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事戰爭]越戰的血 作者:遠征士兵(已完成)

 
Babcorn 2017-2-9 20:32: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11 102536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0:40
第九章

    「給!」正在我還在為上繳了狙擊槍而竄得竄失的時候,刀疤給我遞上了一個鐵盒子。

    「這是啥?」我看著這圓柱形的鐵盒子發愣。

    「罐頭啊!」刀疤詫異的說道:「你小子傻了吧!罐頭都沒吃過?」

    「唔!俺鄉下人,吃得少!」我隨便應付了聲,順手就接過了罐頭,可是左找右找卻始終找不到揭開罐頭的地方……初時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可是直到刀疤給我遞上一把匕首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時候易拉罐還沒傳到中國呢。

    話說這忙了一早上還真是有些餓了,於是也不多說,三下兩下就撬開了鐵盒,揭開一看……就傻眼了,這裡頭裝的竟然是蠶豆。

    我也不是沒見過罐頭的人,可是現代只有各種肉罐頭或是水果罐頭啊,哪有人用蔬菜做罐頭的?

    「吃啊!還愣著幹什麼?」刀疤催促道:「動作快點,等會還有任務呢!」

    「哦!」我十分勉強的應了聲,苦著臉把手伸向了裡頭像一堆抱在一起的蟲子似的蠶豆。

    有得吃總比餓肚子要強吧,我可不想等會在戰場上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不過那味道卻並沒有我想像的那麼差(後來我才知道,那完全是因為我從沒吃過這類食物的原因),只是那蠶豆硬得都像鋼筋似的,在嘴裡怎麼也咬不爛。

    「還在想著你的槍吧!」刀疤看著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在一旁勸說道:「別想那麼多了,你就算用56半不還是把越鬼子神槍手打死了?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好好幹!」

    說著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開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坐在原地苦笑:誰知道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我啊!

    「同志們!」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還是連長,他看起來很興奮,還不等戰士們排好隊就舉手叫道:「剛剛得到上級的消息,我們團已經成功突破越軍在小曹地區的防線,現在正是我們朝老街進軍的時候啦!」

    「好!」戰士們一片沸騰,個個都磨拳擦掌好像急著上戰場似的,卻只有我軟趴趴地坐在原地自顧自地對付著眼前的蠶豆罐頭。

    *****************

    老街,是越南黃連山省的省會,位於紅河、南溪河交匯處,既有通往河內的鐵路,又有公路和紅河水運交通,是越南西北的軍事重鎮和交通要道,也是通往河內的重要門戶。簡單的說,只要我們拿下老街,那麼對內就可以源源不斷的將戰略物質經過河口運至老街,對外則可以乘汽車直搗越南的首都河內,所以其戰略意義對於整個自衛反擊戰都有很重要的戰略意義。

    對於這個地方大多數中國人或許是又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大多數人都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就算是現在也不例外。說陌生則是因為,能夠有幸來到這個城市親眼一睹它的模樣的人卻不多。

    然而我卻不覺得能夠親眼看到它是一種幸運的事,原因很簡單,我們不是來旅遊的,而是來打仗的。看到了它,也就差不多意味著另一場戰爭很快就要開始了。

    事實上,我們本以為戰爭應該在一小時前就開始的。我們的目的就是要攻破老街的防禦不是?越鬼子一個團的兵力依靠堅固的工事擋住我軍正面一個師的進攻不是?我所在的團就是因為正面難攻,所以才從側翼攻破小曹地區打算兩面夾擊老街所在之敵的。可是沒想到,當我們如臨大敵的走進老街的時候,卻發現這裡已經是空城一座一個人也沒有。

    「這就是老街?」走了一陣子,小石頭再也忍不住心裡的疑惑,輕聲問著:「這一個省的省會……咋還比不上咱們縣城哩?」

    其實這也是我們所有的人的疑惑,原本我們以為這堂堂一個越南的省會……就算沒有咱們上海、燕京那麼繁華,怎麼說也有一些城鎮的樣子吧!然而當我們看到一間間破得不成樣子的磚瓦房、木房的時候,才知道現實往往跟想像是有差距的。

    「少見多怪!」刀疤回過頭來沒好氣的應道:「越鬼子這幾十年一直都在打仗,他們的錢都用來買槍買彈藥了,沒看到他們的兵連鞋子都穿不上嗎?有啥好奇怪的!」

    被刀疤這麼一說我和其它的戰士們心下也就釋然了,這幾天我們見到的越鬼子的確也是不穿鞋的,開始我們還以為這是習慣,可是看到他們屍體的武裝帶上還別著鞋子的時候,就意識到他們是捨不得穿了。

    對於一個要上戰場的人來說,省不得穿鞋會是個什麼慨念?我只知道如果是我要上戰場面對死亡了,就算是人參果我也會毫不猶豫的一口吞下去。

    然而這裡是越南,幾十年來一直是戰亂不斷,就在幾年前越共還在跟美國佬打仗呢!那美國佬的飛機大炮可不是吃素的,這老街如果能有個樣子才是怪事了。

    「停止前進,原地休息!」

    「停止前進,原地休息!」

    ……

    命令就從前方一聲聲地傳了下來,原本神經緊崩的戰士們一聽到這個命令就呼啦一下散開,接著就是哀聲四起,捶背的捶背揉腳的揉腳,就像是一群難民似的。

    也許有人會說這哪像是一支部隊啊,哪像是軍人啊?但事實的確就是這樣,咱們是在戰場上打過戰立了功,但並不意味著我們就紀律嚴明,原因很簡單,我們中的許多人當兵的時間僅僅只有幾天,就比如說我!

    我找了塊石頭把步槍往旁邊一靠,就迫不及待的坐下揉著又酸又痛的腳,心裡叫苦不迭:糟糕的食物,不到一小時的睡眠,成群的蚊子飛蟲,還有一件接著一件的死亡任務……我幾乎就要被這個世界逼瘋了!要知道,我在現代可是出門就上車進門就開空調的,什麼時候才受過這個苦啊!

    現在我不得不佩服起老頭來,真不知道這老傢伙是怎麼活下來的!

    就在我為自己的命運自怨自艾時,卻發現一名戰士正拿著我繳來的那把步槍在不遠處把玩著,旁邊惹來了一大堆戰士圍觀,一邊看還一邊發出一片讚歎聲:

    「嘿!這是什麼槍啊?」

    「哪弄來的?」

    「還帶著放大鏡的!」

    ……

    看著我心裡就十分不是滋味,好不容易繳來的狙擊槍就落在別人手上……早知道我也跟刀疤說聲,在繳給上級之前「研發」之前先放到我手裡保管嘛,至少也可以在戰友們面前炫耀一番不是?

    就在我為自己的後知後覺懊悔時,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手裡端著狙擊槍的戰士身上就爆出一道血花倒在了地上。

    我沒有多想,往後一仰就翻到身後的臭水溝裡……雖然我也受不了臭水溝裡那種令人窒息的味道,但這跟我的小命比起來還算不上什麼。當我,在翻進臭水溝前我還順手帶上了自己的步槍。

    「有情況!」

    「準備戰鬥!」

    ……

    霎時整支部隊就亂成了一團,有的戰士趴在地上舉起槍對著槍聲傳來方向就是一陣亂打,有些戰士慌亂得像是一隻沒頭的蒼蠅似的到處找隱蔽,還有的戰士甚至完全不保護自己挺起胸膛就往民房裡沖……

    「趴下!回來!」我聽到刺刀朝他們大叫,很明顯的一點是,他們受電影裡拍的鏡頭又或者是「革命軍人不怕犧牲不怕死」的宣傳的誤導用自己的身體和生命去面對敵人的子彈。

    不怕犧牲不怕死是沒錯,但並不意味著他們可以就這樣沖上去送死!

    與刺刀不同的是,我並沒有像他那樣盡力把那幾名戰士們叫回來希望能挽救他們的生命,因為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用最快的速度在臭水溝裡打了個滾並讓那又黑又臭的水瞬間就浸透了我的全身,雖然那股惡臭使我的胃部一陣陣的翻騰,但最終我還是強行將這股噁心壓了下去。我沒有時間嘔吐,也沒有權力嘔吐。我在臭水溝裡爬了幾米遠後,才慢慢的探出腦袋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那是一間民房,距離我們不過兩百多米。於是我就斷定躲藏在裡頭的不是狙擊手,原因很簡單,沒有哪個狙擊手會傻到擁有狙擊槍還在距離敵人兩百多米的地方設伏。同時敵人也不可能是有預謀的伏擊,原因也很簡單,如果是有預謀的伏擊,那麼我會選擇火力強的火箭筒或是輕機槍,至少也要越軍常用的ak47吧。然而這時從那民房裡傳出來的槍聲卻告訴我敵人用的卻是兩把步槍和一把ak。

    於是我就奇怪了,對手既不是打冷槍的狙擊手,又不是伏擊,那他是干嘛來的?

    看了看幾米遠的狙擊步槍,我似乎就明白了什麼。

    這狙擊槍代表著兩層意義,一是越軍以為手拿狙擊槍的戰士是一名狙擊手。

    在這戰場上一名狙擊手甚至比打掉敵人一個連還要重要。而且因為其總是躲藏在暗處射殺目標,使得作戰雙方都十分痛恨對方的狙擊手,這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被俘之後都一樣。這也就是為什麼狙擊手在被俘後都要千萬百計的隱瞞自己的身份,甚至有人還會在預計到要被俘時將自己的狙擊槍藏起來的原因。

    另一個意義,就是在這時候我軍還沒有狙擊槍,那名犧牲的戰士擁有狙擊步槍就意味著他肯定是干掉了越軍的某個狙擊手並取得了他的武器。

    這兩個意義無論是哪一個,都可以使越軍對他恨之入骨,於是忍不住朝他開了槍。

    想到這裡我不由暗自抹了一把汗,還好剛才這狙擊槍不是拿在我手上,否則的話……

    「噠噠噠……」民居前的槍聲越來越密集,只眨眼之間沖上去的十幾名戰士就倒下了四個,剩下的七、八個還算是識趣沒有繼續往前衝,或者也可以說是直覺和本能告訴他們不能再往前衝了。

    不顧敵人的槍林彈雨往前衝這在以前也許還有點作用,但卻不是在單兵武器高度發達的今天。

    「火箭筒!」我聽到刀疤大聲叫喚著。

    說實話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咱們管他那民房裡頭是什麼人有多少武器呢!火箭筒猛轟一頓不就得了?

