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逍遙小書生 作者:榮小榮(已完成)

   
mobs 2017-1-14 21:04:2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91 4035053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6:39
第六百五十章 李家之變!

    「齊國。」

    中年道姑沒有回頭,淡淡的說了一句。

    「齊國?」李易臉色一變,他現在最想去的地方是家裡,最想見的人是如儀,不是什麼齊國,也不想和這道姑在這裡扯淡!

    如儀有身孕了,他們有孩子了,如儀再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有心結,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最最開心的事情,去他*媽*的道姑,去他*媽*的齊國!

    如果不是被她點了穴道,如果不是這道姑是宗師高手,他現在早就飛奔回去了。

    「放我下來,我要回家!」李易看著她說道:「你要什麼東西直說,能給你的都給你,銀子嗎,你要多少……」

    道姑繼續走著,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近些日子,京都出現的這些琉璃,全都是出自你之手吧?」

    「你要琉璃?」李易怔了怔,說道:「你要琉璃你早說啊,這樣吧,你讓我回去,我把製作琉璃的方法告訴你,你拿到齊國拿到趙國去賣,怎麼都行,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琉璃馬上就要變成不值錢的玻璃了,這道姑就算知道了燒製方法,也沒有什麼用處,更何況,一旦到了家裡,誰劫誰還不一定呢!

    那道姑回頭看了一眼:「我要是的是你。」

    李易忽然覺得周圍有一陣詭異的冷風吹過。

    「這麼說,你怎麼都不會放我回去了?」

    「你必須和我走這一趟。」那道姑看著他,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害你,少則一兩年,多則三五年,我便會放了你,到那個時候,只要你願意,不僅可以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甚至可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種低級的傳銷洗腦就算了,李易低頭暗罵了一句:「f-u-c-k-you!」

    「你說什麼?」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我能寫封信送回去嗎?」

    「三天之後。」

    ……

    ……

    「天網那邊傳來的消息,今日曾經看到大人和一位道姑在京都之外出現過。」

    「當時大人騎在馬上,兩人一路向西去。」

    「那道姑的身份也已經查到了,是某一個教派的首腦,被稱為「天后娘娘」。」

    「她曾經參加過英雄大會,實力評定:宗師。」

    「目前只能確定他們應是向西邊去了,具體的蹤跡不明。」

    ……

    呂洛語速飛快,將天網那邊剛才傳來的消息做了細緻的整理之後,立刻反饋了出來。

    「是她?她為什麼要擄走相公?」如儀皺著眉頭,「我馬上去追她們!」

    「你去哪裡?」老夫人一把拽住她,說道:「有孕之身,又是女人家,你能去哪裡?我現在馬上派人進宮將此事稟明陛下,陛下一定會讓人追查的……」

    「沒用的……」如儀搖了搖頭,老夫人又怎麼會知道那道姑的恐怖之處。

    老夫人連連搖頭,說道:「不行,絕對不行,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易兒回來了,我該怎麼向他交代?」

    「都怪我,都怪我!」老方蹲在地上,抓著自己的頭髮,雙目血紅。

    如儀看了她一眼,搖頭說道:「方大叔不要這樣,那道姑有宗師以上的實力,所有的護衛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

    「放心吧,那小子機靈著呢,小儀兒你就在家裡好好養著,老夫親自去一趟。」一道聲音從後方傳來,二叔公背著手,悠哉悠哉的走進來。

    「你,你去哪裡?」老夫人疑惑的問道。

    柳二小姐搖頭道:「不行,姐姐以後不能和人動手,要是二叔公離開了,家裡怎麼辦?」

    老人家皺了皺眉,說道:「還真是麻煩……」

    最近偷偷來家裡「拜訪」的不速之客的確越來越多,實力也越來越強,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如儀之後不能和人動手,如果他走了,憑李家的那些護衛,包括那些普通意義上的高手,都不能保證不出什麼紕漏,還真是讓人頭疼……

    「我去。」柳二小姐握緊了劍說道。

    「不行。」如儀一口拒絕,「你不是那道姑的對手。」

    「我會見機行事的。」

    「不可以!」

    ……

    ……

    李府門外,李家下人看著站在門口的一位陌生老者,問道:「請問您找誰?」

    老者雖然邋遢了一點,但平日裡能來縣伯府的,都是在京都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倒也不敢以貌取人。

    「殺一個小小的縣伯……,要不是老夫近日缺錢花,還真不會敢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邋遢老者將一顆乳白色的塊狀物扔進嘴裡,說道:「長安縣伯李易在裡面嗎?」

    他雖是宗師,但宗師也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也要吃飯喝水,雖然類似於這種殺手的活計,傳出去了很丟人,但他往日裡又何曾在意過這種東西?

    這次是受一個年輕時候有過一點淵源的家族之托,取這位李縣伯的性命,十萬兩銀子便是酬勞。

    李家下人老實的說道:「不在。」

    邋遢老者怔了怔,問道:「去哪裡了?」

    「出去了,還沒回來。」

    老者皺了皺眉,說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在這裡等他回來。」

    老者話音剛落,那下人只覺得眼前一黑,隨後便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算你們走運,十萬兩銀子只買一條命,說一條就一條,老夫可是很講信用的。」邋遢老者喃喃了一句,將院內的幾名丫鬟下人打暈,幾名護衛樣子的人也被他隨手收拾掉,聽到某一處院落內傳來聲音,大步的走了進去。

    「老夫只殺……」

    邋遢老者一句話只說了一半,看到院內站著的幾道身影,臉色怔了怔之後,立刻躬身到底,說道:「對不起,走錯了,咳,咳……」

    說完轉身就走,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因為太過緊張,剛才那顆糖卡在喉嚨裡,也沒敢立刻嚥下去。

    「回來。」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邋遢老者腳步一頓,轉過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晚輩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前輩饒命!」

    他聲音顫抖,額頭之上,冷汗直冒。

    「不錯。」

    老人家低頭看著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起來吧,有什麼事情,起來說……」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6:39
第六百五十一章 上去聽聽戲

    「聽清楚了嗎?」二叔公躺在搖椅上問道。

    「聽清楚了。」邋遢老者恭敬的站在一旁,點頭如小雞啄米。

    二叔公瞪了他一眼,「聽清楚了還不快去!」

    邋遢老者連忙提醒道:「前輩,解藥,解藥忘了!」

    老人家隨手扔過去一個瓷瓶,說道:「這裡有解藥一百枚,每一枚可以壓制你體內的毒素兩天,也就是說,最多七個月,七個月之後,你要是還不能把人帶回來……」

    「會,會怎麼樣?」邋遢老者顫聲問道。

    「四肢僵硬,七竅流血,一個時辰之內,化為一灘膿水。」

    邋遢老者臉色大變,說道:「前,前輩,能不能多給幾顆,天下之大,找一個人何其之難,萬一,萬一七個月後還沒有找到……」

    二叔公點點頭,說道:「所以啊,你可千萬不能耽擱。」

    邋遢老者:「------」

    不多時,邋遢老者欠著一匹馬從李家走出來,一臉的頹敗之色。

    他掀開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臉上的頹敗更濃。

    這一次,是真的毒藥啊……

    「該死的道姑,該死的老怪物……」他飛快的翻身上馬,將懷裡的一枚牌子收好,有了這東西,他一路之上才能獲取到足夠的情報。

    「駕!」

    老者一揚馬鞭,道路上飛快的揚起了一陣煙塵。

    「二叔公,我不放心相公,要不我也去吧?」如儀走上前,臉上滿是急切之色。

    「你去有什麼用?」

    二叔公看了她一眼,說道:「你現在有了身孕,能和一位宗師動手?在孩子出世之前,你都不要再動用真氣,武林之中向來都不缺天才,弱冠之齡便登頂的絕世高手也有,為何他們都沒有子嗣留下來,還有你爹當年為什麼自廢武功,難道你忘了嗎?

    若是出了一點疏漏,你們兩個這一輩子都別想安心。」

    如儀咬著嘴唇,終於沉默下來。

    「如意呢?」老人家忽然問道。

    「她去柳盟了。」如儀抬頭望著西方,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相公會吃多少苦……」

    ……

    ……

    「這些水果都都蔫巴巴的,一點兒都不新鮮,有梨嗎,來兩個新鮮的梨嘗嘗。」李易舒服的躺在一處軟塌之上,指了指房間裡面的藍衣男子說道。

    「這種時節,我到哪裡去給你找新鮮的梨來!」藍衣男子雙目幾欲噴火,大怒說道:「而且這裡還是船上,你不要太過分!」

    「你去不去?」

    「你-----你等我一會!」

    藍衣男子臉色垮下來,大步的走出房間。

    李易揉了揉腦袋,扔了一顆蜜棗在嘴裡,已經坐了一個時辰的船了,腦袋有些發暈。

    拋開遇到那個該死的道姑不談,今天其實是很值得高興的一天。

    他也終於要有孩子了,這是兩輩子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不過,如儀現在一定很擔心吧,小環肯定會哭,柳二小姐估計也不開心,因為自己答應她過幾天再給她贊助十萬兩銀子,這下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了。

    老皇帝的心情估計也不怎麼好,這些天給他賺了不少銀子,本來打算說服他多抄幾個人的家,這才是來錢最快的方式,也得等到回來以後了。

    還是希望他能多挺一段時間,他要是早早的駕鶴西去了,景國會亂,畢竟蜀王不可能活著回到京都,其他的幾個皇子肯定會殺的難解難分,到時候長公主,永寧還有傲嬌蘿莉……

    「你要的梨!」

    藍衣人從外面走進來,將兩個黃澄澄的梨子放在了桌上的盤子裡。

    「還真有?」李易詫異的問道。

    藍衣人嘴角抽了抽,他幾乎翻遍了貨倉,才找到這兩隻梨子,這個可惡的傢伙,居然如此消遣自己……

    要不是娘娘有交代,他發誓,他一定會殺了他的!

