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與南宋同行 作者:小樣有型 (連載中)

 
mk2258 2017-2-12 20:21: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43 49163
mk2258 發表於 2017-2-12 20:32
第十章 誠實守信洪七公
    確定穿越成功后,安靜也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這里只不過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山區。)

    中年婦女的身材你懂的,現在年輕了,她也要換換衣服了。

    她和張國安鑽進了樹林的深處后,換好了事先准備好的宋朝人的衣服……

    在樹林里,安靜突然又哭了,摟著張國安說:“我回來了,我的青春回來了!”

    張國安摟著她說:“好,好,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我什么毛病和不適都沒有了,我要永遠這樣!”

    “好好,我永遠陪你!”

    等他們兩個人再出來,眾人看到了一個大個子的宋朝美女,還有一個傻頭傻腦的大個子宋朝男生……

    兩個人在這個時空看起來也是非常般配,一米八五的身高配上一米七五的身高,還是比較合適。

    張國安學著宋人的樣子做了一個叉手,然后笑著說:“你們兩個怎么還不換衣服,這宋朝衣服真是寬松啊,很舒服的……”

    吳大鵬和宋子強一起給了他一個鄙視,你妹的,你去和你妹子一起換衣服,我哥倆一起干活……我們有時間嗎?

    這個宋人的叉手可不是指十指交叉,而是用左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去抓右手的大拇指,而把左手的大拇指高高翹起來,再把右手的食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向左下方平平伸開。

    兩只手這樣交叉以后,還要懸在胸口,但是不能貼身,要跟前胸保持一點距離,好像是要護住心口一樣,這樣的禮節就是叉手。

    叉手是宋朝男士跟陌生人見面時常用的禮節,該禮節比作揖要輕一些,比磕頭就更輕了。

    在宋朝,這個百姓見官員同樣是要磕頭的,晚輩見長輩要作揖,而在摸不清對方的身份和輩分之前,叉手是最安全的行禮方式,既能表示客氣和尊重,又不會顯得過于客氣和尊重。

    五個中年大叔都是苦練過的,動作很熟練了。

    那塊地方的青草現在已經被兩名力工清理干淨了……足夠能搭一個行軍帳篷。

    安靜說:“准確地說,我們年輕了二十二歲……”

    宋子強說:“沒有吧,我記得我身上……”

    安靜的雙眼有些紅,說:“就有……女人更能記住自己受傷害的時間,記得更准確……”

    好吧,宋子強不說話了,剛才他沒有看到安靜的眼睛有些紅,好像剛剛小小的哭了一下。

    四個人搭手,他們更快地搭起來帳篷,并把一些必須的設備從車上拿下來。

    要吃早飯了。

    早飯其實很簡單,就是几個茶雞蛋加礦泉水……這還是他們從那邊帶過來的。

    王德發和萬士達也回來了,他們把周邊地區粗略走了一圈,大概有了一定的了解。

    六個人蹲在地上,頭碰頭,看著王德發用一根小棍子在地面上划來划去,不停地介紹著周邊地形,萬士達適當地做著一定的補充。

    此地是山區,這是廢話,可還得說。

    周圍一公里處都是茂密的雜木樹林,在西南部分發現有被人砍伐過的痕跡,看來是樵夫所為。在東北角有一條小溪,那溪水現在正在酒精爐上煮著,水質有待燒開后評價。

    沒有發現大型動物,小型動物較多……感覺蚊虫較少,雖然天氣為26攝氏度,但是,沒有那面世界蚊虫扑面的感覺……目測遠處的最高峰不過千米左右。

    吃完午飯后,他兩個再出去走得更遠一些。

    這一上午最重要的是要給宗申正向三輪摩托車找一個家。

    ―――――――――――――――――――――――――――――――

    南宋期間,天目山山腳下的嘉前鄉目源屯村,有一戶洪姓人家,自祖先洪載遷居到這里,一直耕讀傳家,禮孝待人。

    話說到了洪咨夔這一代,這耕讀世家就有了結果。

    洪咨夔一共生有三子,長子為洪熏、二子為洪燾、三子為洪熹,都在當地頗有名望。

    這洪咨夔和他的長子洪熏分別在宋嘉泰二年(1202)、淳祐四年(1244)考取了進士,官至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

    洪咨夔還被加授翰林學士和端明殿學士,成為當時南宋朝庭的重要輔臣,當地民間人士到現在還稱他為“洪丞相”;他的長子洪熏卒后也被追贈端明殿學士。

    南宋景定五年,是個甲子年,這一年天下風調雨順。

    洪家此時也傳到了第四代人,主家的長子名為洪喬祖,其人樂善好施,平常極好禪學,此時正一心思索,以求參悟。

    嘉前鄉目源屯村山清水秀。

    天目山如何秀麗不必多言,此村還有一條寬闊的溪水穿村而過,把這個村子分成了兩半,分為溪南地區和溪北地區。

    在這座村庄的兩邊,遠遠望去,還有兩座突兀而出的山脈,它們分別叫作龍陽山和龍陰山。

    龍陽山在前,龍陰山在后,龍陽山的龍頭直指村口。

    這個村子里此時有兩家大姓,除了洪姓之外,還有一家阮姓。其它的姓氏比較雜亂,都是世代自耕農,還有一些佃租者。

    這阮家與洪家主分居在溪南和溪北,兩大家族相處甚好。

    只可惜這阮家人丁不旺,總人口還不到洪家的一半。但是阮家都也出過一位進士,在南宋紹定二年(1229),阮家的長門長子阮烈高中進士。

    到了現在,阮家也正好是第四代人,長子為阮山,他此時正在南宋的行在,臨安府,做些生意,不算時常回來。

    這個村子還有一個傳說。

    相傳,古時候有一老道途經此地,正好趕上雷雨交加、烏云翻騰的天氣和天象,他見到一條似龍非龍的動物從龍陽山飛躍而出,其光如日月,其聲如雷,向西飛行,隱沒在龍陰山上。當時就被這現象驚住了。

    于是,他悄悄畫了兩道符,一道符貼在村口,一道符燒掉了。

    此后這溪南、溪北之地只出了几任進士、將相后,便停止了。

    后來傳說,那飛出的怪動物叫“夔牛”,這夔牛現身時卻被那老道用符鎮住了。這真是太可惡了……

    那洪家洪咨夔的“夔”字也正來自這個傳說。

    后來又慢慢有了新的傳說,說如果有人能破了那道符,想必這目源屯村子里仍然會人才輩出……但是,如何破得那符?

    村子里的人有關心此事的,便四處尋問破解方法……可是各方朮士提供的破解方法太多,而且大多方法千奇百怪,眾人都一一試過之后,也沒有什么辦化,慢慢地村子里的人便失去了興趣。

    不過村子里也有人說,那洪家長子洪喬祖早有辦法,只不過正在尋找最好的一個妙法……要不然為何總有僧人來到洪家,而且每次僧人走了后,都見到洪喬祖時常仰天大笑?其他人休得胡亂操心……

    此話傳到洪喬祖耳中后,他微微一笑,不予理會……山區農家、市井俗子,只想得那異物庇佑,他們如何能理解參究禪法的妙處?

    這一段時日,他正在苦苦思索著一個話頭:“生從何來,死向何去”。

    這個話頭是住持淨慈寺的斷橋妙倫禪師留給他的。

    他曾經去淨慈寺居住過半個月,期間,雖然他一直參究不止,用功精勤,以至于脅不至席,口體俱忘,但卻未有所發明。

    事實上,在他的內心深處,還有一個更高深的話頭,他平常想都沒有去敢想。

    大約在兩年前,名震天下的雪岩祖欽禪師四處云游時,碰巧來到這目源屯村,見到此地山水皆佳,便有了在此地參悟之心。洪喬祖有幸請他在洪家小住了几日。

    洪喬祖日夜侍奉,不敢有虧待之處,祖欽禪師也就略微點撥他一二。

    祖欽禪師臨行前,洪喬祖每次入室請益,祖欽禪師都要問他:“阿誰與你拖個死尸來?”

    而洪喬祖每次剛要開口應答,祖欽禪師卻先是一拄杖打過來,不讓他發言。

    如是情形,發生過好多次。

    洪喬祖剛想要苦思這“你為什么拖個死尸來”的話頭,祖欽禪師卻大怒,讓他四十歲之后再去思索參究……現在不得去想。若要再想,終生不得靠近我佛家。

    好吧,洪喬祖現在便不去參究它,把它深深壓在心中,就專心等到四十歲之后再去參究。

    此時,洪喬祖二十有六,有一子,活潑可愛。

    阮山二十有七,有一女,聰慧伶俐。

    這本應該就是一個充滿著山水田園風光的地方。

    在這里,大宋村民們過著平靜謙和的生活,收成不多也不少,過去是多少,如今還是一樣……山外現在一直在因那賈似道所推行的公田法而紛紛擾擾,但這個村庄里卻沒有受到影響……官家要如何那就如何了,只是這村庄里卻沒有田地多于二百畝的人家。

    爺爺洪咨夔的一生當中,禮孝、廉潔、直諫是出了名的,以致成為后人做官廉正的楷模。所以家中無甚積蓄,良家而已。

    洪七公是洪家的一個旁枝,為人善良本分。前些日子偶爾進山,說是于途中遇到一個怪人,渾身是花綠的樣子,走路時,雙手舉著一個白色東西,竟然還有紅光!

    當時,他馬上被嚇跑了,但沒見那物追來。后來尋些子侄再回去探看,無甚異狀。

    那一處進山小路本來就是十分偏僻,一出現傳聞后,靠近那里的人更少了。連打柴的人都不再去那里了。

    這天目山大著呢。

    洪喬祖原本是不信這些虛妄之言,一心向往神佛之人,如何能被魑魅魍魎所惑亂……

    但是洪七公的話,他又不得不信,從小時起到現在,他就沒有聽過洪七公說過一句虛言……如此看來,這件事情定是實言了。

    又過了几日,村子里什么也沒有發生,個把月后,大家都把這件事情忘掉了,也許是洪七公年歲已大,眼睛花了。

    洪喬祖也忽地想起一句話: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他對此言深深領悟了,頓時感到自己的悟性又進了一層。
mk2258 發表於 2017-2-12 20:33

第十一章大碗茶和菜餅子與南宋同行
    眾人喊著口號,很和諧地就把三輪運輸車推入樹林中。

    他們砍下無數樹枝,好好地掩蓋了一番。

    事實證明,把什麼藏在樹林裡都容易,關鍵是最後要偽裝好。

    當然,他們也分析了這輛車萬一被發現的後果,討論過後,大家統一了思想。

    這六個立志要做時空走私者的中年人,還真不太畏懼,就是讓宋人發現了這三輪車又能如何?怎麼了?!

    中年人要是一但真的變年輕了,還能夾帶著私貨發財,他們會很任性的。

    按照計劃,他們要在大山里呆上兩天,怎麼也得把他們的鬍子養出胡碴來,別乾乾淨淨地出現在人家大宋王朝------當然,想真心走宋人群眾路線,就要好好的偽裝一下。

    至少大家的衣服啊,相貌啊,都要像是風塵僕僕的樣子。

    五個人決定就是不要臉了,不洗臉還不成嘛?

    安靜不干了,說:“洗臉是做人的底線,不管你們發了多大的財,這臉還是要要的……不過你們不洗是你們的事情,我必須洗。”

    張國安笑著說:“發財是男人們去做的事情……就讓我們不要一次臉吧,和你無關。”

    但是刷牙還是要刷的。

    六個人蹲在了一條小溪旁邊,一起用杯子舀著水刷牙,那溪水有些涼了。

    此時,山風吹了起來,滿耳都是樹葉的沙沙聲,感覺和那面世界的深山里沒有什麼兩樣。

    在這個異時空的傍晚,宋子強忽然笑了,說:“好久沒有穿著衣服睡覺了,而且,水這麼涼,大家刷起牙來好像都不牙疼了!”

    吳大鵬當時正刷得起勁兒,嘴裡嘟囔著說:“廢話,年輕了二十多歲呢------打兩天兩夜的麻將都沒有事情!

    還敢直接用牙開啤酒蓋呢,哪裡還要用瓶起子?! ”

    安靜直接把口中的水大力吐到了草叢中,說:“大家今天晚上開始,算是野營了,我自己一塊空間,你們在一邊別聊天啊!誰讓你們集體反對多帶一個帳篷的?”

    萬士達說:“嫂子,咱們不是為了節省空間嗎?”

    安靜站了起來,說:“現在想起來,就受不了你們身上那股子中年勁兒,計較加算計,生怕吃了虧--- ---做點事情就想著性價比------一點也沒有年輕人的那種朝氣性兒!”

    說完安靜轉身就走,那走路的姿勢虎虎地有雌虎的生氣。

    王德發把目光投向了張國安,說:“看看吧------這中年婦女小白的勁兒頭露出來了,我說過,我們幹活時,就讓她呆著,體味年輕的感覺,你非一句話也不說,讓她也加入勞動------女人一但發現自己有能力了,你可活不成了。”

    張國安苦笑著說:“我能攔得住嗎?”