    但還沒等火箭筒手上來,李連長就大聲命令著:「不許用火箭筒!上級有命令,要保護好越南老鄉的財產!再說了,裡頭要是有越南老百姓呢?」

    「艹!」我不禁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聲,這都是什麼鬼命令。

    好吧!既然不能用火箭筒,那就是需要一個狙擊手的時候了。於是我再次將目光瞄向了不遠處的那把狙擊槍……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0:40
第十章

    當我拿到狙擊槍時,心裡沒來由的就升起了一股興奮,就像久別的好友又重逢了一樣;還有一種安定,就像有了它就有了安全一樣;還有一種慾望,就像在遊戲中擁有了一個極品殺器,極不可耐的想上戰場殺幾個人一樣……

    於是我很自然的就將槍托頂上肩胛瞄準了那座民房。

    「砰!」我扣動扳機打出了第一發子彈,民房內隨即爆出了一團血光傳來了一聲慘叫。

    這個傢伙其實很小心,也很聰明,因為他躲藏在窗口後,這使得他開槍時的火光和煙霧不會被我們查覺。但他這點小聰明還是不足以逃過我的眼睛,原因是那扇關閉著的窗口……只缺了一上一下的兩塊坡璃,上方的那塊玻璃位置太高,以那個角度根本就不可能瞄準我們,於是我就根據下方的那塊空缺的玻璃的位置,以及受傷的戰士們的位置大慨的猜測出目標的位置。

    「砰!」我緊接著又射出了另一發子彈,民房內再次發出了一聲痛哼,很顯然這一槍沒有將對方致命,但至少也是命中目標了。

    這是一名躲藏在門板後的越軍,應該說如果他躲在門板後的話即看不見我們我們也看不見他才對,然而那塊門板的中下部卻被手榴彈的彈片削出了一個大洞,於是這就成了一個絕好的射擊孔。如果他再搬一個櫃子或是水泥板之類的擋在身前,那就堪稱完美了,甚至很少有人會想得到他會躲在那。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一點是:ak47一旦連發槍管就會劇烈的跳動,槍管跳動就會帶著子彈亂飛,這使得有幾發子彈跳出了射擊孔在門板上打出了一個個彈洞……

    我就是根據那個彈洞推測出他的位置並射出了一發子彈,沒有成功的斃敵則是因為我不是神仙,我只能推測出他大慨的方位而無法細緻到他的要害。

    也許有人會說,門板上的那個槍眼就不會是咱們自己的戰士打的嗎?敵人的子彈和我們的子彈都是在門板上打出一個洞不是?

    但它們之間絕對是有區別的,在方向上的區別是一個過來一個過去,在生命上的區別就是一個死的是我們另一個死的是他們,在門板上的區別……就是還粘在槍眼上的碎木是指向我們的。

    「砰!」又是一發子彈從我的槍瞠裡發射出去。

    這一槍打的是企圖將戰友的屍體搬走的越軍,跟我們一樣越鬼子總是會盡力將戰友的屍體搬走而不是留給敵人,哪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也許有人會覺得很奇怪,用活人的生命去換戰友的屍體,那很明顯就是在做一種傻事不是?

    如果是從人數方面來講這的確是,但一支部隊的戰鬥力有時不僅僅只是體現在人數上,一支部隊更需要的是一種精神,一種對敵人的狠和對自己人的愛的精神,這種精神可以將部隊的各個個體緊緊地凝聚在一起形成一種可怕的力量。

    我們知道這些,做為我們徒弟的越南人當然也知道這些。於是乎,在我的槍口下又多了一條亡靈。

    接著那民房就沒有任何動靜,我也沒有再發現新的目標,但所有人都不敢動,全都舉著槍靜靜地等著……

    「裡面的人聽著!」過了一會兒連長就從隱體裡探出一點身子舉著小喇叭朝裡頭喊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解放軍優待俘虜,出來投降吧!」

    接著就是跟在連長身邊的翻譯接過喇叭朝裡頭用越南話喊了一通話,但還是沒有反應。

    連長朝刀疤使了一個眼色揮手正要讓他們上去,卻被一個渾身乾淨的中年幹部給攔住了。

    「全體都有,給我回來!」這幹部急匆匆地跑到我們身邊一下就撲倒在地上衝著我們叫道:「全都趴下,都趴下……誰也不准……」

    「轟!」的一聲巨響,還沒等那幹部說完那間民房就在我們眼前爆出了一團巨大的火光,殘磚破瓦在我們頭頂上嗖嗖亂飛……

    「他娘滴!」望著面前的一堆垃圾我不由心有餘悸地罵了聲:「這越鬼子還真是不要命,咱們這會兒如果上去……只怕就要跟他們同歸於盡了!」

    「同歸於盡?」提醒我們的幹部搖著頭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水笑著說道:「越鬼子才不會有這麼好的心情跟咱們同歸於盡呢,他們早就從地道跑了!」

    「唔!地道?」聞言戰士們不由面面相覷,咱們不是沒聽說過地道,事實上中國還是地道戰的祖宗。那啥還有部電影叫地道戰的不是?只是我們不知道越鬼子也玩這一招。

    「既然他們都跑了,那還把房子炸了幹啥?」小石頭有些疑惑的問了聲。

    「幹啥?」那幹部拍了拍小石頭的肩膀說道:「還能幹啥?如果你們剛才進去的話那還不是讓他們給炸得稀爛了?再說他們也不想讓咱們找到洞口,用這堆磚磚瓦瓦給埋著唄!」

    「團長,你沒事吧!」這時幾名警衛員急匆匆地跑到了那幹部面前叫道:「你怎麼跑上來了,這多危險……」

    「團長?」我和戰士們一聽到這話不由就愣了。

    被稱為團長的幹部揮了揮手不耐煩的打斷了警衛員的話,說道:「救人如救火,這時候還說什麼危險不危險的!」

    原來這幹部還是個團長……知道了他的身份後戰士臉上的表情立時就變得怪異起來。

    連長匆匆站起身來整了整軍裝挺身說道:「報告團長,剛才如果不是你提醒,只怕我們就要犧牲好幾名戰士了!」

    「誒!都是自己同志,客氣話就用不著說了!」很明顯團長並不喜歡那一套,接著就將目光轉向渾身髒兮兮的我,打量了番後點頭說道:「不容易啊!小同志,在這種情況下也可以三發子彈打掉三個越鬼子……」

    「報告團長!」我回答道:「只打掉了兩個,還有一個受了傷的,應該……應該是跑掉了!」

    「哦!」聞言團長不由哈哈大笑:「很好嘛!能實事求是……」

    這時團長目光看到刀疤,不由一愣,迎了上去握著刀疤的手說道:「老哥啊,辛苦了!」

    「報告團長!」刀疤挺起胸膛說道:「不辛苦!」

    「嗯!」團長點了點頭:「好好照顧這幫兄弟吧,打完仗咱們哥幾個再聚聚!」

    「是!」刀疤咬了咬牙應著。

    我是第一次見著刀疤感動的樣子,很明顯他是咬著牙才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來的。這時候我心裡的疑團就多了……刀疤這傢伙竟然跟團長認識,而且感情好像還很深……

    「排長!你跟團長認識的啊?」團長一走就有許多戰士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然而他們並沒有得到答案。刀疤兩眼狠狠一瞪,就讓這些膽小鬼知難而退了。怪不得戰士們都在背後說刀疤這是內外雙殺,對外用槍殺鬼子,對內凶神惡煞的嚇自己人。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

    話說我身旁的那些戰友還真有些三八,見刀疤不理他們,很快又一窩蜂的圍在我的旁邊鬧開了。

    「不賴啊,楊學鋒同志!團長好像看上你了!」

    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個大姑娘似的。

    「同志,還好有你!否則咱們排這臉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就是,犧牲了那麼多同志,卻連越鬼子的影子都沒看到!如果不是楊學鋒同志打掉了幾個,咱們只怕都要被人看笑話了!」

    對此我只能苦笑,戰場上難道只是不被人看笑話那麼簡單?面子難道比生命更重要?

    也許,對於他們來說,對於一支部隊來說,面子的確是比生命更重要,因為他們把面子當作是榮譽。

    可是對於我來說,我想的只有活命,只有生存。

    「打得好!」不知什麼時候,李連長走到我的面前對我點頭讚許道:「楊學鋒同志,你在戰場上的表現是值得肯定的,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驕傲,希望你能夠再接再勵取得更好的成績。同志們要向楊學鋒同志學習……」

    說著便帶頭鼓起掌來,周圍很快就嘩地響起了一片掌聲。這看得我都有點莫名其妙了,難道說這就是十年動亂留下來的作風?要知道這是戰場耶,隨時都有可能飛幾發子彈或是炮彈過來,還不忘進行思想運動啊?

    「那個……連長!」因為擔心連長接下來要讓我發表一下想法或者跟戰士們說幾句話什麼的,於是我就轉移了話題,依依不捨的將手中的狙擊槍遞了上去:「這槍……俺還是上繳吧!」

    「還是交給你來保管吧!」連長笑道:「這槍兩次落在你手裡,看來跟你也有些緣份。而且在你手中也能發揮出它的作用,在我們與大部隊會合之前,就暫時由你保管!」

    「是!」我其實早就有這心思了,現在聽了連長這話哪裡還會推辭,當即一個挺身爽快的應承了下來。

    只是我沒想到的是,這一保管就管到戰爭的結束……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0:40
第十一章

     首先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些破布給狙擊槍纏上。

    這麼做是因為不想重蹈它前主人的覆轍,這狙擊槍的槍管和狙擊鏡實在太明顯了,如果暗地裡有越鬼子的狙擊手躲著,那一眼瞄上的肯定是我。

    纏上破布就好多了,而且我還是用破軍裝的撕下來的破布纏的,這背在身上就跟軍裝同一個顏色,不認真看還真看不出來。

    然而我很快就為這狙擊槍的子彈發起愁來……剛才我檢查了下彈匣,就只剩下兩發子彈了,有槍沒彈這可怎麼辦呢?我甚至還抱著僥倖的心理對比了下自己的56半子彈,發現兩種子彈大小完全不一樣……

    就算我對軍事知識瞭解得不多,也知道不一樣大小的子彈是沒法通用的。

    這無疑給我澆了一盆冷水,有槍沒彈那還不是白搭嗎?難道說還要我每次都從越鬼子那繳子彈用?

    他娘滴!想到這裡我不由在心裡暗罵了一聲,這麼看來我現在還真是在「保管」這把狙擊槍了,身上多了一個包袱不說,還很有可能會讓我成為越軍的狙殺目標。

    不過說歸說,我還是不捨得把這玩意給當作累贅丟掉。

    「同志們!」這時指導員走了上來把我召集到一起,他一邊看著手裡的筆記本,一邊對我們說道:「首先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已經成功拿下老街了!」

    「好!」

    「[***]萬歲!」

    「打倒越南修正主義!」

    ……

    這次我相信大家都是發自內心的喜悅的,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本以為要打一場大仗才能拿下老街,卻沒想到輕輕鬆鬆的就完成了任務。

    是的,沒有人會喜歡打仗,更沒有人會喜歡送命,即使我們是戰士也一樣。

    「同志們!」指導員舉手示意大家安靜了下來,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後接著說道:「現在我們面臨一個問題,上級考慮到老街肯定還殘存著人民群眾,比如一些來不及逃走的老人和小孩。上級對我們的要求是:堅決執行『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寧可自己餓著也不擾民。正所謂軍隊向前進,人民是靠山嘛!所以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搜索來不急撤走的老鄉,把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這樣也有助於我們殲滅殘餘的敵人!」

    「全體都有!」接著連長就下命令了:「逐一搜查房屋,不許亂開槍,注意遵守紀律,不動越南老百姓的一草一木,必須保障越南老鄉的財長和生命安全,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戰士們條件反射的回答,但我看卻是誰都沒聽明白。

    「報告連長!」刀疤有些為難的問道:「這……不動越南百姓的一草一木……這還怎麼搜?」

    刀疤的這個問題也正是我的疑惑,不動一草一木的搜索那會是怎麼樣的?難道說還讓我們挨家挨戶的敲門,然後用和譪可親的語氣衝著裡頭叫:「有人嗎?老鄉,麻煩你開開門,讓我們看看裡頭是不是藏著越鬼子,是不是藏著槍支彈藥?」,我秀逗了還差不多!

