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間奏•最初之智&最終之地
「這算是……衣錦還鄉嗎？」
打開抽屜，從中取出一本日記的莉莉安娜，眼中滿是回憶與感歎。而在她的身邊，變回少女模樣的小雅，則是一臉的不爽。
「不，應該是‘魔王降臨’才對吧。」
就在方才，小雅解決掉了前來挑戰的第十五名弑神者。當然，和潘多拉有過約定的她，並沒有將那些人殺死，而是打昏過去，全部丟回到了現世。
莉莉安娜和小雅，在和其他人告別之後，便踏上了返回弑神者世界的道路。
和其他少女一樣，她們的目標也是找到阿宅，只不過……和在各個變異世界中無奈等待著的少女們不同，她們兩人，卻是決定出發尋找那些可能知曉阿宅下落的知情者。
其中，弑神者世界，也就是兩人的故鄉中，便居住著這樣一名存在。
他被古代的人們稱作「先見之明」，擁有著超凡的智慧，同時，也是整個弑神者世界的創造者其中之一。
普羅米修斯……
智慧之火的掌控者。
虛空之中的世界不知千萬，但真正與阿宅有所關聯的，卻不過只有那麼幾個。其中，變異世界佔據了絕大部分，只有少數幾個，是「看起來」平凡的普通世界。
沒有錯，「看起來」……「平凡」……
重新返回到弑神者世界的莉莉安娜和小雅，她們在生養自己的故鄉中，感覺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氣味。
那是她們曾經在阿宅以及宅爸身上感覺到的氣息，充斥了包容，也蘊含著希望。
這是只有與虛空之主有關的人，才會擁有的特殊氣場，換而言之，這個弑神者的世界，竟然是虛空之主的相關者創造出來的！
再根據小雅和莉莉安娜對於弑神者世界的認知……一切，似乎已經變得明瞭了起來。
「你……是虛空之主的後裔？」
第一次見到怕普羅米修斯的莉莉安娜，臉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而聽到了他問題的普羅米修斯，臉上則是泛起了淡淡的微笑。
接著……搖頭否認了！
「我和虛空之主的確有關係，但我並不是他的後裔。」
普羅米修斯的身邊，坐著潘多拉和埃庇米修斯。
說起埃庇米修斯，或許各位已經忘記了。弑神者和不從之神之所以會誕生，其原因，便是普羅米修斯和潘多拉為了復活死亡的埃庇米修斯。
現如今，在經過千年的時光之後，埃庇米修斯的殘破意識終於蘇醒，重新復活過來的他，已經恢復到了自己最巔峰的實力。
……雖然這麼說，但埃庇米修斯所謂的巔峰，也不過只是黃金中階，與小雅和莉莉安娜的黃金極限，根本就無法相提並論。
「在我和哥哥還是一體的時候，我們兩個，的確可以說是他的後裔，不過現在嘛……」
「後見之明」的埃庇米修斯，他的性格和普羅米修斯幾乎完全相反，強烈的訴說欲，讓他搶過普羅米修斯的話語，最終，將真相娓娓道出。
原來，「先見之明」和「後見之明」，兩者本來是一體共生的，換而言之，普羅米修斯和埃庇米修斯，他們原本是同一個人。
之所以後來會分裂成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這一切，都要回溯到成神空間第一世代的開始……
那是黑暗時代剛剛落幕，同時也是虛空之主分裂出的力量被全部找到的年代。
如果當時眾人將虛空之主分裂的力量重新融合歸一，或許，虛空之主早就已經成功回歸，自然，也就沒有後面的一系列問題了。
可惜，從各個世界中尋找到虛空之主力量的黃金種和半神們，面對那至高無上的寶物，他們的心中，卻是產生了無法控制的貪念。
想要將其據為己有，哪怕，代價是虛空的繼續混亂！
即使是那些正向法則的黃金者，他們的心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染黑，至於那些負向法則的修煉者，從一開始，便已經陷入了欲望的漩渦。
禍亂，再一次產生。
這一次的戰鬥，值得慶倖的是，並沒有波及整個虛空。不過，虛空中最強大的存在們，卻是在這一場戰役中幾乎死絕！
也正因為這場不知名的戰役，虛空中的那些強大傳承才會慢慢失落，到了如今，竟然已經沒有一個人知道應該如何晉升半神！
阿宅、不動、祭禮、還有藍染、斑……
這些現代已知的半神們，他們所採用的晉升方法，若是放在遠古，甚至會被人笑出大牙來！
與世界的意識融合？通過信仰之力？繼承虛空之主的力量？
若非眾人的天賦與運氣俱佳，他們根本就無法憑藉這些錯誤的方法獲得提升。
至於正確的方法……
「分裂之前的我們的確知道，但現在，抱歉……」
