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戰爭]越戰的血 作者：遠征士兵（已完成）

第四十五章 者陰山（十）

     在炮擊進行了十幾分鐘後，我就朝戰士們一揮手，下令道：「出發！」

    「是！」刀疤應了聲，早就做好準備的特工連的戰士就以班為單位魚貫進行已經啟動的黑鷹直升機裡。（頂)(點）（小說）

    我也帶著警衛員進行其中一架直升機……我習慣於在一線指揮，因為我認為這一方面能讓我把握到後方難以發現的戰機，另一方面也有利於及時指揮。

    要知道以前我們還在用直五改的時候我已經這樣做了，現在用著有兩套發動機且防護更強火力更猛的黑鷹就更不用說了。

    很快十六架直升機就像一隻隻晴蜒似的騰空而起，接著再在曳光彈的指示下朝目標飛去……實際上不需要曳光彈我們也能準確到達目的地，雖然這時天色還沒亮，但黑鷹上的夜視儀及導航設備卻是美國佬的玩意，這可不是直五改上那滿是雪花一片模糊的夜視儀可以比得上的。然則地面的陸軍打幾發曳光彈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咱們以前在炮擊是就沒少這麼幹過，所以能多一保險又何樂而不為。

    基地距離者陰山的直線距離只有三十二公里，所以整個過程還不到十分鐘我軍這個寵大的黑鷹機群就飛到了者陰山的上空。

    者陰山上是一片沉寂……當然，這裡所說的沉寂指的是越軍的反應，實際上這時每分鐘至少都有五十發炮彈在這裡爆炸，就算在空中的我們也能感受到來自地面掀起的一道道火光和熱浪。

    就在這時，地面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幾點幾不可查的亮光。鄭良強馬上就向我報告道：「營長。發現目標！」

    這是我們跟陳依依約好的信號。因為這是在夜裡，就算陳依依已經將索降點的位置告訴了我們，但也很難保證直升機進行索降時不會出錯，於是就需要陳依依為我們指示一下目標。

    這時我不由自主的有了一種衝動，一種希望跳下去與陳依依等人一起作戰的衝動，但最終我還是忍住了，因為我知道自己現在一名指揮官，我的工作不是殺敵。而是在空中協調各部份包括合成營與51師之間的協同。

    於是我就在步話機裡向許師長報告道：「黑鷹準備完畢！」

    幾乎在我報告的同時，1142高地的炮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其它高地上的炮火還在響著。

    這是我們事先計畫好的……直升機進行索降時是要降低高度的，如果我軍還在朝1142高地打炮的話，那就很有可能出現意外，也就是我軍炮火會誤炸直升機而造成不必要的傷亡，要知道炮彈炸出的彈片可是往天上飛的，這對降低高度的直升機具有相當大的威脅。

    「開始索降！」隨著我一聲令下，當即就有兩架直升機一偏機身就飛往索降點。

    索降進行得很順利，甚至在我軍第二批人員也就是四架直升機的戰士索降完成後越軍還沒有發現。

    這時我不由鬆了一口氣。類似於這樣的直升機索降最難的就是開始幾架，其原因很簡單。如果一開始就遭到敵人的反擊的話，我們可能根本就沒有索降機會，就算有陳依依等人在也一樣，畢竟她們人數太少了。

    但是，如果我們已經索降了一個加強排的人員下去，那麼這些人很快就會在地面布下一個防禦圈，這個防禦圈就能有效的阻止敵人靠近或是配合空中部隊壓制敵人的火力。

    也不知道是越軍感覺到異樣還是什麼，初時我還以為是越軍聽到了直升機的螺旋漿的聲音而引起他們的警覺，但後來才知道的這根本就不可能……1142高地剛剛遭到我軍炮火的轟炸，其上的越軍大多都躲在工事裡而且聽覺還受到影響，就算依稀聽到點「呼呼」聲也以為那是錯覺。

    之所以會讓越軍發現的原因，是我軍只在1142高地上停止的炮擊而其它高地卻依然如故，這在之前是從沒有發生過的，於是越軍才會派幾個人出來看看。

    這幾名越軍剛出來的時候還一個勁的往山下觀察，直到發現氣流有點不對時才抬頭往天上看，這一看就把他們嚇了一大跳，在微亮的天色中十餘架黑乎乎的直升機正懸停在他們的頭頂上，甚至還有幾架已經展開了索降。

    戰鬥在那一刻就打響了，越軍的第一反應就是舉起ak47朝空中的直升機掃射……這種做法應該說是很笨的但卻有必要的。

    說其有必要，那是因為槍聲可以為躲藏在掩體中的越軍示警。

    說其很笨是因為我們這可是黑鷹直升機，其底部裝甲足以抵擋ak47的子彈。

    不過這其實也不怪越軍，雖然他們在美越戰爭時早已熟知這款直升機，但在這黑夜中他們根本無法分辯，而且也沒有想到中**人竟然會擁有「黑鷹」。

    他們的這個舉動很快就引來殺生之禍，隨著擔任掩護任務的黑鷹一個俯衝，接著「嘩嘩嘩」的一陣槍響，這幾名越軍就被打成了篩子。

    槍聲很快就驚動了掩體內越軍，他們成隊成隊的端著槍衝出了掩體並且在第一時間展開了兵力……只是讓人感到有些可笑的是，他們的第一反應盡然也跟剛才那幾名越軍一樣，以為中**人從斜面上發起了進攻，於是第一時間就在戰壕上架起了各式武器，甚至想也不想的就進行架機槍裝彈藥的動作。

    應該說這也是無可厚非的，因為打戰就是要快，最好就是形成一種條件反射，就像我們在戰場的時候一樣，就算躺在睡覺一聽到炮聲也會習慣性的跳起來並在戰壕上架起槍。

    現在的越軍也是這樣，這種習慣可以在很多時候為他們爭取到時間並及時將敵人擋在防線外。

    但凡事都有其兩面性，有好處就必然會有壞處，現在他們面臨的就是壞處。

    他們很快就發覺陣地前沿沒敵人，而頭頂上卻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因為周圍的炮聲和暫時性耳聾他們聽不到直升機的螺旋漿聲，但是卻會感覺到直升機帶起的不一樣的氣流。

    於是一抬頭，就發現一架架直升機有如死神一般的就在他們頭頂上。

第四十六章 者陰山（十一）

     越軍也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兵，他們在發現空中的黑鷹直升機後第一反應就是調轉槍口朝向空中的直升機……這雖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但總比一般人在碰到這種情況時傻愣著不知道該怎麼做好，而且這其實還有些裝備比如機槍、火箭筒能夠對黑鷹構成威脅。

    然而他們的這個動作已經太遲了。

    我們當然不會給越鬼子這個機會，黑鷹上的夜視儀已經把越軍的這些舉動都觀察得一清二楚，這時隨著我一聲令下，十餘架擔任掩護任務的黑鷹就呼嘯著俯衝下去並對下方展開了一陣狂轟濫炸。

    霎時那子彈和火箭彈就像雨點似的朝下方的越軍傾瀉而下，只打得越軍一片鬼哭狼嚎的毫無還手之力……這倒不是說美國佬的武器先進，事實上，我們在黑鷹上加裝的武器都是從直五改上移植過來的。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美國佬的武器裝備雖然好，但卻跟我軍的武器裝備不成體系。我軍使用的裝備絕大多數都是蘇式的，其彈藥規格等都跟美國有很大的差別，如果我們把美國佬的武器也跟著黑鷹一同引進的話，那就會出現一個看起來很小但卻很麻煩的問題，彈藥和裝備無法維護的問題……咱們總不可能為了這幾十挺機槍或是火箭巢而專門弄一條生產線生產彈藥吧，也不可能完全依賴從美國佬進口吧。

    而且這也沒必要這樣做。武器裝備這玩意最重要的是能在戰場上發揮出它的殺傷力，簡單的說就是安全性好能打死人就成，這也是蘇式裝備比如AK47能在戰場上與美式裝備媲美的原因之一。

    黑鷹其實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平台，使我們可以在塔載足夠兵力的同時還帶上充足的裝備和彈藥，而且還有相當強悍的防護能力……這些就是直五改所沒有的。所以我軍戰鬥力無疑在配備了黑鷹之後得到了一個質的飛躍。

    就像現在這樣，隨著一陣陣有如爆豆般的機槍聲和爆炸聲，下方越軍的戰壕很快就被打成了一片火海。這要是在以前使用直五改的時候，搭載了這麼多步兵後就無法擁有這麼強大的戰鬥力了。

    在我軍直升機對越軍展開暴風驟雨般的狂轟濫炸的同時，索降也在加緊進行著。

    應該說鄭良強和刀疤兩人把這支部隊訓練得很好，搭載步兵的十二架直升機全都很有組織的進入索降點……索降結束後的直升機馬上就投入到對越軍的打擊序列中去，空出來的位置很快就由另兩架直升機補上。接著又是一個接著一個戰士由直升機上沿著繩索往下滑。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已經索降到地面的戰士的配合。

    這其中也有一隊越軍發現了正在索降的中國軍人，很明顯，對越軍來說真正的危險就來自於這些索降到地面的中國軍隊，直升機的轟炸雖然能夠對越軍造成大量的傷亡，但直升機不能佔領陣地，而且總有彈藥打完飛回去的時候，而索降到地面的中國軍隊就不一樣了。這些地面部隊要是與空中的直升機一配合，那毫無疑問的就會直接佔領越軍的陣地並在這1142高地上打下一枚釘子……這時的越軍還沒有意識到我軍有直正意圖其實是其指揮部。

    所以，這時越軍唯一的選擇就是阻止我軍索降或是在我索降部隊還沒站穩腳根時就將我們擊潰。

    越軍也正是這麼做的，在我軍第四批索降部隊進入目標位置的時候越軍就反應過來了……從這一點來說越軍的素質還是相當好的，因為這前後還不到十分鐘，而且還是在遭到我直升機一陣猛打的情況之下，越軍還是能迅速做出正確的選擇，這至少說明越軍指揮官的頭腦還是冷靜清醒的。

    但就算是這樣也無濟於事，原因就是他們要面對的是合成營的特工連。

    特工連是一支長期進行空地協同訓練的部隊，尤其是在裝備了直五改之後。現在這種協同訓練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已經索降到地面的部隊迅速展開並圍著索降點構成了一個防禦圈。

    當然，這個防禦圈是在空地協同的基礎上構築的。也就是地面部隊為空中的黑鷹指示目標，黑鷹也利用夜視儀及在空中的優勢為地面部隊提供情報和掩護，雙方的火力和情報結合起來，就將越軍打得根本無法靠近半步，甚至還反被我軍給逼了回去。

