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大戲骨 作者 : 七七家d貓貓 (連載中)

 
mk2258 2017-2-13 21:01:5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82 1150767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1:12
大戲骨 230 擦肩而過

  藍禮不會否認他的失望,心頭之間涌動的淡淡失落,讓情緒緩緩下落。

  他心動了,這是事實,他真正地心動了。剛才的那個吻,甜蜜而親近,炙熱而涌動,內心深處的悸動在翩翩起舞,身體的每個細胞都在尖叫。這是無比美好的個瞬間。突然之間就听到菲麗希緹的拒絕,還有事實,內心的失望難以抑制地上揚了起來。

  但他也知道,這種心動是有欺騙性的,也許是真實的,也許是虛假的,也許是雅各布對安娜的心動,也許是藍禮對菲麗希緹的心動,也許不過是瞬間的沖動,也許可以演變成為長久的愛戀,切都需要交給時間來證明。但,這本身就是表演的魅力之,在現實和虛幻之間穿行。

  他現在還遠遠稱不上表演的大師,還停留在依靠自己的努力摸索的階段,他沒有辦法將情感收放自如,也沒有辦法自由地切換表演頻道。「活埋」拍攝結束之後,他很久都沒有辦法走出角色,所以他選擇了徒手攀岩來轉移注意力;現在「愛瘋了」也是如此。

  也許,這是好事,至少證明了他們兩個人都是優秀的演員。

  至于內心的失落,那就是錯過了。

  藍禮反而有些慶幸,慶幸菲麗希緹主動說了出來,在切萌芽之前,就重新回到了原點;在情緒更加濃郁之前,在沖動更加肆意之前,在情感徹底迷失之前。他不喜歡小三,也沒有興趣成為小三。

  不過,今天才僅僅是「愛瘋了」開機的第天,他們接下來還要繼續合作,如果把這件事看得太重,大驚小怪的話,反而會影響兩個人的配合默契。所以,藍禮選擇了最簡單的種方式,沒有可以回避,也沒有可以強調,僅僅只是以詼諧的幽默筆帶過。

  無疑,這種方法起作用了。兩個人之間的曖/昧氣氛煙消雲散,可是尷尬生澀的情緒也在逐漸平復下來。雖然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腳步拉開了約莫個人的距離,不知不覺中就成為了如此,唇瓣的溫度和腦海的混亂依舊在潛意識深處帶來了疏離,但至少,兩個人又再次開始交談了。這是好事。

  相視而笑之中,那種默契緩緩地涌動,但藍禮率先移開了視線,看向了正前方;菲麗希緹也收回了視線,看著前面依舊在喧鬧奔跑的劇組成員們,將他們兩個人遠遠地拋在後面。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剛才的小插曲,也沒有注意到電光火石之間的跌宕起伏。

  「就是那個你主動告白的對象嗎?」藍禮再次開口了,主動打破了沉默,夜色的靜謐和曖/昧猶如潮水般退散了開來。

  菲麗希緹愣了愣,大腦時間沒有轉過彎來,仔細想了想,這才意識到藍禮是在說兩個人下午的那次對話,在牛津大學主動告白的對象。藍禮居然還記得。「是的,就是那個。」那是她自己的真實經歷,而不是安娜的。

  「他是個幸運的男人。」藍禮再次開口說道,眼底帶著暖暖的笑意,然後就轉過身,再次邁開了腳步,朝前走去。

  菲麗希緹腳步頓了頓,然後快步追了上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是下意識地說道,「抱歉。」

  「不,不用抱歉。」藍禮輕笑了起來,那猶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在胸腔里出了共鳴。「我覺得,這是好事,說明我們兩個都是敬業的演員,我覺得,電影拍攝出來之後,觀眾定會被打動的。剛才生的切,僅僅只是電影的延續,不是嗎?」

  天的親密相處,天的逐漸接近,天的思想交流,當告別來臨時,雅各布和安娜在樓下門口的戀戀不舍……切的切都是如此順理成章,不過,德雷克的鏡頭沒有交代後續展,沒有交代兩個人是否接吻了,沒有交代雅各布是否再次回到了安娜的樓上還是轉身離開了,更沒有交代雅各布和安娜是否再次告白了,戛然而止的余韻卻讓觀眾不由開始描繪。

  所以,雅各布和安娜情不自禁地在深夜的街道上擁吻,這是說得通的,不是嗎?這也意味著,剛才不是菲麗希緹和藍禮,而是雅各布和安娜?

  思緒翻涌起來,菲麗希緹可以感受到唇瓣上的溫度再次滾燙起來,她下意識地抬起了指尖,想要去觸踫,可是才剛剛抬起右手,她就醒悟了過來,慌亂地將手指重新放下,用力捏了捏拳頭。

  看著眼前羞澀卻大膽、悸動卻果決的菲麗希緹,藍禮垂下了眼簾,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轉移了目光,看向了眼前的劇組成員們,「他叫什麼名字?」

  「誰?」菲麗希緹的心髒在劇烈地跳動著,似乎正在點點靠近藍禮,但理智還是將她拉了回來,內心默念著︰切都只是安娜在作祟,僅僅如此;切都只是電影的延續,僅僅如此。

  「那個幸運的男士。」藍禮輕笑地說道,內心重新平靜了下來,話語之中也帶上了絲輕松,「今天僅僅只是劇組開機的第天,我們接下來還需要繼續合作段時間,所以我覺得,我需要打打預防針。否則下次對方找上門來,我卻不知道生了什麼事,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

  那半開玩笑的話語讓菲麗希緹再次放松下來,哧哧地笑了起來,藍禮總是如此,不動聲色之間的幽默讓氣氛立刻輕松起來,「放心,他是個和平主義者,而且肯定打不過你的。」菲麗希緹的眉梢也都舒展了開來,緊繃的情緒漸漸放松了下來,「艾德,他叫艾德。」

  是的,剛才的所有情感都只是安娜的延續,現在清醒過來之後,切就變得清晰了起來。菲麗希緹將雙手背在了身後,紛雜的情緒逐漸平復了下來,炙熱的大腦也逐漸冷卻了下來。

  「這就足夠了,我不需要更多的信息,否則感覺就太奇怪了。」

  「原本不奇怪,你這樣說,事情才奇怪好不好?」

  「思想奇怪,看到的事物自然就奇怪了。我很正常,那麼這就意味著……」

  「嘿,藍禮-霍爾!不要混淆視听!」

  「藍禮?現在不是雅各布了?所以,你現在是菲麗希緹了?那麼,你為什麼直跟著我?我們今天才剛剛認識,不是嗎?」

  「你確定不是你在跟蹤我嗎?」

  ……

  曖/昧悸動的氣氛伴隨著尷尬生澀的氛圍在歡聲笑語之間逐漸消散,那個吻就永遠地留在了這條深夜的街道上,仿佛從來都不曾生過;清冷的月光在微微潮濕的空氣里蔓延著,滾燙的溫度漸漸降溫下來,重新恢復了平靜,猶如潭沸騰之後重新安靜的清冷深潭,波瀾不驚的水面看不出任何異樣。

  藍禮和菲麗希緹的腳步加快起來,跟上了劇組的成員們,藍禮揚聲問道,「德雷克,我們現在是前往吃宵夜的路上?還是在回去的路上?」

  「夜宵?藍禮,你瘋了嗎?女演員吃夜宵就等于自殺!我們怎麼可能吃夜宵?」詹妮弗那潑辣的聲音毫不留情,緊接著就響起了另外位女演員同盟菲麗希緹的應援聲,「真是點都不理解我們女演員的辛苦,果然男人都是樣的。」

  「……德雷克,那我回家了,我住所的位置是反方向。」

  「混蛋!」「******糟糕的家伙」……咒罵聲此起彼伏。

  凌晨的洛杉磯街道,又寬又空,漫天星光成為背景,仿佛只要張開雙臂就可以擁抱全世界,群懷抱著電影夢想的年輕人,正在朝著目標邁出堅實的步伐,步,個腳印。

  「愛瘋了」劇組順利啟航,沒有盛大的開機儀式,沒有喧鬧的媒體采訪,甚至就連正式的宣布開機都沒有,就這樣平淡無奇地開機了,然後就這樣波瀾不驚地投入了制作之中。

  這個投資成本僅僅只有二十五萬的劇組,在偌大的好萊塢里根本沒有吸引任何注意,每天都可以找到數十上百個類似的劇組開始拍攝,但其中可能只有不到百分之的作品能夠贏得登上大屏幕的機會。

  所以,即使是剛剛在多倫多和特柳賴德收獲無數關注的藍禮,也沒有能夠吸引新聞媒體的注意,更不要說「冬天的骨頭」已經是個月前登6聖丹斯了,詹妮弗身上聚集的光環也不足以讓記者們亢奮。

  更何況,好萊塢總是不缺乏新聞的,卦消息層出不窮,多倫多關于娜塔莉的緋聞還沒有進步展,「度與激/情5」劇組內訌的大戲就足以讓記者們亢奮非常了,更不要說,頒獎季的大幕已經徐徐拉開序幕,年度的好戲再次登場。

  誰會理會「愛瘋了」這樣個小劇組呢?

  不過,這使得劇組能夠專心致志地投入工作,全神貫注地投入拍攝。這是好事。

  同樣,對于安迪-羅杰斯來說,這也是好事。切都正在按著計劃進行,藍禮正在點點接近「度與激/情5」劇組,不過,他需要道恩-強森再堅持段時間,否則,即使「度與激/情5」最終選擇了藍禮,現在正在忙碌著「愛瘋了」拍攝的藍禮也沒有足夠的檔期,那麼很有可能就便宜了其他新人演員——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好萊塢里,虎視眈眈的競爭者無處不在。

  所以,安迪真心地祈禱著︰道恩,請再堅持堅持。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1:12
大戲骨 231 幕後博弈

  道恩-強森覺得自己胸膛里仿佛有一座火山正在噴,那種煩躁的情緒源源不斷地噴薄出來,猶如困在籠中的猛獸一般,橫沖直撞,卻四面踫壁,那種無法宣泄的憤怒幾乎就要爆炸。   .

  于是,他情緒焦躁地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至少可以容納三十人開會的辦公室,可是他那強壯高達的身軀卻幾乎把整個辦公室塞滿,駭人的威懾力無處不在地滿溢出來,仿佛只需要隨意搖晃一下身體,整個空間都會被拆散得支離破碎,根本不需要語言的表達,自然而然就可以讓旁人集體閉嘴,膽戰心驚地等待著他號施令。

  就好像綠巨人一樣。

  現在每個人的腦海里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如果他憤怒的話,是不是會真的把辦公室拆了?

