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龍珠之武天宗師 作者：翼赤火（已完成）

第160章神性

　　「憤怒化身的種族？天生宇宙級？」武天不由地就是心中一動。

　　所謂憤怒化身的種族，自然不得不令人想到「賽亞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賽亞人裡有什麼樣的存在可以達到「天生宇宙級」呢？天生的超級賽亞人？不對，如果星系級是一億的話，那麼宇宙級起碼也得是在十億往上吧？普通的超級賽亞人顯然還不夠這個程度。

　　那麼也就只有……「傳說中的超級賽亞人」。

　　也就是劇場版裡才出現過的「布羅利」，同樣是超級賽亞人，他卻能將孫悟空和貝吉塔等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蠻不講理的碾壓——高傲的賽亞人王子都直接就被打得心理崩潰了。

　　而根據劇場版裡所介紹的……布羅利這樣的傳說中的超級賽亞人，從一出生開始，他的氣就永不停息地在急劇增長，甚至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這種提升，以至於狂暴的力量將他的心神都混亂了，不得不依靠設備壓制住他那暴躁的力量和人格。

　　如果布羅利果真確有其人，此方宇宙會出現也好，在其他平行宇宙裡才會誕生也罷，如果真的存在，那麼……再依據大界王所說的宇宙動盪，不難推斷得出以下幾點事實：

　　首先是賽亞人這一族。

　　這所謂的「憤怒化身的一族」……恐怕在紀元前（看慣了網路小說的武天更傾向於這麼個說法，將宇宙分裂之前看作紀元前，分裂之後的現在，看作紀元後）的大宇宙裡，也和弗利薩一族一樣，是整個族群普遍實力在星系級的強悍種族。

　　什麼超級賽亞人，恐怕也只是這一族的常態現象吧……不然，何以稱之為「憤怒化身」的種族？

　　紀元後的，也就是原著中的，賽亞人一族……或許是因為宇宙的動盪，就像大界王那樣，族群退化了，強大的、包含著憤怒的力量的遠古血脈潛藏在了身體深處，被掛上了一把「鎖」。

　　也只有極為優秀的個體，才有機會打開這座祖先留下的寶藏……比如巴達克，比如孫悟空，比如貝吉塔。

　　如果進一步推理的話……可以這麼猜測：這種紀元後的賽亞人一旦用強大的憤怒的力量砸碎那把鎖，打開了體內的寶藏，那麼……連他們的後代身上的這種「枷鎖」，恐怕也會跟著統統消失。這樣一來，原著之中孫悟飯、孫悟天與特南克斯那樣普遍出眾的資質，後期超級賽亞人遍地走的情況，也便有了解釋。

　　而正好，未來世界的大特（注：對這個特南克斯約定俗成的稱呼）或許也正是因為……那個世界線上的布瑪懷上孩子的時候，貝吉塔並未跨過基因的阻滯，突破到超級賽亞人境界的緣故。

　　因而大特自身的「種族基因鎖」仍舊鎖著，等到後來在孫悟飯之死的刺激下，才遲遲地開啟了超級賽亞人境界。哪像和平世界線的他自己，才幾歲大的時候，就和同齡的孫悟天一樣，既沒有基本的功力打底，也更是沒經歷什麼刺激精神的事情，就順順當當地晉級了超級賽亞人。

　　其次是布羅利。

　　如果紀元前憤怒一族中的特異個體，是天生宇宙級的話……那麼布羅利可能也是因為宇宙的動盪，一族血脈的隱藏，而導致了他的實力從「出生即宇宙級」變成了「出生起就無時無刻不在飛速地提升實力」，而這種提升……或許就要一直達到他「變回」宇宙級為止。

　　……以上，就是武天在這一瞬間腦中轉過的念頭。

　　大界王當然不能得知武天在這短短的瞬息內就想了這麼多，聽到武天的重複複述，他也只是感慨了一下，道：「是啊，當年的大宇宙便是如此，億萬種族爭輝……」他搖搖頭，「不過……真正能夠成為那真神的，古往今來也是寥寥無幾罷了……」

　　「真神？」武天看向大界王。

　　大界王似乎也因自己說的話愣住，他推了推太陽鏡，揪著白鬍子低聲道：「咦，我又想起了什麼？……真神……神……」他目光轉向看著自己的武天，那眼神彷彿能透過黑色的墨鏡洞穿武天的身軀，他說道：「我想……我明白卡維希爾大人說的意思了……」

　　武天問道：「卡維希爾大人？這是……」

　　大界王追憶道：「他是大宇宙分裂之前，那場動盪發生時的一位界王神……那是真正的界王神。」他重複了一下這「真正的界王神」，恐怕是強調與某些界王神的不同吧。

　　搖搖頭，對於這位界王神的記憶，已經是十分零碎了，大界王他盯著武天，接著說：「武天，我能看得出來……你身上，有一絲神性！」

　　武天面色平靜，不過顯然聽到自己身上有什麼「神性」，他也是很驚訝的。

　　而他也很有自知之明。

　　自己不過是一介尋常人而已，也就只是活得久了一點罷了，到了這個龍珠世界，習武的資質也未有多麼出色，要不是這一生特殊的際遇，恐怕還不知在地球上哪兒折騰的，三百年後能不能比原著裡的龜仙人混得好……也說不準呢。

　　非要說他身上有什麼特別的話……怕是要落在這神樹體質上了。

　　是神玉眼，以及瞳術衍生出來的……武仙拳；還是……比木遁還要強大的這具肉身？事實上，當年擁有了神樹身軀之後，武天以為自己的功力該會突飛猛進才是，可是現實卻是……進步提升，是有，但並沒他預料的那麼恐怖。這也是他數十年過去之後，也才達到如今的四百多萬功力的原因。

　　「沒錯，」大界王點點頭，「不過……你身上這縷神性具體要落在何處，我卻也看不出來。」他又搖頭，道：「我現在可不比從前了，本事已經丟了太多。」

　　說著，大界王他轉身走去，同時接著說道：「你，或許就是卡維希爾大人要等待的人吧……總之，你跟我來。有關你的那個武仙拳……咱們再交流交流。如果說你身上真的潛藏著某種神性的話，恐怕就是在此了。」

　　武天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

　　一人一神在這無垠的白色大地房間裡切磋交流，有關武仙拳……武天對大界王傾囊相授，知無不言。反而是他想要用瞳術徹底教會大界王武仙拳的時候，大界王卻拒絕了。

　　他說：「現在我反倒更確信你身上具有神性了……從我已經零碎不堪的記憶來看，古來擁有神性的道法，莫不是具有獨一無二、法不外傳的特性的。你的這武仙拳，不正是如此嗎？」頓了頓，他說道：「所以你就是讓我學了也沒什麼用，你想要靠這武仙拳掌握神性的話，只能靠你自己的突破……而我，早就不需要這個了。」

第161章進與退的選擇

　　武天聽了只得點頭。

　　但同時也想到……自己從魔法星聖魔法師那裡得來的「冥想法」，不也同樣是所謂的「法不外傳」嗎？要知道，當初武天學這冥想法，是直接通過聖魔法師的「精神傳道」的。

　　難道，靠這冥想法，也能掌握神性？就和那些洪荒流、玄幻流的小說中所說的那般……三千大道？

　　武仙拳（所蘊含的東西）是一道，冥想法（所蘊含的東西）也是一道？

　　期間武天也出去了幾回，主要當然是去照顧海瑟薇去了。這次與大界王修行、切磋、交流，耗費的時日是多了點，這也是武天所未料到的。在大界王星上生活，有諸多不便，但海瑟薇堅持留在這裡，武天也沒辦法，只好自己常出去，輾轉地球與陰間。

　　都是老夫老妻了，當然也談不上誰麻煩誰。只是武天也提醒妻子，孩子還在他外婆家裡待著呢。

　　很快，從武天進入那個房間，十天過去了……

　　集合這一人一神兩位星系級強者的智慧，也沒能令武天的武仙拳有所突破，反倒是不斷的交手和切磋，令武天的自身功力終於達到了五百萬。這有對手和沒有對手，對手的實力是否相當，在修行路上……還真是至關重要的。

　　於是，最後，大界王對武天說道：「看來常規手段是難以突破了……這樣吧，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說著，他往白色大地上的那扇孤立的小門走去，那門之外，便是大界王洋房裡的時空迴廊了。

　　武天抬步跟上，他身上衣服破碎，但嘴裡念動魔法咒語，手一拂，便又重新穿戴整齊：寬鬆的灰色長衣長褲，綢緞布料，袖口翻捲至雙手手腕後，露出純白色的衣服內裡。他一邊走，一邊問道：「是往什麼去處？」

　　「卡維希爾大人……當年留下的房間。」大界王推開那扇門。

　　遠古界王神的房間麼……武天聽了，暗自點頭。那邊，大界王已經邁步走出了房間，身影沒入外面幽暗的時空迴廊之中，聲音往後飄過來：「那是大人他當年……修行的地方！」

　　「真正的界王神」修行用的房間？

　　武天緊跟著大界王在時空迴廊裡走著，心中卻有些疑惑。如果按大界王所說的話，那麼這名叫卡維希爾的古代界王神，是遠超紀元後的那些草包界王神的存在……恐怕是屬於破壞神比魯斯那種級別的了。

　　這種「神」所用的修行室，自己一介凡人……也能用得了嗎？

　　兩人是何等的腳力，說是健步如飛那都是慢的。迴廊中光線幽暗，兩人疾馳的身影模糊不清。最終七拐八繞，武天跟著大界王來到了某個拐角的房間門口。

　　這居然是時空迴廊的盡頭。

　　在這盡頭裡，正有和這一路上所有房間門沒有多少區別的門戶……掛在黑乎乎的牆壁上，大門緊閉著。

　　「我能依稀記得……界王神大人，當年曾經囑咐過我，可以將我承認的優秀凡人帶到他的這個房間……」大界王站在門口，沒有急著推門而入，而是撫著白色長鬚沉吟著，他緩緩地吐露道，「大人他……似乎是在等待什麼人……」

　　「這位界王神大人他自己呢？宇宙分裂之後，他又去了哪裡呢？」武天在他身後問道。

　　「不知道。」大界王搖搖頭，「那場動盪中……」他推了推鼻樑上的太陽眼鏡，叫人看不出他的神色來，道：「有很多神隕落了……就連凶名赫赫的破壞神也元氣大傷，卡維希爾大人他……也是受了很嚴重的創傷。他當年找到身在此方宇宙中的我，給我匆匆交代了這件事便離去了，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不然你以為身在這個已經分裂的小宇宙的我，是如何知道……原來的大宇宙已經分裂成十二塊的？而且明白我們這個宇宙正向著無數平行時空的方向發展？」大界王嘆道，「都是當年卡維希爾大人現身說與我聽的，而且我想……他恐怕是同時通知了所有平行時空中的我吧……」

　　頓了一頓，大界王藏在太陽墨鏡後面的眼睛嚴肅了幾分，說道：「大人他……似乎是在等待某個人。」他看向武天，繼續說道：「而見到你之後，我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武天默默地聽這位老人說著這些陳年往事，不發一言。

　　大界王最後推開他們面前的這扇門，這扇當年的那位能與全盛時期的破壞神對剛的界王神修行用的房間的門，他說道：「進去吧，這或許是界王神大人留給你……為你解開修行路上疑惑所用的。」

