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隨身帶個侏羅紀 作者:木魚和尚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9-13 09:37
第五百三十八章 虎頭奔 看鬥狗


    酒店中,黑子再次翻了個身,偷偷睜開眼看了一眼靠在沙發上,不知道是走神還是打盹的燕飛。

    「你要睡不著,就干脆起來,在床上翻騰什麼呢?」剛又准備再翻個身,就聽到了燕飛的說話聲。

    黑子立刻坐了起來,眼珠子都是有點紅:「飛哥,你說那個陳老板說的是真的嗎?他一會兒真給咱們一輛車?還給咱們錢,只要把他家的藏獒拉走就行?」

    燕飛點點頭:「他倒是想不給,可是現在他沒人指望的上。得罪了那麼多人,什麼身份的人都有,還都是家裡面有點能耐的。這些家伙們要是聯合起來使壞,估計就算他那個便宜外公,也撐不住。要不然你以為他傻了,給咱們這麼多好處,就讓咱們辦這麼一件事兒?」

    黑子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原來覺得就是來參加個開業典禮,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

    「別想了,人家都來了!」燕飛站起身。「去洗洗臉,又不是給你的錢,看你激動個勁兒。以後出去別說我認識你,丟人都丟到千裡之外了,你也不嫌寒磣。」

    「來了?」黑子騰地一下起身,就衝向了洗手間。

    等他洗完臉又捧著涼水使勁在臉上捂了一會兒,才聽到了敲門聲。

    陳英軍一進來就開口道:「飛哥,車我帶來了,你下去看看中意不中意!這已經是最好的了,絕對配的上你的身份。」

    黑得發亮的車身,比較方正點的外觀,看著就給人一種厚重大氣的感覺。即使是燕飛和黑子這樣不懂車的,也能看出來現在靜靜停在路邊的這個家伙的不凡。

    「虎頭奔!」陳英軍指著這車介紹道。「絕對上檔次,原裝進口貨,老毛子們那邊特別流行。自重都有兩三噸,黑手黨們的最愛,擋得住機槍掃射。據說還有個老毛子黑手黨被人襲擊,就在車旁不遠一個手雷爆炸,當時他就是靠著這款車逃出生天的……」

    聽他有開始吹噓,燕飛打斷他道:「這車不便宜吧?我也不讓你虧,多少錢我給你……」

    「別啊!飛哥!」陳英軍誇張地大呼小叫起來。「你這是看不起我!說送你肯定是就送你,手續都在車裡面,給你准備的錢在後備箱裡。現在開著上路都沒問題,也就差掛個牌了!」

    燕飛可不知道,陳英軍這次也算舍了血本,這車可真不便宜,當然肯定不會超過他賺的‘狗肉錢’。現在這廝也是急紅了眼,黑獅的名氣越來越大,這樣下去遲早出事兒。

    而且陳英軍也不是吹噓,這款車確實有這樣的名氣,比燕飛和黑子兩人想像的要大的多。要不陳英軍怎麼敢說‘配得上飛哥的身份’。

    「行!反正你自己想好了,別以為因為這些錢財影響咱們兄弟感情。」燕飛說著伸手拿過他手裡的鑰匙。「這玩意兒怎麼玩的?你先教教我!」

    他也不是不會開車,這些東西大致都差不多,幾句話了解了一下之後,他就打開了後備箱。

    裡面一個黑色的提包,拉開拉鏈,整整齊齊的一捆捆的鈔票就在裡面擺放著。

    燕飛隨意看了一下,扭過頭對陳英軍道:「你拿個袋子去,我只要你原來說給我分的數就行,多的這一個數我給你留下,先別急著推辭,你這邊剛開業,不一定遇到什麼事兒,多留點錢備用萬一,將來真有困難隨時打個電話,我這錢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趕緊拿袋子去吧!」

    陳英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也沒說出來,最終重重的點點頭,回頭去酒店裡要袋子去了。

    等都安排妥當,他才說道:「飛哥,先吃飯吧!時間還來得及,你們來這一趟,我也沒好好招待你們,下次我去你那邊再說吧!」

    他是遇到了難題,才舍得一下子扔出去這麼多錢。燕飛則是把自己該拿的那份錢,拿出來給他,這意義絕對不同。

    而且他雖說剛掙了一筆大的,可要開高檔餐廳,需要的花銷也不小。做生意的都知道,開餐廳絕對不是只用租個店面花個裝修錢就開起來的,特別是這種高檔餐廳。

    只是現在說別的也沒意思,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陳英軍辦的這事比較隱秘,連自己最親近的二豹和長河都沒帶,和燕飛黑子兩人一起吃過飯,他提著那個裝錢的袋子,開上車就前面帶起了路。

    黑子當仁不讓地坐上了司機的座位,燕飛看他那開車時小心翼翼的表現,都懶得說他了。

    真不怪黑子,他現在就算加上結婚生孩子又‘掙’的錢,存款也不過幾萬塊錢。現在他開的這車,如果是走正規渠道進來,上好牌沒個一百多萬根本下不來,你讓他怎麼淡定得了?

    車七拐八抹地出了市,再七拐八抹地,就到了一個廢棄的像是工地的地方。

    實際上這是一個被關閉的小礦,礦一關閉,附近的建築工房等都成了廢棄物,現在算是被人廢物利用。

    燕飛和黑子兩個人還沒下車,就先被這裡的好車給震撼了一把怎麼能看出來好不好,反正看著什麼樣式的都有,比在湯河縣這地方,見過的那些千篇一律的小轎車好看。

    陳英軍把車挺好,不顧在這裡迎接他的長河和二豹,小跑著過來,還想給燕飛開車門的。可惜燕飛已經自己下來,正打開後備箱拿錢袋。

    他愕然了一下,才上前來介紹道:「今晚上還有鬥狗比賽,黑獅出場要晚一點,是壓軸的最後一場。比賽完了,我就宣布開始拍賣。圈裡的人我也都通知過的,到時候你盡管出價。然後我把黑獅交給你,你們盡快走了就行,免得被那些人糾纏。」

    燕飛點點頭,提著錢袋子跟著他朝裡面走去。

    場地原本就是廢物利用,在幾盞大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破舊。裡面的人和這裡一看下來,絕對和這場地格格不入。不論男女,都是衣著光鮮的很,還有些穿的奇形怪狀的,有的甚至稱得上是放浪形骸了。

    靠近場地旁邊,還有幾個小桌子,有當裁判的,還有幾個估計是身份真不一般的,大模大樣地桌子上還擺了點酒和小菜不得不說,論派頭的話,燕老板和人家一比,那可真是差不是一點半點。

    中間的場地還建了一圈防護,顯然這些人也都不是蠢貨,鬥狗是刺激,可萬一有狗發了狂,那他們恐怕就得‘刺激’的接受不了了。

    陳英軍把兩人領在了一個角落裡,自己就匆匆去別的地方招呼別人去了這場地是他和人合辦的,不過今天過後,等燕飛把黑獅牽走,估計以後他就徹底脫離了,就算再來,恐怕也是以看客的身份。

    鬥狗自然不可能只看兩只狗咬來咬去,還有賭鬥的。更多的是看客,則是可以參加投注。

    第一場上的就是重量級的兩只大狗,聽那個主持人介紹,一只是高加索,另一只是則什麼叫做什麼杜高。反正都是挺好看威猛的,正適合當做開場比賽。

    兩只狗牽上去,就開始第一輪的投注。

    等投注結束,接下來主持人才開始介紹兩只狗的戰績,介紹完了則是第二輪投注。

    這主意燕飛覺得肯定是陳英軍那廝搞出來的,太坑人了。

    可想而知,如果沒有事先打聽的話,第一輪投注就全看眼力。可這些人能有幾個有那個眼力勁兒的,多半是看哪個順眼投哪個。

    等投完了,再一聽主持人把兩只狗的戰績一介紹,後悔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後悔。

    於是接下來,你還可以進行第二輪投注,而且肯定比第一輪投的多。因為不這樣的話,第一輪投的錢虧進去,第二輪再賺的少,那不等於沒賺嗎?

    都是講面子的人,就算不在乎那點錢,可誰不想贏?

    可實際上兩只狗比賽,狗的狀態,還有各種意外等等,不到最後結果,真說不定誰會贏。反正最後多半是莊家賺的最多,大多數人也就是跟著瞎樂呵樂呵。

    「飛哥,你不下點嗎?」看到燕飛淡定地坐在那裡,一點都沒動彈的意思,黑子的手就有點癢癢了。

    別忘了,這廝從良之前,可是因為賭博游過街的。雖說現在早就改了那毛病,但就像是戒酒的人再怎麼戒,可遇到了好酒,少喝上兩杯也是難免的。

    燕飛想想這家伙今天跟自己來受到的刺激,伸手從袋子裡掏出來一匝錢給他:「你去玩吧!玩沒了就沒了,贏的是你的,輸了算我的,看你自己眼力了。」

    黑子嚇得不敢接:「飛哥,這個太多了點吧!我自己有錢,咱少下點。扔個三二百塊的玩玩就行,重在參與嘛!」

    得虧兩人在的這地方是角落,現在這場地裡面人喊狗吠的又喧囂的很,否則他這話讓別人聽見,說不得就是先被人嘲笑土包子窮酸,然後燕老板拿出一包錢打臉……

    一群開著他見都沒見過幾輛的好車的人,大老遠地跑到這荒郊野外的玩鬥狗,下注下個三二百塊?你當大家都是怕車放壞了,得定時開出來溜車來的呀!

    下三兩百塊錢的注,就算再贏又能多少?夠油錢嗎?

    燕飛還沒開口,就聽到主持人拿著話筒喊了起來,接著音響裡就傳出來了他有點誇張的聲音:「今天頭場比賽,楊大公子投了一百萬,大家來感謝感謝他給咱們大伙兒來了個開門紅!」

    掌聲算不上熱烈,因為明顯還有些人一臉的不屑。

    想想也是,這麼一幫人在一起,還都是年輕氣盛的,除非是身份地位差別太大,否則誰也不服誰那是肯定的。

    果然,接下來又有個聲音響了起來:「我也跟個一百萬,就當這個月少點零花錢了!」

    燕飛本以為接下來會有一場「龍爭虎鬥」的,沒想到那個被主持人剛才指著介紹的楊公子臉上淡然一笑,伸手端起酒杯,朝著不遠處另一個年輕人舉了一下,然後在輕輕抿一下就放了下去,動作真是說不出的淡定從容。

    這邊黑子剛掏出來自己的錢來,這下攥著那薄薄的鈔票,就別提多尷尬了。

    燕飛看著這家伙和受氣的小媳婦似的,進退兩難,笑著把手裡的錢塞給了他:「去下吧!下個三萬兩萬意思意思,出來玩的,你別那麼大壓力。」

    黑子拿著錢一臉的傻呆:「那我下哪一只狗啊?」

    燕飛哭笑不得:「你都看了半天了,連這點眼力都沒有嗎?」

    「有啊!我看中的那只高加索,可人家剛不是說了,另一只叫啥杜高的更厲害嗎?可是有人一下子就下了一百萬啊!」這廝一臉的茫然。「咱們這錢就算少點,也幾萬塊呢!萬一輸了呢?」

    「那你就去下高加索,去吧去吧!下完了回來我再給你說,快點,人家都要開始了。」燕飛見他這樣,真不忍心再刺激他了。

    這孩子今天受的刺激太大了點,別回頭弄出個毛病來,那自己可沒法回去給他那剛出生的孩子交待。

    對於燕飛,黑子是盲目崇拜的,聽他一說,就興衝衝地跑了上去,老老實實地下了注不老實不行啊!幾萬塊的,基本就是最小的了,必須得低調點。

    他人還沒走回來,那邊場地上兩只狗的主人已經松開了拴狗的項圈,都不是鬥過一場兩場的狗,經驗豐富的很,嗷嗷叫著就衝到了場地中間,開始試探搏鬥起來。

    黑子回來之後一臉的緊張:「能贏嗎?能贏嗎?看著好像高加索精神不是很好啊?」

    「你剛才自己不都看出來了嗎?因為另一只狗狀態更不好,看著挺威猛,實際上外強中干。遇到這樣的對手,高加索當然提不起來勁兒了,反正接下來它是肯定贏定了。」燕飛沒好氣的說道。

    事實就是如此,兩只狗纏鬥了幾個回合,那只杜高就萎了,連連後退,到後來干脆繞著場跑了起來。

    周圍的看客們頓時噓聲震天,還有人大聲叫罵著。

    那只杜高的主人湊到了那只高加索的主人身邊,估計是哀求了幾句,然後兩個主人就一起呼喊起來,結束了這場虎頭蛇尾的戰鬥。

    很快主持人拉著那個杜高的主人上台來,給一眾不滿的看客們解釋了一下因為這幾天狗主人多掙了點配種錢,所以就輸掉了這次的賭鬥錢。

    其實吵歸吵罵歸罵,場面倒是一直控制的不錯。

    想想也是,都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家玩歸玩,真鬧出什麼事,還不是自己的日子不好過?

    這一場結束,另一場則是開始。

    接下來燕飛就不再出謀劃策了,讓黑子自己憑眼裡看實際上就算他眼力好也沒多大用,除了第一場這個意外,其他的參賽的狗能被拉到一起比賽,大多是差別不大的,這時候哪只勝出,意外的因素太多了,真不是單看就能看出來的。

    黑子的眼力要說還是可以的,至少他見過真正凶猛的家伙們。

    比如老虎,比如黑熊……再比如那一直低調看大棚的幾只狼狗,它們可也是跟著老虎黑熊一起,圍獵捕殺過恐龍的,雖說大部分時間,它們都是扮演的打醬油的角色倒不是它們不夠勇敢或者不賣力,而是天生的條件制約。小點的獵物還可以,大的獵物皮太厚,靠它們的小短牙,真沒什麼好辦法,

    每次下注的時候,都會給下注勝利者們結算上一筆賺了多少錢。黑子這廝小心的很,每次他賺了錢,就取回來一半因為如果不這樣,輸一次的話,那可就一分都沒了。

    總之他就這麼小兒巴氣的積極參與著,到最後輪到黑獅出場的時候,他居然賺了有將近十萬,已經是美得合不攏嘴,牙齜的比場地周圍的鬥狗都齜的厲害。

    燕飛看著這廝,實在是忍不住想笑,又怕刺激到這廝,只好不停地喝水下注的地方有免費供應的瓶裝水,都是這家伙拿的。他覺得要是不拿就吃虧,一次下注那麼多錢,莊家還抽成那麼多,要是連水都不多喝點,那不就虧大了嘛!

    結果正喝著,等黑獅和‘對手’一上場,燕飛一個走神,把瓶口都給咬了一排缺口。

    黑獅的對手,是一只土狼這是主持人介紹的。

    但是燕飛無論怎麼看,它都沒從這只土狼身上,看出一點狼的氣勢來,反而越看越覺得,這絕對就是一只連土狗都稱不上的傻狗盡管那外形看著挺狼性的。

    真的是傻不愣登的,拉上來就嗷嗷叫,看著掙得挺用力的,可後面那個小伙子一只手就拉住了。偏偏這嗷嗷叫的氣勢,還讓不少人看得精神振奮,覺得這家伙氣勢不凡和它比起來,默不作聲的黑獅,看著反而顯得特別木訥呆板。

    不過還是有明眼人的,有人就出聲質疑:「這到底是狼嗎?怎麼看著都不像啊?個頭還這麼瘦小?」

    「它確實是土狼!」主持人用不容置疑的聲音回答。「個頭小怎麼了?毒蛇雖小,大像都不敢去踩。這只狼個頭就算小了點,它也是狼,那可是嘯傲山林的食肉動物,不是咱們家裡養出來的狗……」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9-14 13:54
第五百三十九章 拍賣 黑珍珠



    都說狼行千裡吃肉,大多數人也都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可是,凡事總有例外,如果一頭狼從小就沒什麼吃的,那麼給它扔點瓜果蔬菜,它也吃真吃。

    若不然的話,陳英軍和他那些朋友們,怎麼能弄來一頭真正的狼哪怕是頭命運比較凄慘的狼。

    說起這頭土狼的命運,那真叫個聞者落淚聽者傷心。

    它本是黑金城附近一個小城動物園裡的,可惜時運不濟,命運多舛,遇到了一個用貪都不足以形容的動物飼養員。

    說起來這飼養員也是奇葩的很,原本再被發現他克扣甚至替換動物的食物之前,他還是園裡的優秀先進工作者因為他經常提前上班,晚下班,自願增加工作量。

    事實上這人‘增加’的工作量,無非是利用別人都不在的時間,把本來該給食肉動物喂的肉能克扣的就克扣,能代替的就代替,甚至還用爛菜葉子喂食肉動物他要不加班的話,動物吃不完的爛菜葉子,不就被發現嗎?

    這只土狼就是受害者之一,其實它最大的能耐不是和藏獒搏鬥,而是它作為一頭狼,如果有人給它扔個黃瓜西紅柿什麼的,它能吃得津津有味的動物園有空地,飼養它的那位‘優秀員工’就種了些菜,經常用這些喂它,從小喂出來的,它吃起來一點都不帶遲疑的。

    實際上它還算幸運,因為一窩小土狼,活下來的就兩只。本身這些土狼在動物園就不受重視,之前的小土狼死亡事件也沒引起足夠的重視直到這個‘優秀’的動物園飼養員被發現。

    別以為這是瞎扯亂造,經常看新聞的人就會發現,現實往往比小說電影更離奇,這世界上,真的沒什麼不可能的比如說這頭土狼,就是一頭地地道道的雜食動物。

    因為長期喂食的這些食物,這頭土狼個頭小就算了,還體弱多病,動物園就把它處理出來了。本身它們目前也不是保護動物,說是讓善心人領養,實際上出了動物園,沒人會關心一頭賣相不佳的土狼的命運。

    現在這頭土狼倒是的的確確吃了幾天肉,因為把它領養回來的這些敗家子們,還拿它當鬥狗用的,讓它也過了兩天好日子到底是土狼,它鬥了幾場,還真勝過兩場。

    這就難怪它哪怕是見到陳英軍的這只黑獅,都嗷嗷叫的原因這廝以前過的那日子,現在沒發瘋已經不錯了。現在對它來說,最慘不過一死,不死總能吃肉,還有什麼好怕的?別說是藏獒,就是老虎,它也敢衝上去。

    如果不是憑著它這份瘋狂,就指望它那看起來格外單薄的身體,拿什麼去和那些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養得膘肥體壯的鬥狗們鬥,還能勝兩場?

    但是今天它要面對的這只名為黑獅的藏獒本身個頭就大,而且一身長毛襯托的又格外威武,現在兩者面對面的一比,簡直就是……反正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所以即使它表現的足夠鬥志旺盛,也沒幾個人下它的注,即使它的賠率高的嚇人。

    周圍的看客們喊了幾句,聽了主持人經過「修飾」的解釋之後,倒也沒人再說什麼。大部分人都知道這是黑獅在陳英軍手裡的最後一場比鬥,陳英軍這麼做也無可厚非,總得讓黑獅在自己手裡來個完美收工。

    而且這次陳英軍明擺著就是給大家送錢的,盡管黑獅的賠率低到可有可無,可下注多點,總能混個煙錢不是?

    不過陳英軍這廝也算是人精,他對人心的把握,那是真的沒得說。估計他早就算到了,像他這樣小打小鬧的,就算是送錢,那些自詡為講究人的公子哥大少爺們,多半也不會來沾他這點小便宜。

    事實就是如此,前面一直下大注的,這會兒反倒沒幾個去下重注,基本都收手等著一會兒拍賣了好歹都是講究人,面子都不止這點小錢。

    所以真正投注的,就是像黑子這樣的,小打小鬧來湊個熱鬧的。雖然看著人挺多,可是算算真沒多少資金,加上那可憐巴巴聊勝於無的賠率,陳英軍和他的合作伙伴們,也虧不了多少。

    很快,這場大家估計就算出現意外,都不可能改變結果的狼獒之鬥,開始了。

    嗷嗷叫的土狼勇猛無比,它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它就仿佛是面對千軍萬馬,自己卻孤身一人的猛士,帶著決絕,帶著一股慘烈到無以復加的氣勢,衝上去了……

    然而這都沒什麼鳥用,就它那小身板,雖說剛吃了兩天好飯,可依然是皮包骨頭的模樣,就算衝的再勇敢,對於黑獅來說,它都絕對不能稱得上是對手。

    就在大家的唏噓聲中,這只土狼被身經百戰的黑獅輕描淡寫地一扭頭,就咬在了它的後頸上。黑獅甚至不屑於去直接咬死它,而是以甩頭,借著它掙扎的力量,把它給甩了出去。

    接下來土狼重整旗鼓,又衝了上來,這次黑獅連嘴都沒用,直接就把它撞飛出去了。

    翻了個身爬起來,土狼繼續衝,這次是被黑獅揮舞了一下爪子,拍回來……

    終於黑獅都不耐煩了,在土狼再次衝上來的時候,它直接把土狼給撲倒在地,用爪子按住不讓它再起來。

    不可否認,土狼的反抗精神還是挺強的,即使被按著脖子,都還想拼命扭頭在黑獅腿上再咬一口最終它的努力沒有白費,它成功地從黑獅腿上,扯掉了幾根腿毛!