    於是有驚無險的，十幾分鐘後我們就完成了索降。特工連已經全部到達了地面並與陳依依等人會合。

    這時我不由鬆了一口氣，這時最困難也是最容易出現傷亡的一步，到目前為止進行的都十分順利，除了一名戰士被流彈擊傷外暫時還沒有聽到其它傷亡。

    接下來就是沿著陳依依劃出的路線朝1142山頂陣地進攻……這一步我相信不會有太大的困難，雖然越軍在兵力上要比我們多得多。

    這一方面是因為我相信陳依依的能力，她是個有著敏銳觀察力的人，她甚至連埋在雪地裡的地雷都能看出一點蛛絲馬跡，就更別說越軍的暗堡之類的了。

    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我相信特工連的戰鬥力，要知道他們可是一支擅長打硬戰、打惡戰的部隊，在一般情況下已經很少有哪支越軍能夠抵擋得住他們的衝鋒了，更何況這時的他們還有陳依依提供的情報以及直升機的配合。

    戰鬥情況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樣，特工連按計畫分為兩路在直升機的配合之下直取1142山頂陣地，僅僅只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就將山頂陣地控制在我軍手中……戰後戰士們做過一個嘗試，從索降點跑到山頂陣地都需要八分鐘，也就是說特工連基本沒有停頓一路殺上去的。

    當然，能夠做到這樣也有一部份是因為之前直升機已經將越鬼子炸慒了的原因。

    「營長！」就在這時鄭良強就通過步話機向我報告道：「兩翼發現敵人的援軍，人數大約有一個連！」

    聞言我不由一驚，轉頭就問著身邊的趙敬平：「怎麼搞的，越鬼子援軍怎麼上來？！」

    這在之前都是計畫好的，在我軍對1142山頂陣地發起進攻時我軍炮兵就會對1142高地兩翼的交通壕進行封鎖，使兩側的越軍無法對1142進行增援。

    「營長！」這時連參謀放下電話代為回答道：「剛剛接到消息，越軍炮兵突然對我軍炮兵展開大規模的還擊，我軍炮兵部隊遭到不同程度的壓制，這其中就包括負責阻敵增援的炮兵隊。」

    「唔！」我不由皺了皺眉頭。

    這一點倒是我沒有料到的，原本我還以為越軍炮兵在我軍炮瞄雷達的威脅下不會輕易出手，沒想到現在的情況並不是這樣。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位於1142高地上越軍指揮部下達的死命令……他們敏感的察覺到中國軍隊的這次行動很有可能是針對其指揮部的，於是一個電話過去要求無論如何就算炮兵付出代價也要暫時壓制住中國軍隊的炮火讓援軍上來。

    事後想想覺得越軍會這麼快就猜到我軍的意圖也不奇怪……者陰山上有五個高地，中國軍人其它高地都不打，偏偏就打這1142高地，而且一上來就是動用十幾架直升機這麼大的陣仗，所以越軍指揮官完全有理由相信指揮部的位置已經被中國軍人知道了，中國軍人這是「斬首行動」來的。

    這麼一來對特工連來說就不是什麼好消息了，眾所周知特種作戰最重要的就是快打快撤，本來我們也可以輕鬆做到這一點，山頂陣地已經在我們手裡，越軍援軍暫時又沒法上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索降至越軍指揮部將其搗毀這一步。

    但現在越軍增援部隊卻及時趕到，而且其中一支援軍還恰好擋在我軍要索降到越軍指揮部的路上，這一來就很有可能被源源不斷的趕來的越軍援軍給拖住並陷入一場苦戰。

    「直升機還有多少彈藥？」我問。

    「剩下不多了。」鄭良強回答：「只怕很難將這些越軍清除！」

    「馬上把第二支隊調上來！」我下令道。

    「是！」鄭良強應了聲。

    第二支隊也就是我們用作預備隊的六架直升機。

    我們的二十四架黑鷹是這麼分配的：十六架直接投入戰鬥，這時由戰場要索降的兵力決定的。兩架做為我的指揮機構，還有六架則做為預備隊。

    就像之前所說的，任何一場戰鬥都要留上一支部隊做為預備隊以應對突發狀況，現在就正是時候。

    但這時真正讓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就在我繼續看往飛機下方觀戰時，一道亮光帶著一條尾跡就出現在我眼角的餘光裡。在阿富汗使用過美國佬「毒刺」導彈的我對此當然不會陌生。

    是導彈，而且還是便攜式防空導彈……越鬼子竟然會有這玩意，他娘的肯定又是蘇聯鬼子搞的鬼

第四十七章 者陰山（十二）

     其實我這麼想卻是錯了。

    我在第一時間就想這「肯定是蘇聯鬼子搞的鬼」，其事實卻並非如此。

    當時的我想當然的就以為這肯定是蘇聯為越軍提供的防空導彈……這防空導彈是蘇聯提供的沒錯，但卻不是現在，而是在美越戰爭的時候。

    要知道當年美國跟越南打的時候，中蘇兩國都是支持越南的。美軍的殺手鐧就是用大量的直升機對越軍進行低空突防，而蘇聯方面反制的辦法就是為越軍提供大量的薩姆七便攜式防空導彈。

    據說美軍當年在越戰時其直升機就吃夠了這款導彈的苦頭……雖然它追蹤能力不是很強，其紅外導引的技術也較為落後，這些都導致其命中率不是很大，北越軍隊在72年到74年的兩年時間裡一共發射了五百多枚薩姆七，其戰果是擊落五十架擊傷一百五十餘架。

    但它的好處就是造價低廉而且操作簡單，沒有經過訓練的士兵只需要看看說明書就知道怎麼操作了。

    話說這是大多數蘇式裝備的特點，薩姆七也不例外。

    對此我們也並不是不瞭解，但按我們的想法就是：武器裝備這玩意都是要保養的，越鬼子手裡擁有的這些薩姆七那都是72年左右蘇聯提供給他們的，到現在怎麼說也有十幾年了，而越鬼子又沒有保養這些裝備的知識和條件，甚至還可以說他們沒有很大必要去保養這些裝備……這些裝備之前是用來對付美國佬的直升機。而在美國佬撤出之後其周邊國家基本沒有空軍，有空軍的中國又是其友好國家（以前），所以這些便攜式防空導彈甚至都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我們之前的戰鬥中在戰場上一直也沒有看到越軍使用這款導彈。後來想想覺得這很有可能是因為雙方都沒有投入空軍的原因，直到我們合成營在戰場上用了直升機進行索降的戰術。

    於是。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越軍現在已經沒有這種防空導彈，但很顯然我們是想錯了。

    後來我才知道在這一點上我們其實也沒想錯，越軍手裡的薩姆七的確因為缺乏保養有很多不能用了，但爛蘋果裡頭也會有幾個好的，越軍手裡的薩姆七也是這樣……我看到的那枚越鬼子打出的防空導彈，其實是越鬼子扣動扳機的第五枚了，五枚中只有一枚能夠順利發射。

    但是當時的我當然不知道這種情況。

    「導彈！」我在步話機裡大叫一聲。

    鄭良強的反應也算快。趕忙做了一個大幅度的機動動作。那枚導彈就「啾」的一聲帶著刺耳的嘯聲從我們頭頂上劃過。

    這一幕只讓我一陣陣的頭皮發麻……這他娘的，越鬼子有防空導彈那還了得，要知道便攜式防空導彈那可是直升機的天敵，就連蘇聯鬼子那種武裝直升機都受不了這種炸，更何況是我們這還不算是武裝直升機的黑鷹。

    鄭良強手下也是狠，他駕駛著直升機在空中一個拐彎就繞了回來，照著剛才導彈發射出來的位置不由分說的就是一陣火箭彈。

    我不知道這麼做能不能摧毀越軍的導彈。但其實這只是一種心理安慰罷了，因為越鬼子有一發就很有可能會有第二發，而越鬼子也不可能那麼笨會把所有的導彈都放在一塊讓我們炸。

    「各單位注意！」我在步話機裡下了命令：「越鬼子擁有便攜式防空導彈，數目不清楚，第二支隊增援取消，直升機準備退出戰場！」

    「營長！」聞言趙敬平不由問道：「那特工連怎麼辦？」

    我知道趙敬平這話裡的意思，我們原本的計畫是摧毀越軍指揮部後再載著特工連回去的……但現在顯然已經沒法做到這一步了。

    「繼續執行任務！」我下令道：「完成任務後就堅守陣地直到51師前來增援！」

    「營長！這……」

    「執行命令！」我一句話就打斷了趙敬平的話。

    「是！」趙敬平無奈的應了聲。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如果再按計畫進行的話，咱們這些直升機很快就會成為越軍導彈絕好的目標。

    事情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樣，幾分鐘之後又是「啾」的一聲驚嘯。又有一枚防空導彈射往空中。

    不過也不知道是導彈性能不好還是越軍槍法太差的原因，這枚導彈根本就沒有對任何一架直升機構成威脅。

    後來我才知道這其實是因為導彈很多打不響的原因……越軍射手瞄了半天一扣扳機，不響，再瞄了半天扣扳機，還是不響。這樣反覆次數多了，越軍射手心裡就會有種無奈：他娘的，個個都不響。都是浪費時間瞄準。

    於是乾脆就隨便瞄一下就扣動扳機了，結果偏偏是這隨便瞄的就響了……只讓越軍射手後悔不迭氣得直罵娘。

    「到索降點去！」想了想我就對鄭良強下令道。

    「什麼？」鄭良強有些不相信自己聽到的。

    「到索降點去！」我再次下令，同時也對身邊的幾個警衛員下令道：「準備好索降，我們到1142高地上去。」

    「營長！」趙敬平趕忙阻止道：「你是營長，你上去了誰來指揮……」

    「副營長指揮！」我不容分說的就打斷了趙敬平的話：「執行命令！」

    「是！」趙敬平只得應了聲。

    我也是不得以而為之，現在這個情況完全超出我們的意料之外，防空導彈的出現已經打亂了我們的全盤計畫。而且可以預見的，特工連很有可能會被圍困在1142高地上甚至斷了聯繫……越軍擁有無線電干擾設備，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們會這樣做。

    所以，如果我現在不下去親自指揮的話，很有可能就會使特工連處在無人指揮的狀態。

    當然，刀疤在這其中可以起到指揮的作用，而且他也是一個能夠獨擋一面的指揮員，但是他卻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或是該怎麼配合51師的戰鬥。