  「道恩!」杰克-華萊士(jake-a11ae)只來得及呼喚一聲,道恩那猶如鐳射眼一般的目光就投射了過來,「什麼?什麼?你想要說什麼?」道恩大步大步走到了辦公桌前,雙手狠狠地砸在桌面上,杰克被嚇了一跳,他甚至可以听到那桃木實心木桌的痛苦呻/吟聲,身體不由往後靠了靠,但這沒有幫助,道恩的口水已經濺到了他的臉上。

  「冷靜?你還是想要讓我冷靜?見鬼的上帝,除了這句話之外,你就沒有其他的話了嗎?」道恩的怒火終于找到了宣泄口,「你不是業內最為頂級的經紀人嗎?你不是就連創新藝術家經紀公司都不放在眼中嗎?你不是運籌帷幄、智謀雙全嗎?那麼現在就是你展示的時候了!你現在就去告訴環球影業,我他/媽/地就要三百五十萬的片酬!不,我要四百萬,見鬼的四百萬!你現在就給我他/媽/地滾去談!告訴他們,我隨時都可以投入拍攝,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快,快去啊!」

  道恩的雷霆之怒讓整個辦公室里鴉雀無聲,除了杰克之外,他的助理,道恩的助理,道恩的經理人,全部都閉上了嘴巴,就連呼吸聲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冷靜?去你/媽/的冷靜!我如果現在就草/你的母親,你會冷靜嗎?啊?你會嗎?」道恩的怒火依舊沒有停止下來,「先是’紐約時報’,那該死的記者信誓旦旦地說,那乳臭未乾的小子一定會出演!那是’紐約時報’!’紐約-他/媽/的-時報’!然後是’名利場’!現在居然就連’好萊塢報道者’都證實了!」

  道恩布滿血絲的眼楮猛地往下俯沖,死死地盯著杰克的眼楮,「告訴我,如果就連’好萊塢報道者’的消息都不能相信,那麼我們應該相信什麼?啊?相信杰克-狗/屎-華萊士嗎?你還在讓我等待?等待到什麼時候?等待到機會被搶走嗎?保羅-沃克的采訪你看到了嗎?他是不是把菊/花賣給了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混混?範-迪塞爾,還有範-迪塞爾,他肯定是那個混/球的婊/子!他就是那個混/球的婊/子!」

  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道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怒火達到了極致之後,總算是找回了一點理智,暫時把聲音壓了下來,「我听說,史蒂文-斯皮爾伯格親自找了朗-梅耶(ron-meyer),這是不是真的?」

  朗-梅耶是環球影業的執行總裁,史蒂文和朗的私交甚篤,當初夢工廠拆分的時候,第一買家其實就是環球影業。如果史蒂文出馬為藍禮背書,那麼這場游戲就不用玩了,可以提前宣告游戲結束。

  「道恩。」杰克忍住抬手擦拭臉上口水的沖動,心平氣和地說道,「這是不可能的。」他花費了極大的力氣,嘴邊的那句「白痴」才沒有罵出來,平靜地繼續解釋了起來。

  「史蒂文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而藍禮又是什麼角色?你看過去這幾個月時間里,史蒂文在任何公開場合表過關于藍禮的言論嗎?之前僅僅只是為了電視劇的宣傳,電視劇結束了之後,他們就沒有任何關系了,藍禮不過是那上千名演員之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員。更何況,即使史蒂文和藍禮關系不俗,但史蒂文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第三配角,就主動去找朗呢?這人情債,是不是太輕了?」

  任何一個人願意冷靜下來思考,很快就會現這些傳聞的扯淡。但道恩總是太過急迫,太過懇切,太過沖動;還好道恩的經理人是一個足夠理智的家伙,不斷地勸告道恩,否則事情還會更加棘手。

  「那萬一史蒂文真的這樣做了呢?」道恩還在堅持著,但話語明顯放軟了下來,「否則,為什麼’紐約時報’和’好萊塢報道者’都那樣說,好像那個小家伙已經確定要進入劇組了一樣。」

  「道恩,這些報道僅僅只是在揣測而已,他們沒有給予確切的報道,只是說,目前藍禮的形勢看起來很好,劇組對他也很滿意。」看到道恩又想要說話,杰克連忙壓了壓手,安撫著道恩的情緒,「我知道,保羅、範,他們都表了積極的言論。但,這就是尼爾希望你看到的,就是環球影業希望你看到的東西。」

  道恩總算是安穩了下來,不過杰克沒有松懈的時間,趁熱打鐵地說道,「現在,就是最關鍵的時刻。你知道,為什麼’紐約時報’和’好萊塢報道者’都關注這件事嗎?而且報道重點都放在了藍禮身上?還有’名利場’?就像你說的,他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如果不是這一次的報道,我們听都沒有听說過這個名字,那麼,為什麼突然之間所有媒體都注意到他了呢?」

  作為威廉-莫里斯經紀公司的資深經紀人,杰克果然有一套,轉眼之間就讓暴怒的道恩陷入了沉思,「這一切都證明了,環球影業有意在背後推波助瀾,他們就是要你慌張,就是要你害怕,然後主動退讓。你仔細想想,如果尼爾真的拍板決定,用這個小家伙替換你,那麼他會怎麼做?他會悄無聲息地把合約簽好,然後扔給你一個重磅炸彈,根本不會給你反應的時間,劇組就重新投入拍攝了。」

  道恩認真想了想,「五天前,你說的就是這一套,我同意了;但現在,你說的還是這一套,可是情況已經不一樣了!五天前,還沒有’好萊塢報道者’呢!」

  如果說道恩愚蠢,他也不是,事實上,他只是比較沖動而已,但並不愚蠢;可如果說道恩聰明,他又是那種典型的運動員思維方式,直來直往,不會繞彎,著實讓人頭疼。

  「道恩……」杰克只來得及張口,道恩就再次粗暴地打斷了他,「你為什麼那麼堅定?你為什麼就確定,這一切只是陰謀,而不是真正地生?在過去這五天時間里,尼爾一點消息都沒有,你確定事情還在你的掌控之中嗎?」

  杰克深呼吸了一下,「因為我知道,藍禮是不可能出演的。」

  這才是真正的重磅消息,本來今天見面的一開始,傑克就準備說出來的,但道恩卻像是公牛一般,蠻不講理,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果然,此時說出來之後,道恩就愣在了原地,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

  「我今天上午才接到的消息,藍禮已經進入了另外一個劇組。」傑克繼續說道,「那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劇組,投資可能還不到十萬美元吧,然後就是一群新人導演、新人演員在一起湊熱鬧。所以整個業內都沒有收到任何風聲。我早就和你說過,他是那種依靠演技打拚的藝術演員,不是動作演員,他根本不可能競爭得過你。」

  說出這番話之後,傑克總算是長長吐出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道恩恨鐵不成鋼。「但,但這不重要,這部作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部作品三天前才剛剛開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就意味著,藍禮在短時間之內都沒有檔期,不可能加入’速度與激/情5’的劇組!」

  結論出來了,道恩卻還是不甘心,「可是……」

  「沒有可是。」這一次,傑克準確地把握住了機會,掌握了談話主動權,「道恩,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有多麼寶貴?整個好萊塢都找不到你這樣的類型演員,也許你的戲路比較窄,但在動作電影這一塊,卻根本沒有人可以和你競爭。範-迪塞爾?他在你面前就是一個芭比娃娃!他為什麼一直和你針鋒相對,就是因為他根本競爭不過你!我希望看到的是什麼?未來只要有動作電影,任何一家公司的頭號選擇都是你,所有劇本都必須等你挑選完畢之後,才輪到其他人!」

  傑克描繪出來的恢宏畫面,讓道恩流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現在,這一次就是我們的機會!三百五十萬!相信我,你值得這個價格!環球影業心裏也是知道的,他們根本就不缺這一百五十萬!純粹就是想要打壓你的氣焰!但,我們卻不能錯過這次機會,因為他們比我們更加著急。」

  傑克擲地有聲地說道,「只要我們再堅持一會,多堅持一會,最多半個月,相信我,你就可以拿下’速度與激/情5’劇組了。屆時,其他動作電影再來找你主演的話,我們的片酬直接就開一千萬!真正地在一線演員行列站穩腳跟!」

  在好萊塢,除了兩千萬俱樂部的標杆之外,在扣除分紅的情況下,一千萬則是另外一個門檻。這個數值不算高,畢竟上面還有一千兩百萬和一千五百萬;但只要進入一千萬的級別之內,地位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真正地成為「一線」。

  道恩目光灼灼地看著傑克,沉默了許久,最後點點頭,「我就再信你一次!」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1:12
大戲骨 232 演技切磋

  詹妮弗-勞倫斯偷偷地看著獨自一個人盤腿坐在角落里的藍禮,一開始還有些拘謹,小心翼翼地偷瞄了好幾眼,可隨即,她就注意到了藍禮似乎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目光,這讓她開始大膽了起來。 .

  劇組的拍攝度出了預期,他們昨天前往了羅德島,僅僅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完成了雅各布和安娜度假的所有戲份拍攝;接下來兩天,劇組將會集中精力拍攝安娜離開之後,雅各布在洛杉磯的生活;之後會再花費一天到兩天的時間,前往洛杉磯國際機場完成剩下的戲份拍攝,然後劇組就將啟程前往倫敦。

  這也意味著,詹妮弗沒有太多的時間慢慢醞釀,今天她將會拍攝自己的第一場戲,她必須立刻進入狀態。

  在開拍之前,詹妮弗想要和藍禮交流交流,不僅僅為了接下來的拍攝,同時還因為過去這幾天的拍攝,藍禮的出色表現讓詹妮弗的競爭意識越來越旺盛,她好奇著藍禮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更加期待著今天的對手戲拍攝。

  她知道藍禮的習慣,每一場戲正式開拍之前,他都會尋找一個安靜的角落認真反復地閱讀劇本,有必要的話,還會和導演、演員探討一些劇本的細節。在拍攝開始之前三十分鐘,乃至四十五分鐘,藍禮就已經開始全身心地投入表演狀態。

  詹妮弗僅僅只是猶豫了片刻,然後就大步大步地走了過去,在藍禮的斜前方蹲了下來,「藍禮。」她嘗試性地開口說道,「我們可以對一對劇本嗎?」

  藍禮沒有回應,視線依舊停留在劇本之上,嘴里叼著一只沒有點燃的香煙,眉頭微蹙,似乎在反反復復地瀏覽劇本之上短短的幾句話——詹妮弗也出現在這場戲里,她知道,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幾句話而已,這段劇本也就是區區幾行字。

  難道,這幾行字還會開花結果嗎?

  「藍禮?」詹妮弗微微抬高了自己的聲音,可是藍禮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這讓她的眉頭也朝中間靠攏了起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擺明了在無視自己,胸腔里有著汩汩的怒火在慢慢沸騰,她壓抑著怒火再次喊道,「藍禮!」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幾乎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可是,藍禮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這簡直是世界上最討人厭的行為!不僅狂妄自大,而且目中無人,真是讓人……詹妮弗覺得自己就要氣炸了,剛剛對藍禮產生的一絲敬佩就要煙消雲散,然後她就想起了兩個人第一次見面時的誤會,怒火稍稍平復了一下,她連忙側頭看了看——這一次藍禮沒有戴著耳塞。

  「草!」粗話都已經涌到嘴邊了,然後詹妮弗就看到藍禮伸出手來,在空氣之中一深一淺地摸索著,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盲人的模樣,這讓詹妮弗不由愣住了,然後就看到了自己腳邊的水杯,難道說,藍禮正在尋找水杯?

