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鬼遁 作者:冷空一劍 (已完成)

 
li60830 2017-2-6 12:36:3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55 51054
li60830 發表於 2017-2-9 18:21
第八十四章 桃花運
耳中聽著心月黃鶯般好聽的聲音,身體上感受著絕色女子的引誘,林青龍終於不能保持古井無波的冷靜了。

盡管林青龍可以操縱死氣降低*,從而恢複理智。但是在這一刻,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違背自己的胯下兄弟。如果林青龍依靠死氣,斷了自己做男人的欲望,那就太煞風景了!

“我不得不說,你美極了!”

林青龍一把將心月公主拉入自己的懷裏,一手摟住她的腰,一麵狠狠的穩住了她的唇,似乎要揉爛一朵嬌花,又好似要吸幹她櫻口中的甜蜜!

夜叉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口中流下來的口水,隻有一個成語可以形容,那就是“口若懸河”。

“我!的!天!啊!”夜叉王一字一頓的、震驚無比的說道。

林青龍一麵狠狠親吻著懷裏一絲不掛的心月公主,一麵對著夜叉王遙遙一指,順便立刻啟動了儲物手鐲。

手鐲中產生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忽的”一下子就把在一旁看熱鬧的夜叉王給吸了進去。

夜叉王見狀大驚,隻來得及說了一句“主人,你不是讓不要跟她說話嗎?而你卻……”後麵的沒能說完,因為他已經被吸進了儲物手鐲之中。

林青龍想,夜叉王此刻一定在儲物手鐲裏大罵他是一個卑鄙之人。不過林青龍倒是也不在乎,現在他正在盡風流之事,周圍怎麽可以有旁觀者呢?

與心月公主舌頭糾結的吻了好一陣子,二人才分離開來。

林青龍一臉笑意,雙手在心月公主的胸脯和翹臀上緩緩遊走,很不規矩。

心月公主臉色有些豔紅,氣喘籲籲,一對雪白的胸脯隨著劇烈的呼吸而微微顫抖,有些一對可口的水蜜.桃一樣,這令她變得更加誘人了。

見了心月公主這副了不得的場麵,林青龍胯下褲子立刻撐起了帳篷,一把要撲到心月公主。

不料此刻心月公主突然嗬嗬輕笑,身體一變,竟然變作虛化白霧,害的林青龍撲了個空。

接下來,那陣白霧重新凝聚,心月公主的身軀在三丈開外的地方重新凝聚成形。

撲了個空的林青龍並沒有因此灰心喪氣,依舊興致勃勃。但是他沒有心情與心月公主玩這個捉迷藏的遊戲,當下便命令道:“你過來!”

心月公主一抖胸前的一對水蜜.桃,那水蜜.桃嬌嫩欲滴,她一麵嬌笑道:“人家才不過去呢!男子漢,你來抓我呀!”

“我還抓不到你?”林青龍哼了一聲,道:“你敢調戲本少爺,看我抓到你之後,要不要好好的教訓你一頓!”

話音剛落,林青龍便施展龍遁,身體抓做一道碧光般的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赤.身.裸.體的心月公主閃了過去。

不料隻聽心月公主一連串的脆聲嬌笑,柔若無骨的嬌軀再度化作虛化白霧,害的林青龍再次撲了一場空。

“好吧!好吧!看來這就是我的報應了!”林青龍心道這心月公主修為不差於他,二人若是玩這種捉迷藏的遊戲,恐怕三天三夜都玩不完,“丫頭,你有什麽陰謀詭計,隻管說出來吧!就當我中計了!”

心月公主撅起櫻桃般的小嘴,嬌聲說道:“還不是上次那件唐鈺的破事嘛!我承認我錯了!你原諒人家好不好!這事都過去那麽多年了!你隻要答應我今後不再用那件事挖苦人家,我就給你一些甜頭嚐嚐!我好歹是個公主,以前都是男人求我,你呀,可是人家唯一求過的人哪!”

見心月公主這次的態度還算誠懇,又是主動承歡,林青龍給了她一個麵子。

林青龍見她又是絕色美人,此刻*又旺盛,的確是騎虎難下,他暗想:“也罷,她跟我之時倒也是處子之身,是我的女人不假。可惜她這輩子都隻能是我的一個夢,哪裏也不去了,從未來的角度上來想想,我索性就原諒她了。反正今後我會不帶別人進入夢境空間,這丫頭的腦袋裏就隻能有我一個人。”

想到這裏,林青龍便也就釋然了,哈哈大笑道:“你過來吧!我是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今日就原諒你這個小女子了,你給我過來!”

“你真好!”心月公主聞言大喜,立刻化作騰騰白霧,旋即在他懷中閃現。她一麵為林青龍脫去衣褲,一麵呻.吟道:“情郎,以後請你常來看看人家,好嗎?這夢境空間真的太無聊了。”

林青龍在興頭上,自然連連稱“好”,二人在這如夢如幻的空間裏好半天的翻雲覆雨,雪白的身軀交織在一起,快感猶如潮水一般,不停的衝擊著二人的神魂。

……

……

當林青龍在死獄第五溶洞裏醒來的時候,是通體達泰,舒服好似神仙,回想方才的情景,直叫他由不住的舔了舔嘴唇。

一醒來之後,便見到純潔如雪的紅娘正依偎著他,紅娘的嬌軀緊緊的抱著林青龍的肩膀,林青龍甚至可以感覺到紅娘身上的體味和處子獨有的清香,十分誘人。

眼神從紅娘青澀的臉蛋上掃了一陣,紅娘的嬌軀雖然遠遠不如心月公主那般誘人,但是青澀中充滿一種處子獨有的純潔之美,令所有人男人都不由自主的產生征服之心。

林青龍心滿意足的暗想道:“最近真是交了桃花運,女人都送上門來了!這一世我不會再糾結愛或不愛了,這些我遇到的女子,我要永遠的保護著她們,讓她們留在我身邊。上一世,我沒有這個本事,害的這些女子一個一個離開了我。而這一世,我終於獲得了足夠的能力,來保護我的女人們了。”

想到這裏,林青龍有些激情澎湃,一直冷靜的他,有一些興奮了起來。

這時候,楊毅與胖子一同朝他走了過來,在前日的交談中,林青龍知道這個胖子名叫張大福,以前是南方富商的兒子,後來不知怎麽的就落了難。

至於楊毅,林青龍知道他之前當過禦國的軍官,後來因為痛恨禦國軍中腐敗,就辭官不做了。

“孫兄弟,我們有些發現!”胖子張大福遠遠的就衝林青龍叫喊道,有些眉飛色舞的味道。
li60830 發表於 2017-2-9 18:22
第八十五章 第三溶洞
林青龍見張大福與楊毅滿麵春光的朝他走來,他便站起身來,對著他們二人揮手招呼。

楊毅走到林青龍的跟前,當下說了一個好消息。

經過以前一些囚犯的指點,胖子張大福在溶洞內部找到了一個比較幹淨的房間,看上去像是以前的工頭留下來的房間。楊毅二人這時來找他們,當下便帶著林青龍他們一同去看房間了。

紅娘那日親眼見到楊毅活生生打死活人,至今對他仍然有些畏懼,見了楊毅前來,她有些畏畏縮縮的,躲在林青龍的身後不敢露頭,緊緊的拽著林青龍的袖子。

“別擔心,有我在。”林青龍輕拍拍紅娘的臉蛋,笑了笑,當即帶著紅娘與紀澤炎,朝著那間房間一同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這房間還是挺大的,裏麵外麵有兩間房間,打掃的都比較幹淨。

林青龍在房間裏掃視了一圈,發現裏麵的設施還挺全,有幾張床,有一套桌椅,還有一條小甬道,是通向廁所的。

“孫兄弟,外麵的房間由我和張大福兄弟居住,這裏麵的房間就留給你們吧!”楊毅很大方,一見麵就送給了林青龍一間幹淨的房間,這個房間在死獄裏可是非常少見的。

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林青龍自然知道這是楊毅收買他的舉動,他本是想要婉言拒絕——如果他跟楊毅真的成了朋友,怕以後可能會有麻煩,畢竟他不知道楊毅的底細,走得太近並不好。

但是看到緊緊抓著自己衣袖的紅娘,林青龍心裏有些不忍。望著紅娘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林青龍真不忍心讓紅娘跟著他吃苦。

想了想,林青龍就答應了下來,笑道:“真的謝謝楊大哥了,您真的處處都為小弟著想。”

當下林青龍先安排好紅娘,就讓她清理出一張床來,躲在這個房間裏麵,紅娘也更安全點。

“紅娘,你先睡一覺吧,看上去你已經很累了。”林青龍讓紅娘上床睡覺,看到她緊張的模樣,不由的安慰道:“睡吧,大哥就在外麵,跟大家有些要緊事要談,你在這裏不必擔心。”

安排紅娘睡下,林青龍便快步來到外間——也就是楊毅與張大福的房間,林青龍走了過去,開始詢問死獄的情況。

楊毅、張大福、紀澤炎,三人正散坐在房間裏。

見了林青龍過來了,楊毅先站起身來,介紹起來這裏的實際情況。

“孫兄弟,紀先生,經過我與大福的調查,發現咱們這個第五溶洞裏,一共有一百八十多個囚犯,其中隻有三分之一是反抗司徒神宇的修道者,其餘的都是平民百姓。整個第五溶洞,環環相扣,占地約方圓近七八裏。在這個範圍內,總共有七個礦山可開采。”

林青龍想了想,問道:“咱們第五溶洞周圍,分別與哪些溶洞相接。哪些溶洞與咱們是敵對的實力,哪些溶洞是咱們的合作夥伴。”他是想打探清楚周圍的地形,下一步對申屠子展開搜索。

楊毅解釋道:“咱們的東麵是第三溶洞,西麵是第四溶洞,北麵是第六溶洞,南麵是第七溶洞。其中第三溶洞的實力最強,也是咱們的死對頭。以前咱們第五溶洞與第六溶洞和第七溶洞交好,不過他們隻認同第五溶洞之前的工頭,現在咱們要與他們交涉,恐怕需要一段時間。”

林青龍又問:“楊大哥,你知不知道死獄一共有多少個溶洞?每個溶洞平均有多少囚犯?死獄中一共有多少個囚犯?”

楊毅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死獄總共有二十幾個溶洞,最大的溶洞是第一溶洞,據說有上千個囚犯,小的溶洞就像是咱們所在的第五溶洞,隻有一百多人人。這樣算下來,整個死獄裏大概有上萬人。”

林青龍推測道:“如果其中三分之一都是修道者,那麽黑甲官們就大概擒拿了三千個修道者。”他一麵說,一麵心想,“在這二十幾個溶洞裏、近萬人中尋找申屠子,的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這件事得從長計議。如果依靠我一個人的力量,很難找到申屠子,我必須發動所有力量,一起尋找他。”

當下林青龍正視著楊毅,直接說道:“楊大哥,實不相瞞,我是故意進入死獄的,我來這個是來找一個人。”

紀澤炎聽林青龍直接實話實話,臉色微變,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本來想要阻止林青龍繼續說下去——不過現在林青龍已經開口說了話,再阻止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小王爺是一個謹慎的人,不可能待這些陌生人如此坦誠……對!小王爺心裏一定是打著他自己的主意呢!我索性先不動聲色,看看楊毅他們怎麽說吧。”紀澤炎隱忍下來,心中暗暗的想。

“什麽?孫兄弟是故意陷入死獄的?”楊毅聽了林青龍這句話,與張大福麵麵相覷,臉上有些震驚的味道。

林青龍鎮靜的說道:“不錯,我來找的人,正是禦國毒王——申屠子。楊大哥亦是修道者,此人想必你是聽說過的。”

“毒王申屠子……此人我自然聽說過,申屠子進入死獄那會,在外界還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呢,”楊毅苦笑道:“隻是我沒有想到孫兄弟竟是一個性情中人,進入死獄無異於自投羅網,想活著離開這裏,難度無異於登天之難。”

林青龍不動聲色,也不多說,隻是犀利的眼光在楊毅的臉色掃了一掃,心中暗忖:“楊毅,你進入死獄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咦?申屠子?毒王申屠子?”張大福聽到這個名字,突然驚奇的叫了出來:“我之前聽其他的囚犯說過,據說毒王申屠子被關押在人數最多的第一溶洞了!第一溶洞裏關押的囚犯,都是一些有名頭的修道者!”

得到這個消息,林青龍與紀澤炎一同精神一震,紀澤炎一聽到有了申屠子的消息,立刻拉住張大福的雙手,急忙問道:“真的嗎?申屠子真的被關押在第一溶洞裏麵嗎?天啊,這真的是太好了。”

“呃?”張大福被紀澤炎的急躁給嚇了一跳,他是一個老實人,被紀澤炎這麽緊緊抓著雙手,麵色有些不自然,嘴裏訥訥說道:“紀大叔,我也不能確定啊,隻是聽囚犯們閑聊時提起過。”

林青龍當即說道:“沒關係,我可以直接去第一溶洞走一趟,到那裏看一看就清楚明白了!楊大哥,第一溶洞在哪個方向?”

