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帶著倉庫到大明 作者:迪巴拉爵士 (全書完)

   
V123210 2017-2-25 10:27: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16 6808448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19:22
第441章 解救,憤怒,出發

    “殺人了……”

    當屋裡傳來了一聲尖叫時,方醒喝道:“衝進去!”

    “嘭!嘭!嘭!”

    房門紛紛被踢開,隨即裡面一陣雜亂的打鬥聲,喝罵聲,片刻即停。

    一個個男女被提溜了出來,方醒帶人進去一看,只見地上都鋪著一層稻草,稻草上躺滿了孩子。

    這些孩子大多在三歲到五六歲之間,此時雙目緊閉,剛才那麼大的聲音都沒吵醒。

    “叫大夫來!”

    方醒的臉頰顫動幾下,轉身出去。

    外面的院子裡跪了一地的男女,其中一個男子被拎在最前方。

    “老爺,剛才就是此人叫囂。”

    方五垂下火把,讓方醒看清了男子的臉。

    五官端正,甚至還能看到一絲正氣,算得上是一個英俊的男人。

    “現在你出來了,你覺得我會怎麼處置你?”

    方醒伸手接過那根鐵棍,就在男子面露哀求之色時,用力的抽打出去。

    “饒命……”

    “噗!”

    男子被一棍抽打在臉頰上,嘴巴一張,一口血水混合著幾顆大牙噴了出來。

    方醒丟掉鐵棍,坐在辛老七找來的椅子上,沉聲道:“馬上訊問,我要知道以往那些被拐的孩子被賣到哪去了!”

    “伯爺,這人就是馮先生。”

    這時兩名軍士把那個儒衫男子帶來了。

    “跪下!”

    兩名軍士在馮先生的腿後一踢,先前被踢斷的膝蓋部位強行彎曲,馮先生頓時就慘嚎起來。

    “啊……”

    伴隨著院子裡那些被拷問的男女慘叫,朱瞻基也來了。

    “德華兄,可有什麼收穫?”

    方醒皺眉道:“且等他們叫完了再說。”

    這些柺子大多都是人精,知道大明對待柺子的態度歷來都很嚴懲,所以都拼命的在為自己開脫。

    “大老爺,小的只是做飯的啊!這些事小的都沒沾過手……”

    “是他們逼著小的去拐孩子,小的誓死不從,後來被打的受不住了,這才……冤枉啊!”

    就在這些辯解聲中,方五拿出一個布包,開啟後,裡面都是些小巧的刑具。

    “馮先生,我家老爺忙碌,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成不?”

    小刀已經帶人護送著張淑慧和小白回家了,所以方五得到了單獨展示自己用刑功力的機會。

    馮先生痛的不住嘶吼,可他知道,說出來是死,而且死的很慘。

    “看來馮先生是不準備說了?”

    方五笑眯眯的拿出一把小鉤子,順著他被踢斷的膝蓋就挖了進去……

    “啊……”

    “婉婉怎麼樣?”

    方醒被慘叫弄得耳朵都在嗡嗡響,他起身和朱瞻基去了外面。

    朱瞻基笑道:“婉婉現在的膽子大了,剛睡著,我去看了一下,睡的挺沉的。”

    方醒莞爾道:“這是好事。”

    這時大夫也來了,進去後沒多久,裡面就傳來了孩子們的哭喊聲。

    “額滴神啊!”

    方醒愁眉苦臉的道:“早知道就叫些宮女嬤嬤一起來就好了。”

    一群大老爺們怎麼會哄孩子,結果鬧得一塌糊塗。

    “殿下,伯爺,是醉心花。”

    大夫的結論沒有出乎方醒的預料。

    醉心花也就是曼陀羅,能讓人無夢昏睡。

    但是小孩子被曼陀羅花麻醉,身體差的會出現痙攣等現象。

    “伯爺,馮先生說了,在揚州。”

    “揚州?”

    方醒想起了那句詩:煙花三月下揚州。

    這時候應該沒有什麼瘦馬吧?

    朱瞻基看到方醒有些沉吟,就說道:“揚州當年靠著開中法出了不少鹽商,運河開通在即,揚州以後怕是會成為我大明的一個重鎮!”

    “飽暖思**嘛!”

    方醒的話裡帶著些冷意。

    樑中夾夾腿,憤怒的道:“果真是毫無人性!該死!”

