幹,是他們的要求,他們不許我帶拉桿箱和旅行包,怕被查,萬一被查到的話,很難矇混過去,只是麻袋就沒關係了,可以說是船上的人。」舒助教有得是藉口(此刻是江寧的意識在操縱一切)。

  那個女人鬆了口氣。

  舒助教從駕駛座位旁邊的一個角落拿出了一卷塑料布鋪在了地上:「時間還早,休息一會兒嗎?」

  那個女人眼神閃爍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塑料布鋪好了,那個女人盤腿坐下,舒助教則乾脆躺了下來,他的頭枕在前女朋友的大腿上,這幅模樣說不出的溫馨,又帶著一絲淡淡的曖昧。

  不知道過了多久,舒助教的鼻子裡面發出了輕輕的鼾聲……他睡著了。

  那個女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眼神中凶光畢露,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裡已經多了一副電擊器。

  電擊器慢慢地湊到了舒助教的脖頸,那也是舒助教把胖子電昏過去的部位。

  那個女人的手微微顫抖著,她的眼神閃爍不定,一會兒凶光畢露,一會兒又滿是迷惘,一會兒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會兒又猶豫不決……

  突然,她放聲大哭起來,電擊器從她的手裡滾落下來,掉進了草叢裡面。

  舒助教的身體微微一振,他的眼睛裡面閃爍著一團詭異的光芒,不過他的腦袋仍舊枕著那個女人的大腿,只是手抬了起來,在那裡輕輕地撫摸著。

  「你想做一個壞女人?可惜你沒這個天賦,做一個壞女人必須心狠手辣,你的心還不夠狠。」

  那個女人哭得越發厲害了。

  「我累了,我想好好睡一會兒。」舒助教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

  在大樓裡面,江寧同樣閉上了眼睛。他可不是累,也不是想睡一會兒,而是在觀察。

  他清楚得感覺到屬於舒助教的那部分意識正在迅速消散……或許不能說是意識,說得更確切一些,那應該是舒助教的自我。

  之前舒助教的身體就彷彿得了嚴重精神分裂症的病人,擁有兩個完全獨立的人格,這兩個人格還互相衝突,拚命爭奪對身體的控制權,但是現在,其中的一個人格消失了。

  同時消失的還有那一絲怨念。

  讓江寧感到驚訝的是,那一絲怨念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丁點都沒剩下。

  只是轉念的工夫,他就已經明白了前因後果。

  自欺欺人不只是女人的專利,男人也會這樣,舒助教對那個胖子的怨念或許有,但是並不是主要的,他真正的怨念恐怕是女朋友的背叛。

  被那啥和被拍裸照或許是那個女人徹底墮落的理由,但是在舒助教眼裡,這些東西他都不在乎,他甚至不在乎女朋友變成什麼樣子,他可以帶著女朋友離開X市,到一個誰都不認識他們倆的地方,過與世隔絶的生活……可惜那個女的不願意。

  他一直認為女朋友貪慕虛榮,內心之中已經背叛了他……這才是真正的怨念。

  他怨恨的是女朋友的背叛,而不是墮落。

  而此刻,這一絲怨念徹底消失了,因為女朋友最終沒有背叛。

  「剛才好險。」喵姐顯然也看出來了,她看上去很冷淡,實際上在這群女人裡面絶對屬於敏感的:「如果失敗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怨念會轉化成為憎恨,到那個時候我只能放棄這具分身了,我會抽離魔種,舒助教的自我意識會徹底甦醒,不過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他了,新的他將會是一個精神衰弱,心裡充滿了憎恨,歇斯底里的瘋子,那個女的十有八九會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後悽慘死去,他也會死,不是自殺,就是自首之後被槍斃。」江寧迅速算出了結局。

  「那麼現在呢?」小丫頭在一旁問道。

  「當然是美滿結局,姓朱的老頭中風了,還攤上了事,因為他和他兒子的緣故,一大堆人將會受到牽連,老傢伙就算不死,那也是生不如死。那個富二代就等著洗乾淨屁股坐牢吧!不過我懷疑他能不能挺到開庭那天,有人肯定不希望他開口。」江寧早就算到了結果。