楊毅敲了敲腦門,想了想,說道:“要去第一溶洞,就必須先通過第三溶洞,但是第三溶洞是咱們第五溶洞的敵對勢力,他們是不會放咱們通過的。”

“楊大哥,這件事由我來交涉,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對了,楊大哥,我需要你帶我去一趟第一溶洞的入口。”

楊毅臉上有些疑惑,他有些不明白林青龍的意思,明知第三溶洞的人不會輕易放行,林青龍為什麽還要白費力氣呢?

林青龍看出了楊毅臉上的疑惑,當即也不點破,隻是笑道:“山人自有妙計,楊大哥隻需要帶我去第三溶洞便成了,剩下的事由我來做。”

林青龍決定大幹一場。

“好吧,我帶你去一趟第三溶洞,張大福,你們先留在這裏吧,有消息我會回來通知你們的。”楊毅快人快語,既然林青龍有要求,他就會立刻帶著林青龍去第三溶洞。

林青龍對紀澤炎說道:“紀先生,你不用著急,這件事交給我辦,你隻管放心吧。你幫我照看一下紅娘,她是一個女孩子,萬一被溶洞裏麵其他的囚犯看到就糟了,一定要保護好她。”

紀澤炎連忙稱是。

楊毅帶著林青龍離開這臥房,從溶洞中的一條甬道中穿過,來到一條黑暗潮濕的極小的甬道,一麵走一麵說:“這條甬道是囚犯們自己挖掘的,平時囚犯們可以在這裏用礦石互相交換一些物品,比如說食物,或者是一些其他的小玩意。”

林青龍覺得楊毅非常擅長偵查,不過半日的工夫,就了解到這第五溶洞周邊的一切,甚至連囚犯們的習慣,溶洞間的敵友關係,溶洞的方位地形,都打探的一清二楚,可見此人是有一些本事的人。

“楊大哥,你來死獄,究竟是為了什麽事呢?”由於對此人越發好奇,林青龍直截了當的問道。

此刻隻有楊毅林青龍二人在這漆黑的甬道之中,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空蕩蕩的,林青龍問了這麽一句,他感覺到氣氛一下子詭異了起來。

“嗯?”楊毅的臉上露出一些遲疑,皺了皺眉,看了林青龍一眼,回道:“孫兄弟,你問這個幹什麽?”

林青龍淡然笑了笑,搖了搖頭:“沒什麽?我隻是隨便問問。方才在旁人麵前,兄弟是實話實說的。我希望你也實話實說,楊大哥,你是一個人才,你這樣的是不會被抓到死獄的,你來這裏究竟是所為何事?”

楊毅一麵走,一麵低著頭,沉默了一陣,不發一語,臉色在漆黑的黑暗中,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

林青龍接著說道:“這裏沒有旁人,隻有你我二人,你把你的秘密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其他人的。我甚至會幫你的大忙。”

楊毅緊皺眉頭,說了一句:“我沒有秘密,孫兄弟,你以後不要再問了,就算你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這句話之後,二人這一路上就沒有說過其他的話。

不久後,狹小的甬道走到盡頭,一些晦暗的光芒照射進來,但是前麵沒有了路,似乎被一堆石塊給堵住了。

楊毅低聲說道:“孫兄弟,到了,前麵就是第三溶洞。這洞穴是很久之前挖掘的,後來第五溶洞與第三溶洞的工頭爆發了矛盾,這才把洞口給封上了。”

“沒關係,”林青龍道:“封上的洞口,我可以再打開。”說著他抬起一隻手掌,死氣頓時凝聚,化作一隻大掌印猛然朝前一推,隻聽“轟隆”一聲,立刻就把堵在洞口的石塊給推了個幹幹淨淨。

這一手立刻讓楊毅目瞪口呆,驚訝萬分,吃驚道:“孫兄弟,你的修為……為什麽沒有被封印?你到底是怎麽偏過黑甲官和白甲官進入死獄的?”

“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你把你的秘密告訴我,我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你。”林青龍的嘴角帶著邪邪的笑,沒有再理會萬分吃驚的楊毅,他縱身一躍,從洞口翻了出去,掠入第三溶洞之中。

林青龍跳入第三溶洞之後,飄然落地,隻見周圍沾滿了第三溶洞的囚犯,把他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想必是他剛才推開石塊,產生巨響,這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周圍很多囚犯一重一重包圍著林青龍,一個一個都吃驚的瞪著眼睛看,他們想不到有人能夠推開那個石塊,能夠從第五溶洞進入到第三溶洞裏麵來。

四周安靜下來,林青龍掃過眾人,麵前這些囚犯都是一些很尋常的囚犯,一個一個麵無菜色,很是瘦弱。

隻見這時從另外一條甬道裏走出來一批人,那些人的穿著明顯要整齊乾淨,其中有幾個手上還拿著刀棍,一個拿刀的人走了過來。

楊毅躲在洞穴裏沒有現身,此刻見林青龍被持刀之人重重包圍,不由得有些擔心林青龍的安危。不過他一想起林青龍的修為沒有被封印,而這裏所有的囚犯都是被封印的修道者,這下子他便釋然了,心中由不得想道:“想不到這位孫兄弟的修為竟然沒有被封印,說不定我如果把‘那件事’告訴他,他會幫助我呢……”

正當楊毅遲疑之時,那幾個持刀之人就已經走上前來,圍住了林青龍。

“喂,你這個從第五溶洞裏鑽出來的小兔崽子,是有什麽東西來孝敬大爺的嗎?快拿上來!嘿嘿,如果你沒有帶著什麽讓大爺我看得順眼的寶貝,那麽你就留下一條腿來吧!”那個人趾高氣揚的舞動著長刀說道。

見這人逼上前來,先前圍著林青龍的那群囚犯,此刻都畏懼的散了開來。

走上前來的持刀之人一共有六個,林青龍冷冷的掃過他們,一言不發。他本來就是一個不怕事的人,此刻又是在溶洞中,沒有白甲官在,林青龍自然是敢下狠手的。此刻,他是一個有修為在身的修道者,而對麵的六個人都是被封印的修道者,隻消得林青龍勾一勾小手指頭,就可以輕鬆要了他們的性命。

那群持刀之人似乎是當大爺當慣了,脾氣很大,另外一人用刀指著林青龍說道:“老子看你穿的跟公子哥似的,給老子把身上衣服和褲子都脫下來,身上什麽也別穿,聽見了嗎?”

居然要搶他身上穿得衣服,林青龍聽到這話,忍不住有些啞然失笑。這些老大們在死獄裏被關的太久了,根本沒有什麽好搶奪的了,平日裏也隻能搶搶一些新來囚犯身上穿得衣服。

平日裏,一旦第三溶洞裏有新來的囚犯,就會立刻被扒光衣服,身上一絲不掛。

想到這裏,林青龍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笑道:“衣服就在我身上,你有本事來脫啊!”

那人想不到林青龍不但不從,還要笑話他,他這一下子就要抓狂了,提著刀衝了過來,罵道:“本大爺說得話你小子都敢不聽,看來你是不要命了!”

當即揮刀砍下!

林青龍竟伸著脖子就迎了上去:“來,你過來砍一刀試試,少爺我的脖子有點兒癢,龜兒子給少年撓撓癢!”

“好,本大爺就成全你!”那人見林青龍竟然伸著脖子給他砍,一下子就氣瘋了,掄刀就劈。

在周圍圍觀的囚犯立刻嚇得驚呼出聲。

甬道中藏身的楊毅都由不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好家夥,伸著脖子讓別人砍,這小子可真夠猛的!”

但聽刀風而來,林青龍身子微微一側,一把擒拿住那人的手腕,笑道:“你這水平,連刀都拿不住,你能砍誰?”

話音剛落,隻聽“哢嚓“脆響,手腕已經被林青龍捏成碎骨,那人痛的慘嚎連連,臉都變成了綠色。

林青龍身子在半空一個淩空翻身,撩起一腳直踢他下陰,將那人立刻踢得倒飛回去,口中笑道:“你這廢物,也敢當耀武揚威嗎?”

又衝出兩人,分別舉著刀就衝了上來。

林青龍動也不動,隻是原地吹了一口氣,但見地上沙塵猶如潮水一般湧動起來,一下子淹沒了那二人。

那兩人在沙塵中也不知是怎麽了,隻是怪叫著衝了兩步,然後就一頭栽在地上不動了。塵埃落定,但兩人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瞧得周圍的囚犯都傻了眼,就連楊毅也不知道林青龍是怎麽辦到的。

“好身手,好身手,不知道這位小哥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第三溶洞。”

這時,一個麵目猙獰的男人,鼓著掌走了出來,朝著林青龍從頭到腳打量一番,咧嘴笑了起來:“小夥子,老子看你有些本事,不如從此就在第三溶洞當老子的小弟,如何?”

林青龍啞然失笑道:“讓我當你的小弟?應該是你來當我的小弟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7-2-9 18:23
第八十六章 天火鏡
人的地位有貴賤之分,其法力亦有天壤之別,每個人的人生都隨波逐流,有著千差萬別。

但無論是曾經孱弱的林青龍,還是如今強大之後的林青龍,在來到此第三溶洞之前,他從未想過要當誰的老大——他不喜歡統領誰,並且習慣於總是一個人,隻因那些曾與他交好的人終會離開他的世界,甚至懷疑他,背叛他,與其如此,倒不如一直都是孤獨的一個人。至少還有永不背叛他的夜叉王可以陪伴著他。

但當林青龍笑著說出:“讓我當你的小弟?應該是你來當我的小弟吧?”這句話時,他自己突然怔了一下,繼而他緩緩轉過頭,掃過第三溶洞在場的所有人。

一張張愚蠢肮髒、呆滯凶殘的臉孔,紛紛落入他的鬼眼之中。溶洞中心燃燒著的牛油火把上,有著火苗在緩緩的跳躍著,“劈裏啪啦”的火星子飛濺而出。洞頂上倒垂而下的石鍾乳上,一滴滴陰冷的泉水慢慢垂下,失落的滲入泥土之中。

在場的每個人都盯著林青龍看,這些囚犯們無一不是衣衫襤褸,形容枯槁,即便是那耀武揚威的第三溶洞之工頭老大,也是一臉菜色。即便是打手們手裏提著的大刀,也是殘缺不堪,鏽跡斑斑。

這一刻,林青龍為這些人而感到憐憫。

他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俯視著在場所有盯著他看的囚犯——就如同俯視著地上的螻蟻一般。

似乎有一線明悟,在他的腦海深處亮了起來。

“我可以改變他們的命運,改變這裏的所有人的命運!”林青龍精神一震,漆黑的眸子深處亮了起來,他突然這般想道,“我可以帶領他們離開這裏,我可以解除他們的封印,教給他們修煉的法門,我可以讓所有的囚犯都成為修道者,擺脫恥辱的枷鎖,成為擁有尊嚴的存在!”

起初隻是自私的想幫助紀澤炎救出申屠子,就連第五溶洞工頭的位置都讓給了楊毅。可是就在現在,林青龍的心境在這一刻發生的改變。

這些念頭不過在林青龍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電光火石似的,他並沒有發現,站在自己麵前這第三溶洞的工頭,其麵色正愈發猙獰起來。

其麵色十分猙獰的原因之一,是由於他的臉上有兩道明顯的刀疤。

原因之二,則是林青龍輕描淡寫的回答激怒了他。

“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竟然該羞辱老子,真是找死!”很顯然,由於憤怒,令刀疤臉的臉孔都扭曲了起來,“他娘的,在死獄裏頭,我牛天江也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臭小子,你別仗著自己有幾手,就想騎到老子頭上來!”

牛天江的名字著實有幾分霸氣,但這一副可憐疤臉的樣子,在林青龍的眼中隻是一條可憐蟲——或是跳梁小醜。

“你是很響當當的人物嗎?我可從未聽說過有你牛天江這麽一號人物。不過,你若是真的有本事,也不會被關進死獄了,你說對嗎?”

嘴角噙著一絲蔑意的淡笑,擁有著孫鈞那張清秀蒼白之臉的林青龍,單薄的過分的身子骨,深不可測的一雙漆黑鬼眼,令現在的林青龍看起來倒是有幾分皇家貴氣。與麵前這刀疤臉牛天江比起來,實在是有著天差地別。

牛天江沒有想到林青龍會這樣回答,猙獰的臉孔露出暴怒神色,怪叫道:“看來老子必須得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來人啊!把老子的法寶拿出來!老子要親自滅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法寶?

