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襲擊2
收到了卡絲妮的警告，莉雅覺得還是盡早通知爺爺比較好，她繞過噴水池，向常赤松走過去，她一接近常陸兩人，就發現兩個老頭似乎在爭論什麼，他們一句話也沒說，莉雅卻知道他們在感知層面快速的交談，兩個人似乎僵住了，大眼瞪小眼的，莉雅一走過去，兩個老人幾乎同時說：「莉雅，有一件事…」，然後兩個人互瞪了一眼，同時說道：「我先說！」
莉雅投降道：「兩位爺爺，我朋友警告我，有人要來襲擊恬安居呢！」
「喔，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應該改名字了，你應該姓常，依照輩份，你應該是青字輩，所以你應該叫做常青雅！」常赤松急急地說道
陸雲山抗議道：「才不，你應該姓陸，叫做陸莉雅，你看，這個名字多好聽啊，而且跟你原來的名字一樣～」
「常青雅！」
「陸莉雅！」
兩個老人大眼瞪小眼的，又開始感知面的激辯。莉雅無奈地叫道：「我沒有要改名字啦，我得先找到爸爸媽媽，然後再由他們決定我該叫什麼，對不對？」
常赤松一聽，覺得這也有道理，他抓抓頭道：「要是你爸媽躲一輩子，那該怎麼辦？」
莉雅聳聳肩，兩手一攤道：「那我就不改名字了，反正也用習慣了。」
「可是你是常家的人！」常赤松大感為難
「是我陸家的人！」陸雲山也趕緊強調
「唉呀～你們都是我爺爺啊，我又不會不認帳，犯得著爭來爭去嗎？」莉雅無奈地道
「怎麼能不爭？」兩老同時叫道
「為什麼要爭？」莉雅疑惑地問
兩老同時嘆了一口氣，常赤松看看陸雲山，小聲說道：「這個…舉個例子啊…未來如果你修練到黑洞級，那你算我們常家的戰力，還是陸家的戰力？」
「都算啊！」莉雅睜大眼睛
「萬一我們兩家吵起來呢？」陸雲山低聲道
莉雅聳聳肩：「那我兩邊都不幫啊！」
兩個老人同時嘆了一口氣，莉雅推託道：「改名字的事可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你們再吵也沒用，我也沒辦法啊，總得問過爸爸媽媽吧！」
莉雅看常赤松不太高興的樣子，小聲的對他說：「那個人欠你一份情啊，你有事找他幫忙吧！他不敢推託的，不是比找我有用多了？」
「真的？」常赤松喜道
莉雅笑瞇瞇地道：「當然是真的，可是他也只是恆星級，又不比您老人家厲害。」
「那可不是這樣說，他背後的大人可厲害了…」常赤松笑嘻嘻地道
「誰？你們說誰？」陸雲山疑惑地道
「不關你的事！」常赤松板著臉道
陸雲山大怒：「去！你不是說有好處分我一份嗎？」
「這又不能分…嘿嘿～真的不能分啊…」常赤松盤算了一下，對莉雅說道：「我早已經派人去尋找你爸媽了，只是…他們兩個真的很會躲耶…我知道他們到過青羊星系，那裡是很多科學研究者聚集的地方，但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現在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唉～」
莉雅一聽他提起父母的行蹤，連忙說道：「等這邊的事情結束，我打算出去找他們。」
「這怎們行呢？」常陸兩人同時叫道
「為什麼不行？」莉雅疑惑地道
「你不先練上恆星級嗎？」常赤松問道
「不是聽說恆星級要看機運嗎？」莉雅疑惑地問
「是這樣沒錯…」常赤松抓抓頭，突然問道：「他會跟你一起去嗎？」
莉雅臉紅了起來，嘟囔道：「誰知道…」
「你們到底在說誰啊？」陸雲山疑惑地道
「不關你的事！別問！」常赤松又板著臉道
「靠！你這傢伙真過份！」陸雲山大為不滿，給了常赤松一個不雅的手勢，兩個老人又默默的吵了起來，莉雅有點無奈，她只好再強調一次：「兩位爺爺，我朋友警告我，有人要來襲擊恬安居呢！」
兩人眉來眼去的吵了半晌，常赤松才問道：「是誰不想活了？」
被兩個老人這麼一亂，莉雅也忘記了剛剛卡絲妮說了什麼，她透過視覺介面查了一下剛剛的通話記錄才道：「是哈盧克家族…聽說除了他們的家族勢力之外，他們還找了十六隊的宇宙冒險者…」