　　武天卻沒有動，而是問道：「裡面什麼情形，大界王大人，您知道嗎？」

　　「我不知。」大界王搖頭，「你這麼問反而很奇怪……誰能知道界王神大人修行室中的情形？誰又能擅自闖進大人的房間呢？」

　　「連您也沒有權限進去嗎？」

　　「當然。」大界王有點疑惑，看著杵著不動的武天，問道，「你在遲疑什麼？這樣千載難逢的機遇……你該不會是要放棄吧？」

　　「自然不是。」武天說道，「只是……大界王大人，大約一百年前，我曾經在地球上誤入過魔界時空，在裡面待了不到一天，等出來的時候外面卻已經過去了六年。所以……」他看了看大界王推開的這扇門，門後面是一片微光，瞧不清裡面的任何內容。

　　他的眼神很明確，是在擔憂自己萬一進去了之後，房間內外時間流速差別太大，別弄得轉眼就滄海桑田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大界王瞭然，點頭道：「哦，魔界啊，我知道……那種地方時間流動的確是十分波動。」他也看了看門後面透出來的微光，還是輕嘆道：「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但老實說……這一點我也無法給你保證。畢竟這是界王神的修行室，他老人家可不會在乎什麼時間、歲月、壽命這種東西……可是僅僅是因為這種擔憂，你便要放棄這次機會嗎？界王神大人何等深思熟慮，或許已經考慮到我送進去的人是凡人，不會留下什麼時間結界，你顧慮的事情可未必會出現。」

　　這言下之意便是……此時是進是退，就在你自己一念之間了。

　　進，或有突破之望；退，則或許蹉跎一生。

　　武天低頭沉默了，一直到大界王將要再次開口勸導的時候，他抬起頭，神色平靜，緩緩地說道：「我要進去。但在這之前……我得先去將我妻子送回地球。」

　　「這就隨你了。」大界王點點頭，露出一絲笑意，有些欣慰之色。

　　武天的身影消失。

　　…………

　　回到大界王星，一處小亭子裡，北界王不知從哪裡弄了一張躺椅在那兒打瞌睡；而海瑟薇則是仍然坐在亭子的一處，雙手在膝上的筆記本電腦上噼裡啪啦地敲擊著（期間讓武天回去帶了幾塊備用的電池），她坐在遠離北界王的方位，是怕吵著他。

第162章我不能在這裡等你

　　「啪！」

　　北界王一個瞌睡泡炸裂，迷迷糊糊地驚醒了，他將滑落的小圓墨鏡扶正了，從躺椅上下了地，撐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之後，聽到旁邊兒的談話聲。

　　他打頭兒一瞧，呵，武天這傢伙回來了，正跟他媳婦兒並排坐在亭子邊上，在那兒竊竊私語呢。

　　不過人家兩口子正在聊著，北界王也不好這麼著就去插話，因此走出這小亭子，打算去溜幾圈兒，醒醒神。漫長的歲月裡，他懶懶散散慣了，雖說好賴也是個神，但睏頓起來也懶得強打精神，不然……時間怎麼消磨呀？

　　在亭子外邊兒的綠茵草地上散步了好幾圈，北界王看了兩人那邊一眼，海瑟薇正在收拾筆記本電腦，兩人站了起來。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武天看著海瑟薇將手頭忙的內容處理好，拔下筆記本電腦邊上那個充滿黑科技色彩的便攜式移動存儲設備，這麼說道。

　　同時，他的聲音也在北界王的腦海裡響起：「界王大人，有點事麻煩你……」

　　北界王驚訝地推了推墨鏡，在他視線裡，武天分明沒有看向自己這邊兒，目光一直平靜地看作他那個妻子。「搞什麼東西？還背著他妻子……」搖搖頭，北界王回身繼續在草地上溜躂，同樣傳音回道：「說吧，就你事兒多！」

　　「接下來一段時間裡，我要去大界王準備的地方去修行，具體要花費多長時間……難以確定……」

　　海瑟薇挎上皮質小包，將筆記本電腦和幾塊電池塞了進去。她瞥了一眼身旁的丈夫，從面色上來看，他沒有多少異常；她又瞧了那邊背著手在草地上散步的矮胖身影，捋了一下鬢間凌亂的紫色髮絲，說道：「走吧，先送我回去。」

　　武天點點頭，伸手攬住海瑟薇的腰，「……那麼界王大人，就拜託了。」

　　唰。

　　兩人消失在大界王星上的亭子裡。

　　…………

　　兩人先回到西都，海瑟薇的父母家。

　　「叮鈴。」

　　兩人出現在豪宅門口，武天上去按響門鈴。

　　至於最外邊兒的大門，因為是指紋鎖，而夫妻兩人都有開門的許可，因此武天也就不多此一舉瞬移到最外邊兒了；但又因為兩人沒有告訴海瑟薇的父母武天非同常人，因此又不方便直接瞬移到屋子裡。

　　過了一會兒，傭人來開門。

　　武天與海瑟薇進去，一進門就聽見武照在裡邊兒大呼小叫的，還有其他孩子的吵鬧聲。兩人對視一眼，還以為這孩子想他們倆了呢，沒想到小傢伙在外婆家玩兒得挺開心，還叫上新認識的朋友來玩兒了。

　　「來了。」海瑟薇的媽媽漢娜迎了過來，回頭叫了一聲，「阿照！阿照！爸爸媽媽來啦！快過來！」

　　那邊兒一群孩子的吵鬧聲靜了一下，等到武天與海瑟薇來到客廳坐了一會兒之後，武照這孩子才磨磨蹭蹭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票男男女女小朋友，他們跟武照道別：「再見，武照，明天一起玩！」

　　「嗯，再見。」

　　武照點點頭，揮手和新夥伴（事實上島上長大的他朋友不多）道別，接著熟練地走到海瑟薇身邊，伸手就想去拿海瑟薇放下的包，他知道這個包裡肯定放著媽媽帶走的電腦。

　　出乎小傢伙預料的是，一向對他管教嚴厲的媽媽沒有阻止他的動作……

　　海瑟薇看著小傢伙拉開包包拉鏈兒、看自己一眼，從包裡拿出筆記本電腦、看自己一眼，小心地看著自己、小心地打開筆記本電腦……她忍不住笑了，道：「別看我，要玩就玩吧！」

　　小武照眉開眼笑地捧著筆記本電腦蹦到了一旁沙發上，海瑟薇媽媽親自去跑了熱飲端了過來。

　　「孩子可懂事了，在這住了十天，不哭不鬧地。」海瑟薇媽媽在武照旁邊坐下，慈祥地摸了摸武照的腦袋，而小傢伙正聚精會神地打開了電腦。

　　電腦啟動速度快得驚人，很快進入待機桌面。

　　武照驚訝地發現電腦桌面上多出一個文件夾（海瑟薇調用文件都用程序命令，從不在桌面上啟動，因此電腦桌面上都是武照玩兒的東西），文件夾標題是「計算機」，小傢伙好奇地點開一看，裡面密密麻麻的各種文件——

　　「計算機硬件介紹」、「計算機軟件從入門到精通」、「幾種計算機編程語言淺析」、「互聯網的架構設想」、「全球通信網路和個人移動通信設備的幾個階段發展」……

　　「什麼呀！」武照嘟囔著，關閉文件夾，順手就要刪去，卻提示無法刪除。他奇怪地又重複了幾次，不過仍然無效，文件夾和裡邊兒的所有文件好好兒地躺著。

　　刪不了就刪不了吧，武照轉眼就不管了，開開心心地點開桌面上的一款遊戲，開始刷記錄去了。

　　過了一會兒，海瑟薇的爸爸也過來了，一家人喝著茶聊了一會兒。

　　「留家裡吃飯吧？」海瑟薇媽媽說道，「我讓保姆多準備些菜……」

　　「不了。」海瑟薇起身，拉了拉一旁的武天，給她爸媽使了個眼色，又最後看了一眼在沙發上專心打遊戲的孩子，平靜地轉身，和武天、爸媽離開客廳。

　　「怎麼，不帶孩子走？」海瑟薇媽媽問道。

　　「要離開一趟，具體多長時間……還不能確定。」海瑟薇平靜地說道。

　　「什麼事？得把孩子扔在我們這？他想爸爸媽媽了怎麼辦？」海瑟薇的爸爸皺起眉，「你們是有什麼事？」他看向武天，武天卻也在看著海瑟薇，眉頭輕蹙。

　　「海瑟薇。」武天開口，海瑟薇卻沒抬頭，只是說道：「先回家。」

　　最後，海瑟薇的父母還是看著武天和海瑟薇夫妻倆遠去，離開了豪宅莊園。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兩人的身影轉眼就消失了。

　　而屋子裡，客廳裡歡樂地打著遊戲的小武照忽然手一抖，「哎呀！」他慘叫一聲，這肯定又破不了記錄了。

　　不知為什麼，小傢伙突然覺得心裡有點慌。

　　他茫然地扭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巨大客廳，撓撓頭，算了，還是接著打遊戲吧。

　　…………

　　海島上。

　　武天和海瑟薇回到家中，海瑟薇一回來就要去找什麼，武天在後面說道：「不是說好在家裡等我嗎？這次修行要多久……我和大界王都無法確定。孩子需要你陪著。」

　　海瑟薇停住，她沒回頭，只是平靜地說道：「我在三歲的時候認識你，十七歲的時候愛上你，二十歲的時候認識你，二十一歲之前和你結婚，二十二歲生下了我們的孩子……」

　　說著，她的聲音微微顫抖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平靜。

　　海瑟薇轉過身，露出通紅的眼睛，柔和的視線一直注視著武天，同時緩步走過來，直到走至武天身前，她抬手撫摸著武天的臉龐，痴痴地說道：「我可以沒有孩子，但不能沒有你……」

　　她眼中的朦朧霧氣漸漸散去，只是眼眶還酸著，澀著，紅著。她露出堅定的神采，眼底中彷彿有一種莫名的微光，吐氣說道：「我不能在地球等你，在這裡等，我會發瘋的。你帶我去那邊，我要在你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看到你。」

第163章冷漠與愛意

　　海瑟薇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活了一百多歲的神仙一樣的傢伙，不止如此，他活得久倒也罷了，更驚人的是將近兩百歲年紀的他，卻還保持著如同二三十歲年輕人的樣貌……說句不客氣的話，那就是個老怪物。

　　但這就是她自己選擇的歸宿，海瑟薇很理智，她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但她所做的，只是遵循自己的本心罷了。

　　她也清楚自己是個什麼人。

　　是個普通人。

　　但……人的一生，原本不就是這樣，也許精彩，也許平凡，當走到這條路的盡頭的時候，是滿足是遺憾，只是看你如何選擇。海瑟薇希望自己也相信自己會是滿足的，是沒有遺憾的，因為她從一開始就跟著內心做出了選擇，無論結果如何她也不會後悔。

　　海瑟薇很清楚，自己大概只是丈夫漫長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他這個人啊……怎麼說呢，從她三歲的時候，海瑟薇就一直觀察著他的「眼神」，那隱藏在畫兒背後、隱藏在文字背後的眼神。那是一種潛藏著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得冷漠和無情的眼神，偏偏看上去又會有一種悲天憫人的色彩。