不遠處的連通洞中,楊毅正藏身其中,當他聽說這牛天江要取出法寶之時,心頭猝然一驚:“糟了!早就聽說過第三溶洞的工頭牛天江,曾在挖礦之時無意間得到一麵‘天火鏡’,可在短時間內召出熊熊烈火,這下糟了,就算孫兄弟的本事極大,也難以用肉身之力對付那神妙法寶啊!”

想到這裏,楊毅難免擔心起林青龍來。不知不覺間,他的額頭,手心,都是虛汗,連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他竟然為一個隻認識不過幾日的少年擔心起來。也許是隱瞞秘密的內疚,也許是為其法力的歎服,楊毅不想讓林青龍死在第三溶洞,即便是死,也絕對不能在自己眼前死去。

這時,楊毅的腰間氣力再次鼓蕩起來,他像是一頭蓄力待發的豹子。若是發現林青龍不敵,他便立刻衝下去,搶先將林青龍救出來。

楊毅緊張的死死盯著林青龍的背影,絲毫不敢懈怠。但他隻是看到林青龍的背影,因此他並不知道,林青龍現在是如何一副輕鬆寫意的表情。

“你有法寶?真不愧是第三溶洞的工頭,”林青龍搖了搖頭,輕聲笑道:“無論你有什麽法寶,都盡管使出來對付我吧,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他這副輕描淡寫的模樣,更是令牛天江暴跳如雷。

這時,從牛天江身後轉出一人,雙手捧著一件事物,表情恭敬而緊張,他躬身講手中的事物交給了牛天江。

那件事物上麵捧著一層黑紗,在場的所有囚犯在此刻都目不轉睛的盯著牛天江手裏的事物看著,眼中神色各異,或是緊張,或是驚恐,或是得意,或是害怕,不一而足。

這些神色紛紛落入林青龍的鬼眼之中,這不得不讓他好奇起來,忍不住猜測黑紗之下,究竟蒙著什麽法寶,足以令這些囚犯這般重視。

牛天江大手一揮,解下黑紗,卻見他手裏是一麵鏡子,那鏡子極為殘破老舊,通體是晦暗的暗紅色,靈力渙散殆盡,毫無生機。鏡麵上一條巨大的裂痕,與牛天江臉上的刀疤相互映襯,這讓林青龍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是牛天江並沒有笑,在場的所有囚犯都沒有笑,他們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起來,黑紗緩緩飄落下,顯得一片死寂。

躲在連通洞中的楊毅倒抽了一口冷氣,心中暗歎一聲:“天火鏡!”

唯獨林青龍早已知道,這鏡子法寶隻不過是旁人扔掉的垃圾法寶,讓這牛天江撿到當作寶貝使用,並且讓整個第三溶洞的囚犯奉若至寶。

“如果你覺得能用你手裏這麵破鏡子殺掉我,那你就動手吧。”嘴上這般淡淡的說著,林青龍心中卻想著另外一檔子事:“如果讓我來當工頭老大,我會解除囚犯們身上的封印,教給他們修煉的法門、法術,為他們煉製法寶,帶他們逃離死獄——但是在這之前,在他們臣服於我之後,我要在他們的心血之中,種一粒死氣的種子,這樣一來,我就不必擔心他們會背叛我了。”

背叛的下場,就是死。
li60830 發表於 2017-2-9 18:24
第八十七章 降服
牛天江猖狂的獰笑著,高高舉起了手裏的天火鏡。盡管他手裏隻是一麵殘缺不全的舊鏡,但以他的神色姿態來看,那鏡子仿佛是世間最為珍貴的法寶一般。

古樸的鏡麵,一陣翻轉,突然間紅光四射,好似驟然注入活力一般,大放異彩起來。

那骨碌碌翻轉的天火鏡猝然而止,紅色的鏡麵,赫然正對著林青龍。

周圍的囚犯紛紛驚慌的朝著後麵退去,腳步踉蹌,渾身瑟瑟發抖,如遇荒野猛獸一般心驚膽顫起來。

然而林青龍卻斜著眼,一臉蔑視的樣子,緩緩的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牛天江陡然發力,隻見那天火鏡中紅光流轉,鏡麵中一股紅雲掙紮翻騰,好似天邊的火燒雲一般,甚至將整個第三溶洞都映成了紅色。

但聽牛天江驟然一聲大喝:“去死吧!”便見熊熊烈火猶如決堤江水一般,源源不斷的從天火鏡中奔騰而出,狂野呼嘯,獵獵作響,對準林青龍的麵目,那龐大的烈火好似一條火龍一般,張牙舞爪的撕咬而來。

周圍囚犯見了此狀,紛紛驚慌大叫,嗚呼哀哉,拔腿而逃!

這些囚犯,或是慌張倒地,或是連滾帶爬,甚至有些活脫脫的大男人,居然也嚇得哭了鼻子,尿了褲子。

整個第三溶洞一下子亂作一團,哭喊一片。

唯獨在那火龍爪下的林青龍,一副風輕雲淡、古井無波的樣子,在旁人亂作一團時,他隻是懶懶的抬起眼皮。

就在他抬起眼皮的那一刹那,幽綠的碧光陡然一閃而過,好似夜空中的閃電一般。在看他時,整個人便已經憑空消失,無人能見。

此乃,龍遁!

這龍遁之法,雖然最初是由林青龍從旁人那裏“拔舌”而得,卻經過妙心造化,愈發無跡無蹤,恍如芥子須彌。

林青龍已然消失不見,但那一條火龍,卻依舊一頭狠撲而去。

隻聽遠處一聲慘叫,不知是誰沒能躲過去,死在了火龍爪下。一股燒焦肉味彌漫而起,便知道是牛天江無法收力,不但沒能傷到林青龍,反而誤傷了自己兄弟。

牛天江見識了林青龍憑空消失的手段,心中自然又驚又駭,他心知那少年定然有著神通在身,過人的法門護體,心下慌慌張張,後怕起來。不知不覺間,他腦門上,背心裏,盡然全是冷汗。

但凡進入死獄之人,理應全部被封印,使不出一分真氣神通。但林青龍卻能無聲無息的憑空消失,便一定是沒有被封印的神通法術了。

進入死獄,卻沒有被封印的修道者,這意味著什麽。

回想起方才的出言不遜、破口大罵,牛天江後悔莫及,恨不得隔了自己的舌頭。當下,饒這牛天江素來是一個粗魯愚鈍之人,卻也知曉自己難以敵手,恐怕凶多吉少了。

眨眼之間,一道閃電一般的綠光一閃而過,林青龍便已經閃到牛天江麵前,冷笑一聲:“你輸了!”

附體了孫鈞的軀殼之後,現如今林青龍的模樣,是退去了早年的凶煞戾氣,隻有一副少年清秀的模樣,有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蒼白落寞。可就是這清秀而又寂寞的一張臉,足以令牛天江心驚膽顫,似乎林青龍的那張臉,比起他的刀疤猙獰麵目更加恐怖了一百倍似的。

他嚇得大叫了一聲,手裏的天火鏡不知怎麽的,就沒了。

然後他呆呆的看著麵前的林青龍,不知道天火鏡為什麽會在他的手裏。牛天江並沒有看清林青龍是如何奪走天火鏡的,似乎隻是一個呼吸吐納之間,天火鏡就已經自行消失似的。

於是他心中更加篤定,麵前這清秀少年定然是一個不好惹的人物,仿佛神仙泰山一般的存在。

隻聽“撲通”一聲,牛天江當即飛快的屈膝跪倒在地,驚慌失措的連連磕頭,嘴裏顫抖著不停的說道:“小人……小人有眼無珠,不知道您是上仙大人,剛才出言冒犯,大人您就當是一個屁,放了小人吧……”

玩弄著手裏的天火鏡,林青龍似乎無意理會跪在自己麵前的牛天江,任由他跪在自己的腳下。

手裏的天火鏡與預料中的相差不大,隻是一個廢棄的法寶而已,到處都是裂痕,已經不剩什麽仙家靈力了。破舊鏡子的背麵,正中心鑲嵌著一塊兒仙石,天火鏡方才發動火龍,似乎是從這仙石中提取的靈力。

“原來是這樣,這牛天江在進入死獄之時被封印過,自然使不出真氣來。但是死獄溶洞中卻有仙靈礦石,他從礦石中得到仙石,再將仙石與這鏡子相連,自然就可以發動火龍了。這種東西對付大人物毫無用處,但是對付尋常人的血肉之軀卻綽綽有餘,難怪他能夠成為一洞工頭了。”

瞥了一眼跪伏在自己腳下的牛天江,隻見牛天江驚恐萬分,磕頭如搗蒜,額頭上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是怕死之人,很好……”林青龍暗中這般想著,當下卻不理會牛天江,隻是轉過身來,漆黑的雙目冷冷掃過洞中其他囚犯,他突然喝道:“通通給我跪在地上!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正說著,林青龍手裏天火鏡對著眾人一陣翻動,當真是那鏡子對準誰,誰就嚇得跪倒在地,即便這僅僅是一件廢棄法寶,但在這些人的眼中,也是血肉之軀難以承受和抵擋的。

很快,整個第三溶洞的囚犯都沒有任何的反抗,紛紛跪倒在地。

牛天江望著自己的人跪了滿滿一地,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天火鏡卻拿在別人的手上。他心裏明白,別看麵前這少年年紀輕輕,但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在死獄中,活下來的機會是很渺小的,想到這裏,牛天江心裏充滿了恐懼。

“楊大哥,你出來吧。這第三溶洞已經被我搞定了。”

聽見林青龍一聲招呼,一直躲在連通洞中的楊毅吃了一驚,他不知道林青龍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叫他,但他還是很快就從洞裏跳了出來,走到林青龍的身邊。

剛才楊毅一直緊緊盯著林青龍的一舉一動,絲毫不曾懈怠。但是他隻看到了那突然撲來的火龍,卻沒能看到林青龍的身法如電,他早已知道林青龍定然是一個絕頂厲害的高手,瞬間工夫就已經令整個第三溶洞的人徹底降服,實在是出乎意料。

他雖然快步走到林青龍的身邊,但是林青龍卻看出了楊毅腳步中的猶豫——也許是因為藏在楊毅心裏秘密吧。

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秘密呢?

林青龍將手裏的天火鏡遞給了楊毅,笑道:“這東西倒也挺好使的,你先拿著吧。”

楊毅驚訝道:“這麽寶貴的東西,孫兄弟就這樣交給了我?”不過他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雖然有些驚訝,但他還是果斷的接了過來,笑道:“天火鏡,早就聽咱們第五溶洞的兄弟們提起過了,在死獄中的囚犯手裏,這樣的法寶不會超過三個,牛天江的天火鏡就是最聞名的一件。”

這時,林青龍才對牛天江說道:“姓牛的,你站起來,我還沒想要殺你呢。”

牛天江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咬著牙,壯著膽子,他不知道林青龍會如何處置發落他,但是每個溶洞中,但凡是被趕下台的工頭老大,都沒有好下場——大多數被趕下台的工頭都是死路一條,如同楊毅活活打死第五溶洞的工頭一樣,下場都是極慘。

“大……大人,您需要小人做什麽?”牛天江擔心著自己的下場,麵容慘白。

林青龍語氣淡淡的,說:“我要去第一溶洞找一個人,必須要經過你們第三溶洞,所以才打擾了一番。不過……我還是要去一趟第一溶洞,我希望牛工頭能夠給我帶一段路。”

聽了這話,牛天江心裏暫時鬆了一口氣,他聽林青龍這麽說,就知道一時半會兒還不會有危險,急忙點頭說道:“能夠為大人效力,小人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哪裏敢不從?小人這就帶著大人去一趟第一溶洞!”