    而帶來的負面效果就是,它越掙扎,黑獅的爪子給它造成的傷口就越多,加上它衝了這麼多次,原來就有傷在身,掙扎了一會兒就沒了力氣。

    場子裡的唏噓聲依然,上去幾個人拿著帶長棍的套圈,把這只土狼套著拖了出去,場地中間就留下了剛剛連熱身都不算的黑獅。

    接下來陳英軍閃亮登場,衝著周圍風度翩翩地鞠躬一圈,一開口就讓大家樂呵了起來:「各位兄弟姐妹老少爺們兒,我上來干啥滴都知道,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五分鐘後,黑獅拍賣正式開始。規矩大家都清楚,都趕緊准備好了,黑獅還等著跟它的新主人回家呢!」

    說完還不忘矯情一下,蹲下來摟抱了一下黑獅的大腦袋,一臉戀戀不舍地厚顏無恥地給自己的新餐廳打起了廣告:「不少兄弟姐妹們都知道我轉讓黑獅的原因,開了一家高檔餐廳,錢不湊手。給大家說明一下,我這餐廳裡用的牛肉,都是香江那邊采用的高檔牛肉。歡迎大家……」

    「下去吧下去吧!別打廣告了……」這廝啰裡啰嗦的,下面的人都等著看黑獅最終能拍賣出多少錢的,誰耐煩聽他打廣告,沒等他說完,就有人在下邊起哄了起來。

    「你走,把黑獅留下來就行!」場面真是樂呵,不少家裡沒那麼富裕的就是為了看熱鬧而來,起哄起來真是喊什麼的都有。

    這時候陳英軍那個叫長河的司機悄悄溜到了燕飛旁邊,小聲介紹道:「這裡的拍賣規矩,是接受現金和物品,但是都必須現場交易。比如說你要拿自己的產業來換,手續必須有,當場交割,杜絕反悔。」

    燕飛點點頭表示明白,這拍賣又不是正規的拍賣,拍賣前也沒個法律文件約束,萬一事後有人仗著身份耍賴,那就是一個說不清了。

    長河說完看他們兩人明白,就又悄悄地溜走了,估計是怕被人看見,說他們暗箱操作。

    燕飛本來還擔心自己的現金不夠,畢竟這裡的人在別人看來,都是瘋子差不多花那麼錢買狗的,不是瘋了是什麼?

    現在他倒是不擔心了,趁著拍賣開始前還有兩分鐘時間,他往椅子後背上一靠,裝出來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就幾分鐘的時間,陳英軍也沒下去,就在上面給大家表演他和黑獅的人狗情深。等時間一到,他就重新站了起來:「好了,五分鐘時間到,現在黑獅拍賣正式開始,起拍價十萬……」

    「我說軍子,你就別十萬了,這不是耽誤大家時間,有意思嗎?」剛一開口,下邊就有個略顯破嗓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倒不是這人故意喊的難聽,主要是年齡小,還處於變聲期,一使勁喊聲音就變了。

    倒是剛好,如果不是這聲音夠尖銳,還不一定能讓大家聽清楚呢!

    「我先出個一百萬,各位哥哥姐姐們接著往下喊吧!」喊話的這個等大家都被他的聲音吸引,又接著喊了一句就坐了下去。

    立刻就有個女的聲音響了起來:「小胖子,你這次又用的什麼理由從家裡騙的錢?出了這個價你就不怕真把黑獅買回去了,沒零花錢喂它嗎?」

    在場的不少人哄地一下就笑了起來。

    燕飛和黑子打眼一看,就被這女的那火爆的穿著打扮震驚了一把。

    一身的紅色緊身小皮衣,特別是那皮褲,配上高跟鞋,讓人一看只覺得這人脖子下面全是腿。再加上那火爆到極致的前凸後翹的身材,只要是個男人看一眼,十個有九個得立馬血脈僨張。

    這女的剛才還沒在,至少燕飛和黑子都沒看見,估計是特意跑過來參加拍賣會的。真難想像,一個女的也會喜歡這種猛犬,女的不都應該去養只小巴狗,或者溫順的小貓咪嗎?

    被這女郎叫小胖子的那小家伙不爽的很,跳起來站桌子上用不屑地眼神瞟了一下那女郎,自顧自地吆喝了起來:「一百萬一百萬,沒人出高價我就把黑獅帶回家了!」

    「我出二百萬!」那女郎見小胖子不再和自己說話,干脆也叫起了家。

    「我說各位,拍賣歸拍賣,大家別鬥氣。只要黑獅能找到好主人,我個人是多少錢都願意轉讓的。「陳英軍見到這兩人有鬥氣的跡像,立刻站出來當起了好人。

    他現在生怕這黑獅的價格太高,高到燕飛拿不出那麼多錢來,甚至都開始後悔為什麼剛才只顧著感動,又從燕飛那裡拿回來一百萬如果待會兒這藏獒的價格真被人炒太高,他估計得後悔死。

    聽到他的話,小胖子還沒怎麼樣,那個火爆的紅衣女撇了撇嘴:「軍子你廢話真多,我和誰鬥氣,也不至於和他一個小孩子鬥氣。就二百萬了,誰還出價,快點的,我今晚上還有事呢!」

    紅衣女聲音剛落,就有人接著出價了:「二百一十萬!」

    燕飛看過去,只見那個說話的,是站在楊公子身邊的一個人,看來是替他喊的價。至於那位楊公子,正有人剛給他換了一壺茶,端著茶品茶呢!

    盡管黑子這會兒緊張的不行,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嘀咕:「真能裝,喊個價都讓別人喊。有本事他繼續喝酒啊!」

    燕飛忍不住笑了一下,還喝個什麼酒啊!

    剛才場地中間鬥狗的時候塵土飛揚的,那幾張桌子擺的都是靠前的位置,雖說未必影響有多大,可那酒杯要繼續擺著,不落灰塵才怪,說不定還能落進去兩根狗毛呢!

    「二百二!」這麼二的聲音,燕飛都不用看,一聽就知道,就是剛才楊公子第一次押注一百萬,和他較勁的那個聲音。

    「二百三十萬!」楊公子顯然對黑獅也是志在必得,那個聲音剛落,他身後的那人立刻就也喊了出來。

    因為那個紅衣女的攪合,直接把價格提到二百萬,所以不少原本還想喊個價試試的人,都只能偃旗息鼓,老老實實當起了看客。

    剛才最先喊一百萬的小胖子還站在桌子上,還讓人搬了個椅子坐在上面,自己也不叫價,煽風點火地喊道:「那位胸脯大大的小姐姐,別人都在出價,你怎麼不出價了?」

    這小胖子絕對是故意氣人的,聽剛才那紅衣女和他說話的口氣,兩人不可能不認識,偏偏他還故意這麼喊,一聽就知道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不過估計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知道這女子的身份,多半也是不簡單的人,小胖子說的話只不過引起了幾聲低笑,其他就再沒反應。

    那邊兩人已經你一句我一句的出價到將近三百萬了,果然就和燕飛想的一樣,這年頭瘋子太多,精神病院都不夠用。為了一只狗花幾百萬,估計腦子都被狗啃過了。

    紅衣女倒是好涵養,聽了小胖子的話也不怎麼生氣,趁那邊兩方加價的空隙,插言道:「我最多出到三百五十萬,你們還繼續出嗎?要是繼續出我就走了!」

    這下那個一直裝的和老太爺似的楊公子總算開了口:「玲妹子,你還是忙你的去吧!這本來就是你一個小女子來玩的地方,下次有空請你喝茶啊?」

    沒想到這位難得開口,那紅衣女倒是一點不領情:「算了,你楊公子的茶,我可不敢喝。既然你們還出價,那我就走了!」

    說完轉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利索勁兒,當真稱得上女中豪傑了。

    等紅衣女一走,那邊兩方又開始了不緊不慢地加價,仿佛這是小孩子鬥瓜子一樣,壓根是拿錢不當錢,你一言我一語的,價格就晃晃悠悠地飆升了起來,讓原本還有些喧囂的看客們,都越來越安靜,看著他們競價。

    眼看價格已經過了四百萬,就要過五百萬大關。這兩位帶著點鬥氣跡像的估計是身份不凡,除了剛才紅衣女攪合了一下,其他人都是安靜地很,連個插句話的都沒有,原本還一直沉默的陳英軍真的是有點站不穩了。

    這就是怕處有鬼癢處有虱,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因為小胖子一個攪合,紅衣女插一杠子,結果陳英軍擔心的狀況,比他想像中來得要早得多,以至於他此刻臉都些發白了。

    越是在這種場合,越是能顯示出人的身份等級來。那個一直裝的楊公子,和對面那個現在正品著本地鄉下產的八二年發國拉菲的,估計是身份就是在場最高的了。

    還有剛才的紅衣女,以及直到現在還在桌子上看熱鬧的小胖子。這些人家裡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非富即貴,否則現場這麼多人,看他們的做派,都是我行我素到了極點或者說是目中無人到了極點。

    現在周圍的人看向陳英軍的目光,都是說不出的羨慕。一只狗賣幾百萬,這比搶錢可厲害多了。可是這些羨慕的目光落在陳英軍身上,他卻只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這些炙熱的目光燒成灰……

    別人當然不知道他現在看似烈火烹油,實則越如此,他就離灰飛煙滅越接近。看著陳英軍額頭上都開始冒汗,燕飛終於出手了。

    他伸手在那個萬能小皮包裡掏了一下好歹是大老板了,還老帶著那個外邊是帆布的破包實在是讓人看不過眼,所以現在他的包樣式換成了筆記本包的模樣,依然是長帶子斜跨著,用的當然是蟒蛇皮,看著倒是也不算掉身價。

    黑子正目瞪口呆中,燕飛帶他這一趟‘長見識’之旅,他是真長見識了。幸虧這廝現在身板也鍛煉出來了,否則說不定直接就來了個心髒病,讓燕飛體會一下痛失左右手是什麼感受。

    被燕飛喊了兩聲他都沒反應過來,直到被燕飛拉了一下,才迷糊過來:「怎麼了飛哥?」

    燕飛把手上拿的東西遞過去,踢了踢腳下裝錢的包:「你找個機會,出個價。包裡是五百萬,再加上這一顆黑珍珠。」

    黑子一看他手裡的珍珠就傻眼了:「這是真珍珠?怎麼這個形狀?」

    「當然是真的,如果不是這形狀夠好看,我還拿不出手呢!」剛才時間緊,燕飛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別的太值錢的東西,不過黑珍珠他倒是隨時能拿出來一堆。

    這玩意大河入海口一帶多的很,以前他還當寶貝似的給徐小燕做過一串黑珍珠的手鏈,後來想多撈點再給姑娘做一串項鏈,才發現這東西實在太多,連撈都懶得撈了。難道撈出來告訴徐小燕,當初我送你的手鏈,這種黑珍珠我這裡可以論麻袋裝,那不是沒事找事嘛!

    現在拿出來的這顆之所以被黑子懷疑,是因為這個太好看了,天然形成的就是一個心型。雖然算不上很大,也就鴿子蛋大小而已,可是配上這形狀,就算是他和黑子不是懂行的人,也能看出來這天然就適合做個吊墜,連加工都不用。

    「這東西能值多少錢啊?」聽說是真的,黑子就開始關心起來這麼個小小的玩意,能值多少錢了。

    燕飛的回答讓人無語的很:「我也不知道,不過總比這藏獒稀有,說不定也能值個幾百萬吧!你先拿著上去,看看現場有沒有懂行的人。」

    黑子想了一下,拿著這顆黑珍珠就跑了出去。

    場中正中的陳英軍已經快要絕望了。到了正在場子中央,因為現在那兩方喊的價格,正越來越接近五百萬他可是知道的清楚,燕飛兩人來的時候基本相當於空手來的,現在手上就那五百萬。拍賣會的規矩是不能空口說白話的,喊了多少錢,就得現場拿出來的。

    直到看到黑子終於出動,他才覺得自己黑暗的世界裡,終於有了一絲亮光。

    就在他的期待之中,沒一會兒從黑子跑去的方向,出來了一個年輕人,到了他身邊耳語了兩句。

    陳英軍頓時精神大震,毫不猶豫地喊了起來:「各位老少爺們,還有喊價的兩位大爺,大家先喝口茶歇會兒。剛才有人拿出來了一樣寶貝,據說也是稀奇物,准備拿出來估個價想參加競拍黑獅的。來的都是客,大家也正好看看這位客人帶來的,到底算不算是稀奇物。」

    和楊公子對峙的那位立刻就不滿了起來:「軍子,我們這麼多人,你先確定了東西是不是真稀奇再說話,別隨便拿了一件破爛就耽誤大家時間。」

    陳英軍賠著笑道:「王少稍等,我也沒見著呢!這就馬上出來了……」

    這也是規矩,拍賣的時候有人要拿東西來抵價,抵多少是要經過鑒定的,如果遇到拿不准的就讓在場的都看看,看有沒有識貨的人。當然,如果是真沒人鑒別出來結果,或者最後的價格讓拿出物品的主人不滿意,主人也可以選擇不做抵價。

    不過大家拿的一般都是古玩之類的東西,或者是些奢飾品,價格上可以找到類似的東西做依據,只要拿出物品的主人不是信口開河,大部分時候就不需要拿出來浪費時間讓大家在參與估價了。

    因為如此,所以大家還是挺好奇的,到底什麼東西又需要大家估價了呢?

    剛才黑子攥手裡的黑珍珠,再出場就不一樣了。

    這次是被人放在白瓷盤裡,捧出來的。

    「據說是純天然黑珍珠,有懂行的沒有?上來看看給估個價啊!」大家都還沒看清楚,陳英軍近水樓台,看了一眼那黑珍珠,就嗷嗷叫了起來。「這麼多老少爺們,總不至於連個黑珍珠的真假都沒個人吧?」

    他這後半句話就是廢話,有前半句就足夠了。

    在場的都是些什麼人,雖說是以玩為主,敗家子居多。可這些人中家裡的條件都不會太差,家學淵源的也不是少數,當場就站出來了幾個年輕人,上來開始看這顆黑珍珠。

    那邊桌子上坐著的小胖子急得上躥下跳的:「我說哥哥們啊!趕緊先拿著讓大家看一圈你們再慢慢估價呀?離的這麼遠,我都看不清!」

    陳英軍從諫如流,立刻道了聲歉,然後自己碰著那個白瓷盤,在場地中走了一圈其實主要是給前邊那些人看看,至於後面的,都是看熱鬧的,看不到就看不到吧!

    也幸虧這麼個場合,在場的人多少都是有些見識。如果換個地方,比如周圍都是三岔河那些愛看熱鬧的家伙,估計看了這黑珍珠多半會贊嘆一句:這麼好看的珍珠,怎麼的也得幾百塊吧?

    珍珠的真假是毋庸置疑的,剩下的就是價格了。

    一群人商量這玩意到底抵價多少的時候,那邊的小胖子鬼鬼祟祟地掏出來了一個手機,然後撥通了號碼:「大胸小姐姐,參加拍賣的有人拿出來一顆特好看特好看的黑珍珠,正讓人估價,你要不要來看看?如果你回來看,記得給我好處費,不然下次有好事兒我就不通風報信了!」

    珍珠這東西不但要看色澤,還要看形狀,如果是普通珍珠的話,價格倒是好定的很。但是這麼個形狀夠特異的,極其附和大家審美觀的黑珍珠,而且怎麼看都得是頂級中的頂級的珍珠,想說出個價格來,還真不好說。

    物依稀為貴就是這樣,越稀有的東西價值越高。

    可也正因為稀有,有時候想估價連個參照物都找不到,全靠人的感覺,這種情況下那些稍微懂行或者冒充懂行的,給出的價格真是千差萬別。

    有人覺得這稀有的珍珠畢竟還是珍珠,值個十萬八萬的就不錯了。可也有人覺得,這樣的珍珠,算得上稀世之寶了,怎麼著也得百萬起步。

    否則將來如果這珍珠真的出了名,說起來當初這在某某某個鬥狗場,一群人給估價幾萬塊,以後誰還有臉說自己來這裡玩過?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9-15 09:45
第五百四十章 不是猛龍不過江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一顆在聚光燈下爍爍生輝的黑珍珠,讓原本正激動人心的藏獒拍賣會,變成了一場眼力比拼大賽。

    陳英軍樂得如此。

    所以他一直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在一旁各種煽風點火,凡是說珍珠好的,他都支持,說珍珠值錢的,他都覺得說的對。

    其實在場的都是年輕人,還是男性居多,對藏獒的興趣肯定遠遠大過黑珍珠。可耐不住不少人還帶有女伴,看著那顆形狀如此完美,色澤如此迷人的黑珍珠,特別是燈光之下,那種純粹的仿佛把周圍光鮮都吸納進去的黑色,帶著一種美到妖艷的極致誘惑,試問還有幾個女性,能抵擋了這種誘惑?

    就在大家爭論的時候,場中那個開心果似的小胖子的電話終於有了效果,一個火一樣的身影衝進了人群,一眼就看到那顆正被眾人圍觀鑒賞的黑珍珠,頓時兩顆黑眼珠子變得比黑珍珠都黑,扒拉開前面的人就衝了上去:「好東西,我要了!這是誰的,開個價吧!」

    周圍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在人們徹底安靜下來之前,燕飛隱約聽到了有人小聲嘀咕:「唐家大小姐,就是霸氣……」

    連燕飛也不得不說,這紅衣女大概是自己目前遇到過的最霸氣的女子了。那種天生的氣場簡直就是與生俱來的,別人想模仿都模仿不來。

    就算是自己合作的郭靜婭和這女子一比,在氣場上也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不過,說實話,對於一向思想很是有點「落後」的燕飛來說,這女子的那種盛氣凌人,讓他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絲不舒服。

    相對來說,他覺得女孩子就應該是像自家媳婦那樣,女孩子嘛,不應該溫婉點嗎?

    現場冷了那麼一下,見到沒人說話,紅衣女就把目光投向了陳英軍。

    陳英軍苦笑了一下:「婉姐,這個是別人拿出來,准備參與競拍黑獅的,不是拿出來賣的!」

    「什麼東西都有個價格,我直接給錢,他不是照樣可以參加拍賣黑獅?」紅衣女唐婉根本沒在意陳英軍的回答,對著周圍的人掃視了一圈。「誰的黑珍珠,我出三百萬!」

    下邊的人頓時面面相覷。

    過了一會兒,看到還沒人說話,紅衣女也有點著急:「到底是誰的?出來說個話吧?還是不是爺們兒了?東西都拿出來了,不敢認了嗎?」

    這話說的,讓周圍不少人都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原本東西拿出來不少人還是羨慕,越鑒定說好的人越多,價格也越高。在紅衣女來之前,大家就一致認為,這顆黑珍珠怎麼也得百萬起步了。

    現在看到這拿出黑珍珠的人被這個紅衣女盯上,甚至有人都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那位楊公子以及一直和他競價的那位也是不吭聲這些人看似無腦,實際上都不是真傻。就算這只藏獒真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但是兩人叫的價格也已經到了極限。喜歡歸喜歡,但是如果真花太多錢去買一只狗,那可真有點對不住自己的智商。

    只是一直兩個人對著喊價,叫來叫去的,難免有點火氣,也有點騎虎難下。而且還有個原因,這裡來玩的大多數人,畢竟還沒成為家裡面獨當一面的人物,花錢上也不可能太過分畢竟就算玩物喪志,也要有個限度。

    當然真正無腦的敗家子肯定有,不過燕飛運氣好,沒遇到那樣的人。

    只不過有這麼多人看著,那兩個競價的誰退出都會丟面子,現在冒出來了攪局的,他們臉上不樂意,估計心裡多半是巴不得如此,怎麼會跳出來打斷?