　　這極矛盾的兩種情緒混雜在一起，像是黑白和彩色的顏料打翻在一處，攪動了海瑟薇整個童年，伴隨她長大，並在十七歲的時候，許下願望想要看一看這雙眼睛的主人，然後在二十歲的某一天，徹底沉淪。

　　在聽了丈夫訴說了他的故事之後，海瑟薇更加確信……自己從他的雙眼深處看到的內容。她從小就有能一眼看穿他人善意或者惡意的本領，但也從未看著武天的眼睛這樣，彷彿一眼就能看到他心裡的。

　　那是一顆……滿是創傷，長滿結痂、疤痕的心。不止如此，似乎又有一個無形的幽靈，時不時地還會飄出來，自己扒開傷痕，踩上兩腳，看著流淌的膿血怪笑不已，一邊笑一邊流淚。

　　[……能夠親手殺死摯愛、摯友的人，怎麼看也不像是正常人了吧？在動手的那一刻，主動也好被動也罷，這個人已經瘋了。……]

　　《宇智波的罪人6》第五章，寫到宇智波鼬的往事的時候，筆者如此寫到。

　　第一眼看到這行字的時候，海瑟薇無比確信……作者不是在說故事中的主人公之一的「宇智波鼬」，而是在訴說著自己的一種情緒。因為在這行字的背後，她分明地又看到了那雙冷漠和痛楚交織在一起的目光。

　　…………

　　因此，海瑟薇不願意留在這裡。

　　不知道這次修行需要多久……這就是說，武天還未出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老死，這種情況也是存在的。留在地球上的話，自己連武天是否出來了，是否回來了都無法知道。因為她既沒有能力聯繫到界王或者大界王，也沒有能力從地球去往陰間、去往大界王星。

　　這讓海瑟薇有些慌張，所以她需要留在大界王星，她要在那裡……一直等到武天出來。

　　武天沉默地看著海瑟薇在家裡搬出來一個個設備，那是一個寬屏的顯示屏，還有一個大約半個冰箱大（武天用念動力幫忙）的複合型計算機主機——以海瑟薇的能力之所以還會將主機做得這麼大，是因為這主機中還存在著一個微型的能量轉換裝置。

　　「氣功」向「電能」的單向轉換裝置。

　　從蓋洛博士可以創造出人造人甚至擁有永恆能源爐的17號和18號來看，海瑟薇有武天這樣一個超級高手提供數據幫助實驗，做出這種裝置也不足為奇。當初海瑟薇剛住到島上的時候才發現這裡根本沒有任何電力存在，這可難受死了海瑟薇，拉著武天去西都住了兩個月，在做出這種裝置之後兩人才回到島上居住。

　　武天嘆了口氣，說道：「你一個人在大界王星上……吃飯怎麼解決？」

　　「總有辦法的。」海瑟薇平靜地說，看著丈夫的眼睛，「不要試圖說服我，你知道的，結婚這麼多年……」

　　「好了好了，我明白。」武天擁住妻子。海瑟薇身材很高挑，武天的下巴只到她的耳垂。他低頭輕啄了一下妻子白嫩如玉雕琢的精致耳垂，低聲又念了一句，「我明白的。」

　　海瑟薇反手緊抱住丈夫。

　　一分鐘後，帶著設備，兩人消失在地球。

　　…………

　　…………

　　時空迴廊。

　　武天回到了這裡，大界王好整以暇地在迴廊盡頭的那個房間之外等待著，武天一出現他就看了過來。

　　「不好意思，來得晚了。」武天說道。

　　「呵呵……」大界王抓了抓濃密的白鬍子，太陽墨鏡居然在光線幽暗的迴廊裡閃了一下，他笑著說道，「我會定時派人準備凡間飯菜的，你不必擔心。」

　　武天一怔，旋即明白大界王知道了海瑟薇要長居在大界王星上的事情，不禁有些感激，低聲道：「武天……謝過大界王大人。」

　　大界王搖搖頭：「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趕緊進去吧。」他指了指身側牆壁上半開的房間門，「是成是敗，就在此一舉了。我可能沒告訴過你……界王神的修行室，凡人最多也就能進去一次。而裡面是什麼樣子，你又會碰見什麼，連我也不能知道。界王神大人當初消失之前，有沒有做過什麼佈置，我都不清楚。」

　　大界王很嚴肅地看著武天，道：「我很看好你，你也有這個潛力……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武天沉默，眼前在一瞬間晃過無數畫面：在龍珠世界的這輾轉多年的修行日子、孫悟空克林這些人的黑白漫畫的形象……最後，他平靜地點頭，緩緩而堅定地說道：「我會認真對待的。」

　　說罷，抬步一邁，便跨進了這房間，整個人隱沒在白色的微光之中。

　　…………

　　北界王看著那邊已經將存滿能源的主機與顯示屏接好，插上隨身帶著的移動存儲設備接著工作的海瑟薇，暗自搖頭，想起之前武天和自己通過精神念頭進行的交流：

　　「界王大人，有點事麻煩你……」

　　「說吧，就你事兒多！」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要去大界王準備的地方去修行，具體要花費多長時間……難以確定……」

　　「不排除在我出來之前，我妻子，也就是海瑟薇已經壽命耗盡的可能……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我請求您能在她的靈魂進入陰間的時候，將她接過來。」

　　「這沒什麼，就算幫她重塑也很簡單。對了，你不是能找到龍珠嗎？幹嘛不直接許願讓你妻子長生不老？」

　　「許這種願望的話，不會有好結果的。」

　　「那倒也是……以個人私心許長生不死這種願望……說起來好像納美克星人也從未許過這種極端的願望呢！」

　　「不，他們或許曾經許過，所以後來……納美克星瀕臨毀滅。（武天未說出來的：所以他們的星球終究還是沒能逃脫毀滅的結局。）」

　　「那成吧，不過你不就是修行麼，至於會發展成這種情況麼……當然了你小心點也沒錯，哈哈，這麼在意她，看來你很愛你這妻子啊！」

　　「……那麼界王大人，就拜託了。」

第164章斗轉星移（1）地球上最後一個人

　　踏進大界王大人所說的遠古界王神所留下的修行室的一瞬間，武天彷彿置身於一片氤氳著迷幻霧氣的神秘領地。在這片天地之中，沒有上下左右之分，也沒有高低遠近之別；一處處迷幻霧氣翻騰暈散，就像是一場場微型的宇宙大爆炸……

　　「究竟會發生什麼呢……」武天走了許久，週遭的環境卻無一丁點變化。或許是因為環境太過相似，而導致他察覺不出這種變化。他回頭看了一眼，進來時的那扇門已經很遠了，模糊在氤氳的迷幻霧氣之中。

　　武天索性原地停住，他想到大界王的推測，所謂的自己身上可能潛藏的神性，便暗自運轉起武仙拳的心法，如果這遠古界王神留下的修行室真有什麼玄妙的話，或許能因為自己這武仙拳觸發出什麼機關？

　　一邊暗運玄功，武天一邊用冷靜而認真的眼神掃視著周圍。

　　氤氳的霧氣包裹著武天周身，瀰漫在這空間之中，翻騰著，流轉著，幻化出一個個形狀，望之似龍則成龍，望之似神則為神，變幻莫測，難以捉摸。最終，這霧氣也漸漸地開始散去了……

　　露出了一片荒蕪的地方。

　　「這裡是哪兒？」武天眉頭一皺，自己原來竟站在了一片荒野之中。

　　這情況不對勁，他又回頭一看，竟沒有看到來時的那扇門！要知道以他如今的目力，便是相隔百米也能明察秋毫，何況之前他還確認過，自己與修行室的門的距離絕不會超出五十米！

　　「時空置換麼……還是說，是某種幻境？」武天默默地想道，卻也沒原地滯留，他很果斷地整個人騰空而起，飛入高空，漂浮在白雲霧氣邊懸停，三百六十度地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人煙或者建築痕跡；與此同時，他的感知也早就輻射出去，並在儘量快、儘量遠的範圍裡掃蕩著。

　　於是他得出結論：「有一些微弱的生命氣息，不過看樣子只是些普通人……」

　　可忽然之間，他神色一凝，看向了某個方向，似乎發現了什麼。

　　下一刻，他整個人的身影就已經在這空中消失了。而在他離開的半秒鐘之後，原本位置周圍安靜飄浮著的白雲和霧氣，炸裂一樣地朝著他離去的那個方向拉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雲霧空洞……

　　武天眨眼間來到一處丘陵地帶，他懸停在半空，俯視著下方，露出意外的神色，低聲念道：「果然不錯，這是地球上的特殊地形……所以，這裡是某個平行時空嗎？」

　　這麼多年了，他曾數多次獨自一人在地球的各個角落徒步修行，走過不知多少名山大川、荒郊野嶺，他早就熟悉了地球上大部分的地理風貌，因此……腳下這種獨具特色的地形，他一眼就能認出來了。

　　這是地球西北部丘陵的特殊地形，甚至連土壤結構看上去都別無二致。

　　武天抬頭四顧，露出思考之色，暗道：「難道所謂的遠古界王神的修行室……就是一個平行時空的旅行裝置？」他搖搖頭，對這個十分沒有創意的設定不多做評價。

　　既然是地球，武天便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感知重新幅散開去。只一次他的目標很明確，他的念頭穿梭向極遠處高空的某個方位，那裡……正是地球神殿所在的位置。

　　什麼都沒有感知到，地球神殿上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反應。

　　無論是天神比克，還是波波，都不存在。

　　武天雙眼微微眯起，他瞬間又將感知往神殿正下方拉去，來到凱琳塔的方位……果然，貓仙人的氣息也不存在。因為剛剛他還未意識到這裡便是地球的時候，就用感知掃蕩了整個地球一圈，卻沒有發現貓仙人熟悉的氣，不然在他發現特殊地形之前，他就已經知道這裡是地球了。

　　「那麼，就讓我看看……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平行時空吧。既然讓我來到這裡，是否代表著對我的修行有所啟發之處呢？」這麼自言自語著，武天面色平靜地化作了一道白色流光，消失在遠處天邊。

　　…………

　　約十二年之前，地球上相繼出現了兩場災難。

　　第一場，是可怕的比克大魔王破封而出，再度出現在人間大地上。垂垂老矣的大魔王歸來之後，學會了隱忍和陰謀，他聯合了世界第一武裝恐怖組織紅緞帶軍團，將聯邦政府逼到了崩潰的懸崖邊上（與此同時，比克大魔王利用紅緞帶軍團的渠道，四處搜尋著七龍珠的消息）……

　　時隔百年，地球上的人們再次回憶起了祖先們在比克大魔王手下領教過的痛苦和絕望。他們引以為傲的現代熱武器在面對哪怕已經是垂暮之姿的比克大魔王時，也顯得是那樣可笑和無力。

　　比克大魔王只是端坐在紅緞帶軍團的飛行器上，朝著下方的人群密集城市揮了揮手，便帶走了數千名人類的性命，再一揮手，又是近萬人的亡魂在陰陽兩界的夾縫中遊蕩，因為被魔族殺死的靈魂是無法進入陰間的，這成千上萬的地球人只能在輪迴之外不得解脫。