牛天江不敢怠慢,立刻從前方引路,朝著北麵一個黑漆漆的礦洞走了過去。

掃視一番周圍跪了滿地的囚犯,林青龍下令道:“我要走了,你們都起來吧。”聲音不大,卻穩穩當當的落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裏。他一抬腳,就跟上了牛天江,一同朝著礦洞走了過去。

手持天火鏡的楊毅望著林青龍的背影,略微沉默了一陣,旋即也跟了上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7-2-9 18:26
第八十八章 潘枯
通往第一溶洞的礦道比先前那條礦道更加狹小,並行隻堪堪能使一人通過,黑暗,潮濕,腐敗味兒臭氣刺鼻。

牛天江從最前麵帶路,林青龍跟在他身後,楊毅走在最後,三人這般寂靜的行走著,死寂的令人壓抑。牛天江擔心他身後的人,楊毅則擔心他麵前的人,二人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一道黃線從礦道的前方照射進來,有些沉悶的昏暗,卻像是一個標誌,指引著礦道中的人前進。

那光線的後麵,就是第一溶洞了。

據說毒王申屠子目前就身處第一溶洞,這也是林青龍親自前去第一溶洞的原因。

“牛工頭,你與第一溶洞的工頭熟識嗎?”林青龍打破了寂靜,開口問道,“我去第一溶洞是想找一個人,如果你與那工頭熟識,說話辦事也方便許多。“

牛天江不敢怠慢,生怕惹火了他,趕緊回答道:“都是熟人!我們幾個溶洞之間有時候會有一些交易,一回生二回熟的,早就認識了。這第一溶洞的工頭名叫潘枯,為人很是和氣,這第一溶洞是整個死獄之中最大的溶洞。潘枯雖為人一團和氣,卻能鎮住這最大的溶洞,也算是一件怪事了。”

“潘枯?這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林青龍眉梢稍皺,隨口說道。

“誰說不是呢!”牛天江討好般笑道:“原先我們也好奇他怎麽起了這麽一個名字,後來一問才知道,原來這潘枯原先是化生門的一名法師,法號曰‘枯藤’二字,但他本家是姓潘的。後來關入死獄之中,他就改名叫潘枯了。”

“化生門的法師嗎?”林青龍聽了這話,有些動容。

早些年間,林青龍曾經對這化生門略有耳聞。化生門是生性淡薄的一個佛教門派,又稱作化生寺,門中有銅頭鐵臂之武技,亦有生還造化之神通,不過正是因為化生門與世無爭、生性淡薄,因此它的名頭顯然不如玄機門、鬼仙門等響亮。

“居然連化生門的和尚都不放過!司徒神宇真是瘋了!”楊毅在他身後氣鼓鼓的說道,“他們隻不過是寺廟裏的和尚而已啊!”

聽了身後楊毅頗為憤慨的話,林青龍心中莫名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麽。楊毅是一個磊落之人,這並不假。但他也是一個謹慎之人,很少會有失控生氣的時候,但是提起潘枯法師被抓之事,卻令楊毅極為不自在,說出了激動憤慨之語。雖然隻不過是一句氣話,但是被林青龍聽到了,也就給留了意。

“楊毅內心裏是有秘密的,如果說他碰巧與我一樣,來死獄是為了找什麽人的話……那麽,興許他想找的人很可能就是那個什麽潘枯法師。”林青龍暗暗的這般思忖,但絕口不提此事。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第一溶洞。

第一溶洞的確是死獄中最大的一個溶洞,僅僅一個溶洞就是第五溶洞的十倍大小。林青龍一眼掃去,隻見滿地的囚犯都是辛苦勞作,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均在高舉鶴嘴鍬,叮叮當當的挖取仙礦。

不知為何,林青龍竟從這第一溶洞中感受到一股熱鬧的氣氛,這種氣氛,是第三溶洞和第五溶洞都不曾有的,似乎就是這樣一種氣氛似的這裏的囚犯俱都不辭辛苦的勞作起來。林青龍猜測,定然是那名喚潘枯的法師使了一些鼓舞人心的法子,令這裏的囚犯熱血沸騰起來;或是使了能力加持,增強了囚犯們的體力——畢竟,其他溶洞裏的囚犯可沒有這麽好的精神頭。

紛紛從礦道中跳下,牛天江大笑著招呼了一聲,其他人很多都認識他,紛紛抬頭問好。

有一長相極瘦的人問道:“牛大哥,你今天怎麽有空來第一溶洞啦?又有交易?”

牛天江苦笑道:“沒有交易,就是找你們老大有事。你們老大呢?”他並不是一個蠢人,當著林青龍的麵,他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那瘦子聽了牛天江的話,便點了點頭,小跑著去通報了第一溶洞的工頭去了。

第一溶洞的工頭潘枯很快就走了出來。

林青龍看到潘枯的第一眼,就有“禿子”二字掠入腦中。不錯,這潘枯的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和尚,雖然淪入死獄多日,但也時常剃頭,因此他的腦袋還是油滑光亮。其實潘枯在死獄中算是最體麵的一個工頭了,身上穿著的灰色長袍算是整潔,雙手和臉部沒有絲毫的泥土,年紀四十上下,一團和氣的笑著,款步朝著林青龍等人走來。

牛天江快步上前,由於心裏頭懼怕林青龍,所以沒有噓寒問暖,也沒有打無聊哈哈,生怕他等著不耐煩,便急急忙忙跟潘枯說明了來意:“潘老大,這位小爺說是來第一溶洞找一位故人,這第一溶洞當然是你潘老大最熟悉,所以我就帶著這位小爺來問你啦!”

說這話時,牛天江的表情有些古怪,嘴裏又反複的提起“這位小爺”,潘枯自然是一下子就明白牛天江身邊的白麵少年不是一個尋常人了,他與牛天江素來交好,知道這牛天江一向牛氣哄哄,什麽時候叫過別人“小爺”呢。

然而,當潘枯的目光掃到跟在最後麵的楊毅時,眼皮突然輕微跳動了一下,這動作雖然輕微的很,卻也逃不出林青龍的鬼眼。

“他們果然是認識的。”林青龍暗自忖道。

“哦?那麽……這位小爺想要找的人是誰呢?”潘枯是一個聰明人,他從牛天江的眼睛裏得到了正確的信息,所以他對林青龍說這話時,使用了一種尊崇的語氣。他也沒有理會楊毅,盡管他有很多話想說。

這些修過道的人都是明白的,修道者的本事不能僅僅憑借外貌了判斷。麵前這不及弱冠的少年,興許是修煉了三百年的老妖怪也說不定。總之,死獄中的人,最擅長的工夫是眼力和保命。

林青龍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我找申屠子。我聽說他就在第一溶洞。”

“毒……您說的是毒王嗎?”潘枯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股難以說清的緊張,他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林青龍可以感受到他的驚慌失措,這種感覺,就好像老虎可以察覺到兔子的膽怯一樣。

潘枯臉上一陣閃爍,語氣卻強硬了一些,又道:“你找毒王做什麽?”

“受人之托,我要救毒王離開這裏。”林青龍平淡如水的說道,從他的語氣中判斷,似乎離開死獄就跟出一趟自個的家門一般稀鬆簡單。

“你……你能離開死獄?”瞪大了雙眼,和尚潘枯吃驚的問道。

“當然。”林青龍輕聲一笑,道:“如果我想的話,我可以帶任何人離開這裏。”

話雖說的容易,但是語氣中的自信,卻叫人聽了著實震驚。
li60830 發表於 2017-2-9 18:27
第八十九章 遮眼雲煙
死獄向來把守森嚴,有白甲官的重重戒備,沒有任何囚犯可以逃離死獄。“活人是無法離開死獄的”——這是一件眾所周知的事。

話說這死獄自從建立以後,至今已經足有六百年曆史,甚至這死獄早在禦國的建立之前便已經存在。按照民間流傳的傳說,在這六百年間,隻有兩個人逃出了死獄,這兩個人,其中之一是死囚村的巫師雲婆婆,另外一個,就是虛無子。

林青龍這般輕描淡寫的說,自己可以輕鬆的逃離死獄雲雲,但這件事在潘枯的眼裏,實在是一件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大放厥詞這種事其實是每個人都可以做的,但是往往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之事極容易被人識破,但是這些話從林青龍的嘴裏說出來,平靜,卻有種難以名狀的說服力。潘枯聽了這話,冥冥之中竟然有些相信。他不是一個輕信別人的人,但是他卻很難質疑麵前的這位少年。

“這位小爺,你……你確定要找的人是毒王?”潘枯問,眼神閃爍不定,似乎在盡力保持著自己的平靜。饒他曾是化生門的高僧法師,但在林青龍的麵前也無法保持鎮靜。隨著林青龍的修為越發高強,即使收斂真氣,也有一股氣質外放,令人不寒而顫。這就如同兔子無法在老虎麵前保持鎮靜一樣。

令潘枯無法鎮定的另外一個緣故,就是逃離死獄之事。每個活著囚犯都妄想著離開此刻,潘枯亦不例外。

當即,林青龍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樣子。看著潘枯這般糾結的樣子,林青龍猜測興許是毒王申屠子下過命令,他不會接受任何人的會見,這一定是司徒神宇的原因。

果不其然,潘枯麵露難色,道:“毒王吩咐過,他不會見任何人的,恐怕……”

牛天江見狀,神色更是匆忙,擠眉弄眼的連使眼色。他心裏知道,如果得罪了林青龍,下次定然是悲慘的。

而楊毅仍在站在他的後麵,靜觀其變,不動聲色。

“沒有關係,”雖然被拒絕了,林青龍還是頗為灑脫的說:“枯藤法師,您隻需通知毒王一聲,隻說紀澤炎紀先生前來襄助,毒王就一定會見我的。”

潘枯搖了搖頭,道:“毒王在一個月前進入了閉關狀態,至今未醒,也不知他何時會出關,今日恐怕是見不得了。”

“哦?”林青龍不曉得這是不是托辭借口,挑了挑眉毛,淡然道:“那就等毒王出關之後,枯藤法師再告知予他也不遲。我與紀先生一直都會留在第五溶洞,如果是毒王信不過,大可以親自來看。我想,如果他見到了紀先生,一定會改變想法的。”

這一回,林青龍並沒有招惹是非,說完這些話,揮了揮手,就告了辭,帶著牛天江與楊毅一同離開了第一溶洞。

第一溶洞依舊熱鬧,密密麻麻的囚犯們奮力揮舞著鶴嘴鋤,狠狠的挖著礦石,叮當作響,火光四射。

唯獨那潘枯怔怔的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臉上突然露出少許怪異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看林青龍還是在看楊毅,總之他是久久的站著,隻到林青龍三人都消失在礦洞深處之後,他才悠悠轉過身來。

眼中卻射出一道鋒芒。

……

……

“看來沒有錯了,申屠子果然就在第一溶洞!楊毅冒死進入死獄,他要救的人正是潘枯!”林青龍心中細細盤算著,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第五溶洞。這次他雖然是空手而歸,但是他已經獲得了他想知道的一切,算得上心滿意足了。

這三人離開第一溶洞之後,牛天江回到了他的第三溶洞,像往常一樣,在他的地盤上吆五喝六的,做著工頭的工作,繼續耍著他的威風。

而楊毅則在第五溶洞中忙活,與張大福忙裏忙外的,熟悉溶洞挖去仙礦的流程,更深一層的探索這死獄的地形。

大家似乎恢複的計劃中的生活,但是經過這件事之後,他們二人的心境卻已經與原先大不同了,平日裏,他們總會想起一位清俊的少年,臉色蒼白,而又英姿颯爽。那少年實力恐怖,卻又承載著希望。

“也許,依靠那個少年,真的可以逃離這個鬼地方吧?”無論是楊毅還是牛天江,都會時常會冒出這樣一個想法,但是他們並沒有做出進一步的打算,暫時隻是靜觀其變。

他們並不敢肯定林青龍就可以順利離開死獄,就算那些漫天白甲官不是他的對手,但在死獄之中,還有那位神秘的“大人”坐鎮。隻要有那個神秘人的存在,就算林青龍修為高超,也難以敵手。

回到第五溶洞之後,林青龍當即便將申屠子的下落告訴紀澤炎了。紀澤炎聽了之後,大喜過望,唇上白胡子由於興奮和激動一翹一翹的,他躍躍欲試的說道:“這下就好了,咱們可以救那老東西出來了!”

林青龍笑了笑,說:“咱們還欠一個完美的計劃。這一切,還是先等毒王出關之後再說吧。”但關於申屠子閉關修煉之事,他一直都想不通,申屠子都已經是死獄裏的階下囚,為什麽還要苦心閉關修煉呢?無論申屠子如何修煉,定然都遠遠不及司徒神宇了,就算他現在修煉,又有什麽用呢?

但當林青龍想起溶洞裏豐富的仙礦時,就覺得眼前一亮,答案似乎已經不言而喻了。

就這般,大約過了五六天的時光,都沒有申屠子的消息。這令紀澤炎有些煩躁起來,經常會催促念叨。但林青龍卻能按捺的住,他心裏知道,如果申屠子出關了,憑借他與紀澤炎之間的交情,他一定會親自來一趟第五溶洞的。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這幾日裏,林青龍得了空閑,經常會盤膝而坐,沉神進入夢境空間。

他這回進入夢境空間,並不是為了與心月公主鸞鳳顛倒的,而是為了研習他的“鬼王血眼”。

但是無論他如何凝神修煉,“鬼王血眼”依舊是無法使用,林青龍始終無法領悟那“領域之力”,這令他束手無策。

看見林青龍一副苦惱的樣子,心月公主從雲霧中閃現而來,銀鈴晃動一般咯咯笑著,猶如雲中仙子一般閃現到林青龍的麵前,嫵媚道:“情郎,你是遇上了麻煩了嗎?”