「宇宙冒險者？」常陸兩人同時叫道
「很強嗎？」
「不！不算，但有危險性…」常赤松皺著眉頭道：「哈盧克家族好對付，宇宙冒險者有麻煩…我把這個狀況回報一下！」
「我也得回報一下！」陸雲山也道，他還跟莉雅叮嚀道：「小乖孫，這兩天別亂跑，你確定進決選後，一定很多人要對你不利。」
莉雅點點頭，神色怪異地道：「我知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我回房去了。」
莉雅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就罵道：「你要跟我跟到什麼時候？還不滾出來？」
空中傳來一聲輕笑，卡爾浮現出來，笑道：「雖然教會你使用神力，但你也沒有必要整天開著吧！」
莉雅不以為意地道：「反正又不消耗我自己的能量，你整天跟著我幹嘛？」
「你今天很漂亮，我看著喜歡，便想多看一會兒。」卡爾笑嘻嘻地道
「又騙人！」莉雅坐在牆邊的沙發上，但嘴角卻忍不住露出笑容。
「你這個方法很好，這件衣服又好看，又有神力波動，剛好掩蓋了你使用神力。」
莉雅聽他稱讚自己的衣服和手段，免不了露出得意的表情，她笑道：「別廢話，那個神體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弄出個浮游者？」
卡爾喊冤道：「我不知道啊！我都死透了，哪來什麼神體？」
莉雅偏頭看著卡爾，覺得他不像說謊，皺著眉頭喃喃地道：「可是我看卡絲妮他們很認真的樣子…」
卡爾搖頭道：「這可難說了，你也知道，一些被排擠的人，只要有人拉起一面旗號，就有理由可以聚在一起，要做什麼都可以，我可不敢認為我還有那麼虔誠的信徒，經過了千百世還維持著對我的信仰，我覺得比較可能是他們自己的利益結合。」
莉雅覺得卡爾說得有理，但仍然問道：「那神體又是怎麼回事？」
「八成是故弄玄虛吧！」卡爾直接道
「我覺得不太可能，故弄玄虛不可能持續這麼久，你說你死了多久了？」莉雅沈吟著，又隨口問道
「少說也上億年了…」卡爾心道，但他可不想讓莉雅知道自己這麼老了，盤算了一下，他也對浮游者所供奉的神體感到好奇，難不成自己真的有一塊身體沒消失嗎？這樣會有什麼好處呢？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好處啊～
他還在想著這件事，莉雅的心思又跳到別的地方去了，她問道：「我幫你引出伊克提爾之後，我就要去找爸媽了，你會陪我去嗎？」
「什麼？」正想著神體的卡爾被她嚇了一跳。
「你會陪我去嗎？」莉雅瞪著美麗的眼睛看著他。
「去哪裡？」
「哼！你都不關心我！」
「我很關心你啊！可是…」
「算了！你走吧！不准跟著我，也不准偷窺我！快走啊！」莉雅推著卡爾，直到他沒入虛空，她還對著虛空叫道：「壞蛋！我要換衣服了，你滾開！不准偷看！」
直到卡爾的感知全面退去，她才開始把白色裙裝換掉，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訓練服，她對著鏡子把淡淡的妝卸掉，就對著鏡中的人發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人還是那個人，但面目五官卻變得精緻無比，而且什麼事都變了，有卡爾陪著她，一切變化似乎都理所當然，她就像是參加舞會的灰姑娘一樣，但是…卡爾是她的王子嘛？還是從頭到尾都在騙她？她心裡又甜又酸的呆了一陣，就聽到海韻說道：「卡絲妮請求與您通訊，請問是否接收？」
莉雅被她打斷了紛亂的情思，不悅地道：「這麼急啊？接收吧！」
卡絲妮的聲音響起，她急切地問道：「你還在恬安居嗎？襲擊隊伍已經出發了，還有兩個小時到達，對方的實力很強大，你趕緊離開恬安居避難。」
「怎麼這麼快？」莉雅以為對方至少要準備個一兩天才動手，沒想到居然會這麼雷厲風行。
「快走，對方火力強大，他們動用了戰艦和戰鬥機甲，邁西市的防禦挺不住的。」卡絲妮的聲音充滿了急切。