　　地球人很絕望，卻沒有勇者來拯救他們。

　　但更絕望的不止如此。

　　比克大魔王所帶來的恐怖……與緊跟其後出現的那災難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那是一個長著尾巴的可怕怪物，他看上去小小的身軀裡卻有著難以置信的強大力量，他擁有著比比克大魔王還要刀槍不入的身軀，更是擁有比比克大魔王更加殘忍的性格。

　　他以殺戮為興趣，享受著破壞帶來的快感。

　　比克大魔王慘死在他掌下。

　　緊接著，武術之神龜仙人帶著一個電飯鍋與之交戰，力竭而亡，傳說，這位老人臨死之時嘴裡還在唸著悔恨的低語，留下懊恨的渾濁眼淚，死不瞑目。

　　而在那的一年之後，一名有著三隻眼睛的青年，曾經的天下第一武道會冠軍，帶著與武術之神相同的電飯鍋站到了那長尾巴怪物的面前，並在打開電飯鍋使出苦修一年的絕技之前，就被那怪物搶先一個手刀將頭砍下，隨後一腳就踩成了肉泥。

　　還有更可怕的噩夢……在這個怪物持續出現的五年之中，在大約六十個月裡，每逢圓月之夜，那長尾巴的怪物便會變成更為可怕的巨型怪獸，每當那種夜晚，他那滲人的咆哮聲彷彿都迴蕩在半個地球的夜空之中，巨大的滿月下面，是凶猿大肆破壞地球的狂暴剪影……

　　第六年開始，怪物再也沒有出現過。

　　或許是因為……沒有任何東西可供他破壞了吧。所以這個以破壞和殺戮為樂趣的怪物，便離開了這裡。果然，第六年後的大約六年之中，怪物從未在地球現身過。

　　當然了，就算他現身了也沒人能夠知道。

　　因為地球上已經沒有人存在了。

　　…………

　　飛過了一處處斷垣絕壁，一處處城市廢墟，武天大概能夠肯定，這是在劇情時代或者更後面的地球時空。因為……他在某個廢墟之中，看到過萬能膠囊公司的標誌。這說明布瑪家的公司已經創立。

　　「這個平行時空，是從哪個節點開始變化的呢……」武天穿梭在雲層之上，猛然間他停住！他目光如電，向下看去，彷彿穿透了重重雲霧，看到了在荒涼地面上行走的某個矮小的身影。

　　「相較於一般地球人來說，氣息已經不弱……是武道家？」

　　這麼想著，武天飛身落了下去，很快看到精神魔法探知到的那個在荒蕪大地上如同行屍走肉一樣走動的身影……他落地停住，站在此人身前攔住去路，定睛一瞧，此人一頭長而髒亂、油膩的鬚髮拖在地上，雙眼無神地走路，如果不是武天氣功阻隔已經撞了過來。

　　此人這才意識到有人擋路，他抬起頭，也正是在這時，武天才從他亂蓬蓬的鬚髮之間發現……這個人沒有鼻子。

第165章斗轉星移（2）準備殺人

　　這十一二年來，克林一直生活在悔恨和自責之中。

　　當年，重現世間的比克大魔王派出魔族手下，潛入了天下第一武道會的會館，想要偷走他的同門師兄弟孫悟空包裹裡的四星球龍珠，被路過的他碰巧發現。克林自當是上前阻攔，卻因賽後體力不逮，只一個回合就落敗，瀕臨死亡……

　　是的，瀕臨死亡而已。

　　聞聲而來的師傅龜仙人、師兄弟孫悟空、好友雅木茶、布瑪、蘭琪、烏龍和普爾等一眾夥伴，以及在武道會上結識的強敵天津飯和餃子，都目睹了克林那副垂死的樣子，眾人驚怒異常，龜仙人更是認出了現場遺落的一張「魔」字紙片，乃是百年前被封印的可怕魔族比克大魔王的標誌。

　　就在眾人又驚懼、又是悲傷、又是擔憂的時候，孫悟空終於怒不可遏地大吼一聲，他發狂了，看到克林一副已經死了似的樣子，他腦海中那個可怕的人格終於衝破了阻礙，重新佔領了大腦……賽亞人卡卡羅特復甦了。

　　如果不是當時孫悟空因為和天津飯決戰而消耗了絕大部分體力的話，當時在場的一眾夥伴恐怕已經被狂笑著的卡卡羅特盡數殺死了。

　　卡卡羅特大叫了一聲「觔斗雲」，天空中飄來一片明黃色的雲朵，他跳了上去，卻穿過雲朵落到地面上。

　　「只有心靈澄澈的人才能踏上觔斗雲……你到底是誰？」龜仙人第一個認識到他的這個得意弟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大變故，他從眾人中走出，面色凝重。

　　哪知那卡卡羅特也只是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抬掌就是一道氣功波將觔斗雲給打散。緊接著他整個人騰空而起，看著下方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自己的這些人，他無所顧忌地獰笑了兩聲：「等著吧……你們的死期，不會太遠的！」

　　長笑兩聲，他飛著遠遁而去。

　　天津飯原本想施展舞空術去追，經過之前的武道會，他對武天師傅十分敬重，因此見到孫悟空這樣不敬師尊，天津飯甚感惱怒。他剛有動作，卻被龜仙人伸手攔下，老人看著遠處天空，凝眉久久不語，最終嘆道：「先把克林治好吧……我能感覺到他還有一息尚存。」

　　因為沒有仙豆，克林是在醫院的急救室醒來的。

　　已經是七天之後了，他醒過來的時候，病房裡的電視中，播放的……正是他的好兄弟孫悟空在城市裡大肆破壞，殺人如麻的搖晃鏡頭。克林目瞪口呆，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或者眼前的電視劇出了毛病。

　　那個天真純良的孫悟空，怎麼可能是那副邪惡的模樣？

　　但事情遠比他想像的更糟。

　　又過了一個多星期……

　　月，圓了。

　　一頭恐怖的巨猿出現在地平線上，它橫衝直撞地闖進都市之中，踩死了不知幾千幾萬條人命，揮臂一抽，抬尾一甩，就地一個打滾，張口噴出一道熾熱的能量吐息，就有高樓崩塌，大地碎裂，無數人在絕望中死亡。

　　一夜之間，它便毀滅了數座大小城市，所過之處猶如死亡墳地。

　　比克大魔王被殺（天神也跟著死了）、紅緞帶軍團的總部被夷為平地、西都成為廢墟、聯邦王國政府被迫轉移……時天下第一人「武術之神」龜仙人挺身而出，攔住那不孝徒的去路，卻也是被那怪物斃於掌下，曝屍荒野。

　　就是連凱琳聖地上的貓仙人也被殺了，因為沒有龍珠雷達，怪物想要向神龍許願也辦不到，當然對此他也並不在意，他只是想好好發洩一下憋了十多年的破壞和殺戮的慾望而已。

　　痛痛快快地在地球上肆虐了數年之後，發現能殺的都殺了，能破壞的也全都破壞了，怪物也覺得沒趣了，便回到包子山，坐上球形飛行器，根據來時飛行器內的機器所傳授的「嬰兒教育」知識，衝向了宇宙。

　　等到克林意識到的時候，這個地球上已經沒有任何人存在了……他瘋了一般地孤獨地走在荒蕪的地球大地上，從這端走到那端，想像著當年孫悟空徒步走過半個地球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有時看到高懸在頭頂的巨大圓月，也會憤恨地對著天空咆哮、咒罵、痛哭，但滿月不會回應他，地球上人滿為患也好、荒涼淒慘也好，月亮只是自做它的陰晴圓缺而已。

　　…………

　　「原來如此麼……」

　　武天一隻手搭在面前這個邋遢流浪漢模樣的人的頭頂，手掌下是那亂糟糟、髒兮兮、油膩膩的拖地長髮，一股充滿了無窮悔恨、無窮悲傷、無窮淒涼、無窮痛苦的記憶，濁流般湧入武天的心間。

　　沒鼻子的流浪漢，自然就是這地球目前唯一的活人，曾經的龜仙流弟子克林了。

　　他發現了有人攔在自己身前，反應十分遲緩地抬起頭，看到了一張年輕的臉，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竟然會覺得這張臉和記憶中那張慈祥的老人的臉重合在一起了。

　　「武天師傅，是您嗎……」掩埋在雜草般的鬚髮之下的渾濁雙眼中，流淌下清澈的眼淚，克林以為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令自己悲傷了的，他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因為什麼而流淚了的，可是現在他還是又忍不住哭了。

　　如果這是夢，那就不要醒……

　　一絲絲皺紋從武天臉上爬起，彷彿時光如刀具象化了一般，在他臉上勾勒出一道道溝壑，他頭上如墨般的青絲抽出了白色，像是歲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他身體裡順著髮絲流出來……武天幻化作了龜仙人偽裝的成龍那樣的模樣，拍著克林的肩膀：「是我，孩子。」

　　「弟子……好恨哪……」克林撲通一聲，在武天面前跪了下來，像是十多年前那個拜在海島小屋前的小和尚一樣，痛哭道，「如果不是弟子當年不爭氣……悟空他也就不會變成那個模樣了……弟子該死啊……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因為你不能死，你也不該死。」武天緩緩地說道，他的聲音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令克林被痛苦糾纏到腐爛的心臟又變得平和起來。他抬起頭，這時陰沉沉的天空散去烏雲，一縷陽光灑落下來，照射了過來。

　　看著身邊沐浴在金色陽光之中的師傅，克林恍惚之間覺得……好像什麼都不足為懼了。

　　「該死的……」武天老化的雙眼中眼神卻凌厲依舊，他看向天空的某個方向，口中突出的聲音冷靜到冷酷，「是他們！」

　　轟！

　　一輪圓盤一樣的宇宙飛船，穿破地球大氣層，在天邊那處降落下來。

第166章斗轉星移（3）界王神的背影

　　PS：最近新學期事兒多，加上又有點卡殼。嗯，6000字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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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飛船中。

　　「真是個美麗的星球……」坐在專用飛行器上的弗利薩看著飛船舷窗外面那蒼涼荒蕪的世界，冰冷的眼眸中露出陶醉的神色，他沒有回頭地說道，「我會在這個地方得到永久的生命，是不是啊，貝吉塔，卡卡羅特？」

　　在他身後的那黑色尖刺頭髮的青年先是面部狠狠地一抽，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當然，弗利薩大人。」

　　旁邊的尖塔髮型的矮個青年只是冷哼一聲，不做言語。他的冷傲孤僻早已深入人心，是以那宇宙帝王對他的態度也不以為意。貝吉塔冷冷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這個同族，心中暗自惱怒：真是個廢物，這麼重要的情報居然讓弗利薩這個混賬知道了……如果……

　　貝吉塔抱著的雙臂捏緊了拳頭，如果自己先一步來到這裡實現野心，獲得不老不死的能力，那麼就算是弗利薩又如何！自己這個賽亞人王子總有一天會親手殺了他！

　　轟，飛船一陣晃動。

　　著陸了。

　　弗利薩坐在飛行器中，飄浮到控制台前，抓起一張紙片，上面畫著的是七顆橙黃色的珠子，而七顆珠子的內部分別鑲嵌著一到七顆紅色的五角星，正是由卡卡羅特交代出來的有關地球龍珠的細節。