  看著藍禮那胡亂摸索的動作,詹妮弗想了想,主動拿起了水杯,遞到了藍禮的手上。

  藍禮感受到了主動迎上來的水杯,這才反應了過來,猛然抬起頭,迎向了詹妮弗那帶著好奇的眼楮。詹妮弗察覺到了藍禮的視線,露出了一個笑容,「嘿!」

  藍禮點點頭示意,接過了自己的水杯,「謝謝。」左手將嘴邊叼著的香煙拿了下來,右手端起水杯,喝了兩大口,而後這才把水杯放下,又重新叼起香煙,低頭繼續閱讀起眼前的劇本來。

  詹妮弗愣了愣,顯然沒有料想到藍禮的如此反應,這一回,她沒有憤怒,反而是越好奇起來,試探性地詢問到,「你正在思考什麼?」

  由于有了剛才的打斷,這一次藍禮沒有再繼續沉默,「我在思考,雅各布此時到底在想什麼。」他將劇本放在了膝蓋上,「你看,劇本這里寫︰雅各布正在繪制家具的設計圖,身後傳來了薩姆的聲音,’需要我熨燙你的牛仔褲嗎?’在劇本之中,故事是割裂的,這一幕之前,雅各布剛剛從倫敦回來,告別了安娜,但下一幕,他就和薩姆同居了。沒有任何線索呈現出,雅各布和安娜已經分手了,那麼,這一刻,雅各布內心是什麼樣的情緒,在那個故事沒有講述的空白里,他和安娜又是如何選擇分手的呢?」

  短短的一句話,卻引了藍禮如此多的思緒,這讓詹妮弗覺得有些神奇,「那麼,你是否找到答案了呢?」現在她終于知道,為什麼藍禮總是在閱讀劇本,又總是在看著一句話或者一段話反復思考。

  「我不知道。」藍禮的回答讓詹妮弗愣了愣,隨即藍禮接著解釋到,「我是說,雅各布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思緒是混亂的,倫敦經歷的一切讓他陷入了一個困頓的窘境里,他的確是孤獨的,還是悲傷的,甚至有些憤怒,其實安娜也是一樣。他們選擇了分手,這是兩個人同意的結果。所以當薩姆出現時,他沒有拒絕。」

  「但在內心深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又或者想要什麼。他不確定分手是否是正確的選擇,不確定自己和薩姆又算是什麼,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還依舊深愛著安娜,還是說,這段感情已經開始變化了。」

  「嗯哼。」詹妮弗細細地深思著,她干脆也盤腿坐了下來,「其實雅各布是不想要分手的,可是倫敦的經歷卻讓他和安娜的步調開始生了變化,安娜已經前進了,但雅各布還停留在原地。面對薩姆的主動,雅各布僅僅只是需要繼續向前看,僅僅只是需要一個人的陪伴,所以他沒有拒絕。」

  「是的,我覺得,雅各布的本性是自卑的,他總是被動的。和安娜的那段愛情太過美好,也太過浪漫,幾乎是他對愛情所有最美好幻想的結合體,他無法放棄,也不願意放棄,即使選擇了分手,但內心依舊在苦苦掙扎。」

  藍禮將嘴邊的香煙拿了下來,夾在指尖,眼神漸漸變得深邃起來,雅各布的角色形象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可是在現實生活的壓迫之下,他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尋找不到一個出路。于是,他就得過且過,等待著時間給出一個答案,就好像這個世界上無數個普通人一樣。道理,每個人都知道,卻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得到的。」

  即使沒有薩姆,雅各布依舊是孤身一人在洛杉磯,他和安娜的這段感情也伴隨著時空的變化而陷入了迷局之中。薩姆從來不是問題的核心,雅各布和安娜自己才是。

  詹妮弗沉默了下來,腦海里薩姆的形象變得前所未有地清晰起來,她可以捕捉到雅各布眉宇之間的悲傷和猶豫,還可以窺見雅各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孩子般笑容,她竭盡一切努力,只希望重新看到那個笑容,守護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讓他不要再受傷。但她卻從來不曾真正地走進過雅各布的內心。

  也許這很殘忍,卻也很現實。

  「你說,如果雅各布把內心的這些困頓都告訴安娜,事情會怎麼樣呢?」詹妮弗不由順著藍禮的思路進一步深想下去。

  藍禮也忍不住深思起來。如果每一段關係之中,每個人都願意開誠布公,願意互相溝通,願意攜手努力,那麼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但,這只是一個假設,因為每個人都是如此複雜,有時候坦白真相可以解決問題,有時候卻不行。

  「我想,我們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了。」藍禮抬起頭,看向了正在只會工作人員安置攝像機的德雷克。

  在這一刻,藍禮前所未有地確定,德雷克依舊深愛著他的前妻。

  但生活就是如此殘酷,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困惑和痛苦,即使能夠預知未來,也不見得能夠改變命運,因為愛情本沒有對錯,從萌芽的那一刻開始,就是雙方的博弈和妥協,雙方的碰撞和融合。更多的時候,愛情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藍禮,為什麼你總是能夠將自己的想法融入表演之中呢?為什麼你的每一次表演總是能夠將節奏納入掌控之中著?」詹妮弗終於沒有忍住,提出了內心最大的疑問。

  藍禮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我也不知道。表演對於我來說,依舊是一門需要不斷學習、不斷打磨的技藝,我才剛剛入門而已。」頓了頓,藍禮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我能夠掌控表演節奏?哇哦,這是我聽到過最美好的讚譽。謝謝。」

  詹妮弗輕笑了起來,點點頭回了一個禮,毫不猶豫地送上了自己的讚譽。不過,不久之後,她就會超過他的。

  「如果你一定要說有什麼特別的技巧,我想,基本功是一項。」藍禮回憶起了還在學校裏求學的歲月,基本功的鍛煉是沒有捷徑的,每一個學生都是如此,必須拋棄自我,從最基本的情緒開始學習,從最簡單的動物模擬開始練習,一點一點地打磨自己對表演的理解。

  「然後……」藍禮舉起了手中的劇本,「還有,好好閱讀劇本?」

  詹妮弗的視線停留在了藍禮的眉宇之間,她知道,藍禮是認真的,這不是玩笑話。雖然聽起來像是玩笑話,基本功和劇本,這是每一個演員都知道的道理,根本不是什麼特別技巧;但恰恰也是最重要的道理,只是,許多演員都太過急功近利,就好像好萊塢一般,恨不得一個晚上就可以蛻變成為演技大師,反而對這樣的真理視而不見。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1:12
大戲骨 233 首次踫撞

  詹妮弗知道藍禮是認真的,無比認真。

  在表演的世界里,從來沒有捷徑,也沒有秘密,方法和技藝都是清清楚楚地呈現出來,每個人只要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好好地打磨自己,就可以取得番成就。至于表演天賦,它所帶來的區別僅僅是頂級演員和優秀演員的差異,當然,值得載入史冊的老戲骨可能十年才出個吧。

  可是,在好萊塢的聚光燈之下,沒有人在乎這點。又或者更為準確點來說,沒有人想要成為優秀的演員,而是想要成為頂級的明星。夜成名的美夢,麻雀變鳳凰的童話,總是讓人趨之若鶩。

  詹妮弗想要成為明星,但她更想要成為演員。

  「謝謝。」詹妮弗真心地說道,「冬天的骨頭」在聖丹斯收到無數贊譽之後,她還有些沾沾自喜,但是現在卻再次沉靜了下來。人外人有,山外有山。

  藍禮也顯然沒有預料到如此回答,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地知道,好萊塢的光鮮亮麗和萬眾矚目對于年輕人來說多麼有吸引力,不要說詹妮弗了,即使他這個兩世為人的「老」家伙也難免有些心潮澎湃。可是眼前的詹妮弗,卻帶來了意外的驚喜。

  「我的榮幸。」藍禮微笑地點點頭表示了回應。

  那謙遜誠懇卻不失坦然的表情讓詹妮弗輕笑了起來,假裝在口袋里掏了掏,「來,讓我為你把香煙點上。」幅狗腿的模樣。

  藍禮直接就笑出了聲,看了看指間的香煙,「不用,僅僅只是思考放松的個媒介而已。」

  不等詹妮弗詢問這背後的故事,德雷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演員們,準備好了嗎?我們可以開拍了!」

  今天這場戲已經更換了拍攝場地,不用再擔心斜對門鄰居的騷擾了。在電影里,雅各布畢業之後就開設了自己的家具設計工作室,租賃了間小倉庫,里面有個樓梯通往的二樓隔層,他把那里變成了自己的臥室,而樓下則堆滿了家具設計和制作的諸多工具。

  這間小倉庫也是德雷克通過朋友介紹租賃到的,對方十分大方,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五十美元作為水電費。

  「我想,這是召喚我們的號令。」藍禮指了指聲音來源的方向,微笑地說道,「我們最好抓緊時間。」

  「當然!」詹妮弗已經迫不及待了,立刻站了起來,然後輕輕摩擦著手掌,那躍躍欲試的雀躍在眼底綻放出了暗暗的光芒。

  兩個人來到了工作室的中央,德雷克親自上來將整個拍攝的流程講述了遍,然後就注意到了詹妮弗的亢奮,不由輕笑了起來,「冷靜,冷靜,小美女,這場戲還沒有到你大展拳腳的時候呢。」

  詹妮弗卻是驕傲地抬起了下巴,「真正出色的演員,能夠把握每場戲的每個細節。我可不會輕易放松。」

  這讓德雷克啞然失笑起來,轉過身,他拍了拍藍禮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但是眼神里的信任卻無比清晰。不過短短幾天時間,藍禮的出色表現就已經折服了德雷克甚至比在特柳賴德時還要更加深刻。

  藍禮坐到了辦公桌的面前,先把設計圖紙鋪陳了開來,稍稍地擺放得凌亂了些,然後旁邊堆放了些碎紙團,可仔細想了想,又把設計圖紙全部都整理好,擺放得整整齊齊,然後碎紙團只留下了兩個。

  分手之後,雅各布的心理狀態應該是沉悶而壓抑的,即使在工作的時候也顯得心不在焉;可是薩姆搬進來之後,工作室頓時就井井有條起來薩姆的第次台詞就是詢問雅各布是否需要幫他熨燙牛仔褲,顯然是個家務能手。

  所以,在辦公桌上,其他東西都是干淨整潔的,只有雅各布自己剛剛開始工作的部分是混亂的。再繼續想了想,藍禮又從筆筒里翻找出了小刀,在旁邊的廢紙上削了削鉛筆,留下了些零散的碎片。

  這世,藍禮在接受教育的時候,選擇的是音樂,不過,美術、雕塑、戲劇、小說等其他藝術形式也略有涉獵,主要還是學習鑒賞。至于實踐方面,藍禮就說不上擅長了,在他們家里,伊迪絲才是那個最為擅長美術的。但沒有吃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藍禮對于伊迪絲的工作狀態還是有所了解,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派上用場了。

  至此,前期準備也就算是完成了。

  藍禮閉上眼楮,調整了下呼吸,讓自己的思緒沉澱下來。其實這場戲本身很簡單,不過是引入薩姆登場,簡單的幾句對話而已。但上世的「愛瘋了」,呈現出來的內容卻太過薄弱,以至于觀眾對雅各布產生了誤會。

  事實上,雅各布已經和安娜分手了,為了斬斷這段關系,心意地和薩姆交往,雅各布強迫自己不要再和安娜聯系。但安娜終究還是抵不過相思之苦,苦苦哀求,讓雅各布接起了電話,在電話里求婚。雅各布做出了選擇,他和薩姆坦白,因為他知道,這對薩姆來說不公平,說他自私也好,說他殘忍也罷,他選擇了和薩姆分手,然後前往倫敦,和安娜結婚,繼而開始了尋求簽證的漫漫長路。

  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最窄的篇幅內,將分手之後的狀態和掙扎呈現給觀眾,等待後面真相的揭曉,讓觀眾恍然大悟,這無疑是藍禮的最大挑戰。

  整個倉庫里陷入了片安靜之中,劇組工作人員對于藍禮的工作模式已經有了定了解,安靜地等待著信號,然後看到藍禮抬手比劃了個「ok」的手勢,德雷克這才連忙上前,揚聲喊道,「開拍!」

  雅各布坐在辦公桌前,低頭認真地繪制著設計圖,嘴角勾勒起了個笑容,甜蜜而幸福,淺淺的弧度卻是如此溫柔,垂下的睫毛也隱藏不住眼底那汪明媚的光暈,仿佛擁有全世界般,就連肩膀的線條都變得柔和起來,白色的t恤輕盈地連綿起伏,讓空氣都變得柔和起來。

  德雷克不由愣了愣,「不應該是這樣的啊!」雅各布已經和安娜分手了,他現在應該無比痛苦才對;雅各布和薩姆在起並不是愛情,僅僅只是寂寞相依罷了,他不應該如此幸福才對……可是,藍禮為什麼要這樣演,那幸福的模樣讓他下就聯想起了當初雅各布和安娜的美好日子。

  德雷克有些猶豫,不確定要不要喊「卡」,掙扎了片刻之後,他還是決定暫時相信藍禮,看看後續的表演再說。于是,德雷克就抬頭給了躲在二樓欄桿旁邊的助理個信號,布萊恩隨即給了詹妮弗個信號。