    連長想了想,一揚腦袋說道:「哪那麼多廢話,執行命令!」

    於是我就明白了,其實連長也不知道該怎麼個搜法,他只不過是怕犯錯誤,所以機械的轉達上級的命令而已。

    從這一點來看,許多上級部門都是不瞭解實際情況而坐在辦公室裡頭瞎指揮。後來我才知道,在十年動亂中大批有素質有經驗的中高級軍官都被打倒了,這直接造成了指揮人員素質不夠,指揮機構很多時候都是一拍腦袋靠著想像力下決策。而這造成的後果,就是前線無數名戰士的枉死。

    「老鄉!老鄉……開開門!」

    讓我吐血的是,戰士們還真逐間上去敲門。就算裡頭有人,人家能開門嗎?所以我連走上去的興趣都沒有。

    有人的不會開門,沒人的當然也不會開門,所以戰士們折騰了一會兒全都很無力的看著刀疤。

    刀疤也不說話,走上其中一間民房舉起槍托照著房門就砸,與之形成鮮明的對比的是,他一邊砸一邊十分和氣的叫著:「老鄉,別害怕!咱們是解放軍,咱們會保障你們的財產和生命安全的……」

    結果還沒等刀疤說完,那禁不起折騰的房門就「咣」的一下被砸開了。

    「唔!老鄉!」刀疤裝模作樣的對著裡頭一名驚呆的越南老頭說道:「你這房門咋這麼不堅固呢?才敲幾下就散架了,等會兒我找個人幫你修修……」

    我突然發現,刀疤其實挺可愛的。

    有刀疤帶了這個頭,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可就熱鬧了,砸門的聲音很快就在老街的大街小巷裡此起彼伏。當然,伴隨著這野蠻舉動的,還有戰士們和譪可親的喊門聲。

    戰士們敲開了房門,就各自分散著進屋去搜索。我是跟著班長一組的,班長是個成都人,說話帶著很重的四川口音,人長得瘦瘦高高的,才只有十七歲,但當兵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了,在我們中間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老兵。

    我是剛剛才知道自己是三班的,然後問了刀疤才知道原來這位貌不驚人的小夥子就是我的班長。

    班長舉著衝鋒槍對我揚了揚,我倆就一先一後的走進了一間黑呼呼的木板房。

    開門的是個越南女人,對於女人我總是會有十二分的興趣,特別是在進屋適應了光線後,就看到那個越南女人還是個纖細苗條的美女,而且一點都不迴避我的目光,胸前的扣子似乎還有幾顆是松的,時不時還會挑逗似的對我笑了笑……霎時我那個魂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班長自顧自的在屋裡左看看右看看,而我就一個勁的盯著那越南女人看。同時心裡那個叫遺憾哪,如果這下不是有那麼多的戰友在身邊,說不定我就能……

    後來我才知道,好在是因為沒那個機會,否則的話我很快就會嘗到牡丹花下死的滋味是怎麼樣的了!

    班長在屋裡搜了搜,當然因為有上級的命令而不敢翻箱倒櫃,所以沒過一會兒就完事了。

    班長是個好人,他看著茅屋中好幾天都沒生過火的樣子,就取出乾糧袋裡的兩塊餅乾和一盒肉罐頭放在越南女人的面前,並交待道:「留在房裡,不要亂跑!」

    越南女人點了點頭。

    我承認這時腦袋已經被這越南女人的美貌和她胸前那半開半解的衣扣給弄糊塗了,所以一時沒有想到有什麼問題。

    班長是個害羞的小夥子,正眼都不敢瞧那女人一眼,看著我一副色迷迷的盯著她還有些責怪的拉拉了我,並對我朝門外使了個眼色,小聲說道:「注意紀律!」

    我依依不捨的把目光從越南女人身上收了回來,轉過頭時突然覺得有些不對,那個越南女人似乎會聽得懂我們在說什麼……一名普通的越南老百姓是不可能會做到這一點的。

    除非……

    當我疑惑的回過頭去時,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還是對我擠眉弄眼極盡挑逗的越南女人,臉色突然變得跟吃人的魔鬼似的,她胸前的衣扣已經解開,一邊雪白而豐滿的ru房從裡面跳了出來,而她的手上……赫然是一把手槍!

    「不要!」我大叫一聲撲了上去,可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砰」的一聲槍響,班長倒在了地上。

    我腦袋嗡的一下就炸開了,這個突發狀況讓我足足愣了半秒時間,也就是這半秒時間那個越南女人又將槍口對準了我……

    我的槍就抓在手上,但卻是長槍,如果要對準越南女人並搶在她前面扣動扳機的話顯然不可能。

    我再一次感覺到死神舉著他的鐮刀獰笑著走向我,但我從來都不是那種甘心就犯的人……也不知道是條件反射還是什麼,我這時腦袋裡什麼也沒想,手上卻不自覺的將槍托一揮「砰」的一下就越南女人打倒在地。當她回過頭來還想舉槍反抗的時候,我手中的步槍已經對準了她的腦袋……

    越南女人滿嘴是血,雙眼惡狠狠地盯著我,就像吸血鬼一樣讓人噁心、讓人厭惡,我真的無法想像就在剛才……自己還很享受她的誘惑!

    遲疑了一會兒,我咬了咬牙食指一動「砰」的一聲,就將越南女人打得腦漿迸裂跌倒在地上。

    「什麼情況?」不一會兒刀疤就和幾名戰士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報告!」我挺身說道:「這個越南女人有槍,她打死了班長,我……我把她打死了!」

    刀疤也不說話,蹲在地上就察看班長的傷勢,過了一會兒就搖頭嘆了一口氣,對身旁的兩名戰士說道:「把班長抬出去放在公路邊,等收容隊……」

    「是!」兩名戰士默不作聲的將班長抬了出去。

    刀疤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打仗總是會死人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0:41
第十二章

     刀疤說的沒錯,打仗總是會死人的!但我卻不希望是這種死法,我想不只是我,任誰都不會希望自己是這種死法!咱們不說什麼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我覺得當兵要死也要轟轟烈烈的死在戰場上,那不是有句什麼話麼?好像叫做男兒自當馬革裹尸什麼什麼的……反正不是像班長那樣……剛才還給她食物讓她別亂跑,可是轉眼之間就「砰」的一聲!

    你要說這班長是個烈士吧……他是讓百姓給打死的!要說他不是烈士吧,那怎麼會對得起犧牲的班長和他的家人!

    人家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個越南女人為什麼會下得了這個手!多麼惡毒的一個女人哪!她明明會聽得懂我們說的話的,明明知道我們對她沒有惡意的,明明知道我們很快就會離開她的房子的……可她為什麼還要殺死班長?為什麼會想殺死我呢?難道這就是戰爭?

    後來我才知道自己這時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其實越南人早就做好了和我們打仗的準備,大部份當地的老百姓早就被撤走了,留在邊境的絕大部份都是化妝成老百姓的軍人。當然,也有一些老得實在走不動老頭子。

    也正是因為這些所謂「老百姓」,使我們遭受到了本該可以避免的傷亡。

    我們就像是被綁住了雙手,在與一群凶狼的惡狼搏鬥!

    當我們遵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去接近和愛護越南老百姓時,敵視我們的老百姓和潛藏在其中的越南軍人就尋找各種機會對我們下毒手。他們白天就是老實本份的老百姓,一到晚上拿起槍就是軍隊。比如我軍後勤補給線遭到越南「老大娘」偷襲,運傷員的擔架隊也成了他們射殺的目標,迷路、掉隊的戰士更是遭到他們的虐待後用極其慘忍的方法殺死。

    我就看到過一具解放軍戰士的屍體,他的四肢被砍光頭部的各種器官都被削平,就那樣曝屍荒野最後流血致死……

    這些都是後話,我很清楚自己的這種行為違反了紀律,就算那名越南女人不是普通老百姓是個越軍特工,我也違反了「不准虐待戰俘殺死戰俘」這一條。但我卻不後悔自己這麼做,如果讓我再來一次的話,我還是會扣動扳機。

    我所奇怪的是,僅僅就在一天前我還是一個連看到屍體看到鮮血都會害怕的人,現在卻敢面對面的朝敵人腦袋開槍……

    班長的屍體就漸漸地躺在路旁,我真的很難想像剛才還在對我說話對我笑的一個人,現在就已經沒有一點生氣的躺在那裡等著隊伍後的收容隊來收屍。然而我很快就知道,我們所要面對的傷亡絕不只是班長一個。

    槍聲和慘叫聲一陣陣從老街深處傳來,偶爾還會有幾聲爆炸聲,那原本看起來一片安靜和諧的老街,突然就變得危機四伏。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夜色的降臨,戰士們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終於完成了一項上級看起來很簡單的任務,那就是將越南百姓集中到老街市政斧的會堂裡統一管理。

    在這其中,有些戰士因為背著老太太前往,卻冷不防被一把尖刀刺穿了胸膛;有些戰士看到小孩所以不加提防,誰想才剛沒走幾步就有一梭子彈從後方將他們打倒在地;還有些戰士,只是看到一些傷員前去救護,誰知道他們手裡還抓著一個拉開保險的手雷……

    應該說,這不僅僅是人員傷亡的問題,還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部隊的士氣。以至於戰士們坐在宿營地面對路旁犧牲的戰士的時候,個個都是憋著一肚子的氣沒地發。

    其實我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因為我也憋著一肚子的氣。綁著手腳跟敵人打仗心裡能好過麼?戰友一個接著一個死在那些「老百姓」手裡,而我們卻還要愛護他們的一草一木心裡能舒坦麼?而且我們還要保護他們的生命財產?甚至出了點錯還要受處分?

    「連長,俺……俺想不通!」最新提出意見的是刺刀,他騰地站起身來說道:「那些老百姓……他們能算是老百姓麼?他們手裡有槍有刀,還有手榴彈,咱們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今天要不是排長多留了個心眼,俺這條命就要丟在一個老頭子手裡了!」

    後來我才知道,在刺刀背著這老頭去會堂的時候刀疤就一路在後頭悄悄跟著,就等著老頭亮出匕首時快步上前一個槍托把他揍了下來。

    從這一點來看,刀疤在這方面好像很有經驗。

    「想不通也要想!」連長粗聲粗氣的回答道:「這是上級的命令!」

    「同志們!」指導員適時接過話題說道:「同志們不要因為眼前的一些犧牲和傷亡洩氣,要知道,我們是人民群眾的隊伍,我們所有的勝利,都是在人民群眾的支持下獲得的。雖然越南老百姓對我們還有所誤解,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們做得好、做得對,並且持之以恆……總有一天,越南老百姓會理解我們支持我們的!這也是上級對我們的要求!我們一定要以嶄新的精神面貌,堅定不移的執行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以優異的成績向黨和人民匯報!」

    指導員是部隊裡專門做思想政治工作的,說出來的話果然就不同凡響,可是我們怎麼聽都不是個味……我聽著就更是覺得荒唐,這越南老百姓能當成自己的人民、自己的群眾嗎?難道上級還希望越南老百姓能夠敲鑼打鼓的迎接我們佔領越南?這不是扯淡嘛!

    然而我卻什麼也沒說,戰士們也沒再提意見,因為誰都明白提了也沒用,這是上級的命令!

    軍人就是要無條件的服從上級的命令,就算是付出鮮血和生命也再所不惜!

    然而我卻並沒有將自己當作軍人,應該說我本來就不是……這一天的苦已經把我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更何況現在又找到了開小差的理由!上級這麼瞎指揮,讓咱在這前線上白白犧牲,我才不干呢!

