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龍珠之武天宗師 作者：翼赤火（已完成）

162、特別的學武方式

　　武天見到不遠處衝天而起的一顆人頭，不由笑道：「看來，又死了一個。」

　　望向白袍天神，問道：「任由這幾個廢物聚在已經沒了天神的神殿上，你是打算把他們當做候選的天神嗎？那你得抓緊去阻止他們了，再向那小姑娘挑釁，可是會死光的。」

　　別以為武天自己會去阻止菈菈殺人，從本質上來講，武天其人並不存在什麼仁慈心、同情心。修煉到他這個境地，從來都是隨心所欲，行事無忌。如果凡人真的能分善惡好壞、該死不該死的話，那破壞神也就不稱之為神了，乾脆叫破壞魔好了。打從一開始，武天「不想卡維希爾失敗」，也只是因為那邊的宇宙裡有一些他在乎的人，而非是在乎那方宇宙中其他的「芸芸眾生」。

　　這「在乎的人」中，海瑟薇一人獨佔了百分之九十八。

　　「我並沒有把他們當成是候選人過。」

　　白袍天神臉色不太好看地搖頭，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那可飛起的人頭，還是因為想起了一百多年前自己被菈菈所殺的情景。可能都有一部分吧。

　　「我是已死的天神了，本就沒有權限干擾生死秩序，這些人是生是死，都是他們的命，和我無關。至於你說的候選天神……我也是最近才爭取到可以讓我以已死之軀，為地球傳承神系的機會的。但……」

　　「但你來到現世才發現，如今的地球凡人，整體的體質與奮進之心都在大倒退，最出色的那麼幾個已經聚在了這神殿中，卻也不過是一群歪瓜裂棗，儘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對不對？你倒是想暫時委曲求全，在這些根本不夠格的人裡頭，先選一個成為天神，將神系延續下來，或可挽救地球的整體命運，以後也才有機會出現真正能繼承天神之位的人選，但是同意你回到陽間挑選天神的人卻根本不會允許讓這種貨色成為天神的一員，對不對？」

　　武天三言兩語，竟將事情一一道破。

　　白袍天神震駭莫名，遲疑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你跟那女孩應該都是剛來地球不久，怎麼卻對地球如今的情況知道得這樣清楚？！」

　　武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掃了一眼神殿廣場的邊緣。

　　白袍天神注意到武天的眼神後，他詫異無比，看了看神殿邊緣，又看了看武天，深吸了一口氣道：「看來你是真的對地球十分熟悉，也對地球的神殿十分熟悉，竟然連神殿的法陣用途都一清二楚。可你既然不是地球的天神，又是怎麼會透過神殿的法陣，去觀察人間的？」

　　「我都說了，不過是一些小把戲而已，會與不會，又有何足道的？」武天平淡地笑了笑。

　　當初他成道時，元氣巨手將爆炸中的地球捏成一柄真正的神劍，與破壞神比魯斯大戰時，從銀河這端跨越億萬光年跳到銀河彼端相擊，甚至能使用元氣進行跨越次元時空的打擊……這才是真正的大神通。

　　與之相比，地球天神的一些能力，充其量也就是一些小戲法。武天當初在武仙島的時候就琢磨透了。

　　曾經的天神比克還想邀請武天接任地球天神的職位，但武天壓根瞧不上眼，直接就回絕了。

　　白袍天神深深看了一眼武天，從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武天這個人身上的氣質，似乎就是純粹的地球人。死後到了陰間，一百多年裡白袍天神也見到了許許多多的宇宙人，因此對家鄉地球人的氣質就愈發敏感。

　　「不可能啊，從未見過實力達到這種不可思議程度的地球人，便是在陰間修行的一些『古人』，也未有修行到這般境地的！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歷？與地球又有什麼瓜葛？他，又是為什麼跟那個女孩在一起……」

　　畢竟是老天神，他也是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和能力的，比起菈菈對武天平時氣息的一無所知，白袍天神則是能隱隱察覺到那麼一些輪廓。就像是在霧海的前方，隱隱浮現出一隻龐然大物的模糊輪廓一樣，心驚又膽顫。

　　「如果我料得不錯的話，這個地球，最終將毀在那些科技武器的大戰之下。地球將變為焦土，再也沒有人類可以生存。呵，但凡存在一個萬級以上戰力的武道家，都不可能令這種事情發生吧，真是愚蠢的自取滅亡。」

　　武天說著，搖了搖頭，邁步走向菈菈那邊。

　　白袍天神被武天描述的內容說的心驚肉跳，可細細想了一下，以如今人間各大國之間的戰爭狀況來看，這種結局也並非是不可能！他心中暗恨：「要不是一百多年前我被那女孩殺死，我自有辦法用神術潛移默化中影響凡間生靈的潛意識，不可能讓那些可怕的大規模科學武器被研究出來！」

　　這麼想著，趕忙跟上了武天。

　　相隔也沒多遠，武天走了幾步，就繞到神殿大門前，看到了門前的廣場上，九個武術家抱著另外兩具無頭屍體，正對著小女孩模樣的菈菈怒目而視。

　　菈菈則是面無表情，身上、手上連一滴血跡都沒沾上。

　　武天來了之後，她也只是看了武天一眼，沒說什麼，但眼神好像在納悶他怎麼這麼慢。而注意到武天身後跟著的白袍天神之後，菈菈更是露出一絲疑惑，但同樣沒說什麼。她不喜歡說話。

　　「你可還記得我？」白袍天神臉色鐵青，眼前的可就是他的殺身仇人！也是間接導致如今地球這副被戰爭摧殘得生靈塗炭模樣的禍首！

　　菈菈也沒看他，只是道：「不記得。」

　　覺得這人生氣的樣子應該是認識自己，神殺族的女孩心裡略有疑惑，我是不是殺過他？嗯，可能吧。

　　武天想到一種可能性，問道：「菈菈，你說你的氣是在地球學到的，我能知道你是怎麼學的嗎？」

　　他注意到，問出這個問題之後，邊上的這個白袍天神的臉色明顯更加陰沉了。

　　菈菈覺得武天這個問題奇怪得不行，她理所當然地說道：「當然是殺人。我又不會那些人說的比武，我只會殺人。我殺他們的時候，他們肯定會把會的東西都施展出來。他們用出來，我就學，沒學會，就接著殺。」

　　她說的平平淡淡，好像在說在菜市場買菜一樣，一家一家地挑選。

163、新天神？

　　白袍天神氣得直哆嗦，冷聲笑道：「好啊，這就是你殺人的理由麼！一百多年前，你在地球人間一路殺了不知多少知名的武術家，竟然就只是為了這麼一個理由？！你要是好言相勸，誠心學武，定會有武術宗師願意指導你武術，你又何必非要濫殺無辜？」

　　這番話說的，令旁邊那九個武術家心驚不已。

　　尤其是最為強大也最為年長的「老武神」，他駭然想到：「難道指的是一百多年前的那場腥風血雨？聽聞那次血災中，當時頂尖的那一批武術家，幾乎死了個乾淨！如若不然，武術界怎會凋零若此！難道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小女孩？不，這不可能啊！那凶手至少也是個一百多歲的老人，怎會是這樣的小女孩？！」

　　「濫殺無辜？」菈菈疑惑地問，隨後又搖頭，指了指旁邊那兩具無頭屍，「那些人跟這兩個人也一樣，我都說了我不會比武只會殺人，他們還偏要跟我打，這樣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這個怪物！明知他們兩個比你弱，你就不能手下留情？」抱著屍體的一個武術家赤紅著眼睛怒斥道。

　　「我不懂手下留情，殺人就是殺人。殺了，就要死人。」菈菈搖頭。

　　她覺得今天說的話真是太多了，不符合神殺族的傳統，嗯，接下來的幾天更少說一點好了。

　　這下不只是那幾個武術家了，就連白袍天神也生氣，他道：「你也學到了地球武術的，就不能用學來的武術，只過招，不取人性命嗎？這天底下哪有人只懂得殺人，不懂得留手的？」

　　我說了，我不懂！

　　菈菈並沒有開口說出這句話，默默地在心裡念了一句，當做回答了。然後，她再一次將雙眼目光對上了白袍天神，她的眼神平淡靜默，飽含著一如既往的那種氣質，和通常意義上的殺手不同，她的身上並不存在「殺氣」之類的東西。

　　「又是這種眼神！又是這種眼神！」白袍天神氣得頓足，痛苦又不解地道，「明明手上染了不知多少人的血，你的眼神怎麼還能純淨到這種地步？！」

　　「我不高興了，能殺他嗎？」菈菈問武天。

　　武天笑道：「他已經被你殺過一回了，沒看見麼。」指了指白袍天神頭頂的金色光圈，「這個東西，就說明了他是從陰間回到陽間的死人，死人你是殺不死的。」

　　殺不死？菈菈更不信了，這句話簡直戳中了她的點，女孩執拗道：「神殺族，沒有殺不死的人。」

　　說完，整個人消失在原地，遁入了灰色亞空間中，這是神殺族暗殺的種族天賦。

　　人呢？老武神八人，以及白袍天神都心驚。尤其是白袍天神，他冷汗都流了下來，顯然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

　　「行了，省點力氣，待會兒還要帶你去另一個地方。」武天搖頭，探手一抓，在白袍天神的眉心前抓住了菈菈的劍指，女孩也從亞空間中現出身形來。自己的暗殺手段就這麼被武天破解，她明顯有些氣餒，但還是問道：「又要去哪裡？」

　　「我既然承諾了要教你變強，就不會反悔。只不過，我要教你的功夫如今還只是草創，去另一個地方或許能讓它推演得更完美，你是想學基礎的東西，還是想學至高無上的東西？」武天道，提醒她，「希特可沒那麼好殺。」

　　菈菈一想，覺得武天說的也對。

　　「既然來地球沒有什麼事，你非要來這裡做什麼？直接去你說的那個地方不就好了？」她又問道。

　　武天頓了一瞬，平靜道：「我只是……習慣了在地球觀察宇宙罷了。」

　　白袍天神覺得武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有種微妙的變化，彷彿身上「人性」的味道多了一些，但轉眼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眼前的武天還是那副淡漠得近乎冷漠的人。

　　「好吧，不過我想看看你說的『基礎的東西』。」菈菈抿了抿嘴，說道。

　　「怎麼，怕我一直在誑你啊？」武天笑了，「行吧，也好。」

　　白袍天神遲疑道：「這個……你是要傳她武術嗎？我們要不要迴避一下。」

　　武天隨意道：「不必，功夫創出來就是讓人學的。」

　　好大的胸襟氣魄！

　　白袍天神頓時覺得自己這心態在武天面前就矮了一截。

　　原本在武天和白袍天神現身之後，就一直被無形的氣場籠罩而不敢多說的老武神幾個人，此時也是精神一振。尤其是老武神，他暗道：「這個人看著年輕，但那可怕的女孩卻也明顯尊敬他，甚至需要他傳授武學。既然不避諱我們，那我們也裝作不知道，等學會了之後，定要超過那女孩，一報今日之恥！」

　　於是，武天開始講道，對菈菈講解著有關草創的「呼吸法」的訣竅。

　　自然元氣……

　　內外天地……

　　呼吸……

　　一套一套的理論，一番一番的說辭，聽得老武神幾個人雲裡霧裡的，只覺得武天在說天方夜譚！這跟他們平時的氣功理論簡直相悖，人的氣就是人的命，氣是從肉身、心意中修來的，可自然草木又哪來的氣？更遑論吸收入體了！