    簡單的說，就是我現在如果不下去的話，那麼我苦心經營的特工連很有可能會就此不復存在了。

第四十八章 者陰山（十三）

     幾分鐘後我就帶著警衛員索降到了1142高地上。

    要做到這一點雖說不是很困難，畢竟這時的1142高地山頂陣地還在特工連的控制之下，但為了掩護我們索降其它直升機也打完了最後一點彈藥並按照我的命令飛回了基地。

    「營長！」第一時間刀疤就跑到我身邊問道：「你怎麼下來了？」

    「誰讓你下來的？！」另一個黑影跑到我身邊，有些氣急敗壞的叫罵著。

    她這麼一罵周圍的人就不由愣住了，合成營裡有誰敢這麼跟營長說話的啊……不用想了，當然是陳依依。

    我也認出了說話的人正是幾個月沒見的陳依依，這時看到她渾身又是泥又是血的，簡直就沒有個人樣，照想她在潛伏進者陰山的這一個月的時間裡過得十分艱辛，於是心下不由一陣陣發酸。

    但我沒有多說什麼，這時的情況也不容我多說什麼，只是朝陳依依點了點頭，就問著刀疤：「情況怎麼樣？」

    「完全出乎我們意料之外。」刀疤回答：「越鬼了擁有便攜式防空導彈，左右兩路的援軍也在增多，同時前後也發現兵力不詳的敵人，我們已經被越鬼子包圍了！」

    「山頂陣地有沒有辦法守住？」我問著陳依依。

    她在這1142高地上已經潛伏了一個月的時間，對這一帶的情況想必已經瞭如指掌了。

    「兩翼和北陡還好！」陳依依回答：「南面就比較困難了！」

    這一點其實在我的預料之中。北陡南緩嘛，這一帶高地的地形都是這樣，再加上越軍的防禦工事都是朝向北面和兩翼，所以南面基本可以說是無險可守。

    還沒等我有時間考慮該怎麼走下一步，就聽一名戰士叫道：「營長。敵人上來了！」

    我貓著腰跑上前去一看，果然就見矇矓的夜色中出現一個個貓著腰端著槍緩緩朝我軍陣地掩來的越軍，一眼望過去少說也有一個連。

    「北面發現敵情，兵力兩個班。」

    「西面發現敵情，兵力一個排！」

    ……

    應該說越鬼子指揮官很聰明，他知道我軍剛剛才佔領陣地沒有時間構築工事，所以才這麼快就發起了進攻。另一方面。他把主攻方向定在了南面。而北面或是兩翼不過兩個班或是一個排，很明顯這是為了牽制我軍同時又擔心遭到我軍炮火的轟炸。

    「把命令傳下去！」我下令道：「兩翼和北面用炮火和狙擊手壓住敵人，其它人防守南面同。」

    「是！」刀疤應了聲，很快就按照我的命令把人手安排了下去。

    還沒等我們喘上一口氣，越軍就一聲大喊朝我軍發起了衝鋒。

    越軍的衝鋒與往常有些不一樣，不一樣的地方是在衝鋒之前基本沒有炮火準備……要說有炮火準備的話，那就該是越鬼子在衝鋒之前朝我們陣地上打了幾發槍榴彈了。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我想這該是炮瞄雷達的功勞……在炮瞄雷達的作用下越軍炮兵是不到萬不得以是不會開火的，一旦開火就要抱著被中國炮兵用炮火覆蓋的心理準備。

    「打！」隨著我一聲令下，早以做好了準備的戰士們就朝衝上來的越鬼子扣動了扳機。

    只見一片彈雨過去越軍衝鋒的隊形就像被擋住的潮水一樣明顯一滯……當然，這並不是真的被擋住的潮水，而是一發發子彈無情的射進了衝在前頭的越軍的身體裡。

    這時敵我形勢是很明顯的，雖然我軍駐守的這個南面沒有多少可以依靠的工事，但我軍依舊佔據了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再加上我軍手裡拿的武器都是81槓和81式輕機槍等，於是一開打就是一陣有如狂風暴雨般的彈雨。這其中尤其是分佈在我軍部隊中的狙擊手，他們總是挑選越軍中腰間掛著手槍的指揮官、背著步話機的通訊兵。甚至還有手裡拿著榴彈發射器或是機槍的越軍。

    可以這麼說，這些裝備在特工連的手裡其作用被發揮到了極致，81槓及輕機槍就被用於面的掃射，而狙擊槍則用於點的重點打擊，這樣點面結合就完全將越鬼子壓制在斜面上無法動彈。

    其實更重要的還是，我們這次因為是在黑鷹的基礎上發起的這次突襲，所以人人都帶足了彈藥甚至還有幾架直升機乘著空隙吊運了幾十箱的彈藥在山頂陣地上……反正黑鷹載重力大嘛。不充分利用那就是傻瓜了。這就使我們暫時沒有彈藥不足的擔憂。

    「營長！」這時通訊員就把話筒遞到我跟前大叫：「許師長電話！」

    「我是楊學鋒！」接過電話的時候我就表明了身份。

    「楊營長！」電話那頭的許師長說道：「計畫出現意外的事我聽說了，沒想到越鬼子竟然會有防空導彈，要不要我軍提前發起總攻配合你們的戰鬥？」

    我看了看表，時間才剛剛五點半，距離計畫中七點的總攻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之所以會把總攻時間定在七點，那是因為我們考慮到了幾點因素：

    一是我軍對地形不熟悉，在黑夜裡對敵陣地發起進攻的話，雖然能夠對越軍造成一定的迷惑但我軍會有更大的不便。甚至越軍因為熟悉地形，所以就算有天色的掩護也能照常作戰，尤其是許多越軍還躲在岩洞裡，如果在黑夜發起進攻的話就很難發現岩洞裡的目標。

    二是越軍擅長夜戰而我軍則不然，這是在長期的戰爭和生活環境下培養起來的。

    三，最重要的還是我軍這時在炮火上佔據了全面的優勢。在炮瞄雷達的作用下，我軍炮兵幾乎是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想打什麼彈就打什麼彈，這其中也包括可以干擾越軍視線的煙霧彈。

    所以，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在夜裡發起總攻。合理的應該是在夜裡利用夜色偷偷潛伏到越軍陣地前沿作好準備，等天色放亮的時候再與炮兵協同對越軍陣地發起衝鋒。

    也正因為這樣，我們才把總攻時間定在凌晨七點。

    「不！」我想也沒想就否定了許師長的說法：「現在距離總攻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還有許多部隊沒有到達指定的潛伏位置，如果提前總攻會給部隊帶來很大的損失。」

    電話那頭的許師長默認了我這種說法，頓了下，他就說道：「那麼。我調兩個迫炮連歸你指揮！」

    這一回我沒有拒絕了。這一方面是因為我知道我軍擁有大量的炮兵部隊，這其中也有許多迫炮部隊……要對者陰山發起總攻了嘛，炮兵部隊是必不可少的。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我們實在太需要迫炮部隊了。正如之前所說的，越軍把主力放在南面，在這一面我們基本沒有工事，一旦越軍組織起像樣的攻勢的話。南面就很有可能被越軍突破。而可以繞過山頂陣地打到南面的迫擊炮無疑就是我們很好的增援火力。

    果然不出我所料，越軍指揮官很快就意識到剛才的進攻太倉促了……這其實不怪他，他並不清楚我們這支部隊的真實戰鬥力，只一味想著不讓我們有時間構築工事站穩腳跟。

    接著隨著幾聲呼嘯就有十幾發炮彈在我軍陣地上炸了開來，立時就打得山頂陣地上彈片亂飛。

    這是越鬼子的迫擊炮，就像之前陳依依等人偵察到的，越軍在這1142高地上擁有82炮五門，60炮七門，現在看來越鬼子是把他們全都調來對付我們了。

    像這種位於反斜面上的迫擊炮很難對付，即使我軍擁有炮瞄雷達……原因是它一般位於我軍遠程炮火的死角。另一方面它還是可以快速游動的，打完幾炮後幾個步兵抱著就可以轉移陣地，所以就算炮瞄雷達能偵測到它的位置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而對於我們來說，在沒有工事藏身的情況下最怕的就是遭到越鬼子的炮擊，看來越鬼子指揮官這是抓著我們的弱點了。

    好在這時我們已經有了準備，應該說許師長對此已早有先見之明，在越鬼子一朝我方炮擊時我軍馬上就還了一大片的炮彈過去……霎時越鬼子的迫擊炮的聲音就少了許多。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就像之前所說的，越軍迫擊炮在反斜面上對我進行轟炸，我軍炮兵應該很難命中他們才對，但現在看來情況並非如此。

    後來才知道這炮兵自然有炮兵的打法。

    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越軍有在反斜面打游動炮的方法，而我軍炮兵同樣也會在戰鬥的過程中找到解決之道。

    我軍炮兵將這種方法叫做「廣撒網撈小魚」，也就是我們不求一下子就能撈到大魚，也不求將越軍這些游動炮一網打盡，事實上也不可能一網打盡，除非我們炮兵的數量是越軍的十幾倍。

    簡單的說，就是在越軍這麼打炮的時候，我軍炮兵抓住幾個點進行覆蓋性轟炸。

    就像剛才，越軍迫擊炮一共十二門，差不多一個迫炮連，而我軍有兩個迫炮連。

    越軍一開炮我軍的炮瞄雷達上就會有十二個越軍迫炮陣地的位置，這時我軍如果用兩個迫炮連打這十二個目標的話，由於越軍已經轉移了陣地所以很有可能一條小魚也撈不著。

    但是，如果我們用一個迫炮連集中打一個目標，也就是兩個迫炮連只選擇其中兩個目標來打，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一個迫炮連只打一個目標，而且這個迫炮連的十幾門炮還是均勻的散佈在目標周圍，於是就變成了一種炮火覆蓋。越鬼子就算是打了一炮馬上就轉移位置吧，但轉移速度總是有限的，除非他們擁有像「閃電俠」一樣的速度，否則怎麼也不可能在幾十秒內就逃出我軍迫炮部隊的覆蓋範圍。

    於是可以預見的是，越鬼子只要一開炮就會少兩門，再一開炮又少兩門……用不了多久一個迫炮連也就沒了。

    應該說這種方法的確很有效，因為越軍方面沉默了好一陣子也沒有反應，既沒有對我軍發起進攻也沒有朝我山頂陣地打炮。

    我想，他們這時候已經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

    對我軍發起進攻吧，在中國軍人的反擊及炮火支援下很難有什麼效果，步兵硬衝無疑會遭受大量的傷亡，炮兵轟炸的話又會越打越少。

    不進攻吧，難道就這麼讓一支中國軍隊向刺一樣扎進他們陣地？更何況這支部隊還在其指揮部旁邊，這讓越軍指揮官怎麼能睡得安穩。

    但是我相信越軍最終還是會選擇進攻的，因為在這時候如果還選擇沉默，那幾乎就意味著承認失敗，那就不僅僅是戰術丟了一個陣地的問題了，這將會直接打擊到越軍整支軍隊的士氣和信心……這可是被他們給包圍了，如果這樣都拿不下來，那接下來的其它仗還用得著打麼？乾脆把這者陰山讓給中國人算了。