    好吧,五個變成了年輕人的中年大叔真的就在這大山里不要臉的過了兩天。

    其實這兩天他們也沒有閒著,把帶來的各種貨物細細地整理和分類了,在那面時空不值錢的東西,現在開始要值大錢了……

    金錢啊,就是他們美好的未來了。

    按照計劃,第三天王德發和萬士達以及吳大鵬出發了。

    他們要先下山,探出一條路子來,然後回來接其他三人,再說了,他們人人都帶著無線對講機,可以隨時聯繫。

    吳大鵬身著短衣麻鞋,推著獨輪車。

    但是他感覺到耳朵有些發熱,這是宋子強在他背後罵他了。

    當時宋子強一直想跟著他們,吳大鵬堅決不讓,說:“這個時期的宋人還是非常在乎人的長像……你先出現,不算太好,我就比較合適了。”

    宋子強說:“我很醜嗎?很醜嗎?!”

    吳大鵬說:“是,而且還不溫柔。”

    王德發和萬士達現在則悠悠閒閒地走在了吳大鵬的前面。

    他們算了一下,選擇早晨六點出發比較合適,等他們到了那個鎮子後,應該是比較熱鬧的時候。

    他們上了小路後,做著悠閒趕路的行商狀,大家的視線四處掃視著,把周圍一切都觀察清楚。

    這條小路再往前拐了幾道彎後,他們上了一條寬闊了一些的土路,那土路的另一邊還有一條水渠……他們看到了若干畝的農田。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大家明白,這一路上,就要遇到宋人了。

    果然,前行一段時間後,他們開始遇到了宋人!

    但是啊,但是人家理都沒理他們,視線都不和他們的視線相碰!

    難道我們事先的準備都是在扯蛋嗎??

    好吧,這樣不是更好嗎?他們就很裝逼地堅定地走下去。

    吳大鵬倒是偷看了幾眼,別看他們也是穿著麻衣麻褲和麻鞋,甚至有人還只是草鞋,但是感覺他們都是很有尊嚴的樣子,看他們大多扛著農具,這些人分明就是農民嘛,但是他們看上去臉上卻並不麻木,還是一副挺牛逼的表情……

    這個時期的農民比較有社會地位,資料裡的記載沒錯。

    他們最終走到了那個小石橋處。

    他們高興了,這裡真的像是在望遠鏡裡看的那樣,人流量還不小呢。

    他們三個在這個地方停留了一下,看到那溪邊有竹篷和茅舍數間,這個當時在望遠鏡裡是沒有看到的。

    他們看見那竹篷裡有一個老婦女在賣黑乎乎的饅頭,而那幾間茅舍裡正有幾個年輕人走進走出的,現在看不出是做什麼的。

    就上這個老婦人這裡消費一次吧,看看自己的光板銅錢好使不。

    三個人走到了那個棚前……王德髮指著那黑乎乎的菜餅子,說:“此物價值幾許?”

    他是一口正宗廣東客家話。

    那個老婦包著藍布的頭巾,臉上全是皺紋,瘦小的身材。

    老婦人說:“~·#¥%……—*……”

    萬士達上前說:“此物價值幾許?”

    他又是一口正宗的閩南客家話。

    老婦人說:“~·#¥%……—*……”

    吳大鵬停下了獨輪車,正站在那里合計著,自己這個東北話要不要上去試一試。

    這時,後面有人接話了,說:“兩位兄台,這位王婆婆問你們是要鹹的蒸菜餅,還是要甜的蒸菜餅……王婆婆只會此地的土言。”

    王德發和萬士達一聽高興了,這話聽得懂啊,兩人轉身看去,見一人和他們打扮相差不多……就最要的就是,這貨身上還是斜背著一個包袱。

    那人叉手行禮道:“在下是臨安縣城的行商,每次路過這目源屯村時,總是在此地買上幾塊菜餅帶上……”

    萬士達一時衝動些,張口就問道:“在下是海外來大宋的海客,愚笨,一時間竟然忘了這年號……”

    “呵呵,如今正是大宋景定五年八月……”

    王德發和萬士達心中大喜,哈哈,臨安縣!南宋時期!1264年!

    但是不要著急,慢慢來。

    他們兩個也連忙叉手回禮,其實吳大鵬也叉手回禮了,但是人家沒理他,只把目光對著王德發和萬士達。

    吳大鵬訕訕地放下手,媽的,哪裡都有狗眼看人低的貨色,他這是看自己是個下人的打扮。

    王德發笑著說:“在下想請你吃幾個菜餅……不知意下如何?”

    在竹篷的另一面,有兩個方桌,幾個長凳。

    宋朝時期,人們一般吃兩頓飯,早一頓,晚一頓,便是也有吃三頓飯的,這個要看自己的生活水平和習慣了。

    他們有早市、日市、夜市三種市場的組織形式,稱為三市,皆有賣食物的記載。

    王德發和萬士達把那個行商請上了桌子,吳大鵬很自覺地到了另一張桌子坐好。

    那王婆端上了兩盤菜餅,那個行商又要了所謂的茶湯……等到端來後,吳大鵬一看,那粗瓷大碗裡裝著的是大碗茶……

    就在這個異時空的清晨裡,王德發和那個行商進行了親切的交流。

    交流中,他們知道了現在的官家趙昀聽聞身體一直有恙;還有此時臨安朝庭

    內部正是右丞相賈似道主政------

    王德發和萬士達笑呵呵地聽著,只要明確了時間點,他們腦子里關於這時候的資料那是波濤洶湧啊。

    這一年的冬天,他們的官家就要駕鶴西去了。

    宋度宗繼位了,他是宋理宗的侄兒。聽說兒時聰敏,時常一語破的,令理宗喜愛。

    根據歷史資料,這個宋度宗長大後十分昏庸無能。

    他即位時,金朝已經滅亡多年,北方元朝軍隊大舉南下,國難當頭,他卻將軍國大權交給奸臣賈似道,政治十分**黑暗,人民生活十分困苦,自己卻依舊窮途奢侈,荒淫無道,沉湎於酒色之中,宋朝病入膏肓,無可救藥,只有等著滅亡。

    至於蒙古呢,現在剛剛結束一場撕逼大戰。

    那個蒙哥在1259年去世後,次年其弟阿里不哥在哈拉和林被選立為大蒙古國大汗,而忽必烈則在中原開平在精兵擁立下自立為大汗。

    阿里不哥與忽必烈當然為此發動戰爭爭奪汗位,直到1264年阿里不哥兵敗投降。忽必烈定為一尊,成為元世祖,遷都大都,上都為陪都

    呵呵,他們現在正在喘息呢,這個時候正是相對和平的時期,要到1268年才開始來滅這個南宋,光是攻城之戰就要六年呢!

    一點也不影響他們發財!

    在與這個宋人交流的過程中,他們三個人對這個異時空已經沒有太多畏懼感了……這麼久了,這一路上連個帶刀的人都沒有看到過,如果發生了衝突,真還不知道現在誰比誰兇。

    在交流中,三個人都得知,那人是一個北歸南人,姓李,名德,家族中排行為三,祖籍是開封。

    幾年前,他便在臨安府下的臨安縣城裡開了一家生藥舖,這次前去嘉前鄉後山村收取草藥,正好路過這個路口。

    李德也知道了這伙子人是來自海外異域殷地安國,他們帶了些那裡的特產前來大宋販賣,但誰知途中失散了三名同伴,為了尋找他們,自己這時也是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李德捋著小鬍子,看著面前這兩個年輕的行商,看他們的樣子有些憔悴,心中方才明白,他們是來自海外異域,難怪看他們總有些怪異的感覺……

    他原本還想仔細問一下這殷地安國是個如何所在。

    他自己從十三歲時開始與人經商,行走大江南北已近二十年,也聽聞過眾多海外異域,但卻從未聽過這個名字,而且,這伙子人並不像那些異域之人那般不可思議……大略一看,竟會真以為是宋人了。

    但是人家現在丟失了夥伴,又迷失了方向……此時不是探詢之時。

    李德笑呵呵地說道:“此山為天目山,此溪為天目溪,此地是臨安縣嘉前鄉目源屯村,向東面行走,就是到了臨安縣城,這一路不過五十里。

    在臨安縣城算起,若是再往東南,就是那臨安了……向西便是江南東路的歙縣,向北是寧國府,向南便是那富陽縣了……”

    萬士達心裡說道,歐了,這裡是他媽的是天目山,以前自己還來過這裡旅遊!

    他看了一眼吳大鵬,看見他聽了後,也是一臉的了然……

    吳大鵬衝著萬士達笑了一下,用食指指了一下那個叫李德的人,又用大拇指指著那停在旁邊的獨輪車,最後做了個數錢的動作。

    萬士達明白了吳大鵬的意思,點點頭,做了一個OK的手勢。
mk2258 發表於 2017-2-13 20:40
第十二章 這小子有道
    吳大鵬用手語對著萬士達發完資訊,便將眼光轉向那街道上。

    他的心裡沒有了對這個時空的害怕,反而是百無聊賴地打量著這條青石小街上的行人,心裡道,這個破山村,我還以為是個鎮子,看上去,人流量還不小呢。

    他這時不自覺地翹起了二郎腳,用手摸著現在又重新發達的胸大肌,一邊抖腿,一邊想,這年輕真好,感覺身上有使不完的勁頭,甚至都想找誰去打一架……當年自己怎麼就是一腦子漿糊呢……

    萬士達從懷裡掏出了幾枚真正的銅板……排在桌面上,問道:“李大哥,我殷地安國通用此錢……不知在此地可用否?啊……我等隨身的大宋銅錢此時都已經用光了……”

    萬士達滿意地看著李德吃驚的樣子,這可是黃銅,電解銅呢,你要是不奇怪,我都要奇怪了。

    中國最早用黃銅鑄錢開始於明嘉靖年間。

    “黃銅”一詞最早見於西漢東方朔所撰的《申異經·中荒經》:“西北有宮,黃銅為牆,題日地皇之宮。”

    這種“黃銅”指的是何種銅合金,待考。

    這時期確實還有黃銅產品,不排除是古人工匠們恰好找到了含有銅鋅合適的銅礦,冶煉時又有種種的巧合……所以嘉靖以前也有黃銅製品出現,但絕不是成規模的……還是以紅銅、青銅製品為主,黃銅一般還是非常少見的。

    黃銅一詞專指銅鋅合金,則始於明代,其記載見於《黃銅明會典》:“嘉靖中則例,通寶錢六百萬文,合用二火黃銅四萬七千二百七十二斤……。”

    通過對明代銅錢成分的分析,會發現《明會典》中所說的鑄錢中,真正意義上的黃銅的出現,較其它幾種銅合金晚很多,這是因為黃銅中金屬鋅的獲得比較困難,古人工匠還遠遠沒有認識到鋅這種金屬。

    氧化鋅在950℃一1000℃的高溫下才能較快地被還原成金屬鋅,而鋅在906℃時已經沸騰,所以還原得到的金屬鋅只能以蒸氣狀存在。

    只有這蒸氣狀鋅在冷卻時反應逆轉,才會成為單質鋅。否則,蒸氣狀鋅會被爐中的二氧化碳再氧化成氧化鋅,因此要得到金屬鋅還必須有特殊的冷凝裝置。

    這就是金屬鋅的使用比銅、鉛、錫、鐵的使用晚得多的原因,也是黃銅鑄幣出現較晚的原因之一。

    其實明朝的古人也是不知道這回事的,他們只不過把銅和鋅礦統統放到封閉的爐窯一起冶煉……屬於經驗主義,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這時,李德小心地拿起來一枚,認真地反覆看著,說到:“兩位兄臺,此物不同與紅銅,更不同與青銅……可是傳說中的黃銅?看這顏色端裝周正……或許是……千萬不要當成普通銅錢使用……”

    萬士達說:“我等與你交換一些如何?”

    李德連連擺手,道:“萬萬不可!這交換可是不公得很了……”

    王德發說:“那你就多算一些銅幣與我好了……”

    李德說:“某獨自一人,哪裡可能帶那麼多銅錢……便是有了銅錢也不願交換。”

    萬士達說:“為何?莫非怕我等的銅幣不是正道來的?”

    李德變了臉色,說道:“兄臺如何這樣想?這銅幣上面平滑無比,看邊緣又不是範鑄而成……卻能夠大小如一,絕非是大宋市面所有……”

    李德說完,從包袱裡面拿出一個小號褡褳,倒出裡面的東西,這桌子頓時成了錢幣展臺了。

    銅幣有,鐵幣有,紙錢有,長條的,圓形的也都有。

    李德說:“兄臺手中的銅幣如果能夠整合二三十貫,打製成銅器,可得十倍利益;若是製成鎧甲,百倍也不好說……如此某怎麼可以與你交換?”