　　但是白袍天神卻聽得越來越心驚，他畢竟是天神，知道一些更多的，他甚至聽說有一些更高的神，的確就掌握著調動自然元氣的法門，沒想到這個神秘的男子竟然……創造出了靠呼吸吸納自然元氣的功夫！

　　細細思考了武天的呼吸法之後，白袍天神越發覺得武天的武學造詣深不可測，驚為天人。

　　菈菈的眼神越聽越亮，她低聲喃喃道：「原來如此，難怪你說你的潛力被耗盡，也能變得這麼強……」她心裡顫抖不已，激動萬分，自己天生資質、潛力低微，這幾百年來一直在追尋的變強的方法，不就是這個嗎？

　　「我信你了，去你說的地方吧！」菈菈打斷了武天。

　　武天微微一笑，停下了。

　　說啊！別停，繼續說啊！老武神等人雖然覺得武天說的武學理論有點天方夜譚，但武天的話裡也包括一些通用的武學道理，並不全是核心的呼吸法訣竅，因此武天停止了之後，他們急的心裡焦灼。

　　武天看向這幾人，尤其是看向那老武神。老武神正疑惑呢，武天道：「我有一套拳法，名為武神拳……」

　　其他人不懂他的意思，老武神卻突然有點欣喜，難道這位要教自己拳法？可武天卻接著說：「……我不想改拳法的名字，你改名吧。」

　　說完，對著那幾人拍了一掌，一股勁風吹去，老武神九人連同兩具無頭屍立刻被吹得飛出神殿的範圍。

　　「不好！快快收斂氣！」

　　一出了神殿的範圍，老武神在空中哪怕正被吹得七葷八素，也是心中警鈴大作。他們幾個的氣，可是各國政府的頭號通緝犯，一旦被偵測到，不知道有多少定位跟蹤導彈要追著他們的屁股爆炸！

　　……

　　「你把他們趕走，是要說什麼？」白袍天神問道。

　　武天淡淡一笑，一手按在菈菈的頭頂，問道：「你覺得……讓她來做地球的新天神怎麼樣？」

164、分身與下界（三更）

　　武天突如其來的建議，令白袍天神一下子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菈菈也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這跳躍程度實在太大了，前一會兒還在討論菈菈有沒有殺過眼前這個地球天神呢，現在武天居然提議讓她接任這個人的位置？

　　武天重複了一遍：「我說，讓菈菈來做地球的天神，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白袍天神本能地道：「你在開玩笑吧？讓她，做天神？」

　　菈菈也不太高興，她面無表情地道：「你該不會是忘了我是什麼種族吧？你居然想讓我做一顆星球的天神，這怎麼可能呢。」

　　「為什麼不呢？」武天卻不以為然，他平靜地道，「論功力，哪怕是現階段的你也足以冠絕現如今的地球，論心性，其實菈菈你的心靈十分純淨，便是你也多有不如。要不然，你剛才也不會對菈菈帶有偏見。」

　　後半句，他是對著白袍天神說的。

　　不知為何，被武天用這樣類似教訓的口氣說著，白袍天神竟然打從心裡生出一種「受教」、「慚愧」之類的情緒。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覺得這個人教訓我，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白袍天神暗自詫異，苦苦思索著，「這種感覺就好像面對當年的老天神一樣，不，不只是老天神，甚至有種面對界王、甚至更上……」

　　他不敢再往深處想了，因為那太異想天開。

　　沉思了一會兒，白袍天神驚訝地發現，菈菈似乎的確很符合天神一職的要求。

　　論功力，菈菈……好吧，他現在還未直觀地感受過菈菈的功力；

　　論心性，菈菈的眼神之純淨，當真是他平生所僅見的！

　　尤其難得的是，對方手上的殺戮堪稱驚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尚能有這樣純淨剔透的心靈，要麼是神經病，要麼是真的將殺戮、將人之生死當成了一件自然之事，這可是古之聖者、賢達才有的境界。

　　這種人，如果成為一界天神，那麼對待任何人她都會不偏不倚，該殺就去殺，該抹除就抹除，不會有什麼遲疑，也不會有多餘的慈悲。她將真正地像那自然天地一樣，將生死輪迴視為天道循環的一部分，管理好整個人間。

　　這麼想著，白袍天神竟然也覺得菈菈簡直就是眼下這形勢中，力挽地球時運的救星——如果她能成為天神的話！

　　「看來，你是同意了。」武天從白袍天神的細微表情中，就看出了端倪。

　　「我同意了一半。」白袍天神說道。

　　「那另外一半呢？」

　　「她的心性純淨這我一目瞭然，但她的實力呢？你得知道，僅僅只是秒殺剛才那幾個人的話，可稱不上什麼『冠絕地球』之類的大話。」白袍天神故意將措辭說的激烈一點。

　　武天笑了，「看來，你是對她，嗯，也包括對我，的實力有那麼一點質疑。」

　　「是有那麼一點。」白袍天神也沒不承認，點頭說道，「既然這孩子要接任天神，那下面那攤爛賬總歸是要她收拾的。如果你們能……」

　　「把地球毀滅的危機給解決，就承認她的能力是吧？」武天道。

　　「那是自然。平定亂世，便是沒有資質，靠這份功勞也足以接任天神了。」白袍天神很坦誠地說道。

　　武天想了想，輕聲道：「也罷。」

　　如果還是在卡維希爾宇宙的話，武天對這種要求是理也不會理，他想讓菈菈接任地球天神，是剛才偶然的想法——他想讓菈菈成為這個宇宙的神，然後看一看，是否能得到這個宇宙「神」的部分真相呢。

　　眼前這白袍天神實在不同意，那武天大不了帶菈菈去其他星球，總會有合適的地方能成為天神的。

　　「你幹什麼非要我做這裡的天神？」菈菈有點疑惑，在她直覺看來，武天可不像是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她不禁有點鬱悶，光是從嘴裡說出這句話就令她不太情願了，她是神殺族，以殺神為榮耀的，如今卻要成為一地之神？

　　武天拍拍她腦袋，道：「就當幫我個忙，行不行？我比較好奇一個人成為神時候的感受，可我自己又不方便成為天神，你就替我代勞了，怎麼樣？」

　　菈菈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抬頭面無表情地道：「我是不可能永遠待在這顆星球的。要成為天神的話……我可以讓我的分身，進行成為天神的儀式。」

　　「你還有分身？」武天驚訝了。

　　「你怎麼知道接任天神需要的是儀式而不是力量的傳承？」白袍天神也驚訝，不過他在意的是這個。

　　菈菈瞥了他一眼，「殺多了，知道的就多了唄。」

　　白袍天神語氣一滯，從這小女孩的平淡的語氣裡，他彷彿聽見了無數個像自己當年一樣，不明不白地就被找上門來的陌生小女孩一擊殺死的殘象。他喃喃道：「這究竟是對還是錯……」

　　菈菈回答武天：「我的分身，和本體的實力差別很大的。」頓了頓，最終還是沒去管旁聽的白袍天神，解釋道：「我們神殺族的所有天賦都是為了終極的刺殺而生……」

　　說著，她的體表一頓變化，竟然在武天與白袍天神的面前分裂出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個體。

　　兩個菈菈同時面無表情地開口，頻率一致地說著一樣的話：「……分身的外貌跟氣息，都可以完美地模擬本體，但是真實實力卻只有本體的十分之一不到。」

　　她說話的時候，表情淡漠地看著武天。隱隱地，武天覺得這女孩似乎在觀察自己。略一怔，武天啞然失笑，深深看了一眼菈菈。女孩嘴巴一抿，有些挫敗感。

　　白袍天神則一無所覺。

　　原來，菈菈的本體與分身之間，可以完美地互相置換位置！

　　完美地模擬本體的外形、氣息，卻不消耗本體太多的力量，同時還可以隨時與本體置換位置……果然是最強的暗殺一族！渾身的本領，都是為了終極目的暗殺而準備的！武天也不禁暗讚。

　　剛才，菈菈分出分身之後，就一直在使用這種能力，並且在觀察武天能不能看穿自己的能力。

　　之前隱藏氣息、飛遁的能力都被武天輕鬆破解，菈菈心裡挺不舒服的。

　　現在，居然連分身的能力都完全被武天看穿，神殺族女孩的心情更不好了。

　　對菈菈的分身、本體氣息毫無分辨能力的白袍天神完全沒有察覺，可是這種把戲在武天眼裡就有點小兒科了。以他的武道境界、對元氣的掌握和熟知，只消一眼，就已經看穿了菈菈的小手段。

　　如果武天連目標的真實力量都看不透，那他還修個什麼自然元氣？

　　片刻之後。

　　「地球的神殿下面，總該有座能通天的塔才好。」武天與菈菈的身體以平行地表的姿勢飄浮在神殿前方的空氣中，他俯視著茫茫雲霧之下荒涼的地面，這樣輕輕低聲道。

　　「聖地，便從焦土中孕育吧。」

　　就這樣，武天帶著菈菈飛下去了。

　　神殿上，因為生死秩序而無法隨意離開神殿的白袍天神則在神殿邊緣駐足，想看看武天要怎麼做。

　　「宇宙中真正的立足之本，到底還是超級戰士本身。將科學武器的神話給破除，將那些人的自信心打得垮掉，再豎起一道武學的聖碑，自然便能收拾局面。」離開前，武天是這麼說的。

　　白袍天神沒有問武天要怎麼破除科學武器的迷信，而是略帶擔憂地問道：「可是，武學的發展，便不會演變成另一種形式的世界大戰嗎？」

　　武天只是平淡地笑道：「這也好辦，在世界武術家心中塑造一個天下武學正統便可。」

　　正在白袍天神思考的時候，武天已經帶著菈菈到了神殿正下方的地表，這地帶是荒無人煙的不毛之地，但也剛好符合武天的想法。他瞬間移動離開，不一會兒便重新回來，手裡像是拎小雞一樣地拎著一個人。

　　正是之前被武天隨手扇飛，拍出神殿範圍的「老武神」。

165、心靈種子

　　突然的場景變化，搞得「老武神」一臉懵。

　　「是、是你們？！」他被武天拎著扔到一旁，趕快爬起擺出警惕的姿態，四下打量，他認了出來這是哪裡，仰頭說道：「這裡不是……不是神殿的下方地界嗎？」

　　「嗯，這位……怎麼稱呼？」武天雙臂環抱，抬了抬下巴說道。

　　菈菈開口道：「他們叫他老武神。」

　　武天看了女孩一眼，配合菈菈唱雙簧似的接道：「可是我記得不錯的話，之前已經讓他改名了，對吧？嗯，所以……你叫什麼名字？」

　　「老武神」心下惱怒無比，但是又忌憚菈菈的本事——之前這詭異的女孩可是當著他的面殺了兩個人的！

　　因此，他沉聲答道：「老夫本名東河。」

　　「『老夫』……」武天低聲笑了一下，已經多少年沒有人在他面前倚老賣老了？

　　不過武天也不在意，他自身的年紀放在宇宙尺度下，其實也比許多生命都要年輕。近的就好比是像菈菈，可能她的真實年紀就比武天的還要大許多。像菈菈的死對頭，第六宇宙傳說中的殺手希特，那也是已經成名一千年了的。