  詹妮弗已經進入了表演狀態,不慌不忙地點點頭表示了解,然後心里默默倒數了三下,揚聲說道,「你需要我熨燙下你的牛仔褲嗎?」

  薩姆的聲音打破了工作室里的靜謐,那流動的空氣猶如暖流般,在雅各布的眉宇之間勾勒出幸福的光芒,「嗯?」雅各布慵懶地應了聲,就好像結婚了三、四十年的老夫老妻般,自動屏蔽了對方的話語內容,卻總是可以捕捉到對方的聲音。那輕輕上揚起來的尾音,可以嗅到甜蜜的味道。

  「你的牛仔褲,需要我替你熨燙下嗎?」

  聲音由遠及近,變得清晰起來,雅各布這才反應過來,順著聲音轉過頭,看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薩姆穿著他的深藍色襯衫,從二樓的欄桿處探出頭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

  雅各布的眼神猝不及防地凝了凝,僅僅只是剎那,毫秒的剎那,卻可以看到震驚、錯愕、慌張、失落的情緒閃而過,錯雜得讓人心酸,那深褐色的眼眸氤氳出了抹哀傷,轉瞬即逝。

  他的嘴角輕輕抿,往上揚,然後眼楮愣愣地睜大起來,似乎在認真思考薩姆的問題,眉宇之間的慌亂悄然消失不見,重新恢復了鎮定。只是,這次卻又有些不同,沒有了之前的幸福和歡快,但也沒有剛才的驚訝和悲傷,取而代之的是客套,仿佛戴上了張面具的客套,笑容甚至有些不自然的疏離和生澀,那種淡淡的陌生感撲面而來,可是他的真實情緒卻已經消失不見,徹徹底底地隱藏了起來。

  「呃……」雅各布拖長了尾音,沉吟了番,似乎正在思考亞里士多德的三大定律般,然後眉尾輕輕揚,「好的。」他如此說道。

  薩姆嘴角的笑容就是上揚了起來,那墜入愛河的小女人姿態讓她的臉龐上綻放著柔和的光暈,她用口型說道,「ok」,然後就轉身去忙碌了,手里捏著牛仔褲的雙手卻不由輕輕收了收,就連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雅各布抿了抿嘴角,也露出了個微笑,當薩姆轉過身去之後,他的笑容依舊,卻染上了絲絲苦澀和落寞。他就這樣愣愣地呆在原地,動不動地看著二樓,薩姆離去的背影,那雙透亮的眸子卻緩緩黯淡了下來,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崩塌般,流露出了絲迷茫和困惑。沒有多余的動作,時間就在這刻停駐,他的世界似乎也永恆地停在了這秒。

  無言的痛楚,心碎的失落,在空氣之中緩緩蔓延,一陣酸楚。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1:12
大戲骨 234 細膩生動

  德雷克哽咽了,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他毫無還手之力地站在原地,淚水的溫熱和酸楚徹底擊潰所有防線,木訥地愣住了,內心的洶涌猶如猛獸般將他吞噬。

  他的迷茫,他的失落,他的痛苦,他的掙扎,他的困惑,他的孤獨……在這刻源源不斷地洶涌而至,回憶的強大力量將他拖入了無底深淵。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要分手,他痛恨分手,他依舊深愛著她,他依舊不想要放棄,他依舊在夢想著兩個人的幸福生活,他依舊堅信著他們可以戰勝距離的空隙;但,愛情卻不是戰勝切的法寶,他們都太年輕,太沖動,也太自我,分手在當時看來,對兩個人來說都是最好的決定。也許,時光荏苒,他們都成熟了,他們都成長了,他們都理智了,事情就會不樣了,可是……可是……

  當德雷克看到了藍禮眼中的幸福變成了錯愕,當德雷克看到了藍禮臉上的溫柔帶上了面具,當德雷克看到藍禮嘴角的生動失去了生機……那種痛苦和失落排山倒海地砸了過來,讓他根本無法呼吸。

  恍然之間,他也分辨不清楚,眼前的到底是藍禮還是雅各布,甚至分辨不清楚,故事里的到底是雅各布還是他自己。時光似乎重新穿梭回到了記憶里的那些時刻,真實而生動。

  「叮鈴鈴,叮鈴鈴」,工作室的電話鈴聲響起,雅各布回過頭來,視線落在了眼前的圖紙上,動作似乎有些緩慢,反應不過來,猶豫著要不要站起來去接電話,然後薩姆就快步走下樓來,下樓的聲響讓雅各布轉頭看了過去。

  薩姆僅僅只穿著雅各布的件襯衫,寬大的襯衫遮擋住了上半身的曼妙曲線,卻顯露出了長腿的誘/人線條,長長的袖子完全覆蓋住了她的手掌,有些滑稽,也有些性/感。

  薩姆對著雅各布露出了個笑容,示意雅各布坐著,然後迅接起了電話,「雅各布家具店,這里是薩曼莎。」薩姆坐了下來,熟練地說道,「嘿,你好……不,不行,不能晚于三周……好的,行,記得告訴我……」

  雅各布重新把注意力收了回來,試圖專注于自己的設計,但鉛筆的軌跡卻似乎失去了控制,他無意識地在設計圖旁邊的空白處胡亂涂鴉著,甚至就連鉛筆的線條都沒有畫實,只有虛虛地堆線條,仿佛是打亂的毛線團。

  他知道,他必須專心下來,但注意力卻根本無法集中,無意識地抬起頭看著右手邊打電話的薩姆,可是視線焦點卻在不斷游移著,找不到個焦點,就連肩膀線條都變得隱隱緊繃起來,他抬起左手摸了摸眉尾,但又很快放了下來,在畫紙上摸索了下,隨後又放到了邊……

  「好的,再見……」

  薩姆掛斷了電話,雅各布聳了聳肩,主動開口說道,「他們說三周之內可以完成嗎?」語氣甚至有些急躁,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這個話題。

  「是的。」薩姆看到了雅各布那張俊朗的面容,她注意到了雅各布的動作,雅各布根本沒有辦法安靜下來,注意力始終在關注著她的舉動,這是好事,不是嗎?這說明了雅各布在乎自己,這讓薩姆嘴角的笑容上揚了起來,她不得不咬住自己的下唇,這才避免笑容太過得意,泄露了內心的真實情緒。

  雅各布看到了薩姆輕咬嘴唇的這個動作,卻是不由愣了愣。這是安娜最喜歡的動作,他的肌肉僵硬了起來,就連背影都可以感受到他的緊繃。

  薩姆走了上前,雙手踫住了雅各布的臉頰,細細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忍不住就低頭在那唇瓣上印了個吻,而後額頭抵住額頭,鼻尖摩擦鼻尖,眼底的幸福就這樣滿溢了出來,「是的,他們向都行。」

  然後薩姆蹲了下來,從由上往下看的姿勢,變成了由下往上看,深深地看著雅各布眼底的那抹光芒,抬起手指,將雅各布微蹙的眉宇輕輕撫平,指尖輕輕地觸踫著雅各布的嘴角,似乎描繪出它上揚起來的模樣。

  雅各布露出了個笑容,無可奈何的笑容,「我知道。」落在薩姆眼里卻是寵溺的神采,她輕輕皺了皺鼻頭,笑容滿滿地從眼底溢了出來,低聲說道,「我還有家務要做,你趕快工作吧。」那帶著輕輕責備的話語卻有著說不出的甜蜜和親昵,而後她站了起來,搖曳生姿地重新走上了二樓。

  雅各布坐在原地,依舊保留著同樣的姿勢,愣了愣,抬起頭瞥了薩姆眼;薩姆似乎意識到了他的視線,回眸笑,他的嘴角勉強地勾了勾,然後有些狼狽地轉過身,試圖重新開始工作。但,他卻看著眼前的設計圖紙,愣愣地陷入了沉思之中,大腦仿佛陷入了片空白。

  沒有悲傷,沒有驚訝,沒有遺憾,甚至沒有失落,什麼情緒都沒有,只是透露出股茫然,卻在寥寥數筆之中勾勒出內心深處的落寞。鑽心刺骨。

  約翰-古勒瑟瑞安從攝像機後面抬起頭來,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德雷克眼。作為攝影師,他必須听從導演的指揮,不能自作主張;可是,此時這場戲已經拍攝完成了,德雷克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整個片場都在等待著德雷克的指示,那……這又應該怎麼辦?

  約翰左右看了看,劇組就那麼區區幾個人,他只能硬著頭皮離開了攝像機,來到德雷克身邊,拍了拍德雷克,然後就看到德雷克猛地轉過頭來,那雙眼楮里盛滿了朦朧的淚水,濃濃的哀傷在淚光之中閃爍著,苦苦掙扎的痛苦是如此清晰。

  約翰不由愣了愣,但還是強壓著內心的錯愕,「德雷克,這場戲拍攝完畢了。」

  德雷克停頓了秒,然後這才回過神來,「卡!」那輕飄飄的聲音幾乎沒有任何重量,窒息的落寞和茫然將他的喉嚨牢牢卡住,但終究還是結束了這場戲的拍攝工作,可是內心深處的震撼卻沉浸在回憶里無法自拔。

  直到此刻,德雷克才真正明白了藍禮的表演用意。

  在雅各布眼中,他依舊認為他和安娜還在起,他依舊認為家里的溫暖是來自于安娜,他依舊認為他和安娜過著幸福的日子……所以,當現實打破夢境的那刻,雅各布的慌亂和失落是如此明顯,幾乎無法掩飾。

  安娜已經不再洛杉磯了,現在在他身邊的是薩姆,而他卻根本不知道這切是如何生的。多麼荒唐,多麼可笑,卻真實地生了。

  更為殘忍的是,雅各布忽然意識到,他和安娜已經徹底分手了,他想要努力挽回,卻根本不知道應該從何入手。那種無力感帶來的茫然若失,將所有的情緒都擊潰,只剩下片虛無。他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行尸走肉般,愣愣地坐在原地。

  如此真實,如此細膩,如此洶涌。

  德雷克幾乎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轉過身,徹底崩潰。如果當初做出不同的決定,結局是否會不同;如果當初他選擇前往倫敦,事情是否會不樣;如果當初他願意敞開心扉溝通,後續是否會變化;如果……

  無數個「如果」將他淹沒,痛苦得幾乎不出聲音來。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德雷克將胸口沉悶的濁氣長長地吐了出去,擦拭了臉頰上的狼狽,總算是平復了下來。

  剛才這場戲勾起了他多年以前的回憶,但事實上,他知道事情的結果,他和她終究還是分手了,原因有太多太多,卻不能概而論。愛,真的太復雜了。可正是因為知道結果,這份唏噓才更加洶涌猛烈——

  他們終究還是回不去了。

  他從倫敦回來之後,結果就已經注定了,後面的所有努力都只是徒勞。但,如果時光倒流,他還是會做出樣的決定,回到倫敦,和她結婚,為了兩個人的未來,竭盡全力地去嘗試挽回,猶如飛蛾撲火般,即使傷痕累累、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

  她是他生唯的摯愛,雖然現在兩個人已經離別了,但依舊無法改變這個事實︰在他的余生,他再也不會像當初深愛著她樣,愛著另外個人了。

  再次深呼吸下,腦海的心緒依舊無法完全平復,但總算不再狼狽,回過身,德雷克就看到了站在後面兩步遠的藍禮和詹妮弗,就連菲麗希緹也走了過來,站在旁邊約莫三步遠的地方,這把德雷克嚇了跳,「怎麼了?」

  眾人打量的視線讓德雷克有些不自在,自己最私密的情感就這樣大喇喇地展示出來,那種被看穿秘密的赤/裸/感甚至比脫/光/衣服還要更加難堪。德雷克不得不咳嗽了幾聲,掩飾自己的狼狽,沉默的空氣似乎在流動著絲關懷、絲尷尬、絲生澀,大家都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狀況。