    萬士達看這那一桌子的錢,心道:這貨說的倒不是假話……

    王德發說:“但是我等確實再無其他零錢可用了,連這頓早飯都只能用此幣……不若兄臺交換一些也好。”

    李德這時展顏道:“好說,好說,某可以與你交換一些,好夠你們到那臨安縣城……那裡有若干大店,你再與他們交換……這樣最好。”

    說罷,李德選出幾十餘枚銅鐵幣,說道:“某且以五倍來計,這些錢幣足夠你們路上打尖小用……幾十里路,轉眼就到。”

    王德發說:“這個比例我等同意,我等再多換一些吧,一但我等找到了失散的同伴呢?”

    李德也想起來,便說道:“是極,某竟忘了此事……”

    說完他又加了一些。

    計算完畢後,那個李德說:“若是你們反悔,七八日後,可以去李家三郎生藥鋪尋某,某必在……”

    說完,那人要告辭……萬士達大聲笑道:“兄臺,我送你一場大富貴,可要否?”

    在萬士達的設想中,這個李德聽到這話後,應該露出適應手式的表情,應該是:淡淡地一笑,你說吧,我在聽著哪這樣子。

    但是李德沒有,他卻是苦笑了一下,拱手說道:“我明白,兩位那貨物裡必有不俗之物------”

    “???”

    李德又說:“待你們到臨安縣城時,某再說,在下現在實在是有要事在身。”

    “哈哈哈,你收到那草藥才能得利幾許?”

    萬士達心想,我這裡的消炎、退燒和止痛藥對你們來說都是神藥一樣的存在了,跟我們混吧,你的好處大大的!

    誰道這個傻逼說:“每年都是這個時候收購,不可以不告之而更改!”

    說完這傻逼直接跟老婦結完賬,又輕輕叉手告別,轉身就走,動做很快。

    人家這樣了,這三個人總不好上前攔截吧?

    三個人悵然若失地看著李德揹著個包袱悠然地向另一條山路走了。

    萬士達有些惱羞成怒,他氣憤地說:“這個傻波依有病!他聽我說完話了嗎?”

    王德發慢慢地說:“這鳥人是沒見到真東西,我們不應該欲擒故縱------直接把真傢伙拿出來就好了,他還不直接跪倒就拜?認我們為大哥?”

    吳大鵬輕笑著說:“不對。這小子有道啊------他知道我們在這裡也賣不出去,等到縣城後,只能找他,弄不好他還能開出個好價錢,現在他反正也拿不出錢來,還裝出個講究道義的樣子……這小子有道。”

    另兩個人想了想,沒想通。

    看著宋人們接連二三地來這裡買蒸餅,三個人一對眼色,撤了。

    三個人慢慢過了石拱橋。他們還要了解一下溪水那面是什麼樣子。

    王德髮指著石橋上的車轍印說:“看那石板上的車轍印,這橋至少有一百年了……”

    過了橋後,明顯人少了。那裡大多是青磚青瓦,間或有茅草屋子,但是都有院子,院子還不小呢。

    有的掛著長條形的銅鎖,有的半開著。

    沒有啥看頭了……他們三個也不信這樣的地方能換到什麼好貨色。

    三個人就重新回到了橋頭。

    那幾間茅屋原來是個酒館……現在還沒有顧客。

    三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買幾個炒菜,打點酒,回山上去吃。

    萬士達進去後就喊:“酒保,切上十斤牛肉,打上二十斤酒!”

    一個戴著青色頭巾的酒保賠笑著過來了,酒保道:“小人這裡只賣羊肉,卻沒牛肉,要肥羊盡有,肥魚也盡有。”

    萬士達畢竟是文明人出身,不可能暴跳起來,揍打酒保一頓來充英雄好漢。

    萬士達粗聲粗氣地說:“那就細細切上十斤羊肉加蒜泥……你這裡可有醬油?”

    酒保說:“醬也有,油也有……小人沒聽聞醬油……”

    好吧,真落後。

    “那你這裡是什麼醬?”

    “豆和麵蒸煮,和成醬黃,調水下鹽,曝以赫日……”

    萬士達翻了一下眼睛,他媽的,這是大醬啊!……也能吃。

    “肥魚如何做?”

    “清蒸,釀魚,魚湯小人家裡有名……”

    好吧,還可以。

    “清蒸三條,加兩個配菜,十個蒸餅,再來二十斤酒,灑家口中淡出個鳥來!一共多少錢?統統給我打包,我帶走……”

    那酒保嘴脣微動,然後說道:“不知客官給付……會子,鐵錢……還是銅錢……”

    “如何演算法?”

    “若是會子,就要二十貫五百文;若是鐵筒子,那就四貫;若是銅錢那就是兩貫二百文……”

    這麼貴,在那水滸傳中如此才不到一兩白銀……這傢伙宰客!

    “若是白銀呢?”

    萬士達冷笑著說,並從懷中掏出一兩銀鋌。

    那酒保看了一眼,便說:“二兩足以。”

    王德發和吳大鵬在門口處找了一個座位坐好,正好能看到門口停放的獨輪車。

    王德發喊到:“通貨膨脹!”

    四個人聽到這話,只有三個人能聽懂……萬士達頓時明白了,在這個宋理宗時期,由於軍事上的壓力大,大宋政府往往超發會子,這樣的結果,往往是讓民間物價急劇上漲……現在看來還行,再過幾年,比北宋時期,十倍以上的上漲都是有可能。

    最終店家酒保把他們所要的東西都一一準備好了,一個大食盒,四個酒葫蘆。

    在走回去的路上,三個人算了算賬……覺得物價和那面的世界差不多。

    你看,宋人一兩是四十克,二兩白銀就是最多三百二十塊錢……那面熟羊肉多少錢一斤?四十二塊錢!

    這宋的斤還大,應有600多克……

    但是大家又覺得這樣算的演算法不太對,可又找不出原因來。

    始終算不明白兩面的世界都底誰的物價高。  
mk2258 發表於 2017-2-13 20:40
第十三章 我們敢在大宋抽菸
    不過大家也都沒在乎這點小錢了,所有的一切都算是發大財前的投資了,這都多少天沒有吃到肉了。

    那個蒸魚的味道讓人大大的失望……不是涼了的原因,而是調料太少了,只有三樣,鹽和醋還有姜,沒有辣椒的提味------

    看來他們不可能像是黃蓉那樣,隨便在黃河邊上一個小鎮子裡,就可以買到各種調味品,來烹製精美菜餚請洪七公吃飯。

    這個時期的香料哪裡可以是一般人隨便吃到的?

    幸好羊肉是白煮的,就是蘸著精鹽吃也是好味道……但是那酒連二十度都沒有的樣子,真是水酒,全是水。

    六個人飽食了一頓美味羊肉後,開始商量著下一步計劃。

    吳大鵬淡淡地說:“好極,確實是弱宋啊,按計劃,我們直接去臨安縣城吧,先試一試水,然後再去真正的臨安府。”

    王德發說:“從他們目前對我們的態度看,至少不是排外的,說明他們平時也見過不少過往的行商……不像我們小時候,看見一個外國人都要圍觀。”

    萬士達說:“嗯,至少目前沒看到有什麼惡人,我們大膽地前行吧……”

    宋子強說:“那我們就把車留在這裡?還有其他東西呢?”

    張國安說:“看來我們只能先把它們再藏一下,最好分開藏,反正我們都有防水袋子。”

    安靜笑著說:“我看你們是早有打算了,要不強子能到處撿動物屍體?怪噁心的。”

    宋子強說:“嚇唬一下膽小的宋人唄……如果有宋人好奇地走到這裡,看到好幾棵樹上掛得都是屍體,他們還有心思往裡走?這還是張國安想出的辦法。”

    既然已經決定要遠行了,那麼只能先藏好一部分私貨。

    他們重新又開始幹了起來,每一個隱藏的地方都做好了標誌。大家已經從宋子強那裡知道了那個蟲洞也是尊重物理規律的,這當然讓他們珍惜每一個帶過來的私貨,儘量把手中的東西發揮出最大的作用吧。

    他們辛辛苦苦地又幹了一天後,做了很好的偽裝。

    他們認為,除非是明確知道這裡有私貨,否則偶然經過,絕對是看不出來的。

    五男一女和兩輛獨輪車還有三副挑子一起出了天目山,正式走進了新時代,大宋時代。

    他們把食盒還給了酒館主人,又打了二十斤酒,這東西他們發現當含酒精飲料喝還是不錯的。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在古人的小說裡,為什麼經常有女人們喜歡喝幾杯的描寫,次數還挺多的。

    安靜說,這種水酒她一次喝一斤沒問題。

    他們又把酒館的幾個酒葫蘆留下了,順手掛在了挑子上,哪裡有買酒不送包裝物的。

    那挑子是他們在樹林裡自己動手做的,並用藤條繫著包裹……他們決定多帶一些東西,尤其是重要的東西。留在樹林裡一但真被宋人偷了,損失就太大了。

    他們如此後便放心大膽地向著臨安縣城的方向走去。

    果然如他們所判斷的那樣,他們可能吸引了一些宋人的眼光,但是並沒有引起宋人的警覺。

    這一路上,經常有宋人看他們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安靜。

    張國安說:“安靜,你把頭髮上的搖釵都拔下來吧,晃得太厲害。”

    安靜說:“好的,這土路的路面不太平整……”

    其實那路相當不錯了,村民組級別的土路了。

    獨輪車滾滾向前,唱著歡快的歌……他們在路上還看到有其它的行人,也有挑著挑子的,也有推著獨輪車的。

    由於工藝水平的原因,他們無法把車輪子做得小些,那大木頭輪子顯得笨拙無比,遠遠沒有他們的鐵輪子輕便。

    宋子強越推越有信心。

    他們還看到有驢車,比如現在正有一輛跟在他們的後面,好像速度還沒有他們行走快。

    如果再看到牛車和轎子,他們就把這個時期的主要交通工具都看到了。

    張國安說:“安靜,你看那些南宋女子走路時,雙手不是左右擺的,好像是雙手執手在前。”

    安靜認真看了一下,說:“好像真是這樣啊……不過她們的衣著都是很土的樣子。”

    安靜事先早都看了資料,檢閱了大宋的女人生存狀況,她發現還不錯。

    這個大宋時代的婦女愛臭美,而且臭得不走常規路。

    她們的裙裾求長,女子不論貴賤,一律逐長裙,恨不能“裙拖六幅汀江水”。她們的頭飾求多,不管是什麼,都往頭上堆,追求新穎稀奇。她們的衣衫求薄,追求能達到大宋絲織工藝的最高水平。她們美麗愛炫耀,唯鬥美攀豔,不及其餘。最後一點,她們的纖足求小,越小越能“蓮步輕移,如花枝招展”。

    除了最後一點,安靜愛死這個大宋了……

    張國安說;“這還是鄉下呢,你看那女子頭上也只有幾樣飾品……頭巾多是青色的。”

    安靜說:“是哦,她們一個個小小的樣子……好可愛啊。”

    宋子強在後面插了一句說:“走快了的話,我都怕我一腳會踩傷她們……”

    吳大鵬感嘆地說:“這真是一個弱弱的大宋啊,我們走了能有十幾公里了吧?一路上連個帶刀的人都看不見……”

    王德發說:“這是大後方,你去前方看一看……”

    萬士達說:“後面的那輛驢車被我們甩遠了,看不見了,我看我們到了臨安後得買一頭驢。”

    吳大鵬得意地說:“那還不是我們說得算?準備好發大財吧……那邊世界我們事先都準備好了。”

    安靜看著來來往往的大宋男女,忽然陷入了沉思。女人對身體的感受是最敏感的……中年婦女為什麼有時會行為乖戾?身體上的變化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安靜感受著年輕後的各種舒適。

    六個人走到了路邊一棵大樹下,看到那裡還有幾張石凳……凳面比較光滑,看來經常是有行人來坐。

    五個男人放下行李,排排坐好,安靜到了另一張石凳,給自己墊了一條手帕。

    她知道這五個男人要吸菸了。

    五個男人肆無忌憚地在大宋的道路邊點上了煙。

    怕啥?咱們是殷地安國人。

    先前的惶恐,現在看來有些可笑了。五個男人得意揚揚地點上了煙,一起說笑著,偶爾有路過的宋人行人見他們這裡熱鬧,一個個又都是彪形大漢……沒有宋人敢過來歇腳的……

    安靜關心自己身體內部的變化,張國安卻關心起路邊的稻田了。

    路邊是成片的稻田,裡面正在生長著二季稻。看那水田的樣子,真是千百年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少了些水利設施。

    這個時期應該是占城稻吧?