　　「老武神」，也就是東河，當然看到了武天嘴角的笑意，心下更是覺得惱怒。

　　但他還有疑惑沒解開，他片刻之前，明明還在跟那幾個武術家同伴在一起，怎麼一轉眼竟又回到了此地？！

　　「行了，老夫就老夫吧。東河，我找你呢，是想問幾個問題，你應該會知道得比較清楚。」武天很快略過這個話題，問起想問的內容，他豎起一根手指，「首先，告訴我這個地球上永遠終極武器的超級大國的一把手的名字、樣貌，國家制度中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的，你要告訴我他們國家的核心決策層的名字、樣貌。」

　　豎起第二根手指，「其次，我要你告訴我這個地球上新聞、電視、網路廣播媒體最大的所有平台，嗯，如果是網路平台的話……你應該有賬號吧，順便借我用一下。」

　　「你在說什麼呢？」東河滿臉疑惑，「到底要做什麼？」

　　武天道：「我……」

　　趁現在！

　　東河看似渾濁的老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猝然之間，他的身軀化作一道殘影，竟然直接爆發出全部的力量，劈掌握爪，所有的攻勢將武天全身上下的「要害」盡數籠罩！東河自信，自己這一百多年苦修的功夫可不是說笑的，當年一人殺一國的風采，可不是之前那女孩所殺的兩個廢物能比的！

　　從武天之前在神殿上講述的那些「狗屁不通」——按照武天講述的呼吸法要訣，菈菈倒是有一絲領悟，但包括東河在內的其他武術家都沒摸到門徑，循著方法呼吸，只覺得胸悶難受異常——的武術理論來看，此人多半是個理論豐富的繡花枕頭。

　　至於不久前才被武天一掌拍飛的事情……

　　首先，武天打的太快，太突然，而且那股氣魄也太不容拒絕的強大了。正因為強大到了超出東河他們想像的極限，所以反倒有點不真實。落到人間之後，東河他們非但不以為這是武天的功力已然超出他們的認知，而是覺得是自己等人一時大意，令那個誇誇其談的傢伙耍了手段，偷襲所致。

　　一言以蔽之，東河這次近距離突然發作，單從他個人來講，還是很有底氣的。

　　但……落在另外兩個人的眼裡面，就顯得很「無知」了。

　　菈菈是根本無動於衷。

　　武天則是原本要說的半句話直接停在了嘴裡，無奈地搖頭之後，也沒怎麼看，隨手便朝旁邊一側空氣拍去。

　　他這一掌拍出時，顯得既輕柔，又緩慢，看似完全沒有威力，整個人的姿態就是順手一拍。可是東河突襲所化的黑影，卻好像是自己欠揍一樣，在武天跟前「流竄」了半天，最終自己「主動」一頭撞到了武天的掌下！

　　「砰！」

　　武天就像拍了隻蒼蠅，他的手掌拍的很隨意，但被拍的那個卻在一瞬間翻了幾十個圈，「啪」地一聲摔進了地裡。

　　「發……發生了什麼……」東河只感覺自己滿頭都是熱血，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自己明明應當是在出招攻擊的過程中，正要一擊擎住那嘴上沒毛的「小子」，怎麼……怎麼好像自己反倒躺倒了？什麼時候的事？

　　武天張開手，對著卡在地面的東河虛空一抓，一股無邊吸力將對方吸到了他手裡。抓著東河的衣領，讓他站好，拍拍他衣服上的泥土。武天顯得十分和藹，溫言問道：「要不要我再複述一遍，剛才我問了哪些問題？」

　　東河愣愣地點頭，又飛快地搖頭，接著搖頭。

　　「那就先走吧。」

　　武天按在東河的肩膀提著，又對旁邊的菈菈伸手。

　　菈菈將手遞給武天牽著。

　　下一瞬，三人消失在原地。

　　荒野上再次空無一人。

　　而在荒野的上空極高處，神殿邊緣的白袍天神疑惑地自語道：「去了哪兒？」

　　借助神殿的法陣，加上對武天、菈菈、尤其是東河氣息的細膩感知，白袍天神很快在九百多里距離之外的一處大城市上空，發現了武天、菈菈、東河三人的身影。

　　「呼呼～～」

　　高空中冷風蕭瑟，但對武天、菈菈、甚至對東河都沒什麼影響。

　　「不能再下降高度了，再下降就會被那些人的『搜氣儀』給發現，那可就糟了。」東河忍不住說道。剛剛瞬移出現的時候，他就嚇了一跳。他當然認了出來，自己在轉瞬間竟然又從神殿下方荒野移動到了最近的 R 國的首都城上空！

　　他心裡駭然：「這裡距離神殿下方，少說也有八九百里，怎麼一轉眼就到了此地？這個叫武天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轉念一想，「不過他再神秘，再強大，總歸也是不敢被那些人的武器發現，只要他是血肉之軀，便總不能正面跟核彈相抗……」

　　東河正這麼想著，已經被武天接著往低空帶去了。

　　「你瘋了！飛行的時候氣沒那麼容易隱藏，騙不過那些搜氣儀的！」東河慌忙道，在低空中竭盡所能地隱藏自身的氣。很快，他卻發現，自己三人幾乎已經飛在城市街上行人頭頂數米處了，可竟然沒有一人發現他們。

　　武天四下看看，望向一個方向，點頭道：「從氣的信息來看……應當是那邊了。」

　　唰，三人又消失。

　　東河簡直摸不著頭腦，等眼前的場景再置換後，他們三人是出現在一處類似新聞發佈會的官方場面中。同樣詭異的是，他們就正面暴露在一堆的長槍短炮面前，可是那些人竟然都對自己三人「視而不見」？！

　　雖然緊張得要死，也完全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東河還是儘量閉息凝神，掃眼一看，現場中正有一個西裝男在義正言辭地演講，大致都是在批判某某國，對某某國的某某行為表示不滿，並發出嚴厲警告，然後又將本國軍隊最近的一堆戰功念了出來云云。

　　「R 國總統！」東河突然就明白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小聲地附耳在武天身邊說道，「一把手！」

　　點了點頭，武天垂下眼簾，然後睜開，雙目之中醞釀著一片奇特的氣功光芒，對著正在演講的 R 國總統以及在他附近的一堆官員模樣的人掃蕩過去，氣功光芒化作點點的無形光雨，沒入這些人的體內。

　　被武天的氣功掃到的人，雙目中泛過於武天剛才眼睛裡類似的光芒。

　　「……逞一時匹夫之勇的時代早就過去了，所謂的武術家是沒有未來的……而對於在逃的一批自詡為武術家的、自恃超人的武力肆意妄為、公開表示過對現代科技、對現代政府蔑視的暴力分子，一旦獲知他們的位置，R 國將第一時間對他們進行制裁……我們應當相信，R 國擁有著最為強大的戰略武器，未來的時代是屬於我們國家的……」

　　那總統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著他的演講。

　　但其實，如果有有心人的話，可以發現，總統的演講傾向性更明顯了。對待「武術家」的態度，更為的不屑，對科技武器的態度，也更加地與「武術」對比針對了起來。

　　「稿子上有這一段嗎？」總統的秘書疑惑地想。「算了，隨便他自由發揮吧。」

　　「你，你做了什麼？」東河張口結舌地問道。他只覺得置身於夢中，眼前發生的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可思議。

　　武天笑了笑，說道：「走吧，下一個。」

　　對他而言，無論是超能力也好、異能也好、靈魂秘術也好、精神魔法也好、心靈氣功也好……都已經是信手拈來。靠自身的氣，使用一些能夠操縱他人自我的特殊武學，也是極為簡單的事情，無非是他想或者不想的問題。

　　唰，三人消失。

　　神殿上，白袍天神也是驚異莫名，武天的手段尚未真正爆發出來，他也不清楚武天打向那些凡人高官的氣功雨，到底做了什麼手腳。「但總不會是無意義的吧！」他想，琢磨起武天之前說的所謂的「破除迷信」，還有「樹立天下武學正統」的事情。「你要怎麼做呢……」

　　C 國，A 國，J 國……

　　從東河的描述，以及從網路等各種媒體上的信息，以及武天自身對生命體的氣的把握的幫助下，在短短的半天之內，武天已經用同樣的手法，將心靈種子打入了十七個大國的一百四十六名行政首腦、七千多名核心科研團隊成員的心中。

　　如入無人之境。

　　全程下來，東河就好像是看戲似的。最初的緊張感也一點一點地瓦解著——沒辦法不瓦解！當他親眼看到，武天就當著 A 國最先進、最大型、最精密的「搜氣儀」面前，將心靈種子打入一批行政高層的意識中，而那個被對方信賴的搜氣儀卻好像壞掉似的完全沒反應時，他想不放鬆下來都難。

　　回想起自己等人在這些搜氣儀的逼迫下，天天都活的像是過街老鼠的生活……

　　————————————————

　　夜晚，某國的電視台中，一檔幾乎覆蓋全國的直播欄目演播廳門外，武天三人的身影出現在此。

　　帶著菈菈與東河，他推門進去。

166、「靜候諸位。」

　　推門進去後，演播廳內很昏暗。

　　跟在武天身後的菈菈低頭把玩著一個手機，亮度調的比較低——出色的視覺，讓菈菈不喜歡屏幕亮度太高。而走在菈菈半步之後的老者東河，則仍處於「懷疑人生」的狀態裡。

　　在今天下午的短短半天裡面，武天帶著自己跟旁邊這小女孩，幾乎已經將整個世界走了個遍。

　　真的就像古書裡面說的那樣，須臾間乘風萬里了。

　　也不對，這傢伙壓根連乘風都沒有，抬抬腿就跨越千萬里。

　　上一刻還在極東之國的王宮裡面「走訪」達官顯貴的府邸，下一刻便可以出現在南部大國的知名新聞電視台的第一演播廳……不止如此，只要想起那些被武天「看」過一眼之後的主持人們說出的話，東河就打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菈菈手指在手機屏幕點著，螢光將她面無表情的臉孔照得跟女鬼一樣慘白，不過對於手機這種東西她似乎難得的很有興趣，自從拿到手後這一路上都在把玩。

　　[真的假的啊？]

　　[肯定是節目事故吧！]

　　[說不定是節目效果？可不對啊，這是新聞節目，應該最嚴肅正經了，難得臨時改成娛樂類的了？]

　　[坐標xxxxx，有人知道那是哪兒嗎？我地圖查了一下，好像是沒有人的荒原啊！]

　　女孩瀏覽著手機裡搜到的這些評論，面無表情，不置一語。

　　而前頭，武天帶著兩人，沒有避諱寬敞的演播廳內是昏暗還是明亮，來到正在準備直播的西裝主持人附近不遠處，武天雙眼微闔，奇特的光芒在雙瞳間流轉，兩團特殊的氣在解構、重組、積蓄著，數息之後，武天的視線掃向那主持人以及操作著直播儀器的工作人員，後者們全在同一時刻忽然雙眼中閃過與武天相同的異彩。