    所以，在越軍沉默的時候我就加緊下令戰士們構築工事。

    不過這個卻不太容易，原因是我們這次的計畫是打完就撤，所以並沒有帶多少構築工事的材料，好在我們還是在越軍的戰壕裡發現了不少麻袋，於是就用這些麻袋裝上了沙石堆壘成一個簡單的工事。

    接著越軍就用了一個連我也沒有想到的方式發起了進攻……

    越軍沉默了十幾分鐘後，天空中突然就傳來了一片炮彈的呼嘯聲，少說也有幾十門迫擊炮在同時朝我們所駐守的山頂陣地發起轟炸。

    我一聽這炮彈的呼嘯聲，那是來自各個方向的，於是很快就明白了……越軍指揮官這是調動了者陰山其它高地的迫擊炮一同朝我軍陣地發起轟炸。

    者陰山一共有五個主要高地，如果按每個高地有十門迫擊炮的話，那就是有五十門迫擊炮在同時朝我們轟炸了，再加上其它一些小陣地及越軍後方的大口徑迫擊炮也在「乘火打劫」……就使得我軍陣地就像一鍋煮開了的水一般沸騰了起來。

    當然，與此同時我軍炮火也展開了壓制，甚至這時候我相信已經不只兩個迫炮連，更多的迫炮部隊已經投入了戰鬥。

    後來我知道這時許師長已經投入了兩個迫炮營……這已經是我軍準備發起總攻的迫擊炮主力了。

    但可想而知的是，雖然我軍炮兵的反擊是十分有效的，越軍迫擊炮在我軍炮瞄雷達及「廣撒網撈小魚」的戰術下死傷慘重，但在這一時刻他們卻是拼著迫擊炮遭到打擊也要把炮彈打到我軍陣地上來……這其實就是在以命換命。

    幾分鐘後炮聲終於停了下來，我看到身旁有幾具屍體以及一名戰士被炸斷了左手勿自咬牙苦忍不叫出聲來，同時還用自己僅存的右手用袖子將斷處使勁綁起來……合成營雖然擁有超強的素質，但在炮火下依然還會有傷亡。

    不過好在剛才那點時間給了我們構築工事的時間，從各班排那報上來的傷亡數字還是可以接受的：總共五個犧牲，三人重傷，其餘十幾人只是被彈片或是石頭擦破了皮的輕傷。

    然而這還不算完，緊接著越鬼子很快就乘著炮火的餘威朝我軍發起了衝鋒……這一回越軍的衝鋒與以往又略有不同，那就是他們不再發起集團式衝鋒，而是在機槍和炮火的掩護下交替式前進。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越軍還針對我軍工事不足的情況，集中了二十餘把榴彈發射器……

    這些手拿榴彈發射器的越軍一直是混在其它越軍中，直到進入其射程時才一同朝我軍陣地發射榴彈。

    很明顯的是，越軍這是鐵了心也要把我們這塊硬骨頭給啃下。

第四十九章 者陰山（十四）

     越鬼子的榴彈發射器就是在美越戰爭中繳獲自美軍的M79式榴彈發射器。

    確切的說也不能全說是從美軍手上繳獲的，美越戰爭中美軍將大量的M79裝備給南越軍隊，當美軍撤出後南越軍隊一投降，北越也就從南越軍隊手中得到了大量的美式裝備，這其中就包括M79式榴彈發射器。

    榴彈發射器的用處就不用多說了，簡單的說，這玩意就是介於手榴彈與迫擊炮之間的一種武器。

    手榴彈的距離大慨是五十米左右，高手可以將其拋到七十米，有些素質好的戰士甚至能拋到一百米……咱們合成營就有一個這樣的傢伙，戰士們都把他稱為「人肉迫擊炮」，也就是人都可以當作迫擊炮用了。許多人對他能拋這麼遠做出一個總結，認為那是因為他個子高、手又長，再加上臂力腰力足，於是一甩就是八十米以上，偶爾還能到一百米，不過這就算在我們合成營裡也是特例。

    迫擊炮雖然打得遠，但卻因為射角問題其最小射程為兩百米，也就是說在七十米到兩百米這個距離上就有了一個真空，於是最遠射程在四百米的榴彈發射器就被發明出來。這有點類似日本鬼子在二戰是廣泛使用的擲彈筒，只不過小日本當時還沒有將擲彈筒弄成槍的形式，而且擲彈筒打的是手榴彈而不是專用榴彈。

    M79式榴彈發射器的好處就是它可以躲藏在掩體內發射。就像現在的越鬼子一樣，那些抱著榴彈發射器的越鬼子混在越軍衝鋒的人群中朝我們陣地靠近，直到逼近一百米內時就躲在石頭後或是彈坑裡，接著就一個勁的朝我們陣地打榴彈。

    而我們呢……步槍、機槍等對他們根本就無法壓制他們，子彈只能打直線嘛。越鬼子躲在掩體裡連頭都不冒的打榴彈，那就算咱們槍法再好也沒法打著他們。

    不過好在越鬼子這些榴彈手距離我們都在一百米以內，有些甚至都到了七、八十米遠……在這個距離上就在咱們手榴彈的投擲範圍內了，雖說咱們合成營中有一部份人平時拋手榴彈也只能拋個五十幾米，但現在卻是咱們再高處敵人在低處，於是用這五十幾米的力道拋下去也能夠得著越鬼子。

    所以越鬼子的榴彈發射器很快就被我們給炸得所剩無幾，留著幾個用榴彈發射器的越鬼子到後來都沒敢再繼續打了。

    當時我就在奇怪。越鬼子這M79榴彈發射器最大射程有四百米不是？越鬼子幹嘛要這樣以身犯險逼近我軍陣地一百米內的。可想而知，如果他們再遠一點……比如在一百米之外，那我們要對付他們就只能呼叫迫擊炮了。

    後來才知道這越鬼子這其實也是不得以而為之。

    要知道這些M79都是美越戰爭時代留下的，它們本來就不是新玩意，要知道美越戰爭是75年結束，也就是這些裝備到現在少說也有十年的時間，再加上越南這地方又十分潮濕武器裝備易生鏽。於是十年下來這些榴彈發射器無論是射程、精度還是可靠性都大打折扣。

    另一方面，四百米的射程指的也是在平地上的最遠射程，而現在越軍卻要在低處往位於高處的我們打……所以這不進入一百米以內還真不行，在一百米外就夠不到我軍陣地而是打正在衝鋒的自己人了。

    在從越軍俘虜那知道這一點時我不由暗自慶幸，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原因影響到這些榴彈發射器的射程，這一仗我軍還不知道要多出多少傷亡。

    如果戰鬥就這麼發展下去的話我還不是很擔心，畢竟現在距離總攻時間只有一個多小時，以我們合成營的實力在這山頂陣地上撐著一個多小時是不成問題的。

    有點顧慮的就是越軍會調來更多的迫擊炮對1142山頂陣地展開轟炸，不過那也是自殺式的轟炸，越軍的傷亡未必就會比我們少。

    另一點就是彈藥問題。雖說我們這次因為黑鷹的原因準備了兩個基數的彈藥，但在越軍的源源不斷的進攻下，我們子彈的消耗速度也是相當驚人的。

    我估計了下，如果再這樣打下去的話，只怕再有半小時彈藥就消耗光了。

    不過這也只是一點點顧慮罷了，首先是越鬼子沒有這麼多的兵力讓我們打……我們現在之所以彈藥量消耗大，完全是因為越鬼子對我軍發起密集的衝鋒。而這半小時還不到的時間，陣地前就躺下了五十幾具越軍的屍體，如果再算上受傷失去戰鬥力的越軍，只怕都有一個加強連的越軍讓我們給打殘了。

    按這麼算，如果繼續這樣打下去的話，半小時後我們的子彈雖然快打完了，但越軍1142高地上總共才兩個連另加前來增援的兩個連，都要讓我們給打掉一大半了，何況這其中我們還可以呼叫炮火打退越軍的衝鋒以此來節省一些彈藥。

    另一個我不擔心彈藥不足的原因，是實在萬不得以還可以讓直升機為我們提供火力掩護並空投一些彈藥。薩姆七防空導彈的威脅雖然存在，但如果十幾架直升機在炮火的遮掩下一上來就是一頓火箭彈覆蓋，接著再投下幾箱的彈藥轉身就走……這樣打還是不成問題的。

    當然，在空投的過程中很有可能會有彈藥被風吹到敵人陣地裡，畢竟這山頂陣地不大，而且山風又是一陣緊一陣的。

    但這問題並不是很大，頂多就像炮兵用的那種「廣撒網抓小魚」的戰術一樣，一口氣投個幾十箱的彈藥下來嘛，總有幾箱彈藥會投到我們陣地上的。

    至於那漂到越鬼子陣地裡的彈藥……就當是送給他們的好了。

    這沒什麼可惜的。要知道缺彈藥的我們而不是越軍，越軍在這高地上是存夠了彈藥，所以他們拿到那些彈藥可以說是一點用都沒有，到最後這者陰山被我們拿下後彈藥還是要回到我們手裡。而我們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樣下去唯一的遺憾就是……我們不能按照計畫那樣完成任務搗毀者陰山指揮部，也就是者陰山上各部份越軍還會在其有效的指揮下進行防禦。不過好在我們在這1142高地上也像一個釘子一樣紮在這裡。可以說已經打亂了越軍的防禦部署。

    然而，幾分鐘後我最擔心的問題終於出現了。

    「營長！」就在我指揮著戰士們一邊作戰一邊抓緊構築工事的時候，通訊員就向我報告道：「無線電受到越軍的干擾，與師部失去聯繫！」

    終於來了，這就是我最擔心的問題，也是逼得我不得不從直升機上下來親自指揮的原因。

    毫無疑問的是，一旦與師部失去聯繫我們這支被圍困在山頂陣地上的部隊就成了一支孤軍。一支沒有任何協同可言的孤軍。

    火炮方面。我們原本還可以用狙擊手與炮火配合的方式擋住北面及兩翼越軍的進攻，但現在就只能靠我們自己了，因為與我們失去聯繫的炮兵不知道越軍什麼時候上來，於是也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該開炮。同樣的原因，許師長調給我們的兩個迫炮連也無法發揮作用。

    直升機方面，想要讓他們空投彈藥或是提供掩護也很難辦到了，除非是鄭良強與我們心有靈犀。知道我們彈藥不足自作主張的投下一批來。

    「營長，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不一會刀疤就貓著腰跑到了我面前，他想必也是知道通訊受到干擾，於是就趕來找我商量。

    我當然知道刀疤的意思，受到干擾之後因為地法與炮兵取是聯繫，所以我軍彈藥的消耗無疑成級數增加，於是之前不成問題的問題現在都成了問題，由此可見在一場戰爭中通訊或是電子戰有多重要。