  「我問的不是這個。」小丫頭用力踩了一下江寧的腳趾,她現在敢踩了,因為這傢伙在家的時候,被勒令不許穿鎧甲。

  「嘶——好痛。」江寧大叫一聲抱住了腳,他怒瞪了小丫頭一眼……以後有機會,肯定要給這傢伙好看。

  「快說。」呂玉翎也在一旁催促道。

  「當然就這麼過,有情人終成眷屬,不過想要回到以前,是不可能的了,那個女的心裡肯定感覺自卑,還有可能帶著那麼一絲愧疚,另外她經歷過之前的那段日子,已經變不回原來了,所以……那位助教會非常爽。」江寧越說越興奮,臉上露出了猥瑣的笑容……很猥瑣。

  幾乎同時,旁邊好幾根手指伸了過來……夾住,用力,擰轉。

  「說什麼助教?還不是你這個傢伙在享受?」

  「不許你這麼幹。」

  「你如果敢的話……哼哼。」

  喵姐、謝小薇和呂玉翎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小狐狸她們掏出了久違的指甲鉗,不過她們沒有動手,而是滿臉期盼地遞了出去。

  「不是我,絶對不是我,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我是我,我非我,他是他,他非他。』……那種感覺奇怪極了。」江寧直叫冤枉,順便拋出了一個讓人感興趣的話題。

  謝小薇和呂玉翎頓時鬆開了手,她們倆對這些東西當然感興趣,喵姐就顯得有些冷淡了,好像她早就知道似的。

  「快說!」催促的是野丫頭。

  不只是她,旁邊的小丫頭也一臉好奇,反倒是她媽並不怎麼在意。

  「我以前一直以為,本體是服務器,分身是終端,那些充氣娃娃也確實是這樣,之前那個助教也是這樣……但是就在剛才,我突然發現真正的分身也是服務器,根本不存在什麼本體和分身的說法,至少那邊不會認為自己是分身。」江寧連忙解釋。

  他只能解釋到這種程度,因為有太多的東西只能意會,無法言傳。

  能夠理解,就是能夠理解,不能理解,就是不能理解,解釋不清楚的。

  幾個對此感興趣的女人互相看了看,然後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天井。

  天井裡面沒有別的東西,只有兩株靈木和……一隻木頭兔子。
arty2008 發表於 2017-7-26 17:40
507 黑暗的正義

   「我在哪裡?這是什麼地方?」胖子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突然他感覺到底下很痛,他低頭一看,差一點又昏過去。

  胖子已經看清楚了,他躺在手術台上……他的那玩意兒被割了。

  「誰?是誰?出來。」這傢伙大聲喊叫著,不過他馬上就叫不出來了,變成了大聲咳嗽,他被噴了一臉辣椒粉,那辣椒粉特辣,沾在皮膚上就像是火燒一樣,還有一部分被他吸進了嘴裡和肺腔,另外一部分沾在了眼睛上。

  辣,火辣辣的辣,火燒火燎的辣,痛不欲生的辣。

  一陣劇烈而又瘋狂的咳嗽,幾乎把肺都快咳出來之後,胖子終於服軟了。

  「我給錢,給多少錢都行,只要放了我。」他明白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句話的含義。

  「放你?」

  「這怎麼可能?」

  「有人請我們好好照顧你。」

  「看這一身細皮嫩肉,真讓人舒服。」

  「不只是細皮嫩肉,這臉蛋也不錯,就是胖點,不過沒關係,咱們可以幫他減肥。」

  五個男人走了過來。

  這五個人都是彪形大漢,全都只穿著一條小短褲,露出一身健美先生似的肌肉,不過從小短褲映出來的輪廓看,他們那玩意兒絶對也是一等一的。

  讓胖子毛骨悚然的是這五個彪形大漢盯著他,居然不停地舔舌頭,好像他是什麼美味似的……對於這種眼神,他實在再熟悉不過,他和他的那些死黨以前看到漂亮女人,全都是這種眼神。

  「別,別過來,我給你們錢,我有很多錢。」胖子嚇壞了,他的臉色慘白,渾身的肉都在發抖,而且抖得很有規則。

  「沒用的,你就算給我們再多的錢,我們也花不出去,另外我們也沒那個膽子拿你的錢。」一個光頭耐心解釋。

  「是誰讓你們這麼幹的?這總可以告訴我吧?他不是想看我倒霉的樣子嗎?我已經這樣了,他還需要擔心什麼?」胖子徹底想通,就像他對那些被他弄上手的女人,從來沒有一絲憐憫。能夠布這樣一個局,把他弄到這裡的人,肯定也不會對他有絲毫的憐憫,他十有八九會被滅口。