    「可惜不新鮮。」李易搖了搖頭說道。

    「對了,有酒沒有?」

    「飲酒誤事,娘娘不許!」

    「拿罈酒過來。」

    「我告訴你,你真的不要太過分!」

    「你拿不拿?」

    「------」

    「這酒,沒什麼味道啊。」李易搖了搖頭,不過也湊合了,真要拿了如意坊的酒過來,他也扛不住。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李易指了指外面說道:「我剛才看到旁邊有座畫舫,你要不要從那上面叫兩個女……」

    「算了算了……」看到那藍衣人瀕臨爆發的樣子,李易擺了擺手,說道:「女人就不要了,今天難得高興,請你喝一杯。」

    「娘娘說了,不能飲酒。」

    ……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李易咬了一口梨,笑著問道。

    藍衣人臉上浮現出一絲迷濛,說道:「當然是齊國,我聖教的根本在齊國,不是我跟你吹,我們在齊國,有,有十萬信眾……」

    「這麼多?」李易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發展到十萬人的傳銷組織,這簡直可以當做經典案例,洗腦誰還不會了,要是能把這些人都搞過來……

    藍衣人臉上露出不屑之色,說道:「這算什麼,不止齊國,你們景國,聖教也已經有了不少信眾,我們此行特意繞了一些路,就是要去蜀地,蜀王你知道吧……」

    「嗯,聽過,不太熟。」李易點點頭,正要繼續問下去,卻忽然聽到砰的一聲,那藍衣人一頭栽倒在桌上,鼾聲四起。

    「把他抬出去。」

    中年道姑從艙外走進來,揮了揮手,立刻就有人將那藍衣人抬了下去。

    「怎麼樣,只要你加入我們聖教,立刻就能得到護法一級的待遇,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我甚至不需要你們柳盟為我聖教做事……」道姑說了一句,再抬頭看時,才發現對面的年輕人已經靠在軟榻上睡著了。

    她皺了皺眉,轉身走出了房間,揮了揮衣袖,房門輕輕關上。

    「好生看著。」她對門口的兩人吩咐了一句,飄然而去。

    ……

    李軒興高采烈的踏進府門,一進門便大聲說道:「剛才在宮門口遇到了劉濟民,他說……」

    他有些愕然的看著雙眼紅腫的小丫鬟,問道:「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片刻之後,他臉色陰沉從李府走出,上了馬車,低聲說道:「進宮!」

    「那小子的娘子有身孕了?」景帝將手中的賬目放下,暫時壓下了近百萬兩銀子進入國庫的喜悅,笑道:「傳旨,長安縣伯李易恪盡職守,為君分憂,封長安縣候,妻子柳氏,靈敏淑德,儀莊態媛,出挑蘭芝,加三品誥命……」

    常德從殿外匆匆走進來,抬頭看了一眼景帝,說道:「陛下,李縣伯出事了……」

    「混賬,天子腳下,竟有如此的事情發生!」景帝臉色一沉,下一刻便捂著胸口,眉頭深深皺起……

    一刻鐘之後,一匹匹快馬從宮門中飛馳而出,密諜司傾巢出動,使得京中官員權貴,個個膽顫心驚,琉璃義賣剛剛結束,難道陛下又要有什麼大動作……

    ……

    ……

    心結盡釋,李易一覺醒來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推開門走出去,波光粼粼的江面上,畫舫成群,到處鶯歌笑語,不知道這又是到了哪裡。

    「不走了嗎?」她看著門口的兩人問道。

    「此時江面擁堵,娘娘有令,過了子夜再走。」

    李易點點頭,說道:「時間還早,不如上去聽聽戲看看歌舞。」

    「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麼?」藍衣人怒氣衝衝的從一旁走過來。

    「我要上去聽聽戲,你要不要一起?」

    藍衣人羞惱的說道:「休想,我是不會再上你的當了,你只能在船上,哪裡也不許去!」

    李易擺了擺手,說道:「那我去問問你們娘娘。」

    一刻鐘以後。

    「你們看,出來逛是不是要比待在船上有意思?」

    李易回頭看了身後的十餘人,指了指前方說道:「前面有座勾欄,進去看看戲,聽聽故事,看到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儘管去買,今天我做東,記得回去找你們娘娘報銷……」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6:39
第六百五十二章 京都之變

    平日裡不太關注勾欄這種場所,今日一見,幾名聖教使徒才意外的發現,原來這勾欄中的戲文,竟是如此的有趣。

    「白素貞,人妖不能相戀,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戲台上一個穿著明黃色袈裟的和尚,手中舉著缽盂,對準了地上的白衣女子。

    女子抬頭看著和尚,聲音淒楚,「法海,我與官人真心相戀,你又何苦咄咄逼人?」

    「阿彌陀佛……」和尚唸了一聲佛號,嘆道:「既然如此,老衲只好收了你……」

    ……

    戲台之下的觀眾皆是搖頭嘆息,好一個人妖之戀,《白蛇傳》這齣戲經久不衰,看了數遍,每一遍仍然能看出一些新鮮感。

    「你個老禿驢,憑什麼拆散他們,我和你拼了!」

    一個年輕公子一臉怒色的沖上台,將那和尚踹倒在地,缽盂滾出好遠。

    被踹倒的和尚懵了,「白蛇」懵了,台下的觀眾懵了,那十餘名使徒也懵了。

    《白蛇傳》的劇情是精彩,台上那兩位伶人的表演更是傳神,但是,像這位公子這般入戲的------還真是少見。

    顯然,他是真的把那扮演「法海」的伶人,當成棒打鴛鴦的老禿驢了。

    幾名大漢連忙走上台,向那位年輕公子的方向走去,卻被兩名跳上台的男子攔住。

    「讓開,不要妨礙演出!」

    幾名大漢正要過來,但那兩人雖然身體瘦弱,力氣卻是不小,幾名漢子根本無法越過他們的防線。

    那「法海」一把扯掉身上的袈裟,欲哭無淚,道:「我不是法海!」

    他揉了揉屁股,心中當真是五味雜陳,雖說被人踹了一腳,但是作為一個伶人,還有什麼能比將一個角色演到讓觀眾分不清戲裡戲外更讓人自豪的?

    「對不起,對不起啊……」

    那年輕人終於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說了一句,跳下台子,低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啊……」

    說完就快步的向門外走去。

    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丟人的是他又不是自己等人,不過剛才那老和尚卻是真演得好,剛才他們也差點有一種跳上去將對方打死的衝動……

    看到那年輕人已經走了出去,幾人連忙跟上。

    「哈哈,剛才那年輕人,可真有意思……」

    「也是那傢伙演的好,真把法海給演活了!」

    「說實話,剛才我也想沖上去踹他兩腳……」

    「哈哈,同感,同感!」

    台下傳來一陣哄笑的聲音,那和尚從台上爬起來,笑著說道:「感謝諸位客官抬愛,本場結束,下一場水漫金山,一刻鐘之後開演……」

    他在眾人的歡笑聲中,緩緩的退到幕後,從懷裡取出了一塊小木牌,仔細端詳端詳之後,臉色頓變。

    「快,快備馬,去京都!」

    與此同時,走出勾欄的李易,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分散在各地的這些勾欄裡,只會請一些人來負責維持秩序,都是普通的拳腳漢子,很少有會武功的,跟在他身邊的這十一人,不好對付。

    況且,那道姑就在不遠處,宗師有著怎麼樣的實力,他比誰都清楚,此刻能做的,也只有傳訊回去。

    ……

    ……

    「謝天謝地,相公無事。」

    如儀手中拿著那枚木牌,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一個光頭男子喘著氣說道:「大人當時應該是不方便表露身份,因此才出此急策,小人不敢耽擱,立刻連夜趕來。」

    「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男子臉上露出笑容,說道:「是大人給了我們這些伶人一口飯吃,能為大人做些事情,我們榮幸之至。」

    「真的非常謝謝你。」如儀看著他,回過頭說道:「李伯,去賬房支一千兩銀子……」

    小丫鬟腫著一雙眼睛從裡面跑出來,慌張的說道:「大小姐,二小姐不見了,從昨天晚上就沒有回來!」

    ……

    早朝剛下,朝臣們從大殿走出,臉上帶著疑惑,震驚,懷疑……

    諸多情緒,如此大規模的出現在百官的臉上,實屬罕見。

    李縣伯失蹤了。

    當今朝堂,聖眷最濃,足以影響半個朝堂的李縣伯失蹤了!