    「營長！」刀疤想了想就說道：「咱們可是在越鬼子指揮部旁邊，他們干擾了我們的無線電信號，那他們自己的無線電不也不能用了？」

    「這倒不一定！」我說：「除了無線電之外他們肯定還有鋪設電話線。」

    刀疤聞言不由哦了一聲。

    似乎是與無線電干擾配合。越軍再一次對我軍發起了衝鋒，於是陣地上再次響起了激烈的槍聲。只不過這次聽到槍聲卻讓人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可能是因為這時的我知道現在這子彈就是打一發就少一發吧。

    「彈藥還剩多少？」我問。

    「還剩一個基數吧！」刀疤回答：「還可以堅持一陣子，只不過……要想堅持到總攻並且等到51師的援軍……」

    這話不用往下說我也明白，一小時後是總攻發起時間，發起總攻後51師要多久才能打到這山頂陣地呢？要知道這者陰山上到處都是岩洞，而且還有一千多米的海拔……咱們直升機是呼的一下就上來了。步兵一個個拔點而且還是在越軍指揮體系沒有癱瘓各部份有效協同的情況下往上打，這沒有幾個小時只怕上不來。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要等51師的援軍的話，最樂觀的估計也要幾個小時，而那時我軍只怕早就彈盡糧絕了。

    然而就在這時陣地前突然又響起了炮聲，我不由問了一聲：「什麼情況？」

    「營長！」警衛員看了看就向我報告道：「越鬼子的衝鋒被我迫炮部隊炸退了！」

    我和刀疤不由面面相覷……迫炮部隊怎麼知道這時候有越軍朝我們衝鋒並且及時的將其打下去的？！

    「無線電通了？」我問通訊員：「是不是電台壞了？」

    我首先想到就是越鬼子是不是沒有進行無線電干擾，而是我們的電台被炸壞了。

    但通訊員檢查了下就很肯定的回答：「電台沒問題，是受到了干擾。」

    刀疤也很肯定的回答：「我們連的電台也受到干擾。」

    於是就確定了，越軍的確有進行干擾，但迫炮連怎麼會知道這時有情況需要他們炮火覆蓋卻讓我們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才知道其實迫炮部隊並不知道，他們只是瞎猜亂打的……按他們的說法，那就是既然無線電受干擾與合成營失去了聯繫，那麼反正他們幹愣著也沒事幹，再一計算之前越鬼子進攻的頻率，猜想越鬼子這會兒差不多又發起衝鋒了吧，於是按照之前的坐標就是一通炮彈。

    而且那個名叫吳寧的迫炮部隊營長還決定，往後隔一段不相等的時間就按這個坐標打一通炮，就算打不著越鬼子也能夠嚇嚇他們，儘可能的為合成營提供掩護。

    在事後聽到這些的時候我就差沒有抱著這個迫炮營營長親上兩口了，因為這給我們合成營爭取到了相當長的時間，另一方面又給了越鬼子很大的壓力。

    之所以說這會給越鬼子壓力，一個是因為越鬼子也想不明白中國軍隊的迫擊炮怎麼還能提供掩護。另一個，則是因為這陣地前動不動就會一陣炮火，而且這時間還不確定，有時隔十幾分鐘，有時才隔兩分鐘就上來一通，甚至時不時的還來幾發燃燒彈，只炸得我軍陣地前沿是一片火海，霎時就造成了一種敵明我暗的局勢。

    這一來就讓衝鋒的越軍個個頭破發麻……這是沖好還是不沖好呢？萬一一沖上去又是一通火炮上來怎麼辦？！

    火炮的好處就在這裡，這就有點類似之前我軍在老山方向上打的那場仗用火炮炸出一道火牆為一線步兵提供掩護了。

    當然，這必須得有足夠的炮彈支撐，而恰好我軍是要準備對者陰山發起總攻的，所以這段時間已經儲存了足夠多的炮彈。

    不過很明顯的一點是，僅憑著迫炮連這樣為我們提供的火力援助還是遠遠不夠的，因為越鬼子也不是傻瓜，他們很快就發現我軍迫擊炮只是盲目按坐標轟炸……要發現這一點並不困難，陣地上沒有越軍衝鋒時而炮擊繼續，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於是越軍很快就轉移了他們的主攻方向。

第五十章 者陰山（十五）

     這一來我軍又處於相當大的被動中。

    原本兩翼及北面並非越軍的主攻方向，之前這幾面我們要求的炮火並不多，而現在越軍突然把兵力轉向兩翼而我軍炮兵又不知道這一情況，於是就讓越軍鑽了個空子。

    不過這對我軍來說還是比之前遭到越軍在南面全力進攻要好得多，原因一個在北面和兩翼其山勢較陡，越軍更不容易展開兵力發起有效的衝擊，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越軍在山頂陣地上有朝向北面及兩翼的工事，這會兒當然就是為我所用了。

    也不知道打退了越鬼子來來回回的多少次衝鋒，乘著戰鬥間隙我就召集幹部們開了一個短會。

    「傷亡情況怎麼樣？」我問。

    「傷亡二十一人。」刀疤回答：「其中犧牲九人，重傷十二人，其餘的都是些輕傷。」

    「嗯。」我不由皺了皺眉頭。

    二十一人的傷亡雖是不多，但也是我們合成營自組建以來最大的一次傷亡了。從這一點來說，我們之前制定的那個計畫可以說是失敗了，其敗就敗在我們掌握的情報還是不夠詳細，不知道越軍已經裝備了防空導彈。

    想到這裡我不由看了看陳依依。

    陳依依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於是臉色一紅就回答道：「這事怨我……我其實已經看到了越鬼子擺弄那玩意，只是不知道那是防空導彈。還以為是反坦克用的。」

    這事其實也不能怪她，要知道越南在美軍撤出之後，根本就沒有使用防空導彈的可能和必要，所以這些導彈一直封存著沒拿出來使用，即使79年暴發了中越戰爭也是如此。雙方空軍都沒參戰嘛，所以想當然的就以為那是反坦克導彈了。

    如果真說要怪的話，那陳依依在看到這玩意的時候也該去打聽一下，但問題是陳依依等人一心撲在為偵察地形及開闢索降點等方面，會出現這種疏忽也正常。

    「這不怪誰。」我說：「而是我們錯誤的估計了越軍的準備，而且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現在我們該想想怎麼完成任務？！」

    「啥？」聞言眾幹部不由愣了。

    「營長！」沉默了一會兒。刀疤就問道：「你說的這個『完成任務』……是說搗毀越鬼子指揮部嗎？」

    「不是這個又是什麼？」我沒好氣的反問道。

    「營長！」粱連兵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我道：「現在這種情況……能夠頂住越鬼子的進攻堅持到援軍趕到已經算不錯了。還要完成任務？！」

    「問題是能堅持到援軍來嗎？」我反問道：「這樣打下去我們的彈藥能堅持多久？援軍到達又要多久？」

    我這麼一問眾幹部就沒有聲音了。

    大家心裡都很清楚，在越軍一波又一波的進攻下，到這時我們的彈藥已經所剩無幾了，而且這還是戰士們注意節省彈藥且利用越鬼子彈藥的情況下，這使得我們甚至有時還故意將越鬼子往上放一點，這樣才好讓他們把彈藥送到更近的地方。

    不過話說這越鬼子也是打出經驗了，他們往上衝的兵個個帶的彈藥都不多。而且在撤退的時候屍體什麼的都不搬，就是儘量將彈藥清理一遍才退下去。

    很明顯，他們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彈盡糧絕。

    而現代的戰爭，一支部隊無論其素質有多好、槍法有多准，沒有彈藥也是「巧婦難為無米這炊」，最終就只有面臨被越軍圍殲一個結局。

    「營長說得對！」想了想刀疤才狠下決心道：「者陰山這一仗……我軍的戰略就是癱瘓其指揮系統使各個部份的越軍無法協同各自為戰，51師的所有進攻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的，如果我們沒有完成任務的話，那很有可能就會給51師造成慘重的傷亡，最終就會使這一場振奮士氣震攝越軍的戰鬥變成了一次慘勝。另一方面。既然我們已經被越鬼子圍困而又很難有機會等到援軍，那麼幹脆就豁出去了完成任務避免大部隊的大量傷亡。」

    「對，就這麼幹！」

    「沒問題。」

    「我們聽營長和連長的！」

    ……

    眾幹部紛紛表示了決心。

    我只是笑了笑，刀疤剛才說的大多數是正確的，只是他沒有想到一點：既然這一場戰鬥是為了振奮士氣威攝越鬼子，那難道合成營的傷亡就不是傷亡？合成營如果被殲了就不會對這戰略有影響？

    甚至還可以說，就算我們最終陪上了合成營而打贏了這場仗。越軍還有可能歡呼雀躍……對他們來說，者陰山丟掉了還可以拿回來，合成營的特工連被全殲反而是他們做夢都在想的。

    所以，我是不可能陪上特工連去搗毀越軍指揮部的。

    「我是想兩全其美。」我說：「也就是既要搗毀越軍指揮部，又要帶著我們活著贏得這場勝利。」

    聞言眾人不由再次愣了。

    「那感情好！」倒是粱連兵心直口快：「能活著痛揍越鬼子，誰也不想光榮了是吧！」

    別看粱連兵說話不好聽，但說的道理卻一點也不含糊……這要是能活著，誰又會嫌命長呢？！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因為時間緊迫我也就不再打啞謎了：「守在山頂陣地上堅持不到援軍的到來，並不意味著我們守在越軍指揮部裡就堅持不到那時候。」

    「哦！」聞言眾幹部不由恍然大悟。

    「營長的意思是……拿下越軍指揮部？」刀疤問。

    「不僅是指揮部。」我說：「我們還要拿下指揮部周圍的十幾個碉堡工事，然後再利用這些碉堡工事進行防守。你們想，我們是沒有彈藥，越軍的碉堡裡難道會沒有彈藥？越軍的指揮部所在的坑道里難道會不存上一點彈藥？一旦我們能拿下這些工事，那麼就是給自己穿上盔甲了，越鬼子對我們就很難下得了手。」

    「營長！」刀疤說道：「這個想法的確是好，可這就意味著我們要保存碉堡工事裡的彈藥，難保這些彈藥不會發生殉爆或是被越鬼子引爆了。」

    「所以我們動作才要快！」我說：「我是這樣想的，我們這邊的戰事雖然引起了越軍指揮部的警覺，但他們只怕做夢也沒想到我們是打算從頂部索降至指揮部發起進攻的，他們還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正前方。另一方面，這時的他們想必也以為我軍已經在山頂陣地被越軍給團團圍住了，不可能對指揮部發起進攻，再加上周圍兵力又頻繁調動，如果這時突然有幾個人出現在碉堡附近而且操著越南話叫他們開門……你們覺得會怎麼樣？」