    還是沒人說話。

    黑子第一次出入這種場合,本來膽氣就不夠壯,現在被這盛氣凌人的女子一激將,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燕飛見狀,只能自己站出來:「珍珠是我的,不賣,拿出來也是抵押上,以後我還拿錢贖走的。除了這個我再拿出五百萬出來,換這只獒。我的珍珠抵押五百萬,別說它不值,在座的各位都是有見識的,若是有人拿出來類似的天然珍珠,我雙手奉送。」

    對於燕飛來說,自從考了三分之後的那個暑假,他掄著大錘,砸死了第一只細顎龍之後,就再也沒有怯場的時候。

    至於說在場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再富貴,他拎出一只霸王龍出來,嚇也嚇死他們了。

    因為燕飛和黑子進來的時候夠低調,又一直待在角落,除了黑子跑出來幾趟去下注,其他的人都直顧著看鬥狗,真沒注意過場裡來了兩個生面孔。

    現在看到燕飛站起來,雖然不如那個楊公子恨不得擺譜到天上,也不如那個紅衣女的盛氣凌人,但是他站那裡說話,卻讓人能感覺一種莫名的其實,感覺到他話裡的不容置疑。

    頓時議論紛紛。

    那個紅衣女看著燕飛,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意外來:「你確定,你這顆珍珠就是獨一無二的?不會有人拿出來第二顆來?」

    燕飛笑了笑:「我說了,只要有人拿出來,我這顆就白送給他。」

    什麼叫自信,這就是自信。

    就如同世上不可能有兩片相同的葉子,這種天然形成的珍珠,哪怕是再相似的,如果真的鑒別的話,肯定也會有所不同,所以燕飛說的毫不遲疑。

    這下輪到紅衣女不舒服了:「你這顆珍珠大家現在就是用眼看的,還沒經過仔細鑒定,來歷什麼的都不清楚,你就能確定它是絕對天然的而不是人工養殖的?再說就算是真的天然的,你就能確定它價值五百萬?要知道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燕飛想了一下:「那你覺得呢?東西值不值錢,看稀世程度。我這顆黑珍珠有人聽說過沒有?有人見過沒有?沒有吧?既然沒有,那麼它就是無價之寶。現在它是沒名氣,我才抵押它五百萬,如果它能進入到大型珠寶展上,你比我懂行,你覺得她能值多少?」

    紅衣女本來只是隨口一說,她就是想拖延一下時間,在想辦法,怎麼把這顆黑珍珠買到手。藏獒她純粹是過來玩一下,但是這顆黑珍珠,她是第一眼看見,就喜歡上了。

    卻沒想到不過是隨便質疑一下,就被燕飛這一連串的反問,給問的徹底沒話說。愣了一下,她才又繼續強調剛才的第一個問題:「那你怎麼確定,怎麼向我們證明這是天然的而不是人工養殖的?」

    這話就稍微有那麼點胡攪蠻纏在場的肯定有懂行的,而且不少人都見識過這類奢侈品,所以鑒定個天然還是人工,還是能鑒別個**不離十的。

    不過燕飛盡管不耐煩這種刨根問底認死理的問話,可他覺得這麼問,要說也沒什麼錯。畢竟東西是他拿出來的,現在大家都是用肉眼去看看,也沒經過真正的鑒別,總不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想了一下,他就問道:「那你說,怎麼鑒別?現在大家都等著拍賣,你能有什麼辦法鑒定它到底是不是天然的?」

    紅衣女其實更願意看到他惱羞成怒,而不是這麼一本正經地問自己要怎麼鑒定。

    現在這種情況,她能有什麼辦法?正常不都是讓大家一起看看,反正在座的不少人多少都有點眼力勁兒。畢竟這種場合,誰也不知道誰會准備拿出來什麼,不可能什麼鑒定工具都帶上。

    遲疑了一下,她沒話找話說道:「你拿出來的東西,你自己證明了才行!」

    自己證明?

    燕飛想了想,從隨身攜帶的包裡又掏了一下,再出手又是一顆黑珍珠。

    這一顆色澤上和盤子裡的不相上下,就是形狀上差了一點。但是雖然不是心形,這一顆卻是渾圓有個詞叫做珠圓玉潤,天然珍珠除了特殊形狀的,越圓的就越值錢。

    他把這顆珍珠放在盤子裡,黑珍珠立刻帶著炫目的光彩,在白瓷盤上滾動了起來。

    燕飛伸手示意道:「你看一下,這兩顆珍珠是不是一樣的?它們都是同一個產地出產的天然珍珠。」

    紅衣女有點納悶他為何這麼做,只不過見獵心喜,看著那滴溜溜地打轉的黑珍珠,忍不住就低頭仔細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道:「是!那又怎麼樣?你這樣就能證明它們是天然的了嗎?」

    燕飛伸手拿起那顆渾圓的黑珍珠,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你看好了!」

    說著微微一用力,就在眾人的瞠目結舌之中,那珍珠就變成了碎了的珍珠:「我不知道怎麼鑒定,但是如果整顆不好分辨的話,現在你可以再仔細鑒定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天然的。」

    直到他話音落下,才有人發出驚呼來。

    就算他捏碎的黑珍珠不如心形珍珠價值高,但看色澤和渾圓程度,絕對也價值不菲了。結果就這麼被他捏碎,若說是論敗家子,只怕在場中人,少有人及。

    紅衣女兩次來到這裡,表現出來的都是一副智珠在握,利索干練。

    可現在,她那櫻桃小嘴也是半張著,兩眼滿是痛心,看著那碎掉成大大小小無數塊,甚至還有一部分被捏成粉末的黑珍珠,伸出手來,指著燕飛:「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說不出什麼來。

    燕飛懶得再浪費時間,抓起盤子中的剩下的那顆黑珍珠,塞到陳英軍手裡:「抵押五百萬,那邊包裡還有五百萬。我出一千萬,如果沒人再出高價,這獒我就牽走了!」

    陳英軍也是愕然,嘴巴張了又張,一句話都沒說出來他心情此刻復雜自不必說,雖然希望燕飛能帶走黑獅,可燕飛就這麼堂而皇之糟蹋了一顆價值不菲的黑珍珠。讓他真的是……既是感動,又是怕自己還不上這人情。在這麼多人面前,別的話也沒法說,最後就成了這副見了鬼的表情。

    燕飛就喜歡快刀斬亂麻,看到他也不說話,干脆反客為主:「出價一千萬,還有人出更高的價嗎?」

    問了一句,稍微停頓了一下,看到周圍的人還在震驚之中,接著就說道:「既然沒人出更高的價,那這藏獒就是我的了!」

    一彎腰,直接解開了黑獅脖子上的項圈,在它腦袋上拍了拍:「走,跟我回家!」

    分開人群,一人一獒,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朝外面走去。

    本來這些看客們見到拿出黑珍珠的是一個陌生面孔,都是一副‘這下有好戲’看的心態。

    只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如此,轉眼之間,人家就牽著,不對,是帶著黑獅走人了!

    說也奇怪,明明這人看起來什麼都沒做,就那麼帶著黑獅朝外走,人群卻是都自覺不自覺地,給讓開了一條路出來。

    特別是看著那一人一獒,明明看似很和諧,卻又給人極其矛盾的感覺。那種悠閑隨意,似乎是街頭上一個心情舒適的年輕人,帶著自家的寵物狗在馬路上閑逛;又好像,是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一頭獅王正漫不經心地巡視著領地……

    這種奇特的感受,讓紅衣女舉著的手揮了兩下,都沒喊出讓他們停下的話來。

    黑子多機靈的人,雖說這不到一天時間給他的震撼太多,但是燕飛一出馬,他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看到燕飛散步似的帶著黑獅出去,他二話不說就溜了出去,狂奔向兩人的新座駕。

    等燕飛出來,就看到了自己的新車車燈都已經打開,正緩緩從車堆裡開出來。

    虎頭奔的空間雖然挺大,不過黑獅的個頭也不小,進去的時候有點勉強。不過黑獅雖然腦子不是太聰明,卻知道跟著燕飛聽話是關鍵,委委屈屈地就被塞進了後座。

    燕飛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開車,回家!」

    黑子毫不遲疑地就開著車朝遠處的公路上駛去,一直到了公路上,才開口問道:「飛哥,咱們的錢呢?還有你拿出來的那顆珍珠?」

    「放心!」燕飛淡定得很。「是咱們的終究跑不了,遲早還會回來的。」

    他是一點不擔心陳英軍會吞了自己的錢和東西就算他又那個膽子,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

    而且陳英軍那廝絕對是個聰明人,至少相比起大多數人來說,他知道一個基本道理:錢是賺來的,就算再多也是身外之物,該放手就放手。為了錢財置自己於險地,絕對不是聰明人該干的。

    兩人的車都走到大路上的時候,鬥狗場中才徹底燃爆起來。

    有人用不可思議的聲音大呼小叫:「咱們黑金城的獒王,居然被外來人給帶走了?」

    還有人扯著嗓門嚷嚷:「那小子是哪來的?怎麼能讓他帶走咱們的獒王?」

    總之喊什麼的都有,剛才都是被當時燕飛那輕描淡寫,捏碎一顆價值不菲的黑珍珠的姿態所震撼。現在等人家走了,未免覺得自己剛才有些露怯,所以剛才越是覺得震撼的人,越是喊的厲害若不這樣,怎麼能掩飾自己剛才的心虛?

    倒是那個楊公子,淡定無比地站了起來,伸手在衣角上彈了兩下,然後一臉的意興闌珊,仿佛剛才發生的事兒,被他隨手彈了那麼兩下,就已經灰飛煙滅:「走了走了,沒意思的很!」

    這境界,看著就和周圍那些吵吵嚷嚷的人不同,當真是境界不凡的很。

    別人可能沒注意他,不過剛才和他手下一直對著喊價的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楊大少,別走啊!黑金城的獒王被外來的小子帶走了,人家這不是猛龍不過江,現在你楊大少就這麼拍拍手走了?我們這些人群龍無首啊?」

    楊大少腳步一頓,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一彎殘月:「獒王?不過是虛名而已。猛龍過江又如何?於我如浮雲也!」

    再不停腳步,帶著身後的兩個伴當直朝外走去。

    至於那個聲音在後面嚷嚷:「裝,黑金城第一裝,虛名你還和我對著喊價?浮雲把咱們的臉面都掃沒了,還浮雲?」

    楊大少充耳不聞,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片雲彩的早走遠了。

    而場中的陳英軍,此刻心裡興奮無比又頭大如鬥。

    興奮的是他原本還擔心燕飛拍賣走了黑獅,還會有人再起波瀾,甚至干出攔路強買強賣的事兒對這幫二世祖們來說,真有可能發生這種事兒。

    如果當時錢沒帶夠而導致黑獅被外來人買走,他們去攔路那絕對是會發生的。

    可是因為燕飛剛才的表現,現在這些人都是嚷嚷的厲害,倒是沒幾個動彈的人家是猛龍過江,現在這些人連人家的底都沒摸透,肯定不會冒然去干出來什麼。

    再說那個價格確實太嚇人,他們就算去攔路,也最多是來個強買強賣,讓他們直接干出搶劫的事兒,還真不太可能。畢竟黑獅的名頭那麼大,這玩意兒如果留在黑金城,無論在誰手裡,那都是瞞不住人的。

    不擔心有人半路攔截,陳英軍肯定是要興奮的。

    至於說頭大如鬥,那也是肯定的,現在周圍不少人都在鬧哄哄地喊著,問剛才那買走黑獅的到底是什麼人。

    這還不算,那個紅皮衣女子,正惡狠狠地揪著陳英軍的衣服領子:「說,那人到底是那兒來的?看不出來年齡不大,還挺猛的啊!不說現在就直接把黑珍珠賣給我,你放心,我不占你便宜,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9-15 18:57
第五百四十一章 漲水


    黑夜行車是件單調而枯燥的事兒,前方是無窮無盡的黑暗,眼前看到的,只有車燈能照射到的那一片地方。偶爾能碰到同樣夜行的車,互相按下喇叭打個招呼,也算是免得夜行太過單調。

    燕飛無聊的都想讓黑子自己開車回去,可一想他才當了爸爸,萬一這家伙出個意外,自己回去都沒法交代,只能忍著不耐坐在車裡,還要不時給他說上兩句話,免得他一個開著車打瞌睡。

    忍著忍著就忍不下去了:「靠邊停下,你先歇會兒我替你開一陣兒!」

    實在是不能忍了,本來夜裡開車就不快,黑子還小心的不像是開車,倒像是在家哄孩子,生怕自己動作稍微大點,就驚著孩子了似的。

    速度慢就慢點,畢竟是夜裡,就算被兩輛農用三輪車超過去燕飛都堅持忍了下來,可你不能連路中間一個小坑都要拐一下繞過去吧?

    黑子還以為燕飛是擔心打瞌睡,立刻保證道:「放心飛哥,我要堅持不住會喊你的,你先歇會兒吧!」

    「哦!」燕飛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轉而問道。「你說咱們今年過年,除了發點獎金,要不要再發點別的東西?」

    黑子愕然:「飛哥,你糊塗了吧?現在農歷才五月份,今年還的閏個五月,離過年還早著呢!」

    燕飛懶洋洋地回答:「不早了,就你這開車速度,我估計咱們到家也快過年了!」

    「……」

    過了一會兒,燕飛坐上了駕駛座,掛上檔車速就提了起來:「好車開著就是感覺不一樣,我就納悶了,你是怎麼忍著能開那個速度開這老半天的!」

    黑子瞪大了兩只眼睛看著前邊:「有坑……」

    虎頭奔呼嘯而過,路上的小坑而已,根本就沒感覺顛簸。

    「行了行了,你睡覺吧!」燕飛不耐煩的很。「我開車你就放心吧!」

    視力好的好處在開車的時候,特別是開夜車,用處簡直太大了。一般人只能看到車燈照射的地方,燕飛這個司機連兩旁都能兼顧到,黑夜對他來說和白天都沒有區別。

    黑子開始還沒注意,看他開車看著看著忍不住就問了起來:「飛哥,你怎麼知道這地方要出來個小拖拉機?」

    黑更半夜的,一輛沒個車燈的小手扶拖拉機從一條小路上跑出來,手扶拖拉機的聲音就不用說了,坐車裡跑著,根本不可能聽到前面的拖拉機聲音。

    在這種情況下,偏偏燕飛已經提前減了速,安然無恙地開了過去,黑子不免有些好奇。要知道他也是一直操著心看著路的,就沒發現那地方會出來一輛拖拉機。

    「你眼神不行!」燕飛一句話說的黑子一臉的不忿。

    於是一向自詡為眼神好的黑子更加努力地瞪大了眼睛,希望自己能提前看到些意外提醒一下飛哥,證明自己的視力絕對是妥妥的二點零。

    結果剛過了一個大橋,燕飛的車速突然就降了下來,黑子不解:「怎麼了飛哥?」

    燕飛惱火的很:「碰到混蛋了,路上有釘子!」

    其實晚上真的很難看清,這時候路上就是有這樣的情況,車跑著跑著就輪胎就被扎了。別意外,再走二百米靠路邊絕對有補胎的地方,你盡管去喊門,人家就等著呢!

    如果是開大車的還好點,經常跑大車的司機都不是一個人,而且都是老江湖,一般這些守著路邊的收個差不多的價格就行。

    不過要是遇到像燕飛兩人開的這樣的小轎車,一看開車的就是兩個年輕人,說話口音還是外地的,補個輪胎要你個百兒八十的都不稀奇,要個三十五十的那就是良心價,能遇到正常收費的,那肯定是出門前燒過香。

    果然剛過去這一片有釘子的路,前邊不遠的地方就亮了一個電燈泡,一個破木板上,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清晰可見:補胎!

    黑子正無聊得很,聞言就來了興趣:「飛哥,要不我去撂他一黑磚去吧?」

    燕飛眼神好,直接把車一停:「那個樹根處有半塊磚頭,你去給撿上來去。」

    等黑子撿了磚上來,開到那補胎的門口,黑子正要下去,燕飛不耐煩:「你別下了,我來。」

    拿過那半截磚頭下了車,直接就站在車門口,對著那小破房就砸了過去。

    嘭地一聲,房頂都被砸破了一個大洞,裡面的人都沒睡死,立刻就在裡面喊了起來。

    燕飛上車,掛擋,走人!

    走沒多遠,看到那個小破門打開,一個披著衣服的人影氣急敗壞地跑了出來,一直跑到路中間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對著這邊喊叫著什麼。

    車裡面兩個人哈哈大笑。

    要不說人也不能一直循規蹈矩,偶爾干點替天行道的事兒,有利於身心健康呢!

    別看就撂了這一磚頭,至少能讓兩個人精神一個小時。

    「以後有車了,家裡面不忙的時候,你開車帶他們多出來玩玩。市裡轉轉看一下,周邊的城市也都去看看,多少也長點見識,總待在咱們那小破鎮,遲早都得變成傻子。」因為撂了一黑磚,燕飛的話也多了起來。

    其實這是他早想好的,出來跑的越多,就越能感覺到三岔河的閉塞和落後。

    特別是現在新公路修好,原來三岔河離省道也就是幾裡路,現在變成了十幾裡。別小看就多了這麼一點路,如果放城市裡也就是坐個公交車的事兒,可是在鄉下,這多了一段路,那差距可真不是一點半點。

    就比如原來大棚西邊的那村子,以前靠著公路,還有人能做點小生意,平時搭個車去外邊也方便,可現在就變得和別的村子沒多少區別。

    要想富先修路這句話真不是隨便說說的,現在燕飛老家和他外公住的那兩個村子離公路近了,村裡就有人趁著農閑的時候,在家做幾個「菜合」或者煎餅,或者炒花生煮雞蛋之類的,等長途客車在這裡停下拉人的時候,端著托盤去賣點零花錢。

    反正做這些東西用的原料都是自家廚房裡的,賣不掉拿回家熱一下自己吃也行。

    這還是剛開始,想必要不了多久,只要經濟發達,往來的客車越來越多,做這些小生意的也會越來越多。

    對於農村人來說,特別是婦女們來說,要文化沒文化,要技術沒技術,想去干力氣活人家也不要,能做個這樣的生意,一天掙個十塊八塊的,那已經相當不錯了。

    就因為新公路離三岔河鎮遠了點,對以後三岔河的發展,那不是一般的不利而現在對於大多數三岔河人來說,大家只知道現在坐車比以前貴了點,騎自行車去走那條沒人維護的老路不方便點,其他的根本都意識不到。

    在外邊跑的多了,接觸的東西多了,很多的東西自然而然的就能看的更透徹點。就好像現在小孩子都知道地球是圓的,蘋果落地是地球引力,這些對大家來說都已經成為常識,可是換成皇帝坐龍椅的時候,你說出去誰信?不被說成是瘋子就不錯了。

    所以燕飛現在也意識到,想自己更省心點,就得讓場裡的這些人都有獨當一面的本事,只窩在三岔河裡,就算再讀書也是不夠的。

    這話黑子也贊同,年輕人誰不想往外邊跑,可是黑子也有不同意見:「這麼好的車你讓我們開著出去跑?你不心疼我們還心疼呢?要不場裡再買輛二手面包車吧?拉人多還便宜,磕了碰了也不心疼。」

    「再說這以後就是你的車,你自己出門才能用,別人亂開算怎麼回事?好歹你也是老板,總得有個老板的樣子。老開著一輛摩托車亂跑,像上次咱們去市裡開會,你不是也不好意思騎著摩托車去?」

    燕飛一聽黑子這一套一套的理論,不爽得很:「我倒是想騎摩托車去,可我不是沒證嗎?這車也一樣,在家開著還行,出遠門我敢開嗎?」

    黑子愕然,這才想到,自己的這位飛哥,連拿駕照的年齡都不夠。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估計陳英軍才擺脫了那些人的糾纏,給燕飛打來了電話。

    一開口就是感激的話:「飛哥,啥也不說了,以後你就是我親哥。你放心,黑珍珠和錢我等開業後過幾天就給你送過去,少了一毛錢,我提頭去見你。」

    燕飛哈哈:「有那麼嚴重嗎?我這邊也不著急,你等開業穩定下來之後也不遲,不著急。」

    接下來就是些沒營養的廢話,等掛完電話,黑子還是有些不放心:「其實我覺得咱們不如就在那裡等著,直接把咱們的錢拿回來。要不現在拐回去也行,免得夜長夢多。」

    燕飛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半夜開車的罪,就算有那也是和自己媳婦一起坐車,早就不耐煩了:「還回去?這都走這麼遠了,放心吧!就算他真吃了熊心豹子膽,該是我的東西,我敢給他也有信心給拿回來。」

    黑子勸了兩句,看他態度堅定的很,也是沒法。

    第二天中午兩人才回到三岔河,燕飛低調的很,讓黑子開著車去辦證,自己依然是騎著摩托車到處跑。

    只是還沒跑兩天,他就沒心情跑了。

    天上雨水不斷,河裡的水位越來越高,這還不算,來竹林的那條小路,離橋頭不遠的地方,有一段地勢比較低,現在路面都已經被淹了。

    自從二十多年前大水之後,三岔河鎮東西兩邊的兩條河每年最多也就是水位高點,但是還真沒高到這種程度。

    燕飛看著那段被淹的小路就惆悵,當初自己說什麼也不信還能漲大水,現在倒好,給人看笑話了吧?