    陛下今日的心情很不好,平日裡至少持續了一個時辰的早朝,不到一刻鐘就結束了,最奇怪的是某官員不過是小小的置疑了一下算學院,就被暴怒的薛老將軍當堂踹了一個跟頭,陛下一句話都沒說,宣佈下朝……

    直到現在,他們還沒有從這個消息中回過神來。

    半個時辰之後,某官員府邸。

    「李易失蹤了,我們還要不要再……」

    「算了吧,這件事情暫時擱置,若是他還在京都,此事便屬於朝堂之爭,但現在既然他失蹤了,若是趁機動手,怕是會激怒不少人,你們也看到了,薛老將軍剛才在大殿上……」

    「我也覺得不妥,無論是朝堂上那些人還是陛下,都不會允許有人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而且依我看,那李易得罪的人如此之多,八成是再也回不來了,沒有了他,其他人便不足為慮。」

    沒有預料到局勢居然變化的這麼快,幾人迅速就敲定了某些事情。

    「沒有了李易,蜀王殿下面前,就又少了一塊最大的絆腳石。」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

    ……

    「醉墨,你這兩天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宛若卿看著坐在院子裡石凳上發呆的曾醉墨,有些擔心的問道。

    「醉墨?」

    「醉墨?」

    宛若卿走過來,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啊?」曾醉墨回過神,說道:「不用麻煩,早飯我讓小翠出去買了。」

    宛若卿怔了怔之後,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說道:「不燙啊,不過你這幾天真的不對勁,我一會讓玉珠去請大夫過來。」

    「真的不用了。」曾醉墨擺了擺手,就在這個時候,小翠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進來,大聲說道:「外面,外面都在說,李公子,李公子他失蹤了!」

    宛若卿臉上的表情僵住,曾醉墨猛的站了起來。

    ……

    「幹了!」

    醉月樓中,幾名年輕的公子頻頻碰杯,聲音裡面滿是愉悅。

    「那個禍害,終於遭到報應了!」

    「真希望以後永遠不要看到他!」

    「是啊,要失蹤就徹底一點才好……,每每想到這件事,我就忍不住想笑啊!」

    幾名京都有名的紈袴一掃往日的陰鬱心情,臉上滿是笑容。

    「聽說他在楊柳巷中,還有兩個相好?」李健仁的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說道:「這一次,他自身也難保,我看還有誰能護得住她們!」

    「你們說,就算他能回來,看到那兩個相好已經……,又會作何感想?」

    席間又是一陣大笑,忽有一人看著角落裡的年輕人,說道:「子鑑,聽說上次害的我們很慘的那位曾姑娘,和你家有些關係?」

    曾子鑑搖了搖頭,說道:「什麼曾姑娘?我不知道。」

    李健仁大笑了兩聲,咬牙道:「這樣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與此同時,京都某處別院,一位臉頰消瘦,身穿藍袍的男子,看著院內的數十人說道:「你們都是我聖教留在京都的精銳,娘娘有命,令我們此後蟄伏隱忍,然而,娘娘雖然離開了京都,但在京都,還有娘娘的化身,我等既入聖教,自當以守護娘娘,壯大聖教為己任……」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6:39
第六百五十三章 殺!

    京都的某些官員心中惴惴不安的等待了許久,終於等來了貴妃娘娘的消息。

    針對長安縣伯的一系列舉措,暫時取消。

    這讓他們的心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朝堂上這幾天的氣氛很不對勁,這一種不對勁,最多的當然體現在陛下的身上。

    已經有好幾位不開眼的官員,因為犯了一點小錯被當庭斥責,因此被貶官者更是有好幾位。

    直到現在,百官才意識到,那位李縣伯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怕是比他們預料的還要高。

    慶幸之餘,心中自然也多了幾分後怕。

    後怕是因為若是真的選擇了與他硬碰硬,恐怕己方這邊的損失,會大到無法承受。

    至於慶幸,自然是這樣的人已經不在京都了,並且很有可能不會再回來,否則,蜀王殿下的回歸,怕是會受到極大的阻礙。

    誰都不想有這樣一位敵人,不說有多少人站在他的背後,單是算學院,就將多少朝臣和他捆綁在了一起,一次賬目清查,朝堂上便是一次清洗,屬於蜀王殿下的力量,真的是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

    在經歷了某些壓抑和風雨之後,京都又恢復了表面的風平浪靜。

    勤政殿中,景帝放下奏章,揉了揉眉心,沉聲說道:「再加派人手,宮內的供奉派出去十位,找不到人,就不要回來了!」

    常德的身影無聲的退出去。

    甘露殿,寬闊的廣場之上,一道身影輾轉挪騰,劍影密不透風,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站在遠處看著,悠悠的嘆了口氣。

    不多時,那身影停下,向這邊走過來,看都不看石階上那一盤色澤金黃的蛋炒飯,拎著一旁的酒罈進了殿中。

    算學院內,午飯時間,教室空無一人,李軒有些失神的望著窗外,另一名俊俏公子拎著一個食盒進來,放在他的面前,看了他一眼之後,不發一言的走出去。

    算學院外,李翰原本胖乎乎的身影消瘦了不少,此刻正背著手,對站在角落裡的幾名年輕男子,大聲訓斥著什麼。

    「十天了。」

    小丫鬟坐在院子裡面,掰著手指頭數著日子,臉色雖然比之前蒼白了不少,但還算是有些氣色。

    姑爺幾天之前來信了,說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要過很久很久才會回來,很久很久是多久呢,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小姐有身孕了,她其實很開心很開心,可是姑爺又不在,就連二小姐也不見了快十天了,她就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回頭望了一眼,立刻站起來,慌慌張張的跑過去,說道:「小姐,別動,放著我來!」

    ……

    ……

    馬車裡面的空間很大,又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錦榻,但行駛在官道上面,還是有些顛簸。

    這些人似乎很著急,除了第一晚因為江面擁堵,有稍許的停留之後,趕路便不分日夜,除了那道姑,隨行還有數十人之多,無一例外,全是高手,其中兩名紫衣人,李易在英雄大會之上見過,都是有著天榜高手的實力,其他那些身穿藍衣者,給人的感覺也不俗。

    不算那道姑,這樣的實力,在江湖之上,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了。

    那道姑給他的感覺很奇怪,除了開始和他說過幾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主動開口過。

    包括琉璃的製作方法,她甚至連提都沒有提。

    不過,對於他出於試探的種種要求,甚至可以說是無禮和過分的舉動,對方全都沒有猶豫的答應下來。

    她越是這樣,就越給他一種所圖甚大的感覺。

    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張畫軸,這是從那位藍衣人手上得到的,徐徐展開之後,看到那上面的女子,臉上浮現出了疑惑和迷惘。

    「應該不是。」許久之後,他搖了搖頭,將某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祛除出腦海。

    「聖教。」李易靠在車廂上,緩緩的吐出了幾個字,「好東西啊……」

    前方另一處馬車上,中年道姑盤膝而坐,手中拿著一本薄薄的冊子。

    「景和初年六月,慶安府,李家村。」

    「七月初七,《鵲橋仙》,無名才子名動慶安府,八月十五,中秋,《水調歌頭》,獲稱「景國第一才子」。」

    「冰糖葫蘆,如意露,烈酒,香皂,香水……」

    「掌天罰,改刑訊,創新算學,力挽狂瀾,大敗齊國使臣……」

    ……

    片刻之後,道姑將那冊子放在一邊,說道:「請那位客人過來。」

    「屬下遵命!」

    立刻有一人調轉馬頭,來到後方另一處馬車前面。

    他對守在馬車外面的幾人說道:「娘娘有命,請這位客人過去。」

    「噓……」其中一人對他做出了禁聲的手勢,說道:「小聲點。」

    「又睡著了?」那人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幾人同時無奈的點了點頭。

    「算了,我去稟告娘娘。」那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調轉馬頭,向前面走去。

    他也見過嗜睡的人,但像這樣白天睡,晚上睡,每天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清醒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難怪娘娘對他這麼特殊,畢竟這麼嗜睡的人,這世上不多。

    「那便等他醒來吧。」如實稟告之後,頓了頓,馬車裡面才傳來聲音。

    ……

    ……

    京都已是深夜,距離宵禁,也只剩下不到半個時辰。

    街道之上行人幾近於無,一處勾欄之中,有兩道略顯疲憊的身影走出來。

    在她們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數道身影緊緊的跟著。

    宛若卿偏過頭望了一眼,問道:「醉墨,你明天真的要去曾家?」

    曾醉墨點了點頭,說道:「我想去那裡把爹娘的靈位拿回來。」

    宛若卿想了想,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曾醉墨搖頭道:「不用了,那裡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我一個人沒事的。」

    「那好吧,明日我在曾家外面等你。」宛若卿點了點頭,隨後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勾欄那邊,已經好久沒有消息傳來了。」

    曾醉墨抬起頭,臉上浮現出一絲濃濃的懊悔。

    如果那一天,她沒有讓小翠騙他,哪怕將他留下來,多留那麼一刻鐘,是不是,是不是就不會有那件事情發生了?