    眾幹部不由「哦」了一聲，接著全都興奮了起來：

    「那些越鬼子多半會開門，咱們可以裝作是送彈藥的！」

    「也可以裝作是來傳達命令的！」

    「不開門也沒關係，咱們一邊跟他們說話一邊在門裝炸藥，把門炸開後他們就完了！」

    「越鬼子肯定沒想到他們要面對自己的千辛萬苦構築起來的碉堡吧，到時就有他們好看的！」

    ……

    「可是……」一直沒有說話的陳依依問道：「我們可以用索降的方法使碉堡沒法發揮作用，越鬼子也一樣可以。」

    這倒是說到點子上了，而且我們拿下碉堡的過程還很有可能會炸門……那時越軍索降對碉堡進攻就更容易了。

    不過我也想到了這一點。

    「首先。」我說：「我們索降是在越鬼子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進行的，等我們索降並拿下碉堡和指揮部的時候就有防備了。其次就是越鬼子沒有準備，我想他們平時一般不會準備這麼多一百多米長的繩索……」

    說到這裡我就把目光投向了陳依依，陳依依點頭肯定了我的說法。

    越鬼子窮，人窮到一定程度就不願意做一些看似不必要的或是他們認為人力可以做到的事情，比如繩索……這玩意要是放到山上，在這種潮濕的環境裡沒有半個月就爛了。再加上他們有一種自信，山地戰是他們擅長的，越軍中許多人就算是懸崖也能徒手爬上爬下，這一點我們特工連也能做得到，但問題是要迅速到達目的就非索降不可了。

    所以，越軍現在沒有繩索可供他們索降，而這裡又是海拔一千多米的高地……在沒有直升機的情況下一時半會想要繩索還真拿不到。

    「可是……我們的繩索怎麼辦？」粱連兵又提了一個問題：「我們滑下去之後，總得有人在上面把繩子割斷或是干嘛的，否則不是就會讓越鬼子給利用了？」

    「那就留幾個人在上頭吧！」刀疤回答。

    這一點我相信特工連能做得到，特工連裡從來都不缺這種敢於犧牲的戰士，但這件事卻不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個好辦！」我說：「最後一個索降下去的，記得在繩索中段綁上一個定時炸彈就可以了！」

    「唔！」聞言刀疤點了點頭，衝著我咧了咧嘴，那意思好像是在說還是營長有辦法。

第五十一章 者陰山（十六）

     因為我們的彈藥已經所剩不多了，所以只能說幹就幹，當場計畫一下就做好了戰鬥準備。

    這一次我們沒有定什麼時間開始動手，而是等著越鬼子再一次朝我們發起衝鋒。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能索降到越軍指揮部的地點距離我們陣地有四百米，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衝過這段四百米的開闊地才有辦法索降，我們如果就這樣往下衝那顯然是不行的，黑暗中越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著我們，一旦我們衝出戰壕就會成為他們的靶子。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等越軍朝我們發起衝鋒，到時我們就可以趁著戰場上的混亂展開我們的計畫了。

    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時的我們左等右等也不見越鬼子再次對我們發起衝鋒。

    後來才知道，這是其它方向的越軍發現了我軍潛伏部隊的蛛絲馬跡，確切的說是有一支小分隊被躲藏在岩洞裡的越軍發現並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戰鬥……這在潛伏過程應該說是很難避免的，者陰山岩洞多，隨便一個岩洞裡躲著幾個人，再加上洞口到處都是茅草和雜物，而且這時還是天黑，我軍戰士在經過時很難發現周圍還有這樣一個火力點。

    這一來越軍指揮官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之前在我們特工連奇襲1142高地時，越軍指揮官還懷疑中國軍人的行動是不是僅僅只是一次針對指揮部的偷襲。現在其它方向又發現了中國軍隊，就說明這很有可能是一次有組織的大規模的軍事行動，目的就是要拿下者陰山。

    知道這情況後越軍指揮官不由大吃一驚，當即就將情況向上級報告並請求增援，並緊急召開會議討論該怎麼應對中國軍人的這次軍事行動。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們才暫時忽略掉了1142高地上的我們這支部隊。

    不過這種情況沒有持續多久，越軍指揮部召開會議後沒幾分鐘，所有的越軍幹部都一致認為首先應該將佔領1142山頂陣地上的這支中國軍隊消滅掉，至少也要將其擊潰重新奪回山頂陣地，否則越軍整條防線都會陷於被動中。

    對於這一點我倒是贊同的，原因是只要這個山頂陣地在我們手裡，越軍1142高地就會被一分為二。其北面的陣地很容易就會被我軍包圍。

    另一方面。因為我軍佔領了山頂陣地，使越軍不得不進行無線電干擾。這種無線電干擾是無差別的，也就是其不但會使我軍無法進行無線電通訊，越軍同樣也不能。

    當然，就像我之前說的，越軍指揮部可以通過鋪設的電話線將信息傳送出去。

    但電話線的問題就是：它不可能鋪設到者陰山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就連五個主要陣地都因為距離及地形的原因無法鋪設。

    確切的說這並不是無法鋪設。而是有些高地鋪設電話線的性價比太低了。比如1142高地與41號高地，在這兩個高地之間鋪設電話線就必須穿過兩個高地的戰區，電話線長地表複雜不說，在中國軍隊進行炮火準備時還很容易就被炸斷，或者說打起仗來被敵人剪斷、破壞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辛辛苦苦的折騰起來的一條電話線，敵人只要手起刀落「咔噻」一下就完了。甚至這電話線還有可能會成為敵人狙擊手的陷阱，也就是剪斷電話線後專等來修的通訊兵。

    所以，長時間的進行無線電干擾顯然是不可取的，這會直接影響到指揮部對者陰山整場戰鬥的指揮。但不進行無線電干擾又不行，否則的話。誰也不知道山頂陣地上的這支中國軍隊會搞出什麼事來。

    如果是在一般情況下，越軍指揮部不使用無線電也是可以的，但如果知道中國軍隊有可能會對者陰山發起大規模的軍事行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從這一點來說，我們也算是達到了一部份戰略目的了，也就是干擾了越軍對者陰山的指揮。

    也正因為如此，越軍指揮部在進一步商討之後，認為當前重中之重就是要把臥塌之側的這根毒刺給拔掉。

    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這根毒刺現在想的根本就不是怎樣防禦，而是想著把他們這個指揮部給拔掉……這也可以算是一種「英雄所見略同」吧。

    這一回越鬼子又朝我軍陣地打了一通迫擊炮……有時我還真有些佩服越鬼子這些炮手，要知道這都是拿自己的命做賭注開的炮，但他們還是打得有模有樣的。不過話說回來了，在戰場上其實每一個人都是在拿命做賭注，就比如我們又何嘗不是這樣。

    炮聲一過越鬼子就從四面八方衝上來了，但這時我軍的炮聲也響了起來……情急下的越軍犯了一個錯誤，如果越軍衝鋒前不打炮的話，那我軍炮兵也許還不知道他們要發起衝鋒，但現在他們在衝鋒前搞了一次炮火準備，那傻瓜也知道接下來他們要幹什麼了，於是掩護我軍的迫炮連及遠程火炮都開了火，霎時就打得山頂陣地周圍一陣火光和煙霧，越軍才剛剛開始衝鋒整個隊伍就被炸得七零八落的。

    這也是我們想要的，最好就是敵人越亂越好，混水才能摸魚嘛！

    不過這時的我們並沒有馬上就展開行動，而是有意識的在其它方向上加強火力，唯獨東南方向只有三把81槓。

    在衝鋒中的部隊是很敏感的，越軍很快就發現了我們這個防禦上的漏洞……這時的他們肯定是以為我軍因為傷亡慘重或者彈藥不足不得不這麼做了，於是「呼啦」一下就糾集了一個加強排打算從東南方向重點突破。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這恰恰也是我們所希望看到的。

    「打！」就在東南角的越鬼子衝進距離我軍防線三十米左右時，我一聲令下就帶頭朝越鬼子甩出了幾個手榴彈。

    三十米，這已經到了山下的越鬼子可以向我們甩手榴彈的距離，也就是說這已經是近得不能再近了，否則一下秒就會有數十枚手榴彈飛上我軍陣地亂炸一氣……這可不是我們能承受的。

    越鬼子手榴彈能拋得上來，我們手榴彈自然也能拋得下去。

    一聽到我的命令早就做好準備的戰士就「嘩嘩嘩」的將手榴彈往下一陣亂拋，越鬼子要是聰明的話，這時就該意識到他們已經中了我們的計了。原因很簡單，之前這東南方向只有三把衝鋒槍防守，而現在從上面拋下來的手榴彈都跟下雨似的，少說也有上百枚。

    這一來下面可就熱鬧了，「咣咣咣」的亂炸一氣，更要命的還是每一枚手榴彈爆炸的時間都不盡相同……有些戰士接連往下投了兩、三枚，後投的爆炸時間也就更遲。

    於是這時就會出現一種現像，更遲爆炸的手榴彈會被先爆炸的手榴彈高高的拋起往山下飛，接著才在下方爆開，只炸得越鬼子怪叫連天。

    然後這才只是剛剛開始，隨著我一聲令下：「衝啊！」

    「衝啊！」戰士們挺著刺刀跳出戰壕就像一隻隻下山的猛虎似的往下衝。

    這一幕就讓越鬼子愣了好半天……原本他們以為這中國軍人只有守死挨打的份，怎麼現在還會發起衝鋒了？！

    也不怪他們會有這種想法，照常理說，咱們守在山頂陣地的話那還有一線生機，這發起反衝鋒的話……四面都是越軍的陣地，咱們能衝到哪去呢？尤其是這東南角，四百米外就是一道懸崖了。

    他們當然不知道我們的目的地就是那道懸崖。

    毫無心理準備的越軍被我們一個衝鋒就亂了陣腳，反應快的回身拔腿就跑，反應慢的還沒從剛才那陣手榴彈爆炸的餘威中清醒過來，愣愣的呆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中國軍人有如從天而降的般出現在他們面前並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就在我們衝鋒的同時，幾名戰士還一邊沖一邊往周圍拋著煙霧彈。

    很明顯，這是不讓越軍過早的發現我軍的意圖……這可是要在懸崖處實施索降，索降的意思就是咱們在上方的兵力會越來越少，一旦越鬼子發現我們的意圖並全力朝我索降點發起衝鋒，那結果是什麼就不用多說了，我軍很有可能會在索降到一半的時候就遭到致命的打擊。