    偏偏這點水不多不少,人若是想趟過來中間水太深,若是想用小木船,又嫌兩邊水太淺。

    還好早兩天見勢不妙,大棚裡的蘑菇和蚯蚓都收了一茬兒,現在剩下的這些想轉移都沒合適的地方,只能看老天給不給面子了。

    電視上不斷有別的地方洪災的消息傳來,更是鬧得人心惶惶的。

    三岔河鎮的寨口處,一袋袋的沙土都已經填裝好,堆在道路兩邊,隨時等著堵路口。

    反倒是養牛場的位置不用擔心,這地方被稱為風水寶地不是沒道理的,整個鎮子周圍,也就是這地方高了些,怪不得被風水先生說這裡是「獨占鰲頭」,還有什麼「青龍吸水」的龍頭。

    「沒事兒,真沒什麼事兒,河水離岸還早著呢!我這一點事兒都沒有,媽你盡管放心吧!」燕飛蹲在河邊的一棵銀杏樹樹上,看著滔滔河水,滿嘴的胡說八道。

    也就這些高處岸上的銀杏樹還沒被淹,下邊河邊的柳樹都已經在河水中搖擺了,好在河道在前面連著拐彎,到了這裡水勢沒那麼湍急,沒直接把這些樹給衝走。

    時間進入六月底,眼看再有幾天,參加高考的高中生就要奔赴縣城進入考場,可河水的水位漲的愈加高了。燕飛一個人在竹林大棚這邊,看著自己的那些棚子也是無奈得很。

    場裡人都建議提前給這裡拆掉,把那些能用的東西提前回收,免得被水衝走。

    可燕飛覺得不值得費事。

    砌牆的磚自然不用擔心衝走,至於那一部分木頭大棚,他也不擔心。水位肯定不可能漲到淹沒大棚,真到了那程度,這點大棚都是小事了。

    關鍵是現在路已經斷了,想搬這點家業也沒那麼容易。

    反正木頭就算衝走他也不心疼,河水一天沒衝進大棚,他就還抱著一天的希望,自己蹲在這裡守著自己的這部分家業,堅決不先走。

    勸他的人不少,林保國和馬永明就不說了,天天都要來看水位,到了這裡就給他打電話用養牛場的電話,羊毛出在羊身上,一點都不用心疼電話費。、

    家裡父母也擔心,隔三差五地總要打個電話問個情況。

    關心他的遠不止這些人,連縣委焦書記都給他打了電話,讓他注意點,別因為疏忽大意,讓縣裡的明星企業成了受災大戶。

    好不容易安撫住老媽,放下電話,燕飛繼續蹲在銀杏樹上,對著腳下已經有些不安的老虎黑熊們極其不爽地訓斥:「都安穩點,水還沒漲上了呢!繼續等著,什麼時候水漲到腳下,咱們什麼時候走……」

    這廝依然死不悔改,堅決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指望大水衝不到自己的大棚裡面呢!

    人家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他倒好,洪水不進屋,他堅決不死心……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9-17 09:35
第五百四十二章 洪水來臨前的燕老板


    山雨欲來風滿樓。

    眼看大水成災已經不可避免,萬城市上上下下都已經動員了起來。

    到了這時候再開會都是浪費時間,縣裡的指示一個電話打到三岔河鎮這裡的時候,就是兩句話:「嚴防死守,能搶救的都要搶救,把損失降到最低!」

    還有一句是:「有緊急情況及時上報!」

    已經不是一個地方在為了大水著忙,大部分地方不是在抗洪救災,就是在准備抗洪救災。這種情況說別的也沒用,小問題自己解決,實在解決不了早點上報請求支援吧!

    可是三岔河這裡的情況,對於上面指示的第二句話,那真的是……很讓人為難。

    從六月中開始,水位刷地一下上漲起來,全鎮上下就開始緊張起來——三岔河鄉就是河多,本身原來之所以之所以有三岔河鎮就是因為這裡適合做碼頭。每年稍微下點大雨,水位就會急劇上漲。特別是現在上游有了水庫,一到夏季放水,東西兩條河都要漲水,只是幅度大小不一而已。

    可大家緊張了一天又一天,這水位就好像逗大家玩似的,就那麼停那裡了。測量著是一直在漲的,一天也多少漲點,問題是,它也沒漲起來多少。

    反正一直沒漲到燕飛蹲的那棵銀杏樹根處。

    最嚴重的情況就是從鎮子出來去縣城的路上,過了西大橋向西也有一段路,稍微過了點水,但是過車行走都不影響,也就是剛到路面上。

    鎮子口的地方已經看到兩邊的水都到了眼前,站在寨牆上,河水都到了寨牆腳下,周圍的那些地勢低的農田都已經淹了,但是也就僅僅如此而已,它就是不繼續往上漲了。

    這種刀架在脖子上,卻一直不砍下來的感覺,真是讓人想想都難受。

    鎮上的人家有樓房的東西都搬到了二樓,睡覺也都到了樓上。沒樓房的把東西放到鄰居親戚有樓房的家裡,總之什麼准備都做好了,就等漲水了!

    可它偏偏就是不漲,讓人覺得提心吊膽又慶幸無比。

    實際上漲水對三岔河鎮的人來說,也怕也不怕。

    這些年不像以前,二十多年前那場大水漲過來,那時候家裡都沒余糧,遇到點突發情況隨時可能沒飯吃。可現在再漲水,對三岔河這小鎮來說,大家倒是不用那麼害怕。

    只要餓不著,怕個什麼?

    關鍵是小鎮周圍都有寨牆,寨牆下的出水口還都有水閘,准備充裕的話,問題真不算嚴重——當然損失肯定不可避免,但是既然這個鎮子能夠屹立數百年不倒,那也是不是沒原因的,水漲上來的是快,實際危險真沒那麼大。

    不過這都說的是漲水漲起來的情況,實際上不論誰家裡面,哪怕是破磚爛瓦也是家業,能不被衝的話肯定更好。不少靠著河的村子已經全部人馬出動,組織人手預防大水來襲那是必然的,畢竟還有很多村裡的土房,一旦被水浸泡,危險肯定隨時會降臨。

    如果鄉裡換個新來的領導,不了解這裡的情況,到了這時刻,肯定是求援電話都打上去了。

    可只要一了解三岔河鎮的歷史就知道,除了二十多年前漲大水,那是因為上游水庫潰堤導致的突發情況,其他年份基本上都是有驚無險。

    那麼這一年是否還能有驚無險,誰也說不好,反正水位到鎮子口也不是一天兩天,它就是一直沒漲上來。這種情況怎麼彙報?說不定這邊電話打過去,那邊水位跟著就下去了。

    所以鄉裡目前只能預防自救,鄉裡目前一把手陳鎮長這些天都已經帶著人坐在了鎮子口的寨牆上,居高臨下看著滔滔河水,還要不時聽來自鄉裡各處的情況,隨時調派人手進行緊急救援工作。

    但是,什麼時候都有人讓人覺得‘淡疼’的事情發生。

    一大早陳鎮長瞪著熬得發紅的眼睛,剛又查看了一遍准備的沙袋,坐寨牆上喝了杯水松口氣。一扭頭朝西邊望了一眼,隨口就問了一句:「怎麼燕老板今天不二泉映月了?他人呢?」

    有幾個同樣喝水的差點就噴了出來,周圍的人聽了也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忍笑忍得難受的表情。

    原本燕老板建大棚的時候,勸他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都說他選的那地方說漲水就漲水,可他非堅持己見,覺得絕對沒問題。

    結果這還沒過兩年,現實就和他唱起了反調,現在河水都和他大棚那塊地的地面持平了,可以說稍微漲點,他這大棚就完了。

    大家都猜測,估計是他是覺得自己很沒面子,這些天也出來見人,天天和猴子似的蹲在他那大棚旁邊的樹上,看著四面八方的河水發呆。

    原本大家還擔心他受什麼刺激,可沒想到蹲了兩天,人家還會自娛自樂了——他弄了個二胡,就蹲在樹上吱吱呀呀地拉了起來。

    第一個無意中看到這一幕的人還以為看錯了,特意找了個兒童玩具望遠鏡又確定了再確定,忍不住發了聲感慨:這人的心得是有多大啊!

    現在從大橋西頭進竹林那邊的路都斷了,他那地方已經成了孤島,偏偏這位大老板還無動於衷,居然有心情拉二胡。

    大家感慨之余,倒是又發現了一件事兒,燕老板果然是能人無所不能,以前都沒人發現,他居然還會二胡這手藝——不過這點目前存在爭議,因為雖然就隔了一條大河,大家能用簡陋的望遠鏡看到燕老板在那裡自己陶醉不已,可是聲音是傳不到這邊來的。

    所以現在就是有人看得到燕老板據說是極其陶醉地在拉二胡,但是他到底是什麼水平,還真沒人聽過?

    別人勸他也不停,就干脆不勸他了——反正誰不知道燕老板那是下河能摸魚的主兒,真等水淹了他的腳脖,他自己會游過來。再說他旁邊不是還有船嗎?

    現在燕老板都已經成了三岔河鄉抗洪救援大隊的定心丸,只要他不動,大家就知道水暫時還進不了鎮,看著他在大家就覺得很放心——燕老板那身家比咱們大伙兒強多了,稱得上身嬌肉貴也不過分吧?而且那裡還有二十來個大棚,加上裡面的東西該值多少錢?人家都不怕,咱怕個什麼?大不了水來土掩而已。

    而且燕老板蹲那裡還有個好處,他的位置算是上游,在樹上看的還遠,這兩天根據他的提示,大家已經在橋上撈了不少東西上來。什麼桌椅板凳,還有整個的麥秸垛——東西是沒價值,但是水位已經上漲到接近橋面,怕這些東西到了橋下堵塞河道,必須盡量打撈上來。

    陳鎮長也就是隨口一問,倒是林保國不放心,掏出來對講機就喊了起來。

    喊了兩句,沒聽到回音,頓時就火了起來:「這家伙又跑哪兒去了?」

    馬永明就在旁邊,抬起那一直在手裡拿著的手機,就撥起了號碼:「小飛,你跑哪去了?」

    停了一會兒,馬永明臉色古怪地放下手機:「他一大早去市裡接媳婦了,馬上就回來!」

    寨牆上下路口兩旁,人可不是一般的多,聽得見這話的都是無語的很。

    林保國張張嘴想說話,看到下邊人群裡徐老頭兩口子也在,有話也說不出來了——沒辦法,燕老板就是這麼淡定(淡疼)的一個人,誰還能怎麼著?

    徐小燕剛考完試放假,她早就知道家裡的情況,堅決不讓燕飛再去省城去接她。自己考完試,就和兩個姐姐商量好了,一起坐火車回來。

    不讓去省城接,到了市裡燕飛肯定要去接,所以一大早他就離開了那棵蹲了好幾天的樹,開著自己的新座駕直奔市裡火車站——有了好東西,在外人面前低調歸低調,如果連自家媳婦面前都不顯擺一下,那也太沒意思了。

    這廝還神神秘秘的,一直讓人保密著,卻不知道徐小燕早就知道他有了新車。

    知道歸知道,但是真正見了車,徐小燕還是驚奇的瞪大了眼睛:「這是你的新車?多少錢?」

    她兩個姐姐也是傻了眼,鎮上的人傳說紛紜,她們是知道了燕飛有車——路上徐小燕還特意叮囑兩個姐姐,燕小飛那家伙肯定要開新車來顯擺,你們可別暴露了咱們早知道他有車的事兒。

    但是不知道燕老板的新車,居然是這樣的車——三岔河鎮的人不認識,她們整天在省城的,就算平時不注意,但是聽說了燕老板有新車的事兒,肯定也會留意一下平時馬路上跑的都什麼車。

    可惜燕飛只看到徐小燕果然不出所料的驚喜,正得意洋洋:「怎麼樣?咱的新車不差吧?暑假你趕緊學個駕照,等開學了你開著去省城上學用,省得遇到刮風下雨了,甩的滿腿都是泥!」

    徐小燕立刻就是一個飛眼過去:「看你有個車顯擺的,省城裡面哪條街道讓你下雨的時候甩滿腿泥了?我才不開,上學開什麼車?你以後有車就別騎摩托了,那個危險,還是這車好。」

    徐月二小姐在一旁眼睛裡直冒小星星:「你們倆要是都不想開,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幫這個忙的!」

    徐小燕一扭頭:「謝謝二姐了,不過就不用辛苦你了,開車多累啊!還得左顧右看的,一不小心闖了紅燈就得被罰款,還是走路好,這車我們就不麻煩你了!」

    徐月直翻白眼:「上車上車,看你們倆的矯情樣兒,有車還推來讓去的。」

    一起回來的除了徐家三姐妹,還有兩個‘外人’,是徐小燕那兩個同學,季芸芸和周蓓蓓。這倆女生可不像徐家三姐妹,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季芸芸的眼睛從看到車就開始發亮了,不過剛才沒她們說話的機會,現在上了車就開始感慨:「燕老板,你發達了,這車帶上牌得一百多萬吧?」

    「好車就是不一樣,這空間還挺大的!」周蓓蓓也感慨了一句。

    四個女生都在後排擠在一起,也不覺得多擁擠,空間肯定算是大的了——她們可不知道,這車就在前幾天,後排的第一位乘客是一只大藏獒。

    燕飛笑笑沒吭聲,和自己媳婦顯擺就行了,和別人顯擺,他才沒那個心情。

    季芸芸和周蓓蓓兩個見他不說話也不惱,就開始自顧自地討論這車有什麼什麼好——她們早知道燕大俠這人是什麼性子,除了他媳婦,在其他人面前他可不是什麼話都答的。

    車還沒開出市,倒是徐月想起了一個問題:「燕飛,你有駕照嗎?」

    燕飛毫不在意:「放心吧,不就駕照嗎?你要幾個?」

    這回答……簡直讓人有點吐血了。

    還是徐小燕趕緊解釋:「沒事兒,他在家什麼車都能開的,大貨車都能開,沒問題的。」

    其實真有,場裡人人都有駕照,證件照的照片大家都知道,那是比著醜的,找個和他相貌看起來差不多的一點都不難。

    不過這年頭,開輛普桑都可以拽的上天,何況這等好車,在路上跑一般都不會有人查。

    車到了縣城放下那兩個女生,燕飛也不去父母那裡,直接就開著車回三岔河鎮——三姐妹都知道鎮子的情況,這時候歸心似箭,就不浪費時間了。

    三岔河鎮抗洪救災的,看熱鬧的在寨牆上站了一群又一群,有人朝西邊天上一看,就立刻說道:「燕老板回來了!」

    其他人也朝天上一看,都是點頭:「燕老板回來了!」

    若是不知道的,多半在疑惑,燕老板有這麼神奇,人還沒影兒大家就都知道他回來了?

    但是知道的,就知道大家看的是什麼,看那兩只大雕啊!

    前一段一直流行的武俠劇,那上面的主角就養雕。所以燕老板的這兩只雕也不是一般的出名,看的多了,大家就知道,一般這雕就在三岔河鎮這一片盤旋,如果像現在這樣,飛到西邊再朝這邊盤旋,那肯定是去接人了。

    至於接的人,除了燕老板還能是誰?

    於是所有人看著那背著手一臉淡然的徐老頭,目光裡都是說不出的羨慕——有這麼個女婿,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現在一個孩子的家庭越來越多,不能傳宗接代這事兒有些人也看的淡了,何況現在燕老板如日中天,就是看的不淡,也不能在燕老板的岳父大人面前流露出來不是?

    沒多久燕飛的車就到寨口,徐小燕老遠就看到了在人群前方的徐老頭老兩口,讓燕飛提前停了車就和兩個姐姐下來。

    剎那間後面的人群都安靜了不少,這可是一門三個大學生,聽說還在上什麼研究生,上完研究生上碩士,上完碩士上博士——這不是病句,而是三岔河大多數人,都弄不明白研究生和碩士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大家還不知道,開車的那位燕老板,那也是打定了主意要上博士的……

    在大家羨慕的目光中,徐老頭淡定無比地坐進了副駕駛的座位,一家五口都上了車,在眾人的目送之下,緩緩朝鎮子裡面開去。

    車還沒走遠,人群哄地一下就熱鬧開了。

    關於這車值多少錢的問題,再次掀開了一陣熱烈無比的討論。少不了還有人感嘆,當初沒眼光,怎麼就讓徐老頭這家子白撿了這麼個好女婿呢?要知道他那閨女,可比燕老板大幾歲呢?

    也就言盡於此了,過分的話誰也不敢多說。不說林保國帶著人就在這裡維持秩序,馬永明帶著一幫人隨時准備挖沙填土,就是人群裡,不定多少人想聽到有人說燕老板兩句壞話,然後去偷偷告個黑狀討好一下燕老板呢!

    因為鎮子口這麼多人,燕老板這媳婦就沒能再帶出來,自己開著車回到養牛場,又溜達著過去蹲樹上當猴去了……

    沒兩天進入七月份,形勢才真的嚴峻起來。

    高考的考生即將奔赴縣城的考場,可是水位卻突然漲了起來,鎮子口的路上兩邊已經堵死,中間也墊了半尺高的土堆,路上已經積水。

    這情況連縣裡都驚動了,別的地方漲水歸漲水,可沒像三岔河這裡,路都快被堵死了。

    縣委焦書記要坐鎮縣城調度指揮,把小趙秘書派了過來——他來的時候已經有點晚,都是坐著打拖拉機才進來的。

    到了這裡之後覺得學生去考場問題不大,西邊的村子就是在崗上,關鍵就是出鎮的這段路,現在大拖拉機還能開過去,無非是用拖拉機先把學生送過去,那邊用車接就行。

    安排好學生,小趙秘書就開始關心起燕老板。

    一問起來,周圍的人都是苦笑,有人就給小趙秘書遞過來了個望遠鏡。

    燕老板正扛著鐵鍬,在那些大棚中間轉來轉去的,小趙秘書一邊看一邊撥通了燕飛的電話:「燕老板,你還不趕緊過來?」

    燕老板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馬上就走,這不是再看一眼我的家業嗎?」

    這話讓聽的人都是心酸不已,是啊,就算燕老板家大業大,可那些大棚,也都是他一手興建起來的,能不心疼嗎?

    看來這些天都錯怪他了,畢竟就是個年輕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弄出來的東西要被大水衝去,肯定得難受的很吧!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9-18 09:51
第五百四十三章 劃船不用槳


    「這孩子也真不容易,從小傻傻呆呆的,現在好不容易折騰起一片家業,這一漲水,那些大棚裡的東西,算是都完了!」寨牆上,一個老頭兒看著西邊隔著大河的那一片大棚,摸著胡子感慨著。

    「不容易?」旁邊有個年輕人聽了就有意見。「就這麼點東西當個啥?人家燕老板那一輛車,你們知道是什麼車嗎?不是我跟你們吹,那車就算是蹭掉塊漆,補補都得一台拖拉機。」

    「你娃懂個啥?破家值萬貫懂不懂?」有老成人立刻就嘮叨了起來。「別說這是能掙錢的東西,就是你們家用不著的那些老桌椅板凳,你都舍不得給劈了當柴燒了嗎?」

    年輕人也就是隨便說一句而已,一被這些老頭們收拾,立刻就不吭聲了沒看周圍那麼多人,都不接這幾個老頭的話嗎?

    現在已經很少見到這樣留著山羊胡的老頭們兒了,三岔河鎮留胡子的估計也就這麼幾個。燕飛以前還偷偷跑到他們鐵匠鋪東邊不遠一家去偷看過,他好奇那老頭留著胡子,吃飯洗臉的不礙事嗎?

    事實證明,確實有點礙事。早上那老頭兒洗臉的時候,還要特意把這胡子仔細洗一下。對於當時洗臉用手隨便沾點水,在臉蛋上劃拉一下的燕飛來說,那種麻煩的洗法,他打死都不會留胡子……

    說起來那時候燕飛因為洗臉的事兒,還不少被爺爺收拾。對他來說,洗臉就是洗臉,特指臉蛋那一塊兒,連耳朵後邊都不會洗一下。

    以前夏天熊孩子們天天泡水裡,可一到冬天就很少洗澡。一星期去一次澡堂的都不多,一個月去一次都是勤快的,一個冬天到過年才洗一次也大有人在。所以小孩子身上的灰都是肉眼可見的,像燕飛那種洗法,如果不是他爺爺算勤快的,估計冬天的時候耳朵前後都是黑的……

    不過現在好了,這廝只要願意,隨時都能去菜園島的小水潭裡泡著。實際上現在洗澡對他純屬是心理需要,反正隨時能七十二變,變化了之後身上就是一塵不染的如果小時候他就發現自己有這樣的本事,那得……少挨多少揍啊!

    穿好衣服,燕飛看著已經空蕩蕩的大棚,嘿嘿笑了起來。

    和別人想的不同,他蹲在樹上等漲水,根本不是什麼不好意思見人,也沒別人想的那麼凄慘。他是等水漲起來,把大棚裡的東西都挪到恐龍世界去,不漲水他不敢動手怕有人過來看。

    破家值萬貫這話真沒錯,自己的東西自己心疼,雖說現在這大棚裡的東西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可他也不舍得就這麼讓大水衝走。

    現在好了,可以干些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水終於漲起來了,已經漫到了腳脖,兩只金雕已經不落地了,老虎黑熊和紫貂那些家伙都開始嗷嗷叫了起來,催促他快點帶大家去沒水的地方動物們對天災格外敏感,就算現在有了主人,也無法改變骨子裡的那種害怕。

    「好了好了!走,出發!」燕飛收拾干淨,跳上了木船,招呼那些家伙們過來。「下去下去,虎大你給我滾下去!」

    木船是不小,可是三只老虎兩只黑熊肯定不能全都上來那只動物園的母老虎終於如願以償,被虎大禍害了幾次之後帶著未出生的小寶寶回了動物園,只不過那個園長答應的手續,現在還沒送來。

    為了一視同仁,燕飛除了讓幾只小紫貂上了船,其他的都趕了下去,幾個家伙扒著木船可憐兮兮的,可惜他根本不為所動。

    這些動物們都是水中好手,老虎本來就是游泳健將,黑熊是能在河裡抓魚吃的,說它們不會水誰信啊?