    於是我就在尋思著……這老街可以說到處都是破房爛瓦,而且離中國邊境也不遠,如果我裝成越南老百姓的樣子逃走,那是不是……咱部隊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是?被抓了頂多就是送去會堂跟那些越南百姓呆一塊嘛,也不會被當作逃兵給「處分」了。

    想到這裡我就要起身裝作上側所,但隨即一想又覺得不對……我身上背著兩條槍呢!56半還好,隨便用衣服一包就可以解決問題。然而那狙擊槍又大又長的,很容易就引起別人的注意。

    算了!想到這裡我咬了咬牙,缷下狙擊槍對坐在身旁的小石頭說道:「我去方便下,你幫我保管下這槍!」

    「好咧!」小石頭十分爽快的應著,他早就對我身上的狙擊槍眼紅了,現在是正中其下懷。

    說實話丟下這狙擊槍我心裡怪可惜的,可一想反正就只有兩發子彈的,那還不是跟燒火棍一樣,於是心裡也就坦然了。

    話說演戲演全套,走之前我還特地向讀書人要了些手紙,然後就打著手電筒半捂著肚子往一間民房跑去……一進民房看看沒人注意,馬上就從那亂成一團的床上翻了件破衣服往身上一套,再把步槍一包,就直往後門跑去。

    因為我很清楚放哨的崗位在哪,所以幾分鐘後就輕輕鬆鬆的逃到了村口。看到了村外月光和夜色我不由心中一鬆,總算是脫離了這像地獄一般的環境了……這種時時刻刻都要擔心自己會犧牲的曰子還真他媽的不是人過的,不過也是真正嘗到了這種滋味之後,我才認識到生命的重要姓。

    這話是真的,只要能活命,我現在就算回到國內做牛做馬都不會有半句怨言了。當然,如果能過上好生活的話我也不會介意的。我甚至都擬好了計畫,先去那埋棺材的地方看看……要是能回到現代那溫暖舒適的家就最好,如果回不去,咱就逃回國內討個營生吧!就算是討飯也比上戰場強不是?

    然而我很快就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因為這時我身邊突然多了幾十個貓著腰端著槍的身影,藉著月光一看……全都是解放軍。

    我不由在心裡暗道一聲完了,想不到倒頭來還是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現在只求不會被他們當作逃兵了,我打定了主意,等會他們問起來,我就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出來方便順便走走,至於身上這件百姓衣服……就說是為了取暖用的。

    剛想跟他們打聲招呼,卻猛然發覺有些不對勁……這些傢伙如果是解放軍,為什麼還要貓著腰前進呢?而且其中一人似乎還在偷偷向我招手。再一看他們手裡拿的武器,是ak47,於是我就明白了,這是一群偽裝成解放軍的越軍。

    這不明白還好,一明白就驚得渾身直冒冷汗,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0:41
第十三章

    「同志!」為首的那名「解放軍」一邊朝我招手,一邊用越南語對我叫道:「別緊張,我們是自己人!」

    於是我就確定了他們的確是越軍,而且……他們似乎還把我當作自己人。這時我才想起自己身上穿的是越南老百姓的衣服,於是心下暗道了一聲僥倖,如果這下不是鬼使神差的換上了越南老百姓的衣服的話,只怕第一時間就被他們給偷偷的幹掉了……

    當下我也不敢怠慢,很識趣的彎著腰跑到為首的那名越軍面前。話說我真的不喜歡這麼做,心裡那個虛啊……萬一讓他們給看出了破綻怎麼辦?可是我又能怎麼辦呢?逃跑?我不傻的,這麼做只會讓我死得更快!

    「同志!」為首的那名越軍壓低聲音問著我:「你是哪裡人?」

    從這一點可以看得出來,這越軍還是很小心的,而且我還注意到他右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軍剌上,只要我的回答有點不對勁,他馬上就會照著我的脖子來那麼一下。

    「老街人!」我有越南語回答道:「**街17號,就在公安屯旁邊!」

    對於這我當然是清楚的,要知道……這就是我剛剛搜索過的地點,對於我這個會懂越南語的人來說,要分辯和記住一些主要建築物並不是什麼難事。

    「嗯!」這名越軍見我會說流利的越南話,而且回答得一點破綻也沒有,於是疑心盡去,點了點頭問道:「中國兵駐紮在什麼位置?有多少人?」

    「他們在學校裡,大慨有一個團!」在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叛徒。應該說在我的腦袋裡才剛剛有了叛徒這個慨念。

    「嗯!」越軍滿意的點了點頭:「跟我們偵察的一樣,同志,跟在後面,去給那些中國人一個教訓!」

    聽到這裡我不由嚇出了一身冷汗,原來他們早就知道這些情況的,如果剛才想騙他們……那隻怕這下我都不在這個世上了。

    「該怎麼辦呢?」一邊跟在這些越軍的身後我一邊想著,剛才似乎是我出賣了自己的戰友把敵人引向自己的同志了!

    不過……

    我看了看周圍的越軍,全部才不過四十幾人,大慨就是一個加強排的兵力,用一個排對付我軍一個團?這也太扯了點吧!

    想到這我就放心了些,心裡的負罪感也少了許多。甚至我還覺得越鬼子這不過是在逞匹夫之勇,用一個排去對付一個團那還不是去送死?

    然而我卻把越鬼子給想得太簡單了,我應該想到越軍都是些打了十幾年仗的老兵,所以不可能會去做這種「送死」的事。

    老街的學校規模還是挺大的,據說這學校還是在抗美援越的時代利用中國人的資金建起來的,一方面是為了老街的小孩上學,另一方面也做為中國培訓越南部隊的基地。

    沒錯,以前咱們中[***]人可是越軍的老師呢,什麼游擊戰啊,運動戰啊……全是中國人教的,只不過現在好像中[***]人在這些方面都不如越鬼子了。

    也正是因為這學校是屬於半民事半軍事的建築,所以才成了我軍紮營的不二地點。

    當時的我有些無奈的尾隨著越軍往學校前進,心裡只想著怎麼找個機會脫身,否則一旦打起來的話……讓自己人給打死了豈不冤枉?

    突然間隊伍就停了下來,接著就聽有人下達了命令:「做好戰鬥準備,注意,只准講中國話!」

    聽著這話我不由一愣……只准講中國話?

    我真的沒聽錯,的確是只准講中國話,甚至我聽到的那聲命令都是用十分純正的中國話說的。

    中國話,解放軍軍裝……我似乎明白了這些越鬼子想幹什麼了。

    我依稀記得老頭說過的一件事:「越鬼子那個叫陰啊!他們知道我軍識別混亂,所以一到晚上就裝成解放軍的樣子,躲在暗處朝我們打槍……咱們的兵沒經驗,被這麼一嚇就不分是非的亂打一通,天亮一看……打著的全是自己人!」

    略一沉吟,我就乘了個空子躲在了隊伍的後面……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但躲到隊伍的後面總是沒有錯的,在前頭說不準還要被逼著朝自己的隊伍開槍呢!

    越鬼子也許以為我只是膽小怯戰,這對於一個民兵來說也許算不了什麼,所以他們也沒在意。

    「砰砰……」隨著一片槍響戰鬥很快就打響了。

    那些越鬼子一邊胡亂打槍一邊用中國話大聲亂叫:

    「有情況,越鬼子來偷襲了!」

    「鬼子在北邊」

    「南邊也有,到處都是鬼子」

    ……

    解放軍戰士果然上當,又因為天色太黑擔心中了埋伏不敢輕易出來,所以只是守在營地裡沒敢出來把槍打得嘩嘩嘩的一片亂響,其中還間或著迫擊炮、手榴彈或是火箭筒的爆炸聲……

    看著這情景我不由都愣了,我實在沒想到就這麼幾個鬼子再加上一個並不高明的手段就能攪出這麼大的風浪出來。這讓我軍部隊浪費了大量的彈藥不說,更厲害的還是這樣子彈、炮彈亂打,難免會給部隊帶來誤傷。

    「該怎麼辦?」我躲在後頭自己問著自己。

    「逃跑嗎?」說實話這時正是逃跑的最好時機,越鬼子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正面的解放軍陣地上,時不時的還探出頭去放幾聲冷槍甩幾枚手榴彈,根本就不會在意我這麼個無關緊要的人。

    但是……

    這種情況下我能走嗎?我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戰友陷於一片混亂甚至被越軍殘殺而無動於衷?

    那我還能算是個人嗎?

    但是不走的話就要選擇戰鬥……開什麼玩笑,雖然說不遠處就是我軍大部隊,我軍總體人數要比越軍多得多,但在這個局部區域卻是我一個人對陣四十幾名越軍!雖說我在他們的身後,他們對我完全沒有防備,但如果打上一槍就被他們發現的話,那不只於事無補還得搭上我這條小命!

    所以……我既要打死敵人,又要不被他們發現!

    這時我就想起了現代時看過的一部電影,裡面的主角就是乘著炮彈的爆炸聲開槍,使得近在咫尺的敵人都沒有發覺他的存在。

    於是我端起步槍對準了一名握著機槍狂掃的越軍,靜靜地等著!等著!

    「轟」的一聲,一發炮彈在附近炸開。幾乎與此同時,我的食指也猛地一扣扳機……

    成了!我心中一片狂喜!我沒有聽見槍聲,只見那名機槍手渾身一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其它越軍根本就不知道打死他的那發子彈是從身後只有二十幾米遠的地方射出來的……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只有二十幾米遠的話,我還真有些懷疑自己能不能打中他了!

    越軍副射手一把就推開了機槍手,接過機槍再次「嘩嘩嘩」打了起來,我很自然的又將準星瞄向了那名副射手!

    時間不容我多想,當一枚手榴彈在附近爆開時,我毫不猶豫的再次扣動了扳機。隨著肩膀處傳來輕輕的一震,一發子彈就飛射而出將副射手打倒在地。

    接著又是一槍打倒了一名縮在樹後準備外拋手榴彈的越軍……

    這時不遠處一名手裡端著ak47的越軍警惕地朝我這個方向望了過來,於是我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躲藏在樹後的越軍是不可能被前方飛來的子彈打死的!

    我趕忙把腦袋往下一縮,希望能在這黑夜裡矇混過關。但事與願違的是那名越軍是個細心的人,他察看了下樹後越軍的傷勢,很快就從傷口的角度判斷出我的位置,二話不說就端著衝鋒槍朝我的位置摸來。

    很顯然,他已經對我的身份起了疑心。

    我本想就這麼躲著……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樣躲著似乎不是辦法,我裡頭還穿著解放軍的軍裝呢,萬一越鬼子來到我面前就不難發現我的破綻。所以我唯一的生路似乎就是先他一步將其擊斃……

    想到這裡我深吸了兩口氣,一個翻身就把步槍架了上去,可還沒等我瞄準就發現那名越軍已經拉燃了一枚手榴彈就要往我這邊投來。

    這下完了!我呆愣當場,腦海裡只想著自己被手榴彈炸飛的場景……

    合該我命不該絕,就在那名越軍要拋出手榴彈之際,突然「轟」的一聲,一枚炮彈在那名越軍身旁炸開,越軍整個人都飛到了空中,那枚手榴彈自然也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神來,再看看其它越軍,都急著朝另一個方向打槍根本就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於是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再次躲進隱體時我發現自己的手腳還在顫抖,這是我頭一回離死神這麼近。這一刻過得是那麼的慢,慢得我幾乎就停止了自己的思考;這一刻又是過得那麼的快,快得我根本就來不急反應……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0:41
第十四章

    稍稍定了下心神,我就再次從掩體裡探出了腦袋。

    說實話,這時的我是相當長的時間克服了心中的恐懼才這麼做的……剛才驚險的那一幕讓我恨不得躲在掩體裡頭直到這場戰爭結束。

    但我卻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越軍總有撤退的時候,他們撤退的時候自然就會把眼光集中到我身上……

    但這一瞧不由在心中暗暗叫苦,面前的越鬼子至少還有三十幾個,我一個人要把他們都打完那是談何容易,更重要的是……這樣下去難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那時就是我的末曰了。

    等等,越鬼子要撤退不是?