由於“鬼王血眼”難以精進,林青龍感到沒好氣的,亦是沒有心情與心月公主調.情,他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她。

心月公主又化身雲霧,飄閃至林青龍的麵前,嫣然笑道:“情郎,你遇上了麻煩,為什麽不讓我幫你?”

“這件事上,你恐怕是幫不上忙。”林青龍搖了搖頭,似乎想要甩掉腦子裏的煩悶,他吐了一口濁氣,伸了一個懶腰。由於心月公主的連番出言打擾,他已經無法靜心修煉,便起身舒展身體。

“嗬嗬,你又沒有問我,怎知我就幫不上忙呢?”心月公主笑容宛如風月妖姬,攝人心神,“我既然是你的夢靈,自然知曉你困於‘鬼王血眼’的修煉。世人總說‘萬事開頭難’,你這修煉正是困在了開頭上,如果你能順利的開了頭,便可順利的修煉這等逆天神通了。”

一絲錯愕從林青龍的黑眸中一閃而過,心月公主能洞察他的心事,這並不是一件令人輕鬆愉悅的事。不過林青龍轉念一想,這心月公主亦是吸收了夢境空間中的黃色晶體,修為早已經不輸於自己,興許她真的有些法子呢?

“你真的有辦法幫助我修煉‘鬼王血眼’?”林青龍揚著眉毛問。

又是銀鈴般的一陣清脆笑聲,一條白藕般的手臂已經勾住了林青龍的脖頸,心月公主嫣然笑道:“那‘鬼王血眼’的修煉之法,我自然是無從知曉的。但我卻知道,如果眼睛看不清東西,一定是給雲霧遮住了視野。如果想要看清楚這一切,隻需要撥開眼前的雲霧就可以了。”

這話聽了,林青龍啞然失笑,似乎這隻是一句玩笑話。

但是笑著笑著,林青龍突然一怔,笑容全失,似乎想起來什麽,口中喃喃念道:“撥開雲霧!撥開雲霧!”一連說了幾遍,他一把摟住心月公主,狠狠的吻上了她的香唇。

“真是我的心肝兒!”林青龍一陣狂喜,“心月,如果你還活著,我一定娶你當老婆!”

說完這話,林青龍立刻盤膝坐下,沉神而定,內視了一下左眼中的“鬼王血眼”。

就在那眼中,正飄蕩著數幽幽血光,化為紅色光幕,緊緊的包裹著真正的“鬼王血眼”!

“原來,我一直不曾撥開眼前之雲霧,所以,我才無法看清吧。”林青龍終於找到“鬼王血眼”的門道所在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7-2-9 18:28
第九十章 破霧
重重帳幕,幽幽血光,寂靜,狂野,而又令人恐懼的邪惡,像極了黑夜裏蝙蝠群的眼睛,嗜血般的糾纏著,在心神之中,緊緊束縛著那最純粹的鬼王血眼。

在之前,幾番辛苦修煉,林青龍一直用自身精血灌溉這鬼王血眼,導致這些紅血屏障越發濃豔稠密,卻不知白白給蒙蔽了雙眼,沒能帶給這鬼王血眼半分好處。

當下,林青龍引出一道飄渺死氣,遙遙蕩蕩,好似飄搖落葉沒有根基,朝這血色屏障曲折掠去。

那道死氣猶如水墨一般柔和,好似一朵烏雲一般不著力道。但這一道死氣卻又柔中帶剛,承載著千般變化,暗藏吞噬之力。

“撥開眼前的雲霧麽?隻消得將這屏障打破就該可以了吧。”

這般想著,林青龍一個念頭閃現而去。那道死氣驟然一陣翻騰,化作一道鋒芒黑線,肅殺射去,狠狠鑽噬那重重血幕,片刻工夫,那血幕便要被破出一個洞了。

林青龍見這法子有效,心頭一陣狂喜,念頭猝發,又射出數道鋒利死氣,猶如呼嘯厲箭一般,破空而發,朝著血幕穿刺而去。

如此這般,如法炮製,林青龍一直這般運功,以死氣化箭,刺穿那血眼之前的血障。這法子固然有效,但那血幕實在重重深厚,令林青龍不得不一連大概花了多半個月的時光,隻覺得精疲力竭,這才停了手。

但這時那血幕隻是卻驅散了十之二三,尚且有大部分血幕仍舊無法散去,在鬼王血眼之前猶如紅雲一般飄蕩聚散。

這大半月來,林青龍一直無時無刻的大幅度消耗死氣,饒是他法力深厚,死氣也有告罄的一刻。不得已般,這才睜開雙眼,將心神提了出來,蘇醒而來。

他睜開眼睛,站起身來。

“情郎!你可醒了!”心月公主見林青龍張開眼睛,一臉喜色的飄閃而來,掠入林青龍的懷中,用右臂勾住林青龍的脖子,朱紅的香唇吻上他的耳垂,妖嬈般吐氣,道:“你怎麽打坐用了這麽久的工夫,害人家等你等的好苦!害的人家每日每夜隻能盯著你的身子看,卻摸不得,又說不得,人家生怕打擾了你修煉,始終不敢發聲呢。”

林青龍精疲力竭,見心月公主這般大方撩情,卻有些有心無力,隻是嗬嗬一笑,連連搖頭。

“你怎麽啦?這般疲勞的樣子?”心月公主蹙了眉頭,遞給林青龍一塊兒黃色晶體,“諾!你先吸收了這裏麵的靈力再說話吧!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啊,不要這麽每日每夜的拚命修煉。”

接過仙石,一股靈力如同小河清流一般順著林青龍的手掌流入體內,潺潺流水滋潤著幾近幹涸的軀體。他闔上雙目,盡情的吸收著仙石中的靈力,如同大熱天跳入涼爽的河水中溪水似的痛快,又好似一個饑餓之人終於如願以償的飽餐一頓!

沒過多久,林青龍的皮膚上就漸漸散發出盈盈白光,露出了仙道光華之色,待這一塊兒仙石吸收殆盡,他終於睜開雙眼。

“喲!你這樣子比先前好看多了,越發清俊迷人了!剛才是不是太累啦。”心月公主猶如一條蛇一般柔若無骨的依偎在他的後背上,雙手潔白如雪,纏著林青龍的腰間,她歎了口氣,又萬分心疼的說道:“可惜,情郎,你怎麽這麽瘦?”正說著,她的右手猶如一條蛇一般溜進了林青龍的衣衫中,輕輕撫摸著情郎的胸膛,動作輕緩撫媚,口中喃喃說道:“太瘦,你太瘦啦!”

“不要亂摸了,幾日不見,你怎的還好色起來呢?”林青龍啞然失笑,將她那不老實的手從衣衫之中提了出來,張開右臂,將這風情萬種的女子擁入懷中,笑道:“我瘦一些又怎麽了?你又不吃我的肉,要我太胖作甚?”

“誰說我不吃你的肉了?”心月公主咯咯一笑,張開櫻口,便朝著林青龍的脖子咬去,還真咬下了一道牙印,但她也沒有真用力咬。

隻是輕咬了一下,她便湊在了林青龍的耳畔,嬌聲嬌氣道:“怎麽的?看來是我的意見奏效了,這幾日裏,你是不是一直忙著‘撥開眼前的雲霧’呢?人家可等的你好苦!”

“沒錯,你這法子確實有用。但是我卻不料‘雲霧’竟也不是那麽容易撥開的。我一連奮戰多日,體內死氣幾乎因此消耗告罄,刺穿驅逐的雲霧隻是全部血幕的十之二三,看來得過一陣子再行此事了,這事是急不得的。”

心月公主嫣然笑道:“慢慢來吧,這件事自然不能一蹴而就的。不過既然已經知曉了修煉‘鬼王血眼’的法門,你以後也不必著急上火了。將鬼王血眼化為己用,隻是早晚之事了。”

說完這些,她雙手便又不老實了,情不自禁的為她的情郎寬衣解帶起來,林青龍正處於修煉精進的喜悅中,心中並無情愛之欲,難免皺眉道:“你做什麽?又要來麽?不是說修道之人該清心寡欲麽?”

“清心寡欲?笑死人了。”心月公主咯咯的妖媚笑道:“我知道你醒來之後很快就會走,你陪陪我再走吧!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人家待在這鬼地方哪裏都出不去,唯一的樂趣便是與你行那‘夫妻大禮’了!你閉關之前不是說要娶我當老婆嗎?我也不指望你抬著八大轎子迎娶我了,隻盼你與我快活一時,好不好。”說完她笑得比糖還膩,上下其手,大行勾引調.情手段。

“甚好,甚好!”林青龍被她挑逗的來了興致,他自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手腳並用飛快的寬衣,又把心月公主脫了一個溜光。

一抹緋紅飛上了心月公主的臉頰,她咯咯笑道:“這才對嘛!這才是人家的好情郎,甜心肝兒!”當即投懷送抱,將林青龍一把壓倒在地。正當心月公主打算鸞鳳交.合之時,卻見林青龍目不轉睛怔怔的看著自己,嘴角泛著一股說不清的笑意。

“怎麽啦,為什麽這麽看著人家?”心月公主嘴上雖然這般問,心裏卻知道是他對自己動了真情,才會這般望著自己,心中自然甜蜜無比。在這時她才驀然發現,其實林青龍是一個很好哄的人,隻要真情待他,他定然會以真心回報。

她知道此刻二人之間的冰山壁壘早已笑容,自然是喜不勝收。她索性將自身胴.體平躺在她的情郎身上,側臉貼在他的胸膛。二人就這般一絲不掛、赤身裸體的緊緊相擁,似乎融為一體。在夢境世界,雲霧之間,一切都顯得如夢如幻。

“我會帶你離開這裏。”沉默許久,林青龍突然說道。

聽了林青龍的這句話,心月公主亦是花容失色,笑意全無,秀氣的瓊鼻竟酸了起來,她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更加抱緊了他。她的側臉緊緊的貼著林青龍的胸膛,在這一刻,她埋下頭去,隻是不想讓林青龍看見自己的樣子。

“我會把你複活,然後帶你離開夢境,讓你真正的活一世!”林青龍又說道,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灰暗的天空,語氣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堅定。

……

……

不久之後,林青龍離開了夢境空間,回到死獄。他張開眼睛,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胸中烈火熊熊,竟是充滿了鬥誌。

“孫大哥,你幹什麽呢?為什麽要坐在地上?”

紅娘一臉疑惑的站在林青龍的身邊,稚氣未脫的臉上一團迷惑。

“打坐而已。”林青龍輕輕一笑,“這幾日你過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哥哥幫你出氣去。”

“幾日?不是才睡醒一覺嗎?”

林青龍竟忘了夢境空間與現實中的時間並不同步,一時口誤了。

但紅娘是一個單純的女孩,也沒有在意,她開心的笑道:“楊大哥很照顧我,在這裏沒有人敢欺負我的。”

望著紅娘那青澀的麵頰與高興的笑容,林青龍心中湧出一陣保護欲,心中暗暗道:“複活心月之事不是一日兩日便能做成的,但是現在我至少要保護好紅娘,不能讓她再受欺負了。上一世我對不起她,這一世絕對不能再重蹈覆轍了。”想到這裏,他對紅娘道:“我在這房間裏給你布置一個保護結界吧,這樣一來,就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你了,就算我偶爾離開一時半刻,也不會擔心你了。”

紅娘不懂結界法術,但是聽起來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自然開心的拍手道:“好啊!”