    水流太急,木船根本無法到水中央,只能貼著岸邊順著水淺的地方順流而下。現在水位已經和橋面持平,不用擔心木船能過橋被衝走。

    寨牆上的人都看著呢,看到燕飛動了,紛紛開始喊了起來:「快看快看,燕老板要出來了!」

    好像這是多了不得的大事似的。

    不少好事的都開始朝大橋上去,准備到那邊去看看燕老板。

    燕飛站在船頭,後面幾只老虎黑熊扒拉著船,讓船穩如泰山。

    「真牛,這才叫劃船不用槳!」有個促狹的小伙兒就喊連起來。

    「哈哈哈……」聽到的人頓時笑了起來。

    誰不知道那句俗語:劃船不用槳,全靠浪!

    「你們笑個啥?」有人接話。「沒看人家燕老板的船後邊趴的有老虎和熊瞎子,人家那是不用漿,也不用靠浪,那是老虎推著跑的……」

    「看老虎去了……」人群裡不少放假的熊孩子們,嚷嚷著就開始撒腿朝大橋那邊跑。

    跟著的大人不放心,也有人想湊熱鬧,人群嘩地一下就走了一小半,都是朝著大橋跑去。

    小趙秘書看了一下周圍,鎮子口這裡准備的很充分,就算水再漲點也沒事兒,想了一下道:「我也過去看看吧!看燕老板對現在這情況有什麼看法……」

    其實是焦書記有交待,養牛場的那地方現在已經也成了孤島,如果水繼續漲,那就不好說了。所以小趙秘書必須趕緊去看看燕飛,問他是否有遷移的打算就算沒有,也必須勸他趕緊轉移,這水漲不漲可不看誰的面子,誰不跑淹誰。

    現在是鎮子口有水,過了這一段快到車站那裡路上就沒水,一直到橋上才有人。再往西就不行了,路一段一段的都被水淹了。

    水還在繼續漲,如果再漲的話,路就不太敢過人了。這可不是省道或者高速公路,路兩邊除了樹可沒別的欄杆之類的,不但沒這些能擋的東西還有水溝,而且有些地方農田比路還低,萬一人被衝下去,那就危險了。

    橋上本來就站滿了人,有不少拿著竹竿棍子,隨時盯著水面,把水中的雜物能撈的就撈上來,否則堆在橋墩裡,堵塞河道不說,衝垮大橋也不是沒可能。

    現在又湧來了一大群人,都是等著看燕老板劃船不用槳的……

    燕老板看起來已經拽的沒邊,背後是滔滔大河,黃色的大水似乎無邊無際。木船順流而下,他手扶船篙站在船頭,後邊是老虎黑熊扒著船替他掌舵,頭頂兩只金雕低低的盤旋著,不時發出兩聲唳嘯,刺得人耳朵發顫……

    「小心點,燕老板,船太快了,你注意點……」看著那越靠近橋,速度越快,有人就緊張了起來。

    「小飛,准備好,不行就跳船……」

    「……」

    聽著喊聲,燕飛終於拿起了船篙,衝著橋上的人揮了一下,用力在水中一劃。原本逐漸靠向了河中間的木船立刻向河邊飄了過來……

    劃了兩下,趕緊把船尾的老虎黑熊們趕走,讓它們自己順著水勢朝岸邊游去。

    「快點快點快點……准備東西……」眼看木船越來越近,拿著木棍竹竿的那些人都趕緊追著船朝這邊跑來,想等船接近大橋的時候用竹竿幫他擋一下。

    「不用不用,你們都讓開,讓開點……」燕飛見狀趕緊喊了起來。

    再用力一劃,木船總算到了岸邊,對准了橋頭就衝了過來。

    燕飛弓步向前,那一根船篙就對准了橋頭的那個石墩。

    「嘭!」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剛擺好姿勢,船篙和石墩接觸就撞在了一起,下一秒,船篙就彎成了一張弓。

    再下一刻燕飛眼疾手快,扔掉已經險些斷掉的船篙,大步向前,又是嘭地一聲。

    等眾人反應過來,只見木船已經穩穩停在了船頭,燕老板一只腳站在木船上,一只腳踏在那石墩上有眼尖的已經看到,被他腳踩的那塊石墩,都有幾塊碎石掉下來。

    「牛!」一群小伙兒在黑子的帶領下一起豎起了大拇指。

    「就是太廢鞋了……」敢這麼說燕老板的沒幾個,馬永明的老爹肯定也算一個。這老頭抱著孫子在人群裡,看著燕飛那只剩下了鞋底的涼鞋,笑的嘴都合不攏。

    燕飛也是無奈得很,他再厲害,可總不能給自己打一雙鐵鞋穿吧?

    不穿又不像話,這年頭誰還天天打赤腳,最低也提拉個拖拉板吧!

    把腳收起來,那鞋底就順著石墩掉了下去,順腳把另一只鞋也踢飛到河裡,拉著繩子跳下來,把船拴好,燕飛才有空和大家打個招呼。

    「你總算上來了,走走走,咱們去場裡說話……」還沒寒暄幾句,小趙秘書就過來催促道。

    「對對對,正事要緊,鄉親們讓讓……」老潘在旁幫忙喊道。

    剛才人都圍了過來,這會兒把木船周圍圍得水泄不通的。不過老潘這句話白喊了,沒等他喊完,大家嘩地一下就散開了!

    老虎和黑熊這會兒游過來了……

    燕飛順勢跳到了石墩上:「各位兄弟姐妹叔叔嬸嬸大爺們,都知道我養了這些老虎,平時怕有危險也沒敢讓大家都去看,今天都來看看吧!都別怕,它們剛從水裡死裡逃生,哪還顧得上吃人啊!」

    眾人笑干笑!

    能在這些老虎黑熊面前還能勉強淡定的,也就是林保國和馬永明幾個經常去大棚那邊的。其他人看著虎大那大腦袋往燕飛身邊湊,生怕下一刻那嘴巴張開,直接一口把燕老板給吞了。

    在所有人既興奮又膽怯的眼神中,燕飛拍了拍虎大,從船上拿出來鎖鏈,給它們都掛上,然後一手提著幾只紫貂的籠子,一手拉著它們到了路上:「大家讓開點,不用怕,沒事兒,它們都聽話得很!」

    看到那些老虎黑熊都被拴起來,不少人都松了口氣。

    其實真的就是心理安慰,他這一只手攥好幾條鏈子,那頭拴的是立起來比人高的兩只黑熊,還有比它們看起來還威猛的幾只老虎,那真就是個樣子貨如果換個人來,這些動物隨便哪一只都不是人能拉住的,何況這麼多只。

    可現在大家看著燕飛拉著,也只能相信他能拉住這些動物了。

    一群小孩子跑前面開路,使勁嚷嚷著:「讓開讓開,老虎來了老虎來了……」

    人群散開,燕飛光著腳丫,牽著這些老虎踩著橋面上的水朝養牛場走,等他走過,後面的人群自動合攏,遠遠跟著看熱鬧,個個興奮的不行。

    小趙秘書一群人苦笑不已,燕老板這威風真是沒邊了,不等他忙完,這話都沒法說。

    到了養牛場,燕飛都已經把老虎拴到了河邊,再回來養牛場門口還是站滿了人。

    這些都不用他管,很快大家回自己散去的,漲水的威脅就在眼前,看熱鬧只是個插曲,馬上大家就顧不得看熱鬧了。

    小趙秘書總算得到了說話的機會:「燕老板,你這養牛場不趕緊轉移嗎?焦書記指示了,除了保證參加高考的學生順利到達縣城,就是你這裡需要妥善安置了……」

    燕飛一愣,才想起來高考就在眼前:「學生們都送去縣城了嗎?」

    「還沒呢?准備好車了,明天一大早就提前出發。」小趙秘書回答道。

    「還等明天干嘛?現在就趕緊走啊!等明天萬一水漲起來,什麼車能過去?難道讓那些學生們一個個游去縣城?」燕飛一聽就著急了。

    一個小時前這廝還蹲在樹上當樹猴,現在倒是著急了,還關心的是和他沒什麼關系的事兒。

    「學校有學校的安排,預定好的住宿地方都是明天才能入住,今天去了住哪兒?」林保國覺得燕老板這是有點管的太『寬』了,當然這是從舅舅的角度。若是從所長的角度,他巴不得三岔河鎮人人都願意『管得多』。

    現在大家來是好心勸燕飛趕緊想辦法轉移養牛場的,他倒是去關心起學生高考來,當務之急還是趕緊轉移養牛場才是正事兒。這個事兒鄉裡也早想給燕老板建議了,可他這個不著調的老板那些天一直蹲樹上拉二胡,讓人逮不著機會和他當面說。

    「住宿不都是在二所嗎?那裡肯定早就安排好了,提前去住一天怕個啥?學生們不都在學校裡等著嗎?現在趕緊找車給送走,免得到時候出意外。」燕飛倒是覺得自己這養牛場暫時還安全,學生高考更重要點,想了一下就提出了意見。

    「都是交過定金的,哪能說改就改的,提前一天你出錢啊?」林保國不滿了。

    「多少錢?我出就我出。」燕飛淡定得很,二所是縣第二招待所,那裡面的條件也就比學校宿舍稍微好點,包下來能要得了多少錢?「無非是讓學生們早去一天,反正今天這情況,還不如早點去的好。就一點住宿費,就當我支持學校工作了行吧?」

    早說你出錢啊!

    周圍的人都是松了口氣,那邊有鄉裡上班的,立刻跑著去找陳鎮長彙報去了!

    歸根結底還是窮,現在忙著救災到處都是要花錢的地方准備救災物資要花錢,那麼多人在河邊在寨口在各個村裡守著,就算沒補貼總不能連飯都不管吧?

    「那你這裡要轉移嗎?」小趙秘書追問道。

    「不急不急!」燕飛有開始淡定了。「咱們這裡的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就算這水再漲也漲不了多少了,要不然你們敢說讓學生們明天走嗎?我覺得我這裡沒問題,不著急,等明天再看看!」

    話都給你說了,剛你說讓學生們趕緊走,現在又說不著急了!

    不過大家也都隱約有這種想法,三岔河鎮下游地方地勢更低,現在站養牛場這裡往下游看,已經看不見河道了,漫無邊際的都是大水。

    看著是挺可怕的,實際上這樣泄洪快得很,下游的地方雨水還少點,只要繼續保持這樣,估計明天水位還是有希望降下去的。

    可是這話不能說出來,就算大家都這麼想也不能說說出來大家要都這麼等著,萬一出了問題,責任誰都擔不起。

    「現在說什麼都沒個准兒,我看小飛你還是准備一下,別等水淹到腳脖子了再慌,那會兒說啥都晚了!」馬永明在旁建議道。

    「那也得有地方,我這麼多牛,一時半會兒我去哪兒找地方啊!」燕飛雖然覺得水不能漲到自己的養牛場,可馬永明說的也沒錯,這事兒,真難說。

    特別是現在他原來信誓旦旦覺得不會被淹的大棚,估計要不了一會兒就得轟隆隆地倒幾個,讓他的自信程度急劇下降最開始他建的還有土牆的,那不怕火就怕水,大水漫過去泡半天,倒塌是必然的。

    「焦書記有指示,現在是特事特辦,你們趕緊商量一下,看哪裡有地方,先簡單把棚子搭起來,萬一情況惡劣,就把牛先轉移過去。」小趙秘書在旁出主意。

    「這也行,那我得好好想想。」燕飛點點頭,仍然有些不甘心。「其實我真覺得,這水漲不到我這裡……」

    林保國一拍桌子:「你怎麼不站你大棚邊上說這話?」

    「我站在那兒說,不是怕你聽不到嗎?」燕飛嘴硬心無奈,老天太不給面子,說話都不理直氣壯了。

    「別鬧了,趕緊安排正事兒!」老潘在旁邊怕這倆再鬥嘴,趕緊勸解。「保國你也准備一下,如果一會兒學生們准備送過去,咱們組織下人手,防止這段路上出什麼意外……」

    「對對對,你趕緊忙去吧!」燕飛『熱心』的很。

    林保國看了他一眼,忽然來了主意,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燕飛眼睜睜地看著阻止不及,就聽林保國喊道:「燕老板准備死守養牛場,我們都勸不住,老徐啊!讓你家小星來勸勸啊!」

    燕飛大怒:我什麼時候說死守養牛場了,你告黑狀是吧?你等著,此仇不報……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9-19 09:38
第五百四十四章 龍王顯靈


    「往北邊去,郭莊那邊怎麼樣?」老潘拿著地圖指點著。

    「只能北邊了,別的地方也不行。西邊不靠河,東邊交通太不便利,不去北邊還真沒地方了。」林保國點點頭。

    參加高考的學生們總算送走了,用拖拉機一車一車的送過去的,拖拉機中間走,兩邊還要跟著一群人隨時注意著。畢竟現在水淹了公路,特別是已經被淹了好幾天的那一段,大車小車的過,下邊的情況都用不看,就知道不會太好。

    縣裡鄉裡的公路什麼情況大家了解的再清楚不過,水泡車輾的,現在拖拉機過去就能看到車鬥明顯的左右傾斜,不跟著人讓拖拉機送一車鬥的學生過去,根本不放心。

    送走了學生,另一個問題是就是燕飛的養牛場。

    倒不是其他問題不重要,現在各村都已經組織起來,正在有條不紊的發動群眾預防水災。這裡是平原地帶,不可能出現山洪一樣的大水。上游的水庫又是早開了閘的,現在水是緩緩漲上來的,只要做好防備,至少人是能保證安全的。

    養牛場現在已經不是燕飛一個人的養牛場了,場裡一邊收購著去年發放出去的牛,一邊還在繼續發放更多的牛下去,目前鄉裡最少已經有三百戶,靠著養牛改善了生活狀況,這比鄉裡搞的扶貧效果還顯著。

    而且現在給養牛場養牛的農戶,已經接近上千戶不是上千頭牛,而是上千戶農戶。

    不少自家買得起牛犢的農戶,也願意給養牛場養牛。除了養牛場有定期的培訓指導,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農村人家底子薄,大部分人家家裡存款接近於無,甚至還有買農藥化肥看病的外債。就算是家裡條件好點的,也擔不起風險。

    自家買牛犢養,萬一養殖期間出現意外死亡,虧的是自己的錢。養牛場的牛犢,就算是意外死亡,也虧不了自己的錢,無非是虧的人工,甚至只要不是病死的,還能多少掙回來點牛肉錢。

    說到底還是抵御風險的能力太差,從本質上說,這就像是外國人都貸款買房買車,一遇到經濟危機丟了工作,立馬自己的家庭也‘經濟危機’。

    給養牛場養牛看起來自家是掙得少了,但是風險小的多。

    這就是實業的好處,事業越做越大,方方面面的影響也越來越大,特別是燕飛這樣能給鄉裡帶來實實在在的好處的,如果真出了問題,不但不會‘牆倒眾人推’,反而會‘牆倒眾人推扶’。

    所以現在老潘和林保國在這裡給燕飛出謀劃策,除了個人關系原因,還有陳鎮長的支持主要是燕飛這家伙給人的感覺不太好說話,所以一般和養牛場有關的事兒,都是讓老潘和林保國來和燕飛商量。

    三岔河的地理條件就是如此,三面都有河,但是現在一漲水,過了東大橋二百米的地方,有一處低窪地段,現在要劃船才能過去。

    西邊倒是不錯,地勢夠高,但是只有一條小河溝,而且村落太密集,也不太方便。只有向北去,也就是燕飛大棚旁邊的那條西河的上游地段,選個合適的地方最好。

    「小飛,你發什麼癔症呢?」林保國和老潘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來勁兒,一扭頭看到燕飛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忍不住就是火大。

    「給你說話呢?你想什麼呢?」徐小燕在旁小聲說道,順便在這家伙腰上掐了一下提醒他。

    「好,我看保國舅和潘叔說的就挺好的,正聽著呢!」燕飛回過神就有點言不由衷地說道。「今天都這麼晚了,要不咱們明天再說吧?就算要選地方,也得和那邊幾個村子的人商量著來是不是?」

    「是個屁!」屋裡這幾個人都多了解燕飛的,一看就知道這家伙是在拖。「現在水都快到腳脖子了,你還想啥呢?趕緊選好地方,明天就開始行動起來,不行就先把牛轉移過去一部分……」

    「對,就是這個理!」老潘點點頭。「要說往上游的話,我還真知道個好地方。咱們現在不是有了二初中嗎?原來郭莊那邊有個中學就改成了小學,原本的小學現在空置了下來。」

    老潘在地圖上點了一下:「大概就是這個位置,離河邊稍微遠了點,不過地方是現成的,稍微改造一下,暫時安置一部分牛還是沒問題的。」

    「有地方就行,郭莊?好像我還真有熟人,回頭我去問問,行了就先給他們點錢定下來。」燕飛總算回過來神,看著那個簡陋的三岔河鄉地圖說道。

    「你那是廢話,以前你抓過的偷牛賊,有倆就是偷的那個莊子的牛,人家到現在都還隔三差五給你送東西吃,你倒是吃干抹淨把人家都給忘了……」林保國這一天天熬的也不容易,這些天他也是天天白天執勤晚上站崗,眼珠子都泛紅,脾氣是大了點。

    「哦哦哦……」燕飛點點頭。「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兒!」

    「你先給他們打個電話,現在就打,提前交待下,讓他們把那小學給你空出來,萬一有問題你就趕緊往那裡運牛!」林保國直接扯過桌子上的電話,給他下了強制命令。

    燕飛拿著電話還遲疑:「要不要跑去先交點定金,不然空口說白話……」

    「你趕緊打吧!」老潘也是無語的很,看著燕飛又是欣慰又是恨鐵不成鋼。

    這家伙的群眾基礎太好了,農村人抱團不假,可這也有好處,像燕飛這樣,幫助過村裡一戶人家,至少能讓大半個村子都念著他的好。

    再說現在燕老板的聲望,他要說租場地,多少村子都盼著他能去占自己存的地近水樓台先得月,沒看現在小關莊,不但有人進了養牛場干活,而且去年那五十畝的牧草,讓不少人家都掙了些外快。

    一直沒吭聲的馬永明的建議:「你問問那小學什麼情況,不行明天我就帶人過去,需要改的地方給改改,總不能牛放過去沒吃草的地方……」

    燕飛點點頭,電話一打,果然那頭一聽說是燕飛想租個場地,連租金什麼的都沒說,直接就答應了下來,電話還沒掛,就聽見那村支書吆喝人趕緊去老小學那裡收拾……

    掛上電話,燕飛嘟囔:「我還是覺得這水漲不到我的養牛場!」

    「漲到漲不到,那不是你說了算!」看到燕飛打完電話,林保國也沒力氣和他多說了。「就這樣吧!我和老潘就先走了,你自己看看場裡安排一下。」

    「沒啥安排的,說不定明天水就下去了……」燕飛站起來送客,忍不住又多說了一句。

    「哼哼!」林保國冷哼一聲站起身。「明天這水能下去,我來把這椅子給吃了。你還能給老天爺做主不成?」

    「做不了全部的主,做半個主還是可以的。」燕老板大言不慚。

    「行,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有本事你就讓明天水位下降。」林保國頭也不回的朝外走。「我說話算話,只要水位下降,別說吃椅子,讓我喊你舅都行……」

    燕飛不吭聲了,心裡腹誹不已,你喊我舅我還不敢應呢!

    怕老媽回來揍我!