    當然，我相信越軍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反應過來並做出正確的決定……一個原因是這時的我們在周圍到處拋煙霧彈，再加上炮彈炸出的煙霧和黑暗，越軍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另一個是越軍指揮官不在現場指揮……這也是我經常在一線指揮的原因，這時的越軍只怕還在通過電話向指揮官報告，等他們說清楚了，我們只怕都已經摸到他們指揮部了。

    最最重要的，是我們在山頂陣地上還留下了一個禮物：當其它方向的越鬼子意識到我軍已經發起反衝鋒，並緊跟著我們的腳步沖上山頂陣地時，卻意外的發現山頂陣地上散落著許多炸藥包，而這些炸藥包上都綁著一個倒數到只剩幾秒的定時炸彈。

第五十二章 者陰山（十七）

     PS：  因為系統問題在論壇裡沒法回覆，在這裡回書友話，浴血抗戰沒寫完，也許也被封了，找不到也就不用找了吧。有空真要把系統重裝一下，在論壇裡想說話也沒法說……

    隨著一陣轟響，山頂陣地就被炸成了一片火海。

    與此同時我們也順利的衝到了四百米外的懸崖邊。

    這時特工連平時的訓練就體現出來了……他們每兩個負責一條繩索，一個人抱著繩索往山下放，另一個則拉著繩索的另一頭進行固定。

    這種固定其實並不難，當然，它不像平時我們在電視、電影裡看到的一樣將繩索綁在石頭或是樹木上……要知道這可是山地，並不是每個地方都有合適捆綁的石頭或是樹木，而且這樣做也更耗時間，而我們特工連講究的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任務，時間對於我們來說就是生命，所以不可能用這種低效而又不安全的方式的。

    我們的方法就是事先在繩索的另一頭綁上一個類似於「虎爪」一樣的東西，這一來要固定時就十分方便了，只需要將這「虎爪」勾住石頭縫、樹根，再不行將工兵鍬深深的敲進土裡，勾住工兵鍬也能湊和……當然，這樣做比較危險，畢竟越南的氣候潮濕泥土比較鬆軟，這種方法只能在萬不得以時才用。

    現在的我們並不需要這樣做，因為這一帶石頭較多。戰士們很輕鬆的就找到了合適的固定點並將繩索放了下去……完成這些還沒有一分鐘的時間。

    接著就是一隊接著一隊的戰士沿著繩索往下放。

    這一點我們也是事先計畫好的，我們的索降一般都是以班為單位，也就是每個班一條繩索，現在也不例外。有一點不一樣的就是……我和我的警衛班因為下來的倉促沒有帶繩索，所以我們這幾個人就平均分配到其它班去。

    我是被分配到與刀疤一個班。這不為什麼，就是刀疤不放心。

    按他的說法就是：「我會看著營長索降下去我再下去，誰也別跟我搶！」

    聽到這話我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我這還成了寶貝還是怎麼著，還有人要搶了，而且我也不需要別人保護吧！

    不過因為這事刀疤一再堅持，那也就由著他了。反而在哪個組都一樣。

    事後才知道刀疤還真是有些先見之明。因為越軍的反應要比我們想像的要快……其實也不能說是越軍反應較快，而是越軍有那麼一種不服輸也不怕死的戰鬥精神，這一點倒是與我軍十分相像，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的作戰意圖，他們只是覺得那麼給我們打退了很沒面子，這會讓他們部隊在其它人面前抬不起頭來，於是很快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我們發起了反攻。這也給我們的索降帶來了一些危險。

    戰士們索降的動作很快，幾乎就在繩索剛剛固定好的時候的排頭的幾名戰士就沿著繩索跳了下去。

    我被安排在了中間，也就是第五個索降，同時我的警衛員也是在這個位置……這也是戰士們對我的照顧，毫無疑問的是，在這種情況下進行索降開頭的幾個與排尾的幾個都有危險。

    開頭的幾個就不用說，其危險就在於懸崖下方的未知情況。

    雖然我們猜測越鬼子對我們的索降沒有準備，但這只是我們的猜想而已，萬一下方越鬼子戒備森嚴甚至對我軍索降已經有所準備呢？畢竟我軍從直升機上下來就是索降下來的。

    不過這個擔心基本可以排除了，因為直到現在我還沒有聽到崖下傳來槍聲。這也意味著越軍並沒有發現我們的動作。

    排尾的幾個危險就在於他們很有可能要面對越軍的進攻。

    這時越軍如果發起進攻對我們來說無疑是相當危險的，因為那時他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吧，緊跟上來的越軍到達懸崖邊的時候，他們很有可能還在懸崖的半中間，那時就會成為越軍的靶子。不走吧，那就意味著要被越軍圍殲。

    原本我以為這也不太可能發生，原因是我們有十幾條繩索。每條繩索十幾個人，幾分鐘的時間就可以完成全部索降了。

    但沒想到的是，這卻真實的發生了。

    我才剛準備好想往下跳，就聽到左翼傳來了槍聲，接著就有一名負責掩護的戰士報告道：「營長，左翼發現敵情，是我們剛剛打退的那股越軍！」

    聞言我不由一愣，很明顯這是這些越軍不甘失敗找回來了。

    「快走！」刀疤回頭衝我叫了一聲：「我掩護！」

    我沒有遲疑，轉身就握著繩索往懸崖下跳去……我很清楚，這時候不是互相推讓的時候，因為在我們推讓的每一分鐘、每一秒鐘，戰機都有可能就此逝去，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多推讓幾下，原本刀疤一行人也許還有時間生還，卻會因為我們的推讓而失去了機會。

    這也就是為什麼軍人一般會比較乾脆的原因，這不是性格問題，而是戰場的現實鑄就的。

    事實也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當我雙腳落地到達崖底時，就聽到上方傳來一陣陣喊殺聲……我暗讚了一聲這個刀疤果然是個人才，知道在這時候只有再次反衝鋒才能儘可能的避免傷亡。

    毫無疑問的是，如果只是一味的防守的話，那麼就會面臨之前所說的情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但如果發起反衝鋒……就會讓敵人搞不清狀況再一次退了下去，而敵人退下去再次衝上來的這段時間，無疑就是刀疤他們下來的最好機會。

    於是我就不再擔心刀疤上面的人是什麼狀況了，小聲的問著貓著腰在我身旁的粱連兵和陳依依等人：「什麼情況？」

    「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

    我所不知道的是，其實並不是一切正常，陳依依、陳巧巧及李佐龍等是第一批下來的，他們已經乘著這點時間把附近越鬼子的幾個暗哨給清理掉了。這其間甚至還有一名戰士在索降時弄掉了幾塊石頭驚動了幾名越軍，也是讓陳依依給及時解決的。

    應該說我們夠幸運，越軍因為集中兵力對山頂陣地發起進攻，同時也是上面的槍聲、炮聲一陣亂響，所以我們直到現在還沒有被越軍發現。

    而越軍的碉堡和指揮部就在我們旁邊。

第五十三章 者陰山（十八）

     「行動！」我沒有等刀疤等人下來就下達了命令。

    之所以這麼急著開始，一個是因為我們的這場戰鬥就是要動作快，否則讓那些碉堡或是指揮部裡的越軍有所準備，我們一時半會兒攻不進去而越軍又從其它方向趕來增援的話，那我們就真是要被越鬼子給全殲了。

    另一個是我擔心再拖下去的話會讓崖頂的越軍發現我們已經從懸崖上索降下來並及時給懸崖下的越軍發出警告，那時我們的計畫也就很難展開了。

    從這一點來說，刀疤等人暫時留在崖頂對我們的計畫還是有幫助的，因為這能讓越軍以為我們還在崖頂「負隅頑抗」，甚至還有許多越軍在心裡暗自高興，以為這是中國軍人想衝出包圍圈結果慌不擇路衝到絕路上去了。

    當然，這對我們也是有一點負面影響的，這個影響就是我們的人只下來一半，也就是我們得以一半的兵力完成原本該由一個連完成的計畫。好在我們本來就是以每一條繩索的每一個班為單位分配任務，所以雖然兵力減半但任務分配卻不會受影響，於是還是可以順利的按原計畫進行。

    事實也證明我的決定是正確的，在戰場上往往是時間和戰機比兵力更重要。

    就像現在一樣，雖然我們在崖下的兵力略顯不足，但重要的是佔據了先機，越軍碉堡及指揮部對我們一點防備都沒有。甚至我還在黑暗中看到幾個忽明忽暗的吸菸的火光，照想是幾個越鬼了以為敵人離這還遠，所以就躲著吸菸呢。

    由於在制定計畫的時候我們都分配好了任務，所以我一聲令下戰士就在班長的指揮下貓著腰各自朝自己負責的碉堡潛去……戰士們對碉堡的方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是在我們還沒到這者陰山時就記下的。其最初是來自陳依依的情報。情報裡將這些碉堡的位置、指揮部的位置、它們之間的距離等都說得一清二楚，我們甚至還按照這些碉堡的方位進行過幾次戰前訓練。

    這戰前訓練要做起來並不困難，我們只需要在相應位置上堆上十幾個石頭堆當作碉堡，然後在夜色裡一次又一次的讓戰士們從各個位置也就是有可能的索降點出發去尋找指定碉堡，這樣多走個幾回也就不會搞混了。

    區別只是，原計畫我們是快打快撤的，而現在卻是要將其佔領並堅守。

    這看起來似乎區別不大。但實際上難度或風險卻成級數的增加。因為如果按原計畫的話，我們似乎只需要往碉堡裡塞炸藥包就可以了。但現在……因為擔心碉堡裡的彈藥會殉爆或者機槍等會被炸壞，我們必須儘可能的用槍解決問題。

    我和陳依依、陳巧巧等人一組負責越軍指揮部。

    這一方面是由於陳依依等人對越軍指揮部的位置熟悉，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指揮部的重要性，我們需要像陳依依、陳巧巧這樣會一口流利的越南語的人與越軍對話，畢竟指揮部與其它地方有點不一樣，就算越軍這時沒有準備但戒備級別還是會高一些。

    不一會兒我們就在陳依依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能同時容幾人通過的岩洞前。在陳家姐妹麻利的解決掉了洞口把守的兩名警衛後，我們幾個人就端著槍挑開掩在洞口外的黑布走了進去。

    往裡走了一段後還有一層黑布……這是越鬼子經常做的事。

    這麼做並不是多餘的，要知道如果只有一層黑布的話，那麼只要一挑出黑布里頭的燈光很快就會洩漏出來，也就是在有人進出時敵人很容易就會從燈光上判斷出這裡很有可能是個重要目標。

    但如果有兩重黑布就完全不一樣了，只要進出的人稍小心些，也就是只要避免兩重黑布同時掀起，都不會導致燈光外洩。

    從這一點來說，越鬼子的經驗還是要比我們豐富得多。

    不過他們也應該要比我們豐富，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從美越戰爭中打過來的。而我們卻是幾十年都沒打過仗了。