普羅米修斯和埃庇米修斯，他們就是過去某個半神的「後代」，從半神的軀體之中誕生，並共同掌握著虛空之主的智慧。
沒錯！神之智慧，最初的擁有者，其實正是普羅米修斯和埃庇米修斯！
至於為什麼後來會遺失，因為和故事並沒有什麼關係，就不一一敘述了……
「我對半神的晉升方法不感興趣。」小雅出聲打斷了埃庇米修斯的回憶，「我真正想要知道的，是你們和主神之間的密謀！」
小雅的語氣充滿了堅定，而站在她身邊的莉莉安娜，這時臉上也掛上了不滿與懷疑。
過去有阿宅擋在前面，少女們自然不需要思考什麼，但如今，在阿宅失去了蹤影的現在，少女們，為了找到心中的人兒，卻是一個個將大腦催發到了極限。
回憶過去，思索那些被自己漏過的片段……
無數的記憶，被眾人慢慢憶起，於不經意處閃過的違和感，更是被當成了一切的突破口。
普羅米修斯……「先見之明」……埃庇米修斯……「後見之明」……潘多拉……「災難的魔女」……再加上主神，那個將一切都掌控在內的黑幕……
最開始，小雅和莉莉安娜也不過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但現在，在聽到埃庇米修斯的坦率承認之後，她們兩人，卻是已經明白了一切。
從最初的最初，自己這一行人，就是主神為了達成願望而布下的棋子。
自己的出生、自己的成長，還有自己與阿宅的相遇、相戀……
就好像一個人偶……不，是被無數絲線牽扯著的「小丑」！
「不要激動，一切，都只是為了防止那終焉的到來。」
見埃庇米修斯的話語讓小雅和莉莉安娜露出了憤怒的神情，普羅米修斯，終於不能再選擇沉默了。
「力量帶來希望，而智慧，則可以將希望化作現實！」普羅米修斯先是說出了一句讓人覺得意味不明的話語，接著，溫和的笑容，便在他的臉上綻放，「主神是力量的代表，而我，則是智慧的播撒者，如果再算上介於雙方之間的阿宅的父親……我們三個人，可以說一手促成了虛空當下的局面。可惜……」
說到這裡，普羅米修斯微微低下了頭。
「可惜阿宅的父親，他在無限次的重生之中，將最重要的記憶遺失了。作為計劃中第二代的虛空之主，他原本應該肩負起一切的，可最終，忘記了一切的他，卻是將我們好不容易收集來的神之遺物，如垃圾一般丟入了時間之河……」
「知道那個時候我和主神的感覺嗎？那個傢伙，簡直就是個魂淡啊！如果他將自己的責任完成，或許現在，虛空早就已經徹底安定下來了。哪裡還需要他的子女為他的罪行作出彌補……」
「阿宅……是為了償還父親的罪才被你們拉進成神空間的？」
聽出普羅米修斯話語之中真意的莉莉安娜，雙目圓睜，她根本想不到，被認為是最有可能繼承虛空之主力量與地位的阿宅，他所經歷的一切，竟然只是為了給自己的父親贖罪？
不！不止是他，第一世代的種子萊納•龍特……第二世代的種子八雲紫……從某種層面上說，她們都是宅爸的孩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
莉莉安娜和小雅對視了一眼，她們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驚。
「等到了第四世代，你們也準備尋找父親的孩子來充當祭品嗎？」
小雅望向普羅米修斯的眼神漸漸冰冷。對於面前這個將一切計算在內，思維好似機械一般精密的恐怖男子，哪怕已經擁有了黃金極限的實力，但小雅，卻依舊感覺到了害怕與恐懼。
強如阿宅，在這個男子的眼中也只是人偶，那麼科洛絲、狂三、莉莉安娜……還有自己，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呵呵呵，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聽到小雅的問題，普羅米修斯不禁笑了。他笑得十分開心，看起來不似做偽。
「我承認，對於你們喜歡的他，我的確抱著利用的心態。他的潛力，他的資質，還有他對於這一代命運女神的感情，這些統統超出了我的預計，也正因為如此，這一次的計劃在進行到一半，也就是我和主神引來那群守護者和毀滅者的小鬼，並通過他們逼迫科洛絲成為命運女神離開阿宅之後，我，就已經從中抽身了。」
「那之後的一切？」莉莉安娜問道。
「那都是主神自己的主意。」普羅米修斯毫不猶豫地撇清了一切。末了，他還不忘添加上一句，「當然，我想阿宅他其實也是明白的，他比你們想像的還要聰明，也更瞭解主神。」
「……」X2。
莉莉安娜和小雅聞言，雙雙陷入沉默。
她們並沒有完全相信普羅米修斯的話語，對方雖然沒有說出一句謊言，但只要稍稍隱藏一些事實，結果，就可以偏向另一個方向。
良久……