    他們走了馬永明又留下,准備和燕飛商量怎麼改建的事兒。

    燕飛想了下:「如果明天真漲水,建肯定是來不及,要不這樣,你找點木匠,去木材市場買點木材,做點木頭食槽,暫時湊合一下。」

    「那行,今天晚上我就聯系人,明天一大早我就去辦!」馬永明說著也准備告辭。

    「好,明天我讓發哥帶錢過去買木料,先就這麼說吧!」燕飛在起身,送馬永明離開。

    「飛哥,我們干什麼?」人都送走,黑子帶著場裡人過來問道。

    「都睡覺去!」燕飛一揮手。「說不定明天水位就下降了。」

    黑子等人還想說什麼,燕飛繼續說道:「咱們這裡車都現成的,你們先去睡好了,明天起大早看情況,一忙起來哪還有時間睡覺,趕緊趁這時間好好休息,去吧去吧!」

    「我也得回去,現在家裡的東西堆的亂七八糟的,萬一明天漲水肯定還得收拾,晚上我就不在這邊了!」徐小燕對自己不能陪燕飛,深表歉意。

    她家裡是小賣部,東西多,一時半會根本收拾不完,現在只是把大件東西放高處,大部分東西都沒收拾完,也是抱著水漲不到鎮子裡的希望如果真漲起來,那就能收拾多少是多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哦!」燕飛裝模作樣地表示了一下遺憾。「那我送你回去吧!對了,你也得給你老爹建議建議,把那破房子改成樓房吧!那位置多好,改成樓房說不定生意更好,別讓他老摳門不舍得花錢了!」

    徐小燕飛了他一眼:「我們家前些年你也不是不知道,也就這兩年才能掙點錢,我也不知道夠不夠蓋樓的。等回去我說一下吧!我們都蓋樓房了,你家那房子呢?」

    燕飛推著摩托車出來:「我們家的鐵匠鋪那是老招牌,我才不蓋樓,准備回頭給翻新一下,蓋成青磚大瓦房,等我將來不開養牛場了,說不定還回家開鐵匠鋪呢!」

    徐小燕抿嘴直笑,這人就是這麼不著調,時刻念念不忘他家的鐵匠鋪。

    送走了徐小燕,這家伙騎著摩托車回來把車往養牛場一扔,溜達著就往河邊去了。

    看看四下無人,搖身一變就變成了小黑鳥,熟門熟路地就朝北方飛了過去。

    一直飛到他搞破壞過的那個污染廠上游,再往上飛一段,就一頭扎進了水裡。

    這地方除了那條污染河,還有一條小河交彙過來,兩河交彙的地方水面本就寬闊,再加上現在漲水,就算是岸邊有巡邏的看水位的,也看不清河中間發生了什麼。

    隨著燕飛入水,河面先是微不可見的鼓起了一下,渾濁的河水中,隱約可見一個龐大的黑影出現,緊接著黑影下沉,河面也平息了下去。

    然後水面上逐漸出現了一個小漩渦,隨著時間過去,漩渦也越來越大。若是有人從上空看下來,就能清楚的看到,這處河水下方,仿佛出現了一個黑洞似的,把大量河水都吞噬了下去。

    能干出這種事的,除了隨身攜帶一個恐龍世界的燕飛,還能有誰?

    燕老板為了自己的家業也是辛苦的很,大半夜的變成大鱷魚,爬在水底當起了排水管,讓河水通過自己開的‘口子’直接流進恐龍世界裡去。

    三岔河的水位都平穩了快半個月,上游下游都是嘩嘩嘩地大雨小雨一直下,要說這裡面沒貓膩,那才是問題。難道老天爺真能那麼給蹲樹上的燕老板面子,別處水位都一直升,他這裡硬是挺了半個月,大水愣是沒到自己腳底下?

    真實的原因只有一個,燕老板白天當樹猴,晚上就干的這事兒,每天在水底趴個半夜,對減輕三岔河那邊的壓力還是很有用處的。

    只不過現在沿河兩岸到處都有巡邏的,雖然這裡是平原地帶,大部分地方都不擔心決堤的問題,可是肯定要有人定時測量著,預防一旦水位急劇上漲,趕緊疏散人群。

    以往燕飛擔心有人看到,做的都是小心翼翼的。沒想到這兩天上游又有大雨,大水不減反增,終於突破了自己的‘防線’,把自家的大棚都給衝了來的時候他都已經看見,最北邊靠著河的,也是最早建成的那些土牆的棚子,已經變成了一堆爛泥了。

    三岔河鄉損失的不止是他這裡的大棚,西邊村子的那個大棚也是一個沒跑。不過到目前為止,這幾家建大棚的雖說損失不小,也沒干出什麼哭天搶地的事兒來。

    這些人想的也簡單,大棚建的時間還不到一年,不但成本早收回了,而且還有賺的。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就算現在大棚沒了,等大水過去,再建就是,反正已經積累了經驗,再建照樣掙錢。沒見損失大棚的還有燕老板,人家可是二十來個棚子呢!

    只要燕老板在,雙孢菇的銷路是不愁的,建起大棚照樣賺錢,這樣的大水總不能年年都漲吧?

    他們可不知道,被他們信賴的燕老板今天發了狠,堅決要保住自己的養牛場,此刻趴在水底的大鱷王頭頂上方,那‘洞口’越來越大,水面上已經形成了一個壯觀無比的漩渦,渾濁的河水就順著這個‘洞口’,從這個世界消失,出現在恐龍世界裡一片干旱的沙漠裡。

    燕飛一心幾用,一邊控制著大水流入沙漠,一邊看著被水卷進來的那些大魚小魚,大部分都被他直接放進了環形湖裡好歹也是高中生了,他多少也有點安全意識,怕這水裡有什麼病菌,給恐龍世界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環形湖是在島上,裡邊的魚大部分都是他放進去的現實世界的魚類,這些大魚小魚放進去,他也比較放心。

    實際上到現在他對恐龍世界還是迷迷糊糊的,反正他折騰這麼久,也沒見給恐龍世界帶來什麼不好的變化。對於這個世界怎麼來的,他也搞不清楚,這些問題他最多是閑的淡疼的時候想想,大部分時間都懶得去想,明知道想不出來結果,浪費那腦細胞干什麼?

    「嘀嘀嘀……噠噠噠……」

    岸邊忽然響起了嘹亮的嗩吶聲,在深夜的原野上,傳出老遠。

    本來河邊巡邏的有上頭派來的人,只不過村裡人覺得也要有自己人看著大家覺得自己人更放心,畢竟有家業在這裡。

    這個巡邏的就是附近村上的,這人也是奇葩,是附近村裡的嗩吶班的,別人巡邏帶哨子,他帶了個支嗩吶。

    本來覺得上游下游都有人巡邏,他這裡也沒什麼事兒的,不想在河邊走著走著,就覺得不對,怎麼感覺這河水下降了?

    拿著手電筒朝河裡一照,當時就嚇得魂飛魄散:河裡憑空出現一個大漩渦,看著水都往裡邊去了?

    愣了一下,他才想起來要趕緊喊人來,拿起嗩吶就吹了起來。

    本來在巡邏的時候,他還在想如果自己真遇到什麼問題,吹嗩吶一定得吹出自己的水平來。但是現在真有了問題,他才知道,還講究什麼水平,能有多大音就吹多大音吧!

    嗩吶一響,上游也有人接著就吹起了哨子,哨音傳遞,沒多大一會兒,就有人就開始朝這邊跑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先跑過來的也是村裡的人,到這裡看到這嗩吶老哥一個勁兒地吹,可是看著水也沒漲上來,就問道。

    「你自己不會看,朝河裡看?」嗩吶老哥拿著手電筒朝河裡示意了一下。

    這位跑來的拎的是能充電的小礦燈,比手電筒高級點,光線也更強,朝河裡一照看的更清楚點,當時就大叫了一聲:「我的嗎呀!這是咋回事兒?」

    「這是龍王爺發威了吧?」礦燈老哥話音未落,下游不遠處也跑來一個人,趁著他礦燈照河面的看了一眼,想都不想的開口說道。

    「龍王爺……」嗩吶老哥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肯定是龍王爺!」下游跑來的這位年齡大了點,對這點深信不疑,深深吸吸了一口旱煙,說起話眼神格外的意味深長,可惜黑乎乎的別人看不到。「咱們這裡,以前可是有龍王廟的!就是咱們站的這地方,可惜那時候給人破壞了……」

    都不是什麼有文化的人,對這種情況只能認為是‘超自然’的,反正自己沒法解釋。

    隨著人越來越多,開始人們還有些恐懼,不過隨著附近巡邏的人都跑過來,還有不遠處村裡的就在村口和衣而眠隨時待命的人,也圍了過來,大家在看著這水位只降不升,就沒那麼害怕了。

    「肯定是龍王爺來救水了,這下邊開了個水道,水直接流東海去了!」有人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都是那位旱煙袋老哥一句話引發出來的,大家跑過來肯定先問他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兒,嗩吶老哥和礦燈老哥也就是比他們先發現這情況而已,能說個什麼出來?只能把旱煙袋老哥那個龍王爺繼續搬出來給他們個解釋順帶也是給自己個解釋。

    不然這情況,要是沒個解釋,那還不得嚇死人啊!

    「都說了是咱們這裡的河龍王,流到東海的那是東海龍王,離咱們這裡遠著呢!這是咱們河裡的龍王不忍心咱們受苦,把水轉到別處去了,前些年的時候,咱們村裡還有龍王廟呢!破四舊那會兒才拆……」旱煙袋老哥繼續拿自己的龍王廟說話,說的格外‘有理有據’。

    「廟都拆了,龍王爺還不走?肯定是東海的,龍王爺法力無邊,把水送到東海算多大點事兒……」剛才說話的那位不服了。

    「我說你們是閑得慌吧?不管哪裡的龍王爺來了,咱們也不能只站在這裡看著,趕緊回去找香啊!龍王爺都來了,咱們連根香都不上,像話嗎?」

    倒是有年輕人對龍王爺之說嗤之以鼻,可惜人年輕輩分低,說話太沒說服力。

    「父老鄉親們,鄉親們……」總算來了個管事的小領導,站那裡喊了起來。「大家別驚慌……」

    下邊的人各忙各的,有人趁黑乎乎的,反正這管事的也看不到自己,在下邊回話:「驚慌個屁,龍王爺來救咱們的,這是好事兒,有什麼好慌的……」

    管事的無奈得很,這些人沒文化不打緊,可是找理由的本事,那可真不是一般。很多科學都解決不了問題,到了這些人這裡,隨便找個神仙,把事情往神仙身上一推,然後燒香磕頭玩的不亦樂乎,什麼超自然現像都不怕!

    看到大家都一臉鎮定,燈光下甚至看到有些人還隱約有點興奮,他原本想說的話也改了:「大家還得注意著,該准備香的去准備,還得留人在這裡看著,防止這情況有什麼變化。河邊的那些離遠點,都往這邊走點,萬一有危……龍王爺可不見得就喜歡你們站那麼近圍觀……」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太機智了!

    大半夜的出現這種詭異情況,本來他聽說這裡有情況的時候,就在挖空心思想找理由找借口安撫群眾,沒想到人家一個龍王爺的理由就什麼都解決了。

    他也不是傻子,順水推舟這種事做起來不要太熟練,龍王爺就龍王爺吧!

    借著龍王爺的名義行事更方便,沒看現在他一提龍王爺,靠河邊的那些人都趕緊退了回來:「對對對,大家都趕緊退回來點,別靠太近,萬一干擾了龍王爺做法可就不好了!」

    還有人嚷嚷著去村裡搬桌子擺香案。

    看著現場亂中有序,這位管事的也是覺得自己又漲了見識,誰說迷信不好,這不就挺好嗎?

    趁著大家都准備敬龍王爺的時候,這管事的趕緊拿出來對講機,朝坐鎮這一片的大管事彙報。

    一層層的彙報上去,自然有專家根據下面的彙報,解釋這樣的情況:從地理學角度,這種情況還是有可能發生的。比如說這裡下方可能出現了地陷,出現了地下斷層等等,這水就流到地下,順著地下水的暗河流走了……

    兩套說法,各有各的理,但是不管怎麼樣,河裡出現了詭異漩渦這事兒,居然也沒引起什麼恐慌,就是好事兒!

    還別說,大家都折騰著,等香案擺上,河水已經肉眼可見的退去了不少,這下人們對龍王爺來治水更是深信不疑,一個個拜的格外虔誠。

    那邊管事的蹲的離人群遠遠的,小聲彙報情況:「群眾們情緒很穩定,沒用專家的解釋,他們自己說是龍王爺,現在香案都擺上了……沒人害怕,都高興得很……沒有恐慌,真沒有,請領導放心,絕對不會出意外……」

    燕飛在河底倒是隱約能聽到河岸上的喧囂,只不過此刻他真顧不上。實在是形勢逼人,今晚不努力,明天徒傷悲啊!

    為了自己的那個小養牛場,燕老板也是拼了。反正這水勢這樣,他一點不擔心有人會眼睜睜地看著漩渦還往下跳,非得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還別說,有句話說得好,好人有好報。

    燕老板這麼干也不是沒好處,忙活了大半夜,到凌晨也不知道幾點的時候,忽然一頭大肥豬從上面落了下來,讓他詫異無比。

    他不知道,岸上那個管事的正氣急敗壞:「大家給龍王爺上個香就行了,養一頭大肥豬多不容易,就這麼扔河裡……」

    話還沒完,就有人不願意了:「看你這小領導說的,什麼叫扔河裡,這是給龍王爺送的貢品,沒看龍王爺都收走了嗎?我們村裡自願給龍王爺上供,又沒拉你家的豬……」

    「就是,這次龍王爺來幫咱們治水,要是咱們沒點表示,下次漲水了誰還來……」

    管事的被聲討半天,郁悶的吐血: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剛才我還贊自己夠機智,怎麼這會兒就糊塗了呢!只要不給龍王爺上供童男女,一頭肥豬而已,多大點事兒……

    ‘龍王爺’還正在河底糾結,一會兒自己是上去打聽一下誰家的大肥豬落了水,還是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回去,把這頭肥豬給做成一桌菜……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9-20 09:38
第五百四十五章 水退了 不如意之事


    「水退了?」林保國在派出所的宿舍迷迷糊糊被人叫醒,聽說了水位消退的消息,頓時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

    「是真的林哥,水退了!」喊他的向長青難得的臉上也露出了激動的深情。「昨天半夜還不明顯,到凌晨就明顯得多了。主要是西河的水位下降明顯,三岔嘴那裡的河水都出現倒灌現像了。看這情況,咱們這裡今年還真躲過去了……」

    挨著養牛場交彙的三條河中,也就西河比較大,西河裡的水位一退,其他兩條河的危機也迎刃而解。雖然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下雨,水還會不會漲上來,但是至少目前看來,水淹小鎮的危機暫時是沒有了,這就是好消息。

    遇到這樣的大水誰也沒辦法,能多支撐一天就多支撐一天。根據以往的經驗,三岔河鎮每年漲水也就是七月初,熬過了這一陣子,後面的水位就很難再漲上來了。

    當然今年的大水已經不是經驗所能估計,不過大家還是這麼忍不住會這麼想,畢竟誰也不想一直想自己的家泡進大水裡去。

    林保國拎起衣服就往外走:「走,看看去!」

    向長青的摩托車就沒熄火,兩人跳上摩托車就直奔西河碼頭。

    凌晨時分天還不亮,不過水位下降那麼多,肯定能看出來。碼頭上人多的很,見到林保國過來紛紛打招呼,都是滿面笑容:「林所長來了,水退了,退了……」

    這時候水退了三個字,已經足夠表達大家的喜悅之情了。

    林保國樂了半天,才想起來拿起對講機,這對講機都是臨時配備的,刺啦了半天才接通:「有鄉裡的人嗎?水退了通知陳鎮長沒有?」

    「都通知了,我就在寨口,老潘我們都在這裡。」裡面傳出來了陳鎮長的話。

    林所長這幾天是最辛苦,他年輕,值夜班就多,現在才發現,原來他還是得到好消息的最後一個認。想了一下,他又問道:「燕飛在不在?燕飛在不在?」

    「燕老板人沒在,聽說他昨天就在沿著河溜達,不知道這會兒溜達到哪兒了!」老潘笑呵呵地趁機告黑狀。

    沒想到話音剛落,對講機又傳來幾聲刺啦聲,接著一個聲音響了起來:「誰說我不在,我就在養牛場後邊,潘叔你別誣賴我。我半夜從河裡撈了一頭大肥豬,還活蹦亂跳的,正讓人殺豬呢!今天我請客,都來吃殺豬菜!」

    「哈哈哈……」對講機裡也不知道誰哈哈了兩聲,顯然是笑老潘這告黑狀的被抓了現行。

    林保國覺悟高:「你怎麼搞的?撈出來的東西就是你的嗎?看你這覺悟,虧你還是老板呢?你缺這頭大肥豬嗎?先別殺,留著我打聽打聽,是上游哪個村子的大肥豬沒看好跑出來的,是誰的你還人家!」

    燕飛極其不爽:「你去找,只要你能找到,該多少錢我給還不行?現在豬肉都快下鍋了,你能讓它再活過來?」

    是真不爽,辛苦這麼久了,以前都是默默無聞做好事,就這次動靜大了點,沒想到有人送了頭豬給自己,總算是自己也沒白辛苦他回來前也發現了岸邊村裡人擺的香案,香霧繚繞之中,他也知道了這肥豬的來歷,所以收的是心安理得受之無愧。

    林保國氣結:「好,都聽著的,你可別賴賬。等我找到哪個村子的肥豬丟了,你記得把錢給人家!」

    「你放心,我說出來的話一口唾沫一個坑,堅決不賴賬。要是賴賬我把椅子吃了……」燕飛順口就來。

    老潘的笑聲傳來:「老林,燕老板都說了不賴賬,昨晚上你說的話,可也別賴賬啊!」

    停了一會兒,林保國的聲音傳來:「回頭再說,這邊有點急事,我先去問問上游哪個村子的豬丟了!」

    老潘用呵呵兩聲回應。

    回頭再說的意思就是我要賴賬,這位大所長昨晚上可說過的,要是水位能退,他就吃椅子,和燕飛的輩分要顛倒過來,問燕老板喊舅的……

    這肥豬都不是三岔河鄉的,甚至都不是湯河縣的管轄內的村子的丟下河的,林保國電話打來打去,還是沒問出來到底是哪村的肥豬丟了。

    思來想去他也不笨,就繼續往上游派出所打電話問問到最後,回過來的電話都是兩個字:沒丟!

    其實這件事還是有知情人的,燕飛制造‘奇跡’的那段河的管事的,對這頭肥豬的緣由一清二楚。只不過當有人打電話問,是不是他負責的河段附近有村落丟肥豬的時候,這位管事的回答的斬釘截鐵:「絕對不是我負責的這段範圍丟的!」

    開玩笑!

    我能承認嗎?

    打死都不能認!

    現在都不是一個村落的人在那個香案前上香了,我現在跑過去,告訴他們說你們上供給龍王爺的肥豬,被下游的人撈了上去,要不要給你們送回來?

    這話要是問出來,只會有兩個結果。

    一個結果是那個村裡的人,堅決不認那頭肥豬是自己丟下去的,原因很簡單:我們的肥豬已經被龍王爺收走了!

    另一個結果,是這些人們都開始恐慌起來:給龍王爺的肥豬,他老人家竟然沒收?這可如何是好?難道他嫌棄我們的貢品太少,不管咱們了?難道要送頭牛下去?

    如果是前一個結果還好,無非是他這個管事的再被村裡人指責一通:你都看見龍王爺收走我們的肥豬了,還來這麼問是何居心?

    如果是後一個結果,人心不穩,萬一鬧出來什麼亂子,他一個小管事的,擔得起這責任嗎?

    所以這頭肥豬,絕對不能是自己負責的這河段裡掉下去的……

    林保國郁悶無比,還真奇了怪了,難道這豬是更上游的地方衝下來的?

    不過上游那個鄉就不屬於湯河縣管轄,只是因為兩個鄉挨著,他才知道那邊所裡的電話,再上游的話,他就無能無力了。

    磨磨蹭蹭都到了中午,肚子都開始咕咕叫。

    算了,不想了,反正這殺豬菜再好,那豬都是來歷不明的,我這麼忙,那是堅決不去吃的林所長昨晚說話太滿,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去蹭飯了!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說躲就能躲過去的,剛給自己找好借口,電話就響了,向蕊的聲音傳過來:「保國,在干嘛呢?今天水退了點,你也該松口氣了,過來吃飯吧!大家都在等你,你還不過來?」

    林保國頓時就覺得屁股底下的椅子上,好像長出來釘子了,讓自己怎麼坐都不舒服起來:「那個……」

    「不忙就趕緊過來吧!就等你了!」向蕊催促完,順手就掛上了電話。到底是兩口子,林保國一遲疑,她就知道那人是在想借口,壓根就不給他說借口的機會。

    養牛場這裡人多得很,不但陳鎮長在,小趙秘書在,老潘他們都在。忙碌這麼多天,天天提心吊膽的,別提多累人了。昨天水忽然漲起來,凌晨水又忽然退了點,這一上一下的,大伙兒那心髒都快承受不住了。

    現在燕老板要請客,哪有不給面子的,都來了!

    林保國到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就坐,只差他一個。

    快到養牛場的時候,他才想起來,今天本來說是讓燕飛先轉移些牛的,結果因為水消退這麼個好消息,愣是給耽誤了。

    不過他識趣地決定不再提這個問題肯定有人已經提過了,昨晚上和幾個人說好的,今天燕飛這裡沒動靜,不用說,肯定是燕老板拿水都退了的借口,又不打算轉移養牛場了。

    他想的一點沒錯,吃飯的人很多,不過倒是都沒再提讓養牛場搬家的事兒。

    水都已經退了,至少短時間內還是沒問題的,等問題嚴重了再說吧!