　　「攝像 OK。」

　　「燈光 OK。」

　　幾個工作人員之間互相示意，可以開始直播了。

　　聚光燈下，鏡頭前西裝筆挺的主持人將熟稔於心的稿子放在桌上，對其他人點點頭，示意準備好了。

　　「滴答」，時間走到整點。

　　此刻，外界中，當地國家的大大小小數十個城市中，千家萬戶裡有無數人或者打開電視機、或者習慣性地在電腦上準點打開直播網站，準備觀看節目。

　　「……各位觀眾朋友們晚上好，我是你們的老朋友語水心。……」

　　節目正常的開始進行，老觀眾們大多數都是一邊看，一邊做著一些事情。比如泡一杯茶喝著，比如和家人朋友聊天，比如玩手機，比如吃東西……但是忽然，屏幕中的主持人明顯聲音一頓，接下來的聲音，整個人的氣質都瞬間一變！

　　「咦，語水心怎麼了？」有觀眾奇怪。

　　「幹麼不說話了，卡殼了？」也有老觀眾調侃道。

　　老觀眾們這一點包容心還是有的，不至於多指責，誰能不犯錯呢？而且語水心這樣老牌的主持人經驗豐富，難得碰到他怯場出錯。但是，語水心接下來說的話卻讓人吃驚了——

　　「你們好，或許有的人已經從其他的很多節目、不同的主持人的口中得知了相同的我的身份，但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屏幕裡面，西裝筆挺的主持人臉色那一副的職業笑容不見了，竟換上了與武天極為類似的平淡中帶著冷淡的神色，不急不緩地說道：「你們可以稱呼我為『武林』，我的身份，是一名武術家。」

　　『什麼情況？』

　　『主持人瘋了嗎？』

　　『震驚！知名主持人語水心竟然……』

　　『這是鬼上身了啊，還是個武術家的鬼魂，哈哈！』

　　大多數人都是看熱鬧的心態，大街上，有的人拿著手機低頭在看，有的人在巨大廣場的外面看著大廈牆壁電視上突然轉播的「事故節目直播」，露出驚訝之色，但更多的還是在看熱鬧，很多人舉著手機「咔嚓咔嚓」拍照片。

　　『呃，這情況怎麼跟我傍晚在 XX 台的 XXX 節目看到的一模一樣……出事故的情況，還有主持人說的話也是，好像真的是一個字都不差……』也有網友不太相信地評論道。

　　屏幕上，神似武天的主持人出了「事故」，但竟然沒有一個工作人員將說著「胡話」的他拖走，甚至沒有人掐斷節目的直播信號，主持人依舊神色冷淡地在說著——

　　「……現在政府和社會過於盲目地追求不屬於他們的東西了，這很不好。……並不是說科技本身不好，而是說對於更多書的大眾而言，武術，或者說武道才是更為適合的道路。……科技到了現在這個層次，已經接近了禁忌了領域，已經屬於不可以隨便交給沒有力量的人手上的危險品了。……」

　　『這人到底怎麼了？說什麼瘋話啊！』

　　『武術？哈哈，前幾天我還看到警察一槍就把一個自稱是武術大師的傢伙給打死了，他說的就是這種武術嗎？』

　　『別說子彈了，我見過自稱武術家的人連自由搏擊的市級大賽第三名都打不過的，被幾拳打得流鼻血！』

　　『你們說的都是些辣雞武術家好麼，真正的武術家，是像「武神」那樣，能夠隻身一人獨創槍林彈雨，能夠打出酷炫的氣功波，能夠手拆坦克的超人！對了，這個傢伙自稱是叫「武林」，該不會就是「武神」本人吧？』

　　『如果真是被那個「武神」鬼上身了，不是正好說明那個叫「武神」的傢伙，在上次被超級武器轟成了渣？不正是說明了，所謂的武術跟科技大炮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隨著武天心靈控制的主持人的發言，網路上引起了熱烈的討論。

　　很快，其他地區，其他國家的「事故節目直播」被人找了出來，瞬間引爆網路，將熱議推向更高潮！

　　『真的假的啊，這節目是在 H 國好嗎，跟咱們國家隔了幾千公里，怎麼可能出事故的主持人連台詞都說的一模一樣？武林，怎麼也是這個武林？！』

　　『就別說台詞了，特麼連神態語氣都一模一樣好嗎？！』

　　『你們先別管這些了，接著看下面的……那才叫勁爆……』有人看大熱鬧似的評論。

　　果然，屏幕中的主持人神態冷靜，直視著鏡頭，對著數萬、數十萬、數百萬的觀眾，他不急不緩地說道——

　　「在此，我向各位，尤其是各個大國的政府們下達最後通牒，在從現在開始的二十天後，必須將現存的超級武器以及超級武器相關的研究資料全部銷毀，我所指的超級武器包含如下：xxxx 型核彈，xxxx 型生化武器……」

　　「我知道，可能很多人都會覺得我在說大話，覺得我在說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覺得我是在開歷史的所謂倒車，覺得武道與核彈相比脆弱得不值一提。……這樣，明天的中午十一點，二十天後的中午十一點，在坐標xxxxx的位置，我，武林，本人，都會等著世界所有大國的超級武器，無論是核彈，還是其他的任何東西。」

　　「希望，這能給各位以一點點信心，對於武術的，也是對於自身的。」

　　「到時會邀請被我打擾過的部分節目組到現場直播。」

　　「靜候諸位。」

167、就會覺得她一直陪在你身邊了（三更）

　　西裝主持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整個人一陣虛脫，臉色蒼白，額頭冒著冷汗，他撐著面前的台桌，喃喃道：「發生了什麼……？！」張望四周，發現攝影機後面、燈光後面的工作人員也跟他一樣，一臉的茫然不解。

　　幾米的近處，武天帶著低頭玩手機的菈菈、心驚膽顫的東河悄然消失。

　　「砰！」

　　演播廳大門被一下推開，衝進來一個金絲眼鏡的男人，在他身後更是跟著一堆的人。金絲眼鏡男急的滿臉通紅，一進來就怒吼道：「到底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語水心呢，語水心在哪兒？！」

　　被叫做語水心的主持人弱弱地抬起來手，他現在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

　　金絲眼鏡男大步竄過去，一把拎住主持人的手臂，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主持人的眼睛，「說，是誰讓你這麼說的？是誰讓你這麼說的？！」

　　主持人心虛道：「我，我說了，什麼？」

　　「你說了什麼你不知道嗎？」金絲眼鏡男盯著主持人看了一會兒，突然拍著主持人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對，你什麼都沒說，說話的是那個莫名其妙的鬼魂！鬼上身說得好啊！說的收視率飛上天啦！哈哈！」

　　從下午開始，武天在世界各地植入了心靈種子的許多媒體的「突發狀況」，就幾乎是在「無縫輪播」著，而且台詞、語氣、神態都一模一樣，一個字都不帶改的。

　　雖然是世界混戰中的年代，但民眾也不是傻子，一家一地的主持人突然腦子犯抽有可能，但世界各地所有範圍內的主持人同時腦子犯抽？而且腦子犯抽後說出的話都一模一樣？這不太可能。

　　唯二的可能，這個「武林」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可怕的組織，他們的人分散在世界各地……潛伏到了各大新聞媒體的體制內，而且都成為了著名主持人？！

　　另一個，則是像廣大圍觀民眾相信的那樣，當年的那個「武神」其實已經葬身在了爆炸中，現在正是他的鬼魂附身在世界各地的各大節目的主持人身上，「口出狂言」！

　　網路上，議論紛紛。

　　『太誇張了，居然這麼囂張地挑戰各大國？』

　　『別扯了，那些個武術家早就是喪家之犬，現在還有哪個大國真的在乎那些人？我看啊，根本不會有任何一個國家會理會這個莫名其妙的挑戰書。』

　　『武神肉身抗核彈？我就呵呵了。』

　　『神經病麼這不是，活在夢裡。』

　　基本上沒有人相信，只把這次全球範圍的「事故」當成是一場鬧劇。

　　很多人都調侃，至少「武神」用另一種方式向我們證明了，練武練到高深之處，至少可以讓你在死後裝神弄鬼……

　　還有一些人覺得這些東西在如今的時局中，估計一個小時內就會被有關部門控制，網路上一切相關的信息都會被抹除得乾乾淨淨。可是一直持續到午夜，網路上的一切都沒有停止，無論是直播的視頻資料，還是各種熱烈議論……事態的發展，十分反常。

　　不只是一個國家，而是世界上所有的國家，都集體噤聲了！

　　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正面回應這件事！

　　一些人開始覺得這件事不尋常了，不只是事情本身發生的不尋常，還有各國政府的反應，也很不尋常。

　　凌晨的時候。

　　數年未曾更新的「武神」的自媒體賬號突然更新了。

　　這是當年「武神」本人所用的賬號，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竟然沒有被封掉。也是因此，這個賬號的粉絲達到了駭人聽聞的程度……當然，在「武神」銷聲匿跡之後，賬號就幾乎陷入了冷凍狀態。

　　『再次申明，你們可以稱我為武林。至於你們說的武神，也就是這個賬號的擁有者，那是另一個人。我本人倒是創了一套武神拳，二十天後，等一切事情了結，我會將部分武神拳連同呼吸法的傳承一起，留在武林塔裡。』

　　這條狀態更新的十分鐘內！

　　轉發上萬！

　　評論過十萬！

　　五花八門，說什麼的都有，評論者也是來自世界各國，什麼人都有，什麼語言都有。

　　一個小時後，轉發過百萬！評論過億！

　　這個自媒體平台的服務器也是厲害，這樣了都沒有癱瘓。

　　深夜，世界各地的「事故節目」已經停止了，到了討論的這個地步，已經不需要武天借由心靈種子控制那些主持人作為自己的代言人了。

　　而一些細心的人明顯注意到，哪怕到了這個狀態了，也仍然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站出來正面回應！

　　有消息靈通的人在網路上冒死透露：『據小道消息，A國C國J國R國四大國都在暗中調動超級武器……明天，xxxx 位置要放大煙花了！那將是史無前例的一次煙花！』

　　這條「小道消息」，淹沒在網路上海量的「小道消息」之中。

　　————————————————

　　凌晨，神殿下方的荒野裡。

　　遠處的晨曦漸漸升起，武天負手而立在荒野上，剪影拉的很長，他已經獨自站了一夜了。

　　菈菈離得不遠，能夠敏銳地聽到，在這一夜裡，武天的呼吸聲都有一種奇特的節奏。而且，在她的感知裡，武天的口鼻部位的「氣」，一直給她一種奇妙的感觸。

　　「就是他說的呼吸法嗎？」她想。

　　走到武天身邊，並肩看著遠方的晨曦。

　　菈菈問道：「你有控制人心的能力，完全可以直接給所有的人洗腦，不就是你想達到什麼效果就達到什麼效果了嗎？或者，你可以先把這世界上不符合你想法的人都殺光，留下願意聽你話的人，不也是一樣嗎？幹嘛非要這麼麻煩？」

　　她轉頭看向武天，疑惑地問：「難道你其實是一個『善良』的人？」

　　「你的話難得這麼多啊。」武天停下推演中的呼吸法，笑了笑道。

　　菈菈抿著嘴。

　　武天靜靜停了一會兒，緩緩道：「如果你思唸著一個人，而卻又不能立刻見到她，那怎樣才能讓自己感覺到，兩個人是一直在一起的呢？」

　　菈菈沉默，搖了搖頭，「我不懂。」

　　「知道你不懂。」武天輕聲道，「我告訴你，當你做著她看到了會露出微笑的事情的時候，就會覺得她一直陪在你身邊了。」

168、劍與鞘

　　她？菈菈默念，看著遠處昏紅的晨曦薄霧，而後輕輕道：「看來，那是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人。」