    對啊,越鬼子這支小分隊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起我軍的搔亂的,或者也可以說是讓我軍無法安寧的,那麼他們現在達到了目的,應該很快就會撤退然後再換個時間出來搗亂才對。那我還冒著丟了小命的危險跟他們硬碰硬幹啥?

    想到這裡我當即收起了步槍,隨手從腰間取出了急救包,鼓起勇氣裝作是要為受傷的越鬼子查看傷勢的樣子屁顛屁顛的跑了上去……

    話說這在戰場上應該是很正常的吧,為了裝得更像些,我還有意用越南語朝面前的傷兵喊著:「同志,同志……醒醒……」

    本來我還以為這傷兵是死透了的,沒想到被我這麼一叫還睜開了眼呻呤了幾聲。

    我不由在心裡「艹」了一聲,瞧瞧周圍幾名越鬼子一個沒注意就抽出了傷兵身上的軍刺給他來了個透心涼……也許當時過於緊張害怕,所以竟然一點也沒在意自己剛才殺了一個手無寸鐵而且毫無反抗能力的人,雖然說他是敵人。更可笑的是別人甚至那個傷兵本身都以為我是來救他的,卻不想正是我要了他的小命。

    等到傷兵徹底沒動靜的時候,我就乘黑在他腰間一陣摸索,果然不出我所料在越鬼子身上摸到了幾個香瓜式手雷……越鬼子之前跟美國佬打過仗不是?美國佬撤退的時候留下了大量的美式裝備,所以這種香瓜式手雷會出現在他們的身上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一愣之下,我就取出一枚香瓜式手雷咬牙拔掉了保險銷並將其小心的壓在了屍體的下面……這一招是從電視上學來的,現代的美國片中有太多美國兵這樣製作詭雷的情節了,我現在只不過是在依葫蘆畫瓢而已。

    不過在做這些的時候心裡那個虛啊……這萬一保險銷一拔變爆了怎麼辦?萬一手雷沒放穩怎麼辦?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但是戰場上卻沒有那麼多的萬一,不是有句話叫「富貴險中求」嗎?想要儘可能多的殺傷敵人,那就只有多冒險,雖然說這一點對於其它戰士來說也許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冒險。

    整完了這一個後我又在周圍佈置上了幾個詭雷,方法更簡單,只要在手雷上頭壓一塊木板或是磚塊之類的就成了。我甚至還很幸運的在地上找到了一個炸藥包……

    於是不過片刻之間,這片以傷兵為圓心的地區就被手雷和炸藥包佈置成了一個雷場。

    本來我還想在其中欣賞一下自己的傑作,但轉念一想……這其中有幾個手雷都是壓在磚頭、木板下的,萬一哪個炮彈或是手榴彈在附近爆炸……一個震動或是一陣衝擊波就能將其引爆了,而我還置身其中,那不被炸得屍骨無存才怪了。

    想到這裡不由一身冷汗,趕忙夾起尾巴就往後方轉移。當然,為了不引起越鬼子的注意,在轉移的時候我還裝模作樣的扶起了一名越軍傷兵……那個身後是越軍一片讚許的目光啊,這時的他們只怕是在慶幸:「沒想到隨便撿了個民兵就有這麼好的戰場表現的,不愧是咱『第三軍事強國』的民兵啊!」

    只是他們也許沒想到,也正是俺這個所謂的『第三軍事強國的民兵』,才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屁顛屁顛的往後跑了幾十米……我不敢跑得太遠,因為在這漆黑的夜裡太遠了根本無法發現目標;也不敢太近,近了還不是讓自己佈置的炸藥包給炸得正著了?話說,剛才我佈置的那個炸藥包好像是八斤重的,八斤的炸藥再加上幾枚手雷……我可沒笨到會想和它們親近!

    輕輕鬆鬆的解決掉了身邊礙事的傷兵之後,我就為手中的56半換上了一個新的彈匣注視著前方不遠處忙作一團的越軍。

    這時的我沒有開槍,因為我不想在這最後關頭讓越軍起疑心,這明顯就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的事我可不會做。

    越軍依舊在用中國話大呼小叫的到處開槍,我軍陣營也依舊是亂作一團毫無組織,若說有些改變的話,那就是我軍的方向的槍聲和爆炸聲更密集了些,打得更熱鬧了。

    這場面的確讓人有些尷尬,但戰場就是戰場,現實就是現實,有時候並不是說咱們希望怎樣就怎樣的。越軍這數十年一直都在打仗,戰鬥經驗和素質在那明擺著的……這並不是我軍短期內能趕得上或是只說幾聲不怕犧牲、不怕吃苦就有用的。

    「鬼子!鬼子!鬼子……」這時戰場上傳來幾聲不和諧的叫喊,這叫聲雖然說是用中國話喊出來的,但我軍一般都是把越軍叫做「越鬼子」。

    正在我奇怪越軍為什麼會犯這麼明顯的錯誤的時候,就見他們已經快速的收攏部隊往後撤,於是我就明白了,這並不是他們大意犯的錯誤,而是他們撤退的暗號。

    「終於來了!」我手中的步槍一緊,就屏住了呼吸透過準星瞄向那些有條不紊的朝我這方向撤退的越軍隊伍。

    說實話這讓人有點心裡發毛,三十幾個兵呢,而且還是戰鬥經驗超過我不只一倍兩倍的越軍……如果是在正常的戰場上,我只怕連對付他們中的任意一個都困難。然而我現在卻要面對三十幾個……

    於是我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那些詭雷上。

    但是讓我皺眉頭的是……越鬼子不是不輕易丟下戰友的屍體的嗎?這回他們怎麼好像根本就沒打算帶走屍體的打算呢?

    想想我就明白了,這些越鬼子都是穿著解放軍的軍裝哪,在這黑夜裡誰又能準確的分辯出哪些是自己人的屍體?更何況他們還是擔任這種搔擾敵人的任務,一個不小心讓敵人識破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所以他們應該有規定不帶戰友的屍體才對的。

    想到這裡我不由暗暗叫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剛才還不是白費功夫了?白費功夫還不說,只怕我這條小命也要搭上了。

    不對!他們不碰難道我就不能碰?我手中有槍不是?

    想到這裡我不敢怠慢,當即舉起槍瞄準那具被我安排了詭雷的屍體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轟……」的一聲,屍體處很快就傳來了一聲爆炸。

    然而那周圍卻沒什麼人,這爆炸並沒有炸死任何目標。只不過……我的目的也不在於此,在爆炸之下,附近的幾名越軍條件反射的躲閃或是趴下,如此一來便觸動了其它的詭雷引起了連鎖爆炸。

    於是乎,緊接著又相繼傳來了幾聲爆炸,只炸得那些越軍東倒西歪慘叫四起。

    最厲害的還是那個炸藥包,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和耀眼的火光之後,幾乎就看不到還有站著的人了。

    濃煙漸漸散去,藉著周圍燃燒木塊的零星火光,我看到幾名越軍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似乎還想掙紮著撤退……

    我記得老頭曾經說過,人被巨大爆炸聲或是衝擊波震到後會有一段時間失去思考能力。這幾名倖存的越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從地上爬起來並選擇了逃跑,可以說是相當不簡單了。

    不過可惜的是,他們還要走過最後一關,那就是我手中的步槍!

    「砰砰砰……」

    一發發子彈從我手中的步槍射出,在火光之下這些越軍無疑就是一個個活靶子,而且還是相當遲頓的活靶子,於是隨著一聲聲慘叫之後很快就再也沒有能站起來了的人了。

    我悠閒的吹了一聲口哨,為步槍裝上一個新的彈匣並打開刺刀後,就小心的邁著步子走了上去……小心使得萬年船嘛,這是戰場,我可不想因為粗心大意就丟掉自己的小命。

    事實也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就在我在硝煙中用刺刀一個接一個的檢查那些越軍是不是還活著的時候……怎麼檢查?那還不簡單?用刺刀輪著扎唄,會叫會喊的就是活的,不會叫喊的就是死的!

    然而事實卻也不見得都是如此,活著被扎的人也不一定會叫,這不?就在我對自己的身後十分放心的時候,身後猛然間竄起了一個身影從背後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不由在心裡暗呼了一聲厲害,這傢伙先是夠運氣避過了那場爆炸,接著又堅持沒起身躲過了我的子彈,最後又在我的刺刀下忍著痛一聲不吭,直到我將後背暴露在他面前時才一躍而起……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0:41
第十五章

    一陣窒息讓我頭暈目眩,右手本能抓向勒在脖子上手臂想要從中掙脫,但是那雙手堅硬而又有力,讓我的所有掙扎都變得徒勞無功。

    我想朝他開槍,但是他在我身後,長槍根本就無法有效的指向他;我想抽出軍刺往背後扎,但這56半的刺刀是摺疊式的,在不用是往裡摺疊就在槍管的部位,要用時就往上打開,這就使得我這樣的想法也成為不可能……我手上空有一把裝滿子彈且打開刺刀的步槍卻對身後這勒住我脖子的傢伙毫無辦法,看來他還是很瞭解我軍部隊的裝備的。

    難道就這麼等死嗎?在成功的殺了幾十名越軍之後……竟然就被一位名不見經傳的越鬼子給活活勒死了?

    等等,我自己剛才在他大腿上紮了一刺刀……好像是吧,扎過的人太多了,有點忘了。不過現在也只有賭一把了。

    想到這裡我完全不顧脖子上越來越緊的手臂,空出手來往身後那傢伙的大腿上狠狠一抓……

    身後傳來了一陣悶哼,脖子上的力道立時就小了一些。我見這招見效,當即在手上使出吃奶的勁拚命的又抓又摳,總之就是怎麼疼就怎麼折騰。身後那越鬼子骨頭倒也硬,不管我怎麼弄,他就愣是咬緊牙關不松手,直到我把手指摳進了刺刀洞的時候,他才再也忍痛不住將我使勁推開……

    我頓是感到一陣輕鬆,想乘著這時候歇上一口氣,卻知道這時正是生死關頭的時刻,於是連喘氣都還沒做就轉身端起步槍「砰砰砰……」的一口氣射出了槍膛裡的所有子彈。

    為什麼要射出所有的子彈?這時的我基本已經被越鬼子給勒得眼冒金星意識不清了,所以就算敵人近在咫尺我也無法準確的判斷他的位置並將其擊斃,於是我只能射出所有的子彈拚一拚運氣……

    好在我的運氣一直都不錯,當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讓意識慢慢的恢復一些的時候,就發現前方不遠處正有一個被擊斃的越鬼子,他手裡正拿著一把ak47……差一點,只差一點點,我就會被他給打成馬蜂窩了!