    雖說高興歸高興,可水一天不完全退下去,大家伙兒就一天不敢放松,這酒喝的也是克制的很。

    說來也是巧了,到了下午,上午因為燕飛停下轉移大水而漲起來的那點水,居然真的又消退了一點。雖說退幅小的很,卻已經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

    到了晚上,水勢徹底開始穩定消退了起來,許多人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第二天的時候,鎮子向西的那條路已經完全露了出來,鎮上的危機徹底消除,人們就開始散開來,挨個村子查看損失情況。

    水退的還算早,只有地勢低得很的地方,莊稼損失了點,不過還來得及補種,就是收成肯定受影響不小,但是總勝過顆粒無收。

    小趙秘書也總算松了口氣,這次書記交待給自己的兩個任務,不管過程如何,總算是都有個圓滿的結果,他可以回去復命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而且黑子一直牽掛的事兒,也有了結果。

    陳英軍打了電話過來,燕飛一接通,這廝就和喊親人似的:「飛哥,聽說你那裡也漲水了,沒事兒吧?這兩天我就過去,把你的東西給送過去,你這幾天不出門吧?」

    燕飛笑著道:「沒事兒,水漲到大門口了,沒進來又退回去了。你那邊沒事兒嗎?要是忙的話不著急,反正東西放你那也丟不了!」

    「一定得去!」陳英軍說的堅決的很。「你是不知道,這東西放我這裡,天天有人來打聽,我是吃不香睡不著,生怕有個閃失。這兩天我把事情安排一下就出發,明天不到後天一定到,珍珠和錢都保證完好無缺地送到,你還有什麼事兒吩咐沒有?」

    燕飛能有什麼事兒,直接道:「行,你過來吧!我基本上天天在,快到的時候給我個電話就行。」

    「好咧!」陳英軍答應一聲,忍不住又問道。「飛哥,黑獅在你那怎麼樣啊?」

    「好得很!」燕飛說的格外自信。「我怕它參加過鬥狗,身上留下什麼內傷,讓人帶走幫著調養一段時間,你這兩天來,恐怕見不到了。不過等你再看到,它肯定得更精神。」

    「那我就放心了!」陳英軍松了口氣。「雖說以前把它當成搖錢樹,可養了這麼久,這一下子見不到了,還真有點想。」

    燕飛哈哈大笑。

    以前參加過鬥狗的黑獅,就算屢戰屢勝,可身上也難免有不少傷疤。而且恐怕還有看不見的內傷在,所以燕飛一回來,他就以讓人幫調養的理由,把黑獅送進了恐龍世界裡養著。

    恐龍世界的環境比現實世界好的多,放裡面養上一段時間,肯定對黑獅只有好處沒壞處。

    說完這事兒,燕飛接下來就有點無所事事了。

    竹林那邊的大棚就算沒塌的,暫時也收拾不了,地上都是淤泥積水,而且那些棚子原來搭建的時候就是圖個快,現在土牆的大棚已經倒塌了幾個,磚牆的地基被水泡過,雖然時間短,可也不安全了。

    而且別處的水消退,可是進竹林的那小路上的那個低窪,就是離大橋和公路不遠的那地方,還過不去人。

    暫時只能那麼扔著,等水徹底消退,等路上能通行之後再讓人過去收拾。

    剛沒閑半天,正在想用個什麼借口,去老徐家把媳婦給拐出來,結果就碰到了一件事兒。

    是林保國打過來了一個電話,口氣不怎麼好:「小飛,槐樹溝那邊出了點事兒,你要有空過來一趟,和你具體說說?」

    「什麼事兒?」燕飛心裡就感覺不妙,這又是出了什麼不好的事兒?

    「來了再說,你先過來吧!」林保國說完就掛了電話。

    騎上摩托車到了派出所,燕飛這才了解到具體情況。

    槐樹溝那個村子不遠的路上,有個漫水橋。

    漫水橋的意思就是每到下大雨,那小石板橋就得被水漫過農村這種橋其實還不少,因為條件限制,建橋也不可能都建大橋,而且大部分這種地方都是說河都有點談不上,只能算是水溝。能建個水衝不壞的石板橋就不錯,有些還是木橋。

    事情經過也不復雜,有人牽牛從那橋上過,一不小心,牛蹄子滑了一下,掉下了水。

    這人著了慌,就跳下去想把牛給拉上來。

    結果牛沒上來,人也沒了。

    平時水小的時候,這也就是個小水溝,水不深,水裡岸邊都是水草。這一人一牛等被人發現的時候,都是被水草纏的緊緊的。

    林保國為什麼喊燕飛來,是因為這牛還是養牛場發下去的牛犢。

    養牛的這家去年年底的時候,兩頭牛只給養牛場送去了一頭,留的這頭牛說是准備繼續養,以後下牛犢還能送到養牛場,沒想到現在連人也搭進去了。

    死的這個還是家裡的勞力,家裡兩個孩子,大的是女兒已經出嫁到隔壁的村子,小的這個兒子上學還挺爭氣,是在縣裡上的,不是一高,是九中。排名是第九,實際上比三岔河鎮上的這個中學要好得多,明年這孩子就要參加高考。

    燕飛聽了也是不知道怎麼好,據說這家留下的女人也沒說什麼抱怨的話,只說是怪當家的自己不小心,現在連牛帶人都搭進去了,怪不得別人。

    有人說了,這人也是傻,牛掉進去了就掉進去,喊人來救就是。實在救不了,不過是頭牛而已。

    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家人有個學生,平時要花錢,日子過的緊巴得很,有時候還要靠出嫁的女兒接濟。也就是去年給養牛場送回來一頭牛,家裡生活才改善了點。

    正好暑假裡兒子放假在家,他們一家這幾天還在設想著未來,現在養一頭小牛一頭大牛,大牛還能下牛犢,將來兒子上大學甚至娶媳婦都是不用愁了。

    這頭大牛,實際上都已經和兒子的未來掛上了鉤的。出現這種突發的狀況,當爹的怎麼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那牛被水衝走?

    林保國的意思是,讓燕飛過去看一下。

    還是那個原因,燕飛的養牛場讓農戶養牛,說的是合作養牛,實際上這些農戶,都把自己看成是給養牛場干活的,算是養牛場的編外工人。

    現在人和牛一起出了事兒,那邊村裡的人也沒敢直接找到養牛場問,拐彎抹角托了人來問一下,就問到林保國這裡。

    燕飛想了一下:「給五萬塊錢怎麼樣?」

    林保國遲疑了一下:「多了點吧?」

    「人都死了,給五萬還多?」燕飛撇撇嘴。他也知道鄉裡的這種情況,那些村裡養牛的,出門一說起來,都說自己是給燕老板干活的。

    既然那邊拐彎抹角的托了人來說話,一個是牛死了怕沒法交代,另一個恐怕就是想要點喪葬費,畢竟說起來也是為了救牛這是個說不清的事兒,但是農村裡,人情大過天。現在人死為大,追究誰是誰非都沒什麼意義。

    林保國早考慮好的,就給他解釋了起來:「這事嚴格說也不能怪咱們,你不給有點說不過去,但是給多少都是人情。要是給的多了,我是怕別人有什麼不好的想法。你也知道,在咱們這兒,五萬塊錢,這確實是有點多……」

    燕飛再考慮:「那要不這樣?他們家不是有個孩子馬上高考嗎?我先給兩萬塊錢,將來他孩子要是考上大學,學費我包了怎麼樣?」

    林保國點頭:「這個行!」

    「是不是還得我自己去比較合適點?」燕飛也是無奈得很。

    錢他倒是不在乎,而是這種事兒,真是挺讓人無奈的。

    最後這問題他白問了,他人要是去了,那家人肯定會覺得更舒服點,哪怕是只遞個禮錢,別人也說不出什麼。

    但是人要不去只讓人把錢送去,那就難免有人說三道四了。

    總之這一趟,他也是躲不過去的。

    人情大過天呀!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9-21 12:48
第五百四十六章 送錢 送錢

    「飛哥,這車怎麼樣?比你的車牛吧,你的車敢走這一趟嗎?」黨文正開著車,還不忘嬉皮笑臉地和燕飛說著話。m手機最省流量的站點。

    向長青在旁忍不住提醒他:「你看好路啊!萬一車趴窩了,你自己下去推!」

    這是去槐樹灣的路上,本來林保國說陪燕飛一起去的,不過陳鎮長帶著鄉裡人,要去下村裡看看被水淹過之後的三岔河鄉,剛好槐樹灣的位置又是在三岔河鄉的東南角,這下剛好,所以原本計劃的小隊出行就成了大隊人馬。

    大水剛退,許多低窪的路段被水泡了那麼久,現在也就勉強能通車。所以這次下鄉,開的是就是兩輛吉普車。

    黨文正說的沒錯,燕飛的虎頭奔再牛,只要他敢開出來,這路就敢讓他的車趴窩。也就最經得住折騰的吉普車勉強能在這樣的路上跑,要不然就得拖拉機了。

    開著車黨文正的嘴也閑不住,和黑子說起了以前他們在這一帶,深更半夜蹲著抓賊的事兒。

    現在說起來感覺也就是沒多久的事兒,不過這兩年變化可真大,特別是燕飛,當初都不看好的老燕家的孩子,現在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燕老板。

    三岔河鎮這兩年的樓房也越來越多了,可是走在這顛簸的土路上,幾個人都是東搖西晃的,看著兩邊根本沒什麼變化的村落,再看看那些被水淹過的農田,逐漸地,都沒了說話的興趣。

    「今年秋天這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呀!」車上還有個鄉裡上班的,

    本來都是年輕人,而且他們幾個也都不是種田的人,可是生活在小鎮,對農村的情況也都了解。看著那些還積著水的農田,還有那裡邊泡著的莊稼,真的讓人高興不起來。

    外行人看著還看不出來,現在那莊稼苗都是綠油油的,無非是有些倒了下去。可農田裡偶爾能看見挽著褲腿在地頭看田地的農人,都是愁眉苦臉長吁短嘆。

    那些看似綠油油的莊稼苗,等田地裡面的積水消退下去,再見兩天太陽,立刻就得變成枯黃的根都泡爛了,怎麼可能長得好?

    基本上在打工熱還沒開始的時候,農村裡不管一家幾口人,靠的都是農田的產出。收成好,下半年的日子就好過,收成不好,那就不是只半年的日子不好過,拆東牆補西牆這種事兒,拆了還是得補回來的。

    「虧得咱們沒暈車的,要不還不得顛暈死過去……」黑子小聲嘟囔著。

    其他人都沒吭聲,本來心情就不好,這路還是得壓著車轍走的路,稍微錯一點,車上的人立馬就得東歪西倒,讓人的心情愈加惡劣起來。

    顛簸來顛簸去的,總算也是到了地方。後邊車上的陳鎮長和林所長以及老潘幾個人也都是正當年,還沒到年老體衰的時候,顛簸一路下了車,看起來精神都還不錯。

    幾個人還沒說話,村口迎接的人已經過來,走在前面的老頭迎上來,在衣襟上擦了擦手,伸出雙手要和陳鎮長握手,陳鎮長也老遠伸出手:「都說了不讓你們大張旗鼓,還來這麼多人干什麼?剛受過災,大家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

    老頭的老臉笑成了菊花:「陳書記說什麼話,你來了,我們能不迎接一下嗎?現在地裡除了水就是泥,也下不了地,村裡人都閑著呢!」

    陳鎮長現在是黨政一把抓,吃公家飯的大部分都改了口叫書記,只有像燕飛這樣的,還是老習慣叫鎮長,其實都一樣。

    陳鎮長也沒再說什麼,表情有些凝重:「走,先去出事的那戶人家看看吧!」

    老頭一聽也收了笑臉,連忙側身讓開路:「就在前邊不遠,村子裡也沒規劃,路也不好,車開不進去,辛苦陳書記林所長潘部長幾位走幾步了!」

    這些年外邊的變化日新月異,農村的變化真不大,依然是低矮的房子,雞鴨鵝狗滿村子的跑,路上一不小心就要踩到雞糞什麼的。

    村裡的路上還墊了點草木灰,估計想墊別的也沒條件,而且鎮長是來之前才通知的,也沒那個時間。

    路上老頭還在一直的說著歉意的話:「沒想到你們來這麼早,他們家的人連出來個迎接的都沒有,鄉裡人沒規矩,幾位也別見怪……」

    能有什麼見怪的,家裡的頂梁柱這一死,剩下一個女人在家,以前估計來個客人連桌都沒上過,哪會什麼迎來送往的這些事兒。

    估計是有人提前跑去喊人,等一行人到這家門口的時候,這一家人都出來了。

    女人也不會說什麼話,倒是這家的女婿,多少還算得體,招呼著眾人給端茶倒水。

    眾人也沒打算多留,陳鎮長問了幾句家裡的情況,就把燕飛推了出去。

    燕飛也直接的很,直接把兩匝錢遞過去:「出了這事兒,我這心裡也不好受。這個你們收著,以後家裡沒了勞力,日子肯定不好過。學生上學的事兒你們也不用擔心,等明年高考完,拿著錄取通知書去找我,學費我包了!」

    女人本來就紅腫的眼睛頓時更紅了,拿著那錢收也不是還也不是,還是她女婿過來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錢留下,話說完,一眾人就離開了正辦喪事的人家,人太多,他們這一群人在進來,院子外邊路上都站滿了人,耽誤人家正事兒。

    出了門上了車,接下來還要到其他村子看看,主要是看看農田的水淹情況,估計一下秋天的收成大概是個什麼樣,做到早有准備。

    等中午回到鎮上,午飯時間都過了,一群人直接在鄉政府食堂裡,讓師傅給隨便做了點吃的湊合一頓。

    吃著飯,陳鎮長看似隨口問了燕飛一句:「小飛最近有沒有什麼大的發展計劃啊?」

    「沒吧?」燕飛一愣。「就是等幾天,去把我的大棚重新建起來。現在到處都在抗洪救災,等過去這一段時間再看看吧!」

    陳鎮長哦了一聲,沒再多說。

    他也是病急亂投醫,看著後半年農村裡收入要大幅度下降,就想找個門路。

    可是燕飛現在也正沒大的發展計劃,他現在發放出去的牛,差不多已經占到了每年預計宰殺量的三分之二,這個數量已經不少了。

    雖說現在受災的村子是不少,可燕飛能怎麼樣?他倒是有種不完的土地,可那不是有恐龍嗎?就算沒有,這不是也不合適?

    說起來養牛場除了損失那些大棚,其他的損失還真沒有。就他那五十畝的牧草,因為當初選地的時候就選的不是好地方那地方土質不太好,還是坡地,存不住水。

    可現在一漲水,他那五十畝牧草還占了便宜,一點都沒有被淹。

    想到牧草,他倒是覺得自己可以再做點什麼,就說道:「要不這樣,看哪個村子受災嚴重的很,我再在他們村子租點地,種上牧草?」

    陳鎮長立刻來了精神:「種多少?」

    「這次多種點。」燕飛隨口說道。「以前怕種不好,不敢種太多,現在都有了經驗,再種個一二百畝看看!」

    錢自己掙得多也沒用,牛養的那麼好,別處的牛肉等級都上不去,就他的牛肉賣高價。種點牧草,也算是個掩護,而且能給鄉裡人個掙錢的機會,何樂而不為?

    「好好!」陳鎮長高興得很。「你這是又給鄉裡做了件大好事啊!」

    連林保國和老潘等人也是看著燕飛,有贊許有佩服。

    這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吃過飯燕飛回到養牛場,就發現徐小燕來了,立刻心情大好起來。

    可惜兩人世界很快就來了個搗亂的,陳英軍這廝跑來了。

    一來就激動的很:「飛哥,為了保住這顆黑珍珠,我可是費了老大勁兒了。連來這裡都是偷偷來的,你是不知道,那個唐家大小姐天天纏著我,我……」

    燕飛只當耳朵邊上一只蒼蠅嗡嗡嗡,隨手把黑珍珠遞給自己媳婦:「看看好看不?給你拿著玩吧!等什麼時間有空,我給做成一串珍珠項鏈,你掛上肯定好看!」

    徐小燕拿著就愛不釋手,主要是這珍珠的形狀太讓人喜歡了,翻來覆去地看著越看越喜歡,看了一會兒來一句:「不打攪你們聊天了……」

    拿著跑另外的房間去獨自欣賞去了。

    陳英軍這才把自己提進來的提包遞給燕飛:「錢我可全部交給你了,你找人來點一點,回頭少兩張我也不認賬!」

    才給別人送過兩萬塊錢,轉頭就有人送來五百萬。燕老板也是牛上了天,他才懶得去點這麼多錢,接過來扔一邊:「現在生意怎麼樣?」

    一提起生意,陳英軍來了興致:「好得很,你是不知道,現在那些大少們帶著妞兒都往我那裡跑,什麼貴吃什麼,連訂個座位都得訂最好的,我都替他們心疼錢!」

    「你是得了便宜也賣乖!」燕飛笑了起來。「現在你已經徹底不鬥狗了吧?」

    「不鬥了,不鬥了!」陳英軍和玩變臉似的,又變得一臉的感觸良深。「你知道嗎飛哥?我現在連養狗場都轉出去了。現在我就養了一只狗,不對,是一只狼。你還記得最後和黑獅比鬥的那只土狼嗎?」

    「你這是廢話,怎麼了?那只土狼你現在養著?」燕飛沒好氣地說道。

    「是啊!」陳英軍嘆了口氣。「我覺得做那掙錢是掙錢,就是太不人道了點。那只土狼又上場鬥了一次,腿被咬斷了一條,現在走路一瘸一瘸的。我就想著,我給養著吧!平時看著它,就能讓我想起曾經的荒唐歲月……」

    「滾滾滾!」燕飛不耐煩他這說話口氣。「別說的這麼苦大仇深行不行?話還能不能說下去了?」

    陳英軍嘿嘿一笑:「感慨而已,感慨而已!對了飛哥,我記得你那大棚旁邊,種的都是月季還是玫瑰是吧?反正看著像玫瑰是吧?」

    「是啊!怎麼了?你怎麼關心起這個了?」燕飛反問道。

    「這個,我不是關心花,我是關心錢。現在我這不是剛好有車拉貨,你那裡種那麼多花,也沒人看,這不是浪費嗎?我是這麼想著,以後這花,我也買了。」陳英軍說著就眉飛色舞起來。「我准備把餐廳裡的那些假花,都換成真的。再兼營玫瑰花訂購業務,誰要想要花,隨時找我訂,價格肯定是最貴的……」

    「就知道你是無利不起早!」燕飛笑著說了他一句。「賣花能掙錢嗎?再貴你能賣多貴?」

    「這你就別管了!」陳英軍還保密。「現在流行這個,那些暴發戶二世祖們,有帶著妞兒來吃飯的,到時候我順便給提供當場送花業務,只要伺候他們高興了,要多少錢還不是隨便我說?嘿嘿,別嫌貴,要的就是這個調調。花還不能少,最低九十九朵起步,九千九百九十九朵才是真愛……」

    「停停停,你打住吧!」燕飛聽他越說越沒譜,趕緊喊停。「那些花現在什麼樣,我也不知道,反正大水剛衝過,別說九千九百九十九了,就是九十九朵,只要能湊夠你就燒高香了!」

    「啥?」陳英軍傻眼了。「飛哥,我這可是想了好久的發財點子,你可不能讓空手回去啊!」

    燕飛用鄭重的口氣說道:「真的,不信現在我帶你去看看,中間那段路還不好走,想去你趕緊換上拖鞋,等會兒咱們得脫了鞋趟水過去?」

    「去就去!」陳英軍來勁的很。「拖鞋呢!」

    足足半個小時之後,兩人才「跋涉」到了那片陳英軍口中的花海。

    還別說,真有不少花還在呢!