　　「你好像很意外。」武天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女孩。

　　說是小女孩，但可能真實年齡要比武天還要大了。但是兩個人連物種都不同，單純比較年齡的數字來判斷誰更成熟，無疑是愚蠢的。浮游的生命只能以「天」來計，如果出現一個活了十年的浮游，那麼顯然要比四十歲的人類，更像一位長者。

　　武天的壽命在地球人中是意外的長壽，而菈菈在神殺族中卻是正常的年紀。

　　菈菈點頭，「我以為，你是不會在乎任何人想法的人。」

　　武天嘴角含笑，說道：「我也這樣以為。」

　　菈菈驚訝地抬頭看他。

　　「曾經這樣以為。」武天補了一句。他席地而坐在荒野上，左臂搭在左膝蓋，望著遠方緩緩升起的一輪紅日，追憶道：「我不知道你們神殺族這樣天然長壽的一族在漫長的歲月裡是怎樣調整自己的心態的，但我作為地球人類中因為意外的原因而活得比較久的那個，其實曾經活的還是蠻辛苦的。」

　　「這是為什麼？」菈菈蹲下來，像隻小狗，抱著雙膝，木木地望著遠方的旭日，「活得久，不好嗎？」

　　「怎麼說呢，」武天搖頭，「可能是習慣了地球人類百來年的生命，當人生的長度超過正常的年歲之後，作為『我』的部分就開始到了極限，開始慢慢忘記了自己是誰，甚至記不住經歷了什麼。

　　「那段時間裡，雖然也想通了一些事情，也暫時克服了一些心理上的障礙，但我自己卻很清楚，有的東西在心裡正在慢慢消散著。因為不喜歡被打擾，所以我常年住在遠離塵世的地方。如果是其他正常的社會人，這種事很難發生，因為與其有著社會關係的人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會去阻止。但我不同，與我同時代的人早就死光了，我也沒有朋友，沒有人能阻止我，也沒有人有立場阻止我。」

　　菈菈的表情沒有多變化，遠方的晨曦暖光灑在她小小的臉龐上，靜靜地聽著。

　　「就好像是一團不斷膨脹的怪物。」武天張開一隻手，「因為沒有束縛，沒有限制，沒有規矩，所以就任由自身地在膨脹，朝著一個比較混沌的方向。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會成為什麼人，因為行事的標準全然只是靠著本能，原則、道德感、是非觀……當他的力量比起星球上的所有人而言，就像是一群螞蟻堆裡的萬丈巨人的時候，這些東西其實顯得很模糊。」

　　他笑了笑，「曾經聽過一個比喻。將男人比作劍，女人比作男人的鞘。對我而言，卻不是先有的我這把劍，才有了她作為鞘；而是她先成為了鞘，我這團也不知道是什麼形狀的東西，心甘情願地進入了其中，才使得我成為了劍。如果沒有她，我可能最終只能成為一頭興趣使然的怪物吧。」

　　武天怔了怔，望著遠處地平線那裡如金子般的陽光朝這裡蔓延過來。

　　「那樣的話，在之後的修行日子中，我可能早就已經自生自滅了。」

　　修行自然元氣神性，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以前也就說過，修行神性，越是「客觀」之神性，便越是凶險。因為這相當於是以「我」而修「它」。「我」是自我、本我；「它」，對武天而言，便是自然元氣神性了。

　　修行的過程中，其實是以「它」為主體，修行者要做的是「參悟」這個「它」，將自己的心靈融入進去，這時候要做的是「忘我」。但是，另一方面，如果一昧地忘我，最終的結果也無非是被「它」所同化。

　　具體而言……如果當年武天沒有遇見海瑟薇，不，應該說，是當海瑟薇如果沒有去找到武天，武天任自我隨波逐流下去的話，當他開始修煉自然神性之後，或許早就因為自身的「我」太過於混沌，而被輕鬆地同化了吧。

　　古之修行者，殞身者大多為此。

　　修行自然元氣，「忘我」只是入門，「有我」才是至關重要之處。

　　沒有自身的「我」來駕馭神性之「它」，又談何所謂的修行？

　　武天的「我」，是海瑟薇幫他從無比混沌的彼岸給喚了回來的。在海瑟薇以前，武天的人性中沒有具體的形狀，是一團混沌的膨脹物；在海瑟薇以後，武天才漸漸成為有了在乎之物的人，有了些微想要守護的人，至此，混沌才坍縮了，變成了一把安然歸鞘的劍。

　　如果是最初的武天，當年武照、武照的妻子拉維尼、武星星等人去世的時候，他壓根不會有任何反應，人死如燈滅，是自然循環，他雖然不會像中國古代的莊子那樣在親人葬禮上擊鼓而歌，但漠不關心的冷淡袖手旁觀是肯定的。

　　如果是現在的自己……

　　武天捫心自問，如果是此時此刻的自己，被海瑟薇的溫柔目光「馴養」後的他，或許不辭辛苦也要尋得長生之法，讓兒子、孫女、親人過的更好一些吧。甚至是對於自己一手創立的「武仙流」，也會更重視，更在乎一些，管的更多一點，不像當初的那樣，只是出於對武泰斗的承諾，創立之後就撒手不管。

　　看著武天似乎陷入某種思考中，菈菈偏過頭問道：「你……在思念你說的那個她麼。」

　　「是啊。怪想她的。」武天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也是這時候才真切的感受到，當初把她扔在外面等了我二十年，是多麼混賬的做法。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現在，更加地認識到了。」

　　「這樣。」菈菈木木地抱著雙膝點頭，過了一會兒又道：「還是不懂。」

　　「還不懂麼，我說了這麼多，是因為你現在就跟我以前一樣，也處於一種混沌的狀態。」武天拍拍菈菈的腦袋，「如果你只是神殺族，這是你的生存之道，那我不會說你什麼。但你以後成為地球的天神的話，『地球天神』四個字，便是你的『鞘』了。」

　　他的眼神略凌厲了起來，按住菈菈的頭頂不動，「做了地球的天神，就把你天性中任性自我的殺意收一收吧。」

　　菈菈張了張嘴，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上當了……

　　她看著已經升起一段高度的朝陽，悶悶地道：「不是我成為天神，是我的分身而已……」

　　而在他們兩人後面不遠，荒野的地上，東河看了看那邊坐在一起看日出的兩人，又低頭看起手機。

　　他反覆看著武天用他的賬號發的那條狀態，主要是那段文字的後半段：『……我本人倒是創了一套武神拳，二十天後，等一切事情了結，我會將部分武神拳連同呼吸法的傳承一起，留在武林塔裡。』

　　武神拳？武天之前在神殿上似乎是提到過，還為這個要他改名來著。

　　呼吸法？就是武天之前在神殿上講的那些狗屁不通的東西？東河又是不屑又是疑惑。

　　「可是，他說的這『武林塔』在哪兒？」東河很是不解，他抓著手機佇立在原地，四顧張望，可茫茫荒野中，一望無際的都是空曠與荒涼，又哪有什麼「武林塔」？

169、肉身抗核彈（二合一）

　　晨間。

　　地球，h帝國，王宮內。

　　在華麗精美的餐桌後頭，坐著一位儀態雍容的中年男子。

　　此刻，他正從容而優雅地享用著早點。

　　極長的餐桌上，僅他一人坐著，豐盛而繁多的早餐，也就僅他一人享用。

　　因為，這個帝國的聲音，有他一個就夠了。

　　「那個……叫什麼來著，『武林』是吧，他那事情怎麼樣了？」中年人簡單地將各式早餐嘗了一點，便抓起足以買下一個普通人整個人生的絹布餐巾隨意地擦了擦嘴角，漫不經心地問道。

　　離他十米遠候命的花白鬍子老者快步走了上來，招招手，從另一名小跑進來的人托盤中取來一塊類似平板電腦的東西，將畫面調到武天發的那條「宣戰」動態，呈上並恭敬道：「稟國王，那個『武林』用這個賬號發了這段文字後，就一直沒有反應。」

　　中年人國王沒有接，任老者捧著平板，瞟了屏幕，嗤笑道：「宣戰？真是不自量力。這些人啊，真是練武把腦子練壞了，哪有人類真的能擋住核彈的？」他攤攤手，啞然失笑。

　　老者以及不遠處的侍衛無聲地跟著笑，聲音都是低低的，不敢過大，也更不敢不笑。

　　「這個什麼坐標，觀察了嗎，有人沒有？」中年國王收了笑，老者及侍衛們也立即止住笑。

　　老者答道：「有。據實時觀測的結果來看，那個坐標的荒野上，有兩男一女從昨天深夜一直待到現在，沒有移動過。」頓了頓，補充道：「其中的一個人，正是之前那個自稱『武神』的老武人，東河。」

　　「那個東躲西藏的老傢伙啊。」國王擺擺手，嘴角露出森森白牙，「算了，等會兒就順手給他們送三顆核彈吧。東河這老東西，這回終於不跑了？哼哼……」

　　他冷笑著，其他人不敢直視，都紛紛低頭。低了頭，也就自然看不到……在國王眼睛裡一閃而逝的奇異光芒。正是和之前武天的雙眼中閃過的光芒一模一樣的特徵。

　　——————————

　　「給你講個故事吧。」

　　武天想到了什麼，沉吟稍許，這才緩緩說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像你像我這樣的人——當然了，主要是像我。像很久之前的我。那樣的一群人。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

　　菈菈問：「比希特還強大嗎？」

　　武天想了想，說道：「他們的任何一個，想要殺那個希特的話，僅僅是在『想』的同時，也就已經殺完了。」

　　菈菈張了張嘴，難以想像武天說的這種強大。

　　最後，她突然問：「也比你強大嗎？」

　　武天笑了，說道：「或許吧。」想了想，又道：「如果是按暫時而言——暫時而言，他們早就都死了，而我還活著，無從比較；按各自巔峰而言，或許是相當的；按未來而言……他們已經沒有未來了。」

　　「那看來是真的很強大。」菈菈道。同時心想，武天有他說的那麼厲害嗎？

　　武天道：「是啊，已經強大到可以無視世間的一切束縛。」

　　菈菈覺得奇怪，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地，最後看了看四周的空曠荒野，問道：「哪有束縛？」

　　「你看不到，所以你掙不脫，更談不上無視。」武天平緩道，「而那些人不同，到了他們那樣的境地，稍有不順心意的，便是極難受的束縛了。一念之別，便能帶來天堂地獄。」

　　菈菈問：「所以？」

　　她不明白武天說的「故事」在哪裡。

　　「正因為這些人毫無束縛，毫無約束，所以……最後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武天沉吟道，遠方荒野地平線的朝陽已經漸漸爬高，金色的光暉照耀在他的側臉，「在那場戰爭中，任性的傢伙死得差不多了，最多也就是有心的某幾個，或許是勉強留下了自己的一些血脈後人……戰爭的原因，是某個存在認為這些人以為的束縛從來都不存在，所以她要把這些人全部抹殺，再造一個充滿秩序的世界，一個容不下如他們那樣無法無天、隨心所欲者的世界。」