    方醒嗤笑道:“商人,特別是沒有管束的商人,他們就像是一群貪婪的蛀蟲,恨不能把整個世界都吞噬進去,但是抑商不是一個好主意,反而會讓某些人從中獲利。”

    此時朝中已經有了抑商的聲音,不過不是主流。

    朱瞻基看著那些被帶出來的柺子道:“當年禁止民間出海經商,怕的就是裡外勾結。”

    這話只說了一半,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皇權對於開啟國門的恐懼。

    “回家睡覺。”

    方醒看到那些孩子哭哭啼啼的被抱出來,心中終於是安穩了。

    回到家中,張淑慧和小白問了柺子和孩子的事,方醒交代了些事情的結果,引得兩個女人嘆息不已。

    “那些人怎地這般的歹毒!”

    小白單純的認為都是柺子的錯,可方醒卻覺得問題出在買方。

    “沒有買賣就沒有這些事情,一句話,市場決定供需關係。”

    方醒不管她們聽沒聽懂,總結道:“而官府的縱容就是在同流合汙!”

    這個道理朱棣當然是知道的,所以他怒不可遏的又砸爛了一個鎮紙,然後喝道:“馬上令人去,拿了那些人來!”

    今夜出了這事,幾位輔政大臣都來了,楊榮就問道:“陛下,何不如急令揚州府拿人呢?”

    朱棣氣咻咻的喝道:“揚州府!揚州府!蛇鼠一窩!”

    “令……”

    諭旨一下,下面的人都面面相覷,心想諸衛今晚的表現太差,大概又要來一番人事震動吧!

    ……

    “老爺,宮中有人來了!”

    方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喊聲猛的坐起來。

    臥槽!不會是老朱要跟我算賬吧!

    “不就是說了陛下駕到,這人怎麼能這樣呢?”

    方醒起身,把手槍別在後腰,就去了前院。

    等到了前院,方醒看到只是來了個太監和十多名侍衛,就把心放下來了。

    “奉天承運皇帝……”

    方醒呆呆的接過聖旨問道:“為何要我去揚州?”

    整個金陵城那麼多人,你老朱揪著我不放是啥意思啊?

    想起明天的假期沒了,這讓已經規劃好了明日遊玩行程的方醒鬱悶不已。

    匆匆告別家人,方醒就去了聚寶山衛。

    此時聚寶山衛已經接到了訊息,營中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有條不紊的準備著。

    從金陵到揚州府距離不近,朱棣又要求儘快趕到,所以方醒準備先帶騎兵過去,步卒在後面跟上。

    方五的斥候百戶,還有另一個騎兵百戶,兩百多人,加上那個被綁在馬背上的馮先生,總算是齊活了。

    “出!”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19:25
第442章 欺騙,威脅,獲取

    ......

    煙花三月下揚州,揚州府位置當於要衝。自建府以來,每逢經濟發展旺盛期,揚州府總能引領風騷。

    天亮了,揚州府城的城門緩緩的開啟,幾個軍士揉著眼睛,不耐煩的衝外面喊道:“都退退啊!別擋著路!”

    揚州府自從明初的開中法之後,鹽商開始蝟集於此,而且這些鹽商大多和官府的聯絡密切,每天早上都有運送食鹽的車隊進出。

    得罪不起啊!

    城門裡的一溜車隊早就停在了那裡,聽到喊聲後,坐在第一輛牛車上的瘦臉男子笑道:“看來老爺的銀子沒白使啊!”

    城門終於被拉開了,幾個軍士正想閃開,可其中一個感覺不大對勁,就仔細看了一眼。

    “有鬼啊!”

    一聲驚叫引得車隊裡的人紛紛矚目。

    “什麼鬼?”瘦臉男子不屑的道:“這青天白日的,鬼從何來?我看咱大明的軍士也是一日不如……呃!”

    瘦臉男子彷彿是被卡住了脖子的雞,指著城門外顫聲道:“那……那是什麼?”

    幾個車伕都到了前方,然後渾身打顫的道:“這不會是來抓咱們的吧?”

    城門外,此時靜靜的立著幾十排騎兵。這些人馬的身上全被露水打溼,顯然是通宵趕路。

    被鎮住的軍士們面面相覷的,最後一個小旗上前,戰戰兢兢的對前面一個騎兵道:“大人,敢問可有勘合?”

    “老七!”