微微屈指,一道黑色死氣從指尖閃電般射出,懸在半空,頓時猶如水墨一般聚散開來。林青龍一個翻手,那水墨擴散開來,猶如一道幽幽屏障,封住了紅娘房間的洞門。門上黑霧流轉,看起來有些邪惡詭異。

“咦?”紅娘好奇的走了過去,伸手輕輕觸摸那結界屏障,隻覺得手指似乎觸摸在玻璃上一樣,光滑而又堅硬,黑色雲霧不時掠過她的指尖,涼颼颼的。

“孫大哥,那我怎麽出去呢?走到門口就好像被攔住了似的。”紅娘天真無邪的撓了撓頭,滿臉疑惑的問道。

瞧著紅娘模樣,林青龍心中生出一股憐惜之意,溫和的說:“這是一道防護結界,想要出去也很簡單,來,大哥現在就把出入的法決告訴你。”

當下林青龍便講出入結界的法門跟紅娘說了,這法門用不著道行,紅娘也是一個冰雪聰慧之人,一學便會了。

隻是林青龍手把手教導她時,紅娘的臉頰突然像是爐火似的燒了起來,她對林青龍的感情除了感激之外似乎還有別的什麽,但那感覺對於情竇初開的紅娘而言,還太過生澀了。

盡管有著楊毅的關照,但林青龍還是擔心外麵的囚犯中不免有些狼心豹子膽的家夥,萬一被人知曉了紅娘是女子,又是在這不見天日的死獄中,天才曉得會發生什麽。但隻要有了這個防禦結界,一般人便進不來了。就算自己偶爾離開,那些圖謀不軌的囚犯也進不來,他便可以放心了。

教會了紅娘進入結界的方法後,林青龍為她準備了充足的食物,又找了幾件寬大的男式衣服,這才放下心了,之後他便問紅娘:“紀先生與楊大哥去哪裏了?我得去找他一趟。”

紅娘道:“他們去一處礦源了,那地方距離第五溶洞非常近,聽說昨天夜裏那裏的礦塌陷了,楊大哥就說去看看。”

“礦源塌陷了?有死傷嗎?”林青龍問。

“死倒是沒有死,但是有三個人是重傷,唉,在這種地方,沒有藥材,條件又差,真擔心啊!”紅娘歎了一口氣,臉上的憂愁神色盡顯。

“是嗎?”林青龍道,“那我去看一看。”

紅娘連忙道:“孫大哥,帶我一起去吧。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實在是有些無聊,我可以照顧伺候人的,也許我可以幫上什麽忙的。”說到最後,她的臉頰飛上一抹緋紅,襯托著她那精致的畫眉,顯得愈發可愛。

“無聊?”林青龍忍不住輕鬆一笑,想不到紅娘的借口與心月公主是一樣的,那兩個女子雖然性格迥異,截然不同,但是都用“無聊”二字為借口,要陪伴在林青龍的身邊。

“好,那就一起去吧。”他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二人便一同出了房間,紅娘在前麵帶路,朝著塌陷的礦源處走去。

的確距離溶洞不太遠,沒走多長時間,就可以聽見“叮叮當當”的敲打聲,是囚犯們在挖取仙礦的聲音。

轉過幾個彎,一個寬大的礦源呈現在麵前。

這礦源,其實就是一處地下礦山。

林青龍一眼掃去,見是一大片黑色的岩石裏,閃爍著五彩的仙石。仙石密密麻麻,大小不一,散發著充裕的靈氣。

囚犯們的工作就是將大塊的黑岩石先敲下來,再用手工慢慢的將仙石分離出來,這是第一道工序。接下來將進行分類、仙石打磨,然後就可以用仙石來換取食物了。

紀澤炎見林青龍從甬道中走出,便迎了上來,說:“這裏塌方了,砸傷了三個人,我給他們服下了藥,命是保住了,但是恐怕要終身殘疾了。唉,這鬼地方就算是健全的人都難以活下去,他們從此就殘廢了,這跟殺了他們沒有什麽兩樣。”

林青龍點了點頭,轉念問:“有申屠子的消息嗎?”

見紀澤炎神色失落的搖了搖頭,林青龍便知道申屠子依舊不曾蒞臨第五溶洞,卻不知道他是真的閉關修煉,還是因為其他的事情給絆住了,當下裏他沒有深究此事,嘴上卻說:“再等幾日無妨,那幾個受傷的在哪裏?帶我去看看。”

“在那裏。”紀澤炎指了指一個漆黑的小洞口,林青龍走了過去,便覺一股腐臭和血腥味撲麵而來,他皺了皺眉。紀澤炎在邊上歎氣道:“這裏不但沒有藥材,更連一塊幹淨的地方都沒有,實在是沒有地方去了。”

林青龍招手叫來幾個囚犯,讓他們把受傷的人抬了出來。那些囚犯先是一愣,眼中有些疑惑,因為外麵比洞裏更髒,而且受傷的人不應太多移動。旋即楊毅在一旁說道:“按照孫兄弟的話做吧,把他們抬出來。”這幾個囚犯才動手了,按照林青龍的指示,將那三個受傷之人抬了出來。

這三個被砸傷的人隻是普普通通的囚犯,現在正陷入昏迷中。他們服下了紀澤炎的丹藥,傷口都已經愈合了。但是其中一人明顯失去了他的左腿,恐怕是無法恢複了。紀澤炎縱然是有使斷骨續接的能力,但是他身上卻沒有豐富的藥材,好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束手無策了。

除了那失去左腿的瘸子,還有一個被砸瞎了眼睛,第三個人的臉部和右臂都是一片血肉模糊,紅娘看了,驚叫一聲,嚇得躲在了林青龍的身後。

這時,許多在挖礦的囚犯都停下手來,紛紛放下了手裏的鶴嘴鋤,由於好奇,都盯著林青龍看,他們不知道這位年紀輕輕的少年會如何救治這些受傷的囚犯。往日裏,受傷的囚犯隻有一路,失去勞動能力之後,無法得到食物,有時候還不至於傷病而死,反倒先活活餓死了。這種事在死獄裏比比皆是,但是治病救人卻是極為罕見。

卻見林青龍一甩衣袖,立刻刮出一股陰風。陰風猶如黑煞輪轉,一掃而去,吹過那三人的身體。

陰風拂過,那三人身上的灰塵汙穢立刻消散,汙血亦是消失不見,這三人好似被水洗過一般,身上幹幹淨淨,臉上也甚是光潔,一動不動的躺在原地。

其中那失去左腿的一位囚犯,竟在這陰風刺激之下蘇醒過來,他張開眼,看到周圍許多人都在看著他,驚問道:“你們都看著我作甚?”又見麵前立著一位少年,似乎正是與楊毅稱兄道弟的孫兄弟。

林青龍口中淡然道:“你不要怕,也不要動,我給你治腿。”言罷伸出右指,指尖中閃電般掠出一道死氣之種,烏黑的霧一陣吞吐翻騰,周圍溫度陡然降低,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射入那人的眉心。
li60830 發表於 2017-2-9 18:30
第九十一章 死種
早在遇見牛天江之時,林青龍心裏頭便萌生了一個古怪的念頭,也許不必做一個獨行俠,偶爾當一次老大貌似也不錯!——他是想帶領這裏所有的囚犯打破黑暗的束縛,反抗起來,殺掉白甲官,逃離死獄!

實際上,不隻是林青龍,所有登峰造極的修道者,都在成名之後各自擁有了一方勢力。比如說虛無子曾創下鬼仙門,宮月青擁有了“影”組織,九大妖仙各有妖怪氏族,就連這最近風頭正緊的司徒神宇都加入了禦國皇朝,成為不可一世的人物!

林青龍注定會成為與這些大人物平起平坐的人,統領死獄囚犯隻是他的第一步。

盡管他的天性比不上虛無子那般悟靈機緣,比不上宮月青的果敢狠辣,比不上司徒神宇的運籌帷幄,亦是比不上各大妖仙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領導才能。但是林青龍卻有著鬼王血眼與夢境空間兩大逆天神通,更有天地之間最獨特的法門¬——死氣之種。

他隻要將死氣之種,種入那些囚犯的體內,就可以令他們成為他最忠實的手下!

饒是虛無子曾為天下無敵之身,卻也栽在了弟子的背叛之下;但是林青龍的手下,是絕對不會背叛的。背叛他的人,注定隻會死氣發作,頭顱碎裂,死路一條!

林青龍終歸要成為留名千古之人,當他指尖的死氣之種迸發射入那囚犯眉心之時,這就是一個傳說的開始。

這時,那位躺在地上、失去左腿的囚犯隻覺得腦中突然生出一股刺骨陰寒之氣,那一股寒氣好似活物一般,從頭頂直竄腳底,令他一個激靈,差點讓他單腿來上一個山羊式的跳躍。

可惜他重傷未愈,動彈不得,渾身上下又麻又酥,冰冰涼涼,好似一萬隻螞蟻在一同噬咬他的骨頭。他想要張口怒吼,可待他張開大嘴,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渾身上下好似著魔一般!

那囚犯篩糠般的顫抖起來,白眼直往上翻,嘴巴大大張開,一條腥紅的舌頭彈射而出!

情形是恐懼詭異至極!

楊毅見林青龍使了這法術之後,那囚犯便好似這中邪一般,瘋瘋癲癲,發狂似的,他心下有些急躁,上前問道:“孫兄弟,你使了什麽法術?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周圍的囚犯們看了這等詭異情景,眼中紛紛露出驚懼的神色,禁不住朝後連連倒退——有些人不小心被礦坑絆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俱是被嚇得魂不附體。

“沒關係的,楊大哥,請放心吧。”林青龍雙目望著發狂的斷腿囚犯,語氣平淡的說道:“我隻是在幫助他而已。”

紅娘見了此狀,自然更是給嚇壞了,心兒撲通撲通直跳,險些連心兒都給嚇了出來。但是當她看到周圍的囚犯都用驚恐的眼神盯著林青龍看時,她突然擔心起她的“孫大哥”來,她怕林青龍會難堪,於是恨不得想幫他一把,可惜自己又沒有那個本事。她不安的看著眾人,心中卻在暗暗向神靈祈禱,保佑林青龍此舉會順利。

然而唯有紀澤炎盯著那斷腿囚犯,皺著眉頭,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口中喃喃道:“這真是奇怪了!方才這囚犯突然間那般狂躁並不是精神發瘋,而是有一股極為恐怖的力量鑽入他的體內,他的肉軀正與那股恐怖力量迅速結合!但《鬼門丹道》中曾曰:‘睜白目,吐紅舌,定為厲鬼也!’這倒是奇了怪了,難道說此人早已死去,已經屍變了麽?不對不對,我喂他服藥之時,分明還是一個活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連我也看不穿了!”

林青龍聽了紀澤炎的喃喃之語,頷首輕笑。紀澤炎自然是看不穿死氣之種傳承的,就算他讀過鬼仙門中所有聖典,也隻是虛無子一脈後的分支絕學。但這死氣卻是林青龍獨門所創,以死者遺息中悟道,乃是天地間至陰至邪之氣,與虛無子的造化不同。除了夢靈心月公主之外,再也沒有人可以看穿這死氣。

就在眾人驚懼交加之時,卻見那斷腿囚徒突然停止的狂亂嘶叫,神情突然鎮定下來。臉色雖然還是許些蒼白,但他渾身上下竟然散發出一股微妙的氣質來,周圍的囚犯們見了,懼意立刻消散,卻竟生出一股屈膝跪拜之感。就連楊毅都有這種古怪的感覺,但是他的血氣旺盛,強硬的站著,倒是沒有跪下來。

有一些氣血弱的囚犯,竟然忍不住向他撲通跪倒,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楊毅眼中露出震驚神色,他實在想不通,區區一個斷腿的囚犯,怎麽突然生出那股微妙的氣質來,令人忍不住跪下頂禮膜拜。

其實原因很簡單,普通人下跪,無非是跪長輩,跪官府,跪神通大能之人。但除此之外,人們還會向另外一種人下跪,那就是死人。

往往人死燈滅之後,便臥於棺木之中,棺下總會滿滿跪了一地的活人。或是忌憚死人,或是期待死者在天之靈的保佑,總歸是一件世俗之事,均是見怪不怪了。

此時此刻,這斷腿的囚犯便是生出這麽一股死人的獨特氣質來,令周圍俗人不知不覺的跪拜,幾乎成為一種本能。

那位斷腿囚犯,此刻並不知道已經有許多人莫名其妙的向他下跪,他隻是驀然蘇醒而來,覺得那斷掉的右腿處突然發癢起來,那癢感直鑽入骨中,令他欲罷不能。但就在此時,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在眾人眼前發生了,他那早已失去的右腿,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了出來,新生的骨頭,嬰兒般的皮肉,細嫩的腳趾,竟是一氣嗬成,將整條腿生長了出來。

眾人見了此狀,俱是震驚無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囚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口中忍不住喃喃驚異道:“這……這不可能,他居然……!他的腿居然長出來啦!”

楊毅見了這等情景,一雙虎目睜得巨大無比,帶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味道朝林青龍望去。

紅娘是又高興,又驚訝,柔荑般素手緊緊握著林青龍的肩膀,香肩猶如激動而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她的“孫大哥”給她帶來了太多的不可思議,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樣一個人了。

然而最為驚訝的人則是那位空空藥人紀澤炎,眼前這一幕幾乎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那莫名其妙的黑霧,“睜白目,吐紅舌”的厲鬼模樣,斷骨重生的能力,每一件事都完全不合藥理,實在是怪異至極。

“小王爺……不,孫兄弟,你到底做了什麽?”紀澤炎吃驚的問道。

“沒什麽,”林青龍淡淡說:“我隻是幫他讓斷去的右腿重新長出來而已。”

說完這話,在眾人的驚異神色中,林青龍緩緩彎下腰,與那先前的斷腿囚犯四目相對,低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見了林青龍,也不知道是為何,突然生出一股親切之感,好像是見了他多年之前的親人一般。此時他還不知道體內已經擁有了林青龍源脈的死氣之種,口中說道:“我叫陳疆。”

“陳疆,陳疆……”林青龍喃喃的將這個名字念了兩遍,旋即淡然笑道:“好了,我記下了。”

陳疆激動的說道:“孫少爺,我要跟著你,你是一個有大神通的人!”