    占城稻並非是專指占城國種植的稻,而是指印支各國普遍有的稻種。在印支當地,他們耕作粗放,無灌溉設施,稻米任其自然生長。

    用宋人的描繪就是:其耕也,僅取破塊,不復深易,乃就田點種,更不移秧。既種之後,旱不求水,澇不疏決,既無糞壤,又不耔耘,一任於天。

    宋代占城稻是中國古代典型的外來農作物品種。

    其在唐末五代傳入福建,隨後在宋政府的主導下向北擴散,出眾的優良品性使其成為長江流域佔統治地位的糧食作物,而伴隨著地理環境不同,相繼演化出繁多的新品種。

    所以,占城稻對長江流域稻作系統產生深遠的影響。

    這種占城稻有很多特點。一是“耐旱”。二是適應性強,“不擇地而生”。三是生長期短,自種植至收割僅五十餘日。在宋人的精耕細作之下,竟然最高能畝產五石,也就是三百多公斤!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奇蹟。所以說,南宋雖然地方比北宋小了,也失去能種植小麥的北方,但是在糧食總產量來看,並不少於北宋。

    但是這種水稻不好吃啊,張國安把菸頭摁死在地上,站了起來。

    張國安回到了大樹下,說:“走吧,看這裡水田的樣子,前面一定是一個繁華的地方。”

    眾人都起來了,收拾了一下繼續前行。

    萬士達特別注意了一下,後面的那一輛驢車慢慢也上來了,不緊不慢的樣子。

    眾人又走了幾公里,果然又到了一個墟市。這裡人多了些,看樣子是一個日市。

    眾人馬上低調了些,悄悄走進了宋人的人群中。

    由於這裡的宋人竟然還有佔道經營現象,幾個人走的時候辛苦些,生怕被別人碰了。

    吳大鵬低聲說:“我靠,這裡沒有城管來管一管……”

    王德發說:“小地方沒有,杭州,不,臨安有城管,還拿著棍子呢。”

    六人走了一頭汗水,便要尋一處酒館歇息。

    五男一女找了一家看上去比較有檔次的酒館,遇仙樓。

    遇仙樓門口左右掛著兩幅牌匾,上面寫著:開壇千日醉,上桌十里香。

    哪家酒館都是自誇啊!

    這家酒館不僅像先前那家一樣有酒幌,還有一個黑驢燈……雖然現在沒有點上。

    王德發說:“看到那燈沒有?那本來是北宋時期,北方的酒館風俗,現在可以看出來,這文化都混合發展了……”

    宋子強說:“管它呢……咱們是來發財的。”

    五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找了一個靠街邊視窗的座位坐好,因為他們的東西都放在窗下。

    一個酒保端著茶托過來,看到這夥子人坐在一起,愣了一下:這一桌客官有趣,雜役、女子都坐在一起了。

    酒保倒是不管這些,來的都是客,全憑嘴一張。

    他挨個給倒好茶湯後,直接問坐在主位上,穿著看上去好一些的萬士達點些什麼可口的菜蔬。

    萬士達爽快地擺擺手,說:“這裡最可口的菜蔬撿上五六樣來……”

mk2258 發表於 2017-2-13 20:41
第十四章 兩套道德標準
    當時那酒保爽快地答應了一聲,隨手把手中的茶壺放在桌上,轉身而走。

    王德發一口喝光了茶碗中的煮茶,然後反覆觀察那茶碗,這茶碗遠比先前那家好,先前那一家是土陶碗,這一個可是木葉紋黑釉茶碗。

    大約能高五釐米,口徑有十多釐米,碗形向上呈直線形展開。

    王德發想,這可能就是俗稱“上飄碗”的樣子吧?

    它的底圈足小,露白胎,看樣子胎土細密,碗中為一木葉紋,還是能看出它能呈現出葉脈細部來。

    宋子強悄悄問他道:“發仔,值錢不?”

    王德發也悄悄地說:“值錢……小日本那頭會非常喜歡……哎,你先放下,這個不值得拿……我們可以隨便挑……最好再老一點的……”

    宋子強又把茶碗從懷中拿出,放回到桌子上了,問:“為什麼呢?”

    吳大鵬說:“拿到那面的世界後不用作舊了,雖然也用不到……”

    不一會先上來了五樣菜,那個酒保說:“客官,這六樣子菜是:炙子骨頭、夢粱炙魚、東坡豆腐、山家三脆、蓴菜筍……酒蒸雞再等一會子便好……”

    兩大壺酒,都是黃酒。

    眾人覺得這家酒館酒精飲料到底是比先前好喝些。

    那酒保看他們喝酒的樣子很怪,竟然不是一行一行而來,總是共同舉杯……大類北地之人。

    六個人毫無禮儀形象的顧忌,大吃二喝一頓,讓其它食客側目……宋子強吃飽了後,嘴裡叼著牙籤……人家酒保主動送上來的,稱之為楊木。

    宋子強嘴裡叼著楊木,眼睛四處瞧著,其它食客,他早都一眼掃過,要是打起來的話,他完全有信心一個人對付三個……要不然大鳥說他們是弱宋嘛……

    宋子強又說到:“發仔,你看那牆上的畫值錢不?”

    王德發掃了一眼說:“不像值錢的樣子……好的山水畫都在臨安府呢……這樣的小地方,哪裡有什麼名氣?”

    這個南宋時期,瓦舍酒館一般都在牆上掛著名人字畫,四時鮮花……類似現在的酒店裡掛著西方藝術照……

    酒足飯飽之後,王德發趁著酒保前來結賬之時,多多的問了幾句。

    酒保聽他問話聲音,更加斷定他是海外之人,態度上倒也是沒有變化。

    此地離臨安縣城還有三十里地,莫不如在此地住上一宿,王家邸店,便宜而且乾淨。

    這茶碗,那鎮上有賣的,若是想要些陳舊的,本店中倒是有一些……不過不必客官花費……送一隻兩隻,小人我便可以做主。

    好吧,他們的要求得到了完美的解決。

    出了這家酒館,他們一行人推車挑擔,向著西南走去,不一會兒便在一條衚衕口看到了兩個紅燈籠,真如那酒保所說的,是紅色的。

    紅燈區?我們可一點點興趣也沒有……宋朝人不夠豐滿,目前看來他們女人的形象,你懂的。

    這家邸店進門是個大院子……這幾天他們看見南宋民居的院子都比較大,而且都有院牆,他們每家佔這麼多地方也沒有人來管管,太肆無忌憚了。

    院子的西頭是個牲口棚,現在有兩頭騾子在安靜的吃草料。旁邊還放著一個解開的騾車,帶棚的,掩蓋的還挺嚴密,看不到裡面是什麼樣子。

    一個小老兒出來迎接……萬士達說:“三間上房!”

    小老兒口中稱喏,將他們迎進了下一進,過了小小的門廊後,他們進了所謂的上房……宋子強當時大怒,差一點就要揪住那小老兒,你妹的,這也叫上房?

    床有,褥單、被單皆有,但是那底下鋪的是稻草墊子,還不齊整;蚊帳有,但是上面全是黑灰,還抖不掉呢……待看到小小桌子上的油燈方才明白,這是油灰。

    宋子強說:“你這叫上房嗎?你這叫上房嗎?!”

    王德發拉住他說:“看這房間的位置就是了,不要挑撿了……將就一夜……”

    那個小老兒還叫起屈來,說:“我這裡是上房,是上房!”

    小山羊鬍子還一撅一撅的……

    王德發用一隻手就把他推了出去,去打些熱水吧……我們按你說的上房給錢還不行?

    上房服務還算周到。很快有夥計打來熱水,又拿來兩個腳盆,王德發和宋子強兩人坐在床上齜牙咧嘴地泡著腳。

    王德發說:“這小旅店就算不錯了……你沒看過宋朝詩詞裡面描寫旅店?又是破窗戶紙亂響,又是跑老鼠的……單被子還凍人……”

    宋子強說:“我還以為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花花綠綠的……”

    王德發說:“可拉倒吧,這個時候都是植物性染料……它就沒有不掉色的……花花綠綠的掉完色更難看,一般只穿一水,或都用來陪葬什麼的……哎,你說這人要是變年輕了,反而不耐燙腳了……”

    他實在是忍受不住了,從熱水中拔出了雙腳。

    宋子強早都把兩隻腳拿出來了,踩著腳盆的兩邊,等著水變涼一些。

    他一邊吸著煙一邊說:“想發財真是費勁……”

    王德發說:“至少給了你機會,要不你就乖乖地等死……要不這幫子人能這樣熱心?”

    王德發也拿出煙來開始抽。

    安靜進了她和張國安的所謂上房後,掀開床單看了看,還好,像是新換的草墊子……有一股稻草的清香。

    她馬上把那麻布單子取了下來,鋪上自己帶的棉布床單,把這間上房的單被也取下來了,都放到遠一些的地方。

    看看那蚊帳,倒是沒有動它,他們都有無味蚊香,用不上它。

    安靜說:“但原臨安縣城裡條件能好一些。”

    張國安說:“肯定能,如果你不滿意,我可以改造那裡。”

    安靜想了想,說:“我們也可以在那裡租幾間房子,住得久一些。”

    “這個都是簡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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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的天是晴朗的天,大宋的早晨是悠閒的早晨。

    一行人陸續起來後,發現自己沒有被大宋的蚊子咬,看來他們帶的無味蚊香液灑上後還是好使的。

    上房本來供應早飯,可是大家還要等,他們起來的好像有些早,於是眾人決定去早市上吃。

    宋子強先去找到那個小老兒,問:“昨晚有沒有一個夥計送了一兩隻舊碗?”

    小老兒說:“昨天晚上送來了,正在那門房裡,客官想現在就取嗎?”

    “不了,我們先逛逛早市去。”

    六個人中五個人沒有洗臉刷牙,只有安靜自己打了些涼水湊合用了。

    她比不了這五個男人。

    吳大鵬說:“不是我們不要臉,這大宋的早市有賣洗臉水和漱口水的------”

    安靜說:“你們做你們的,我做我的。”

    好吧,五個男人大大方方地仰著沒有洗的臉,走進了大宋的早市。

    宋朝的早市甚是熱鬧,因為這時的百姓,尋常家裡都不開灶的。

    因而,每天早晨不僅有許多賣早點的鋪子熱熱鬧鬧開始營業,供應一些一二十文錢就可買到的“灌肺”、“炒肺”、粥飯之類的早點。

    考慮到這裡只是個鎮子級別,花樣少些就少些。

    同時一般的早市上開鋪的,還有賣洗面湯的,何謂賣洗面湯?

    就是賣洗臉、漱口水。

    那些尋常家裡不開灶,更不想點灶燒水的人,常常會去這些攤檔上洗臉、漱口。

    這個早市挺熱鬧。

    六個人邊走邊四處觀玩,他們還真找到了一處賣熱水的地方,不過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那裡主要就是賣熱水,讓客人洗面漱口之事倒是兼營。

    王德發領著眾人過去,要買熱水洗面和漱口。

    賣熱水的是一個大姐,三十多歲,有些精幹,她穿著平常婦人的布衣包頭,斜插著一支銀釵,連個墜子也沒有而且胸部太平。

    不過看上去,年輕時有些姿色的樣子。

    王德發等五人鑽進了棚子,這個棚子有些矮小了。

    賣熱水的大姐乾淨利落地把兩個木盆擺好,口中說道:“客官將就,奴家還未曾見過這樣子多的人同時上門------”

    王德發說:“我等先漱口------一人一個茶碗可有?大碗也可以。”

    賣熱水的大姐,捂嘴笑道:“好怪的大漢------別人家可是先洗面------好說,我去鄰家借些則個------”

    說完扭身而去。

    吳大鵬看著安靜離得遠些,便對王德發說:“怎麼回事兒?這個女人一副想約炮的樣子。”

    宋子強傻乎乎地說:“什麼叫約炮?”

    吳大鵬看著宋子強說:“強子,你真是被生活打敗了------你連微信都不會玩吧?”

    宋子強說:“不會玩啊,怎麼?”

    吳大鵬說:“我們群聊的時候,你沒看到過?”