  他現在只想當一個明白鬼。

  「放心,你不會死。」旁邊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傢伙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事,你家被偷了。東西被偷了不少,不過呢……剩下的東西里面有一個瓷盤和一個青銅鼎,據說是贓物,那個青銅鼎還是一家博物館的東西,反正你老爸攤上事了,不過他現在也已經不在意了,因為他中風了,聽說能不能緩過來都不一定呢!」那個光頭越發顯得耐心起來。

  這就是貓捉老鼠的遊戲,要有耐心,慢慢來,先玩個半死。

  「聽說你小子和冠希哥一樣帶勁,拍了不少小電影,警察已經把那些小電影給搜出來了,正在按照裡面的內容抓人呢!被抓的那些人,還有他們的爸媽可都狠死你了。」另外一個大漢開口了,這位別看五大三粗,卻翹著蘭花指……讓人菊花一緊。

  「你要不要找警察?現在是個機會喔!不過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你弄了一個未成年,上面對此非常憤怒,你如果被抓的話,基本上會被拉去打靶。」光頭這一次不是嚇唬人,他說的絶對是真話,因為上面已經開過會了。

  胖子茫然地倒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可以肯定一件事——他家絶對沒有贓物。

  那些古董全都是拍來的。

  他老爸搞收藏一方面是為了附庸風雅,一方面是送禮方便,最後一方面是為了保價增值,不管從哪方面來說,收贓物都是沒意義的。

  如果沒有明確的來源,根本就沒辦法增值,送禮就更不行了,附庸風雅也做不到,因為沒辦法拿出來。

  同樣他也絶對沒碰過未成年。

  像他這樣的人,一般都是玩玩擦邊球,不會,也不敢真得犯法。

  他對女人用過藥,不過爽完之後,都會想辦法收房,這樣就不是那啥,而是談朋友,至於拍片子脅迫什麼的……這類事很難界定。

  他一口咬定自己是陳冠希二號難道不行嗎?

  別人頂多說他生活糜爛,這要不了命的。

  但是碰未成年人就不一樣了,那是雷池,那是鐵律,那是紅桿,他絶對不敢的。

  他可以肯定這是有人栽贓,但是沒用。當別人掌握了一百條證據,其中九十九條證據已經被證明是真的,最後一條也會被認為是真的。

  這就叫證據確鑿。

  同樣也沒人會在意那九十九條證據只能判他三到五年,剩下的那條證據卻可以判他槍斃。

  另外,他很懷疑自己有沒有機會活到開庭的那一天?

  就這麼個證據,一切的性質全都變了。

  擦邊球變成了惡性犯罪,一群生活糜爛的紈褲子弟變成了性質惡劣的強姦集團,他以前結交的狐朋狗友和他們的父母全都會被牽連進去。

  為了保證大部分人的安全,最好的辦法不是證明他的無辜,而是讓他徹底閉嘴。

  ………………

  「我真是弄不明白,還用得著栽贓嗎?」呂玉翎有些理解不能。

  謝小薇在一旁沉默不語,她不知道怎麼去評論?從道德方面來說,她肯定不喜歡栽贓嫁禍這種事,但是從感性上來說,那個人渣確實該死。

  和外表看上去完全不一樣,謝小薇從來不是一個性格柔順,尊崇法律的女孩。

  從小就生活在仇恨之中,很長一段時間,復仇就是她唯一的目地,所以從骨子裡面她對所謂的法律或者規矩並不怎麼在意……她有她的一套判斷對錯的依據。

  「我可從來沒說自己是好人,作為一個壞人,為了目地,不擇手段,不是很正常嗎?」江寧懶洋洋地問道。

  在他看來,壞人可以隨意破壞規矩,好人就不能越雷池一步,這本來就不公平。

  這是他從小學到大學,和那些流氓混混鬥了無數次,總結出來的教訓。

  當規矩沒辦法束縛住那些壞人,只能束縛好人,這些規矩絶對有問題,訂這些規矩的人肯定是王八蛋。

  這幫王八蛋要麼是故意給自己留一扇後門,要麼就是十足偽君子,就像岳不群那樣,訂一堆規矩束縛別人,實際上自己根本不遵守。

  「好了,別再管那個傢伙了,這叫罪有應得,沒什麼需要可憐的。」喵姐同樣也不怎麼在乎法律。

  「我又沒可憐那個胖子。」呂玉翎嘟囔了一聲。

  「那麼你還說這些幹嘛?」喵姐看著呂玉翎。

  呂玉翎微微一愣,好半天才自言自語道:「是啊!這關我屁事?」

  「那個助教和他的女人呢?」小丫頭對這更感興趣。

  「這還用問嗎?」喵姐輕笑了起來:「肯定是送去模里西斯,那邊需要用人,特別是技術方面的人。」

  「是這樣嗎?」小丫頭拉了拉江寧的袖管。

  「沒錯。」江寧只能承認。

  「可惜,散場了。」野丫頭伸了個懶腰,她真把這一切當成了電影,可以一邊吃著爆米花,喝著可樂,一邊欣賞。

  「是啊,這樣玩其實挺有趣的。」小丫頭也在一旁連連點頭。

  身為妖怪,她們的生活是相當無聊的,以前還需要上學,現在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她很想找點事情做做。