    「誰!」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暴喝,八人立刻快步上前,將宛若卿和曾醉墨圍住,背對著外面,其中一人更是兵器出鞘,面上露出警惕之色,遙遙指向了一側的深巷。

    「別躲躲藏藏的了,出來吧!」一人望著黑暗,冷聲說道。

    只有那漢子的話語迴蕩,黑暗的深巷之中,仍然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6:39
第六百五十四章 全都該死!

    「你們四個,護送兩位姑娘先走,這裡交給我們了!」

    為首的一人轉身吩咐了一句,空氣中忽然傳來「咻」的一聲,他身體一個趔趄,捂著肩膀,立刻道:「對方有弓箭手,快躲開!」

    「咻!」

    「咻!」

    ……

    然而他的提醒還是有些晚了,幾道聲音之後,又有三人中箭,所幸傷到的都不是致命處,幾人面色大變,當即便有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竹筒,毫不猶豫的點燃。

    一道刺目的白光從他手中陡然亮起,在夜空中炸裂開來。

    「速速行動!抓住那兩名女子,其他人,殺!」

    深巷之中,終於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十餘人從中走了出來。

    巷內最深處,一個蒙著面的年輕人,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

    ……

    ……

    「你昨天又和他們出去了?」

    曾家,晚宴剛剛結束,曾仕春看了兒子一眼問道。

    曾子鑑點了點頭,說道:「嗯,就是出去吃了個飯。」

    「以後少和他們混在一起。」曾仕春皺了皺眉,說道:「等到日後蜀王得勢,便能為你在朝中謀一個官職,打起點兒精神,不要整天和那些人混在一起,自暴自棄。」

    「知道了。」曾子鑑賞點了點頭,說道。

    不多時,曾子鑑看著父親離開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一絲譏諷。

    自從上次斷了一條腿,走了一遭鬼門關,差點沒能活過來,從此走路都要人扶著以後,李健仁就性情大變,就連平日裡和他走的極近的幾人也逐漸的和他保持了距離。

    此次那李易失蹤之後,他便多次直言,要將往日所受的屈辱收回來,知道那兩名女子的身邊有高手保護,此次也根本不是小打小鬧,做足了充分的準備。

    甚至他本人都親自前去,就是要親眼看到那一幕,現在,怕是已經得手了吧?

    「曾醉墨?」

    什麼曾家大小姐,整個曾家,怕是只有父親一個人這麼認為,曾子鑑扯了扯嘴角,起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最遲明天晚上,怕是就能得到李健仁的消息了。

    ……

    ……

    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炸開,幾個呼吸的功夫,最近的幾處勾欄,便迅速的亮起了燈火。

    然而還是太晚了。

    「箭上有毒……」

    中箭的四人躺在地上,臉色青白,另外四人將兩名女子護在身後,看著從巷子裡面走出的十餘人,臉色變的很難看。

    「你們是什麼人?」為首的一名漢子冷聲問道。

    「不要讓他拖延時間。」對面領頭之人淡淡的說了一句,「殺!」

    想不到對方居然如此的乾脆果斷,那漢子臉上徹底的沉下來,說道:「兩位姑娘,我們只能抵擋一陣,你們兩個快跑,往最近的勾欄跑!」

    說罷,他便率先的衝了上去。

    信號已經發出,只要能爭取到一點時間,等到援手到來,這些人便不足為懼……

    其餘三人互望了一眼之後,也紛紛撲身而上。

    宛若卿和曾醉墨雖然一臉焦急,但也知道她們兩個在這裡只能是累贅,飛快的轉身向後方跑去。

    對面的人又哪裡肯放過她們兩個,當即便有四人飛快的追了上去。

    那幾名漢子被人纏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幾人從身旁掠過。

    「看你們能跑到哪裡去!」

    四人並排而行,在路過某處街角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然而就在這處街角,一道刀光陡然亮起,四顆人頭滾落在地。

    「對娘娘不敬,該殺!」

    一道身影從後方走出,手中長刀帶血,冷聲說道。

    越來越多的身影從他身後走出,同時轉過頭,望向了前方不遠處的深巷。

    ……

    「他們怎麼還沒有回來?」

    眼看著那悍不畏死的四人居然攔住了所有人,而剛才離開的那四人還沒有一點消息的時候,領頭之人終於皺起了眉頭。

    四人皆是身手不凡,對付兩名弱女子,竟要耗費這麼長的時間,遲則生變,男子正要開口調整計畫,某一個時刻,看到從對面疾掠而來的眾多人影,他的臉色終於變了。

    「終於來了!」那四名大漢眼前一亮,不再戀戰,飛快的退到後方,對那些人影說道:「這幾名兄弟受了傷,我們先帶他們去找大夫,這裡交給你們了!」

    說罷,他們便飛快的背起地上的四人,向最近的醫館而去。

    ……

    「兩位姑娘,這裡,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片刻之後,一名男子手中舉著火把,四下里看了看之後,除了地上的血跡,根本沒有看到一個人。

    「剛才明明就是這裡的,他們,他們剛才讓我們先走……」宛若卿走過來,在周圍看了看之後,臉上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不可能啊……」那男子也是一臉的疑惑。

    就在這時,一名渾身是血的漢子頗為狼狽的從遠處跑過來,問道:「多虧了你們,兩位姑娘沒事吧?」

    「其他人呢?」宛若卿急忙走過去問道:「你的傷沒事吧?」

    「都在前面的醫館裡。」那漢子看到她們兩人相安無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說道:「都是皮外傷,不礙事,剛才多虧這些兄弟及時趕到,要不然,今天還真的有可能將小命交代在這裡。」

    「哪些兄弟?」

    對面的男子一臉疑惑,問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才趕過來的,不是你們嗎?」那漢子一臉疑惑的問道。

    ……

    距離此地不遠,一處隱蔽的院落之內。

    「說,是誰指使你們的?」十餘人被綁著,跪在院中,年輕男子扯下一人臉上的黑布,緩緩問道。

    那人臉上露出冷笑,一咬牙,說道:「休想,我勸你……」

    一道刀光之後,一顆頭顱飛起,滾落在不遠處,無頭屍身落在地上。

    年輕男子走下下一個。

    「說,是誰指使你們的?」

    看到身邊的同伴屍首分離,那人臉色一變,說道:「你最好不要……」

    又是一道刀光,年輕男子走到第三個人面前,「說,是誰指使你們的?」

    那黑衣人指著最後方的一人,顫聲說道:「是,是李公子,是李健仁公子,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

    「對天后娘娘不敬,你們全都該死!」年輕男子退後一步,揮了揮手,院內瞬間便亮起了數道刀光。

    年輕男子走到院內最後一名黑衣人身旁,緩緩的說道:「現在,該你了。」

    那人影身體早就抖如篩糠,說道:「你,你敢殺我,我爹是工部侍郎,你,你不能殺我!」

    「工部侍郎公子,得罪了。」

    年輕男子看著他,眼中不帶任何感情。

    下一刻便是刀劍入肉的聲音。

    李健仁的眼睛猛地睜大,之後便再也沒有合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6:40
第六百五十五章 找到你的兒子了

    曾子鑑再次見到李健仁的時間,並沒有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早。

    因為李健仁失蹤了。

    作為京都有名的紈褲子弟,夜不歸宿不算什麼,晚上流連於青樓楚館,徹夜歡愉,到第二天中午或是下午再回去,也是常有的事情。

    尤其是李健仁斷了腿,又差點命喪黃泉之後,從此就徹底的自暴自棄了,連續數日都不回家,也不算稀罕。

    李家彷彿徹底的放棄了他,開始扶持之前在李家並不怎麼受重視的另一位嫡系。

    然而包括曾子鑑在內,幾位紈袴都明白,李健仁昨夜並不是去尋花問柳了,十餘名殺手對付兩位弱女子,本應是手到擒來之事,然而直到第二天正午,不僅那些人沒有任何消息,就連李健仁都失去了蹤跡,事情便有些不太尋常了。

    「事情不對勁。」

    「他不會是出事了吧?」

    「那麼多人,能出什麼事情,那兩個女子,難道還能將那些人全都無聲無息的殺掉不成?」

    ……

    某一處酒樓,幾名紈袴臉色陰晴不定,曾子鑑沉著臉說道:「去李家!」

    縣衙大堂,劉縣令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一大早就有人報案,昨夜在某一處巷子被一夥突然冒出來的人圍殺,那些人連弓箭都用上了,其中有四人受了傷,到現在還在醫館裡躺著。