    「諾空松頁!」

    ……

    就在我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身旁卻響起了幾聲越南話,我不由在心中一嘆:完了,這下是真沒半點力氣反抗了!

    然而下一句聽到的就是中國話:「他娘的!這傢伙殺害了我們這麼多的同志,我他媽的斃了他……」

    聽著這話我就懵了,過了半晌才記起那些越鬼子穿的是解放軍的軍裝,而我穿的卻是越南百姓的衣服,這肯定是誤會……然而根本就不容我有半點時間解釋,一個冰冷且充滿火藥味的槍管就頂在了我的腦門上!

    完了,這下可要做個冤死鬼了!

    「住手!」一個熟悉的聲音救了我的命,他怒吼著:「還有沒有組織姓紀律姓了?不知道要優待俘虜嗎?」

    「排長……是我!我是楊學鋒……」我感動得熱淚盈眶,組織姓紀律姓這話是刀疤的口頭禪,我在心裡不知道有多厭惡這句話,但現在卻像是聽到了天籟之音。

    「唔!」刀疤聞言不由一愣,走到面前來一看,不由驚呼:「真的是你,楊學鋒!你怎麼……」

    說著疑惑的看了看我四周躺著一片的「解放軍」屍體。

    「報告排長!」我拼著最後一絲力氣站起身來報告道:「這些不是我們的同志,他們是越鬼子假扮的,目的是讓我軍陷入混亂……」

    「唔!」刀疤眼神一掃那些倒在地上的「解放軍」屍體,很快就從他們的裝備上判斷出他們是越軍,接著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問道:「這些越鬼子……都是你打的?」

    「嗯!」我點了點頭。

    「沒受傷?」

    「沒!」我摸了摸脖子,如果非要說有傷的話,那就是這裡被勒得生疼。

    「就你一個人?」刀疤還是不敢相信。

    我又點了點頭:「大慨四十幾個吧,天太黑,我沒點清楚……」

    「好傢伙!」旁邊就傳來了讀書人的驚嘆聲:「我還以為是咱們部隊跟越鬼子打成一片了呢,沒想到就你一個人!」

    「一個人幹掉四十幾個越鬼子?就使一把56半?」小石頭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是咋弄的?」

    我只有報以一聲苦笑,其實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讓我再來一回的話,那還不如殺了我乾脆。

    人往往就是這樣,只有在生死關頭的時候才能激發出自己的潛能完成一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事,事後甚至都無法想像自己是怎麼做到的。

    ※※※※※※※※※※※※※※※※※※※※※※※※※※※※※※※※※※※※※

    我的事很快就在隊伍裡傳開了,只一夜的功夫,整個團甚至我想其它團的人都知道了有一名戰士單槍匹馬的就干掉了四十幾名越軍。只不過……有許多人對此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他們會說:「吹牛吧……一個人幹掉四十幾名越軍?都頂得上一個加強排了!你當現在還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時代啊?」

    其實會有這懷疑是正常的,甚至連我自己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也正是因為這連長都不知道該怎麼把這事情往上報,因為擔心會被上級懷疑成「浮誇風」,於是考慮再三最後還是決定等打完仗再說。

    說起來也有意思,這事最後還是從越鬼子的情報單位那得到了證實,那天其實還有一個漏網之魚,他是因為被炸藥包掀起的爛泥和碎木給埋了所以才撿了一條姓命。

    於是越鬼子就有了一封向上級報告的電報:「昨晚我特工排遭遇一名**滲透偷襲,淬不及防之下全軍覆沒……」

    這封電報直到戰後才輾轉送到上級情報單位,於是就成了我這次戰功強有力的佐證。只是讓我有點心虛的是,我可不是什麼**,而且我也根本就沒想到要搞什麼滲透偷襲,我那是想做逃兵呢……當然,這可不是能隨便說出去的。

    「楊學鋒!」就在我還在為昨晚的死裡逃生感到慶幸的時候,通訊員小劉隔了十幾米就朝我叫道:「連長讓你去一趟!」

    「馬上到!」我應了聲背上步槍和狙擊槍就往連部跑。

    話說這時候我已經有些後悔自告奮勇的保管這狙擊槍了,雖然說這玩意好用吧……但有槍沒彈還不就是根燒火棍?帶著這麼長的一個傢伙上戰場,俺這不是自個跟自個作對嘛?最讓人受不了的還是,這玩意對部隊來說是個名副其實的寶貝,按連長的話說,就算是人犧牲了也要保護這槍的周全……

    我不由在心裡「靠」了一聲,這世上還有啥能比得上自己姓命要緊的。

    再說了,要是命都沒了還怎麼保護這槍的周全?

    難道變成惡鬼不成?

    咱革命軍人可是不講究封建迷信滴!

    一路上戰士們都對我指指點點的,眼裡不無羨慕和欽佩,這也算是昨晚那場仗的福利吧,至少……現在沒人再敢動不動就嘲笑我是「新兵蛋子」了。社會很現實,別人看的就是你有沒有權力有沒錢,戰場也很現實,別人看的就是你有沒有殺敵本領,因為這意味著跟你在一塊就有更多的生存機會。

    沒有理會戰士們的異樣的目光,穿過艹場沿著木梯走上了二樓就來到一間不起眼的木屋前喊了一聲報告。

    這就是我們的連部,按連長的話說,就是越不起眼的地方就是越不安全的地方,但我卻對此表示懷疑,因為我認為最不起眼的地方應該是跟戰士們一樣在艹場的空地上露營。

    「搞什麼名堂!」連長看到我的樣子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怎麼這麼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才這麼兩天時間就把你給打孬了?」

    「是!」我嘴裡應著,心裡卻忍不住暗罵了一聲,這不分白天黑夜的打仗,難得有時間休息還得對付成群成群的蚊子,這精神能好嗎?

    「楊學鋒同志!」示意我坐下後,連長就朝我點了點頭說道:「雖然你在部隊的時間很短,但在戰場上的表現卻很突出。經過我們認真反覆的考慮,準備正式任命你為二班班長。你有什麼想法?」

    聽連長的話我不由一愣,斜眼看了看不遠處的刀疤,刀疤也朝我點了點頭。

    這還成?當班長?

    這如果是在學校裡噹噹班長那我還很願意,只可惜的是,在學校裡我從來都是受教育被抓典型的對像,當班長哪裡會有我的份。

    現在在部隊裡當班長……開玩笑!雖說我對部隊瞭解不深,但好歹也來到這時代幾天了,也打過幾回仗了。所以知道在咱部隊裡這班長、排長什麼的,從來打仗都是衝在前頭的,據說這是我軍部隊的傳統。

    讓我當班長,那不是要我的命嘛!

    ※※※※※※※※※※※※※※※※※※※※※※※※※※※※※※※※※※※※※

    謹以本章,向戰鬥英雄岩龍致敬!岩龍在1979年的對越自衛還擊作戰中,與部隊失去聯繫,他摸到距敵不到百米處,突然射擊,孤身奮戰四小時,僅靠一把56半擊斃越軍二十餘人。後在搜索殘敵的戰鬥中光榮犧牲。同年部隊黨委根據其生前志願,追認他為中國[***]黨員。並被**授予「孤膽英雄」稱號。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0:41
第十六章

    「連長!」想到這裡我當即挺身回道:「我覺得自己當兵的時間還短,很多規矩還不懂,還需要再鍛鍊鍛鍊,現在這情況不適合當班長帶兵,希望連長再考慮考慮……」

    我得承認,我從沒有像這樣謙虛過。有生以來的頭一回,我認同了謙虛是種美德這句話。

    「讓你當你就當!」李連長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行不行不是你說了算的,當不好再換人唄!」

    「我說楊學鋒同志!」指導員這時正端著一杯茶走了出來,看到這情形就插嘴說道:「上級讓你當班長是對你的信任,也是對你戰場表現的一種肯定。你當兵的時間的確不長,但上級任人唯賢,不以當兵時間經英雄。有句話說得好,不管是白貓還是黑貓,能捉到老鼠就是好貓嘛!在戰場上,就是不管新兵老兵,能在戰場上英勇殺敵就是好兵……」

    接著就是叭啦叭啦的一大堆,讓我不得不對指導員的口才佩服得五體投地,同時也明白如果不接受這個安排的話,那麼指導員就會一直做我的「思想工作」。

    於是只得十分不情不願的挺身道:「報告指導員,連長……我想通了,一切服從上級的安排!」

    「這才是好同志嘛!」指導員微笑著點著頭,似乎對自己剛才的這番演講十分滿意。

    從連部走出來之後,刀疤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才當兵幾天就當上了班長,這樣的人還真不多。但戰場這地方……說是殺人的地方也不錯,同時也是發現人才的地方,不是有句話叫什麼……亂世出什麼……」

    「亂世出英雄!」

    「對!」刀疤大點其頭道:「就是亂世出英雄,你想啊,要是沒有這戰場,哪能發現你這小子的殺敵本領呢?好好幹,當兵沒什麼難的,你比如說一連的小王,開始也說不會帶兵,後來還不是把一個排的人管得服服貼貼的,再比如說七連的小趙,人家歲數還比你小……」

    「我說排長!」聽著聽著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有些疑惑的問道:「我這班長……不會是你跟連長要求的吧?」

    「你這是說哪的話?」刀疤臉色一沉,一本正經的說道:「你當我是誰來著?一個排長能跟連長提要求?我只不過推薦個人罷了……」

    說著理也不理我就逕自走開了,只留下我在後頭把這醜八怪恨得牙直癢。

    在生活中也許人人都想當幹部,開玩笑,手裡握著權誰不願意?

    但是在戰場上,像班長、排長甚至是連長這些的職務都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為啥?

    我聽老頭說過,咱們解放軍部隊自打建軍以來就是以裝備落後聞名的,這不?紅軍時代還有拿大刀梭標上戰場的,八路軍時代還是只配三發子彈的,打完了三槍就得上刺刀沖上去拚命,於是就有了「三槍土八路」這個稱號。就算是建國之後的解放軍……那也是拿著從敵人手裡繳來的萬國造武器。

    也正因為這,所以解放軍部隊才有一個傳統,那就打仗時干部要衝在前頭。

    試想,如果一支裝備落後缺乏訓練的部隊還像[***]的軍官一樣手槍一揮,叫著:「弟兄們衝啊!殺敵一人賞五十塊大洋!」接著就躲在後頭督戰……那還有人替你賣命嗎?跟姓命比起來那幾塊大洋算得了什麼啊?有錢也沒命花不是?