“我確是一個有大神通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脫俗淡笑。林青龍一揮袖袍,又有兩道死氣之種射出,直掠入另外兩個傷者的眉心!

頃刻之間,那二人便驟然蘇醒,哇哇怪叫之間,其中那瞎眼的人竟恢複了肉眼。另外一人也迅速恢複了正常,那二人站起身來,先是呆呆的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一切正常之後,又怔怔的盯著林青龍看。他們知道是林青龍救了他們,卻在一時半刻裏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囚犯看林青龍的眼光都變了,從先前的懼怕驚恐,慢慢的變成了敬佩和希望。

陳疆拉著林青龍雙手,激動的說道:“孫少爺,在這死獄裏,從來沒有人管過我的死活。所有人都隻是為了自己的生存,絕不會關心我這個小人物。這次遭遇這件事,我早已經絕望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可是沒想到……沒想到孫少爺出手相救,陳疆真是無以為報了。”

衝他微微一笑,林青龍說道:“咱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人,是命運把我們聯係在了一起。如果連自己的同伴都不關心,以後出了事,又能指望誰會關心你?從現在起,咱們要一條心,互相幫助,我孫鈞不要讓任何一個人死去!”

“嘩——!”聽完林青龍的一席話,周圍的囚犯中立刻爆發出一陣掌聲,每個人原本麻木的臉上,在此刻均是恢複了一些神采。林青龍的這番話,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這些囚犯都是渴望被關心的弱者,聽林青龍這般說辭,都大聲的叫起好來。

紅娘在一旁佩服的說道:“孫大哥,你真了不起!”

“嗬嗬,這沒有什麽的,”林青龍笑著刮了刮紅娘那青澀可愛的鼻子,道:“我不但要帶你離開這裏,還要把這裏所有的兄弟都帶走。”

然後楊毅卻一副憂心忡忡,皺著眉頭突然說道:“孫兄弟,方才,你是使了法術嗎?”

“是的,怎麽了?”

楊毅一臉焦急神色,皺眉說道:“這般恐怕不好了!這死獄中有禁製,一旦有人施展法術,那禁製會有觸動,立刻會被那些白甲官們發覺!他們一定會將施展法術的囚犯通通抹殺,這下可就糟糕了!”

“哦?禁製?”林青龍眉頭稍稍一挑,似乎有些小小的意外,轉目他又笑道:“我倒是忘了這回事。不過,既然被發現就發現吧,他們若是來了,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他輕輕的拍了拍紅娘的肩膀,安慰她不讓她為自己擔心。

就在這時,突然一位囚犯從礦道中慌慌忙忙的衝了進來,一口氣衝到楊毅的麵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糟了!有好多的白甲官朝這裏飛來了!都駕馭著光華四射的法寶,似乎要大動幹戈的樣子!”

“來的真快!”楊毅倒抽了一口冷氣,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

其他的囚犯聽了這些話,紛紛嚇得尖叫起來,可見白甲官在他們的心目中是多麽的可怕。林青龍使出一道輕微死氣,像是清風一般掠過眾人,很快就將驚恐的人們安撫下來,尖叫聲立刻低沉了許多。

“來的確實很快,但是他們死的更快。”林青龍轉過頭來,對紀澤炎說道:“紀先生,你帶紅娘躲到房間裏去,那裏有一道防禦結界,可以保護你們。”

紀澤炎著急的連胡子都抖動起來,叫道:“那你怎麽辦?”

“當然是殺了他們。”林青龍輕描淡寫的說著,又突然使了一個神秘的眼色,傳音對他說道:“如果毒王聽說了這樣的事情,恐怕他再也按捺不住,定然是會來找你的!”

紀澤炎聽了這話,稍稍一怔,瞳孔卻是猛然收縮,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顯然是明白了林青龍的意思。

原來,根據林青龍的猜測,那申屠子並非是不想離開死獄,也不是不想來找紀澤炎,而是他與紀澤炎的情義太過深厚,他擔心紀澤炎因為冒險救他受到牽連,而同樣身困死獄,毒王是為了不連累當年的摯友,才一直遲遲不肯相見。

但是,如果申屠子聽說第五溶洞被白甲官攻擊的話,想必一定是會來相見的吧……

紀澤炎想通此節,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腳下清風立刻流轉,身子陡然拔起,一把拉住紅娘,二人身法似風,朝著有結界保護的房間逃遁去了。

其他在場的囚犯見了紀澤炎突然乘風而去的景象,亦是震驚無比,心中紛紛料想,原來偷偷闖入死獄的修道者竟然不止一個,那個不起眼的老頭竟然也是這般厲害。

楊毅心中知道大難臨頭,神色愈發慌張起來。他此番潛入死獄是為了援救潘枯,心裏本有著自己的盤算,但林青龍這一招徹底打破了他處心積慮的計劃,轉眼間就已經大難臨頭。他雖是知道林青龍是一個法力高強之人,但是如此公然挑戰白甲官,恐怕終究是凶多吉少。區區一個“孫鈞”,就算法力超群,又怎麽是死獄上千個白甲官的對手呢?他眉頭緊鎖,絞盡腦汁,卻也想不出脫身之策了。

這時,礦道的盡頭射入三道白光,猶如黑暗中的三道白線掠過,赫然正是三位白甲官!那三位白甲官背上負翅,手持法器,在空中劃出一道悠然白霧,甚是繚繞刺目。

為首一白甲官朗朗開口道:“何人竟敢在死獄之中使用法術?竟是一條尚未封印的漏網之魚嗎?還不快束手待斃,小心讓你碎屍萬段,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那白甲官的聲音像是末日鳴鍾,水瀉般的襲來,狠狠的敲打著這些囚犯的耳朵裏,像是在他們的耳畔鳴鍾一般,這一刻,囚犯們的耳朵裏紛紛反複充斥“永世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縈繞在心神之中,久久無法散去。

見狀,楊毅的心沉落穀底,心中奏起哀歌,臉上露出絕望神色。

然而,一直在旁邊站立的陳疆靜靜的盯著飛來的三位白甲官,突然說道:“孫少爺,你會殺掉他們的,對嗎?”

這陳疆以前並不是修道者,隻是區區一介凡人而已。但是今天得到了死氣之種,將他在鬼門關拉了回來,這生死陰陽,令陳疆的心中產生了一絲明悟。其他被救的二人同樣有這種明悟的產生,說不清,道不明,隻是覺得原來曾讓他們聞風喪膽的白甲官似乎沒有那麽可怕了,看著那三位白甲官由遠及近的飛來,這三人心中古井無波,擊不起絲毫蕩漾。

“沒錯,要殺了他們,非常容易。”林青龍不緊不慢的從儲物手鐲上取出魔靈手套,緩緩套在手上,幽幽黑暗頓時無盡展開,在他的手邊化作一團瘋狂跳動的黑霧,越發蔓延起來。

這魔靈手套乃是林青龍的外祖父宮鬼厲昔日所贈,林青龍雖然研究過幾次,但這卻是第一次投入實戰中。魔靈手套是由千萬冤死孤魂的戾氣所煉製,當林青龍一帶上這手套,耳邊便立刻響起無數陰魂狂躁嘶叫的聲音。在林青龍是世界,似乎當他帶上魔靈手套的那一刻,便有無數條陰魂搖搖晃晃從地下掠出,扭曲著徘徊在他的身畔,在他的背後,在他的腳邊,一麵嘶鳴,一麵遊蕩,呲牙咧嘴,似乎要活吞了他。

但是林青龍對這些陰魂置若罔聞,似乎根本沒有看到似的。他早就知道魔靈手套有這樣一個副作用,經過前幾次的研究,他也習以為常了,按照他的定力,這重重陰魂對他無法造成任何影響。林青龍心中隻記得一件事——若是一件法寶有什麽負麵的作用,那麽這件法寶定然是出奇的強大!

冷笑一聲,帶著魔靈手套的左手緩緩抬起,遙遙朝著那空中射來的白甲官虛空一抓!

“轟!!!”

隻聽轟鳴一聲巨響,那半空一團巨大黑霧陡然吞吐變化,黑雲纏繞,凶神惡煞,周圍的溫度陡然降低,卻見一隻巨大魔爪從黑霧中陡然探出,朝著那為首的白甲官當頭罩下!
li60830 發表於 2017-2-9 18:31
第九十二章 陳疆
死獄之下,足有幾十個巨大溶洞,每一處溶洞,又有數十個禁製。因此,這死獄之下,雖然平時不會有白甲官,但是那上百個無形禁製卻像是許許多多惡毒之眼似的,死死的盯住死獄中的囚犯。一旦這死獄囚犯使用法術,定然會被那禁製所察覺,並且立刻提醒死獄之上的白甲官。

一般而言,分別會有三位白甲官守著一處禁製,一旦發現禁製警報,那三人定然先會發射靈符上報,後在第一時刻趕入死獄,查明真相。

幽幽礦道,火光跳躍。

一大片囚犯立於礦源之上,他們朝著礦道的另一頭望去,眼中閃動著許些驚慌神色。

礦道的另一頭,正有三個白甲官,他們懸在半空之中,手提青棒,背上負著一對羽翼,身上閃動著乳白色的和祥光芒。一股咄咄逼人的威勢自白甲官身上而出,朝著那些囚犯施加著壓力。

可林青龍早已布置了一道半透明黑色氣罩,將身後囚犯全部保護起來。無論那三個白甲官如何發威,囚犯們都感受不到那些壓力,他們對白甲官的恐懼,僅僅是心理作用。

眼前這三個白甲官隻不過是先驅者,不消得一時半刻之後,更會有大批的白甲官衝將到此。畢竟在死獄裏發現一個尚未被封印的修道者不是一件小事,何況這修道者不是普通的修道者,而是心狠手辣的林青龍。

這時刻,林青龍正冷笑著,伸出一隻巨大魔爪,朝著那為首的白甲官當頭抓去。

在這一爪之下,那為首的白甲官還不及施任何法術,頓時直接在魔爪收握之下爆體而亡,一腔熱血狂噴爆裂,紛紛揚揚飄從狹窄的礦道之中傾瀉下來,好似潑了一場血雨!

他旁邊兩個白甲官眼睜睜見了這一幕,渾身巨震,眼中流露出極度的恐懼,他們甚至不敢相信發生在他們眼前的這一切。

一個念頭猝動,那魔爪又朝著他們抓來,黑黑騰騰,遮天蔽日,像是泰山壓頂一般迎麵壓來!

眼見如此,那兩個白甲官嚇得魂不附體,慌忙之中操起手中的青棒,瘋狂的灌注靈力,青棒得了真元,光華大作,頓時一股銀色光芒像是水柱一般自青棒尖端衝射而來,去抵擋那巨大魔爪。

一時刻,數道銀色水柱像是一道道厲箭一般射向魔爪,發出“咻咻”的破空聲,比真是的厲箭更加刺耳。但這些銀箭在接觸到魔爪的那一刹那,便瞬間支離破碎,消散成一團白霧,仿佛水蒸氣似的“哧哧”化去了!

二人豈料他們的雕蟲小技對魔爪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如此一著,更是驚慌錯亂。

林青龍冷眼掃過他們驚恐交加的臉色,嘴角露出一絲鄙夷神色,他淡淡道:“你們不是大呼小叫的讓我永世不得超生麽?隻恐怕永世不得超生的人是你們吧?哦,對了,很快,你們就不能稱之為‘人’了。”

魔爪猛然抓下,在狹窄的礦道中劃出一道黑線,大塊大塊的石頭受到激震紛紛跌落下來,頃刻又將一個白甲官擒在爪中,那白甲官嚇得掙紮不已,可又如何掙脫的出去?

眼見爪中黑芒大作,猶如道道鋒利黑劍,頓時將那白甲官撕成碎片,又是一場浩蕩血霧。

“魔靈手套,操縱死氣起來,果然是更加精準了。”林青龍望了望手上的手套,那魔靈手套上湧現著無數黑絲,瘋狂跳躍著。又有無數陰魂在他耳畔嘶吼,喪心病狂。林青龍好似看不見它們一般,任憑它們在耳畔嘶叫,張牙舞爪,他視此險象環生於虛無,隻是抬起頭來,朝著那最後一個白甲官望去,眼中神色,寒蟬若驚。

最後那白甲官眼見兩位弟兄均在這詭異魔爪之下喪命,臉上麵容慘淡,心中自然知道不是那少年對手,再要爭鬥,恐怕就會白白丟了性命。念及如此,他猛然轉身朝後飛去,背上的白色翅膀陡然暴漲數倍,翅中平白旋出一股清風,載著他急速朝著礦道之外飛去。

但聽林青龍冷聲道:“現在想逃,你還逃的掉嗎?”