　　「看來，你不討厭你說的那個『她』。也並不討厭她的『秩序』。」菈菈沉默片刻，這樣說道。

　　武天露出一絲微笑，「不，還是挺討厭的。」

　　菈菈驚訝抬頭。

　　「有秩序可以，正如我認為劍需有鞘。」武天說道，「但，不經我承認，就強自給我定秩序，這我可不喜歡。用她那套秩序，抑止我的力量和未來，我就更不喜歡。」

　　菈菈道：「所以，你覺得她的秩序是錯的？」

　　武天道：「對，錯的。」

　　「你不講理。」菈菈搖頭，「如果以後也會有人也覺得你以為對的秩序是錯的呢？」

　　「哈哈。」武天大笑，揉了揉菈菈的腦袋，語氣縹緲莫測地道，「或許會，或許不會。」

　　菈菈面無表情，最後道：「……不懂。」

　　武天輕嘆，他之所以跟菈菈會說這麼多，其實也便是因為，他一直有種直覺，菈菈……或者說是「神殺族」，有大秘密。「神殺」這個名字的起源究竟是什麼……每次面對菈菈時，武天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一絲不尋常的氣質。

　　那是一種，對他而言，也十分「凌厲」的氣質。

　　「是因為，我自身也是『神』嗎？神殺族的先祖，究竟是……」武天默然想道。

　　——————————

　　c大國的大議會上，一群人爭論不休，由最高領導人召開的大會從夜裡開到現在。

　　跟h帝國不同，c國的最高掌權者，雖然有著絕對的權力，但形式上的大會還是要召開的。

　　「嘭！」最高領導人雙眼中閃過一抹光彩，拍板道，「行了，也不過就是幾顆核彈的事情，而且那坐標也是沒什麼人的荒野，炸了就炸了吧。散會！」

　　哪怕是天使宇宙，哪怕是第六宇宙，龍珠的地球終究是和武天前前世的地球不同，充滿了「童話」一樣的色彩。鎮國殺器性質的超級戰略武器的使用，便這樣輕易地被調用。

　　a國，大總統雙目泛光，說服了其他幾個國家決策層——當然，都是雙眼「泛光」的人。

　　j國，大首相讀著報告，沉聲道：「……根據情報，數國境內的知名欄目組已經帶著直播設備，秘密前往『武林』所給的坐標所在地。……我認為，不發射核彈，不足以顯示我國的威嚴，不滅盡這些武術家，不足以堅定民眾對於科學的信心！……」

　　——————————

　　荒野上的東河，仍一刻不停地抓著手機關注著外界的動態。

　　上午八點，c國正式發文，宣佈已經對「武林」此人做了詳細調查，確認此人乃是極其危險而強大的武道家，是極危險分子，c國將會對「武林」給出的坐標投射核彈！

　　一石驚起萬重浪！

　　上午八點十分，j國宣戰！承諾將在「武林」所說的今天中午十一點，在那個地點，投射戰略性武器！務必將此等危險的武道家消滅！

　　上午八點三十分，b國……

　　上午八點五十五分，a國……

　　上午九點……

　　上午九點三十分……

　　世界大國此時竟然意外的統一戰線，網路上議論紛紛起來——

　　『怎麼回事？玩真的啊？！』

　　『那個「武林」，真值得起這麼多核彈，這麼多戰略武器？』

　　『賠本的買賣啊，一顆核彈就能解決的事情而已，費那麼大勁做什麼？說起來，為一個人浪費一顆核彈，好像本來就挺不可思議的……』

　　「不走嗎？真的不走嗎？再待在這裡要出事啊！」

　　東河看著這些網路上的討論，已經是滿頭的冷汗，看起來那些大國是動真格的了！

　　至於說正面硬抗那些超級武器？

　　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東河都從來沒有想過！

　　當年，在戰火連天的時局中，他也正是因為見證到了在現代戰爭中，超級武器的威力變得越來越可怕，已經超出了他作為強大武術家可以掌控的程度，所以他感到了發自內心的寒意與恐慌，這才一怒連斬數十名大國高層！

　　從始至終，東河都只想過與人交手，與人戰鬥，而從沒想過要正面抗衡諸如核彈這樣的武器。

　　那不現實！

　　東河也壓根不認為，真的有人可以抗住那麼恐怖的核彈。

　　武術再高，也終究是血肉之軀，不是嗎？

　　之前，武天帶著他和菈菈滿世界亂晃，具體做了什麼他是不清楚的，在他的眼中，武天就只是在「閒逛」，見識了很多大人物，而什麼都沒做；到了最後，武天唯一做的，也是在東河看來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他竟然敢直接跟世界各大國「宣戰」！

　　一個人，叫板全世界所有的大國！擁有超級武器的大國！

　　像個街頭流氓約架一樣，給出時間地點，說我就在這等你，你有本事就來打我。

　　很可笑，不是嗎？

　　更可笑的是，那些大國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竟然還應戰了！

　　更更可笑的是，武天跟菈菈兩個人，竟然真的來到了他們說的這個地點，而且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竟都不打算走！

　　沒過多久，四面八方來了好幾個團隊的人，開著越野車來了。

　　他們都風塵僕僕，一臉的疲憊。看各自的裝束，差不多類似，都是媒體人。而他們每個團隊裡，都帶著各種攝像、直播的專業設備。更重要的是……他們每個人的雙眼裡，都泛著武天之前打入他們體內的心靈氣功光芒。

　　「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開啟同步直播。」幾個不同的團隊裡，默契地有一個領頭人站了出來，對武天報告。

　　幾個攝像頭，從各個角度對準了與菈菈並肩的武天，可以說是無死角直播。

　　武天沒有說話，他的心靈氣功掌握著這些人的狀態，因此只是點點頭。

　　「咔！」

　　數台攝像頭開啟，上午十點半，與網路同步的直播開始了！

　　直播開啟的一瞬間，各個網站的直播間裡就湧入了大量的觀眾！

　　『前排！』

　　『這就是那個「武林」？看上去好年輕啊！』

　　『快看，後面的那個老頭，是不是就是武神啊？！我的天，武神怎麼跟個小弟似的，跟在那個年輕人和小女孩後頭？』

　　『看直播的場景，好像不是開玩笑啊，是鬧真的！』

　　『說不定是特效呢，誰會真的等死啊？』

　　東河也在第一時間打開了其中一個直播網站。看到直播畫面裡低頭看手機的自己，他心情複雜。又去看了看四周圍那些架著攝像頭的人，他的心裡滿是一種做夢一樣的不真實感……這些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些人究竟知不知道這裡會發生什麼？

　　「你們，真的要在這裡等著核彈打過來嗎？！」他實在忍不住了，一步躥過去，質問武天道。

　　當然，說是質問，卻因武天那不可抗衡的武力，語氣沒有那麼激烈，但也表達出了他的不解與不滿的意思。

　　菈菈瞥了他一眼，心想這個人也太膽小了。

　　這星球上的人普遍戰鬥力不超過10，有什麼好怕的？

　　東河被菈菈的眼神看得胸口憋悶，這丫頭是什麼意思，她究竟知不知道核彈的威力？！但想到這姑娘在神殿上時，那一言不合就砍人頭的舉動，東河竟有不滿也不敢輕易開口對菈菈說。

　　武天這才看向東河，疑惑道：「你害怕，自己走就是了？」

　　「什麼？！」東河簡直鬱悶到吐血，你讓我走？你同意我走？！同意我走你早說啊你！我早就走了好不好！他臉色陰沉，目光閃爍道：「你真答應放我走？」

　　「之前抓你，只是讓你帶路。路都帶完了，我還留著你做什麼。」武天平淡道。

　　東河被他說的悚然一驚，這是本能反應。他歲數不小了，聽人說話總喜歡聽話音。武天說「我還留著你做什麼」，他下意識還以為武天要動手殺自己呢！見武天壓根沒看自己，他明白過來武天的意思是不會強迫自己留在這裡，但被武天這樣輕視，心裡又是一陣惱火。

　　可轉念一想，暗道：「算了，何必與這瘋子置氣？這兩個傢伙恐怕根本不知道核彈的恐怖之處，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糊弄得這些做直播的傢伙，竟跟著他們一起送死！罷罷罷，我自己走！」

　　心念想著，便要騰空離去！

　　但就在這時，武天對菈菈道：「來了。」

　　菈菈耳朵一動，「嗯！」

　　雙腳已經離地的東河悚然一驚，本能地扭頭看天，看到一個小黑點從空中飛來……

　　「萬事休矣！」他心中湧起一股絕望！

　　直播間中，從武天身後仰拍天空，剛好將天空中落下的那顆核彈頭拍入畫面的直播間裡，觀眾們的評論有那麼一瞬間竟然全部停了下來，然而瘋狂地刷動——

　　『我靠！』

　　『我靠！！』

　　『快跑啊，核彈真來了！』

　　『跑個毛啊，跑得了嗎？』

　　所有人預料中的一場驚天動地的蘑菇雲升起了……而在各個直播間中，畫面都不約而同地出現了不同頻率的模糊，但是神奇的是，竟然也只是「模糊」！在核彈爆炸的中心，直播……竟然立刻中斷？！

　　這顆核彈，只是一個開始！

　　蘑菇雲才剛升空，另一顆終極武器便接踵而至！

　　嘭！

　　紫色的毒雲，漫天衝起！

　　嘭！

　　又是一顆核彈爆炸！熾熱的蘑菇雲橫掃這片荒原！

　　……

　　高空處，神殿被結界保護著。

　　頭頂屬於死者的金色光圈的白袍天神臉色不太好看，他站在神殿邊緣，低頭俯視正下方的人間，被不間斷的終極武器爆炸的強大氣場籠罩著，就算是他也根本分辨不出來，在那爆炸的中心，屬於武天、菈菈以及東河的氣究竟是否安然無恙。

　　「如果我沒有死，便能引導人間的生靈，不可能讓他們做出這樣可怕的人間兵器……」白袍天神充滿自責，「這種武器落到凡人手裡，終將毀滅他們自身……」

　　——————————

　　地球上史無前例的一次核彈等終極武器「洗地」，也不知道在那片本就無人的荒野中持續了多久……

　　但所有關注著直播間的人都親眼目睹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直播間的信號，從始至終都沒有中斷！

　　所有直播鏡頭對準的武天、菈菈、東河他們，在畫面裡都安然無恙！從第一顆核彈到最後一顆核彈，直播間的觀眾的數量呈指數型的爆炸增長！到了最後，已經有幾億人同時在觀看著這一場直播！

　　畫面裡，武天單掌抬起，撐出一道白色的光罩。

　　任一顆顆終極武器如雨般落下，竟然都打不破他掌中的這層氣功罩。

170、前往（五千字章）

　　縱觀全部的龍珠漫畫，（第七宇宙）地球人的科技樹都十分之奇怪。

　　最為典型的例子，就是他們有著推廣到了民用範圍的、極其便攜式的、近乎科幻色彩的空間摺疊技術，也就是萬能膠囊公司的產品「萬能膠囊」。

　　另外，布瑪也獨自研發出可以令生物體（她自己）任意變化體型大小的手錶裝置，在布歐篇也為青年的孫悟飯做了一套隨時可以「變裝」的手錶裝置……至於布瑪的父親布裡夫斯博士還有哪些黑科技，那就更不為人知了。