    方醒有些疲憊的道。

    辛老七的精神依然旺盛,完全看不出是趕了夜路的人。他上前拿出勘合,沉聲道:“我等要進城,去通知你們知府吧。”

    小旗接過勘合,本想說自己分辨不出來,然後拖住這幫子嚇人的騎兵,可辛老七接著又拿出了一個牌子。

    “速度快些,耽誤了我家伯爺的大事,你受不起!”

    “進城!”

    驗過勘合後,一行人也不下馬,就這樣轟然衝進了城裡。

    小旗帶著手下靠在牆邊,心中祈禱千萬不是來拿人的。

    可當他看到被夾在中間,戴著個黑色布套,被捆在馬背上的人時,心裡面馬上就涼了半截。

    “府衙邊上的馬家布莊!”

    當大隊的騎兵出現在府衙邊上時,那些衙役們都慌慌張張的往裡跑,一邊跑一邊喊道:“有大軍來了……”

    方醒端坐馬背上,大白馬經過一夜跋涉,顯得有些沒精神。

    眼前的布莊才剛開門,夥計看到那麼多的騎兵圍在門口,腳都被嚇軟了。

    “大……大大人,可是要買布嗎?”

    方醒皺眉看著黑亮的櫃檯,就對方五低聲說了幾句,隨即方五就帶著幾十名騎兵分散在周圍。

    “圍住了,任何人不許出來!”

    看到包圍圈形成後,方醒淡淡的道:“衝進去,把人都控制住,馬上搜索所有的房間。”

    “是,老爺!”

    辛老七下馬拱手,然後帶著人就衝了進去。

    夥計靠在裝布料的臺子上,臉色煞白的喊道:“小的不是賊人,小的不是賊人啊!”

    一名軍士過去看住他,喝道:“閉嘴,再出聲就是同黨!”

    夥計看著那些如狼似虎衝進去的軍士,心中哀怨的道:“掌櫃的,你這是犯了啥事啊!”

    後院中,才起床的掌櫃一家被衝進來的軍士嚇到了,一個個都跪在地上。

    “大人,小的可沒犯事啊!”

    掌櫃的妻妾都趴在地上,幾個孩子渾身顫慄著在低泣。

    方醒大步進來,身後就是那位馮先生。

    “問著他。”

    方醒感覺有些疲憊,就坐在了院子中的石墩子上。

    辛老七一把撤掉黑布頭罩,喝問道:“可是這人?”

    這時那些進房間搜尋的軍士都出來了,兩手空空。

    “伯爺,並未發現孩子。”

    “伯爺,都沒有。”

    “伯爺……”

    掌櫃跪在地上,聽到這話,不禁擡頭喊冤道:“大人,小的家中就這三個孩子啊!並未私藏。”

    方醒仰頭看著天空,嘆道:“果然是狡猾!罷了!”

    辛老七聽到這話馬上就明白了,他一手拎著馮先生,指頭就往他的肋下戳去。

    “啊……”

    這是辛老七第二次施展他的這一招,馮先生被這一指頭戳的渾身打顫,就像是觸電一般。

    方醒看到三個孩子都面帶驚懼,就說道:“老七,帶出去問話,下狠手!”

    等辛老七拎著馮先生走了之後,方醒和顏悅色的對掌櫃道:“都起來吧,興許是誤會了。”

    掌櫃擦去額頭上的冷汗,起身道:“大人,小的這家布店都三代人了,真的沒犯事啊!”

    方醒從荷包裡拿出幾顆糖,笑道:“如果是誤會,今日耽誤了你的生意,方某這裡自然有賠償,且安心吧。”

    掌櫃此時才醒悟剛才那個伯爺的稱呼,看到方醒面色稍霽,於是就大膽的接過糖果,只是卻握在手中,沒有給自己的孩子。

    方醒笑了笑,並沒有介意他的謹慎,和他聊起了揚州府的事。

    “聽說那些鹽商很有錢?家裡都是用金銀打造的。”

    掌櫃暗自思忖著方醒的用意,謹慎的說道:“伯爺,徽商捨得花錢,晉商是老摳,整天穿著身老棉襖,吃的也差。”

    方醒咦了一聲,在他的印象中,晉商那麼有錢,怎麼會是老摳呢?而且還是對自己摳門。

    “那些晉商捨得在女人的身上花錢嗎?”