「這些陰謀我們可以不管，也沒有辦法管，但……作為回報，你必須告訴我們，阿宅他到底在哪裡！」
小雅咬著嘴唇，她很想就這樣一刀砍死對方，不過，她卻並不能這麼做。
「你既然已經退出計劃，那麼稍稍提點一下我們，也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和小雅同樣思緒的，還有莉莉安娜，她如今的實力，甚至比小雅還要強上一些，但就算如此，她也並不打算向普羅米修斯動武。
小雅和莉莉安娜，她們的請求不可謂不誠懇，可是……
「抱歉。」
普羅米修斯的回答，一如先前那般，充滿了冷漠與淡然。
「我的確能夠推測出阿宅的所在，不過，如果你們現在就去找他，從結果上來說，只會害死他，而不會幫到他絲毫。」普羅米修斯說著，雙眼掃過了小雅和莉莉安娜，「就算如此，你們也想知道嗎？」
……
看著轉身離去的小雅和莉莉安娜，之前一直沒有開過口的潘多拉，這時不禁揶揄地笑了起來。
「呵呵呵，普羅米修斯，你還是和過去一樣壞呢。」
「不，我這可不是壞，而是智慧。」
普羅米修斯指著自己的腦袋，一臉驕傲。而他的兄弟埃庇米修斯，這時則是一臉的不解。
「大哥，所以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埃庇米修斯指了指遠處還能看到背影的兩名少女，似乎並沒有看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切。
「……」X2。
面對埃庇米修斯的問題，不僅普羅米修斯，就連潘多拉也忍不住沉默了。
良久……
「明明都已經和我結為夫婦了，為什麼你這個魂淡就是不開竅啊？！」這麼大喊著的，毫無疑問是埃庇米修斯的妻子潘多拉，她拎著自己老公的耳朵，宛如一名悍婦——實際上也的確如此——地解釋道，「那兩個小姑娘，她們雖然很想見到心上人，但如果這樣的期望換來的是心上人的死亡，那麼她們，寧願將其永遠埋葬！」
「簡單的說，這就是愛啊。」
普羅米修斯微笑著補充道。他張開雙手，整個人好似展翅的鳥兒一般，雖然……
「雖然我剛剛的說法是騙她們的。」
……所以說，普羅米修斯，你的節操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了，我們回歸正題。」
將節操重新拾起的普羅米修斯，通過世界之力的感知，在發現小雅和莉莉安娜確實離開了弑神者世界後，終於決定說出實話。
「雖然我當初制定的計劃的確存了抱負那個死魂淡的意圖在其中，不過，更重要的一點，卻是因為繼承了虛空之主血脈的那群人，他們對於感情的那份執著。」
說到這裡，普羅米修斯不禁看向了自己的弟弟。
「別忘了，我們的‘父親’，被稱為虛空‘最初之智’的那個男人，不就是因為戀人的死去，才會忍受不住爆體而亡的嗎？」
「額，的確是這樣。」
埃庇米修斯摸了摸腦袋，記憶的深處，似乎的確存在著這樣的片段。
「所以，無論從過程而言，還是單單只看結果，我都沒有做錯。」
說了這麼多，普羅米修斯其實只不過是在為自己開脫，而他的這一行為，則被潘多拉報以了相當強烈的譴責。
「普羅米修斯你其實少說了一點吧？那就是，只要是和虛空之主有關的傢伙，都是自帶‘人渣’屬性的呀！」
普羅米修斯，哪怕否認了與虛空之主的關係，但從血脈上而言，卻也是他的後裔（後裔的後裔），至於人渣……這還用解釋嗎？
「……潘多拉，就算你是我的弟媳，小心我也對你不客氣啊！」
聽到潘多拉的吐槽，普羅米修斯不禁有些惱怒，不過，他的威脅，在潘多拉看來確實那麼的無趣。
「好吧好吧，算我錯了……接下來，我和埃庇米修斯，就不打擾你和主神大人的密謀了呢。」
一個瀟灑地轉身，潘多拉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一同消失的，還有她的丈夫，「後見之明」的埃庇米修斯。
「是啊，這種充滿了黑暗的話題，你們的確不需要知道。」
普羅米修斯輕輕一歎，他抬起頭看向天空，在那裡，主神那如太陽一般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時。
「那麼，開始吧，關於第四世代的開啟，還有最終之地的落幕。」
「如你所願……」
真正的老古董，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普羅米修斯和主神二人，在這被濃霧覆蓋的幽世之中，開始了最後一次，也是最為重要的一次密談。