　　然而，就是這樣科技發展得近乎於科幻的龍珠世界。

　　在原著中面對沙魯那樣隨手一掌將半座現代都市從世界地圖上抹除的恐怖存在之時，地球政府搬出的戰略武器，居然也僅僅只是……對著沙魯遊戲場地上空的沙魯，連續發射了一連串不疼不癢的火箭、導彈而已，除此之外，竟束手無策，只能仰仗某個著名的忽悠流格鬥家。

　　在卡維希爾宇宙的時候，武天就已經知道，作為星球天神的神比克，本身就有著守護凡間（星球）安定秩序的天然職責，以及方便行事的種種能力。

　　比如。

　　星球天神可以使用法術，籠罩整個凡間的生靈，會在他們潛意識中，有這麼一個暗示，令他們不會在研發科技的時候，點亮「戰爭」天賦——也即是說，所有的科學進步，基本上不會走「殺傷力」的方向，而是走「更舒適」、「更便民」的方向。

　　武天比誰都清楚，龍珠世界的絕大部分武道家們，包括原著中後期的孫悟空等人，其實本身的肉身素質，在不設防的情況下，其實比之普通人，也不可能誇張到像他們之間能量差距的那種程度。

　　孫悟空能被農夫的斧頭劈頭不死，但如果是同樣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將農夫的斧頭換成界王神界的神劍，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能一劍劈死孫悟空，哪怕他是超級賽亞人三。

　　但，如果孫悟空有防備的話，瞬間就能可以用「氣」來強化肉身，就算是神秘悟飯掄著界王神劍斬來，也不可能輕易傷到他——而武道修行，修行的就是這個「反應、警惕、防備」的過程，以及用來防禦或者攻擊的「氣」了。

　　另外一個，原著孫悟空那樣的，就算力量再強，到底也只是凡人一個。

　　病毒性心臟病能輕鬆殺死他。

　　那麼，毒氣武器，生化武器，甚至更可怕的基因武器，隨隨便便就能將他抹殺。甚至，在這個層面上，根本就可以無視他作為武道家的身份——超級賽亞人的孫悟空很強，但心臟病發作的時候，不是一樣得跪？

　　如果是破壞神比魯斯那樣的，就不用擔心被凡間的毒素之類的玩意兒弄傷了。

　　也就是從凡人，蛻變為神人，當生命層次得到昇華之後，才會從本質上不會被那些鬼蜮伎倆威脅到。

　　——也正是因此。

　　當這個第六宇宙的地球，自一百多年前，前代白袍天神被那是的神殺族人菈菈所殺之後，地球上的神明法術便消失了。也是從此，整個地球上的科學發展，開始漸漸地「回歸正軌」。

　　一些國家的戰略軍事部突然發現，「唉，我們怎麼沒有想到把這個新技術用到武器開發上呢？」、「哎呀，新式武器的開發工作，怎麼好多年都沒有開展過？」、「咦，這項技術的效果，似乎開發成軍事武器，會很不錯的樣子……」

　　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開，就再也關不上了。

　　宇宙中那麼多的種族，那麼多的星球，為何只有地球等區區幾個星球上的人類，能夠摸索出細微到了極致的「武道?」與「氣」？因為，人一旦習慣了相信手上的槍，就再也相信不了自己的拳頭了。核彈的威力太大了，人類自身也太渺小了，同時……發射核彈這件事，對某些人自身來說，也幾乎沒有消耗。

　　武天正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不辭辛苦，要帶著菈菈「表演」這一場直播秀。

　　他就是要在這第六宇宙所有地球人面前，讓他們看看，他們以為的碾壓一切的核武器，超級武器，終極武器，在宇宙中真正的超級高手面前，其實並不能算什麼。

　　地球人，本該可以成為宇宙級別的超級高手的搖籃之地的。

　　但現在卻走了歧路。

　　武天便是想略盡些力，將這個走錯了路的地球，引回到正確的道路上。

　　他相信，如果是海瑟薇陪著自己一起來到這樣的地球的話，她也一定會希望自己這麼做的。畢竟……地球這兩個字，不論是對海瑟薇而言，還是對武天而言，還是對「吳天」而言，都算是個特別的地方。

　　而且……

　　菈菈現在也算是武天的半個徒弟。

　　眼球的地球變成這般模樣，歸根結底是因為一百多年前這神殺族「上門求學」的時候，把人家白袍天神給殺了。這才導致了地球凡間科學發展方向的失控暴走，導致如今竟然衍生出了這麼多的終極武器……

　　終極武器多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當這些東西，是被龍珠世界地球的那些不靠譜的傢伙們掌握的時候，那就更危險了。不論是武天本人的推測，還是他依靠從占卜婆婆那學來的一招半式，都可以隱隱看出，如果不加以遏制這個地球的趨勢，終將把自己的未來葬送在一場愚蠢的戰爭中。

　　「轟！」

　　「轟！」

　　極其恐怖的高溫，將武天撐出的這一層氣功罩的光幕，灼燒得變成紅中燃燒著金色的樣子。

　　光幕外面一側，是扭曲如同地獄般的火焰的世界；而在光幕內側，卻是安然無恙。

　　當然，說是完全的安然無恙，顯然也並不準確。

　　核彈洗地的威力層層疊加，哪怕已經被武天的氣功罩給阻隔了大部分負面影響，但一點點高溫還是滲透進來了。

　　武天和菈菈的身上，倒是都裹著一層氣焰——菈菈此時是用種族天賦完美模擬的地球人身軀，她也學過地球人的武道氣功，自然懂得怎麼用這具身體駕馭從本體核心中是釋放出的力量。

　　這種高溫，對於武天和菈菈都毫無影響；哪怕不在體表浮出氣焰，也基本不會產生不適。

　　就算是此刻在他們兩個後頭的東河，也就只是額頭冒著一層細汗而已。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在他的身軀周圍，有一股空氣扭曲般的質感。那是他的氣功修為還沒有強大到足以令他使之以火焰狀浮現在體表的緣故。

　　因此，看著前頭武天與菈菈覆蓋全身的白色火焰，他蒼老的雙眼裡滿是震驚！

　　但，這麼一點震驚，與武天正面硬抗核彈洗地比起來，卻是顯得微不足道了……

　　四周圍，那些架著直播設備的媒體工作人們，此時都是渾身大汗，脫了外套，對武天三人的身體素質佩服不已，但同樣的，這點小事，跟他們此時此刻親眼見證到的，武天真的如他所言，正面擋住了核彈洗地的恐怖威力相比，就根本不值一提。

　　「各位直播間的觀戰朋友們，你們看到了嗎？這是核彈！在剛剛短暫的數十分鐘裡，至少有數十枚核彈在這裡洗地式爆炸了！但——如你們所見到的這樣，在這位武林先生的保護下，我們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有看上去做過主持人的攝影大叔已經神情激動地在鏡頭後面口噴飛沫地大叫。

　　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是激動無比，狀若瘋狂。

　　人類，與核彈洗地抗衡？

　　就像下雨撐傘一樣，在數十枚核彈爆炸的中心，撐著一道不知名的能量罩，保護了他們的安全？

　　這……還是人類所能做到的事情嗎？

　　簡直是天方夜譚！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能力！

　　在核彈爆炸得最為燦爛，最為殘酷的時候，數個直播間的在線觀看人數飆升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最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絲卡頓的服務器網路，居然直接癱瘓了！

　　無數地球觀眾們坐在家裡，一遍遍地點擊已經網路異常的直播間網頁，一邊在各自的聊天室、討論組、群聊裡瘋狂討論——直播裡發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毫無疑問，核彈洗地的事情，在今天中午11點的時候，確實是發生了的。』

　　『但是直播可以造假，他們不一定是真的待在了核彈洗地的中心，也可以是實時的電腦特效技術做出來的效果——難道真有那麼傻的人，在幾個大國正式發文之後，還會在那個地方等著核彈雨落下來的？』

　　『你們懂個屁，這叫藝高人膽大，天上下雨你不怕，憑什麼人家就要怕核彈雨？』

　　『總之我已經瞎了，瞎了我的眼啊！三觀都崩塌了，竟然發生這種超自然的事情，人類居然可以在核彈雨下存活，這不科學啊……！！』

　　『你們說，反正核彈頭咱們這種屌絲一輩子都不可能接觸到的，那……』

　　『喂喂，你們的意思是……？！』

　　網路上議論紛紛，爭論什麼的都有。

　　幾乎五分之二的人，完全相信了直播的內容，也就是相信了存在「武林」這樣恐怖的武道家，真的可以抵擋核彈。

　　而剩下的，有半信半疑的，有嗤之以鼻的，也有漠不關心的……

　　而極其一小撮的人，尤其是在那五分之二的人中的一小撮人，此時已經在打算著另外的一些事情了……因為，如果記得不錯的話，那個「武林」除了利用不知名的手段，令世界各地許多人「幫他宣戰」吸引核彈雨之外，他還有利用「武神」的賬號發了一條狀態——

　　『……我會將部分武神拳連同呼吸法的傳承一起，留在武林塔裡。』

　　這一小撮的人，已經是心頭火熱！

　　——————————————

　　也不知過了多久，爆炸聲漸漸平息，以至徹底消弭不見。

　　轟動全球的一次大國「發瘋」，莫名其妙的一次核彈洗地，落下了帷幕。

　　「怎麼樣，真的沒死嗎？」有一些小國的高層們也在關注著這場大事件，他們當然要關注，當年那些武術家們最瘋狂的時候，就屬殺起他們這樣的小國的高層殺得最爽，殺的最多！

　　小國沒有終極武器，沒有先進的搜氣儀，連自稱武術家的狂徒、暴徒們都要挑他們這些軟柿子捏！

　　「滋滋……」

　　巨大的屏幕上，漸漸出現了畫面。

　　在一片如同地獄焦土般的大地上，畫面放大，放大，再放大，赫然在最中心的位置上，顯現出了一抹亮白色！

　　那是一團白色的氣功罩。

　　在氣功罩裡面的，正是武天、菈菈、東河、還有其他扛著攝影機的赤膊男子。

　　「砰！」

　　小國國王癱坐在沙發上，垂頭喪氣地捂臉嘆息道：「完了，完了啊……現在連核彈洗地都打不死這些人了，以後這些傢伙發起瘋來，還不是想殺誰就殺誰？」

　　「真的沒死！」

　　「窩草！真的在核彈洗地的中心！」

　　「我服了，我服了還不行嗎？」

　　直播間信號一恢復，遍佈全球的數億人就在第一時間湧入了進去，一些夜半球的國家此時正是深夜凌晨，但也無法阻止那些人見證奇蹟的火熱之心。

　　戰爭的烏雲，已經籠罩在地球人心頭許久了。

　　普通人哪管你這麼多，核戰爭鬧得他們日子過得不痛快，他們就不喜歡；現在，出現了可以與之抗衡的個人武力，當然可以說得上是一個「喜聞樂見」——頭疼跳腳的又不是他們！

　　更何況……

　　「這，這……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某個小鎮上，在家裡唯一的電腦前看著直播的一個淺藍色頭髮的少年激動不已，在他面前的電腦屏幕中，武天撐著氣功罩，以防其他人被焦土上恐怖的核輻射傷害。