　　嗶，弗利薩一根手指按下一個按鈕的開關——

　　「都拿到圖了吧？全都給我出去，給我在這個星球上一寸寸地搜，挖地三尺……也必須要給我找到這龍珠！」弗利薩威嚴而冰冷的聲音，在整座飛船的內部響徹著。他鬆開按著按鈕的手指，凝望著窗外，低聲自語道：「只要找到一顆……」他嘴角漸漸扯出一道殘酷至極而又癲狂的弧度。

　　他將永生不死，他的強大，他的無敵，他的帝國，將永遠延續下去……

　　無數穿著制式戰鬥服的形態各異的宇宙人吞了吞唾沫，弗利薩大王的聲音聽得他們遍體生寒，他們能夠想像得到如果此行一無所獲的話，弗利薩大王會是如何的暴怒，而他們的下場又會是如何的淒慘，於是紛紛看向剛剛發到自己手上的紙片，「是！！」眾人集體高聲回答道。

　　嗡。

　　飛船頂部打開，露出地球那陰沉沉的天幕，已經很久沒有過晴朗的天氣了，或許連地球都在哭吧。

　　「大家往各個方向散開！」

　　「以弗利薩大王的飛船為中心，一定要找出這些珠子！」

　　蝗蟲般的宇宙人戰士從飛船中傾湧而出。

　　但是，正在這時——

　　鋪天蓋地的白色束流，也不知從哪裡飛了過來，籠罩向所有從飛船中飛出來的宇宙人戰士，噗噗噗噗，大多數宇宙人戰士在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這白色的能量束流給貫穿了身體，在茫然和震驚中消逝了生命。

　　「發生了什麼？！」

　　「是誰？」

　　慘叫聲練成了一片，誰能想到，只是在一眨眼之間，原本潮水般的宇宙人戰士集體，就已經被割草一樣地殺得只剩下寥寥數個人！數不清的屍體像是雨水一樣地從半空墜落，落到地面鋪了厚厚的一層。

　　一個人從空中走了過來，彷彿漫步一般。

　　而在他身邊，跟著一個渾身被白玉雕刻成的鎧甲包裹著的人（此時的克林並不會舞空術），這人鬚髮凌亂，骯髒邋遢，此刻正看著弗利薩飛船四周那人間煉獄一樣的慘象，露出驚訝和不解的神色。

　　他沒有為這副慘象震懾，因為真正的地獄他早就已經見識過。他只是疑惑這些人的來歷。

　　「武天師傅……他們是誰？」克林在空中問道。

　　「他們是你那個發了瘋的師兄，從宇宙中帶過來的侵略者……」武天此時是「成龍」的模樣，他平淡地回答道。他是何等人物，得到這個世界的克林所知道的蛛絲馬跡，再結合這艘飛船之中弗利薩以及其他四股極度暴虐的氣息（大概便能猜出是貝吉塔、拿帕、拉蒂茲以及卡卡羅特這四個賽亞人），便不難推算出事情的發展——

　　卡卡羅特在地球上鬧夠了，離開之後，回到了弗利薩一黨的基地，洩露了有關地球上七龍珠的情報，而此時的卡卡羅特（孫悟空）尚不清楚地球上製作出七龍珠的天神乃是和比克大魔王一體同命的納美克星人（事實上他連比克大魔王究竟是什麼人都不清楚，當初也只是順手殺了一個自稱大魔王的老東西而已）。

　　因此，卡卡羅特他其實並不知如今的地球龍珠已經因為天神的死亡而失效了。而當初他也只當自己沒有龍珠雷達，才無法找到這七龍珠而已……另一方面，或許是因為卡卡羅特沒有點出——其實他也壓根不會以為這兩者有什麼聯繫——比克大魔王的樣貌特徵，因此也就沒有讓聽過納美克星人傳說的貝吉塔聯繫到這件事情上，所以貝吉塔才會跟著大部隊過來。

　　「侵略者？這樣的地球……還有什麼可侵略的？悟空啊，你真的如此執迷不悟了麼……」

　　聞得此言，克林不禁捏緊了雙拳。

　　孫悟空在地球上大肆破壞、瘋狂殺戮的情景，再次浮現在眼前……克林心中止不住的悲意和怒意上湧，不由地氣血翻騰，難以自持，他被白玉般鎧甲包裹的身軀在空中微顫著。

　　這時一隻手按在他肩膀，雄渾而厚重的氣息從這隻手上傳來，籠罩在克林的身軀上，同時有一股清流衝進克林的腦海，安撫他的心靈……克林平靜下來，看著地面上那圓盤宇宙飛船，抿緊嘴唇，渾濁的目光晦暗，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武天放開手，對著宇宙飛船吐字喝問一聲：「弗利薩，給我滾出來！」

　　聲若雷霆炸響！滾滾不絕！

　　「弗利薩，給我滾出來！」

　　「弗利薩，給我滾出來！」

　　「弗利薩，給我滾出來！」

　　他的聲音，聲勢之浩大，竟讓地面上停著的飛船都「嗡嗡嗡」地顫動起來——

　　「什麼人？！找死嗎？」數道身影從飛船中飛了出來，武天掃了一眼，一個長髮、一個光頭、一個尖髮、一個螃蟹頭……並且這四人都穿著弗利薩軍團的制式戰鬥服，腰間捆著一根毛茸茸的玩意兒。

　　喝問的正是其中的「長髮」——

　　所謂實力最差的往往便是第一個跳出來叫囂的，四名倖存的賽亞人遺族之中，以拉蒂茲的脾氣耐性最差，他與其他三個一起飛出，飄浮在空中，滿臉不爽地看著對空的一個老頭、一個亂發白光的邋遢漢。

　　他「嗶嗶嗶」地按動了臉上戴著的戰鬥力偵測器，選定了那對面的老頭子，頓時眼睛前的顯示屏上跳出一串數據。拉蒂茲頓時就是一驚，道：「5000？！這土著一樣的老東西……居然有5000的戰鬥力？！」

　　「不過就是5000的渣滓而已……」光頭大漢，也就是賽亞人拿帕揉了揉砂鍋大的雙拳，一臉猙獰嗜殺的殘忍笑意說道，渾然不顧他旁邊的拉蒂茲聽得一臉陰沉，自顧自地繼續道：「剛剛的話，是你這老傢伙說的嗎？哼哼，竟敢對弗利薩大王這樣不敬，你真是活夠了想死是吧？」

　　而在他們兩人邊上，尖髮的矮個子和螃蟹頭的青年都是沉默不語……他們雖然和其餘兩個賽亞人一樣帶著耳戴式戰鬥力偵測器，卻沒有啟動這機器，但此時他們正一臉嚴肅地看著那空中的灰白頭髮的老人。

　　「這個人……很不簡單。」貝吉塔抱臂凝眉，滿腹沉重。他與從地球「歸隊」的卡卡羅特切磋最多，學會了卡卡羅特從地球上帶回來的「氣」的訣竅，隱隱能感覺到對面那其貌不揚的老傢伙身上，似乎有不可思議的力量隱藏著。

　　當然，想歸如此想，他並不覺得眼前這老傢伙能翻出什麼浪來。

　　有弗利薩那個怪物親自在場，誰能翻出什麼浪花來？全宇宙也找不出這樣的人，所有敢於忤逆弗利薩的人都死光了，眼前這個人這樣挑釁弗利薩，在貝吉塔眼中這個人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拉蒂茲。」武天抬手，指了指那黑色長髮的賽亞人，又指向那光頭大漢賽亞人，「拿帕。」

　　移向尖髮矮個賽亞人，「貝吉塔。」

　　「還有……」

　　他手指停在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上，頓了頓，說道：「你，卡卡羅特。」

　　「我怎麼覺得你長得有的熟悉？」卡卡羅特不耐煩地問道，一臉煞氣，「叫我忍不住地想宰了你啊……」說這話的時候，他身軀都在微微顫抖，似乎所言不虛，是真的在因為強烈的殺意而興奮了。

　　「跟他囉嗦……」拉蒂茲因為對方一個土著力量居然超越了自己無比地煩躁，正要提議盡快弄死這莫名其妙的傢伙，胸口忽然一麻，低頭看去，自己的胸口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多出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

　　「呵呵！」他口中狂吐出一個鮮血，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一旁的光頭大漢任由拉蒂茲的身影無力地墜落，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冷笑道：「真是廢物一個……連這麼個老東……」他嘴裡「西」字還未說出，半個腦袋就已經像是西瓜一樣爆開！

　　「怎麼……可……能……」拉蒂茲還未落地，拿帕也追他而去了。

　　他到死都沒想明白……為什麼這個5000戰鬥力的垃圾，一言不合就動手了呢？更弄不明白的是，自己是怎麼死的？

　　貝吉塔也猛地動容了，他忍不住放開抱著的雙臂，做出準備戰鬥的姿態。

　　武天卻原地未動，連表情也為曾變化過一絲一毫，他對著貝吉塔的方向抬起一隻手臂，豎掌成刀……冰碴子一樣的話語從他口中蹦出來：「我說了……弗利薩……」

　　嗡。

　　一道白光從他的手刀上延伸出去，彷彿一柄衝天而起，凝聚成的白色神劍——

　　「你給我……」

　　轟！

　　白色神劍，對著貝吉塔的方向，當頭斬下！

　　「滾出來！」

　　貝吉塔錯愕無比的表情左右錯位，居然在一剎那間就被從頭到腳給一劈兩半！「路過」他的白色神劍卻毫無滯留，彷彿只是劃過了尋常的空氣，繼續勢不可擋地斬落下去，將地面上那圓盤一樣的宇宙飛船切豆腐一樣切成兩截！

　　緊接著，「神劍」嵌在飛船中，轟隆一聲猛然爆炸！

　　濃烈的白光中，無數焦炭般的屍體飛舞，慘叫聲淹沒在火光中，宇宙飛船上絕大部分生命體都被一招給殺死。

　　卡卡羅特震驚地看著身側的一族之王子，驕傲而強大的貝吉塔被斬得左右身軀分離，巨量的鮮血噴湧而出，兩截身軀滑落，向地面上墜去，他喃喃自語：「怎麼可能……」

　　世界觀都崩塌了，貝吉塔作為最強的賽亞人，怎麼可能死得這麼慘？這麼快？

　　「悟空……」克林聲音顫抖，拉蒂茲也好、拿帕也好、貝吉塔也好，他都不認識，如今反應遲鈍的他也沒發覺對方有多麼可怕，見他們三個被武天師傅輕鬆殺死，也沒當回事。只是看著氣質大變的曾經的摯友，他雙眼通紅，咬牙切齒地問道：「你還不醒悟嗎？你可認得我是誰嗎？！」

　　他將滿頭的亂髮一把一把地揪掉，頭皮血淋淋的，武天一把攔住他，伸手在他頭頂摩挲，他那亂髮自然地脫落。

　　看著滿嘴亂糟糟的長鬍鬚的克林，卡卡羅特冷冷地說道：「哦，是你。你還沒死嗎？」

　　「我倒真恨不得當時就死了！也不用看到你這樣自甘墮落的樣子！」

　　「誰管你這廢物的死活……」卡卡羅特冷聲說道，再不看克林一眼，而是看向武天，同時他往後飛，退向更遠處。而這時，弗利薩終於從宇宙飛船的火光中飛了出來，他沒有坐在他那個飛行器裡，想必是在爆炸中破損了。