    方醒摸出了一個‘白金’打造的指環,遞給掌櫃。

    掌櫃自然是見識不凡,可在看到這個指環後,依然是吃驚不小。

    “此物……”

    方醒笑眯眯的道:“此物叫白金,開採不易,且當做今日的賠償吧。”

    “小的怎敢?”

    掌櫃恭恭敬敬的把指環送上。

    “給你就拿著!”

    方醒加重了語氣,果然嚇得掌櫃急忙賠罪。

    “說吧,晉商捨得在女人的身上花錢嗎?”

    掌櫃窺視了方醒一眼,看到方醒疲憊的臉上不怒自威,心中一個哆嗦後,趕緊說道:“伯爺,那些晉商捨得買女人,只是卻不捨得在她們的身上花錢。”

    “那徽商呢?”

    掌櫃覺得方醒最後問徽商有些奇怪,因為徽商目前已經開始擠佔了晉商的份額,特別有錢。

    “徽商捨得花錢,捨得享受,也買女人。”

    方醒微微一笑:“他們在哪裡買的女人?”

    這個問題讓掌櫃的諾諾不敢言,方醒察言觀色後,淡淡的道:“本伯奉皇命而來,說謊的後果你可自己想清楚了!”

    掌櫃的一個哆嗦,跪倒道:“伯爺,是城外的餘家……”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19:26
第443章圍堵,進攻,勸阻

    “餘家?”

    方醒眯眼看著掌櫃,掌櫃的一臉擔憂道:“伯爺,小的怕……”

    “有本伯在此,你什麼都不用怕!”

    “老爺,他招了!”

    方醒霍然轉身。

    辛老七的身上帶著一股血腥味衝進來,急匆匆的道:“老爺,在城外的餘家,咱們要快,估計已經有人去報信了!”

    方醒的心中轉過了多個念頭,疾步往外走。

    “你家無事,若是有人因此找麻煩,就報上方某的名號!”

    掌櫃一聽就激動了,這可是一位伯爺啊!要是能套套關係,以後說不定能有大用呢!

    可他是什麼伯啊?

    “伯爺,您是什麼伯?”

    掌櫃心中激動,就追出去問道。

    “興和伯!”

    遠遠的一聲,讓掌櫃的懵了,回去就趕緊問家人。

    “你們誰知道興和在哪?”

    大兒子是讀書人,聞言就猶豫道:“父親,好像是在塞外。”

    “哎喲!這位伯爺大概也是不得陛下的歡喜,所以封到了塞外,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喲!”

    掌櫃覺得這位興和伯肯定是落魄的伯爺,自己一家要是被報復了,多半不會伸手。

    可他的大兒子卻嘀咕道:“父親,我大明的勳戚可沒有封地,咦……興和伯?”

    “想什麼呢?”掌櫃最看重自己的大兒子,看到他在發呆,就在他的額頭上敲了一記。

    “父親,我想起來了!”

    大兒子激動的道:“父親,這位興和伯可是文武雙全,在安南和塞外打的對手……而且他編寫了一本書,叫做……”

    崔曉晨急匆匆的趕來,總算是在城門裡堵住了方醒。

    “興和伯。”

    方醒揉揉眼睛,冷冰冰的道:“崔知府堵住本伯的路,意欲何為?”

    崔曉晨看著方醒身後的騎兵,心中一顫,躬身道:“興和伯,下官敢問來意。”

    方醒搖搖手指,“本伯奉旨辦事,你可還要阻攔嗎?”

    方五已經帶著斥候和嚮導追出去了,所以方醒才沒有硬衝。

    崔曉晨的面色一變,也不敢讓方醒出示聖旨,只得閃開道路,眼睜睜的看著方醒遠去。

    所謂的餘家,其實就是一個田莊。

    當方醒趕到時,就看到斥候百戶所正在圍著一個田莊繞圈子,看到有人出來就把他驅趕回去。

    “老爺,已經封住了!”

    方五策馬過來稟告道,方醒看到他手中提著刀,刀身上還有血跡。

    在這個鬆散的包圍圈外面十多米處,一個男子正伏倒在地上,身下已經形成了一個血泊。

    方醒看到莊子主宅的外面站著幾十個男子,手中都持有刀槍,不禁冷笑道:“不是民壯,居然也敢持械?逼上去!”

    “嗶!”