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只是等普羅米修斯重新出現在埃庇米修斯和潘多拉面前的時候，他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發自真心的笑容。
「呵呵呵，看起來，再過不久，一切就能全部結束了呢。」
……
「是啊，一切馬上就能結束了。」
這是一個被銀灰色光芒覆蓋的世界，銀灰色的大地，銀灰色的天空，還有銀灰色的太陽與月亮……
所有的一切，都是銀灰色的，包括那位於世界中心的王座，也包括了王座之上，那如雕像一般坐著的少女……
——科洛絲•林希。
執掌命運的女神，同時也是阿宅的戀人，他一直以來想要拯救的目標！
「‘未來’，你在說什麼？」
科洛絲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坐在另外兩個寶座之上的女子訝然。
從成為命運女神，來到這個位面之後，科洛絲，掌管著未來之命運的她，便幾乎沒有再說過話。
每天只是不斷創造著命運，接著，將它們編入到虛空的程序之中。
這樣一成不變的日子，早已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期間，執掌過去的「盟主」，還有掌控現在的「女神」，她們或許還會稍稍休息一番，但科洛絲，三人之中擁有著最強大力量的她，卻是自始至終沒有停下過動作。
她就好像一個機器人……不！有那麼一段時間，「盟主」和「女神」，真的將她當成了機器人！
不過現在看來，她原本表現出來的一切，不過只是因為心被封閉了嗎？
微微偏轉過頭，看向科洛絲的「盟主」和「女神」，下一秒，臉上便露出了訝然的神情。
無論何時都在維持著自身職責的科洛絲，此刻，竟然停下了手中的一切，手中抓著什麼的她，只是幸福地微笑著，接著，開始了自言自語。
「其實，現在的生活也不錯，沒有其他人在一旁搗亂，只有我們兩個人……誒？你說邊上那兩個傢伙？切，雖然殺不死她們，但想要封印起來卻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最多，連她們的那一份工作我也一起完成就是了。」
科洛絲的話語，讓一旁聽著的「盟主」和「女神」不禁冷汗直流，這是什麼情況？科洛絲她，終於瘋了嗎？！
「科洛絲……」
「女神」走上前，她本來想勸說一下科洛絲的，只是……
「不想死就滾開！別來打擾我！」
那一閃而過的恐怖眼神，讓位屬同階的女神寒毛倒立。她發現了一個事實——一直以來不言不語的科洛絲，竟然已經擁有了遠超她和「盟主」的強大實力，而在成為命運女神的時候，三人之中，科洛絲的實力其實是最低的……
「……」
「女神」轉過身，她怕自己的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
畢竟，當初主神和初代誆騙科洛絲的時候，「女神」和「盟主」也有參與其中。如果現在被抓到機會，雖然正如科洛絲說的那樣不會死去，但被封印什麼的，也絕對不會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於是，「女神」和「盟主」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寶座，她們不再關注科洛絲的言行，就像過去將她當做機器人的時候一樣。
而科洛絲，手中握著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紅色徽章的她，此刻更是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現在……你可是只屬我一個人了呢……」
「我們是不是努力一下，爭取生一個孩子出來？誒？我當然急呀！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中，你和她們過得可是相當開心呢！」
「哼噠！就算是現在，你的分身也在壯大著後宮的隊伍……為什麼我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會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老老實實成為我的禁臠吧！說不定哪天本女王一高興，就賞賜你一個身體玩玩……」
「最喜歡你了喲……你也最喜歡我了吧……」
「阿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