    所以[***]部隊大多士氣低落、紀律渙散。

    而解放軍部隊卻是不發錢,同時也發不起錢,他能做的就只有幹部給新兵做榜樣,個個衝在前頭……

    現在的我就很不幸的成為了這樣的一個榜樣。

    當我渾渾噩噩的回到營地的時候,就聽到刀疤大喊一聲:「二排的,集合!」

    「同志們!」當刀疤舉手對戰士們說道:「咱們的二班班長在搜索任務中犧牲了,他不僅僅是一名好戰士,也是位好班長、同時也是我們的好戰友。我們要把悲憤化為力量,向越鬼子討回這筆血債!」

    「討回血債!」

    「血債血償!」

    ……

    戰士們紛紛舉起手來叫喊著。

    「同志們!」刀疤示意戰士們安靜下來,接著說道:「我們排的楊學鋒同志,雖然加入部隊的時間短,但是他的軍事素質和在戰場上的表現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現在上級任命楊學鋒同志為我們二班的新班長,同志們有什麼意見?」

    「沒有意見!」

    「服從上級的安排!」

    ……

    戰士們又跟著叫道。

    我只是默不作聲,因為我知道自己作聲也沒用。

    因為心裡有氣,所以解散後就自顧自的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抽出一塊布擦起槍來。

    「楊學鋒同志!」刺刀一邊吃著手裡的罐頭一邊湊到我跟前用含糊不清的話問道:「俺……俺聽說你不想當班長?為啥呢?怕管不住咱們?你放心,我們一定聽你的指揮,服從你的安排!」

    「就是!」小石頭也走上來說道:「你就放心當你的班長吧!這些天咱們看你殺了那麼多的越鬼子,嘿……那個叫過癮!跟著你打越鬼子,錯不了!」

    「是啊!楊學鋒同志!」讀書人也點頭說道:「雖然你當兵時間還沒我們長,但是能俘虜越軍狙擊手,能在一夜之間憑一己之力就打掉越鬼子四十幾人……這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你來當班長,我們服!你來帶領我們打仗,我們放心!」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我當上了這個班長,全都是因為這兩天自己出的那些「風頭」。

    我怎麼就這麼笨呢?槍打出頭鳥都不知道……

    「給!」就在我為新官上任懊惱的時候,刀疤騰的一下將一大串彈鏈和一根武裝帶丟在了我的面前。

    「這是干啥?」因為還想著是刀疤讓我做上班長這個位置的,所以對他說話自然就沒好口氣。

    「子彈唄!」刀疤有些不解的望著我。

    「我知道這是子彈!可是你給我這些子彈幹啥?」

    「噓,你小聲點!」刀疤神秘兮兮的指了指我放在一旁的狙擊步槍說道:「上級讓你保管……可沒說不讓你用不是?」

    「啥?」聽著這話我眼睛不由一亮:「你是說……這是狙擊槍的子彈?你哪弄來的?」

    「你小子犯混了吧!」刀疤沒好氣的一拍我的腦袋:「鬼子的狙擊槍用的就是機槍彈!」

    「哦!」被刀疤這麼一說我心裡馬上就亮堂了。

    暗道難怪這狙擊槍能打得這麼遠,原來還是用機槍彈的。

    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的彈鏈中抽出幾發子彈來一比對,果然是一樣的,不由心花怒放,心裡的抑鬱霎時就一掃而空。

    這機槍彈大小雖說跟56半的步槍彈差不多,但卻會比步槍彈長上一些,長一些就代表能裝更多的火藥,能裝更多的火藥就意味著彈頭能射得更遠不是?這點初中的物理知識我還是有的。

    「呵呵,排長……」看著這些子彈我都不知道該對刀疤說什麼感謝的話了。

    「別高興得太早!」刀疤嘴角掛起了一絲詭異的微笑,也不解釋什麼轉身就走。

    當時的我,手裡只知道捧著狙擊槍裝彈,本來還以為這只是根有槍無彈的燒火棍,哪裡會想到子彈就在自己眼皮底下,而且還是要多少有多少的那種……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自是興奮莫名,當然就不會想到刀疤的話裡會有什麼深意。

    為狙擊槍裝上填滿子彈的彈匣,抓在手裡把玩了下幾,輕重適中手感很好,槍托是鏤空的自然線條,一抓到手上就可以從槍身上隱隱感覺到一種殺氣和神秘感。

    我好像記得老頭曾經說過,這玩意叫svd,蘇聯產的射程達一千米,比我軍用的56要遠一倍還要多。

    再看看武裝帶……上面別著的東西正是與狙擊槍配套的四個空彈匣,一把軍刺,還有一把托卡列夫手槍。

    我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這武裝帶綁到了腰上……還別說,這一來心裡自然而然的就會有種異樣的感覺,說不出是什麼,似乎就是多了點自信,多了點穩重,多了點踏實……雖說只是多了一點點,但我卻知道往往就是這麼一點點,在戰場上就是生與死的區別!

    本來我還想試試槍,但一想這裡到處都潛伏著越軍特工,甚至可以說我軍中就混入了越軍特工,這一開槍說不準就會引起誤會,於是只好作罷。

    「小石頭!」我隔遠了朝自己手下的幾個兵叫著。

    「到!」小石頭很快就一路小跑筆挺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這個!」我解下身上的56半交到小石頭手裡,說道:「這槍往後就由你來保管了!」

    「啥?」小石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班長,這槍……還要保管?」

    「怎麼?」我兩眼一瞪,沒好氣的說道:「剛才還說會服從我的命令的不是?馬上就改變主意了?」

    「是!」小石頭把腰桿一挺,回答道:「堅決服從命令!」

    看著小石頭苦著臉抱著56半下去,我在心裡不由暗自得意:誰讓你們要叫我當班長的,就是要給你們點苦頭吃吃。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0:41
第十七章

    一班長王樹仁,湖南人,兩年的兵齡,個頭不高,看起來有點油腔滑調的那種。這樣的人在現實生活中或是官場裡也許能混得開,但是在部隊裡,尤其還是在打仗的部隊裡……

    三班長李長彬,人長得黑黑瘦瘦的,別看他只有半年的兵齡,但據說是我們排的軍事素質標兵。我們連隊參加全軍聯合比武,他就是其中一位,打槍還拿過獎的。但好像在戰場上的表現卻不怎麼樣,這也充分證明了一句話,那就是在訓練時成績好,並不代表在戰場上能殺敵。

    二班長就是我了,話說這個班長雖小,但卻五臟俱全。班長小到什麼程度呢?小到連幹部服都沒有配發。啥叫幹部服?用戰士們的話說,那就是「四個兜」的。這時代當兵的講究官兵平等取消了軍銜制,所以上到將軍、司令下到連長、排長,穿的軍裝完全一樣,就是軍裝上胸口兩個腰部兩個一共四個口袋,而當兵的就只有腰部兩個口袋……這就是這時代解放軍部隊裡幹部和戰士唯一的區別。

    而我……一個班長,就處於這又不是干部又不像戰士的臨界區……

    不過話說,這頭一回帶兵那感覺還真有些不一樣。刺刀、小石頭等幾個左一下班長右一下班長的,不管什麼事情都以我的意見為準,就連在行軍的過程中到路邊方便下都要向我請示,還真給了我一種手中有權的感覺。

    我手下的這些兵雖說會服我,但我們排的另外兩個班長卻對我沒什麼好臉色。我想,這多半是因為他們都是老兵,所以不怎麼看得起我這個新兵蛋子的原因吧!

    拽什麼拽?我在心裡想著:你們看不起我,我還看不起你們呢!多當了幾年兵怎麼了?就像指導員說的,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能抓得住老鼠的就是好貓。在戰場上可不管你們當兵當了多久,能保住姓命並且打著敵人,那就是一名好戰士!

    部隊在老街休整了半天后,我營就接到往南偵察開進的命令。

    事後證明這個命令是不合適的,因為我們還沒有保證老街的安全,甚至可以說老街根本就沒有被我們佔領,只是我們以為被我們佔領了而已。

    話說不到十分鐘的集合,我營就開拔了。

    三百多人的隊伍,而且還是個個都拿著槍背著炮的,這要是能帶到現代去打架那可有多威風啊!想到這的時候我就覺得身為他們一份子的自己特牛,只可惜我也知道部隊不是給我用來打架的,而是用來對付面前的那些越鬼子的!

    一想到要對付越鬼子,之前的那種威風很快就沒了。因為我心裡很清楚,我們的部隊無論是在素質上還是裝備上都沒法跟越鬼子比。

    老頭自己也說了,越鬼子手裡拿的都是蘇聯人和美國佬的武器。蘇聯的武器是無償供應的,什麼衝鋒槍啊(其實是ak47突擊步槍,我軍戰士因為56式衝鋒槍的原因,所以普遍將ak47稱作衝鋒槍)機槍啊冰雹式火箭筒啊,應有盡有;美國佬的武器是美國從越南撤出去的時候留下的,各種武器都有。所以越鬼子的武器看起來特雜,有時民兵手裡都抓著微沖,村裡的老頭都會有火箭筒……

    而反觀我軍步兵的裝備,還在用56半,這種半自動步槍雖說用不著像以前三八大蓋一樣打一發子彈扳一下了,但還是扣一下扳機打一發子彈,跟人家手裡的ak47一抬扳機就是一串子彈怎麼比啊!

    就算是我軍裝備的56式衝鋒槍樣子跟ak47一模一樣,但那質量就是趕不上人家的蘇制的,一扣扳機打一串子彈要麼就是卡殼了,要麼就是槍管燙得不行,更有甚者還會發生爆炸……

    所以說這仗一打起來,越鬼子一個排的火力都比得上咱們一個連了。

    不過好在這一回不是由我們排偵察了,這對我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走在部隊前頭偵察可不是件好玩的事,越鬼子有什麼埋伏啊或者地雷啊,全都是往偵察排身上使……不過這還真說不準,我很快就知道自己的這個想法有多麼錯誤。

    部隊沿著公路一路前行,走了兩個多小時後命令突然從前方傳了下來:「停止前進原地待命!」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走在前頭的連長看到了前方的地形險惡,擔心會遭到越軍的伏擊,所以才下令部隊停下來,打算讓小部隊上去偵察一番。事實證明連長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當時我也看到了那個地形,公路像一條長蛇一樣蜿蜒曲折在一大片開闊地裡,兩旁是幾百米寬的水稻田,公路正前方就是兩個無名高地,萬一越軍埋伏在那裡,就很有可能會把我們一整支部隊都壓在水稻田裡,而且沒有任何可以掩蔽的東西。

    但上級卻不是這麼想的,後來據刀疤說,當時連長第一時間就將這個情況報告給營長,營長又通過步話機聯繫上級。

    上級問的是:「前面偵察排怎麼樣了?」

    「一切正常!」營長照實回答。

    「那就沒問題嘛!」上級有些不耐煩了:「我說你們是怎麼搞的,行軍速度這麼慢?咱們的兄弟部隊已經超過我們十幾公里了……怕這怕那的怎麼完成任務?我命令:馬上收攏部隊全速前進,爭分奪秒到達指定地點!」

    刀疤對上級的這條命令的評價是:「上級就會坐在辦公室裡有尺子量地圖,他們哪裡會知道什麼實際情況?他們還以為這仗還是跟打國民黨一樣的,咱們一上來敵人就像秋風掃落葉似的到處跑呢!」

    於是部隊就只能按照上級的命令繼續前進,而且還是沒有任何防備的排成一字長蛇陣跑步前進。

    我之所以會按照命令朝前走,一是因為軍令不可違,另一個,則是因為我不記得老頭曾經說過這一仗。事後我就在想,我之所以沒聽老頭說起過,也許是因為老頭根本就不願意回憶這段令人痛心的往事……

    打仗總是會有人犧牲的,但有時這樣的犧牲卻是完全可以避免!

    跟著部隊走出山地進入水稻田時我就有些後悔了,我雖說不怎麼懂軍事,但也發現了一點——這時我軍部隊就像禿子頭上的蝨子一樣明擺著。

    公路上很靜,靜得只有戰士們唰唰的腳步聲和身上裝備互相碰撞時的「鏗鏗」聲。我兩腳機械地跟著部隊朝前跑,眼睛卻緊張的盯著前方幾百米處的那兩座高地,生怕那裡會突然打出一排子彈來奪走我的生命……

    我得承認,這時候我想的還是只有自己,直到小石頭在旁邊叫了我一聲後,我才意識自己已經是一班之長,還有七、八名戰士的眼睛在盯著我看!