  「要不然再找一個正在自殺的人?」小丫頭兩眼放光。

  「可以考慮。」江寧並不反對:「不過有個條件,得是那種高智商的,最好是大學教授或者研究員……另外還得是男的。」

  江寧特意加上最後一句。

  之前,他在舒助教的前女朋友的意識之中打過魔種,提取出來的記憶讓他差一點暈倒……反正感覺糟透了,噁心極了,讓他連著倒了三天胃口,到現在為止,感覺還是怪怪的。

  「怎麼?你打算擁有更多的分身?」喵姐看著江寧,大家原本都以為他只是做個小實驗,那位助教屬於廢物利用,沒想到這傢伙玩上癮了。

  「當然。」江寧異常肯定地回答:「我剛剛發現,魔種就應該這樣用。」

  以前,他一直都大材小用,雖然竊取記憶這種功能確實很方便,也很實用。但是仍舊屬於小道。

  魔種最大的用途應該是製造分身……真正的分身。

  「你要那種分身幹嘛?你打算挑戰人劫嗎?」呂玉翎難以理解。

  「我覺得天人合一……不是最好的選擇。輪迴轉世也有麻煩,很容易殞落,就算帶著記憶也沒用,一開始的時候實力不行,所以我琢磨著……能不能用分身無數來替代?」江寧一下子拉到終極目標上,這可太高大上了。

  呂玉翎傻眼了。

  不只是她傻眼,旁邊的人也都傻眼。

  這傢伙還不是大妖呢!已經在考慮這些了。

  「好吧,我說實話。」江寧不再開玩笑了:「我偷來的那些知識都是死的,必須轉化成自己的理解才行,但是這個難度太大,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只能靠別人去研究,我做的只是整理的工作。」

  「你把他當做協處理器!」野丫頭第一個明白過來,畢竟她比其他人更懂技術。

  「差不多吧。」江寧點頭承認。

  「數量越多,對你的好處越大?」喵姐也明白過來了。

  「那是肯定的。」江寧連忙回答,「腦子」這種東西,從來都是不夠用的,數量越多越好。

  可惜,這玩意兒可遇而不可求……
arty2008 發表於 2017-7-27 08:16
508 鬧元宵

  一股甜膩的味道撲鼻而至。

  謝小薇端著兩個碗走了過來,她身後跟著小狐狸她們,每個人的手裡都是兩個碗,從碗裡飄出的味道除了甜膩,就是一股濃濃的桂花香,另外還有淡淡的酒味。

  「吃湯圓。」謝小薇笑著把其中的一個碗遞到了江寧的手裡。

  「等一會兒咱們出去吃怎麼樣?來點肉湯圓。」江寧突然來了興致。

  想要吃這東西,根本就用不著跑多遠,這裡是廟後街,往前就是孔廟,孔廟前面是廟街,再往前是廟前街。

  廟後街只有雙休日比較熱鬧,廟街和廟前街就不一樣了,天天有人擺攤,沿馬路都是小店舖,其中就有不少小吃店。

  當然真要吃好東西,他給朱世祿打個招呼就行,朱大廚什麼都會做,選料還講究,味道絶對一流。

  不過吃湯圓,吃的是一個氣氛,味道反倒是其次……再說,他已經很久沒有上街了。

  「我不喜歡肉的。」松鼠搖了搖頭……松鼠嘛!主食是堅果。

  「我倒是還行,就是這東西太沾牙了。」小狐狸一臉厭煩。

  變形術這玩意兒只能改變大致的模樣,一些細節是沒辦法變的,比如小狐狸她們的滿嘴尖牙,另外喵姐的眼睛也有點麻煩,她的瞳孔是一條細縫,所以她以前在公司的時候總是戴著眼鏡,還喜歡瞇著眼睛。