    到第二層黑布的時候，我就依稀聽到裡頭傳來的說話聲，聽起來他們是在開會……我心下不由一喜，這麼一來正好就是一鍋端了。

    後來才知道他們的確是開會，開會的內容就是因為意識到中國軍隊這一次很有可能會對者陰山發起大規模的軍事行動，於是就召集了附近幾個高地的主要干部商討應對的方法。

    我剛要伸手去掀黑布衝進去，卻被陳依依一手拉住了。

    「報告！」陳依依用越南話朝裡叫道：「特工二十一營有敵情匯報！」

    「進來！」裡頭回應著。

    原本位於我身後的陳巧巧把我往後一拉。搶在我前頭與陳依依並排闖了進去。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裡頭就傳來一連串的槍聲，接著當我端著衝鋒槍和其它戰士進去的時候，就發現在忽明忽暗的煤油燈的燈光下五、六具越軍官兵的屍體要麼躺著要麼背靠著椅子，各種姿勢都有，但無一例外的都是手裡拿著槍或是手握槍盒，很明顯他們是發現不對勁想反抗的時候被陳家姐妹給擊斃的。其它的十幾名軍官就滿臉驚愕的看著我們。

    「誰還想反抗就跟他們一樣的下場！」陳巧巧惡狠狠地說著，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她似乎還希望有人反抗。

    跟在我身後的戰士哪裡還不知道這時該做什麼，忽啦一下就圍了上去，一邊用槍頂著他們的腦袋一邊把他們的武器給下了。

    這時我才有空認真觀察了下坐在正中的一名越軍軍官……原本我還以為是個營長，但沒想到看他軍銜卻是個上校，也就是說應該是個團長級別的。

    想想也覺得正常，這者陰山上的駐軍七七八八的加起來就有一個團了嘛，而且成份這麼複雜，絕不是一個營部能管理得過來的，看來我們這次是抓到大魚了。

    「上校同志！」我走到那越軍軍官面前，伸出手來用越南語說道：「很高興與你見面，如果拋開你我的敵對立場不談，這場戰鬥你指揮得相當出色！」

    我這倒不是說假話，原本我們可以說早就功成身退乘坐直升機回到自己陣營了，但到現在才走到這裡，而且還經過幾番周折九死一生的走到這一步……這都是面前這名越軍軍官指揮有方。

    從防空導彈起，到援兵調譴、迫擊炮轟炸、無線電干擾……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展開得十分快速而有效，也正因為這樣才給了我們合成營一定程度的傷亡。

    這名留著八字鬍和小分頭的越軍軍官一陣錯愕，這時才意識到我就是被他圍在山頂陣地的中國軍人……從這一點來看，他甚至都不知道我們已經放棄了山頂陣地。

    不過這也不奇怪，要知道從我們放棄山頂陣地到現在也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而這附近的無線電都受了干擾，越軍無法快速的匯報戰況，再加上越鬼子通訊員又不可能像我們一樣沿著懸崖索降……於是我們甚至都趕在越軍消息到達指揮部前佔領這裡了。

    越軍上校不由咬了咬牙，沒有伸出手來，而是生硬的問著：「你們是怎麼到這裡的？」

    「很簡單！」我說：「我們有繩索，從懸崖來的！」

    越軍上校聞言不由半張了個嘴巴，良久才一灘泥似的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語的說道：「完了，完了……」

    「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一名不識趣的越軍軍官站起身來色厲內荏的說道：「你們在我們的重重包圍之中，想要活命的話就放了我們，我們放你們一條生路！」

    「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嗎？」我不由笑了笑。

    「我……外面就是我們的碉堡群！」這越軍軍官還不甘心。

    他話音未落外面就響起了一陣緊過一緊的槍聲。

    「對不起！」我說：「那些碉堡群現在已經是我們的了。」

    看著那軍官勿自不信的表情，我就說道：「讓我來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吧，我們會利用這些碉堡群以及碉堡內的工事進行防禦。原本我只是打算防禦到我軍大部隊發起總攻並拿下整個者陰山，你們應該知道……現在我們已經能很輕鬆的就做到這一點。」

    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就不用多說了，當然就是指越軍指揮部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中，者陰山已基本處於一種無指揮的狀態。

    「那麼現在呢？」越軍軍官問了聲。

    「現在我改主意了。」我說：「或許，我可以假裝我們還沒有攻陷指揮部，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我只需要在外面放幾個然後往這個方向打打槍。這麼一來……」

    我話還沒說完在座的越軍軍官臉上都露出驚恐之色，他們都不笨，當然知道我是在用「圍點打援」那一招，這就逼得外面的越軍不得不全力對指揮部外的碉堡群展開進攻。

    這種進攻，無疑就是拿人肉跟子彈拼

第五十四章 者陰山（十九）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越軍上校問道：「或者是你們的番號！」

    想了想，我覺得反正這些越鬼子已經在我們手裡了，讓他們知道也無妨，於是就點頭說道：「我的名字說了你也不知道，我們的番號嘛……合成營吧！」

    「你就是楊學鋒？！」越軍上校反問道。

    我不由愕然，原本我還以為合成營越鬼子都不一定有聽說過呢，沒想到他們竟然連我的名字都能猜得到。

    從這一點來看，越軍的情報工作還是做得很到位的。

    「我當然知道你的名字。」越軍上校確定是我之後就苦笑道：「你就是讓我們特工部隊三番五次吃苦頭，甚至還設計讓我軍部隊在老山損失慘重的合成營營長，今天敗在你手裡，我也算不冤了！」

    說著騰地伸手就往懷裡摸……

    「別開槍！」我想阻止周圍的戰士們，但已經太遲了，只聽「砰砰」幾聲，越軍上校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唉！」我不由嘆了口氣。

    一名戰士上前從他懷裡一摸，愕然發現他手裡只有一包煙，根本就沒槍。

    當然，是沒有槍的，進來時戰士們就已經搜過他的身了。陳依依所帶領的這隊戰士雖然不是我們特工連的人，但身為偵察大隊的偵察員素質也不低，所以在他們搜過身之後不大有可能還在懷裡這麼敏感的部位留下武器的。

    越軍上校這麼做。就是想讓我們誤會他懷裡有槍，其目的……就像我們現在看到的，讓我們將其擊斃。

    也許，越軍上校這麼做是想殺身成仁，又或者他是不想被我們利用而展開「圍點打援」的計畫。

    無論如何。他這種精神很可貴，但他也許沒想到，就算他死了我們也一樣可以「圍點打援」，因為我們只需要製造一種假像，一種指揮部還沒有攻下來的假像。

    有時我也覺得這麼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些，因為這麼一來很快就會有一場大屠殺在我們面前展開了。但另一方面我又知道，戰場上是沒有「仁慈」的立足之地的。對敵人的仁冷慈。就意味著我軍要付出更大的傷亡，同時如果換個角度來看，如果今天把握了主動權的是越軍而不是我們，那麼越軍也會毫無猶豫的這麼做。

    於是我冷眼一掃在角落裡已被我軍戰士控制著的通訊兵，說道：「把消息傳出去，就說指揮部受到攻擊請求增援！」

    陳巧巧心領神會的走上前去把手槍往那通訊兵的腦袋上一頂，就拿著一副要殺人的表情看著他。通訊兵立時就點了點頭拔通了電話。

    但應該說的一點是，越鬼子不怕死的也多，就比如這通訊兵，他拔通電話的意圖其實並不是想按我的話說，而是想把指揮部已經被佔領的消息傳出去……然而他心裡這點小算盤又哪裡會逃得出陳巧巧的眼睛，他才剛拔通電話就被陳巧巧一槍托打暈，自己對著話筒有模有樣的呼救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指揮部是越軍必須救援的地方，雖說這時還有許多越軍稀里糊塗的不知道指揮部是怎麼這麼容易就遭到攻擊的，按他們的想法……指揮部前有一個碉堡群。要突破這個碉堡群沒有幾小時怎麼也過不去吧！

    接著他們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首先是無線電干擾沒了，這時候的越軍也十分需要用無線電進行聯絡，畢竟這時候是指揮部遭到攻擊，他們必須查明情況。

    這也使得我們能夠與許師長取得聯繫，許師長一聽說我們已經佔領了越軍指揮部就不由愣了，接著就哈哈大笑起來：「有你的啊，楊營長。原本我還以為你們能守住山頂陣地配合我們發起總攻就不錯了，沒想到還完成了任務，不僅完成了任務還佔領了整個碉堡群！幹得好！打得漂亮！」

    無線電通了之後，越軍很快就查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其實並不能猜，中國軍隊衝到了懸崖頂部，接著懸崖下方的指揮部就遭到了攻擊，而且還有人確認碉堡群已經在中國軍人手裡……他們確認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派一小隊人向碉堡群靠近，被我軍一排子彈打下去後就知道碉堡還真的在中國軍隊手裡了。

    所有的這些一聯繫起來，就不難想到中國軍人是從崖頂索降到崖底並偷襲成功了。

    這時越鬼子就陷入一個兩難的境地，這救還是不救？！

    救吧，他們要面對的可是一個碉堡群。

    不救吧，難道眼睜睜的看著指揮部被中國軍隊進攻？而且還佔據著這個居高臨下的碉堡群？

    最終越軍還是選擇了向指揮部派出援軍。

    我相信他們會做出這個選擇，因為如果不救的話，那幾乎就等於放棄整個者陰山了。

    於是槍聲在沉寂了十幾分鐘後就再次響了起來，我眼裡看到的，就是越軍在黑暗中一隊隊的朝碉堡工事發起衝鋒……他們的打法就跟我想像的一樣，組織爆破組拿著集結手榴彈、炸藥包或是爆破筒在機槍等火力的掩護下，希望能夠潛行到碉堡前碉堡炸燬。

    但問題是這些碉堡是越軍精心設計的，他們的位置和射孔方向都佈置得很巧妙，也就是幾個碉堡之間會形成一種互相掩護，在地上匍匐前進的越軍不是會被這個碉堡看見就是被那個碉堡看見……這對我們來說只不過就是打出一發照明彈以及幾發子彈的問題。

    而且這時候刀疤所帶領的部隊也及時索降到了崖底進一步加強了我軍的防禦，可以說越軍想要在短時間內攻破我們這道防線基本是不可能的。

    但越鬼子有時就是這麼不服輸……這一點從某種程度上來與我軍也十分相似，儘管他們在短短的半個多小時裡已經在碉堡群前丟下了兩百多具的屍體，但他們還是一隊隊的往前衝。

    後來據戰士們說，他們手都打軟了，打到後來都很想對著越鬼子大喊幾聲：「你們是攻不上來的，放棄吧！」

    但戰爭，很多時候都是不受我們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