　　「我看看……究竟是誰在……自尋死路？」弗利薩顯然是動了真怒了，他面若寒冰，一臉陰沉地飛到卡卡羅特身旁，他瞥了一眼地面上貝吉塔等人的屍體，沒有任何動容，只是平靜地問道，「卡卡羅特先生，是這兩個人在挑釁我的威嚴嗎？」

　　他抬手指了指武天和克林兩人。

　　「沒有錯，弗利薩大王……」卡卡羅特恭聲說道，話還未說完，他就看到了人生中第一不可思議的一幕……

　　只見一道光，從弗利薩大王的頸部一錯而過。

　　他雙眼眶緩緩張大，簡直要撕裂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弗利薩的腦袋從肩膀上飛走，從宇宙帝王的胸腔中噴湧而出的鮮血噴了他一臉。卡卡羅特傻愣愣地看著，這時氣元斬的爆鳴聲才鑽入他的耳膜……

　　弗利薩的身軀無力地向地面墜落，腦袋卻被武天一把抓住，拎在手中。

　　他的種族生命力的確恐怖，只剩了一顆頭顱居然還有一點意識，他怨毒地嘶吼：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殺死我……我是宇宙帝王……我是無敵的……但是沒了胸腔，沒了身軀，他的聲音已經無法發出來，只是紫色的嘴唇在上下翕動。

　　他還沒解放出真正的實力呢！

　　怎麼就被殺死了？

　　這怎麼可能？

　　但武天卻沒興趣聽這喪家之犬的哀嚎，他看也不看手裡拎的人頭，一股濃烈到彷彿太陽墜落的光芒在他手上綻放了，弗利薩的頭顱邊做了一顆黑色的焦炭，被武天隨手一拋，迎風而逝，化為齏粉……

　　一代宇宙帝王，在北銀河偏僻角落的落後星球上，連真正姿態都沒有解放出來，連全部的力量都還未拿出來，就死得不明不白。

　　「到你了。」武天冷漠地看向已經打算逃跑的卡卡羅特。

　　「可惡……」卡卡羅特聲音都在顫抖，但他強自鎮定，死死地盯著武天的面貌，與記憶中的某個老人的身影重合，他終於認了出來，大叫一聲，「你是龜仙人？！！」

　　「悟空，你認得我們了？」克林激動得顫抖，但他是被武天的氣功凝聚的鎧甲帶著飛在天空的，這時哀求地看向武天，「武天師傅，讓我過去，悟空他醒悟了，他悔改了……」

　　「對！對！我悔悟了！我是孫悟空，不是什麼卡卡羅特！師傅！龜仙人老爺爺！我知錯了！」卡卡羅特連連大叫，趕緊認錯。

　　「……」武天瞥了一眼那邊的克林，對卡卡羅特說道，「那好，既然你悔悟了，那就留在這兒吧。」

　　他在空中走向卡卡羅特，卡卡羅特順從地躬身在那兒等著，只是離得近了之後，卡卡羅特面目猙獰地抬掌想要行刺，武天面色平靜地側了側身，噗嗤，卡卡羅特的一掌穿透了他的左肩。

　　「死吧！！」卡卡羅特另一隻手掌對準了武天的心臟。

　　「悟空！！不能這樣啊！！」克林大叫。

　　武天冷冷地說道：「殺了人，就要用命來還。」下一刻，他的雙眼中爆發出無窮明亮的光芒，彷彿一輪炎炎大日照進了卡卡羅特的腦海……一切都消融了，卡卡羅特的精神意識，在這極致的精神洪流之中，慢慢地被消解。

　　「嗯？」武天正待要磨滅卡卡羅特的精神和靈魂，卻在他意識裡發現了什麼，那是一個純白的靈魂，但卻已經殘缺不全，彷彿一個丟失了一切的無助的小孩，茫然地孤獨流浪著。

　　「是誰？」小孩子抬頭看著，他感覺到一絲溫暖進來了，「這裡好冷，能帶我出去嗎？」

　　嘩啦，海浪撲打，這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龜仙人的小屋。

　　小孩兒有些疑惑地從海灘上走過去敲門，咄咄咄，咄咄咄，「請問有人在嗎？」吱呀，一個背著龜殼的光頭老人走出來，小孩笑著問道：「這裡好溫暖，我能留在這裡嗎？」

　　「當然，你想留多久都沒問題。」

　　「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老爺爺。」

　　「你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我叫什麼呢？」

　　「就叫孫悟空吧。」

　　「呵呵，這個名字好好玩啊，那我就叫孫悟空吧？」

　　…………

　　克林看著孩童般睡去的卡卡羅特，或者說孫悟空，流下兩行清淚，他身上的白色氣功鎧甲散去，踉蹌著走到地上躺著的孫悟空身旁。而這時，那武天老師不知去了哪裡。

　　「武天師傅……謝謝您……」克林抱著沉睡的孫悟空，熱淚橫流。他不明白為什麼武天老師會從陰間回來，也不明白為什麼武天老師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厲害，就像他不明白……為什麼這時候武天老師又突然不見了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

　　籠罩著地球的烏雲開始散去，金色的陽光灑落在高空的地球神殿上，一個綠皮的白袍怪人忽然出現在神殿的地面上。天神比克疑惑地自言自語：「是誰……復活了我？」

　　西都廢墟之中，一個紫色中長髮的女孩兒從廢墟之中爬了出來，她茫然失措，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正是本該死去的布瑪，她從廢墟中走出，看著末日般的城市，呆呆地佇立。而在這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在他們的腦海響起：「孩子，做你該做的事情……」

　　噠噠噠……

　　一顆橙黃色的珠子滾落到布瑪的身前，她心中一抖，跌跌撞撞地走過去，撿起來一看，眼淚止不住地滾落下來，珠子上光芒一劃，四顆紅色的五角星代表了所有的希望。

　　「我忽然覺得，悟空那個笨蛋他回來了……」

　　…………

　　…………

　　武天去了一趟納美克星，第一個願望復活了天神比克，第二個願望復活了布瑪，第三個願望讓四星球飛到布瑪身邊。等到一切做完，轉眼間，再次斗轉星移，週遭的環境又突然變化——

　　迷霧籠罩，微光氤氳。

　　不是界王神的那個修行室又是哪裡？

　　「怎麼又回來了？」武天凝眉自語，「剛剛那個世界……除了一點感懷，對我的修行又有什麼意義？不會是時間久了出故障了吧……」正想著，忽然，一聲極輕又極飄渺的嘆息聲在四周響起。

　　什麼人？

　　武天轉著頭搜尋，卻無法找到聲源所在。忽然，他正前方的氤氳霧氣漸漸地凝聚出一個……背對著他的人影！

　　而看那人的服裝和髮型……

　　「界王神？」武天驚訝，旋又思索，「這時候才出來……該不會是網路延遲了吧？」正想著，武天彷彿看到那界王神的背影動了，他側回頭往武天這裡看了一眼——

　　這是怎樣的眼神啊……

　　彷彿無窮宇宙的無窮真理，所有生靈的源起、發展、湮滅，一切世界的創生和凝聚，天地的真意，都包含在這一個眼神之中了。

第167章斗轉星移（4）荒蕪世界

　　意識……漸漸從黑暗中復甦。

　　武天猛地睜開眼，躍入眼簾的是不斷翻騰的暗紫色天空——或者說成是「天空」也未必準確，通常意義上來講我們所謂的「天空」是包裹著星球的大氣層，而他眼前的景象，更像是不斷運動著的暗紫色宇宙。

　　就像是之前的那界王神的修行室裡氤氳的霧氣一樣。

　　只不過這暗紫色的玩意兒，翻騰著流轉著……像是一個個妖魔鬼怪似的。

　　想到界王神的修行室，武天的記憶也潮水般歸來。他緊接著意識到自己是躺在地面上，沒有急著爬起來，因為暫時來講他沒有察覺有其他氣息在自己周圍，因此不急。

　　首先……他體內的氣，只剩下了最微弱的一丁點兒。

　　緩緩撐起身體，武天默默地想道：重力大約是地球的十來倍……

　　在這個過程中他已經通過常年的高重力修行經驗，判斷出了這一點。

　　除此之外——

　　沒有空氣麼……

　　武天意識到自己沒有在呼吸，體內的特殊器官已經開始運轉，用體內的微量元氣代替了生命必須的氧氣。

　　張了張嘴，聲帶振動，卻傳不出聲音來。

　　武天掃視著四周，竟是個比之之前那個破敗地球絲毫不差的荒蕪世界，到處是裸露的暗紅色岩石和山體，而且以他的眼光來判斷的話，這些地貌顯然是有過認為破壞的痕跡的。

　　這兒是哪，界王神把我送到這裡……有什麼深意嗎？

　　武天感知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生命在他感知範圍之內。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察覺到……不只是他自己體內的氣被遏制在一個極微弱的狀態，就連他腦海中的精神力量，也同樣如此，雖說比之普通人已經很強，但和他之前那汪洋大海一樣的浩瀚精神力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走了幾步，十多倍的地球重力，在沒有龐大氣功的情況下，武天還是覺得稍感吃力的。不過自如行動也無大礙，畢竟他是適應了數百倍重力修行的人，肉體已經蛻變。

　　這麼說……肉身因素沒有變化？

　　武天握了握雙拳，接著意念匯聚到雙眼之中，頓時，一股滾燙的感覺，像是開水一樣潑了上來，灼燒著眼球，武天無聲地悶哼了一聲，將神玉眼關閉。

　　多久沒感覺過這種刺痛感了……

　　武天揉了揉太陽穴，微微一笑。

　　嘴角雖然掛著弧度，他面色上卻是無比的冷靜。武天接著在自己身上和頭骨、面骨各處摸了摸又捏了捏，目光晦暗了幾瞬，暗自判斷到：身體……至少成長了十幾年……

　　這個發現令他心中微微一沉。

　　不過他不是自憐自哀的人，轉眼就壓下心湖的波瀾，開始在這荒蕪的世界探索了。既然那位遠古的界王神不惜要他沉睡十幾年也要將他送過來，這裡恐怕真是有可以讓他突破的契機的。

　　如果不能找到這個契機，豈不是白白來此一趟，也浪費了這十幾年嗎？

　　…………

　　這世界真是不一般的死寂，別說人類了，就連一根草都不存在。或者曾經存在，但因為某種原因全部消失了，就像武天身上的那些功力和精神力一樣。

　　武天走在暗紅色的岩質大地上，抬頭看了看那翻騰不息的暗紫色「天空」，在這詭異的天幕之外，似乎有令他覺得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只是這感覺來得快也去得快，如果不是武天對自己的精神狀態有無比恐怖的把控，恐怕根本不會察覺，或者會當成是錯覺。

　　但，不是。

　　只是也就如此了，武天現在沒有餘力去天上探個究竟……何況這詭異的暗紫色天空，令他忍不住戒備。

　　他不是蠢人，就算是，和他那個聰明絕頂的妻子朝夕相處了這麼些年，也能變聰明了。

　　「紀元前將界王神界和大宇宙打得崩裂的動盪」、「界王神的背影和嘆息」、「荒蕪世界和頭頂的異象」……

　　以及——

　　武天看了看自己腳下的暗紅色岩石大地，有掃了一眼四周那廣袤的山丘、溝壑……這彷彿是被什麼東西給扒了一層皮的世界……如果有什麼東西能在這東西的侵襲之下還能殘留的話，武天重新仰頭看那暗紫色的天幕，心中道：恐怕也只有紀元前那所謂的界王神界了吧。