「糟了，卡爾剛剛被我罵跑了！」這是莉雅第一個昇起來的念頭，如果卡爾在，一定能保護她吧？但是卡爾剛剛被自己趕走了，該怎麼辦呢？
莉雅跳了起來，用跟她的心跳毫不相稱的冷靜語氣說道：「你不來保護我啊？我本來以為可以見識到你的戰鬥英姿呢！」
卡絲妮楞了一下，她叫道：「是！我馬上趕過去！」她就切斷了通訊。
莉雅也楞了一下，她只是像往常般的口花花隨便開玩笑，沒想到卡絲妮真的要趕來，她楞楞地站了一下，就出了房門，跑去找常赤松。
還好，兩個爺爺都還坐在客廳，他們操作著視覺介面，不斷的下達命令，莉雅走過去道：「我的朋友告訴我，對方出動了戰艦和機甲，要我們快逃呢！」
陸雲山笑道：「戰艦和機甲我們也有，沒什麼了不起的。」
常赤松也道：「逃？逃哪裡去？整個伊克提爾星域都在人家的監視下，逃到哪裡就追殺到哪裡，倒不如在這裡跟他們見真章。」
莉雅問道：「這棟大樓挺得住嗎？」
「如果沒有保護，連科隆星都挺不住，但在我們保護之下，他們這些蒼蠅能飛得進來嗎？」陸雲山傲然道。
「雲山，話可不是這樣說，我們還有三支冒險隊伍的資料還沒找到，我可不認為莉雅的朋友情報有誤，他們八成來暗的。」常赤松沈聲提醒道
「靠！討厭的潛伏者！」陸雲山喃喃地罵了一句，又關注起視覺介面了。
他們埋頭指揮布局，陸雲山抽空對莉雅說道：「放心好了，乖孫，他們進不來的，你哪裡也不用去，乖乖在這裡看戲就好了，你看看我們陸家的布置，嘿嘿嘿～」陸雲山自傲的把他的畫面分享給莉雅，莉雅看著畫面中繚亂的圖示和數據，試圖理解所謂的陸家布置，但似乎很難，在她問了一些笨問題之後，陸雲山便幫她講解了起來，哪裡是敵方，我方在哪裡埋伏，敵人會觸犯什麼法律，我方就可以直接攻擊等等。
他講解了一陣，莉雅大概有些感覺了，常赤松提醒道：「雲山，你專心一點，別漏了敵人過來。」
陸雲山笑道：「你也趕緊把失蹤的冒險者補上，我這邊比較簡單，你那邊可麻煩了。我這邊有小子們照顧著，嘿嘿～我可不像你喜歡事事親躬。」
莉雅發現這場襲擊好像是兩個老人的遊戲一樣，他們看起來很謹慎，但是卻玩得很快樂，這種調動團隊應付變數的事情他們都做得很熟，洒出去的人手回報無數的訊息，他們也能篩選研判，莉雅看了一陣，緊張兮兮的問東問西，最後才發現他們兩個根本就是太無聊了，才會親自過問這件事，從戰鬥分析畫面看起來，他們兩個就算不介入這場戰鬥都無所謂。
莉雅陪著兩位爺爺玩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前面的布局開始生效了，對方果然如預期般落入陷阱，介面上的紅色代號一下子就少了許多，陸雲山笑道：「元誠這孩子不錯，打得蠻確實的，漏掉的不用擔心，元禮會收拾的，赤松，你這邊呢？」
常赤松皺著眉頭道：「我覺得有陰謀，這情況不對！對方不可能不知道我們在這裡…」他說了一半，突然站了起來，罵道：「果然，真有心機啊！」他瞬移消失了。
「喔喔～哈盧克家族可真捨得下本錢，新手恆星級都派出來給赤松殺，那這幾條行星級的雜魚就我來對付了。」陸雲山也瞬移消失。
「轟轟轟～」的一連串爆炸就響起，那距離非常遙遠，但一直往這邊逼近，過了一會兒，又是一陣轟然大響，整棟大樓都搖晃了起來，海韻的聲音響起道：「范得爾大樓受到攻擊，樓層受損，是否進入下潛模式？」
莉雅知道海韻想逃了，也不知道她能逃到哪裡去，但這種戰鬥她留著也沒用，於是便道：「同意進入下潛模式！」
「下潛中，切斷所有通訊，轉移神體，保持定時聯絡。」
「神體？神體在海韻這裏？」莉雅大感意外，她連忙喊道：「海韻，神體在哪裡？」但海韻已經不回答了。
海韻逃走了，莉雅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逃走，她雖然修煉到築基，但一點戰鬥經驗也沒有，也不知道遇到戰鬥該怎麼辦，她遲疑了一陣，散發出感知到大樓外部，她發現許多能量匯聚爆發，便把感知延伸過去，只見那是三群強者正在互相戰鬥，一些自己熟識的人類，和一群自己不認識的熊人，正在夾擊一群外星強者，常赤松和陸雲山卻領著兩家的強者在戰鬥的外圍觀看，並不出手，那群被夾擊的外星強者的戰鬥經驗很豐富，他們雖然處在人數的劣勢，但打起來很兇猛，一直在大樓之間逃竄游擊，戰鬥很激烈，但真正的強者都沒有出手，常陸兩家練兵的意味很濃厚。