    宋子強說:“通常都是你們聊著,我就看看,我哪裡有時間玩?不像你們有能耐,可以有空閒------”

    吳大鵬點點頭說:“好吧,我的兄弟,一切都結束了,我們重新開始。”

    吳大鵬拍拍宋子強的肩膀,竟把宋子強感動了了一下。

    在宋朝,程朱理學是出名的折騰,所以宋朝大戶人家的女子往往非常重視名節,在家中,內外不共井、不共浴室、不共廁。女子訂婚以後,父親就不宜進女兒的門;姐妹出嫁後回孃家時,弟兄也不能做旁邊。

    大戶人家的女人,一般過著悠閒自得的封閉生活,很少在公眾場合公開拋頭露面,除了梳妝打扮以及統家管事以外,基本上就是賞花、鞦韆和刺繡了。

    當然這是大戶和官宦家裡的女子才有條件這麼折騰,而尋常百姓家的女子就照樣走街串巷、看花燈逛街市,與貨郎討價還價,甚至幫襯家裡做生意,這些畫面無論在宋朝繪畫還是話本中都比比皆是。比如眼下這位大姐就是這樣。

    宋朝奢靡的淫風擴散,這些貧民區佈滿了暗、娼之流,所以這些地區的民風不可能不受感染,這些貧民的女子未必把性和貞節當作多大的事,由於父母多半沒條件給自己準備多少嫁妝,在中下層社會的女子中,對自己的婚姻有很大的主動權,甚至不用徵求父母同意,在一些貧困的街區,甚至有未婚同居的現象。

    而由於這些百姓女子不得不拋頭露面參加生產和經營,所以這女子往往在家裡享有一定的權威。比如她可以把握著丈夫的工資收入,就像是宋子強的工資總是完完全全交給他老婆一樣。

    所以在宋朝,上層禮俗為上層人士所嚴格遵循,底層人士卻很通俗,兩個階層各玩各的,互相不干涉。

    南北宋時大多都是這樣。  

mk2258 發表於 2017-2-13 20:41
第十五章 兩套道德體系是好事情
    這些時空走私者們研究發現,宋朝時期,雖然理學是正統觀念,但是上層人士並沒有嚴厲禁止底層人士過著低俗的生活,對底層老百姓的下半身事情沒有管理和整頓的意圖,總之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這樣就造成了一個現象,一個社會兩套道德體系,還相安無事呢。

    不過,到了蒙元時期,曾經四處強、姦殺人的蒙元統治者們認為,這個大宋底層社會太低俗了,於是在定都汗巴里時,就把那裡的賣、淫、婦女好一頓管治。

    當然這是後話了,與眼下無關。

    所以在宋朝這個時期,凡是酒肆、食店、客棧、市場、街坊、橋頭,處處都可以是歡場。

    吳大鵬還好奇地研究過這個大宋時期的性病。

    他主要依據是唐代的醫學家及醫學著作家孫思邈在《千金翼方》中提到的妒精瘡。

    在《陰病篇》一章中論述道:丈夫在陰頭下,女人在玉門內,似疳瘡作臼,蝕之大痛。

    這個定義就比較簡單,將它認作是單純男女器官的疾病。

    吳大鵬專門找過老中醫問過,也找過西醫問過。

    這個孫思邈所稱之為妒精瘡的疾病,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梅毒,實際是現今較為常見的軟下疳,就是一種經典性的性病。

    它的發病症狀和感染部位,與一期梅毒大同小異,且常常是與之合併感染的。軟下疳的病原體是杜克雷嗜血桿菌,和梅毒的病原體梅毒螺旋體是有顯著區別的,治療上也遠沒有梅毒複雜。

    這個真正的梅毒還在南美趴著呢,正等待1492年哥倫布帶回歐洲。

    吳大鵬感嘆著說,這就好,這就好。

    當時把他託人諮詢的醫生都弄愣了,這個有啥可高興的?!

    當吳大鵬還在感嘆著這個時空美好的時候,賣熱水的大姐很快就回來了,她捧著一疊子陶碗。

    王德發用那炭爐上銅水壺裡的開水,挨個碗都給燙了一遍,然後倒上開水,又用瓢去舀了陶缸裡的涼水兌上,五個大男人端著碗走出了那個棚子,就蹲在地上,拿出各自的牙刷來,用一大管去了標誌的牙膏挨個擠了些牙膏。

    五個大男人就開始刷牙了,滿嘴的白沫。

    那個大姐在一旁捂著嘴笑,做甚?他們一起在做甚?!

    五個大男人哪裡管她,刷完牙,他們又開始洗臉。

    他們當然沒有指望著這裡會有啥香皂,洗幾把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當他們付了錢離開這裡後,那位大姐還捂著嘴在他們的身後吃吃的笑著。

    早飯也就在攤上解決了,他們還是按照在那面世界出門的常識,堅決不吃帶餡的食品,怕裡面有私貨。

    這個市場上是平和的,貌似沒有人匆忙,他們一點點感受著大宋的氛圍。

    就算這六個明顯比宋人們要高得多,而且更肆無忌憚的人出現了,也並沒有打亂這裡的節奏。

    這是讓人喜歡的一點。

    逛完後,六個人很快收拾了東西,結算了房錢,然後一路奔向臨安縣城了。

    自宋以後,臨安、於潛、昌化縣建置和名稱基本穩定。

    北宋時屬杭州,南宋時屬臨安府。

    在六個時空走私者的地圖上,這個臨安縣城地處浙西北,東鄰杭州,西接黃山,南連富陽、桐廬和淳安,北靠安吉,是距離上海、杭州等大都市最近的山區市。

    他們在這南宋的土路上,沒有遇到收費的,也沒有遇到搶劫或是碰瓷的。

    事實上他們還比較囂張,因為這是一個四處行走而不需要證件的時代。

    他們到了臨安縣城。

    他們看到那城牆大約四五米的樣子,上面佈滿了青苔,城牆倒還算齊整。

    六個人中,有五個是大搖大擺走進了城門,剩下一個是個高個子女子,她走路的姿勢甚是有趣,反倒是比其它五人更顯眼了。

    但是宋人們見了只是偷笑。

    他們哪裡管這些,先去打尖住店了。

    臨安縣,一座安安靜靜的小城。雖然杭州城奪去了它的名字,但是沒有奪走它的那一種古韻。

    縣城裡的街道大多是青石板路,上面依稀可以看到車轍印記。

    兩邊是典型的宋式民居,那原本是白色底色的牆面早早就被青苔弄得斑駁不堪。

    還可以看到青黑的瓦。

    黃昏中的藍天。

    招搖在空中的各色布幌。

    在這個長長的街道兩邊,還可以看到有縱深衚衕,那裡傳來了絲竹聲,定是瓦舍勾欄之處了。

    幾個人很容易找到了一家邸店,又挑了幾間上房住了。

    他們在其中一個比較偏的房間討論起來的。

    張國安說:“看這個小城的周邊,這個地區可能超過兩萬戶人家了。城裡不僅有一名縣令,可能還有主薄一名,縣尉一名,縣丞或可有,八名押司或可有------”

    宋子強有些生氣了,說:“你們總是弄這些有屁用?有幾個縣級領導,招來店小二一打聽就知道了!趕緊的,大家想辦法弄到好東西,快回到那面弄錢,老子這一輩子都讓錢壓慘了!!”

    這是苦逼的真實心聲,大家一致表示同意。

    安靜忽然平靜地說:“先別說弄錢,落腳點呢?你們打算就穿一次?”

    宋子強趕緊搖頭,一次哪裡可以,把那個蟲洞的能量用光了算!

    吳大鵬說:“嗯,還是照著劇本來,不要太急了。”

    大家又是表示同意,說了一會子閒話後,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間,讓店小二打來熱水洗腳,睡了,這個可要養足精神頭,明天關鍵著呢。

    第二天他們兵分兩路出發,一組去找房子,一組去各大商鋪。

    張國安負責解決房子的問題,一定要租下各方面都合適的房子。

    話說還是南宋初年,宋金對峙,打了不少硬仗,打得金兵血流成河,也打得大宋國庫空虛。眼見軍事上不見成效,兩國開始搞諜戰:互派間諜到對方境內,刺探情報,散發傳單,煽動群眾,動搖民心。

    宋高宗建炎三年,金國派出大批間諜,分別混進臨安、蘇州、鎮江、南京等江南重鎮,夜裡在鬧市街頭張貼大字報,一邊宣傳金國政治清明、國力強盛、物價低廉、河清海晏,一邊攻擊南宋政治昏暗、國力虛弱、物價飛漲、國將不國。

    另外,那些大字報上特別指出南宋房價太高、房租太貴,中產之家買不起,窮苦百姓租不起,從北方逃過來的人民沒有立錐之地,居住成本遠遠高於金國,大家如果想過上美好的生活,就應該推翻這個腐敗無能的南宋朝廷,歡迎金國軍隊的到來。

    這些大字報並不全是造謠,那時候的南宋確實人滿為患,房價房租確實高得驚人,有房的江南土著改行做包租公,統統發了大財,而沒房的新移民卻只能勒緊腰帶,默默忍受著高昂的房租,還有很多窮苦難民付不起房租,只能露宿街頭。

    所以南宋百姓看了金國間諜張貼的大字報以後,立馬產生了共鳴,一時間民心動搖,群情激奮。

    他們差不多要遊、行了,經常有三五成群的人,高舉著拳頭喊,“我們要廉租房,我們要廉租房!”

    宋高宗見狀真的嚇壞了,立即釋出詔令,減免江浙兩地城市居民的房租。

    如果租住的是公房,可以免交三個月的租金;如果租住的民房,可以只交原來房租的一半;如果房東膽敢多收,大家可以去衙門告他們,政府會給你們做主。

    宋高宗這紙詔令減輕了廣大新移民的負擔,從此民心安定,政局穩定。同時這紙詔令也開啟了南宋減租運動的先河。

    此後宋孝宗、宋光宗、宋寧宗和宋理宗在位時,都頻繁釋出減免房租的通知:夏天下了暴雨減租,冬天下了大雪減租,地震了減租,日食了減租,太上皇過生日減租,皇后生了大胖小子也減租。

    所以南宋遺老周密在《武林舊事》中說:“都民素驕,非惟風俗所致,蓋生長輦下,勢使之然。若住屋則動蠲公私房賃,或終歲不償一鐶。”

    意思是臨安城房租雖貴,但朝廷會給予減免,有時候一年到頭都不用交一分錢房租。

    但是,這裡面有問題啊,市場規律不可違啊。

    你大宋既然號稱是自由經濟,但是你這分明是利用行政手段干涉市場啊!

    皇帝嘴巴一張,立馬減掉房租。

    這樣租戶當然會歡呼雀躍,管公房的店宅務是體制內的人,他們當然會乖乖閉嘴,但是出租私房的租公租婆卻不服。

    比如《系年要錄》記載,李昌齡這個二貨,專替將領張俊收房租。

    張俊和高宗關係莫逆,擔任過樞密使,陷害過岳飛。

    高宗下令減免房租,李昌齡抗拒減租令,堅決不減租。結果朝廷摘掉了李昌齡“武德郎”的官帽子。

    這一下子可好,他的公務員的身份沒了。

    那些租公租婆們見硬的不行,那就軟對抗。

    比如一時真不缺錢的房主,就是為了一口氣,他先擡高房租,再隨便你政府減租,事實上租金沒虧。

    或者房主就是不修房,逼急了,我家的房屋乾脆空著也不出租,人為的讓房源緊張。

    政府你總不能衝進我家裡面吧?大宋這個時候還沒有學會做人的思想工作。

    綜上所述,就算在水滸中,金翠蓮父女租住旅社房子,有可能享受到政府的民生福利,減免房租,但是機會可能真的不多。

    這個真有點像啥啥聯播裡京城裡的廉租房了。

    但是在這個時空,張國安是要來講價的嗎?只要你有,我定要給你租下來!

    當然,你的地理位置要合適,你在鬧市區裡有房,我能要嗎?
mk2258 發表於 2017-2-13 20:42
第十六章 在大宋的天空下逛街
    臨安縣城裡當然有公房了,但是這個早就不在考慮之中的。

    六名時空走私者一點也不想和官府打交道,哪怕現在這全縣城的武裝力量加一起,也可能抓不住他們。

    在南宋時期,不是邊鎮的縣城裡一般是沒有兵的,手下也就是衙役,相當於今天的執法人員。

    又叫“三班衙役”——快班、壯班、皁班。

    快,即捕快,負責抓差辦案;壯,由少壯組成,相當於司法警察;皁及皁隸,負責站班跟班和雜役,也就是機關門衛兼保安。

    具體人數以中縣為例,門子2人,皁隸16人,馬伕12人,捕快8人,轎伕與傘扇夫7人,燈夫4人,庫卒4人,倉夫4人,民壯50人。

    衙役手下還可以帶3、4個“白衙”,就相當於臨時工,沒編制的。

    所以平均一個縣的縣尉實際統領能有三、四百人。

    這是中縣水平,臨安縣城可能更少一些。

    六名時空走私者確實不怕這點人數,但是他們是來打仗的嗎?他們是來搞走私的,所以能離官府多遠有多遠!

    不久以後,當他們完全瞭解了情況時,他們有些後悔了,當然,這是後話。

    他們一開始只是想讓店小二去打聽下,這城裡哪裡可以租房。

    那店小二笑著說:“客官有所不知,這樣的閒事,自有那牙郞來做,有個幾十文,他定能幫助你找到。”

    萬事達也笑了,這個青衣黑包頭的傢伙牙挺白,笑起來的樣子,像個輟學打工的初中生,就是那種真實感到打工很快樂的少年。

    “好吧,你去給我找一名牙郎,最好是正規的有執照的中介------若是事情辦好了,打賞是少不了你的。”

    那店小二愣了,何為正規的有執照的中介?