  江寧下意識地掰了掰自己的門牙……還好,不算很大。

  「等一會兒要不要去對面打個招呼?畢竟是元宵節」喵姐對湯圓也不怎麼感興趣,作為貓科動物,她的牙齒也是那種鋒利如鋸齒的類型,同樣不適合吃這種粘牙齒的東西,往年她碰都不會碰……現在看在江寧的面子上,至少得吃掉一些……她已經打定主意直接吞。

  「肯定得過去。」江寧嘆了口氣,這根本就不用問。

  「你不打算去一趟養老院?元宵節最適合送溫暖活動。」謝小薇笑了起來。

  「有這個必要嗎?」江寧從來不在意什麼送溫暖,在他看來,這種事外表光鮮,實際上一點意義都沒有,他假惺惺地去做,底下的人還得假惺惺地迎合……這簡直是浪費時間,浪費感情,同時浪費生命。

  「你啊!一點人情味都沒有。」謝小薇評論道。

  「嚯嚯嚯,我不覺得那幫老頭老太太很有人情味,他們現實著呢。」江寧一開始還每天跑一趟養老院,現在已經沒什麼興趣了。

  養老院裡面的那些老人大多是出生在上世紀四十年代到五十年代,正是所謂的長在紅旗下,生在黨的溫暖懷抱中的那一代,兒時受到高強度的洗腦,年青時代滿腔熱忱,接下來就是熱血沸騰、激情萬丈的十年……然後完蛋了,各種反思,各種迷惘,各種混亂。等到想明白了,他們也已經老了。

  因為經歷得太多,有太多起起伏伏,這些老人全都變得異常現實。

  他們的現實和野丫頭的現實並不一樣。

  野丫頭講究的是等價交換,人情相對比較淡漠,和老外有點像,她的現實是一種原則。

  這些老人正好相反,他們的現實是沒有原則。有好東西就拿,不拿白不拿。有好處就沾,不沾白不沾。不順心就罵娘,不罵白不罵。看到有人掉水裡,他們只會在一旁圍觀,心善的會撥打110。

  所以江寧和那些老頭老太太並不打算談感情,僅僅看作是信仰願力的來源,兩邊各取所需,公平交易。

  「我打算去看看那些狗狗。」謝小薇終於說實話了,她的臉微微一紅。

  她說的狗,就是苟德生以前養的野狗。

  苟德生雖然沒有點化能力,但是他看得出來哪條狗有靈性。

  別的狗都放走了,那幾十條有靈性的狗被留了下來,反正江寧手裡有得是開智的靈丹……這玩意兒又不值錢,以苟德生和他的交情,當然一說就有。

  苟德生手底下多了幾十條狗精。

  這原本是當做生力軍培養的,反正化形丹對江寧來說也不稀奇,按照苟德生的想法,頂多五六年,等到它們的智慧達到小狐狸和果子狸的級別,就可以給它們服用化形丹。

  這還是第一批,苟德生已經在琢磨第二批,第三批了。

  他仍舊沒有放棄天狗特攻隊的想法,數量上不行,那就提高質量。

  之前江寧要走了十幾條狗,因為養老院那邊需要保安。

  他送過去的狗當然要拿得出手,那些狗是幾十條狗裡面挑出來的,首先要漂亮,看上去像純種狗,其次性情必須溫順,不能太鬧,二哈這類的絶對不行。

  ………………

  江寧傻愣愣地看著幾個小孩拖著兔子燈跑來跑去。

  「怎麼了?」

  「有什麼事嗎?」

  「是不是咱家老祖宗是兔子,就不能玩兔子燈?」

  旁邊江寧的爺爺和江家的幾個輩份比較高的親戚全都緊張了起來。

  「我剛剛想到一件事,我根本用不著辛辛苦苦刻那些兔子,讓人弄個塑膠模具,直接翻出一隻塑膠兔子來,然後往裡面塞一塊木頭,這不就行了?」江寧異常鬱悶地解釋,最好還加了一句:「還節省木頭。」