　　這裡，或許就是紀元前的那界王神界的殘留地。

　　失落的聖域。

　　那麼……天上的這玩意兒或許就是引發紀元動盪的禍首了嗎？

　　武天收回目光，這些還不是他能夠干預的。如果這東西這時候發難，武天也無力逃脫；既然那名叫「卡維希爾」的遠古界王神將自己送了過來，想必這些東西暫時是不會作亂的了。

　　所以，我的「契機」是在哪兒呢？

　　武天漫無目的地在這荒蕪的大地上四處流浪著，這裡沒有星辰日月，也就不知曉時間流逝，他只能靠大約的感覺來猜測……大約過去了一週左右的時間，在這一週之內，武天沒有停下一次腳步，他一直在移動，但卻預料之中地沒有發現任何生命體。

　　同時，他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吃飯怎麼解決？

　　武天雖然體質強大，堪稱生命力恐怖的神樹體質，但畢竟還是肉體凡胎，哪怕比普通人強悍了點，但正常的進食還是需要的！就算他當初獨自在地球流浪的是，可以大半月都不進食，但……需要吃飯，就是需要吃飯，他還沒有到可以完全脫離食物的境界。

　　從另一方面上來講，以他強悍的體質，其實進食量還要比普通人要大得多。

　　只是同樣的，他的身體「底子」也比普通人雄厚，無水無米的情況下，他也能比普通人支撐更長的時間。

　　一週過去，以武天神樹的體質，沒有生出一絲飢.渴之意。

　　其實，就算他與普通人一樣，一頓不吃就餓，一週過去也能撐的下來。他的意志何等堅韌不拔，頑強如鋼鐵。當年在忍者世界，靠著幾顆軍糧丸，在荒郊野外潛伏數個月的經歷都有，何況如今實力、境界都已比當初高出了太多太多？

　　但畢竟要做長久打算，這地方寸草不生，也沒有一個人煙，武天也不清楚自己會在這裡困多久。如果一直無法離開的話，哪怕是他，也是會被活活餓死的。

　　那是什麼？

　　武天經過一處地方，發現一座柱狀的小石山，目力出眾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在那圓柱體小石山頂部……似乎有一道黑色的「細線」。只是離得太遠，就算是他也瞧不出那「細線」究竟是什麼。

　　強提一口內氣，武天縱身跳了過去，登上了圓柱體小石山頂端。

　　原來是一把劍。

第168章斗轉星移（5）神劍與石窟

　　疑似紀元前界王神界遺址的地方，一個寸草不生的荒蕪地，居然出現了這樣一把插在石峰上的劍，這實在是頗為詭異。這把劍，劍身的絕大部分都沒入了石中，留了另一小半截劍身與一個古樸的劍柄在外。而在這小半截劍身與劍柄之間，有個「一」字形的護手劍鐔。

　　整把劍插在石峰頂上，與週遭的環境無比相容，彷彿自古以來它就應該在這裡存在，任時光流逝也無法將之磨滅。

　　武天沒有輕易伸手去觸碰這把劍，而是先站在原地想了一下。

　　毫無疑問，此情此景，此地此劍，實難不令他想到原著之中……那個被孫悟飯拔出、用作修行、最後被砍斷、放出了老界王神的那把「Z神劍」。

　　同樣的界王神界（疑似），同樣的石峰上插著的一把劍。

　　難不成這裡邊兒也封印著那個老頭子不成……

　　武天這麼想著，蹲下身來，仔細地打量這把古樸卻不顯破舊的神秘長劍。首先，他一眼就在這劍柄的末端上，發現了一個花紋，這花紋銀鉤鐵畫，簡簡單單的只有三道折線，構成了一個類似英文字母的「Z」字。

　　真的是那把「Z神劍」？

　　武天略帶疑惑。

　　如果這裡真是如他所猜測的那樣，是那紀元前的界王神界遺址的話，那他現在所處的……這個荒蕪的失落之地，這個連空氣都沒有、連一丁點生命痕跡都不存在的不毛之地，應當是獨立地存在與十二個破碎宇宙之外的。

　　而他所知的Z神劍，那把封印著老界王神的Z神劍，卻應該只存在於他所穿越的、七龍珠故事所發生的那個「第七宇宙」才是。

　　可眼前這裡分明出現了如原著、也即第七宇宙裡界王神界中的Z神劍，同時此處卻與原著中存在著界王神的界王神界完全不同，沒有任何生命痕跡。

　　一種情況，這裡是某個界王神界發生異變的某個第七宇宙平行時空。

　　而另一種猜測……這裡的確就如他猜測的那樣，是十二個小宇宙曾經的中心，動盪破碎的古代界王神界遺址。而第七宇宙裡無數平行時空中無數界王神界裡的無數把Z神劍，全都只是他眼前這把劍的投影罷了。

　　武天面色平靜地注視著身前插在石峰之頂的古樸長劍，暗自思忖著：又或者，並不是實體的……是眼前這把劍？

　　試一試便知。

　　正待要伸出手，武天的眼角餘光卻瞥見了什麼，他頓時停住手，兩眼眯了眯……只見，在劍身劍萼處（大概就是劍身與劍柄交界的劍身部位），赫然便有一行……痕跡淺淺的小字！

　　安……吉……莉……婭……

　　武天的嘴唇一下一下地翕動著，但這裡環境是真空，他自然是無法將聲音傳播出去，只是喉間的聲帶在振動著，以一種許久許久未曾使用過的頻率；他無聲地唸著，每念一個字，內心就凜然一分！

　　字，是尋常的字。

　　似乎是個人名，或者也可能是這把劍的別名。

　　原本極尋常。

　　但，這四個字，卻是一筆一劃、方方正正！

　　竟然……是用「漢字」所書寫的！！

　　多麼熟悉的文字和字體！

　　武天心中巨震，彷彿這四個字上有什麼強烈的精神攻擊一樣，令他心馳神搖。

　　三世為人，第二世是殘酷的忍者世界，第三世是漫長的武道人生，武天都快要忘記了曾經熟悉萬分的漢字長什麼樣子了。但此時此刻，在這疑似界王神界的地方猛然見到了「安吉莉婭」這四個標標準準的漢字，他卻不覺得有多麼親切，只覺得心中生寒，疑竇重重。

　　單憑這把劍上的這四個字，四個漢字，儼然便將一個鐵一樣的事實扔在了他面前……

　　有別的「穿越者」！

　　是誰？

　　這把劍的主人是誰？

　　武天眉頭緊皺，他記得不錯的話，原著中老界王神祇是說過他被強敵封印到了Z神劍裡，卻沒說這神劍主人是誰。難道擁有這把劍的「穿越者」成為了界王神的敵人？他是不知道龍珠原著，還是壓根和武天當年的時代不同，是古代人？沒看過龍珠的外國人？早將龍珠淘汰的未來人？

　　問題一個接一個，武天如今在這個荒蕪世界精神力已經變得貧瘠，沒有心力多做推演，因此壓下重重疑惑，暫且不提。

　　武天的神色保持著冷靜，他毫不遲疑地伸手，握在這把插在石峰頂的「Z神劍」的劍柄上。入手極涼，彷彿一塊兒玄冰寒鐵，以他的體質居然也遍體一麻；手感倒是極好，劍柄上明明沒有多餘的紋路，卻和手掌十分契合，握起來十分舒服。

　　提氣，發力！

　　沒入岩石的神劍……紋絲不動。

　　果然，武天無聲地輕嘆。

　　原作裡，便是孫悟飯也要變成超級賽亞人才能將Z神劍給拔出……

　　他眯了眯眼，五十倍武仙拳……

　　嗯？！

　　武天心中一愣，他看著自己抓著劍柄的手，神色有些意外，有些不解，剛剛……早已融為他本能一樣的武仙拳，居然「失效」了！他明明毫無差錯地將心神與「武仙拳」的道合一，打算以五十倍的效率催發氣力，試一試能不能動搖這把劍的。

　　可是……就好像和他體內那些氣功一樣，「武仙拳」也平白無故地消失了！

　　彷彿一縷青煙，消失在他的心念之中。

　　難道……

　　武天心中一動，聯想到了什麼。他抬頭看那暗紫色雲霧翻騰的星空，正要鬆手，原地嘗試修行一下那完全不輸於「武仙拳」的「冥想法」，看看這條「道」是不是也消失了……

　　劍柄上，一道璀璨的微光一閃而逝。

　　…………

　　時空的轉換，準確而言是沒有「過程」這個概念的。從「時空A」到「時空B」，在「起因」和「過程」作用的同時，「結果」就已經出現——就比如，之前武天來到這荒蕪世界的過程。

　　在看到那遠古界王神虛無背影的回眸的那一剎那，武天就被轉移了時空，而他本人絲毫沒有意識到。也就導致了他在這荒蕪世界躺了十幾年，將體內氣功和腦海精神力全部躺得消失，才醒轉過來。

　　如今看來，消失的不只是他那些氣功，還有「武仙拳」，說不定還有「冥想法」！

　　武天仍保持著蹲在地面，手掌握著什麼的姿勢，只是腳下所處的已經不是那石峰，手掌中也沒了那把神秘的、有著漢字的「Z神劍」的劍柄。他只是稍稍一怔，就平靜下來。

　　掃了一眼週遭的新環境，是一處類似石窟的地方。

　　只不過這石窟的石壁，卻流轉著琉璃般的色彩，如夢似幻，竟氤氳著一股神聖的味道。

第169章斗轉星移（6）寶光

　　PS：二合一章節，求一波月票吧。自此，武天的修行也該告一段落了。

　　**************

　　武天緩緩站起身，在這個過程中，他已經發現這裡的重力已經接近地球，同時，他身處的環境中似乎開始出現了「空氣」！這麼判斷的依據也很簡單：在他起身的時候，他察覺到了「阻力」的存在。

　　以武天如今的境界，從完全真空的環境突然來到存在空氣阻力的環境，這前後細微的差別根本逃不過他的體感。

　　噠。

　　武天往前踏了一步——

　　然後心中猛然一跳！

　　因為，就在他邁出這一步之後，他體內那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變得無比微弱的氣功……居然突然地增長了一點點！

　　或者說成是「恢復」了一點點更為妥當。

　　武天停住腳步，沉吟了一瞬，他側邊抬手對著那流轉著琉璃光彩的石壁拍出一掌！這一掌看似輕飄飄地，卻蘊含著勃然的力量。啪，掌面按在了石壁上。這石窟的石壁既不潮濕也沒有冷意，反倒有點溫潤的質感。