    “看看吧,還得上學才能知道啊。你先去找一個再說吧。”

    昨晚他們就給了打賞,這次還能給,那個店小二歡天喜地地出去了。

    也就是鬥兩三把地主的時間裡,他帶回來一個精明的小老頭。

    一問才知道,人家不過四十八,這一個時候的人老相啊。

    那個牙郎聽明白了這幾個高大的漢子的要求後,點頭說道:“此事好辦,客商來自海外,不懂這大宋的規矩是無妨的,想要住的偏僻安靜些當然可以……”

    他掃了一眼這幾個人的裝扮,便知道他們怕是連小客的水平都沒有,只是海外來的行商。

    這個時空把擁有一百千貫資產以上的叫大客,以下的統稱為小客。

    那名牙郎允諾今天晚上就過來給回信。

    當他離開後,他精明的神情讓大家想起了火車站廣場上的票販子。

    不知道為什麼,張國安和安靜、萬士達這三個人看了後卻挺高興,對嘛,這個大宋朝的人哪裡來的那麼多淡定和淡然?總要有一些我們熟悉的東西出現嘛!

    這三個人也打著找房子的旗號出去轉轉,全當是旅遊觀光了。

    就眼下來說,他們這三個人對這座城比對商鋪更感興趣,就讓另三個喜歡做買賣的人,去和宋朝人做買賣吧。

    這樣的買賣怎麼也虧不了的。

    租房早在北宋時期就已經相當活躍了。

    宋朝時,大城市人煙浩瀚,人多地少,人口流動性較強,所以房屋自住率不高,許多市民都得租房居住。

    宋代城市巨大的租房需求,製造出一個十分活躍的房屋租賃市場,在大城市有套房子出賃的人,基本上就衣食無憂了。

    特別是南下之後,大量的南歸人員客觀上又加劇了這一點。

    所以當時有閒房子的江南土著們好過極了。

    但是這只是針對大城市的,像臨安縣城這樣幾乎就是在山區的地方,應該不會太難租房的。

    在計劃中,他們要找一個開闊一些的地方,最好不要在民居區。

    他們事先都問過店小二了,知道這城的北面,靠近天目溪的河畔可能有他們需要的民房。

    那可不是什麼河畔小區的地方,那是城鄉結合部了。

    萬士達通過先前和店小二的交談,對自己的溝通能力大有信心。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分組行動。

    三個人也裝出神情淡然地走在這片天地裡,拿出一幅那面世界裡的暴發戶走在義大利古城中的表情。

    大家都有些看不慣那些過路人的淡然樣子,哪怕你們的眼睛裡也是露出攫取的目光啊,別這樣視我們為平常。

    哥是有錢人,真的,以後還會更有錢。

    他們看見遠處的群山,那裡在這上午的陽光下是青黝黝的,透出一種古韻來,再看看那些民居建築,這就是畫片上看過的小日本的小鎮子啊。

    他們慢慢穿過了兩條街道,順路就拐上了一條土路。

    天目溪水這時又顯現在眼前了。

    溪水在這個秋季裡依然不是寬闊,兩岸零落地擺佈著一些民房。

    萬士達準備開始詢問了,閒著幹啥,正好是一個交流的藉口。

    他們挑選了一家看上去房間多一些的民宅。

    那民宅的院子是用細竹木搭成的竹籬笆,可以看到裡面是青青的菜園子,沒有什麼家丁之類的。

    萬士達衝著張國安擺擺手,讓他上前去小叩柴門,自己準備好負責答問。

    這時,突然響起了一聲驢叫聲可嚇了他們一大跳!

    他們光去琢磨別人了,沒有注意到後面竟然來了一輛驢車!

    洪喬祖來臨安縣城是來拜見這裡的老友,縣令胡進。

    當年,兩人在建康遊學時,偶然相識,從此便結交成友。

    縣令胡進只有一子,常年在入秋後咳嗽不停。

    奇怪的是,這個孩子每一次聽到誦經的聲音時,便能減輕病症。

    縣令胡進因此認為這個孩子與佛法有緣,但是又只有這一子,不捨得送到佛門裡,便是十分糾結。

    他寫信給他的朋友洪喬祖詢問辦法。

    洪喬祖也略微識些草藥功能,便上山挖掘了些可以止咳的草藥晒制好,親自送來了。

    他想勸自己的老友佛家可以因緣因時而入,最好不要因需而進。

    同時,他也準備了《十二因緣經》,看看能不能幫助一下朋友。

    昨天晚上,他到了臨安縣城,住進了這座靠近天目溪的宅子裡。

    這裡是洪家早先年置辦的家業,這宅子後面還是一座小小的染坊。

    今天早上一早,他便去拜訪縣令胡進,把來意說明了後,結果讓老友陷入了沉思。

    至於這孩子的病情,洪喬祖自有自己辦法。

    他讓人煎制了草藥,服侍孩子喝下,接著又唸誦了《十二因緣經》,那孩子就在昏昏中又睡著了,咳嗽確實輕了。

    縣令胡進非常感謝老友的幫助,說:“不知道賢弟使用了什麼手段?”

    洪喬祖說:“不可說,不可說。明天一早再來。”

    他說完轉身就走,縣令胡進當然知道他的脾氣,也沒有阻攔,任由他去了。

    這樣,他就坐著自己的驢車回來了,趕車的童僕還沒有到家門時,就悄聲對他說:“官人,路上見過的那幾個大漢竟然在哪裡!”

    洪喬祖掀開麻布車簾,看到確實是路上見過的幾條大漢在那裡,當時還感覺他們身材甚是長大,走起路來差不多快過自己的驢車了!

    就是那個高高的女子也不讓鬚眉!

    但是看他們的樣子和舉止,怕是海外商人,不是宋人。

    趕車的童僕這時悄悄捅了一下驢的屁股,它們之間一定有默契,那驢就真叫了一聲,這才嚇了三人一跳。

    三個人眼見那驢車到了近前,上面下來了一個一臉淡然的青年人。

    萬士達這個時候馬上上前叉手問道:“我等是海外來到大宋的行商,想要在此地尋一處住房,莫見怪!”

    洪齊祖腦袋裡轉了一圈,怎麼從海外來的人竟是從天目山那裡來?

    怕是另有原因。

    “呵呵,三位客商有所不知了,這裡是上溪村,怕是沒有空餘的房間了。

    那下溪村或許有,未嘗可知了。”

    這時他們身後的柴門響了,出來了一個壯漢,只見他的短衣和頭巾上都是五顏六色的樣子,臉上也還紅色的痕跡。

    這大概是開染房的出來了。

    那人豪爽地說道:“大郞回來了!某是知曉的,這下溪村也沒有空餘的房間!鄉野之地,哪裡會有閒房租給旁人,只能是在那縣城裡找了!”

    張國安心裡話,媽蛋的,房子竟然短缺,現在蓋個房子很費事嗎?!

    這眼見著中午了,三個人回去了,他們失去了去下溪村走走的願望,專心等著那個牙郎的回覆吧。

    回到邸店裡,他們發現另三個人還沒有回來,不過他們一點也不擔心,那三個人是橫貨,說實話,還怕他們搶了人家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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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抓經商的另三個人那是滿懷著興奮出門的。

    年輕了,讓他們有自信。

    這麼好的機會再發不了財,真是二貨了。

    當時,他們三個人早早就出門了。

    當他們在找邸店的時候,他們早就瞄好了那些大商鋪了。

    除了吃的,這個時期的一切手工品都是好東西!

    當然,字畫和瓷器是硬通貨,不過這個不急,慢慢來。

    他們事先明確商量好了,一定以當鋪為先,原因很簡單,他們運回去後不用做舊了,也不用管年頭了,反正那裡的東西肯定很舊了。

    宋代當鋪稱長生庫,由於宋朝社會經濟日益發展,長生庫(質庫)亦隨之發達。

    富商大賈、官府、軍隊、寺院、大地主紛紛經營者中以物品作抵押的放款業務。

    宋入長生庫抵押的物品除一般的金銀珠玉錢貨外,有時甚至還包括奴婢、牛馬等有生命的物品,而普通勞動人民則多以生活用品作抵押。長生庫放款時限短,利息高,還任意壓低質物的價格,借款如到期不還,則沒收質物,因此導致許多人家破產。

    所以啊,沒有錢,在哪個時代也不會過好。

    三個主管經商的人確信這一點。  
mk2258 發表於 2017-2-13 20:42
第十七章 我們有錢了
    早在穿越前,他們在研究《清明上河圖》時,就找到了一處掛著當鋪招牌標誌的典當行。

    當鋪,在大宋時期絕不是電影、電視裡演的那樣,是一個可恥和猥瑣的行業,它反而是被人尊重和看重的。

    到了南宋時期,政府進一步加大對經濟的促進力度,他們需要當鋪能發揮民間銀行的輔助作用。

    高宗就曾經下詔:凡開設典當者得授以朝奉郎官銜,躋身仕版,並免除捐稅徭役。

    “朝奉”從此便成為人們對典當從業者的尊稱。

    典當業的地位是如此重要。以至於連衣服也不同於普通商人。

    《東京夢華錄》記載:“其士農工商諸行百戶,衣裝各有本色……質庫掌事即著皁衫角帶、頂帽之類。”

    給予典當行業這樣高的身份自有他們的原因。

    中國古時候的典當業有窮人銀行的作用。

    相對而言,典當行的服務物件更加偏重於普通家庭。用現代話語來說,典當行的主營業務就是小額抵押貸款。

    一般農民的抵押物以農產品為主,城市居民的抵押物以金銀飾物和衣服等家用品為主。

    所以說,這個典當業對社會的發展有維穩的作用,完全可以補充政府的某些的公共職能,因此能夠得到比其它行業更多的地位。

    古人一點都不傻……他們的統治階級絕不會一心想著搞壟斷生意,乾死自己國民的民企自己來發財。

    在名稱上它們也與現在不同,南宋時期,北方人叫當鋪為解庫,南方人叫質庫。

    質庫可以說是非常普遍的生意了。

    特別是在繁華的京都臨安城裡,大型的質庫不下幾十家,每日的經營金額不下五千萬貫錢。

    臨安縣城也當然也會有類似的經營場所。

    在穿越前,他們做過相關計劃。

    一方面,他們準備利用所帶的貨物向質庫質押大宋的現金,然後轉變成大宋的優質資源,倒賣到那面的世界------

    想想吧,那將會變得多麼富有,實在難以想象的,怒吼吧,一切都是欠我們的!

    另一方面,質庫裡一定會有所謂的死當了,弄不好還能淘到好東西!

    王德發穿著綢緞直裰,那大袖子在微風中走起路來很甩的樣子。

    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僕人。

    吳大鵬推著獨輪車,宋子強斜搭著褡褳,兩個人都是短衣草鞋,扎著布巾。

    他們橫眉立眼地走在人群中,怕啥?現在還沒有看到一個穿制服的-----

    王德發心裡有數,他們這個縣城裡搞一搞就是練手的,那個臨安府才是最終的決戰之地。

    所以他們沒有拿出好東西來,只帶了些尋常之物。

    店小二給他們指過路,很容易找。

    他們穿過了菜市、布市之後,大搖大擺地來到類似銀行一條街的地方。

    這裡有四五家這樣的行當呢,關鍵這裡還有古玩店,那個才是他們最後要去的重要地方,一會兒再說。

    他們進了一個門臉看上去更好一些的質庫。

    在這家質庫裡,並不是他們事先想的那樣,有高高的長長的櫃檯,夥記之類的人員坐在後面的高凳子,他們會藉此居高臨下地看著顧客,給人以壓迫感,好趁機壓價。

    這裡面大約有四十個平方大小,有櫃檯,但是不高也不長,還分左右。

    迎門的對面牆還有月亮門,那裡怕是這家質庫的裡間了,縱深很深的樣子。

    也許是上午來的太早的原因吧,這裡面只有兩個夥記。

    在這個時期,這些“民間銀行”的服務態度果然好多了。

    一個夥記招待了他們,王德發坐在了上座,那茶几上還擺著一束火紅的鮮花,可惜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他的兩個僕人也給安置了座位,只是靠近了門口。

    宋子強偏著腦袋死盯著那牆上的古畫看,可惜也不知道是誰畫的。

    吳大鵬也看不出那是誰畫的,但是他感覺比先前見過的啥裝飾畫都要好很多。

    這家質庫的裡間走出了一個身著皁衫角帶的朝奉,他衝著王德發揖手問道:“這位客官請了------”

    他說完便擺了一下直裰的下襬,在王德發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王德發其時沒有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但是不在意,便用客家話,把自己的目的直接說了。

    我們是來自海外的客商,來這裡想要質押一些貨物,需要一筆資金,就這樣。

    那個朝奉在他說話時,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個有些怪異的行商,見他雖然也是穿著尋常的衣物,但是總感覺到彆扭。

    他的語音也有些怪異,好像是廣南東路的口音,勉強能聽懂一些了。

    人類的肢體行為是最好的傳遞資訊的辦法。

    王德發沒有再廢話,直接從袖兜裡掏出一面小鏡子,輕輕放到茶几上。

    然後做了一個手勢,看看吧,這個貨物能抵押多少?