    京都是天子腳下,治安自然是全景國之最,雖然還是無法避免某些作姦犯科的事情,但是這種攔路截殺的事情,在他上任以來,還是第一次發生。

    更重要的是,此案還涉及兩個重要的人,讓他不得不用心對待。

    「查出什麼來了嗎?」看到一名捕快從外面進來,劉縣令站起身問道。

    那捕快拱手說道:「回大人,已經在根據現場留下來的血跡追蹤了,想來很快就會有結果。」

    劉縣令皺了皺眉,說來這案子也奇怪,據那幾名漢子所說,昨夜他們本來都已經快堅持不住了,是有一群人忽然出現,救下了他們,當時他們急著救治同伴,等到後來再次趕回來的時候,才發現那一群歹人和援兵同時消失了。

    更加離奇的是,他們居然不知道是誰救了他們……

    兩幫人突然間出現,又突然間消失,這種奇怪的案子,他為官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

    一名捕快走上來,說道:「大人,李侍郎家中的下人來報案,說他們家的公子爺失蹤了。」

    「哪個李侍郎?」劉縣令抬頭問道。

    那捕快回道:「工部李侍郎。」

    「失蹤多久了?」

    「六個時辰。」

    劉縣令擺了擺手,說道:「讓他們先去京都的各大青樓找找看,三十六個時辰還找不到人,再來報案。」

    京都的這一群紈袴,失蹤六個時辰算什麼,曾經有一位紈袴中的紈袴在某座青樓待了七天七夜,創下的記錄到現在還沒有被打破,劉縣令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對另一位捕快說道:「走,去看看他們查的怎麼樣了。」

    他帶著幾名捕快衙役,剛剛走出縣衙,前方就有一名捕快急匆匆的跑過來,抬頭看到劉縣令,臉色蒼白的說道:「大人,出大事了!」

    劉縣令看到他臉上驚恐至極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一顆心逐漸的沉了下去。

    ……

    ……

    「大人,就在前面。」

    由那捕快領頭,劉縣令帶著一眾捕快衙役,穿過條條街巷,最終來到了一處街巷深處的宅院前面。

    那捕快臉色蒼白,吞嚥了一口唾沫,說道:「大人,我們一路循著痕跡,最終查到了這裡。」

    劉縣令看著他問道:「那些兇徒在這裡嗎?」

    「都在裡面。」那捕快點了點頭說道。

    劉縣令滿意的點了點頭,最近縣衙裡的這些捕快辦事,越來越讓他滿意了。

    「十五名兇徒,無一例外,全都屍首分離。其中一位,被人一劍穿心,好像是,工部李侍郎之子,李健仁。」那捕快又補充了一句說道。

    「你說誰?」劉縣令猛的回過頭,目露震驚,看著他問道。

    那捕快臉色蒼白的說道:「大人,您進去之前,要有心理準備。」

    劉縣令面色大變,回過頭,大步的走了進去,幾名衙役捕快迅速跟進。

    「嘔!」

    下一刻,院內就響起了一陣整齊的聲音。

    不多時,劉縣令在兩名差役的攙扶下,從院內走了出來,扶著牆才站穩。

    「你們幾個留在這裡,保護現場……」強行使自己忘掉了院內修羅場一般的場面,他揮了揮手,聲音顫抖的說道:「馬上,馬上上報刑部!」

    死了十六個人,十五個人被直接砍掉了腦袋,看他們的衣著打扮,應該是那漢子說的,昨夜偷襲他們的人無疑。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本該是惡徒的人,此刻卻一個個的都死於非命,院內的血泊雖然凝固了,但是那刺鼻的氣味以及殘忍的畫面,還是衝擊著他的所有感官。

    更重要的是,死的人裡面,還有一個工部李侍郎的兒子。

    上一次禮部員外郎之子被人毒殺,陛下龍顏大怒,差點將整個京都翻了過來,這一次,連工部侍郎的兒子都被人殺了,還另外涉及十餘條人命,這是近幾年來,京都所發生的,最為嚴重的案子了!

    更何況,工部員外郎的兒子,帶著一群殺手,圍殺兩名女子,這背後牽扯到的,又是一件大案。

    要知道,包括上上一次殺害禮部員外郎之子,嫁禍那位曾姑娘,上一次死士夜襲之事,可到現在還沒有結論……

    無論從哪方面來想,這件事情,都不是他能參與的了。

    可以預料到,這一次的朝堂之上,怕是又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派衙役去四處上報,走回縣衙的時候,腳底依然有些發軟,剛剛在椅子上坐定,忽有一人來報,工部李侍郎來訪。

    工部侍郎只比他高了半級,作為京城令的他,倒也不必太過謙卑,不過此刻,他臉上表情卻頗為糾結,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將那一個消息,告訴這位侍郎大人。

    那名衙役剛剛被他派出去,應該還沒有到李家,也就是說,這位李侍郎,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他的兒子,和他已經在兩個世界了。

    「劉大人。」那中年男子走過來,對他拱了拱手說道。

    劉縣令面色複雜,回禮道:「李大人。」

    「吾兒昨夜徹夜未歸,本官實在是擔心他出什麼事情,這次怕是要勞煩劉大人了。」

    中年男子看著這位並不太熟悉的京城令,他此刻已經從曾子鑑等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一顆心隨之提了起來,自然不會將兒子的徹夜未歸當做是青樓尋歡之類。

    得知這位劉大人對於此事不太重視之後,便立刻匆匆趕來。

    劉縣令嘆了口氣,說道:「不瞞李大人,我們已經找到你的兒子了。」

    「在哪裡?」中年男子臉上露出喜色。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6:40
第六百五十六章 李健仁之死

    京都,某處街巷深處的庭院中。

    「健仁……」

    工部李侍郎面色蒼白無血,緩緩的蹲下身子,撫摸著已經涼透了的李健仁的屍體。

    年輕人胸口插著一把長劍,雙目圓睜,張著嘴巴,依稀可以看到眼中的驚懼,屍體早已涼透。

    中年男子伸出手,幫他合上眼瞼,緩緩的站起來,閉上眼睛,說道:「劉大人,到底是誰害了我兒?」

    劉縣令嘆了口氣說道:「此案刑部已經派人處理了,李大人還請節哀。」

    中年男子睜開眼睛說道:「把健仁帶回去吧。」

    幾名李家的護衛走上前,將一張白布蓋在李健仁的身上。

    刑部一名主事皺了皺眉,正要上前,被身旁的一位青年拉住。

    「無妨。」

    「是,劉侍郎。」刑部主事退後一步,恭敬的說道。

    中年男子和幾名李家護衛帶著李健仁的屍體走了,從始至終,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一……」劉縣令看著身旁的青年,張了張嘴,才意識到眼前之人早已不是他手下的捕快,而是刑部侍郎,論官階,比他還要高上一些,改口道:「劉侍郎,這件案子,便交給你們了,稍候我會讓他們將卷宗移交刑部,此案便麻煩你們了。」

    「劉大人客氣。」劉一手笑著拱手。

    劉縣令點了點頭,轉頭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轉過頭,說道:「此案涉及到那兩位姑娘,李大人不在……」

    「工部李侍郎之子,攜十餘名殺手,夜襲兩位女子,後被不明勢力盡數斬殺……」劉一手緩緩說道:「數月之前,有人毒害了禮部員外郎之子,欲嫁禍給醉墨姑娘,又有大量死士夜襲楊柳巷,我想,這幾件事情,可能會有什麼關聯。」

    「本官也覺得有些蹊蹺。」劉縣令點點頭,轉身走出門外。

    ……

    ……

    「說!」

    工部李侍郎面色平靜,緩緩的吐出了一個字。

    曾子鑑陳立森等人站在原地,面色蒼白,看了一眼堂中被白布蓋著的屍體,身體微微顫抖。

    曾子鑑嚥了一口唾沫,說道:「李伯父……」

    「說!」中年男子面無表情,說道:「健仁昨天晚上到底幹什麼去了?」

    他對幾人之前說的話存有懷疑,如果僅僅是搶兩個民女,又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中年男子低頭看了一眼,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李易失蹤,健仁,健仁說他要報仇……」陳立森低著頭,咬牙說道:「他,他去帶,帶人,找李易兩個相好的麻煩了!」

    「那兩個女人叫什麼?」中年男子壓低聲音問道。

    「曾醉墨,宛若卿。」陳立森立刻說道。

    中年男子念了幾聲這兩個名字,沒有再看幾名紈袴一眼,轉身走出了大門。

    李健仁死了,李健仁居然死了!