  然後,藍禮就聳了聳肩,主動開口說道,「我們只是想詢問下,剛才這場戲怎麼樣?是否需要改變下表演方式,還有節奏?你知道,你才是導演,我們需要得到確切的答案,否則沒有辦法繼續下面的拍攝,不是嗎?」

  完完全全的專業,尊重了德雷克的隱私。這讓德雷克愣了愣,隨即就輕笑著點了點頭,「是的。是這樣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1:13
大戲骨 235 互有收獲

  看到德雷克松懈下來的表情,眾人也輕輕松了一口氣。

  藍禮仿佛沒有注意到這樣細節的變化,依舊繼續剛才的話題,回頭看了看詹妮弗,「在剛才表演過程中,我們兩個都脫離了一些劇本的細節。不知道呈現出來的效果如何。」

  剛才這場戲看起來十分簡單,但內涵卻無比豐富,主要還是看演員的演繹。詹妮弗的表演之中有一個小細節,就成功地打動了藍禮︰

  薩姆主動蹲下了雙膝,以仰視的姿態注視著雅各布,從這一個小小的細節就可以看得出來,在這段愛情里,薩姆是那個弱者,她全心全意地付出了所有,渴望得到回應,她一心一意地深愛著雅各布,甚至願意委曲求全。

  這不僅打動了藍禮,也打動了雅各布。

  這樣的小細節,在劇本里是根本找不到的,導演也沒有提出任何要求,完全是演員根據自己對角色的理解詮釋出來的。在記憶里,上一世的詹妮弗,並沒有如此做;現在看來,這一世許多事情都正在生改變,藍禮認為這是積極正面的影響,但他也不能確定,事情會按照預期的路線展,畢竟他所了解的事實現在已經不太適用了。

  「很好。」德雷克點點頭,肯定地說道,然後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狼狽,臉頰的濕潤依舊沒有擦拭干淨,于是無奈地攤開雙手,「確定沒有人給我遞紙巾一下嗎?你們就看著我這個模樣,可以繼續交談下去嗎?」

  這自我調侃惹得大家都哄笑了起來,現場的氣氛再次輕松起來。

  德雷克用袖子解決了臉上的狼狽,接著說道,「這場戲,事實上,很好,完美,我真的不能更喜歡了。但,菲麗希緹,你也過來一下好嗎?」德雷克召喚到。

  菲麗希緹走了上來,腳步在藍禮身邊停了下來,兩個人交換了一個視線,雙雙露出了笑容,氣氛融洽,默契涌動。

  經歷過第一天拍攝夜晚的出格舉動,又經歷了過去這幾天拍攝的親密和炙熱,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還是有些曖/昧在涌動,不過兩個人都稍稍克制了自己,盡可能避免在拍攝之外的交談和接觸,現在的相處還算和諧,至少不會尷尬。

  「根據這場戲,我們前一場戲也需要做調整。我是說,未來在倫敦拍攝的那場戲。安娜和雅各布在機場告別的那場戲,我們需要對表演內容作出一些調整,兩個人結束了這次炙熱的會面之後,其實內心深處,他們都意識到了,兩個人已經漸行漸遠,走在不同的軌道上,分手是正確的選擇,只是兩個人都拒絕承認這個事實。」

  剛才這場戲,德雷克的思緒也受到了啟,整個大腦都活躍了起來,神情之中有些落寞,卻又有些興奮。

  「所以,雅各布重新回到洛杉磯之後,兩個人又經歷了一段時間,苦苦掙扎,最後無可奈何地選擇了分手。這一段內容我們不會拍攝出來,但我希望在倫敦希斯羅機場的戲份里,可以體現出來。內心深處知道事情已經結束了,卻又不願意承認的錯雜和糾結,我需要你們在接下來的劇本練習里,做出些許調整,可以嗎?」

  德雷克一鼓作氣地說道,看了看藍禮,又看了看菲麗希緹,最後看了看詹妮弗,露出了一個笑容,自問自答,「看我,你們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不是嗎?」

  這頓時惹得演員們都開懷笑了起來。

  「你們稍等,我先回看一下剛才這場戲,看看需要補充什麼角度的鏡頭。」德雷克轉身走向了監視器,開始忙碌起來。

  菲麗希緹也興致勃勃地跟了上去,老實說,剛才這場戲,她站在旁邊看得不夠真切,卻依舊可以感受到那濃郁的情緒迸出來。她需要在監視器後面仔細看一看,然後認真學習。

  藍禮原本也準備跟過去的,可是卻感覺到了兩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肩頭,即使隔著t恤都可以感受到那熱量,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了詹妮弗那倔強而亢奮的視線,「你剛才的表現很出色。」詹妮弗開口說道。

  詹妮弗說的是實話。作為對手戲的另一方,詹妮弗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那細膩的情感變化,幾乎是無處不在地牽動著她的表演節奏,這對于她來說無疑是困難的。

  因為她必須表現出薩姆的那種渾然忘我,沉浸于熱戀之中的小女人總是會想當然地忽略那些細節,甚至曲解那些眼神和動作,這也意味著她和藍禮的表演節奏是不一致的,在藍禮那強大的表演氣場之中,按照自己的表演節奏演繹下去,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蹲下來,由下往上仰視的動作也是在藍禮表演的帶動之下,衍生出來的動作。

  只有真正經歷了對手戲的演出,才能感受到藍禮的表演是多麼的細膩而生動。那種情感全部隱藏在眉宇之間,錯雜的痛苦和掙扎的內斂,在不動聲色之間就有股打動人心的力量。仿佛什麼都沒說,卻仿佛又把所有都說盡了。

  這讓詹妮弗心潮澎湃!火力全開!

  藍禮輕笑了起來,「我也受益良多。」這不是客套話。

  剛才這場戲里,其實詹妮弗幾乎是沒有揮空間的,僅僅只是一個薩姆登場的戲份而已,交代她和雅各布的關系。但詹妮弗對空間的運用卻讓藍禮眼前一亮。

  在表演過程中,演員的注意力更多時候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表情、動作、台詞、形態等等,但卻容易忽略對空間的運用。尤其是電影藝術里就更加特別了,演員與演員之間的空間對比,演員和畫面主題的空間對比,這些細節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比如說,坐在椅子上的這一個動作,到底是在畫面的左下角,然後呈現出整個空間的格局;還是在畫面的正中央,將整個視覺平等劃分為兩個部分;亦或者是佔據畫面的整個左側,留下中間和右側,將視覺的壓迫感傳遞出來。

  在更多時候,這個細節是由導演來呈現的,以至于演員都容易忽略。可事實上,演員和演員之間的位置變化,乃至于情緒變化,對于表演整體都是有所影響的,尤其是那些對峙的戲份。

  僅僅這一個小細節就足以看出詹妮弗的表演天賦了。

  「我已經開始期待下一場戲的拍攝了。」藍禮微笑地說道。

  可沒有想到,詹妮弗卻抬起了下巴,眼神微閃,「我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合作了。」

  說完之後,詹妮弗就朝著監視器的方向走了過去,她也需要重新確認一下剛才那場戲自己的表現,在藍禮的強勢壓迫之下,她的表演應該還是比較粗糙的。

  簡單來說,藍禮的表演可以感覺到控制之後的游刃有余,但她卻還是依靠著自己的天賦橫沖直撞,缺乏足夠的修飾之後,情感的表達也會比較單調,同時也比較外放。薩姆剛好就是這樣類型的角色,所以詹妮弗並不會太擔心,可是下次遇到其他風格、其他類型的角色呢?

  目送著詹妮弗的背影,藍禮眉尾輕輕一挑,心滿意足地撇了撇嘴,能夠得到新生代演技第一人的如此重視,這算是一個側面的肯定?

  至于未來的挑戰,那就拭目以待吧,他可不會原地踏步、坐以待斃,他隨時歡迎更多的演技對決,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藍禮也跟隨著詹妮弗的腳步,來到了監視器的後面,開始審視自己剛才的表演。

  「愛瘋了」劇組的拍攝無比順遂,藍禮、菲麗希緹和詹妮弗三位演員,狀態火爆,似乎每個人都受到了刺激一般,專心致志地研究每一場戲、每一個對話,盡可能地將留白的劇本全部補充完整,整個劇組的氣氛格外火爆!

  不僅拍攝進度出了預期,頭尾五天時間就已經完成了洛杉磯部分的拍攝;而且呈現出來的內容著實喜人,德雷克簡直不能更滿意了。

  而後,整個劇組前往機場進行最後一場戲拍攝,這也是「愛瘋了」劇組開拍以來,投入的最大一筆資金,他們來到了伯班克機場,花費了三千美元,租賃了兩個小時時間,而且僅僅只是機場的一個角落而已。

  這場拍攝最理想的場地,當然是洛杉磯國際機場,但顯然,這不是劇組能夠承受得起的。伯班克機場雖然是私人機場,但已經足夠滿足德雷克的要求了,而且,這比租賃攝影棚也要便宜了許多。

  這無疑是劇組開機以來面臨的最大挑戰,時間限制是一方面,臨時演員是另一方面,劇組根本承受不起重新拍攝的額資金,他們必須在盡快地高質量地完成所有拍攝,否則之前的努力都會瞬間陷入泥潭。

  幸運的是,演員們都十分給力,在時間限制到來之前,順利地完成了所有拍攝,成功地結束了洛杉磯第一部分的拍攝,這讓整個劇組都歡呼雀躍起來。

  不過,這僅僅只是相對簡單的部分,接下來倫敦的拍攝才是最為艱巨、最為困難的。

  完成拍攝之後,詹妮弗護送著劇組抵達了洛杉磯國際機場,將劇組送上了前往倫敦的班機,而詹妮弗則留在了洛杉磯,沒有跟隨前往。

  如果倫敦也可以保持如此進度和質量,德雷克估計兩周之內就可以順利殺青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1:13
大戲骨 236 意外來客

  綿綿細雨遮擋住了天空的顏色,厚厚的烏雲讓太陽的光芒都無法透露出來,還不到下午五點,城市的路燈就已經亮了起來,空氣之中已經感受不到夏天的酷暑,秋天的蕭索已經迫不及待地在淅淅瀝瀝的雨絲之中鋪陳開來,這是典型的倫敦天氣。相較而言,今天沒有強風,這已經算是個好消息了。

  出租車在棟復古的建築門前停靠了下來,斑駁的磚牆可以清晰看到水漬浸透的層次,原本的大理石模樣已經幾乎看不到,逐漸變成了深褐色;典型維多利亞時節的建築風格,透露出古樸和典雅,灰暗的外牆透露出股難以形容的沉悶和內斂;古樸沉重的大門扎扎實實地樹立在眼前,將世界分割成里面和外面兩個截然不同的國度。

  三層樓的格局沿著整條街延伸下去,統的風格帶來了特屬于英國的優雅和尊貴。街對面的叢叢綠蔭望無際地鋪陳開來,在寸土寸金的倫敦更是難得見。

  馬修-鄧洛普打開了車門,迎面就有個身著黑色三件套西裝的男士快走下了樓梯,他看起來至少已經五十歲了,腦袋上的頭已經幾乎掉光,但剩下的絲依舊絲不苟地整理清楚,即使在陰雨連綿的天氣里,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領結也還是整齊熨帖,沒有絲毫懈怠。

  他的右手拿著把黑色的雨傘,為馬修支撐起片天空,護送著馬修走進了眼前的雕花木制大門里,走進去之後,他就將手中的雨傘收了起來,放在了門口旁邊的鐵桶里,而後接過了馬修手里的公事包,「馬修少爺,今天工作切都還順利嗎?」

  「嗯,不錯。」馬修站在門口,將雙腳底下的泥濘在門口的地毯上擦拭干淨,「海特,父親和母親度假是這周末回來嗎?」

  「是的。周五下午的飛機抵達。」海特-衛斯理(haiter-es1ey)熟練地說道,「還有,藍禮少爺過來這里了。」

  馬修脫下外套的動作不由就頓了頓,驚訝之中流露出了絲驚喜,笑容就上揚起來,「什麼?他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之前點消息都沒有?」