　　這一掌沒有打出什麼驚人的氣勢和效果出來——掌下連一絲裂痕都沒有出現，石壁也沒有發出多麼的響動，不像是高強的武道家的掌擊，倒像是普通人在撫摸石壁了。

　　但武天卻敏銳地察覺出……「武仙拳」又恢復了。

　　雖然不是完全恢復，但比起之前在外界那把古劍前完全無法施展來說，至少是能夠使用了。剛剛那一掌，他只拿出了大約10的氣功，卻打出了20多一點的成效。

　　武天看向那洞窟深處，在兩側琉璃光芒氤氳的石壁的映照下，彷彿是某個極樂淨土般的所在似的。

　　他不再停留，邁步向前。

　　果然，隨著他的深入，週遭的「空氣」也越來越多，或者說是適合生命生存的「氧氣」在逐漸提升；不止如此，原本光禿禿的地面上居然也開始出現了一點點的綠色，嫩綠的小芽在石縫間挺立著，還沾著露水——

　　「植物……和水源……」

　　武天的視線從經過的一些綠草上掠過，他低聲自語道。有了空氣作為聲音傳播的介質，他的聲音終於也能從口中發出了。武天在這石窟裡貼著一側石壁，循著唯一的通道不斷深入，並且時不時地還會抬起手掌對著身邊的石壁拍出一掌，隨著他在石窟裡的深入，隨著環境裡綠色的變多，他掌下的力道也成倍地提升著。

　　等到武天走出甬道，來到一處巨大球形空間的時候，他體內的氣功已經恢復了原本的五百萬；而精神力量也一樣，剛來的這個荒蕪世界的時候，差不多都快乾涸了，現在終於又重新變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這是……」

　　巨大的空間四壁是流轉著琉璃光彩的石壁，某個位置有個小小的黑點，這黑點正是一個甬道的出口，而武天正站在這出口，面色怔然，看著眼前的景象……竟露出一種類似痴迷的神采。

　　在他眼前，只有一團極光般的琉璃神光在不斷翻騰著，彷彿是將整個宇宙的星河圖景給濃縮在了這一團琉璃極光之中，所有的宇宙奧秘，所有的生命法則，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包含在其中了。

　　世間所有的言辭，全都難以描述出這道光給人心的震撼，哪怕一絲一毫。

　　武天在這裡停了下來。

　　他沒有繼續前進，也沒有就此離開——在氣和精神力恢復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出了，他那「瞬間移動」的能力也同時恢復。武天猜測，或許只有在靠近眼前這道光的時候，他的力量和能力才會恢復。如果再回到那荒蕪的外界，恐怕這一身功力和能力，還會再次消失無影。

　　外面的千里大地，冰冷，死寂；眼前這道光，卻充滿了生機。

　　外面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存在，荒蕪到了極致；而眼前這道光裡，卻蘊含了世間的一切。

　　武天想起了外界的上方，那不停翻騰著的暗紫色「星空」，以及從中感覺到的那一絲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他盤腿端坐在甬道盡頭的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彷彿是宇宙最後希望之地的琉璃色極光，心中無悲無喜。

　　他隱約能感覺到……自己從何處來、又該走向何處、那把劍上疑似其他穿越者的痕跡，這一切的一切的答案，都存在於這片荒蕪和繁榮並存在地方了，只是他暫時還參不透這其中隱藏的秘密。

　　但他的心卻很寧靜，沒有因為無法看清迷霧之後的秘密而煩悶，他彷彿忘卻了一切，一切煩惱，一切憂思，拋開了來時的初衷，沒有再去苦苦思索如何才能突破「武仙拳」的重重桎梏，只是如同宇宙初開的第一個生命一樣，虔誠地坐在這彷彿象徵了宇宙終極、象徵了宇宙最後的淨土的琉璃色極光面前，然後什麼也不去想。

　　只是看著。

　　他端坐著，眼睛盯著那團不斷變幻的琉璃色極光……在那流轉的光彩裡，他彷彿看到了自己過往的一切經歷：不只是在這個龍珠世界的一百多年的摸爬滾打和日夜求索，也不只是那個名為宇智波武天的人在吃人的忍者世界一步步走向病態的過程，甚至還包括了他最初還是一個平凡地球人的那短暫的一生。

　　自從在龍珠地球上流浪，以畫筆、以文筆將胸中的一切盡數訴說之後，武天早已有意地將第一世和第二世給從心中斬去了，沒想到如今又在這裡見到。只是斬去了終究是斬去了，現在他再去看那些畫面，只彷彿是在看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在上演著或喜或悲的人生，他很清楚那畫面裡的人會遇到什麼，會經歷什麼，但卻不會為此而感懷了。

　　武天這一坐，便不知時間的流逝。

　　彷彿是要一直坐到天荒地老，坐到海枯石爛，坐到時間的盡頭，坐到宇宙的終點一樣。

　　而他眼前，那琉璃色極光中倒影出的畫面，最終……只剩下了兩個場景，在不斷循環地重複著！

　　…………

　　數十年之前……

　　約是地球艾紀557年。

　　魔法星。

　　淡紫色的天空中，一隻通體赤紅的大鳥在空中飛掠，身旁跟著一個身材頎長的老者，老者面露憂色，不時地去看躺在大鳥背上的那個年輕人。而這年輕人躺在鳥背上，閉緊了雙目，已經陷入了昏迷，臉上不時地還會有痛苦之色隱現。

　　這是當年……為了讓武天得到足以抗衡合體之後實力暴漲的雙子星，聖魔法師情勢所迫之下對武天施展了尚未完善的潛力激發魔法的後果。魔法效果粗暴地將武天周身細胞中的潛力給生拉硬拽了出來，毫無顧忌地撕破人體自我保護地隔膜，將力量釋放出來的同時，也極大地損傷了人的根基，武天的肉身在最深處開始崩潰了。

　　武天如今仍能記起，當初在昏迷之中，那遍佈全身的劇烈痛楚……當真是有如萬蟻噬心，如同千億隻看不見的爪子撕扯著渾身上下每一絲血肉，縱然是以他的意志也是幾欲崩潰，可見那種痛楚是到了何等非人的程度。

　　這些倒影出來的場景，自然不是武天自己所見的，當時他尚在昏迷之中，縱然不是昏迷，他自己的記憶也當然不會以這種第三視來呈現……

　　這是他以高超的精神境界，根據事後北界王和聖魔法師的描述，甚至不死鳥所傳達的一點念頭，以冷靜到超然、到脫離了自身的角度，彷彿是懸於頭頂的一道上帝視角，將當時的場景前前後後在心中還原。

　　只不過，「為什麼本該身體崩潰的自己渾然無事」這個問題的答案，當初並未得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推到了當時剛得不久的神樹體質身上……

　　而這，似乎歪打正著，剛好是問題真正的答案。

　　…………

　　「神樹體質麼……」

　　武天端坐在甬道盡頭地面，緊盯著那龐大的、琉璃色的、美到極致的光芒，當年在魔法星上的那場景畫面，從因為身體痛楚而昏迷，到痛楚莫名消失，這不斷重複的畫面，隨著他的思考，終於產生了變化！

　　淡紫色天空。

　　少年擊敗強敵，從空中墜落。

　　赤紅色神鳥飛來，接住昏迷的少年。

　　老人與鳥攜少年在空中飛馳。

　　鳥背上的少年面露痛楚……

　　畫面到了這裡，終於發生了不一樣——

　　就在少年躺在鳥背上，面露痛楚，身軀也在無意識地顫抖的時候，因為高速飛行而在周身呼嘯的風中，逸散出了一絲絲物質，隨著這風，融進了少年顫抖的身軀之中！

　　…………

　　這是最後留在極光中的兩個場景之一。

　　而另一個……

　　…………

　　約是地球艾紀566年的時候。

　　解決了魔族入侵的禍亂、將龍心晨從阿修羅處送入魔界、又將死後的龍心晨安排在北界王那裡、最後等了一年許願封住現在和未來所有人間和魔界的時空通道之後，武天踏上了獨自在地球大地上流浪的旅程。

　　這趟旅程暫時沒有目的，也找不到目的，只是一路走著，修行著。

　　忽然一日，武天行至一處大瀑布前。

　　這是一處萬丈懸崖，那瀑布也猶如萬丈的白練，垂直而下，在崖下的深潭中砸出幾樣的白色浪花，巨大的水聲有若雷霆轟鳴。

　　便是此刻看著那倒影出的無聲場景，武天也能記起當初充盈在耳中的巨大聲音，畫面中的他站在瀑布深潭的邊上，已經聽不清任何其他的聲響，天地間彷彿都只剩下了那大到無邊無際的萬丈瀑布與水潭轟擊的聲音……

　　大音，以至希聲。

　　武天端坐原地，緩緩閉眼，當初那一閃而逝的、事後自己還自我調侃為「悟道」的感受，隔著時光的長河，跨過歲月的阻隔，再次來到了他的耳畔——

　　在這巨大的轟鳴聲中，世間的一切喧囂都彷彿是背景板上的雜色一樣逐漸消失了。畫面中的武天佇立良久，凝望著什麼，耳中寂寂無聲，但漸漸地，一點一滴的聲響和動靜慢慢浮現，彷彿是在潔白的宣紙上點出的一點點墨跡……

　　他聽到灌木叢中草木摩擦的聲音，因為當時正有一隻狐狸經過；他聽到數道鳥叫圍成一團，因為當時不死鳥正飛到一個樹梢上的鳥窩旁，雌鳥護著窩裡的雛鳥，對著紅鴿子一樣的不死鳥齜牙咧嘴；他聽到鬆軟的地面上傳來一串整齊而細微的動靜，因為一列螞蟻正在搬運腐爛的果核……

　　武天靜坐在琉璃極光之前，那些遺忘了的聲音：枯木折斷、花朵凋零、晨露蒸發、湖水被風吹皺……這一切的一切，終於又再度回到他耳邊，吹進了他心中，埋下的種子終於生根發芽。

　　…………

　　他睜開眼，看到眼前有風湧動。

　　琉璃色極光雖然龐大，雖然在不停地翻騰，但它畢竟不是實際物質，不會因此擾動氣流形成流動的風。而武天眼前所見到的這些「風」，從四面八方的琉璃色石壁上一點點浮現，飛舞著向他湧來……那是一縷縷「元氣」！

　　如果這劫後的遠古界王神界是一具乾枯的屍體的話，那此處洞窟，這個有極光存在的地方，就是這具乾癟的屍體裡仍然不甘地在跳動的心臟。

　　只有心臟周圍，才會有空氣存在、有生命存在、有法則存在、有希望存在。

　　「呵……兜兜轉轉，想不到我該走的路是在這裡。」武天輕笑著，一隻手撐在地面，在元氣的漩渦之中緩緩起身，他彷彿化作了世界的中心，那些微白色的元氣在他周身旋轉著，飛舞著，好像是離家的孩子回到家鄉，親暱了一會兒後，終於歡呼著，相繼地融進了他的身軀之中。

　　神樹。

　　世界之果。

　　自然之樹。

　　這或許才是大界王在武天身上隱隱看到的神性所在。

　　所謂燈下之黑，武仙拳的光彩掩蓋了武天身軀之中潛藏著的寶光，那親近自然、親近元氣的神樹之軀，從始自終都存在著：高重力修行後，睡一覺實力就會有很大的增長，這不是他體質類似賽亞人，而是在他筋疲力盡之後，身軀會自然地汲取自然界裡的微量元氣，為他恢復；身軀因為未完成的潛力引動魔法而陷入崩潰之中，便自主地開始吸收自然元氣，修補肉身……

　　「早知道……就算當初北界王那傢伙藏著元氣彈，我也該套出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