　　少年的眼睛瞪得滾圓，他小時候也學過一些武術，但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因此很早就棄武從文，乖乖上學了。

　　可現在，看到了這樣顛覆性的一幕，他心底對強大武力的嚮往便重又燃燒了起來！

　　「泰山，你在哪兒呢？」房間外面傳來媽媽的聲音。

　　「媽，我要出去一陣子！」

　　武泰山死死地盯著電腦屏幕，抿著嘴一字一字地說道，他看了一眼手邊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正是武天之前用東河的賬號發的那條狀態，而武泰山的視線落到的地方，正是那一段文字中的「武神拳」、「呼吸法」、「武林塔」三個關鍵詞！

　　——————————————

　　「……二十天後，我還會再來一次。什麼武器都好，給你們最後一次嘗試殺我的機會。」

　　直播畫面中，武天對著鏡頭平靜地說著。

　　畫面一黑，他直接帶著其他人一起瞬間移動離開。下一瞬，他將身邊這幾個扛著攝影機來直播的人送到最近的小鎮，然後驅使著他們體內的心靈氣功，讓他們各自回去。

　　武天便要帶著菈菈離開。

　　「嗯……」東河沉吟稍許，他善於察言觀色，確信自己沒看出武天對自己是什麼個態度，他心下也納悶，武天這個人，實力強勁也就算了，但畢竟年輕，怎麼連心思也這樣淵不可測？見武天要離開，他老臉挺厚，便想湊過去跟著一起。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能硬抗核彈的猛人，絕對是有大本事的！

　　細細回想，之前在神殿上，武天說的那番「狗屁不通」的「呼吸法」，或許……真的暗藏著玄妙？

　　菈菈回頭看了湊過來的東河一眼。

　　武天的手按住菈菈的頭頂，然後他的聲音飄向恬臉湊過來的「老武神」，平靜道：「別動。」

　　東河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在這一瞬間，一股可怕的冰涼之感將他整個人籠罩了，他有一股強烈的直覺——絕對不能再邁一步！絕對不能眨一下眼！絕對不能說一個字的話！絕對不能抬一下肩膀！

　　滿腦子裡，突然回想起之前在氣功罩保護下，看到的那無邊無際的，極盡了絢爛璀璨與殘酷恐怖的核彈爆炸……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武天二人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呼哧……」東河一下子腿軟，跪跌在地，看著一地的銀霜，他猛然抬頭，竟然已是星月當空了，他愣愣地自言自語道，「我……我這是站了多久了……」

　　突然感覺到一股無邊的疲乏睏頓，老武神眼前一黑，竟餓昏了過去。

　　不遠處，小鎮中，風塵僕僕的少年嘀咕道：「這鎮上的人說這附近有個人不吃不喝傻站了半個月了，這不是開玩笑嗎？」武泰山背著塞滿了防核輻射套裝的行囊，眼角餘光忽然看到月光下似乎是有誰突然暈倒了。「哎喲！」他忙朝哪兒跑過去。

　　——————————————

　　回到半個月前，武天將想抱大腿的東河震懾定住之後，在去往歌吼族星球之前，先帶著菈菈去了一趟第六地球的地球神殿。那裡，白袍天神還在等著，武天讓菈菈先將分身放出來，讓分身接受白袍天神的儀式，成為地球的天神。

　　「你跟你的分身，記憶之類的，是可以共享的吧？」武天獨自問她。

　　「嗯。」菈菈點頭。

　　「那好，」武天彈了彈手指，按了一下隨身帶著的那塊在髒石頭，低聲說道，「成為天神時的經歷、感受，我可要你好好跟我說上一說……」

　　在菈菈的不解神色中，他笑了笑，按住女孩的肩膀，心中回憶了一下十二面體中第六宇宙歌吼族星球與地球的相對位置，片刻後，兩人終於從地球上消失。

171、呱牛

　　「真是不可思議，他們兩個的氣竟在整個地球範圍內徹底消失……你們就是這樣從宇宙中來到地球的嗎？」

　　神殿上，白袍天神睜開眼睛，露出訝然之色。

　　在他旁邊，站著的赫然便是與神殺族菈菈地球人姿態一模一樣的「分身」。雖然是分身，不過卻有著以假亂真的能力——不論是從思考能力、還是行為模式、還是「氣勢」來看，都與本體的菈菈別無二致。

　　分身菈菈沒什麼表情，駐足在神殿邊緣，一步之外就是茫茫的雲海，她仰望著第六宇宙地球如今空洞的天穹，無聲地點頭，而後回頭問道：「成為地球天神的儀式，什麼時候開始？」

　　「你要是願意，現在就可以。」白袍天神微笑著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自己腦袋上方的金色光圈都變得充滿了重量——當年的殺身仇人，此時自己卻竟要為她舉行儀式，央她接任地球的天神，這不得不令他感嘆，真是命運的奇妙。

　　「那就現在。」菈菈從容地說。

　　「行。你隨我來吧。」白袍天神頷首，回身帶領分身菈菈進入了神殿的宮殿建築內。

　　行走之際，他無比感激黃泉的閻羅王大人，以及天國的歷代地球天神們的幫忙，這才能讓他有機會回到陽間的地球，挽救地球終將滅亡的結局……不至於，令地球亡在自己的手上。

　　感覺著身後菈菈的分身那微不可查的氣機，白袍天神釋懷地一笑。

　　「我事先提醒你一下，就算我跟那位武天一樣認為你有很適合做天神的素質，但……最終能不能成為天神，還是要看儀式進行的情況。」他帶著分身菈菈在幽暗曲折的宮殿走廊中穿梭，邊走邊說道，「而且，儀式的時間，也是並不固定的。」

　　身後的女孩默不作聲。如果不是白袍天神自身的境界也不錯，同時菈菈也沒有刻意地去完全收斂自己的存在感，恐怕白袍天神差點就會以為身後根本沒有跟著一個人。

　　「吱——呀——」

　　也不知道往下繞了多遠，最終，白袍天神推開一扇角落裡古樸的門。

　　一絲微弱的亮光從門縫中滲漏出來。

　　白袍天神率先走進去。

　　分身菈菈沒有絲毫遲疑，緊跟著邁步進入。

　　一進門中，菈菈置身於一間絕對漆黑的房間環境中——是的，絕對的漆黑，這與之前見到的門縫中漏出光亮並不矛盾。房間內的確有著微弱的光源，但除光源之外的地方，都是絕對的黑色，看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

　　菈菈看向那唯一的微弱光源，那是一塊漂浮於寂靜黑空中的球形石頭。也不知是因何原理，這石頭飄浮著，竟散發出不知名的光輝。石體表面遍佈著看似髒斑的斑駁痕跡，令菈菈的分身多瞧了兩眼。

　　「這是【神石】，歷代天神候選者的試煉之物。」白袍天神望著發光的飄浮石頭，輕聲道，「我死之後，這神石本該成為一塊廢石。好在天國中的前輩們幫忙，能讓這神石再發揮一次作用。」

　　他看向臉上映著神石淡淡光輝的小女孩，小女孩一貫地面無表情，就跟她那本體一樣。「就一次。」

　　「吱……」古樸大門又開始閉合。

　　「將手放在神石上，你就會接受宇宙中最高之神的凝視，會由祂來判定，你是不是能夠成為合格的地球天神。」

　　門內，小女孩聽著白袍老者的訴說，沒有遲疑地走到飄浮的石頭前，舉起自己的手，一把摁了上去……緩緩關上的兩扇門，將兩人的背面剪影寸寸掩蓋在黑暗的房間中。

　　——————————————

　　跨越了茫茫星河，從北銀河的一角，轉瞬間來到另外一片銀河的星域中。

　　一顆巨大的生命行星，圍繞著與太陽相似的恆星旋轉，在亙古無聲的宇宙中，有著一種永恆寂靜的壯麗之美。

　　轟——

　　一道宛若彗星的白練，從漆黑的星空深處筆直地飛來，闖入了這片寂靜的美麗中。

　　那是一艘宇宙飛船。

　　「該死的弗羅斯特……隱藏真是夠深啊，你的真面目竟然是那樣的！！」

　　飛船內的駕駛艙內，一個體長足有三米以上的宇宙人受了傷，凝望著舷窗外的宇宙，目露出陰狠與憤怒；他身材頎長，但是卻並不「龐大」，反而十分地瘦削，就像是一根根節竹並排捆成了個人；但也有例外……比如，此時他那握著另一個人脖子的手臂，卻是虯結著猙獰的筋肉，像是黃金澆鑄而成，充滿了暴力感。

　　他低聲咒罵，不由地捏緊了粗壯手臂的手爪。

　　「嗚……！！」被宇宙人捏住的那人，雙腳騰空踢騰，脖子上捏緊的鋼鐵般的手爪箍著，這人已是難受至極，本就是青色的皮膚已經發白，甚至透著灰敗的青紫——可即便如此，他竟也不敢伸手去扒自己脖子上的手爪。

　　宇宙人瞥了手上小雞般的人一眼，隨手一扔。

　　砰！青皮人摔到地板上，「咳咳……！」他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

　　「死蝸牛，如果你說的那個星球不能治好大爺的傷的話……我就要你的命！！」瘦高的宇宙人鬆手之後，那粗壯得恐怖的手臂上虯結的筋肉竟一下子全部消退，變得和他身體的其他部位一樣瘦骨如柴了。他說著話，狹長的雙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寒芒。

　　被稱為「死蝸牛」的青皮人忍住了咳嗽，強打精神低聲回道：「不會的，大人。歌吼族的人……他們有著不遜於我們一族的力量，絕對能治好您身上的傷勢。到時候，您一定能夠如願地報仇……」

　　「我的事，需要你來多嘴嗎？」瘦高宇宙人冷冷地瞥了一眼自己從弗羅斯特麾下順手擄來的可憐蟲。

　　青皮人身軀一抖，俯首道：「對，對不起。」

　　瘦高宇宙人不屑道：「哼，真是個廢物，就憑你這種貨色，也好意思自稱是什麼『戰鬥型』？」提起戰鬥二字他就來氣，滿眼都是未消的怒色，「弗羅斯特……弗羅斯特！弗羅斯特！！！」

　　砰！他猛力捶了一下桌面，嚇得一旁的青皮人又是一陣顫抖。

　　「哼哼……歌吼族麼，你們最好祈禱能治好本大爺的傷。否則，我不介意將你們統統都殺光……」瘦高宇宙人，也就是第六宇宙排行前十的殺手基拉，陰冷地扯出一個笑容。

　　轟——

　　飛船朝著目的地星球疾馳而去，很快破開大氣層，朝著地表墜落而去。

　　不，就算他們能治好你，你也一樣會大開殺戒的。

　　「死蝸牛」的青皮宇宙人挪到旁邊一言不發地望著舷窗外面飛逝的景色，在心裡默默想道：因為……這個基拉跟那個弗羅斯特一樣，本質上都是完全不懂感情為何物的冷血屠夫。

　　這樣美麗的星球，今天注定要被毀滅了啊。

　　對不起，納美克的祖先們。

　　為了一族的火種，我無法戰鬥，我……沒有選擇。

　　年輕的納美克星人看著歌吼族美麗的天空，心中悲慼而痛苦，眼角滑落下一顆晶瑩的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