  「下午兩點的時候。」海特語氣依舊平穩,盡職盡責地說道,「他說需要調整時差,現在正在樓上休息。馬修少爺,我們需要通知喬治勛爵嗎?」

  馬修愣了愣,「不用。」腳底下的步伐走出去了兩步,然後又停了下來,想了想之後,又交代了句,「暫時也不要告訴父親和母親。」順手把風衣外套遞給了海特,馬修大步大步地走上了二樓,熟練地走向了客房的位置。

  即將靠近時,他放輕了腳步,盡量避免弄出聲響,然後輕手輕腳地扭開了房間門,小心翼翼地推開。

  房間里的窗簾嚴嚴實實地拉了起來,只留下床頭盞昏黃的台燈沒有關閉,黑漆漆的屋子透露出絲暖意;地上的衣服依舊亂七糟地丟了滿地,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只鞋子跑到門口邊緣,如既往的某人風格;床鋪上躺著個人,昏昏沉沉地睡著,平穩的呼吸代表著他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即使是電閃雷鳴也吵不醒。

  走到床頭,透過那朦朧的光暈,馬修眼就認出了那張熟悉的臉孔。

  沒有想到,這家伙居然不聲不響地就回來倫敦了,真的是久違了。上次在倫敦看到他,已經是十個月之前的事了,這座城市似乎依舊沒有太多變化,死氣沉沉、暮氣藹藹;可是他已經變得與眾不同了,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腦海里可以毫不費力地描繪出他抱怨倫敦糟糕天氣的表情,眉宇之間滿滿都是嫌棄;而且,這次社交場合勢必又要好好熱鬧卦段時間了——霍爾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兒子又回來了。想到他那不屑顧的神情,馬修就不由莞爾。

  彎腰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全部都收拾起來,整齊地疊好,放在旁邊的沙上,而後輕手輕腳地退出了房間,回到了樓的待客廳,「海特,準備下熱水,會藍禮起來,勢必要泡個澡。他這次是從哪里飛過來的,他說了嗎?」

  「洛杉磯。」海特雙手放在身前,禮貌而不失紳士地說道。

  「他是自己搭乘出租車過來的?」馬修的問題得到了海特肯定的回答,他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打個電話提前通知下,過去機場接他不是方便了許多。」

  「馬修少爺,那今天的晚餐呢,如何準備?」海特再次開口詢問到。

  「炸魚和薯條。」馬修想了想,本正經地說道,那清冷的臉部線條似乎是再認真不過了,可是眉宇之間卻可以捕捉到絲惡作劇的戲謔,看到海特畢恭畢敬地點點頭表示了認可,馬修又搖搖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不,還是準備烤兔肉吧,周末亨利打獵捕到的那兩只,然後再準備個煎牛排,五成熟,另外把魚子醬和威士忌拿出來。」

  「需要把銀餐具和中國瓷器拿出來嗎?」海特例行公事地詢問到。

  「不,不用。你知道藍禮不喜歡這些。」馬修擺了擺手,目送著海特離開之後,馬修又站在原地認真想了想,確認沒有什麼遺漏之後,這才回到了樓上的書房里,開始工作起來。

  時間的流逝在細雨灑落的聲響之中變得無聲無息起來,看來這場秋雨短時間之內還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叩叩」,沉悶的敲門聲攪亂了書房里靜謐的空氣,馬修抬起頭來,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藍禮。

  剛剛睡醒的藍禮顯得有些慵懶,微卷的頭看起來凌亂而邋遢,那種明亮的眸子也隱藏在了模糊的光暈背後,眉宇之間的神色猶如裊裊青煙般氤氳散開,他拖著疲憊的腳步走向了書房旁邊的沙,噗通聲就坐了下去,散架般橫躺在沙上,似乎隨時都會再次進入夢鄉般。

  馬修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從小起長大的好友,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嘴角的笑容不由上揚起來,「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到我這里,也不提前說聲?我讓海特去機場接你。」

  「海特又沒有做錯事,何必要懲罰他呢?」藍禮依舊閉著眼楮,懶散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顯然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海特是鄧洛普家的管家,已經工作了過三十年,海特的父親和爺爺也都是鄧洛普家的管家,所以,海特不僅是在鄧洛普家長大的,而且還是看著馬修長大的,雖然是管家,但身份地位都有所不同。對于藍禮來說,和海特的親份自然也是不同的。

  「相信我,海特十分願意到機場接你的。」馬修在旁邊的單人沙坐了下來,「如果你不想要過去貝斯沃特的話,你也可以回去騎士橋的公寓。」

  倫敦是個十分龐大的城市,正中央的市中心是區,然後依次往外劃分,從二區到六區,就和北/京的環是樣的。

  貝斯沃特是二區的個小分區,這里有兩個車站,三條地鐵線經過,可以說是進出市中心最方便的個區域,但是房租卻至少可以降低三分之,乃至更多;而騎士橋則是倫敦的正中心,位于海德公園旁邊,不僅是市區里上流社會的聚集區,同時也是高檔的購物區域。

  像霍爾家這樣的貴族,般擁有不止個落腳的地方,比如說貝斯沃特的那棟別墅就是他們家的大本營,共擁有個主臥房和兩個待客大廳,但除此之外,每個人在倫敦都擁有自己的私人住所。藍禮的公寓就位于騎士橋,那里是年輕貴族最喜歡聚集的地方。

  鄧洛普家也是如此,現在藍禮拜訪的這個公館坐落于格林公園(gree-park),是他們家的市中心的落腳點。

  這里是新興貴族最喜歡的區域之,雖然公園面積不大,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地理優勢︰位于海德公園和聖詹姆斯公園的過度地帶、牛津街盡頭、靠近白金漢宮。公園里有幾條林蔭大道,由上百顆頗具歷史厚重感的高大喬木組成。沒有海德公園那麼喧鬧、那麼繁華,卻別有番清幽。

  「因為你這里的風景更美,我懷念外面這排喬木已經很久很久了。」藍禮半開玩笑地說道。

  馬修翻了個白眼,他當然知道,騎士橋那個公寓是由喬治管理的,只要藍禮回去,行蹤勢必就會被暴露,但是過來格林公園這里,至少可以再享受天或者兩天的清淨,「放心吧,我交代海特了,不要告訴你的父母。」

  藍禮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地說道,「這是個很小很小的圈子。」在倫敦的上流社會,點點消息都會迅擴散開來,根本不需要刻意地煽風點火。更何況,他的哥哥亞瑟本來就是個消息無比靈通的家伙。就算不是今天下午,明天或者後天也會傳出去的。「你父母呢?」

  「他們到西西里島度假了,這個周末回來。」馬修回答到,「你打算和他們打招呼嗎?」

  「當然,如果正面遇上的話。」藍禮並不介意的模樣。

  「如果你不想和他們踫面,可以到諾丁山去,我自己的公寓租在了那里。」馬修微笑地說道,然後就看到藍禮睜開了眼楮,流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馬修嘴角的笑容就上揚了起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小內心的真實想法呢,「你先去泡個澡吧,海特應該把熱水放好了。吃過晚餐,我們就過去諾丁山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1:13
大戲骨 237 家庭交鋒

  藍禮曾經在腦海里描繪過再次回來倫敦的情形。?

  可能是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在紐約一事無成,他的堅持和努力都僅僅只是徒勞,喬治和伊麗莎白的預測終究還是正確了;可能是眾星捧月地載譽歸來,演員事業取得了巨大的突破,機場接機的人群就圍堵得水泄不通,以閃亮登場的姿態宣告了自己的回歸。

  當然,藍禮期待的是後者。

  只是,事實和想象總是有些出入,回來倫敦的時間比預期之中早了許多,而且不是前者,也不是後者,他的事業僅僅只是處于起步階段。當初接拍「愛瘋了」的時候,藍禮就考慮過這種情況,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並不害怕重新回來倫敦,他對倫敦這座城市本身也沒有惡感,他僅僅只是不喜歡那種來自家庭的無形枷鎖,仿佛天羅地網一般,無處不在地束縛著他的一言一行,從行動到思想,從皮囊到靈魂,就連每一個腳步都有著規章制度,任何一點點出格的舉動都可以引來非議。

  更重要的是,這些非議都只是背後的閑言碎語和意味深長的目光,面對面時,大家依舊擺著友好善良的面孔,只是慢慢地疏離,無聲無息地把當事人圈禁在一個角落里,那種無法言語的憋屈和壓抑,根本找不到泄口——如果真的肆無忌憚地泄出來,人人都會以看待神經病的目光注視著這一切,不會上前勸阻,也不會妄加議論,依舊是用無聲的審判將一切都平復下來。

  這種壓力和審視讓人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沒有夢想生存的空間,也沒有自由呼吸的空間,甚至就連自己存在的空間都沒有。每個人都仿佛被束縛成為一個精致的芭比娃娃,個性和思想都沒有了生長的土壤。

  上一世,他已經體驗過這樣的生活;這一世,他不要重蹈覆轍。

  重新回來倫敦,雖然他不是功成名就的演員,但他卻成功地在自己夢想的道路上邁出了堅實的步伐。也許,這僅僅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而已,但對于他來說,卻是兩世人生以來最幸福的一段時光,他找到了自己,並且咬牙堅持了下來,這就是最大的勝利。

  更何況,這次回歸倫敦還是為了拍戲。對于藍禮來說,這是一次甜蜜的旅程。

  「怎麼樣,晚餐還適應嗎?」馬修一路和藍禮並肩走下樓,海特已經站在門口的衣架旁邊。

  藍禮對著海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海特,晚餐十分可口。」

  海特微微傾了傾上半身表示回應,然後拉開了風衣,為藍禮穿上,站在旁邊的馬修開**代到,「我過去諾丁山。周五我下班之後就會回來的。如果父親和母親詢問起來,就說我有朋友來了,不要提起藍禮。」

  藍禮卻是輕笑了起來,「等到周五,即使海特不說,大家也都知道了。」

  兩個人朝著門口走了過去,馬修清冷的聲音持續傳來,「你現在身體沒問題嗎?時差應該還沒有倒過來吧?」可是不需要藍禮回答,馬修就反應了過來,「你應該是一路睡過來的吧?」睡覺無疑是藍禮的愛好之一,他曾經不吃不喝地昏睡了過四十八個小時,讓人強烈懷疑他昏死了過去。

  藍禮的笑聲給予了肯定的答復。

  「可即使如此,你明天就開始工作?這行程也太趕了吧?」海特打開門,馬修的聲音在街道里回蕩著,眼前就是格林公園的林蔭小道,高大的喬木在夜幕底下仿佛是守衛寶藏的巨人,肅穆而莊嚴,卻又因為秋天的降臨而染上了些許浪漫——這里可是倫敦年輕情侶們最喜歡的約會勝地之一。

  馬修的話語說到一半,然後就戛然而止,他和藍禮的腳步不由都停了下來,眼前停靠著一輛墨黑色的寶馬四門轎車,低調的外形看起來毫不起眼,但透過玻璃卻可以看到里面私人訂制的木制裝飾,流光溢彩的漆面將內斂的優雅揮到了極致。

  一個高大挺拔、蒼老典雅的身影就站在後排座的門口,雙手放在身前,看到來人之後,然後就打開了後座的車門,恭敬地彎腰鞠躬問候了一下,「藍禮少爺,歡迎回家。」而後微微轉了一個方向,朝著馬修躬身示意,「馬修少爺。」最後還不忘朝著後面的海特點點頭示意了一下。

  此時小雨已經基本停了下來,還有些許的零散雨絲在飄,但已經沒有大礙。空氣里一股寒氣襲來,讓人不由打起了寒顫,這里似乎和洛杉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季節。

  「菲利普,你怎麼知道……」馬修噎了噎,表情頗為意外.