    這是一面裸鏡,當初為了節省空間和重量,把其它的部份都去了。

    裝飾上的事情,也許宋朝人比他們還有辦法。

    那個朝奉手指甲很長,但是卻很靈活,輕輕一抹便將那面小圓鏡子拿到手中。

    他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那鏡子裡面的自己毫髮俱現!

    然後翻過來看,卻只是粉黃色的一面,啥也沒有。

    再翻過來看,就放不下手了!

    時空走私販們在事先研究過自己商品的要價。

    比如這個鏡子,他們參考了這個時空銅鏡的價錢,這個銅鏡只是和重量以及做工有關,一般人家用的價值為五貫左右,甚至他們估計這個時空質庫一般的流動資金的數字,加上會子,尋常質庫差不多每日有二千貫到三千貫。

    他們定了個數字,一千貫!如果全給會子嘛,則要八千貫!

    這個價錢是南宋時期一般城市居民家庭的財產總值,他們想借用此類商品起家,當然要考慮諸多因素,不可能一棒子打死,要有後續的手段。

    那個朝奉當時就激動了,他捋著鬍子的動作都有些顫抖。

    “這---這------”

    王德發心中一哂,道,你倒是淡然平靜啊?!見到好東西了吧?!知道能夠掙大錢了吧?!

    王德發此時接著說:“我等只求死當,另外還有幾面,不知道貴處能否全部質押------”

    那個朝奉跳了起來,說道:“客商請進裡屋談------”

    王德發瞄了一眼吳大鵬,那眼神裡說:“看吧,很容易的!”

    吳大鵬做了一個“OK”的手勢,兩人會心一笑。

    最後,他們質押了五面小鏡。

    當然小鏡的名稱不能這樣叫,應該是東山玉池水晶鏡,此物需精心研磨,因此所產甚少。

    尤其是那東山玉池遠在萬里海外,一路上需要數年不說,其間有海怪、巨風無數了,航行時需要以死相搏,方能運來。

    最後,他們得到了一千五百貫的銅錢,四萬多貫的會子,這家質庫怕是把所有的流動資金和積蓄都拿了出來。

    他們揹著褡褳,推著獨輪車趕緊回邸店去,別出啥意外,這兩輛車上裝的都是現金啊。

    他們的車上裝著兩個大竹簍,兩大竹簍裡裝著銅錢,儘管這銅錢裡面不少都是當三當五當十的面值,但是,他們還是又回來運了兩趟,這還是出動了兩輛獨輪車的結果。

    王德發心想,那個《十五貫》戲裡面,一個書生揹著十五貫銅錢亂走一氣,難道全是當十的?

    如果不是的話,一貫錢可要將盡四公斤,六十公斤可背不起。

    回到邸店後,他們真是歡樂一堂了,成功原來如此簡單!

    但是他們很快都冷靜了下來,要考慮這件事的影響了。

    他們心裡高興,可以這樣容易就騙了宋朝傻逼,以後這個東山玉池水晶鏡,他們可以隨時運送多多的來!

    當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那個他們認為的宋朝傻逼收了死當後,連夜趕往臨安府,在那裡的珍寶一條街,隨手就把這五面東山玉池水晶鏡賣了四面!

    而且價錢讓這些以為別人是傻逼的人氣得吐血了……

    然後人家就把質庫開在了臨安城裡著名的銀行一條街上------後來,當他們在這銀行一條街上相遇時,大家唏噓不已。

    這當然都是後話。

    現在,大家都是有錢人了,要考慮如何運做了。帶銅錢回去肯定是傻逼,在那面的世界,這個怕要論斤賣了。

    至於說會子,雖然那面的世界也沒有這個東西,但是價效比不高。

    宋子強嘟嘟囔囔地說:“看吧,我就說你們不會運籌學,當時在那個珍器鋪直接定下貨,然後再去質押多好,何必運這一趟錢?!”

    吳大鵬說道:“閉嘴,誰能想那樣細,要不你來制訂計劃,我們聽你的!”

    宋子強不說話了,他只關心後果。

    六名海外商人成了有錢人,這訊息在臨安縣裡傳得飛快,不論哪個時空,八卦之風猶存。

    晚上,那個牙郎來了,他確實找到了房子,但是他暗中馬上把中介費用翻了兩番。

    這夥子人當時不知道行情,還挺高興地交了費用。

    後來很久後,他們在這裡也住久了,知道了那個牙郎暗中小小算計了他們一下。

    除了宋子強外,沒有有在乎這點小事情,但是宋子強嚥不下這口子氣,他說:“錢是小事,總被人敲詐的這口氣可是真受不了!”

    他找到那個牙郞,揪著他的衣服,生生把錢要回來了一半!

    那個牙郎哪裡敢多說話,那個時候,宋大郎宋子強已經是本縣的一霸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mk2258 發表於 2017-2-13 20:44
第十八章 宋朝黑社會來訪
    傍晚的時候,那個牙郞來到了邸店。

    他說他在縣城外的溪外村找到合適的房子。

    在他的介紹中,那個地方位置不錯,就是離縣城遠了一些。

    這是好事,是他們的特別要求。

    牙郎說那裡不靠近溪邊,倒是靠近一座丘陵。

    這也不錯,他們每個人心裡都有了挖山洞的想法。

    當時牙郎熱心介紹說:“那裡的村民純樸,不會打擾了幾位官人的清靜,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把草堂建在那裡了……”

    吳大鵬通過萬士達還細細問過他,那裡還是獨門獨院,據說原先是一個有一定家資的讀書人在鄉下建成的別墅,準備用來苦讀,然後參加科舉。

    這個時期對於讀書科舉那是非常功利的。甚至宋真宗趙恆公開寫出了《勵學篇》,原詩如下: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

    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

    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

    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

    男兒欲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

    這個意思很明白的,學習吧,你們只要科考中了,我大宋政府就會讓你們富有。大宋政府把學習的動機功利化,或許是一種真誠的表現,但是,這是一個全民皆商的時代,如果只為了富有,那麼大宋人的方法有很多。

    後來,那個讀書人屢考不中,卻經商去了,變得更富有後,舉家搬到了臨安府。

    鄉下那幢別墅丟給了一個鄉村老頭看管打理。

    但是這個租房價格上是貴了些,比先前的多了兩倍有餘。

    這個時空,臨安府郊外的房租一年才五貫到十貫,當然臨安府內不能算了,那裡要根據地點的不同,房價是不同的。

    但是你這個臨安縣城鄉村的房子也要八貫!

    不過沒有關係了,不就是可以付會子嘛,以後我們有的是。

    大家剛收到了會子時,反覆看了看,發現也就是那面世界的冥幣的印刷水平!

    妥了,回去後再說了,我們到時候想印多少就印多少。

    當時除了宋子強在意價錢比預想的高了外,沒有人關心這個。

    這樣就算是把房子租好了,他們在牙郎的帶領下,一起又去看了看。

    那裡果然離縣城遠了些,七個人步行了大約兩個小時後,才到那個什麼溪外村。

    那房子是草頂房,一排五間,前面有一個竹子籬柵,圍了一個若大的院子,院子中除了有一條一人可走的小路,其它地方全是荒草萋萋。

    走進了看,房子裡面全是塵網,屋頂多處有漏水的斑痕,牆面還有裂痕。

    安靜說:“還行,重新維修一下吧。但是這裡的傢俱呢?”

    吳大鵬說:“你們注意到地面了嗎?”

    地面是青磚鋪成,落著厚厚的灰塵。

    但是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來,有的地方灰塵少些,甚至沒有,那些痕跡表明,這裡曾經有過傢俱,而且剛剛被搬走。

    宋子強當時就要衝著那個牙郎發火。

    張國安馬上拉住他說:“這點小便宜,你就讓他們佔了吧,我們在這能挺長時間,別和他們一般見識,記住,現在我們是有錢人了,不要輕易向底層人士發火。”

    宋子強當時忍住了。

    幾個人又看了看四周。

    很好,這個時空讀書人講究個清淨,最近的人家都離這裡有一公里遠了。

    房後是個小丘陵,能有二十米高。

    幾個人順著原本鋪好的青石小路拾階而上,上了這座小山的山頂。

    四下裡都是農田。

    遠遠的可以看見連片的農舍。

    好地方啊!

    幾個人趁著牙郎不在身邊的機會,簡單規劃了一下,這個小丘陵還是能利用上的,將來有機會挖個洞也是好的。

    隨後他們興高采烈地回到了邸店,開始了行動。

    節奏也許慢了些,但是他們一定要先把窩建好,然後再開始倒賣文物,這將是一個長久的行動,不是一錘子買賣。

    他們找來了泥水匠,開始修繕房屋,至少要把房頂的稻草重新換換,明面上都能看出爛得發黑了,難看。

    他們還找了木匠和鐵匠要求打製他們畫出的傢俱和一些生活用品,用宋式的,太不方便了。

    宋子強隨手畫了若干三檢視出來,真沒有想到,人家宋人木匠和鐵匠毫不含糊,簡單問了幾句話後,表示明白了要求,這就接下活兒了。

    這個時空匠們的工錢可都不便宜,宋子強算了算,媽蛋的,都比那面的世界的人工費用高了。

    最後,他們把錢付給了牙郎,又簽了賃房約,先租一年。

    有了錢真是好,到了現在,這裡的人人為他們做事情,都是透著一種殷勤勁兒。

    原先的店小二好像還經常換人來為他們做事。

    吳大鵬為此好奇地問那原先的店小二,你們怎麼總換人呢。

    原先的店小二笑著說:“幾位客官給的賞錢多……不能總由小人來得。”

    “噢,你願意與別人分享賞錢?”

    “……店裡的規矩是這樣。”

    “你傻嗎?你年紀還小,一定要多攢錢,然後自己做個大事業!”

    “……規矩。”

    “規矩算個屁,你就跟店主說,我們只要你一個人伺候,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叫吳二。”

    “你看看,我們原本還是一家子人呢,要是別人,我才不管這閒事。”

    吳大鵬笑咪咪地看著吳二動心的樣子。

    此後,那個吳二卻不知道為什麼,一連好幾天都是不開心的樣子,為什麼不開心,吳大鵬就不管了。

    這個時候有人主動找上門了。

    此人身高大約有一米六五,體重不到六十公斤,看起來比較彪悍,當然只是和現在的宋人比。

    他自稱是縣城西街胡大郎的徒弟,此次前來請幾位官人去楊大郎櫃坊耍耍,這個櫃枋嘛,就是賭場的意思。

    吳大鵬在這個人介紹自己的時候,偷著看了看領著他來的吳二的表情。

    吳大鵬見他似乎有些害怕這個人的樣子時,吳大鵬心裡有數了,媽蛋的,這差不多就是從事黑社會的傢伙啊。

    宋朝賭博的地方一般稱為櫃坊。

    賭博作為一種人類的社會現象,源遠流長。

    賭博與性工作一樣,恐怕是人類最古老的兩種職業了,並且它們可能會隨著人類的發展在不斷的發展。

    正常的人類社會沒有想著完全禁止它的,只能以各種方法來引導。

    大宋時期,人們皆好賭。

    北宋蘇軾在一篇奏議中記道:“城中有開櫃坊者百餘戶,明出牌榜,招軍民賭博。”

    晏殊亦有詞雲:“家住西秦,賭博藝隨身。”

    由此賭博一詞在這個時代正式形成。

    在這一時空裡,帝王嗜賭,不僅賭錢、賭物,甚至可賭國家法令政策。士大夫文人貪賭,他們甚至可以一擲萬金。百姓愛賭,就連買個菜也可以對賭。

    在這個大宋時期,社會經濟發展的一個明顯特徵就是商品經濟迅速繁榮,商業中心大量出現,且突破了原來的坊、市概念,而且“買賣晝夜不絕”,尤以南宋為盛。

    商品經濟迅速發展所帶來的急劇膨脹的利潤,又極大地刺激了人們的貪慾。而商品經濟自身極具投機性的特點,恰與賭性相吻合。因為賭博本身就是希望以最少的投資,憑機遇或技巧來贏得最大的回報。

    縱觀古今,凡是禁賭不力的朝代,商品經濟越發達,賭風越昌盛,大宋時期亦然。尤其是伴隨當時蓬勃的商品經濟而產生的關撲賭,更是印證了這一點。

    眼下這個派出小弟來公開邀請他們去參與賭博的胡大郎也印證了這一點。

    賭博的危害大宋朝廷當然知道,他們也頒佈過種種嚴厲的禁賭令,輕者罰金配遣,重者處斬。

    但是宋的禁賭律令主要集中在太祖、太宗時期,而且從《宋會要輯稿·刑法志》來看,主要針對的是京城開封府轄區。

    同時宋王朝又號稱“以文治國”,因此北宋中期以後,賭博不僅在市民階層中廣泛流行,即使文人、士大夫,也無不熱衷於此,尤以南宋為甚。

    又由於帝王的帶頭賭博,以至“其後刑名浸輕,而法不足以懲奸。犯之者眾。”士大夫們也把禁賭視之為“不急之務,知而不問者,十常七八。因訴到官,有不為受理者。”

    這自然使得本來就劣根難除的賭風,在這一時期更見興盛。

    隨著賭風的昌盛,當然就會出現了一批以此為業的職業賭徒和社會無賴。

    吳大鵬明白眼下這事情不可以輕視。

    他嘻嘻哈哈打發走了那個胡大郎的小弟,告訴他明天再來吧。

    吳大鵬馬上又召來吳二,細細問這個胡大郎的身份,他要好好了解一下這個黑社會的背景。

    在吳二的描繪中,胡大郎全名叫胡鎮南,身高差不到一米七十,微胖,頭髮稀少。

    他的兩條胳膊上全是刺青,人送外號“花胳膊太歲”。

    其人會一手相撲功夫,手下有五六個小弟,也都有刺青,只不過是在一隻胳膊上。

    那一年有路過的行商,也是帶了幾個隨從前去胡大郎櫃坊玩耍,中間發生了衝突,結果胡大郎沒有用小弟,他獨自一人將對方的人全都打趴下了。

    此後,他又多了“出山虎”的外號。

    宋子強插了一句話,說:“這種明目仗膽的黑社會,政府也不管管?!”