  聽到這話的人全都傻了……然後是一陣鬱悶。

  有幾個小輩還拽出了掛在脖頸上的吊墜。

  這些兔子吊墜怎麼看都感覺醜陋,還有一種逗逼的味道,另外還帶著一絲猥瑣(正因為如此,沒人願意把吊墜掛在外面,全都塞進衣服裡面,偏偏這樣很不舒服,膈得慌)。

  「沒關係,老傢伙的耳朵又長出來了,回頭再砍一次。」江寧一拍巴掌。

  底下好多沒拿到吊墜的人暗自慶幸,都想著這樣實在太好了,不過江寧的爺爺有點顧慮:「這不太好吧,畢竟是老祖宗。」

  「寧寧……你怎麼管老祖宗叫……」江寧的老爸卡住了,他兒子可以管老祖宗叫老傢伙,他可不敢。

  「其實用不著塑膠的,外面有賣一種絨毛掛件,說是用水貂皮做的,式樣很多,其中就有兔子。」江勤弱弱地說著。

  「我就有一個。」一個頂多十歲,現在肯定還在上小學的小女孩走了過來,從口袋裏面翻出了一隻絨毛兔子。

  這東西的體積也差不多和拇指相當,軟軟的,萌萌的,可愛極了,反正江寧做的那些吊墜絶對不能和這個相比。

  「哪買的?」江寧隨口問道,他其實不在乎答案,真要買這東西,他可以直接找程家的人去辦。

  「到處都有,我是在星期天的集市上買的。」小女孩回答。

  「星期天的集市?」江寧越發鬱悶了。

  周圍的的人全都憋著笑。

  廟後街星期六,星期天全都有集市……也就是說,這玩意兒就是在家門口買的。

  「我們這些吊墜能不能改造一下?」江勤低聲問道:「這樣就用不著砍……老祖宗的耳朵了。」

  她越說到後面,越感覺彆扭。

  旁邊的人已經憋不住了,有幾個人吃吃地笑了出來,然後捂著嘴巴就往外跑,畢竟她們不敢太失禮。

  「也對,這玩意兒反正就是一個信仰願力的載體,除了外觀看上去必須像一隻兔子,其他根本沒什麼關係。」江寧恍然大悟,他一攤手:「把你的吊墜給我。」

  江勤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從脖頸上取下了項鏈。

  所有的人都看著江寧,大家都想看看,那個醜陋無比的木頭兔子是怎麼雕刻的。

  下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嚇壞了,只見江寧掏出一把好大的砍刀,一尺多長,巴掌寬,介乎於西瓜刀和菜刀之間。

  「寧寧,我知道你喜歡搞怪,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吧?」江聰看不下去了。

  「你懂什麼?老傢伙是千年老妖,身體結實著呢,你找把斧頭劈劈看,斧頭捲刃了,都未必劈得動,當初我把那兩根耳朵劈下來,再劈成小塊,最後整形成大致的模樣,都是用這把刀,為了煉這把刀,我花了整整三天,扔進去的材料就值十幾萬。」江寧絮絮叨叨地說道。

  所有的人再一次傻眼了。

  「原來是這樣。」江聰終於理解,為什麼那些兔子雕得奇醜無比了,換一個藝術家來,拿這樣一把大砍刀,還得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夠在這種木頭上留下刻痕,雕出來的東西恐怕還不如寧寧的手藝呢!

  「那你為什麼不製作成類似佛牌的東西?圖案用激光燒上去就行,或者在上面貼一張兔子粘紙?」江聰問道。

  「用激光不行,必須得親自動手,不過用粘紙這招倒是能行,我怎麼沒想到呢?……唉,要是早點和你們商量一下就好了。」江寧一臉哀嘆,緊接著他拍了拍堂哥的肩膀:「行啊,腦子變活絡了,知道怎麼敷衍老傢伙了,要不……以後就由你負責和老傢伙聯絡?」

  這番話讓江家的人一臉黑線。

  什麼叫不肖子孫?眼前這個就是典範。
arty2008 發表於 2017-7-27 17:30
509 老祖宗的性格

  「要不……以後就由你和老祖宗聯絡?」江寧衝著堂哥說道。

  「我可沒這本事,我才修煉了多久?」江聰連連擺手,他怕把事情給辦砸了。

  「沒事,想要和老傢伙聯絡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你和你老婆做那種事,只要你們做得夠勁,做得過癮,完事之後老傢伙準會跑到你的夢境之中。討厭的是老傢伙經常會點評一番,好像他是什麼專家似的,你當他放屁就行了。」江寧大大咧咧地說道。

  周圍的人,有小孩的,全都捂著小孩的耳朵快步走開,沒小孩的則滿臉通紅站在那裡……還偷偷地豎起耳朵。

  對於妖怪的世界,對於上古的神話,誰都有好奇心,更何況話題的主角還是他們的老祖呢?