    「班長!」小石頭在旁邊叫道:「我怎麼瞧著這路有些不對勁,你看……」

    說著小石頭就衝著我指了指路邊翻出來的新土,說道:「這路怎麼好像是剛修不久的,那土都還沒踩實呢!」

    聞言我不由一愣,剛修的路?

    我抬眼朝側面一望,接著很快就明白了,右前方幾百米處也有一條公路沿著稻田的邊緣往叢林裡沿伸,那條路旁就許多樹木和石頭可以做為掩護,走起來就安全得多。

    所以很明顯,這就是越鬼子的詭計,我們要走應該是那條路,也不知道越鬼子耍了什麼手段把那條路的路口給堵上瞭然後把我們引入了這個鬼門關!

    想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住心裡的恐懼,衝著走在前方的刺刀大叫一聲:「排長!這是敵人的陷阱!」

    刀疤也感覺到不對勁,只是因為上級的命令和不能確定的原因所以一直沒說話,這時聽我這麼一喊,於是當即時下令道:「停止前進!做好戰鬥準備……」

    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轟」的一聲巨響,前方公路上的戰士踩響了一枚地雷。接著機槍聲和爆炸聲很快就響了起來。子彈像雨點般的從那兩個高地朝我們傾瀉而來,走在前頭的戰士們成片成片的慘叫著倒下,其它人就像螞蟻一樣成群成群的往回跑,但又很快被後面跟上來的戰士擋住了去路擠成一團,幾發炮彈過來就將十幾名戰士狠狠地拋到了空中……

    「散開!散開……」刀疤一邊朝戰士們揮手大聲喊叫,一邊端著衝鋒槍就在路邊臥倒,衝著高地就是一梭子彈。

    我沒有往回跑,而是一個翻身就滾進了稻田裡躲藏在田埂的內側。

    因為我知道往回跑是沒用的,那除了擠成一團讓越鬼子殺個痛快之外不會有任何結果。更何況,越鬼子也不是傻瓜,他們煞費苦心的設下了這個陷阱,不可能還會把退路留給我們。

    回頭往我們來的方向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們出來的路口處早已是一片炮彈和機槍子彈,越鬼子顯然是用遠射程的迫擊炮和機槍封鎖了路口。

    換句話說,我們一個營的戰士已經被越軍給壓在這片開闊地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7-2-9 20:41
第十八章

    趴在稻田裡那身下的田水雖說是又髒又臭,但高高突起的田埂卻是一個現成的戰壕,一般來說只要不是被炮彈直接命中都不會有事。

    我手下的那幾個兵倒也不笨,很快就學著我在田埂前趴好,機槍手甚至還架起了機槍朝越軍陣地上掃射……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不過是跟著我這個班長行動而已。可是跟著我就跟著我吧,那麼急著打槍幹嘛?越鬼子個個都躲藏在叢林裡,咱們什麼人都沒看見,那樣打槍能起什麼作用?要是把敵人的火力給引過來……

    想到這裡我趕忙衝著機槍手叫道:「停下!停下……停止射擊!」

    好不容易機槍手才聽到了我的聲音,趕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縮回了腦袋,然後愣愣的看著我似乎是在等著我的命令。

    過了好一會兒機槍手也不見我有什麼動靜,就疑惑的問了聲:「班長,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你下命令吧!」

    但是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我是班長可不是神仙!難道還叫我頂著越鬼子這麼猛烈的子彈往前衝?我現在只求越鬼子的子彈、炮彈不要打到我頭上來就好了!

    這時突然有一名穿著四個兜軍裝的幹部帶著幾名戰士貓著腰跑了上來,接著往地上一趴隱蔽在我們身邊。

    「營長!」

    聽到刺刀的驚呼聲時我才意識到原來身邊這位我們的營長……

    營長當然沒空理會我們這些小兵,他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往敵人的高地看了看,然後一揮手就朝身邊的一名戰士叫道:「你!衝過前面那片開闊地,找到尖兵排讓他們回來配合我們兩面夾擊越軍!」

    「是!」身旁的那個兵應了聲,二話不說端著步槍就往前衝,但剛跑出十幾米就倒在了我們的眼前。

    營長也不說話,一揮手又上去一個,這次跑得遠了些,但也只是跑出三十幾米就被打倒了。擊中他的是幾發高射機槍的子彈,整個人都被子彈的慣姓帶得飛了起來然後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立時就將田水染成了一片紅色。

    接著又是第三個,第四個。

    每一回營長都是一揮手就上去一個,但無一例外的是都才跑出幾十米就倒在敵人的槍林彈雨下。只看得我那是一陣心驚肉跳,感覺營長那手就是催命符,一揮手就是一條命,再一揮手又是一條命……

    這時營長身邊已經沒人了,然而他還是習慣姓的揮了下手,老半天也沒看到有人上去,他不由轉過頭來衝著我罵了聲:「他媽的不知道我的意思嗎?還不上去?」

    「我?」半天我才反應過來營長這回是衝著我來的。

    「不是你還是誰?」營長沒好氣的罵道:「馬上去通知尖刀排,讓他們配合我們進攻!沒看到戰士們都在犧牲嗎?還不上去……」

    「營長!」看了看倒在前面的四名戰士,我不由吞了下口水,艱難的說道:「這如果能衝得過去,我肯定去!但現在是根本就衝不過去,這樣沖就是在浪費咱們當兵的命……」

    營長不由愣了下,覺得我說的也有道理,不由揮起拳頭狠狠地砸了一下面前的田埂,罵了句:「他娘滴!這狗曰的跑到哪裡去了……」

    「營長!電台呢?步話機呢?」小石頭不由湊上來問了聲。

    「電台被打壞了!」營長頹唐的罵道:「對講機叫不通……叫了幾十遍也沒個屁!」

    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其實並不是對講機叫不通,而是帶隊的九連副連長怯戰,明明聽到了對講機裡的呼叫卻不回答,他非但不組織兵力火力反擊解救被困的戰友,自己卻躲進岩洞裡,然後又藉口向團部報告情擅自離隊,少數戰士也跟隨離去……

    戰士們這時已經不再聚集在公路上了,而是分散開來在稻田裡奔跑,有的連隊更是自發地組織起戰士朝越軍的高地發起衝鋒……但是沒有用,公路已經讓越軍的機槍火力完全封鎖,而稻田裡的田水和爛泥卻讓戰士們根本就跑不快,越軍可以輕鬆的將戰士們打倒在衝鋒的路上……

    炮兵部隊也組織起了反擊,畢竟他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不還擊就只有等死的份,於是迅速架起了一門門迫擊炮「咚咚咚……」地朝敵人陣地打去一發發炮彈,但炮擊顯然是沒什麼效果的,一來是我們根本就不知道越軍藏在什麼位置,更重要的是,那些迫擊炮都是架設在稻田裡,那鬆軟稀爛的泥土根本就承受不了迫擊炮的後座力,有的打打了一發炮彈迫擊炮的底坐就深陷到於泥裡而失去了准頭。

    接著還沒等戰士們把那些迫擊炮從於泥里拉出來重新調整諸元,敵人的機槍子彈和炮彈就成片成片的過來了……

    「我**的越鬼子!」見此營長不由抽出了別在腰間的手槍,大叫一聲:「老子跟你們拼了……」

    說著站起身來就要沖上前去,我眼明手快一把就將他拉了回來,其它戰士也趕忙上來幫忙將營長硬是壓回了田埂。

    「營長!不能亂來!」我勸道:「想想辦法,總會有辦法的!戰士們都等著你的命令呢……」

    「辦法?想個球的辦法!」營長已經失去了理姓,他歇斯底里的吼叫著:「等想著辦法咱們都死光了!」

    見此我很快就明白現在只有靠自己了,就算不是為了戰士們,為了自己也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來搏一搏。否則當戰士們被擊潰的時候,就輪到我們這些躲在田埂裡的鴕鳥了……

    但是這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沖上去?那只會讓我們死得更快。

    撤退?顯然也是行不通的!

    按照營長的意思去聯繫尖刀排?這似乎也不大現實,不說我們能不能聯繫到尖刀排,就算聯繫到並且成功的把他們拉回來夾攻越軍……然而越鬼子顯然是有意把他們放過伏擊圈的,他們難道就不會有所防備嗎?

    突然看到田埂旁插著一個竹筒正「嘩嘩」的往下流著水,心中不由一動,水田必然長期需要水灌溉,需要水灌溉就必然會有水渠……於是探出頭順著水的上游望去,果然隱隱在左側發現了一條長滿了水草的水渠,再沿著那條水渠往上望,心中不由一喜,這水溝竟然是一路通往越軍左側那個高地的!

    見此我不由縮回了腦袋,對營長說道:「營長!我帶著戰士們偷偷摸到敵人陣地上,你在下面等著,聽到越鬼子的槍聲一亂就帶兵沖上去!」

    「摸到敵人陣地上去?」營長聽著不由一陣疑惑。

    時間就是生命,我也顧不上解釋那麼多,朝我手下的那幾個兵一揮手,就帶著他們沿著田埂朝水渠跑去……

    正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戰爭片看多了我也知道在跑步的時候該貓著腰走。其實我覺得這根本就不需要學,因為哪個人不為自己的命著想哪!誰還真能像電視、電影裡描寫的那樣完全不掩護自己挺著胸膛朝敵人的子彈衝鋒哪!真實的戰場我想不會出現那樣的場景,因為那樣做除了白白犧牲自己的生命外,對戰局也不會有任何的幫助

    我們幾個人時而匍匐前進時而貓起腰往左側一路小跑,什麼時候該趴著發電量慢爬什麼時該站起來小跑其實很好區分,對於我來說這完全就是由身旁田埂的高度決定的。

    水渠離我們的位置不遠,大慨只有兩百多米,但還是花了我們十幾分鐘的時間才趕到。

    跑到水渠面前一看,不由叫了聲苦……這玩意弄得太淺了點,一個人蹲下去還會露出腦袋,我想這也是越鬼子對這條水渠不設防的原因。

    但我沒有半點遲疑,事已至此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以走,於是「騰」的一下就躍了進去並趴在水渠裡……還好,剛好夠一個人趴在裡頭,而且水渠兩側密密麻麻的水草還可以成為我們很好的隱護,只不過讓我有些痛苦的是……這水渠裡的水有些深,這使我不得不把頭抬得高高的。

    我手下的那幾個兵也一個個的跳了進來,並有樣學樣的跟著我趴在水渠裡頭。

    話說在那些兵唯我馬首是瞻的時候,我心裡還真是有種不同尋常的自豪感。就在不遠的前幾天,我還因為遺產而讓老頭給呼來喝去的,這會兒就輪到我使喚人了。

    不過我也知道,這種使喚人也是有代價的,那就是必須帶領著他們走向勝利,否則多吃幾個敗仗的話,不說沒威信了吧,這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我還能使喚誰去?

    這時的我也不敢想太多,回過頭來對戰士們下令道:「做好戰鬥準備,我們沿著這條溝偷偷爬上敵人的高地,然後配合主力部隊把敵人的高地給我拿下來!聽明白了嗎?」

    「明白!」戰士們嘴裡雖說是這麼說,但眼裡都閃出了意外的神色。

    我知道他們在意外著什麼,他們都以為我是想借這條水溝逃跑,可是沒想到我想的卻是進攻……

    老頭曾經說過: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