    “……”

    吳大鵬笑著說:“臨安縣令可處治過他們?”

    吳二爽快地說:“有過,當街杖百!”

    吳大鵬心驚肉跳地問道:“杖百?那人還能活下來?”

    “行刑完,他就可以自己回家了……”

    “你們那杖有多大?”

    吳二比劃了一下,這個只是小板條的水平。

    接著吳二又飛快地說:“三班裡,都是有胡大郎朋友…
mk2258 發表於 2017-2-13 20:44
第十九章 胡大郎賭場
    媽蛋的,問題發生了變化。

    六個時空走私者一時間陷入了憤怒中,事情不像剛開始時那樣順利了。

    他們先展開了檢討,我們是不是太隨意了?問題主要出在我們露富上了!

    南宋是一個商業發達的時代,只要商業發達,那麼,人口流通的範圍就應該非常廣泛。

    好處不用多說了,但是隨之而來的副產品就是黑社會。

    必然會有頭腦聰明一些的無賴組織一些手下,利用南宋基層警力不足的空子,發展自己的勢力,甚至於勾結為數不多的巡警組織裡的人員來發展自己!

    北宋時期的“梁山好漢”與宋江的故事就算是一個典型了。

    在小說或者電視裡,幾個小小的無賴真的不當回事情,但是,這要是自己親身遇到了,就變成了不能簡單處理的事情了,後續問題太多。

    第一個解決的辦法就是不如交一點保護費給他們?

    誰也沒有想到,提出這個想法的竟然是吳大鵬,在那面的世界,他可是號稱能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

    但是他竟然能提出這樣讓人憋氣的辦法!一點也沒有穿越者的霸氣不說,還能不能讓人爽了?!

    宋子強當時就不答應了,以前活成個孫子樣,現在我們不僅年輕了二十歲,而且手裡還有致命的武器,你竟然能想到要交給他們保護費?!

    宋子強提到了第二個辦法,全給我弄死他們!

    對於這個辦法,大家又集體反對了。

    弄死他們是分分鐘鐘的事情,但是後果卻是實在麻煩。

    就算他們大宋社會警力再鬆懈,辦案水平也極度原始,可他們也是一個有法制的社會。

    只為了幾個古人無賴的性命,就影響了大家的發財大計,這個有些得不償失了。

    安靜靜靜地說:“要不,我們再找一個地方吧?”

    五個男人一齊搖頭。

    南宋黑社會一定是非常普遍的現象,逃跑主義可要不得。

    張國安說:“小靜,你不要怕他們,現在我們有能力對付他們了,只不過是在價效比上要衡量一下。放心,我們現在有能力。”

    吳大鵬笑著說:“是的,我準備親自去給他們交些保護費,看看他們能是一個多大的組織,有多少執行力度,然後再說了。”

    萬士達點點頭說:“也對,去看看再說了,一切主動權都在我們手裡。最後,我們是當李嘉誠還是小馬哥,由我們自己來決定!”

    宋子強想了半天,也同意了,自己的辦法是有些衝動了,或許是因為年輕造成的。

    他們決定見招拆招,不到翻臉的時候,就先不要翻臉。

    他們依舊閒逛著,平常的飯菜他們都是叫大酒店的外賣,有錢人嘛。

    第二天下午,那個自稱是胡大郎徒弟的小子又來了。

    這個時候大家也算是認識了,此人叫蔡六一,人送外號“菜花蛇”。

    當時,他還給眾人量出了一隻胳膊看,那上面刺得是好一條青蛇,在胳膊上蜿蜒猙獰……其實一點也不嚇人。

    宋子強冷冷地看著這個古人無賴的表演,看著他那隻不算粗壯的胳膊,諷刺地說:“菜花蛇算個啥,你敢叫黑曼巴才算你厲害。你可否知道黑曼巴?”

    菜花蛇蔡六一當時感覺此人不善,他裝著沒有聽明白對方在說什麼,算是把自己的邀請表達了後,就告辭走了。

    其實在這幾個高大的海外行商一進到臨安縣城時,就有人把這事報告給胡大郎了。

    做他們這一行的人若是資訊不通暢,哪裡能養得起這班小弟?好說歹說也是十五六人呢。

    後來又聽說他們質押了一部分貨物,得了一大筆錢鈔,這一下子大家的眼睛紅了。

    真想直接衝進邸店,奪下對方的錢鈔!但這只是一個構思,大宋畢竟還是法制社會,公然搶劫殺人,會犯案的。

    構陷對方,佔有全部的錢鈔!這又只是一個構思,官場上咱們沒有足夠的借力,至少縣令大人就不是咱們的人。

    南宋時,縣令都是直接由皇帝任命,而且外鄉為官,任期四年,所以他們一般不會與地方上的勢力勾結太多,最多入個股參個份子之類,縣令也是人,要養家的。

    胡鎮南胡大郎聽到了這個訊息後,他摸著自己的絡腮鬍子,對手下人說:“還是用老辦法吧,勾他們來賭上幾手吧!”

    這種辦法雖然慢弄錢鈔慢,但是穩妥……

    胡大郎囑託蔡六一去,讓他用些心。

    蔡六一是他手下最擅長答對便給的人物。

    其實不用胡大郎說,菜花蛇蔡六一也是會小心。

    這幾個海外行商不似簡單人物。長期在社會浪跡的人,眼光一般不差的,不但是這幾個行商的身材實在嚇人,就算那女子也甚是高大!

    而且,他們身上有一種氣質,彷彿有所侍,渾不怕的樣子……不如小心行事。

    吳大鵬笑著問了那個吳大郎櫃坊裡的玩法。

    蔡六一如實說了,他們那裡只有兩種玩法:攤錢和捻錢。

    大宋時期民間還流行直接用錢幣來賭。

    錢幣賭通常有兩種:一為攤錢,又稱意錢,辦法是隨手取錢幣若干,放入器皿中搖動,開時數錢幣,以四為盈數,其餘數為零,一、二、三,押得者獲勝。

    只不過他們稱零為平。

    另一種為捻錢,又稱擲錢。擲錢為博者,戲以錢文面背分勝負,曰字、曰幕。字、幕即正面反面。這種賭博方式簡單快捷,主要流行於中下層社會。

    在《水滸傳》裡,李逵當時在張小乙賭坊賭的就是擲錢,五兩銀子一次,可惜那二貨兩次全猜錯了。

    其實南宋時賭法挺多的。

    首先是球類賭。這裡主要有蹴鞠、擊鞠和捶丸。類似後世的足球、馬球和高爾夫,當然這個規則就不一樣了。

    然後是奕棋類賭。這裡主要指圍棋和象棋。圍棋在這一時期得以繼續發展。而隋唐時期衰落的象棋,在這一時期獲得了重大的發展。

    由於兩宋皇帝大都喜歡象棋,尤以徽宗趙佶為甚,而且徽宗還用其擅長的瘦金體御書棋子,這個在那面裡的象棋上面都能看到。

    擲骰類賭。整個宋元時期,擲骰類賭博品種主要有承襲隋唐的雙陸、彩選以及宋元時期新出現的打馬、除紅、響屟等。

    此類賭戲玩法各異,且複雜多變,但它們有個共同的特點,即均需要用骰子,另有枰(棋盤)、馬(棋子)、圖譜(根據所擲彩數的貴賤,決定進退的各種規則)、籌(參加者每人出相同數量的錢作為賭注)。

    很明顯,這類博戲均來源於三國時期的波羅塞戲和樗蒱。其中彩選,風靡各地.

    鬥禽蟲類賭恐怕是一種古老的賭博方式,先秦時期即已存在。鬥雞、鬥鴨、鬥鵝、鬥鵪鶉、走馬、走犬及鬥促織等在宋元時期都非常流行。

    其中源於唐朝的鬥促織,在這一時期獲得迅猛發展,並有多部專著出現,尤以賈似道的《鬥促織》影響最大。

    此外還有葉子格戲(即後世的紙牌)、昭和牌(即牌九)等。

    由於賭和社會生活緊密相連,賭的方式多種多樣,在此難以一一敘述。其中雙陸、弈棋、錢幣賭、關撲和各類鬥戲最為流行。

    總之,這一時期的賭博,可謂種類繁多。

    吳大鵬對大宋賭博瞭解之透,可以說是六人中第一了。

    他在那邊的世界時,就陪著各路人馬玩過各種賭法的賭博,賭資還比較大。

    他其實一直有一個夢想,他想建一個全世界最大的賭場,讓天下那形形色色的人在他的眼皮底下為命運所左右!

    打發走了蔡六一後,吳大鵬心裡有數了。

    若只是攤錢和擲錢這兩種玩法就有意思了,這裡面可能的作弊方法,吳大鵬門清呢。

    大家都換了裝扮,這一路上的經歷表明他們精明過頭了,很多準備都是白費了。

    吳大鵬和宋子強也都換上的綢緞直裰,這使他們看起來像兩個從良了的山賊。

    管他呢,黑社會公開開賭場你們都不管,我們長得凶一些有啥錯。

    他們三個人施施然地在街上走著,去了那胡大郎的櫃坊。

    胡大郎的櫃坊公然掛出了榜牌,上面寫著如意錢三個大字,這算是公開打廣告了,說明這裡面有合法賭博,歡迎大家來。

    胡大郎櫃坊門口的兩條長凳上,翹腳坐了兩個把那間的,兩人都半敞著懷兒,露出了黑黝黝的護胸毛,還有一抹刺青,兩人還面色不善。

    當他們看見吳大鵬等三個人正悠悠地朝這裡走來,連忙跳起,唱了個肥喏。

    吳大鵬等人一看,這是兩條一米六五的大漢!

    三個人也不太理會他們的熱情,略微點頭便進去了。

    門口把間的這兩位,一個叫李勝,一個叫葉八,是胡大郎手下少有的壯漢,只是笨拙了些,空有力氣了。

    但是當這三個人從身邊走過時,兩人卻感到自己的小來了。

    李勝說:“他們果然是長身大漢!”

    葉八說:“聽聞他們一個女眷,也是十分高大……”

    李勝笑道:“某看他們三個人腰間都是鼓鼓的,想必帶了不少錢鈔……”

    葉八也笑道:“這叫肥豬拱門,大郎怎麼也是賺了!兄弟們又能分上一筆花活了……”

    吳大鵬等人進了櫃坊裡面,發現在這裡合法聚眾賭博的人還不少,四五十人是有了,還男女老少都有。

    蔡六一明顯是這裡看場子的,他笑著迎了過來。

    此時的場面熱鬧而不亂,古人賭徒們在那裡吆三喝四的。

    “字!”

    “幕!”

    “三!”

    “二!”

    “一”

    “平!”

    這些人都是面紅耳赤了,他們有的盯著莊家的檯面上的青瓷碗,那裡面的銅錢正在滴溜溜亂轉,剛才那個莊家用拇指彈得很高,然後準確地讓銅幣落到碗裡,這業務手法相當熟練。

    檯面上有字和幕兩處押錢的地方,那裡擺著各色錢幣。

    所有人都死盯著那銅錢……

    還有的人圍在那攤錢的檯面上,正專心看那莊家用小板一次擺出四枚銅錢來。

    那押錢的地方分為了四處,擺放的錢幣更多。

    吳大鵬環視了一圈,笑笑,這只是一群土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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