    走出李府大門的時候,曾子鑑仍然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明明就是沒有任何懸念的事情,為何最終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秦余被李易當眾扇了巴掌,端陽王被他一腳踹飛,最最嚴重的,也不過是蜀王殿下被毆打,他們這些紈袴被陛下打些板子而已。

    可是,李健仁的屍體剛才就擺在他的面前。

    就在昨天,他們還在一起把酒言歡,說著如何去報復那個人的事情。

    為什麼他走了以後,一切反而變的,變得更加……

    曾子鑑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回家裡的,直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他才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著對他怒目而視的父親。

    「你這個畜生!」

    曾仕春第二個巴掌抽上去的時候,曾子鑑的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

    然而這兩個巴掌似乎並沒有讓曾仕春解氣,他左右看了看,竟從身旁抄起一把銀子,一位中年婦人急忙上前死死的抱住他,對曾子鑑說道:「還愣著幹什麼,快跑啊!」

    曾子鑑臉色一變,立刻閃回自己的房間,從裡面將門關上。

    「逆子,開門!」這位戶部侍郎此時一臉的怒色,一拳砸在門上,裡面沒有任何動靜傳來。

    曾子鑑靠在門上,一臉蒼白。

    敲了幾下之後,曾仕春臉色一沉,退後一步,說道:「來人,把這扇門鎖上,三天後再打開。」

    那婦人臉色一變,急忙說道:「老爺,不行,不行啊,三天,三天子鑑會餓死的!」

    「如果真的餓死了,我就當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孽子!」曾仕春將那把鑰匙收起來,揮了揮衣袖,大步的離去。

    那婦人站在門邊,許久之後,才嘆了一口氣,說道:「子鑑,你糊塗啊!」

    房間之內,曾子鑑坐在桌旁,口中乾渴,桌上的茶壺卻沒有一滴水,他臉色有些茫然的望著前方,腦海之中,儘是李健仁那蒼白的臉……

    ……

    ……

    「當時他們攔著那些人,我和醉墨回勾欄搬救兵,依稀記得好像有人追過來,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追上。」宛若卿將昨夜的情形描述了一遍,劉一手在一邊記錄著。

    「救我們的是誰,那些歹人後來怎麼樣了?」宛若卿看著他問道。

    劉一手放下筆,笑了笑,說道:「我們還在調查中。」

    宛若卿想了想,說道:「用不用和你們去一趟衙門?」

    劉一手搖頭說道:「不用,兩位姑娘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的,不過,這幾日卻是要委屈你們了,就在這院子裡面,輕易不要出去。」

    宛若卿點了點頭。

    「兩位姑娘,劉某告辭。」劉一手站起身,拱了拱手,走出門外,抬起頭時,看到剛才見過的工部侍郎帶著一群人向這邊走來。

    「不知李大人來這裡,所為何事?」劉一手站在原地,看著他問道。

    「本官懷疑,我兒之死,和住在這裡的兩位女子有關係,沒想到劉大人倒是更快一步。」工部侍郎站在劉一手對面,說道:「那兩位女子,想必劉大人已經押回刑部衙門去了吧?」

    劉一手搖了搖頭,說道:「本官已經查清,此案另有隱情,與這兩位姑娘無關,李大人這次怕是懷疑錯了。」

    「事關重大,任何有嫌疑的人都不能放過。」中年男子目光死死的盯著劉一手,咬牙說道:「劉大人,可不要徇私枉法。」

    「本官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至於如何辦案,就不勞李大人費心了。」劉一手從他身邊走過,對守在一邊的幾人說道:「去密諜司調一隊人馬過來,保護好這兩位姑娘,她們是重要的證人,不容有失,若有人硬闖拿人,格殺勿論!」

    「是!」

    劉一手雖然暫代刑部侍郎,但確切的說起來,還是密諜司的人,仍然有權利調動密諜司的力量,幾人立刻點頭。

    「大人,我們怎麼辦?」工部侍郎身旁,一人臉色微變的問道。

    中年男子臉色面沉如水,轉過身,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走!」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6:40
第六百五十七章 是不是你?

    京都這些日子特別多事,天子腳下,總是發生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長安縣伯李易失蹤的事情還沒有徹底過去,工部侍郎之子的死亡,便猶如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了一顆巨石,再次掀起了滔天的波瀾。

    民間對此議論紛紛,類似的事情,這已經不是第一起。

    禮部員外郎之子被毒殺才過去了多久,另一位地位更高,在京都更有名的紈袴就這樣永遠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這讓普通民眾覺得很不安全。

    這可是在京都啊,連權貴官員家人的性命都無法保證,他們這些普通人,豈不是更加危險?

    出去買個菜都要擔心會不會被人砍死,去酒樓吃飯也要懷疑會不會被人在飯菜裡下毒,去青樓尋個開心,還得憂慮那妓子會不會在自己最暢快的時候捅一刀……

    民眾失去了安全感,自然會產生怨氣。

    街頭巷尾,勾欄瓦舍,也就多了不少的抱怨和擔憂。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喬裝打扮,潛伏在各個角落的御史了。

    不到半天的功夫,御史台雪花一般的摺子就堆上了天子的案頭。

    朝堂之上,百官禁聲,景帝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氣氛極度壓抑。

    一位御史走出來,說道:「陛下,那些賊人如此喪心病狂,此案在京都已經產生了極大的影響,若不及時消除,民間怕是會產生動盪。」

    「是啊,此案若不嚴查,怕是他們以後會更加放肆,天子腳下,官府還有何臉面?」

    誰都知道陛下近日心情不佳,此時敢於開口的,也只有幾位御史。

    「劉一手,此案到底是何人所為,查清了嗎?」不知過了多久,景帝的聲音才緩緩傳來。

    身穿官服的劉一手從人群中站出來,躬身說到:「回陛下,這案子剛剛移交刑部,臣已經派人嚴查了。」

    「嚴查?」一道聲音從劉一手後方傳來,工部李侍郎走出來,說道:「殺害我兒的歹人明明和那兩名女子有關,劉侍郎卻對那兩人視而不見,這就是劉侍郎所說的嚴查嗎?」

    工部侍郎剛剛死了兒子,可謂是慘到了極點,他的話一出,劉一手頓時成了殿內的焦點。

    「什麼兩名女子,到底怎麼回事?」景帝皺眉問道。

    「回陛下,我兒昨夜和兩名女子發生了一些衝突,徹夜未歸,今天早上就死於非命。」工部侍郎聲音悲愴,說道:「劉侍郎明知那兩名女子是此案的關鍵,卻對她們視而不見,讓臣不得不懷疑……」

    殿內在片刻的寂靜之後,就開始變得有些嘩然。

    劉一手之名他們都聽過,破案高手,在查案審訊方面堪稱鬼才,深受陛下器重,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就將他從一個小小的捕快提拔到刑部侍郎的位置。

    他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給他的,而這些東西,陛下也隨時能夠收回去。

    若是在如此的重案中,劉一手包庇了不該包庇的人,不僅僅是陛下,在場的眾多朝臣也不會放過他。

    畢竟,工部李侍郎的兒子死了,誰能保證,下一個死的,不是他們家中的哪位?

    「竟有此事?」

    「刑部侍郎包庇殺害工部侍郎兒子的嫌犯?」

    「這劉一手未免太過大膽,此案重大,是他一個刑部侍郎能夠染指的嗎?」

    ……

    ……

    刑部尚書看著劉一手,臉上露出了些許急色,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快如實向陛下稟告?」

    朝堂因為工部侍郎的一句話而有些沸騰,便在這時,又有一道人影站出來,說道:「敢問李侍郎,不知令公子昨夜帶十餘名殺手,截殺兩名弱女子,又是為何?」

    此言一出,朝堂嘩然之聲稍小,工部侍郎臉色微變。

    十餘人屍首分離,他的兒子也命喪黃泉,這才是這件案子的重中之重,至於其他的,都不那麼重要了。

    根本沒有人去細究那兩名女子的事情,和他的兒子相比,那兩名女子是多麼的微不足道,她們必須死,不管健仁的死和她們有沒有關係,她們都必須死!

    他轉頭看向那出聲之人的時候,臉色再次發生了一些變化。

    曾仕春,戶部侍郎曾仕春。

    兩人同屬於蜀王一系,又都是核心人物,雖然算不上深交,也算是有些交情。

    說出剛才那句話的人,是誰他都不會感到驚奇,為何偏偏是他?