  「寧寧,老祖宗沒你說的那麼不堪吧?」江寧的爺爺不得不說兩句話,畢竟他是一族之長,得維護自家老祖宗的威嚴。

  「我沒必要黑它,老兔子就這德行。」江寧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你們現在想必已經對妖怪的世界有點瞭解了,肯定知道妖怪想要留下後代有多難?更不用說跨種族了,我都沒看到過有第二個成功的例子,由此可見,老傢伙是什麼樣的了。

  老傢伙感悟的『道』,都屬於生殖繁衍的領域……我覺得啊,它之所以會變成木頭疙瘩,十有八九是因為它是公的,古往今來,古今中外,走這條路成功的全都是母的,就比如希臘神話中的愛神維納斯,生殖繁衍是一個很全面的系統,百分之九十九的工作量都在女性那邊,老傢伙精通的只是播種……」

  江寧越說越起勁,越說越離譜,說得口沫橫飛,眉飛色舞,給人的感覺……很猥瑣,非常猥瑣。

  「行了行了,你已經說過這事,沒必要老掛在嘴邊。」江寧的爺爺連忙打斷。

  老頭挺鬱悶。

  江家的其他人同樣很鬱悶。

  沒想到老祖宗居然是這個德行!

  他們原本設想中的老祖宗有兩種形象,一種如同掃地僧,低調得一塌糊塗,實力卻碾壓一切,另外一種是齊天大聖,自由自在,傲視群雄。

  之前從寧寧口中得知,老祖宗最擅長的是逃跑和播種……這已經讓他們說不出話來了。現在又聽到這些……很多人只想撞頭。

  「別說老祖宗了,你自己不也有六個老婆……」江聰嗆了江寧一句。

  「老傢伙也是你的老祖宗,你身上也有他的遺傳基因。」江寧拍了拍堂兄的肩膀,緊接著衝旁邊的程乃侖說道:「嫂子,盯緊,要不然天知道什麼時候會冒出來一堆二奶、小三。」

  「我會的。」程乃侖下意識地回答,話說出口她就後悔了。

  和江聰之間的事,她原本沒打算當真的,對於她這樣能夠隨意轉世的修士來說,愛情和婚姻連生活中的點綴都談不上,怎麼現在突然間認真起來了呢?

  她頓時心亂如麻。

  「誰會像你那樣?」江聰惱羞成怒,但是他不敢動手,他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堂弟……從小就打不過。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江寧居然嘆息了一聲:「唉——說實話,我確實感覺很奇怪,只不過兩三百年的時間,江家怎麼全都變種了呢?……也不對,沒有全部變種,膽小怕事,見亂就躲,這一點始終沒變,只是變得一本正經了。」

  「說我們變種,難道你遺傳了老祖宗的性格?對了,你不是說過你前世也是一個厲害人物嗎?」也只有江聰可以和江寧這樣隨便,至於後面那半句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冒出來的?

  他當然不知道這又是程乃侖暗中做的手腳。

  克莉絲汀娜、米雪、程乃侖她們對江寧的事大部分已經摸清楚了,只是仍舊有幾塊拼圖不怎麼完整。

  「你說得沒錯,我這一世的性格確實源自於老傢伙的遺傳,上輩子的我絶對不是這樣的……不對,也不能這樣說,我現在的性格應該是老傢伙的遺傳和上輩子性格的混合體,比如遇到事,我首先想到的是逃,按照老傢伙的性格,逃掉之後就會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不一樣,我想到的是報復,不找回場子,我睡覺都不踏實。」江寧一邊摸著下巴,一邊說道。

  「你上輩子是什麼性格?」江聰傻傻地問道。

  「嘿嘿嘿。」江寧發出了一連串陰森的尖笑,然後拍了拍堂兄:「你真的想知道?」

  江聰這才恍然大悟,連連搖頭。

  他想起來了,堂弟修煉的是魔功,程家的人,特別是那四個小孩都說過堂弟在印尼的事,當場煉製魔頭,還放出魔頭直接吞噬了程安瀾的三叔的魂魄,把程安瀾的三叔變成了行尸走肉……這基本上已經屬於恐怖片的情節了。

  堂弟上輩子十有八九是個老魔頭,揮手殺人,瞪眼奪命,稍有不爽,就滅人滿門……還是不知道的好,省得心裡有疙瘩。

  ………………

  元宵節本來是不放假的,偏偏今天是星期六,所以外面人很多。街道兩旁全都是小攤,賣的大部分是小工藝品之類的玩意兒,也有賣書的(盜版書),還有賣衣服、絲巾、頭飾之類,甚至還有一個小攤子賣的是花卉。

  「挺熱鬧啊!」江寧看了看左右。

  「你已經多久沒用腳走路了?」喵姐斜了這傢伙一眼,剛才江寧去對面的時候,這幫女人都沒跟過來,因為見面挺尷尬,現在江家的人全都知道了,她有六百多歲,謝小薇和呂玉翎是明末清初出生……這怎麼打招呼?是叫姑奶奶?還是祖婆婆?