  站在眼前的,赫然是霍爾家的管家,菲利普-登巴(phi1ip-dunbar),和海特一樣,登巴一家也是霍爾家世襲的管家,菲利普今年已經六十歲,接任這一屆管家的位置已經將近四十年,他在霍爾家的時間甚至比喬治、伊麗莎白還要久。

  馬修轉過頭看了過去,眉宇之間流露出了責備的神色,「海特?」雖然沒有多說,但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了︰菲利普能夠如此快就捕捉到藍禮的行蹤,肯定是海特泄密的,否則就沒有其他解釋了。

  但作為當事人的藍禮卻十分淡定,拍了拍馬修的手臂,「我抵達倫敦已經八個小時了,如果亞瑟沒有收到消息,這才是稀奇事兒。」

  更何況,他現在是倫敦上流社會的「笑柄」,暗中注視他的眼楮肯定不少。格林公園就是一個貴族聚集的大本營。

  「藍禮少爺,你應該讓我到機場去接機的。」菲利普臉上帶著一絲責備,「今天倫敦突然降溫,空氣質量也不好,提前打一個電話,事情沒有那麼復雜。」

  藍禮走了上前,拍了拍菲利普的手臂,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其實,他可以算是菲利普一手帶大的。在貴族家庭里,父母很少會直接撫養孩子,就連親情的表露都十分內斂而壓抑,一般來說由奶媽擔任母親的職責,管家則擔任父親的職責,親生血緣所維系的親情反而十分淡薄。

  所以,看到菲利普,藍禮也格外開心,許久不見,菲利普看起來卻沒有太多的變化,依舊和記憶之中一樣。

  中規中矩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三件套,黑色馬甲的暗灰色格紋就已經是最大的破格了,一頭白整整齊齊地梳做了二八分的背頭,雙手帶著外出的白手套,看來應該是菲利普親自開車過來,而沒有召喚司機。

  看到菲利普的身體依舊健康,藍禮的笑容也輕松了一些,「如此說來,亞瑟的確是知道我回來了。」

  「亞瑟少爺也是擔心你。」菲利普的回答等于是承認了藍禮的猜測。

  第一時間知道他的歸來,卻沒有打電話,也沒有上門,而是通過管家來聯系。這就是貴族之間的家庭親情。

  「那就讓他繼續擔心吧。」藍禮輕笑地調侃到,沒有猶豫,直接坐進了車後座,然後望了出去,「馬修,你上不上來?」

  馬修輕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隨後也坐上了車後座。菲利普這才關上了車門,向海特點頭致意,而後繞了過去,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里。

  「菲利普,到諾丁山去。」菲利普啟動引擎,車子緩緩開出去之後,藍禮直接出聲說道。

  菲利普看了後視鏡一眼,「藍禮少爺,老爺和夫人還在家里等著你。」

  「今天是周一,母親應該還在皮卡迪利街,晚上有畫廊的小宴會,沒有十一點,她不會回家的;父親的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俱樂部吧?這樣的天氣,他總是喜歡和那群老紳士們,喝著白蘭地,抽著雪茄,一起緬懷當年的輝煌。」

  藍禮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地說道。雖然他還沒有回家,但不需要回家,這些場景都是可以預測得到的,過去這二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老實說,亞瑟應該還沒有來得及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吧?」藍禮眼楮微微眯了眯,從後視鏡里看到菲利普那沉默的表情,他輕笑了起來,「亞瑟需要等你見到我,確認了我的情況之後,然後才會告訴他們的,他不是那麼莽撞的人。」

  去年,他拒絕了喬治和伊麗莎白的「機會」,徹底切斷了和家里的所有聯系。從那以後,其實就沒有來自家里的聯系了,遇到伊迪絲只是一個意外。但事實上,他們還是在密切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不是因為關心,而是因為害怕丟臉,他們必須時時刻刻把握他的行蹤。

  如果他如同落水狗一般狼狽不堪地回到了倫敦,他們的第一個舉動勢必是把他帶到隱蔽的公寓里,重新打理好之後,再讓其他人知道,家丑是絕對不能外揚的;如果他功成名就地回來了,那麼他們就會袖手旁觀,至少儀表、禮儀方面還是過得去的。

  菲利普沒有說話,沉默在車廂里緩緩蔓延。

  藍禮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猜中了答案,但心里卻沒有任何的開心。上一世,他贏得了親情,輸掉了自由;這一世,他收獲了自由,也許代價就是親情吧。人不能太過貪心,不是嗎?

  「諾丁山,菲利普。」藍禮再次開口說道,這一次,菲利普沒有反對。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1:13
大戲骨 238 所謂親情

  倫敦的夜色在車窗之外流動著,猶如一條蜿蜒的河流,清冷蕭瑟的初秋景色在古樸的建築、歷史的街道、迷蒙的細雨之中穿行,透露出一股厚重和典雅,歲月的沉澱賦予了這座城市與眾不同的味道。?

  諾丁山的繁華和喧鬧此時也沉寂了下來,街道上甚至看不到太多的人影,仿佛逃離城市喧囂的鄉村。

  菲利普準確地將車子停靠在路邊,然後關閉了引擎,靜謐的溫暖空氣在車廂里緩緩涌動,他透過後視鏡打量著坐在後排座的藍禮和馬修,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走下車,然後繞到了路邊,打開車門。

  先是馬修,而後是藍禮。

  菲利普將車門關上,然後打開後車廂,將藍禮的行李拿了出來,跟在藍禮身後一起走了過去。兩個人站在了門口,等待著馬修從公事包里掏出鑰匙,那種靜謐的沉默依舊在涌動著,平靜之中帶著一絲壓抑,在飄著細雨的夜晚里讓空氣變得更加清冷了。

  馬修打開了一樓的天藍色大門,菲利普將行李提了進去,靠著門口放好,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卻不由停下來,再次回過身看向了藍禮。

  藍禮沒有離開,甚至沒有將風衣外套脫下來,臉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容,仿佛早就預料到他會轉身一般。這讓菲利普古板木訥的眉宇帶上了一絲暖意,「藍禮少爺,你還好嗎?」

  這不僅僅是平常的問候,藍禮知道,菲利普是在詢問,過去這一年半時間,他還好嗎;追逐夢想的努力,事情進展還順利嗎;重新回到倫敦之後,他還適應嗎;遠離了家庭的束縛,在外流浪,一切都還好嗎?

  「我很好。菲利普。」藍禮微笑地點點頭,心頭的暖流讓笑容也染上了溫暖的色彩。

  菲利普靜靜地打量了一番藍禮,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禮貌地躬身向藍禮致意,而後又朝著馬修點了點頭,這才轉身,沒有任何停留地離開了。不一小會,門板之外就重新傳來了引擎聲,漸行漸遠。

  時隔十八個月,再次回到家。迎接他的不僅僅是滿室清冷,更是漠不關心的疏離和謹慎,他們在乎的不是他的夢想、他的成就、他的拼搏、他的努力,而是他是否得體,是否維持住了貴族的連綿,是否玷污了家族名譽,他們清清楚楚地畫出一條界限,將雙方隔離在不同的兩個世界,就仿佛是隔離傳染病源的兩個空間。

  沒有暴怒的對峙,沒有憤怒的嘶吼,沒有猛烈的踫撞,一切都壓抑在那精致而尊貴的面具之下,冰冷刺骨,就連爭吵都是如此平靜。

  唯一真正關心他的,只有菲利普。

  諷刺的是,作為管家,他們所接受的第一項教育就是情緒內斂,不要理會那些八卦,不要輕易表露內心,不要過于投入情感,因為他們必須保持足夠的客觀。

  轉過身,藍禮就看到了馬修那擔憂的神情,眉宇之間帶著一絲苦澀,為那清冷疏離的氣質染上了一絲溫度,他遲疑地詢問到,「你還好嗎?」

  同樣的問題,意義卻又有所不同。藍禮不由輕笑了起來,轉過身,馬修就走了上前,將他的大衣脫了下來,順手掛在旁邊的衣架上,「很好,再好不過了。」這又不是他第一次面對家里的冷漠,「這次我是專程過來工作的,我需要專注于工作之上,我也是這樣打算的。你這里應該足夠清淨吧?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住酒店。」

  「你現在就可以過去,需要我為你叫出租嗎?」馬修淡定地吐槽到。

  如果藍禮居住在酒店,那才是真正的熱鬧,不出兩個小時,估計整個上流階層都要議論紛紛了,甚至還會有一些樂于討論八卦、樂于圍觀狗血的家伙們,專程跑到酒店去圍堵藍禮。

  藍禮瞥了馬修一眼,輕描淡寫地反駁到,「還是說,你打算過去騎士橋居住,這里的鑰匙就留給我了?」

  這模樣是要鳩佔鵲巢,把主人趕出去。馬修無語地搖了搖頭,「放心,即使是喬治出現在樓下門口,我也不會讓他們進來的。」

  「哦,不,如果他出現了,你最好讓他進來。否則,這段丑聞可是要熱鬧上至少兩個月,到時候,你可是要承受不少炮火。」藍禮調侃的話語讓馬修哧哧地就輕笑了起來。「對了,你還記得安德烈-漢密爾頓嗎?我不久之前在法國踫到他了,重新交換了一下名片,上一次在社交圈里看到他,好像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安德烈?當然,他現在可是倫敦獨一無二的卡薩諾瓦,不少貴族少女們都因為他而芳心大動。今年聖誕季的派對上,想要和他聯姻的家庭應該著實不少。」

  「嘿,這是什麼道理?他也在流浪,我也在流浪,為什麼他就成為了大情聖?而我則成為了堂吉訶德?」

  「可能因為他比你更加英俊瀟灑吧?」

  「好吧,我沒有辦法否認這個事實。」

  ……

  在紐約居住了那麼久,藍禮以為自己已經逐漸適應了異國他鄉的生活,畢竟,嚴格來說,他也不是倫敦人,他的靈魂是中/國人,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了足足三十二年;相較而言,這一世的每一天都是生活在異國他鄉。

  但重新回到倫敦,藍禮才意識到,這座陰雨連綿、清冷蕭瑟、古樸厚重的城市依舊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所帶來的影響力遠遠出了自己的想象,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重新被喚醒,仿佛從來都不曾離開過。

  不費吹灰之力,藍禮就適應了倫敦這糟糕透頂的天氣,這對于接下來的表演來說是一件好事。

  可是對于德雷克來說,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抵達倫敦的第一天,他遭遇到了陰雨冷空氣的暴擊,罹患重感冒,不僅嗓子沙啞地幾乎說不出話來,而且每一天片場里擤鼻涕的聲音連綿起伏,簡直就像是一曲走調的交響樂。

  幸運的是,雖然鼻塞加喉嚨紅腫,但德雷克的執導狀態沒有受到太過嚴重的影響,他的大腦依舊保持了足夠的清醒,劇組的拍攝還是按照預期的節奏進行;與此同時,藍禮和菲麗希緹兩位土生土長的英國人,表演狀態依舊火熱,整個劇組都進入了高運轉的狀態。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是因為之前在洛杉磯的時候,菲麗希緹旁觀了藍禮和詹妮弗的拍攝,沖淡了那種模糊曖/昧的火花;也許是因為藍禮回到倫敦之後,表面看起來沒有影響,但內心深處還是感受到了來自家庭的沖擊……

  但結果就是,兩個人之間的紐帶似乎被切斷了,那種跳動的荷爾蒙氣息悄然消失不見,那種火花肆意的萌動也在漸漸蒸,就好像原本並肩前進的兩個人,步伐、手勢、度完全保持一致,那種行雲流水的狀態,讓人驚嘆,著實賞心悅目;但突然之間,這種流暢就不復存在了,倒不是說有人加了,而是步伐的頻率、節奏、幅度似乎開始生了些許的變化,以至于那種同步狀態被打亂,兩個人依舊在並肩前行,可是視覺效果卻還是混亂起來。

  這對于「愛瘋了」來說是好事。

  安娜留在倫敦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但終究壓抑不住相思之苦,在電話里徹底崩潰;于是,雅各布不顧一切地拋下了洛杉磯的所有一切,飛躍了大西洋,來到倫敦和安娜重聚。但是,雅各布卻現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兩個人一致的步調已經不再同一個頻道上了。

  這種無法用語言表達,卻在眉眼之間漸行漸遠的感覺;這種明明相愛,卻眼睜睜地看著彼此距離越來越大的感覺;這種苦苦掙扎,卻又無能為力的感覺……原本是「愛瘋了」劇本里最困難的一部分,對于菲麗希緹和藍禮來說,這都是表演最具挑戰性的一部分,沒有任何台詞,完全依靠表演來支撐。

  可沒有想到,兩個人卻輕松詮釋出了這種感覺,尤其是那種沉悶的困頓兩個人都想要努力,也正在努力,卻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努力,又應該如何努力,這種迷惑和茫然,在舉手投足之間展現得淋灕盡致,就連眼神交換的瞬間都將劇本的空白填充得無比飽滿,每一場戲都是挑戰,卻每一場戲都精彩絕倫,真正讓表演成為了一種享受!