    「本官只知道,我兒的屍身現在就在李家,那兩名與此案有關的女子,卻任何事情都沒有,本官只想為我那死去的孩兒討一個公道。」工部侍郎低頭說了一句,左右看了看,朝堂中,有數道人影站了出來。

    「什麼截殺?」景帝沉聲問道。

    「回陛下,臣正要向陛下稟告此事。」

    劉一手拱了拱手,說道:「昨夜亥時左右,工部李侍郎之子李健仁,帶領十餘名殺手在京都的一處暗巷圍殺兩名女子,保護那兩名女子的護衛中,有四人受傷,後來他們被一群神秘人所救,再次回到現場的時候,那群神秘人和李侍郎公子以及十五名殺手盡數失蹤……」

    「直到今天早上,我們才在京都某處發現了包括李健仁在內,共十六人的屍首。」

    景帝的眉頭皺起,工部侍郎之子被殺,和工部侍郎之子在京都圍殺女子,後被反殺,這就是兩種性質了。

    「那兩位姑娘,其中一位叫做曾醉墨。」劉一手說道。

    「曾醉墨?」景帝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之色,總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一樣。

    劉一手解釋道:「這位曾姑娘,便是那位曾經被嫁禍殺害陳公子的那位。」

    劉一手此言一出,朝臣頓時愕然。

    上次禮部員外郎之子被人設計毒殺,栽贓陷害給一名女子,此案到現在還沒有定論,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幕後之人,直接針對的,便是那名曾姓女子。

    只是上次因為李縣伯的庇護,劉一手迅速破案,那人的奸計並沒有得逞。

    而這一次,李縣伯剛剛失蹤不久,便有人這麼迫不及待的跳出來……

    這背後的事情,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若是再往深處想一些,李縣伯的失蹤,是不是也……

    這可是陛下近日來最為在意的事情,不管是誰,和此事扯上關係,都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所有人避都避不及,李健仁雖然死了,卻還是給他爹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景帝的臉色沉下來,問道:「李侍郎,你告訴朕,你兒子昨天晚上到底幹什麼去了?」

    工部李侍郎臉色一變,低頭道:「臣,臣不知……」

    「是不是你?」

    景帝忽然問了一句。

    「陛下……」工部李侍郎抬起頭,表情有些疑惑。

    「李縣伯失蹤,是不是你做的?」景帝站起來,看著他問道。

    下方,中年男子的臉色一怔,隨後便慌忙跪倒:「陛下,臣以人頭擔保,長安縣伯李易失蹤一事,和臣沒有任何關係!」

    「侍郎之子,帶著殺手去截殺兩名女子,朕有一群好臣子啊!」

    景帝冷冷的說道:「來人,拿下工部侍郎李元愷,另外,大理寺配合刑部,徹查長安縣伯失蹤一事,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還有昨夜出現的那一股神秘勢力,呵呵,朕的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出現了神秘勢力……,全都給朕查!徹查!」

    ……

    今天的早朝結束的很晚,陛下在朝堂上大發雷霆------陛下這些日子大發雷霆的次數特別多,幾乎每天都會被官員被罷免謫遷,而這一次,死了兒子的工部侍郎,不僅沒有獲得陛下的同情,反而將自身也搭了進去。

    已經死了的李健仁帶人圍殺兩名女子的事情,不會給李侍郎帶來太大的影響。

    但是這一次,陛下要查的,顯然已經不單單是這件事情。

    今日,所有從朝堂上走出的官員都明白一件事情。

    李家,要完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6:40
第六百五十八章 女俠饒命!

    和戶部吏部相比,六部之一的工部,重要性似乎沒那麼高,但一部侍郎被帶去刑部調查,對於整個朝堂來說,仍然是一場不小的動盪。

    雖說結果還不知道如何,但依照目前的情形來看,李侍郎怕是凶多吉少了。

    刑部或是密諜司調查的結果,向來都只是陛下想要的結果,真要一絲不苟的去查,朝堂之上,沒有一個不心虛的。

    其他官員還好,陛下這些日子雖然改變巨大,甚至連性情都變得暴戾,對於朝臣的錯誤,遠不像之前那樣寬宏和容忍,然而也只是在某個限度之內。

    工部李侍郎這一次,恰好超出了那個限度。

    不過,對於另一些官員來說,景和二年到三年,便是真的流年不利了。

    派系之中的官員一個個的遭難,如今已經輪到了四品官,連蜀王自己都被驅逐離開京都,秦相如今已經極少在朝堂上發聲,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原本用幾十年取得的優勢,已經微乎其微。

    陛下的身體越來越差,卻在這個時候驅逐了蜀王,打壓蜀王一系官員,莫非,陛下真的對他失望之極,心中有了其他的計較?

    這些猜測和疑竇,開始在越來越多的人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

    ……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總是有那麼多的蠢貨?」

    京都某處青樓,秦余懷裡摟著一位豐腴婦人,抿了一杯酒,搖搖頭說道。

    陳立峻嘆了口氣,說道:「李家完了,刑部侍郎今天親自帶人抄的家,李健仁的喪事才剛剛操辦完畢,怕是又得再來一次。」

    工部侍郎所在的李家,這一次要被徹底的從京都權貴的名單上抹去。

    李健仁死了,死的並不是沒有一點意義,最起碼他拉著整個李家成為了他的陪葬品。

    陳立峻抬頭看了一眼,整個京都,要說對於那李易的恨,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秦余。

    然而連他都只能隱忍不發,那幾個蠢貨,到底是誰給他們的信心。

    哐當!

    崔承宇將一物扔到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看了秦余懷裡的豐腴婦人一眼,說道:「你先出去。」

    「謝謝公子!」

    看到桌上一個晶瑩剔透的鐲子,那婦人眼睛都直了,一把將其抓起來,藏進袖中,說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民婦這就走!」

    那婦人走後,秦余有些詫異的看了崔承宇一眼,問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琉璃鐲子隨便送?」

    「都是些不值當的東西。」崔承宇搖了搖頭,說道:「我有件事情要問你。」

    秦余嘆了口氣,說道:「崔家真是家大業大,比不了,比不了……」

    崔承宇看著他,認真問道:「秦相到底是怎麼想的?」

    秦余瞥了他一眼,問道:「和我說話的是崔承宇,還是崔家大少爺?」

    「秦小公爺。」崔承宇站起來,拱了拱手,問道:「我需要知道你們秦家的態度。」

    這一刻,他代表的是崔家,在秦府吃了幾次閉門羹之後,崔家迫切的想要知道,秦相以及秦相一系的文官集團的真實態度。

    秦余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說道:「坐下說……」

    不多時,某處青樓對面的一座茶樓之中,坐在窗邊的一名漢子看著幾名年輕人從青樓裡面走出來,轉身下了樓。

    幾名茶樓請來的伶人在臨時搭建起來的檯子上表演,下方坐滿了客人,那漢子走到一處,對坐在那裡的中年男子小聲說道:「五爺,他們出來了。」

    「茶樓聽戲,到底和勾欄不一樣,沒意思,走吧……」中年男子站起身,搖了搖頭,兩人走出茶樓,徑直向對面的茶樓走去。

    ……

    刑部大牢。

    曾經的工部侍郎,端坐在桌前,這處牢房乾淨異常,沒有一絲異味,面前桌上的飯菜香氣撲鼻,美酒佳餚,一樣不缺。

    他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慢條斯理的享用飯菜,直至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才緩慢的用乾淨的帕子擦了擦嘴,看著對面的青年說道:「劉大人好手段。」

    劉一手看著他說道:「李大人可還有什麼想吃的飯菜,我吩咐他們去買。」

    「口腹之慾,不值一提。」工部侍郎擺了擺手,說道:「本以為永遠不會有這麼一日,天算不如人算,對於劉大人,李某佩服。」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劉一手搖了搖頭,說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對面的中年男子笑了笑,說道:「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劉大人還年輕,以後你就明白了,這朝堂之上,有誰敢說他身前身後都是干乾淨淨?」

    劉一手看著他問道:「這麼說,李大人是打算獨自將那些事情扛下來了?你不會不知道,這些罪名加起來,會是什麼後果吧?」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說道:「此事便到此為止吧,否則,對於劉大人也是禍不是福。」

    頓了頓,他抬頭看著劉一手,說道:「李某不求苟且,只希望劉大人手下留情,為我李家留下一點香火,李某感激不盡。」

    「法理之外也有情理,李大人的要求不過分。」劉一手點點頭說道。

    中年男子站起來,躬身對他行了一禮,「多謝劉大人。」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劉一手點了點頭,看著他說道。

    「劉大人但說無妨。」

    劉一手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二十年前,永安宮一事,李大人知道多少?」

    中年男子面色大變,不過瞬間就恢復正常,搖頭說道:「本官不知道劉大人所說何事?」

    劉一手看了他一眼,說道:「既然如此,本官告辭!」

    說完便徑直的轉身離去,乾脆果斷至極。

    「保我李家香火。」

    在他踏出牢房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艱難的聲音。

    ……

    ……

    崇山峻嶺之間,近百人的隊伍,擁簇著幾輛馬車,緩緩而行。

    「你猜他今天能睡多久,我猜十個時辰。」某一馬車前面,一黃衣人回頭看了看,說道。

    另一個黃衣人想了想說道:「我猜十一個時辰以上,一天十二個時辰,吃飯方便頂多用上一個時辰,賭一兩銀子。」

    「賭了!」

    另一人話音剛落,馬車車簾被人掀開,那年輕男子開口問道:「到哪裡了?」

    「再走上幾天,就到蜀州了。」一名黃衣人立刻說道。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再進入馬車,而是靠在馬車前面,觀賞起四周的風景來。

    那黃衣人見此微微一怔,試探的問道:「您,您不睡了嗎?」

    「不睡了。」年輕男子搖了搖頭,說道:「車廂裡面悶,出來透透氣。」

    黃衣人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再過一個時辰,他就在一天之內整整睡了十一個時辰,自己將會有一兩銀子到手,可如果他繼續看風景,自己的銀子可就飛了……

    他看著那年輕人,小聲說道:「要不,您再進去睡會兒,我幫您把車簾捲上去,窗戶也打開,這樣就不太悶了……」

    年輕人想了想,點頭說道:「這樣也好。」

    不多時,馬車外傳來了另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

    「媽的,你作弊!」

    ……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崎嶇的山道之上,剛才還凶戾異常的十餘名山賊流寇,此刻全都跪倒在地,臉色發白,聲音顫抖。

    到底有沒有看到?」持劍的年輕女子冷聲問道。

    「有,有!」

    一名禿頭山賊連忙點頭,說道:「兩天前,是有像女俠說的一群人從這裡經過,不過當時他們人多,我們沒敢動手!」

    「他們向哪邊去了?」女子冷聲問道。

    「蜀州!」

    那禿頭山賊立刻伸手,指出了某個方向。

    許久都沒有聲音傳來,他壯起膽子,抬頭看了一眼,終於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女魔頭,終於走了!