  「是啊,你現在去哪兒都是傳送。」江聰在一旁嘆道,他好羡慕,羡慕得不行……可惜,他沒這個本事。

  「你現在說這話,等你練成那四十九種遁法,我看你用不用?」江寧冷笑一聲,說別人容易,輪到自己就不一樣了。

  他之所以老是傳送來,傳送去,一方面是因為方便,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安全。

  傳送或者挪移都是很難攔截的,而且想要攔截的話,動靜都不小,要麼借用天地之力徹底封鎖某一塊區域,要麼布設一座大陣。

  「好了,別再說了,你看,那是不是你要的兔子掛墜。」謝小薇朝著遠處一指。

  十幾步外果然有一個賣掛件的小攤。

  江寧帶著人擠了過去,他身後有一堆人呢!現在屬於集體放風。

  平時江家的人是不敢亂跑的,一方面是感覺不安全,另外一方面他們得修煉,那個小孩的吊墜是剛來的時候買的,之後一直都沒機會出去,其他人也一樣。

  「數量好像不少。」江寧看了一眼。

  「那是當然,這東西應該賣得不錯。」謝小薇也拿了一個,雖然都三百多歲了,但是對這種可愛的萌物,她一向沒有抵抗能力。

  這種吊墜確實挺可愛,拇指大小,毛絨絨地一隻兔子,蓬鬆、柔軟,而且順滑,兩隻溜圓的紅色小眼睛上居然還有瞳孔。

  「比你雕的怎麼樣?」呂玉翎也拿了一個。

  「感覺更像是豚鼠。」江寧打死不認輸,雞蛋裡面也要挑出點骨頭來。

  他一把取過謝小薇手裡的吊墜,另外一隻手捻起一塊指節大小的木塊,隨手往吊墜上一點。

  木塊消失了,完全融入了吊墜之中……其實是用了縮物的法訣,把木塊縮成了米粒那麼大,然後挪移進了吊墜裡面。

  這一手舉重若輕,很帥,很漂亮,高大上得不行,給人以一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你練了一個多星期,原來是用在這裡,如此說來,你本來就打算這麼做……這是不是有點多此一舉?」喵姐的聲音徑直傳到了江寧的耳朵裡面。

  「天地良心,我也是剛剛想到,我練這一手是另有目的。」江寧當然不肯認,打死也不能認。

  不過他也確實沒說錯,他練這一手,原本就是為了別的事。

  「來來來,自己挑,自己選。」江寧轉身衝著後面喊道。

  賣吊墜的是個老太太,此刻老太太有點傻眼了,她知道這種吊墜賣得不錯,但是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成群結隊來買吊墜的,裡面大部分還是爺們……甚至還有好幾個老爺們。

  「這種吊墜好像不夠啊!」江寧的爺爺猶豫著說道。

  「有,有得是。」老太太怎麼可能放過這樣一筆生意呢?「你們等著,我去去就來。」

  一邊說,老太太一邊和旁邊的攤主打招呼,讓那個攤主幫忙看一下攤子,她自己飛快的鑽進了旁邊的小巷……串貨去了。

  江寧可不管這些,他自顧自地在那裡打著法訣。

  「咦?我好像感覺一下子明白了很多東西。」一個接過吊墜,掛在脖頸裡面的女人突然瞪大了眼睛。

  「這是你的心理作用吧?」她的老公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家是女的有江家的基因,男的屬於外來者)。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旁邊的一個人也叫了起來。

  「我也是。」這一次說話的是一個小孩。

  「大概是因為你們之前下意識對這傢伙的手藝感到牴觸,這玩意兒借用的是信仰之力,需要全身心地融入進去,心裡有牴觸,又怎麼能做得到全身心融入呢?所謂『心誠則靈』就是這個道理。」喵姐一眼就看透了其中的原因。

  所有的人都拿眼睛斜著江寧,他們已經沒話可說了。

  「看我幹嘛?人家老外畫個十字架就能代表基督,咱們是自家老祖宗,血脈相連,你們都不能做到誠心誠意……自己好好反省一下吧!」江寧永遠是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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