  飽受感冒折磨的德雷克簡直不能再更加興奮了,即使喉嚨紅腫得幾乎沒有聲音,他還是忍不住手舞足蹈地慶祝起來,用盡渾身力氣來表達對兩位演員的頂禮膜拜。

  前後短短五天時間,「愛瘋了」就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的拍攝,不過劇組依舊不能輕易放松下來,因為他們還有一場重頭戲始終沒有拍攝,這場戲著實太過重要了,德雷克擔心自己的狀態糟糕,不足以駕馭,所以干脆把後面的幾場戲提前拍攝,希望自己的感冒能夠緩解一些,然後再投入拍攝。

  可是,即使一直往後退,最多也就是退後一天或者兩天,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經費。更何況,他們還要回去洛杉磯完成最後收尾的拍攝。

  終究,重頭戲的拍攝還是到來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7-2 21:13
大戲骨 239 臨界危點

  狹窄的廚房里,油鍋 里啪啦的聲響在回蕩著,原本應該帶來家庭的溫馨,可是安娜的眉眼之間卻有著揮之不去的疲倦,就連緊繃的肩部線條都耷拉了下來,心不在焉地看著眼前的西葫蘆,她應該繼續切菜的,但卻愣在了原地,沒有動作。

  雅各布從衛生間回來了。听到了動靜,安娜側過頭,瞥了雅各布一眼,可是雅各布的視線卻根本沒有朝安娜投去,只是從安娜的身後徑直走了過去,背對背。

  雅各布走到了旁邊的小餐桌前,拿起了自己的手機,薩姆剛才發了短信過來︰薩姆依舊是他工作室的助理,當他在倫敦的時候,工作室的所有工作都由薩姆暫時負責。

  確認了一下短信,然後雅各布就重新把手機放了回去,耳邊傳來了安娜的聲音,「所以你和你同事的關系非常不錯啊。」

  雅各布轉過身,眼底流露出了疑惑,「額……你什麼意思?」他的聲音充滿了疲憊,沒有打算和安娜爭執,而是靠牆邊坐了下來,緩緩地,仿佛身體每一塊肌肉都在呻吟一般,眉宇之間的意興闌珊在奶黃色的燈光底下暈了開來。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你和她之前還有感情?」安娜轉過身,背對著雅各布,重新拿起刀,開始切西葫蘆。

  雅各布拿起了自己的紅酒杯,听到這句話,動作微微頓了頓,抬起了握著酒杯的右手,用大拇指指腹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那種煩躁和倦怠的沉重在舉手投足之間蔓延開來——他甚至懶得用左手去做剛才的動作,輕輕呼出了一口氣,「你為什麼要看我的手機?」

  「我沒有查看你的手機。」安娜的聲音不自然地揚了起來,側身,揮舞著握刀的右手解釋到,「我走過去,然後你的短信就那樣跳出來了。」安娜干巴巴地笑了兩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和生澀,「這不是那麼困難的事……」

  「我的短信就那樣跳出來了?」雅各布打斷了安娜的話語,聲音也不由自主地上揚了起來,不可思議地說道,語言之間的嘲諷和憤怒刻意壓抑了下來,反而越發明顯。

  「是,我可以看見……」安娜重新轉過身,尷尬地拿起了手中的西葫蘆,似乎在確認切面是否恰當,但只是在掩飾著自己的慌亂,「不是那麼……你不需要成為愛因斯坦。告訴我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雅各布歪著腦袋,一臉無力地看著安娜的背影,眉宇之間滿滿的疲憊,根本就不想要繼續再爭執下去。他放緩了語氣,一字一頓地慢慢說道,「什麼事都沒有。」

  可是這放緩的語氣卻泄露了他的不耐和厭倦,安娜放下了刀,再次轉身和雅各布面對面,「為什麼你不能直接說出來呢?雅各布?」

  「我說了,什麼事都沒有。」雅各布雙手把玩著紅酒杯,閉上了眼楮,腦袋靠在牆壁上,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緩,但效果卻十分糟糕。

  「你和她之間顯然還有事情在發生。」安娜卻不依不撓,雙手盤在了胸口,靠在灶台邊上,堅定地說道。

  「我……」雅各布的怒火猛地洶涌上來,他說了一個字之後,緊緊咬住了牙關,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還是失敗了,他干脆就將紅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可是手指似乎不听使喚,居然又一次把酒杯拿了起來,「我和她之間什麼事都沒有!」

  他雙手支撐在膝蓋上,語氣堅定地說道。可是,安娜卻根本不相信。

  「你和她什麼事都沒有?」

  「沒有!完全沒有!」

  「你們之間就連任何一點點東西都沒有?」

  「絕對沒有!」

  「你在說謊。」

  你來我往之間的話語碎片亂成一團,她打斷他的話,他又打斷她的話,最後安娜滿臉不屑地做出了判斷,這讓雅各布胸口一堵,他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手機,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無論說什麼都是錯誤的。

  他耷拉著肩膀,攤開雙手,和安娜面對面地站著,「別再查看我的電話了……」他注視著安娜的眼楮,卻堅持不了,隨即就垂下了眼簾,抬頭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再次在安娜正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那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疲憊似乎就連一秒都支撐不住了,「只是……我是說……」每一次開口,他都欲言又止,唯恐自己說出什麼不恰當的話語來,最後只能放棄地放下了雙手,」那只會讓你變得越來越多疑。」

  「那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安娜卻不願意輕易放棄,她不依不撓地繼續說著,「你和她之間仍然還有感覺呢?」

  「我和她之間沒有任何感覺!」雅各布終于厭倦了解釋,怒火直接就沖破了喉嚨,揚聲說道。

  「你和她之間明明就是有感覺!」安娜也揚起了聲音,毫不退讓地頂了回去。

  「不!根本沒有感覺!」雅各布咬緊了牙關,聲音一字一頓地擠了出來。

  「有的!」安娜以牆撞牆的方式回了過去,甚至忽略了雅各布的辯解「她和我一起工作」,直接指責到,「我看了你的短信!」

  「她!你!」雅各布的話語都被卡在了喉嚨里,他狠狠地磨了磨牙,憤怒地嘶吼到,「你不應該看我的短信!」

  「不要喊!不要喊!」安娜壓了壓左手,示意讓雅各布安靜下來。

  雅各布抬起了右手,遮擋住了整個額頭,用大拇指和食指揉了揉太陽穴,聲音重新恢復了平靜,輕聲說道,「你不應該看我的短信。」

  可是安娜卻轉移了話題,「你為什麼要對我吼?」

  「對不起我剛才吼了。」雅各布閉上了眼楮,開口表示了歉意。

  「不要對我發火。」安娜還在繼續說著,「如果你繼續喊叫的話,其他人都會被吸引過來。」

  看著眼前的安娜,雅各布只覺得匪夷所思,真正的匪夷所思,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干脆利落地把紅酒放到了桌面上,拒絕再繼續進行這番交談。

  可是安娜也被雅各布如此滿不在乎的態度激怒了,「這很重要,如果別人過來的話。」說完,安娜一臉失望地轉過身,背對著雅各布。

  這一回輪到雅各布生氣了,他瞪大了眼楮,死死地看著安娜的背影,「誰會過來?西蒙?」他的聲音無法控制地再次上揚起來,但這一次,等待他的是沉默,一片死寂的沉默。

  「卡!」

  德雷克的聲音打斷了空氣之中彌漫的緊繃,藍禮和菲麗希緹都沒有移動,這場戲還沒有結束,但是德雷克喊了暫停,這也意味著他們的表演出了問題。

  果然,德雷克走了上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然後開口說道,「雅各布,你的憤怒還是不夠。」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甚至還有一些大舌頭,不過,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那種突發之間爆發出來的憤怒,力度還是缺少,我覺得你今天不夠投入。我需要更多,更多一些!」

  「安娜,你的情緒對比不夠明顯。」伴隨著這段時間的拍攝,德雷克也漸漸進入了狀態,對兩位演員都是稱呼劇中的名字。「你今天狀態不對勁,你在質疑雅各布,不僅僅是因為有事情可以懷疑,還因為是你內心也開始煩躁,你也感覺到了疲倦。對比雅各布,你的情緒太弱了,弱得簡直我都感受不到,這場戲的平衡已經完全被雅各布搶走了,我需要你清醒過來!」

  德雷克看了看菲麗希緹,又看了看藍禮,聲音無比沙啞,「我知道這場戲的拍攝十分困難,你們是否需要休息調整一下?」

  藍禮聳了聳肩,沒有說話,那幅疲憊到了極致的煩躁,從電影延續到了生活之中;菲麗希緹低著頭,一言不發,拒絕任何溝通。德雷克站在旁邊,一臉無奈,然後深呼吸了一下,「好吧,那就一分鐘,一分鐘之後我們再次重新拍攝!」

  今天這場戲,確實至關重要,這是一個臨界點,安娜和雅各布愛情關系的臨界點。

  安娜和雅各布結婚了,然後雅各布不斷在倫敦和洛杉磯之間來來回回,他們一直在與美國駐倫敦大使館進行溝通、上訴,希望能夠為安娜取得簽證,希望兩個人可以自由的來回兩個國家。至于未來到底應該在哪里定居,就等簽證下來之後再商量。

  但,事情進展不順利,他們兜兜轉轉了兩年,依舊沒有解決問題。

  這一次,兩個人又被大使館拒絕了,長時間的努力卻看不到任何曙光,這讓兩個人都身心俱疲。坐在安娜的公寓里,兩個人開始陷入了爭吵之中。

  薩姆之前給雅各布發了短信,提起了工作的事,然後說道,「我想你,你什麼時候可以回來洛杉磯。」雅各布沒有給予薩姆回應,只是說起了工作的事。但雅各布心不在焉的表現,卻讓安娜心生疑慮,于是偷看了雅各布的短信,這才有了上面的這番爭吵。

  可事實上,安娜也是漏洞百出。當雅各布質疑,安娜和西蒙之間是什麼關系時,他們是否已經滾/床單了,安娜卻回答不出來。這讓兩個人陷入了死循環︰

  他們的努力,到底還有意義嗎?他們都已經擁有了屬于各自的生活,他們堅持不懈的努力總是被拒絕,如此不斷來來回回地折騰,還有意義嗎?他們之間的愛情到底還剩下多少?又或者更為準確一點來說,他們糾纏著彼此,到底是為了什麼,安娜和西蒙之間、雅各布和薩姆之間,那又是什麼,是愛情嗎?還是陪伴?

  這是一個臨界點,兩個人都在苟延殘喘地維系著他們的關系,可是這段關系卻已經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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