聲音不大,卻狠狠砸入那白甲官的耳中,像是雷聲陡然炸起,直震得他頭疼欲裂,在空中隻翻了數個跟頭,險些一頭栽了下去。他緊咬舌尖,嘴角很快淌下一縷鮮血,卻保持了他腦中清明,努力穩定身形,準備再次飛逃!

魔爪猛然跟上,鋒利如刃的利爪毫不猶豫,狠狠朝著那白甲官背上的白色羽翼搗去!黑霧繚繞,隻聽“哧哧”幾聲,就見漫天白色羽毛飄飄蕩蕩,有幾分空靈仙意,甚是好看,這些羽毛均是魔爪從那白甲官背上的飛翔法寶中生生拔出來的。

那白甲官失去了飛翔法寶,一聲慘叫,身子一輕頓時從漫天羽毛中直掉下來,像是一塊兒石頭一樣。他緊閉雙目,心裏知道今天是必死無疑了。

“依靠飛寶,終究不是你的飛翔能力。”林青龍大手一揮,那魔爪更快的掠了下去,竟穩穩當當的接住了那白甲官,沒有讓他活活摔死。

“過來吧。”

那魔爪抓著那最後一個白甲官,並沒有把他廝殺,而是抓著他朝著林青龍與囚犯們這處飛去。那白甲官見狀心驚膽顫,他心裏怕極了那冷峻少年,此時此刻隻想從魔爪中掙脫,就算活活摔死也不願意落在林青龍的手裏。

但是沒有人能夠從林青龍的魔爪中逃脫。

果然,無論那白甲官使出什麽法寶,都沒能掙開魔爪,眼睜睜的被魔爪送到了林青龍的麵前。

“啪!”

一聲脆響,在林青龍的念頭之下,那巨大魔爪頓時爆裂,化作飛卷黑煙,在空中一陣翻騰,最後都源源不斷吸入到魔靈手套當中。

魔爪消失之後,那白甲官跌落在地上,正巧跌在林青龍的腳邊。他知道麵前這蒼白少年是有著大神通的人物,心中已然放棄了逃跑的念頭,隻是慌慌張張連滾帶爬的跪在地上,朝著林青龍連連磕頭,額頭狠狠的砸在堅硬的礦道路上,很快滿額俱是血肉模糊,鮮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落在地上,脆裂成點點血花。

“大仙!大仙饒我一命吧!我雖是死獄中的白甲官,但家中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位生病的結發妻子,他們沒有我是活不下去的!我不能死在這裏啊,求您大人大量,看在家人的麵子上,就饒我一條性命吧!我願意給大仙指路,協助大仙離開此地。”

說到這裏,許多囚犯都動了心,灰色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一聽說這白甲官願意給他們指路,帶領大家離開,一下子燃起了他們心中之火,這正是很多人心中的意願。

但是楊毅卻走到林青龍身邊,一臉緊張神色,口中說道:“孫兄弟,絕對不能放他離開!因為他在撒謊,這死獄把守重重,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實際上,如果沒有令牌,就連白甲官們自己也無法離開死獄。他借口說想帶咱們大家夥離開這裏,實際上隻不過想帶著咱們走入陷阱,被更多的白甲官一同包圍,好讓他自己脫身罷了!”

那白甲官聽了楊毅的話,麵容變了又變,一會紫色,一會綠色,顯然是被說中心事,嘴裏卻不認,忙不迭的辯解起來,但是他的辯解有些蒼白無力。

“我不會殺你的。”林青龍低頭望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白甲官,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淡淡說道:“但是我不殺你,不代表別人不會殺你。”

楊毅與其他囚犯聽了這句話,眼中紛紛露出遲疑的神色,他們不太明白林青龍這句話的意思——難道這裏除了林青龍之外,還有別人有能力可以殺掉這白甲官嗎?

隻當眾人思慮之時,但聽林青龍又冷冷說道:“陳疆,你來殺了他!”

陳疆,是得到了死氣之種的人,那死氣造化已然融入他的精魂,現在的陳疆應該可以使用一些死氣神通。

但得到死氣之種的人,就可以殺掉白甲官了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7-2-9 18:32
第九十三章 殺機
在死獄的第五溶洞中,陳疆本是一個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囚犯,把他往眾囚犯中一丟,絕對認不出來這麽一個人。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不喜歡多說話,不喜歡結朋交友,若說這人與旁人有何不同,也許隻是心裏想的比旁人多一些罷了。

陳疆沒做過官,沒習過武,更別提修道一途了,算是不折不扣的凡間俗人。他隻不過是京都外郊的普通老百姓,年少時曾寒窗苦讀數年,承載著全家人的希望,期盼著能夠高中,光宗耀祖,可惜終卻大考落榜,連一個秀才的名頭都撈到。

他的爹娘為了供他讀書,耗盡大半家財。這些事落在周圍鄉親們的眼裏,陳疆就成了一個胸無大誌和毫無作為的蠢人廢物,別人都罵他不孝,笑話他的無能,沒有人看得起他。陳疆的前半生,不知受盡了多少白眼和諷刺。

大考落榜之後,陳疆這般文不成、武不就,尋不到什麽好差事,隻得跟著他老爹在城裏跑些小本生意。陳疆知道爹娘不容易,幹活兒勤快的很,這般幾年下來,生活雖然不算富裕,倒也絕不算清貧,不過夠了溫飽罷了。

成年之後,陳疆的爹娘為他尋了一門親事,女子是鄰村的一個黃花姑娘。陳疆與那女子曾見了一麵,雙方父母很快就定了下婚事,一月之後便就完婚了。

二人這般迅速結婚,並不是因為那女子是國色天香,也不是因為那女子是大家閨秀。其實那女子隻算得上是二流姿色,家中貧寒的很。隻是她爹娘著急把她嫁出去,好得了禮金銀子給弟弟娶親,這才造成了二人閃婚。

這並不算一個完美的婚事,關於這點陳疆心裏清楚的很。陳疆不愛她,那女子心裏似乎也惦記著別人。陳疆經常看到妻子會癡癡的望著窗外的白雲在空中緩緩流動,一雙不大的眼睛中總會流露出悲傷回憶的模樣,陳疆看在心裏,什麽都不說。隻因陳疆心裏知曉,憑借他的才華能力與家庭背景,實在是難以娶到更好的妻子,生活隻得湊合過了,僅僅為了活著而活著。

但是活著沒意思。

有些時候,陳疆就想,與其這般沒滋沒味的活著,倒不如死了算了。這些念頭隻是在陳疆腦中一閃而過,他卻從未真的尋死過。

陳疆的家門外不遠處有一大片田野,那片土地曠闊而肥沃,一望無際,像是大海。

這田地自然不是陳疆家裏的,而是附近一名有錢的地主家的,但每逢春末夏初之際,這片田野中會生長出密密麻麻的油綠麥子,被清風拂過,大片的麥子輕輕搖動,自有一股節奏規律,像是湧動綠海一般,一波三折。每當陳疆心煩意亂的時候,他就會來這片曠闊的田野邊上,望著這片仙境般的湧動著的綠色世界,望著被風力壓倒卻又抬起頭來的綠色,這會讓他的心平靜下來。似乎他心頭的煩惱被這些綠浪送至遠方。

他總是心煩,所以他總會來這片田野,偌大的田野吸收了他的憂愁煩惱,有容乃大。陳疆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裏到底為何而悸動不已?他有了自己的小生意,有了老婆,不久之後,他還會有自己的孩子,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他冥思苦想著,卻始終想不明白。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麽,一個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人是毫無追求的。

沒有目標,也就沒有開始。

但是,有一天,當陳疆立在田野邊想著自己的心事時,他抬起頭來,忽然看到一群身穿黑衣的男人在空中飛過。那些身穿黑衣的男人背上竟然張舞著黑色的羽翼,像是獵鷹一般在空中翱翔,他們身上的袍子迎著狂風獵獵作響。

陳疆望著他們,心裏突然湧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他可以感覺出來,那些在空中飛舞著的黑衣人在盯著自己,他雖然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麽人,不知道他們為何能夠在空中飛翔,但是他卻本能的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於是心中已經決定要離開田野了,而且必須趕緊離開!

然而,就他動身的刹那,天空之中一道黑影閃電般的紮了下來,那人赫然正是黑衣人中的其中一個。那黑衣人身如離弦之箭,眼中泛出惡毒的冷笑,張開雙爪,正如同獵殺的蒼鷹一般!

陳疆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種逃無可逃的感覺,饒是他奮力朝著家裏的方向狂奔,但那黑衣人的利爪還是狠狠的嵌入他的肩頭,鋒利的雙手紮入他的皮肉,鮮血從他的雙肩迸裂而出,濺射開來!

陳疆大聲的嘶叫求救,卻恐懼的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想要奮力掙紮,身子卻好似石頭一般,動彈不得。自己好像是著了魔。

隨後,那黑衣人緊緊抓著他的肩膀,提著他的身體飛了起來。陳疆的雙腳頓時離了地方,他發現自己也飛了起來,越飛越高。他低頭朝下望去,隻見周圍的房屋越來越小,縮的像是螻蟻,幾乎肉眼難辨。就連那一望無際的曠闊田野似乎也沒有那麽曠闊了,看上去隻是巴掌大的地方,一屁股就可以坐死了。

他聽到旁邊另外一個黑衣人桀桀怪笑道:“老夏,你抓不到修道者,就隨便抓一個凡夫俗子充數,難道不怕司徒大人怪罪下來嗎?”

“哈哈,這怕什麽?”那叫做老夏的黑衣人不以為然的說道:“就算老子抓了修道者,還不是要封印起來嗎?跟這凡人又有什麽兩樣,反正都是抓到死獄裏麵挖仙礦的苦工,我看這人就成!這天底下,哪有那麽多的修道者?”

修道者?封印?這是在說什麽?

聽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心中好奇不已,陳疆忍著肩頭的劇痛偏過頭去,望了一眼身邊的黑衣人。

這時他才發現,原來這些黑衣人身上都嵌著黑甲,不應該叫做黑衣人,而應該叫做黑甲人才準確。

不久之後,當他身處死獄之後,陳疆聽說了這些人更準確的叫法——黑甲兵。

就這樣,陳疆被關入了死獄,被發配到第五溶洞,之後他每日的工作就是挖取仙礦,換取食物,吃了食物有了力氣就繼續挖礦,這樣的生活比起以前更加碌碌無為,更加辛苦勞累,日複一日,沒有盡頭。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就要這麽完蛋了,直到有一天,一處礦源坍塌,陳疆被砸斷了一條腿,而一位名叫“孫鈞”的奇怪少年又令他的右腿重新生長了出來,還在他的眉心射入了一道黑絲!

就當那股黑氣射入他的眉心之時,陳疆突然感覺到生命中似乎多出來什麽,他的手腳更加有力,他心跳更加強壯,他的眼睛更加清澈。他抬起頭來看周圍的人與景,都已不一樣了,幾乎這天地都再非此天地。

他攤開手,隻見手心裏有一團黑氣遊蕩,煙霧繚繞。

礦道之中,正鴉雀無聲。幾十個囚犯密密麻麻的擠在那位“孫少爺”的背後,臉上神色緊張,似乎在擔心著什麽。

一位平日裏趾高氣昂的白甲官正跪在地上,對著他們連連叩首求饒,額頭上是一片血肉模糊,臉上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陳疆麵無表情的望著他,心裏卻回想著自己的人生,一時間失了神,像是石柱一般直愣愣的立在那裏,立在“孫鈞”少年的身旁。

那位神通廣大的“孫鈞”少爺突然將這白甲官活生生提了起來,狠狠的丟在他的麵前,口中淡然說道:“陳疆,你給我殺了他!”

殺了他?他可是一位白甲官!有法力,有法寶,身上穿著白甲的白甲官啊!

而自己是什麽呢?一個凡人,一個囚犯,一個苦工,一個一無是處的家夥?

陳疆抬起頭來,才發現全場的囚犯都在盯著他看,包括那個裝模作樣的楊毅在內,所有的人都用一種懷疑的眼神望著他,那眼神仿佛在說:“這陳疆是什麽貨色?區區一個囚犯苦工,怎麽可能殺掉白甲官?恐怕殺隻雞都難吧!”

這種眼神似曾相識。

在多年之前,在陳疆落榜之後,當時那些周圍的鄉親們眼神就是這樣,與這些人的眼神一模一樣,充滿的鄙夷、諷刺和嘲笑!

這些眼神幾乎要殺了他!

“哼!”陳疆咬了咬牙,心頭猝然萌生一股殺意,他轉過身來,直視著“孫鈞”的雙眼,口中堅定的說道:“好,我來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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