    現在那些說不清到底是玫瑰還是月季的植物,在河邊扎下根之後,蚯蚓糞摻牛糞當肥料,簡直是瘋長,有的比那些同時扦插上的柳樹都長得高了。

    大水在這裡也就是衝一遍,又沒有浸泡太久,這些植物的生命力也是夠頑強,現在看起來依然生機勃勃,一點沒有被淹過的衰敗跡像。

    陳英軍用滿是爛泥的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領,也不顧白襯衫上就此多了幾道污泥,看著那些花心裡滿意的很:「飛哥,我就說了,該發的財,它就跑不了!」

    燕飛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家伙更順眼了。

    不是因為這家伙能想出來發財的招兒,是覺得這廝還算能吃苦此刻陳英軍的褲腿挽到了大腿上,剛才下了大路過那處低窪的時候,弄的一直到膝蓋上方都是泥水,現在都已經干了。

    有過經驗的就知道,這種泥水干了之後,只流下泥在身上,干巴巴的發硬,難受的很。

    可這廝就不吭聲,只盯著能發財的玫瑰花或者叫玫瑰樹,

    事實證明,燕飛是高看他了,等他看完這河邊的玫瑰花,就開始發起來了牢騷:「我說飛哥,你好歹也是這麼大一老板,下了橋的那段路,你給修個小橋不行嗎?你看看我這弄得渾身是泥的,得虧我個子高,要是我個子低點,你不還得從泥裡撈我?」

    「那又不是河,你說我沒事修什麼橋啊!」燕飛不接他這話。「我這裡花開著挺好看的,你都把花要走,我這裡還看什麼?這東西別處也種的有吧?你就不會從別處買?」

    「別處有是有,不過我這不是想咱們哥們關系好,不買你的我過意不去嗎?」陳英軍又變得嬉皮笑臉起來。「嘿嘿,其實我覺得你這裡的花開的花朵大,到時候我可以隨便給它們按個名字,比如說什麼紅色妖姬啊之類的,總之起個響亮點的名字,這價格不就上去了嗎?如果是都和別處的花一樣的,那我怎麼提價?」

    「奸商!」燕飛給他兩字的評價。

    「嘿!飛哥,你可不能這麼說。」陳英軍表示對著個評價很不滿意。「我這是迎合消費者心理。你說大街上到處都是賣花的,隨便一個小伙兒都能買來送給小姑娘對不對?但是咱的客戶那可都是有錢人,要是也買那樣的花,多掉價啊!就是得買好的,買貴的,哪怕看著差不多,關鍵是得有個噱頭,明白嗎?做生意你不迎合消費者心理,怎麼掙大錢?」

    這廝還開始長篇大論起來。

    「行行行,到時候我有了就給你行了吧?你就別啰嗦了,反正你也不可能一下子全買走,這東西修剪修剪,長的更好。」燕飛不耐煩。

    「別急啊飛哥,這不是和你商量的嗎?你看你這裡還有大棚,回頭你能不能把大棚裡也種點花,這樣咱們不是一年四季都能供應了?反正你這裡地方這麼大,那邊的農田你都租下來,咱們發展花卉事業,能賺的錢不賺,那是要遭天譴的!」

    「滾滾滾!回頭再說,走了回去。」燕飛其實也是順便來看一圈,自從這裡被淹,他還沒來看過,現在順便來看一趟,計劃一下該怎麼重建。

    「回就回!」陳英軍一邊跟著朝回走,一邊嘟囔著。「我說真的飛哥,要不這樣,你隨便找個人辦這事兒就成,我和他商量,免得你懶得多操這份心。我覺得這餐廳生意,那是大有可為啊!如果形勢一直這麼好,我還准備將來再多開幾家的,到時候餐廳裡什麼都是高檔,到處是鮮花似錦,再放點鋼琴曲,嘿,那檔次,收多少錢都有人來……」

    說著話就又走到了大橋不遠的那處低窪,陳英軍可顧不得上說別的了,一邊趟水一邊繼續牢騷:「真沒見過你這麼摳門的老板,就建個橋怎麼了?不是河你挖條河不就成了,到時候你這還成了小島,聽起來多上檔次……」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9-22 09:43
第五百四十七章 建島設想

    「有錢就得花,人能掙錢是本事,還得能花錢。存著錢不花,你這問題嚴重的很,我必須得好好地批判批判你。」陳英軍這廝一開口,除非你翻臉,否則他就能一直說下去就算翻臉還得看什麼人,一般人還影響不了他。「你想想,這社會上要是人人都像你一樣,只掙錢不花錢,那大家還怎麼掙錢,掙誰的錢?特別是像咱們這樣的有錢人,你不花錢,就是不給別人掙錢的機會。」

    燕飛看了這廝一眼:「你看著點路,這水裡可有螞蟥,指頭粗的大螞蟥!」

    「哎吆我去,你怎麼不早說?」要不是正在水裡泥裡趟著走,陳英軍都能跳起來。「你知道我最怕這些軟乎乎黏糊糊的小東西,早說我就讓二豹跟過來背著我走了!」

    「無非是吸點血,你怕個什麼勁兒?」燕飛不以為然,反正那些螞蟥是別想沾自己的身。再說那些螞蟥……輕易也不會跑到這裡。

    「吸血還不可怕?」陳英軍眼睛都瞪圓了。「難道還得拆骨抽髓才行嗎?」

    「又不會死人你怕什麼怕,上次我還在這河邊,抓了條菜花烙鐵頭呢!那玩意兒咬過的人,我還真沒聽過能搶救過來的。」因為聽說被咬的人都是道聽途說,三岔河這一帶菜花烙鐵頭稀少程度,和出他這種怪物的幾率差不多。

    陳英軍一聽臉都白了,抿著嘴徹底不再說話,也顧不得再怕這髒水弄髒褲子,大步跟上了燕飛。那模樣,和在外邊做了錯事被男人領著回家的小媳婦似的。

    等走上到了大路上,他把腳在路邊的草窩裡蹭了又蹭,又在水裡涮了一遍,坐在那塊被燕飛踩壞了一塊的大石墩上,搬著腳丫子使勁看,生怕真看到了什麼螞蟥之類的東西。

    看了半天,直到燕飛都不耐煩了,這廝才不滿地抱怨:「飛哥你就嚇我吧!嚇得我還真以為有毒蛇螞蟥……」

    燕飛看著他樂呵地很:「沒有就沒有吧!」

    陳英軍一看到燕飛那飽含深意的笑容,頓時嚇的跳了起來:「在哪兒,在哪兒?你別嚇我啊飛哥,是不是我身上哪兒有我沒看見?我可聽說了,這玩意沾人身上,根本不會感覺到疼就鑽肉裡了……」

    燕飛不說話,就看著他樂這一招黑子他們常用來戲弄人,不說話,莫名其妙地看著一個人樂,如果這人意志不夠鑒定,就會覺得別人看著自己這麼奇怪的笑,是不是自己身上出了什麼問題?

    燕飛還是第一次試,還別說,效果還真好,陳英軍這會兒的臉都越發白了……

    一直等到這家伙都急得滿頭大汗,燕飛才笑眯眯地說道:「沒什麼,我就是笑著玩的,給你開個小玩笑。」

    陳英軍哪裡還敢信他:「真的假的?飛哥你別逗我了,是不是真有螞蟥鑽我身上了?」

    燕飛給他好說歹說,他都不信,最後燕飛還找了個路人給他看這廝還把上衣都脫了,露出那白花花的一看就沒勞動過的身體,讓那個路過的趕集人幫著看了一遍,總算相信自己身上真沒螞蟥。

    這下那個火大:「飛哥你就欺負我吧!萬一真把我嚇出來問題,我就賴你這裡了!」

    「賴你也得賴養牛場吧?我說你走不走了?」燕飛擺擺手。「算了不管你了,你願意住這裡都行,回頭我讓人來給你在這橋頭搭個棚子,免得下雨你還得淋著……」

    「別走啊飛哥!」陳英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來勁兒了。「你等下聽我說說,先過來這邊,朝那邊看!」

    這廝站在那大石礅上,一副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模樣:「你看看,這一大片地方,三面都是河,一漲水你那裡跑都不跑掉。其實想解決也容易得很,你只要把這裡挖開,讓河道在西邊那地方分個叉,你的地方就成了小島。河道到這裡變成了兩條,然後你再弄幾艘挖沙船,把這邊河道加深點,以後再漲水,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會淹到自己。」

    「現在到處都是建房子的,你買幾艘挖沙船,雇上十來個工人,你自己什麼都不用干,就坐這裡收錢。這種好事兒你去哪兒找?我們那裡為了掙挖沙點,可都是打得頭破血流的,你在你這裡弄挖沙船,還不用擔心有人來搶生意,實在不行你再找個當地有勢力的合作……」

    當地有勢力的……這廝說的肯定不是鄉裡陳鎮長為代表的那群人。

    那麼,燕老板舉目四望,發現自己在三岔鄉,已經找不到比自己還能‘有勢力’的合作伙伴了!

    「行了,趕緊走吧!你看你這模樣,別人還以為我來了個客人是神經病呢!」燕飛看他越來越來勁兒,真有點不耐煩了。

    「好好好,就走!」陳英軍這廝察言觀色的本領那是一流,看燕飛真准備自己先走,跳下了大石礅就跟了上來。

    走在橋上沒兩步,他有停了下來:「飛哥,你們這裡平時拉沙都是從哪兒拉的?」

    燕飛伸手一指:「從這裡往下游,一大片天然沙場,那條河上游,也是天然大沙場。就連我們洗澡的東河一直到南河,到處都是沙……」

    「拉沙車走著方便嗎?」陳英軍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一問就問到了正點上。

    除了下游,也就是燕飛以前去縣城走的小路要路過的那一片沙場,其他的地方根本沒路。而且就算下游的那個沙場,一般都是每年趁冬天多拉點,不然夏天稍微漲點水,那裡就成了河,沒法挖沙了。

    而且平時那裡裝沙,都是雇人來干,先把沙子挖出來聚成堆,等車過來再裝肯定沒挖沙船挖好了沙,直接通過機械傳輸帶裝車來得快。

    看到燕飛不說話,陳英軍就明白了:「你們這裡漲水的情況也不嚴重,我看就是河道的淤積問題。這問題真好解決的很,只要河底有沙,挖出來的沙就是錢,成本也不大。我看現在你們這裡是沒人想出來這點,只要你做了,就不愁那些拉沙車不從你這裡拉沙,反正都是掏錢,給誰不是掏。就這橋旁邊的地方,你弄條能通車的路,多簡單的事兒……」

    說著說著陳英軍都被自己說的感動了:「飛哥,我發現了啊!別人是鬧死鬧活的想尋個發財的門路,你這裡遍地都是錢,就是你不去掙,你說說你,叫我怎麼說你好……」

    燕飛忽然不走了,就那麼定定地看著陳英軍,看的這廝忍不住心虛起來:「飛哥,你有話說話,咱可不能動手……」

    燕飛哈哈一笑:「我發現了,你這廝滿腦子都是掙錢的點子啊!怪不得你能發財,原來你天天都在琢磨怎麼掙錢!」

    陳英軍很是謙虛地笑笑:「那是當然。不過這些點子,還真不是我想出來的。我們那裡就是這情況,那些村子爭沙場,真是鬧的挺厲害的。你們這裡是現在沒發展起來,等以後你就知道,別看這些河底你們都看不上的東西,撈出來,那就是錢……「

    「你還挺謙虛!」燕飛覺得自己有必要贊揚他一下,然後就提出來了自己的要求。「對了,你看我們這兒的農村裡面,能干點什麼讓那些受災的農民們都掙點過年錢?今年這情況恐怕不太好,我怕到時候有些家裡過年都該難過了!」

    「你還關心這個?」陳英軍詫異了一下。

    「我自己掙了錢,就不能幫鄉裡人也過點好日子嗎?」燕飛不爽。

    「不是不是,嘿嘿!」陳英軍訕笑了一下。「農村裡面的掙錢門路?那得看你們這地方有什麼別的地方沒有的特產沒有?」

    「特產?」燕飛納悶了。「萬城黃牛?」

    人就是這樣,有些東西除非外邊有名氣了,否則在自己‘家裡’的東西,都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上過學的知道學生的課本上都介紹過萬城黃牛,但是那些上了年紀的老農,只知道我們祖祖輩輩都養的有黃牛,真不稀奇,一點不覺得這是自己本鄉本土的特產。

    就好像某地的蘋果樹,收蘋果的時候在當地蘋果比白菜都便宜,甚至稍微有點傷疤不能冷藏不方便運輸的,連一文錢都不值,放門口誰想要隨便拿都沒人要。

    特產,有時候特產就意味著這東西在當地是泛濫的,不值錢的東西。

    你會以為你家地裡長的大白菜算特產嗎?肯定不會。

    過年時候鎮上的張大娃從邊疆新省回來,說那裡的大白菜幾塊錢一斤,三岔河鄉的人聽了眼珠子都是紅的,這玩意兒在這裡,有些村子種的多了點,喂雞都嫌多。

    所以陳英軍冒然問一句你們這裡的特產,燕飛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三岔河這地方有什麼東西拿出去,能立刻換來大把大把的花花綠綠的鈔票!

    陳英軍聽到這個答案也是無語的很,無奈道:「那你就養牛啊!多養牛,你現在是養牛大戶,就想辦法把你們這裡的牛肉推銷到全國去,全世界去。別守著你這一畝三分田就知足了,目光要長遠啊飛哥!」

    燕飛也是無語的很。

    當地是農業產區,可靠種糧食,真發不了財。

    「就我說的,你把這一片地都租起來,你的蘑菇不也挺好嗎?現在全國種植雙孢菇的也不多,你就發展種蘑菇,養牛,還有你原來棚子裡的那些惡心人的蚯蚓……嘔……」陳英軍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心理有陰影,反正提起來這種像蚯蚓螞蟥之類的黏糊糊的小蟲子,嗓子裡都是不舒服的。

    他這毛病還和給養牛場當業務員的那個陳立強不同,陳立強是見到一條兩條蚯蚓不會怕,但是一多起來,像大棚裡那樣,一刮開牛糞,下邊都是密密麻麻蠕動著的蚯蚓,他看到那樣情況才會受不了。

    陳英軍則是聽到都受不了,他上次來在這裡住過幾天,知道有幾個大棚裡養的是蚯蚓,走路都離那些大棚遠點才行。

    正說著話,一個老漢提著一袋子青菜走了過來,離老遠就衝著燕飛笑,是那種燕飛已經見過太多,卻依然不舒服的討好的笑:「燕老板不忙了,站橋上看水啊!我看這水是漲不起來了,你的棚子衝壞了,我菜園裡的菜吃不完,給你送來點,我直接送場裡去了,不打擾你們聊天,你們聊,你們聊……」

    陳英軍等老頭過去,就笑著道:「看來你這裡還真不賴,天天吃菜都不用買。」

    「那是他們想進場裡干點雜活兒,掙點外快。」燕飛說起這個,一點不覺得有什麼自豪的。

    這老頭是西邊村裡的,田地就在西邊不遠,燕飛經常路過都能看到。這次大水衝過去,他的菜地肯定也完了,拿來的這些估計是自家房前屋後的菜園裡種的菜,趁著竹林那邊大棚被衝的機會,就趕緊送了過來。

    燕飛不用想就知道原因,水衝了菜地得一段時間掙不來錢,現在就指望能來養牛場干點零活兒了。

    人就是這樣,為了生活,有時候不得不卑微起來。

    西邊這村子離鎮子近,平時種菜賣菜的還比較多,生活算好一點的。他們都這樣,可想而知其他地方的被水衝的人,都該著急成什麼樣了。

    「你說這麼一大片,我要真全部租下來,這邊開個河道就成了小島,我在島上除了養牛還干什麼?自己關起門來當島主嗎?」燕飛忽然開口問道。

    「啊?」陳英軍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頓時精神大振。「能干的多了,地方占下來,你可以隨便改造啊!比如說你養牛相關的,弄個飼料廠不都行嗎?就算不辦廠,也可以多建點大棚,反正你現在不管是雙孢菇還是那惡心蟲都有銷路是不是?既然這樣你就雇人來給你干啊?」

    「你想想,你什麼都不用管,該陪嫂子就去陪嫂子,該去旅游就去旅游。你手下的人也不少,讓他們帶著人干,你只管收錢,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們這裡從農村裡雇人,工錢不高吧?讓他們干的又不是下煤窯那樣的活兒,動不動還有生命危險。就是些管理大棚養牛的活兒,隨便開點工錢都有人來干吧?」

    「不是我說,別看我在你這兒待的時間不長,不過我敢說,你們這兒的土地肯定便宜的很。又不是下邊有礦,全部租下來能要多少錢?你去你們鄉裡說,這裡的地你全租下來,租個五十年,把我給你帶來那一包錢當租金,你們鄉長以後陪你吃飯都得讓做上席你信不信?」

    燕飛一想也是,這片地方是大,真要算的話,估計有好幾百畝。但是地方大,不代表能利用的田地多。不少地方都是溝溝壑壑的,平時也沒人下力氣平整,除了那些平整的地方是農田,其他地方要麼是荒地,要麼有人勤快點,開墾出來種點菜。

    因為都不看好這地方,覺得一漲水,那些地勢略低的地方,都成了水池子,誰願意在這樣的土地上流汗撒種子?

    五百萬在三岔河這種地方,那代表了什麼?現在都在講的那啥雞滴屁,三岔河鄉一年才多少?

    「關鍵你這五百萬花出去,不是只花這五百萬。你還得改造是吧?改造你要用人不要?需要的人力肯定多了去了。你們全鄉才多少人,改造的錢花出去,不說全鄉奔小康,讓人人有發點小財肯定沒問題吧?」陳英軍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的。

    「真的飛哥,你別以為有了地方沒掙錢門路,我給你說,你就算把你這島上的地平整一下,全部種上草養馬都能發財你信不信?現在流行這個,什麼馬場高爾夫的,那都是有錢人玩的玩意兒。關鍵是別人想弄也沒這條件,你這條件是現成的。」

    「停停停!」燕飛又趕緊喊停。「別我的島我的島的,我還沒想好呢!」

    「你還想啥子?」陳英軍一著急連普通話都忘了說了,話說出口又嘿嘿笑了起來。「嘿嘿,不瞞你說飛哥,我給你算過一筆賬,除非你這養牛用的有人參,否則你這錢賺的真是海了去,我就沒見過比你這生意更掙錢的。別人有這麼大地方,還擔心掙不來錢會虧本,你就靠著養牛場把這片地方全部占下來,沒事兒把這裡當自己的後花園都沒問題。我說的對吧?」

    燕飛面無表情,他掙錢的事兒瞞得住鄉裡這些沒見識的人,但是真瞞不住像陳英軍這樣精明的家伙。這家伙在養牛場廝混過幾天,雖然不知道‘秘制飼料’的事兒,至少大概知道每天那些牛都是吃的什麼。

    這家伙還納悶,以前還偷偷問過黑子,問養牛場的水有沒有化驗過他覺得有可能是因為這裡的水質特殊,才導致這裡養的牛能產出高檔牛肉。就像西邊有個鄉,靠著那條小河養鴨子的,大部分產出來的鴨蛋都是雙黃蛋一樣。

    同樣是喂牛,也沒喂多特殊的東西,牛肉價格是別家的好幾倍,利潤肯定高的嚇人。

    看著這廝一副我心知肚明的表情,燕飛懶得和他在這問題上多說,轉而問道:「我倒是奇怪,你離我有上千裡地呢!這麼攛著我建個小島是什麼意思?對你有個什麼好處?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說出來聽聽?」

    陳英軍立刻變成了‘你小看了我’的表情:「飛哥,我這不是想你過的更好嘛!」

    看到燕飛不信的表情,又開始嬉皮笑臉起來:「好好好,我直說了吧!我是覺得你這地方簡直太好了,不建個小島簡直天理不容。不過建成島之後,你養牛最多用個角落,就算把你的大棚算上,能占一半就頂天了。剩下的地方,咱不是就能建點玩的地方?種點花花草草的,不對,多種點玫瑰,又能掙錢又能看。你不是養牛嗎?就算不種花,種上點草也行。」

    「到時候你肯定得把那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樹都清理了,都種上你那邊種的銀杏樹。你想想,到了秋天,這裡紅花似火,黃葉如錦,咱們再養幾匹馬,騎著馬帶著一群美女在草地上兜兜轉轉,想想都美的慌啊!我們那裡他們那些人建的根本不行,根本就是照虎畫貓。氣候不對,而且他們那裡條件也沒你這裡便利。只要你建好了……」

    燕飛伸手示意他暫停:「行了,你說的那些都是空想,我先想點實際的再說。走吧走吧!趕緊回去,你站這裡吹風還吹上癮了……」

    陳英軍都說的口吐白沫,聽到這個回答,登時氣咻咻地指著嘩嘩的河水:「飛哥,你信不信我現在從這裡跳下去……」

    「有螞蟥,大螞蟥,黃綠相間,縮起來拇指那麼大,伸展開有半尺長,小指那麼粗……」燕飛才不信他真能跳下去,頭也不回地朝養牛場走去。

    陳英軍剛還氣勢洶洶,聽到燕飛的描述,只是一想,頓時一個啰嗦,撒腿就追了上去:「飛哥,你再考慮考慮啊……」

    燕飛還真考慮了。

    轉過頭他趁陳英軍這廝溜達到一邊玩,自己找黑子龐發他們過來,給他們商量:「你們說,我要是把西邊那片地全部占下來,給靠著路這邊開個河道,把那地方建成個小島怎麼樣?以後咱們養牛建大棚也不用找地方了,種牧草的地方也有了……」

    這兩家伙目瞪口呆,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一直到燕飛都覺得他們兩個變傻了的時候,才看到黑子豎著大拇指:「飛哥,高,實在是高!」

    龐發則是一臉的思索:「要說吧,也不是不行,得看你現在有錢沒錢,你要建島,總得修吧?那可花錢多的數不過來了,反正我是算不出那得多少錢。而且那裡不是還會漲水嗎?像今年的水……」

    燕飛趕緊把陳英軍說的那些拓深河道的辦法說出來,一聽說這也能掙錢,龐發又驚訝了:「那得問問永明哥去,他搞建築的,對這情況應該了解吧?」

    黑子是知道陳英軍這家伙來一趟,提的那包裡都裝著五百萬的。他對五百萬根本沒什麼概念,反正感覺自己一輩子都掙不到那麼多錢,五百萬在他看來,都夠去京城天平門前,掛個養牛場的招牌了。

    所以這家伙就覺得,沒什麼不能干的,反正飛哥有錢,都不帶考慮的一個勁兒的支持:「干吧飛哥,到時候那片地方咱們想怎麼建就怎麼建,想想都覺得爽的要死。對了,動物園給咱們的手續不是說快下來了嗎?到時候咱們還能在島上建個小動物園,咱都養點東西,大像獅子都來點,把市裡那破動物園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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