莉雅想親眼看看戰鬥，於是便三兩步跑上了頂樓的停車場，她發現剛剛針對范得爾大樓的攻擊造成了一些損壞，淡淡的黑煙從下方的樓層冒出來，火勢應該已經撲滅了，她看了看那隊不知哪裡來的熊人友軍，幾乎每個熊人都有多出來的手臂，其中一個還有卡爾的那種短翅膀，莉雅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們的戰甲上都有海韻的水母標記，她知道那是浮游者的標記，「是卡絲妮他們！」莉雅興奮地叫道。
她興奮了一會兒，發現卡絲妮他們戰鬥起來很兇猛，很有熊人狂野的架式，但也有不少人受傷，她念頭一轉，從控魂珠中提取一些游離的伊克提爾神力，向熊人們洒了出去，那些神力順著她的感知，準確地命中那些熊人，那些熊人的傷勢頓時開始恢復，體力也提振了不少，其中一個型態狂猛的六臂熊人驚訝地轉頭過來看莉雅，莉雅知道他是卡絲妮，對他做出加油的手勢。
那熊人非常驚訝，他呆了片刻，大吼幾聲又加入隊友的戰鬥中。
莉雅覺得幫上忙了，大為振奮，她不斷的揮灑神力，治療、強化、加速、保護等等願望不斷發送出去，那些熊人感受到強大的神力支援，興奮得大聲狂吼，紛紛開始狂暴化，他們用野獸般的兇猛氣勢追殺敵人，撕裂敵人，原本拉鋸戰的局面被莉雅的一陣神力干擾，整個戰局大幅扭轉，那些入侵的冒險者被殺了幾個之後，完全失去了鬥志，常赤松見敵人不再兇猛，失去了練兵的效果，他失望地搖搖頭，對敵人下達了格殺令。當常家的真正戰力從整個城市出現，開始包圍那些入侵者的那刻開始，戰局就變成了一面倒的屠殺，莉雅對這場戰鬥就失去了興趣。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強大無比的感知從天而降，一下子就把她束縛住，她發現自己被一個強猛的感知籠罩，自己的感知完全被壓制束縛，完全無法動彈，她根本無法查知敵人從何而來，只覺得自己像被壓扁了一樣死死的定在原地。那敵人用無法理解的高速，一閃一閃地從宇宙向她疾衝過來。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無助的時刻，即使父母雙亡，她也用自己的雙手支撐起家庭，覺醒之後，所有人都很愛護她縱容她，連卡爾都任她撒賴，她從沒想到自己會遭遇這種束手無策的時候，修煉以來她一切順利，每個人都為她的成就而讚嘆，彷彿她是天之嬌女，但在這一刻，她知道自己什麼也不是，沒有了爺爺和卡爾的保護，只要有更大的暴力壓迫下來，自己根本無力阻擋。
在那一瞬間，她清楚地明白了在沒有其他人幫助下，她貿然接手恬安居後會發生什麼事，這個世界沒有她心目中的道德和法律，對強者來說，絕對的力量才是一切。
在那一瞬間，莉雅突然感到無限的憤怒，不是恐懼，而是純粹的憤怒，那種不想受到威脅的憤怒，那種不想命運被控制的憤怒，一股力量從她的內心深處升了起來，那是一種驕傲驕傲不屈的意志，那一瞬間，無窮的力量從她的感知深處爆發出來，她扛住了敵人的精神威壓，雙方的感知互相擠壓，莉雅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的訝異和惡意，他真心想要殺死自己，但莉雅不會乖乖就範的，但那壓力如此巨大，好像要把她深深的壓進星球裡，很快的，莉雅就感到兩眼發花，無數的光點在她眼前跳躍，就好像覺醒前那種難受的感覺，莉雅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的感知都漸漸的被壓回體內，正當她準備又要再進行一次爆發，就聽到卡爾溫和的聲音道：「別繼續下去了，你會受傷的…」
莉雅突然整個人放鬆下來，她的壓力全消，模糊不清的雙眼看見了卡爾正溫柔的對她笑著，她也勉強對他笑笑，然後就失去意識，落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