    片刻之後,那禿頭山賊轉過身,咬牙說道:「誰還沒有失敗過,第一樁生意失敗了,不打緊,明天再來!」

    一天後。

    「前輩,前輩,三天前,您說的人,三天前從這裡經過,向蜀州去了!」禿頭山賊滿臉是血,渾身打著擺子,對面前的一名老者說道。

    「要是被老夫發現你騙我,小心你的腦袋!」老者看了他一眼,身形瞬間在原地消失。

    許久之後,那禿頭山賊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怔怔的向前方走去。

    「大哥,你去哪裡?」身後傳來了幾道焦急的聲音。

    禿頭山賊抹了一把眼淚,顫聲道:「我要從良……」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2 16:40
第六百五十九章 抵達蜀州

    蜀州偏遠荒僻,在景國極西,轄下只有五個小縣。

    永縣則位於蜀州的西南部,是景國西邊最後一處有人煙的地方。

    永縣縣城以外五十里,有一條百餘丈寬的大江,越過這條江,便正式的進入了齊國地界。

    因為遠且偏,所以更窮。

    越是窮的地方就越是亂,越是亂的地方就越是窮,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循環。

    所以永縣盜匪橫生,治安極其混亂,好在都是小股的流寇,只敢在縣城周邊的村莊裡肆虐,不敢太過靠近縣丞,再往南一百里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恐怖,屬於齊國景國和武國的交界處,三國都不管的地帶,山脈綿延,其中的盜匪山賊比官府還要囂張,常常百里方圓都無人居住,那便是真正的荒無人煙了。

    遠遠的看去,城牆倒是厚實,只是城門口的守衛卻一個個都無精打采,百無聊賴的樣子。

    雖說這裡算是和齊國接壤,景國和齊國的關係也向來緊張,但齊國大軍也不至於翻過綿延數十里的大山,再橫渡大江來到這種地方,獨特的地理優勢,倒是沒有讓永縣再遭受戰亂的困擾。

    因刺史府和蜀王府的存在,也使得永縣的治安比起其他幾縣,要更加穩定一些。

    幾輛馬車從遠處緩緩的駛來,周圍近百人隨行,這些人大都身穿藍衣或是黃衣,看起來有組織有紀律,守門的兵士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一名兵將退到城門裡面,遙遙的大喊道:「停下,你們是什麼人!」

    一道人影從後方匆匆跑來,在他的腦袋上扇了一下,大罵道:「沒長眼的混賬東西,這是殿下重要的客人,還不快滾開!」

    他的身後,一名紫衣男子匆匆的上前,走到第一輛馬車前面,小聲說道:「娘娘,護法已經在城內等候多時了。」

    後方,一輛馬車裡面傳來了一道長長的哈欠聲。

    隨後便有一道年輕的聲音從馬車裡面傳了過來:「怎麼停下了,是不是要吃飯了?」

    馬車旁邊的一個黃衣人臉上露出了敬佩的表情,活了三十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嗜睡之人,心中的佩服,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黃衣人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是吃飯,是蜀州到了。」

    ……

    ……

    永州縣衙。

    可以看出這縣衙已經有不少年頭了,外牆的牆皮都開始剝落,大門上的漆色也早就掉的七七八八。

    一名衙役慌慌張張的跑進某間屋子,焦聲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一個村子造匪了!」

    靠在椅子上的打盹的青年嚇了一跳,眼睛猛地睜開,隨後臉上便露出了怒色,隨手將桌上的一個硯台砸了出去。

    「混賬東西,不是說了,本官休息的時候,不准打擾嗎!」

    「對不起,大人!」那衙役躲開硯台,立刻躬身說道:「可是,那些村民上報到了縣衙,縣令大人命令您去查案呢!」

    「知道了,知道了,馬上就去!」

    江子安有些惱火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景和一年的新科進士,被委任到這麼偏遠的地方做了一個縣尉,這和發配又有什麼區別?

    一想到又要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他的心中就充滿了濃濃的怨氣。

    兩年前因為在寧王府中說錯了話,影響了仕途,本來光明無限的大好前程沒有了,眼看著同年都仕途順利,將他遠遠的甩在身後,心中自然著急。

    好不容易托關係攀上了蜀王,還沒來得及慶幸,蜀王第二天就被驅逐出京,於是他也跟著過來了,在這景國最偏遠的地方,做了一個小小的縣尉。

    縣尉啊,這是讀書人做的事情嗎?

    整天和那些雞毛蒜皮的案子打交道,好不容易有一件大案要案,能讓他有些小小的建樹,不過那次他看到現場就吐了,建樹沒有了,此後他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吃過肉------他江子安寒窗苦讀十餘載,難道就是為了在這裡受這份罪?

    這裡甚至連上點檔次的青樓都沒有,所謂的名妓,一個個歪瓜裂棗的難以入眼,他做夢都想回慶安府,金鳳樓,群玉院的姑娘,那叫一個水靈……

    有時候他心中真的在懷疑,蜀王到底是不是陛下親生的,堂堂天子長子,封地居然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一次,怕是跟錯了人啊……

    另一名衙役從外面進來,說道:「大人,王府的下人送來了請帖,蜀王殿下今夜在王府設宴……」

    江子安連忙說道:「就說我一定按時趕到。」

    ……

    「這是什麼?」永縣一處客棧,李易接過那道姑遞過來的盒子,看著她問道。

    中年道姑看著他,淡淡說道:「今夜你和我一起去蜀王府,為了避免被別人認出來,戴上這個。」

    李易看了她一眼,打開盒子,不由的微微一怔。

    他將盒中的東西拿出來,眼中浮現出驚訝之色。

    這赫然是一張面具,看起來和從電視上看到的人皮面具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很薄,摸起來軟軟的,像是想到了什麼,李易飛快的將之扔到了盒子裡,問道:「這東西,不會是人皮做的吧?」

    「不是。」那道姑乾脆的說了一句,就轉身離去。

    李易再次將之拿起來,仔細的觀察了一遍,這東西看起來還真不像是人皮,聞起來也沒有什麼異味,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這個年代居然有如此精緻的東西,實在是讓人意外。

    片刻之後,看著銅鏡中一道模糊的影子,李易摸了摸臉,既意外又驚奇。

    大白天仔細觀察的話,可能會有一點破綻,但在晚上,戴上這這東西之後,簡直毫無ps痕跡,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出來的。

    片刻之後,李易小心的將其揭下來放好,隨後便望著桌上的燭火出神。

    沿途之上,他並沒有足夠多的機會去留下線索,也並不太確定,如儀她們能不能得到消息。

    出了蜀州便是齊國,踏入到齊國境內之後,再想擺脫他們,會變的更加麻煩。

    然而眼下,這道姑對他看得不可謂不緊,連參加蜀王的宴會都要帶上他,逃離的機會並不多,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客棧樓上,某處房間,一身穿華袍的青年笑著對那道姑說道:「姑姑,通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我發現這蜀王根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草包,我只不過略施小計,就得到了他的信任,此人可以大大的利用一番。

    「此人雖蠢,但背景深厚,連門閥崔家都站在他的身後,在朝堂上更是一呼百應,到時候,憑藉他在朝堂上的勢力,我們行事會更加方便一些,明面上的事情,可以借他之手,最後做那得利的漁翁。」年輕男子臉上的笑容有些得意,談及「蜀王」之時,臉上自然而然的露出嘲諷之色。

    「我說過,不要和姓李的走的太近。」中年道姑皺眉看著他,說道:「你莫非忘記了,方家是如何只剩下你我二人的?」

    「我方家和景國皇室不共戴天,此仇自然不敢忘,有生之年,定要讓李氏眼睜睜的看著景國覆滅!」

    年輕男子咬牙說了一句,隨後便正色說道:「只不過,在這之前,為了大事,也要有必要的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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