    一聲哨響,方醒一馬當先,形成包圍的騎兵們都跟隨著他的節奏,緩緩的逼近主宅。

    王賀灰頭土臉的出現了,他剛想喊一聲,可看到那些馬匹的緩步中帶著殺機,不禁閉上了嘴。

    “噗!噗!噗!”

    沉悶的馬蹄聲讓人胸中發矇,主宅前,一個青衫老人看到這股威勢,顫聲道:“這是何處的軍兵?為何沒人告知老夫?”

    他身邊的一個年輕女子焦急的道:“父親,現在不是糾結於此事的時候,咱們必須要馬上進去,把宅門緊閉,等待府城的援軍。”

    老頭臉上的皺紋全都擠到了一起,他跺腳道:“聽燕兒的,都進去,把兵器拿出來,召集人手,上牆!”

    “嘭!”

    主宅的大門被關上了,看那費力勁,肯定是厚重無比,很難撞開。

    看著那牆頭上冒出的人,方醒冷笑著對跟來的王賀道:“此輩若不是心虛,怎會把宅門弄得這般厚實?圍牆怎會有那麼寬大,居然能容人站立,這和金陵城有何區別!”

    王賀無奈的偏轉頭去,知道方醒又開始給餘家定罪了。

    只是你把這個有城牆功能的圍牆拿來和金陵城相比真的合適嗎?

    方醒看了一眼城牆上的人數和兵器,當看到有十多個弓手時,他拍拍王賀的肩膀道:“你自己瞅瞅,弓箭都有了,這不是謀反是什麼?”

    王賀轉過頭來,看到那些弓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揚州府為何沒有發現?”

    王賀的臉都白了,不是害怕,而是因為他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若是一兩把弓還可以說成是打獵,可你一個田莊居然有那麼多的弓箭,這是想幹什麼?

    難道揚州府城外居然到處是強人嗎?

    方醒可沒有那麼多的糾結,他令人上去喊話。

    一個嗓門最大的軍士策馬突前,走到了弓箭射程外時,他停馬喊道:“興和伯奉聖旨領軍至此,半柱香的時間,若是不放下兵器,開啟大門,那就殺無赦!”

    “燕兒,有聖旨啊!”

    老頭站在城牆上,看著那些行事有章法的騎兵,心中的恐懼已經到了頂峰。

    “燕兒,要不咱們就降了吧,啊?”

    那女子看到那些壯漢聽到老頭的話後都面露懼色,就厲聲道:“我等乾的事,如若束手就擒,大家都得死!”

    果然,壯漢們一聽這話,馬上就面露猙獰,握緊了手中的刀槍。

    “燕兒……”

    老頭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燕兒冷哼道:“父親,只要拖住了時間,自然會有人來幫咱們脫身。”

    “興和伯,為何不一鼓作氣的拿下這個地方呢?咱們還能進城去吃早餐啊!”

    王賀的肚子開始叫喚了。

    方醒從褡褳中拿出一塊肉乾,就著水壺吃光,然後說道:“早餐完畢,準備進攻!”

    “嗶!”

    “我要一個百戶所的火槍陣列!”

    隨著方醒的命令,一個火槍陣列出現了。

    “前進!”

    沒有盔甲,沒有面甲頭盔,為了便於趕路,除去火槍和火藥之外,就只有三天的乾糧。

    “興和伯……”

    “立定!”

    在弓箭射程外,火槍陣列站住,方醒勒馬回頭,就看到崔曉晨帶著十多人急匆匆的打馬過來。

    方醒的嘴角緊抿,冷眼看著他們,就這麼喝道:“齊射!”

    “嘭嘭嘭嘭!”

    一排鉛彈衝出槍膛,硝煙瀰漫的同時,圍牆上倒下了幾人,慘叫聲聽著撕心裂肺。

    “興和伯……”

    崔曉晨衝過來,差點沒勒住馬,馬上就被兩杆火槍對準。

    “興和伯,這裡住著的是揚州府的善人餘捷,平日裡樂善好施,修橋鋪路不落人後,不該啊!”

    “父親!父親!”

    被火槍的威勢嚇得躲在圍牆後面的燕兒衝著老頭道:“父親,府城來人了!咱們有救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19:27
第444章 泯滅良知的畜生

    槍聲暫時停止了,方醒不耐煩的道:“崔知府,本伯奉旨辦事,你屢次阻攔是何用意?難道你想抗旨嗎?”

    崔曉晨沒說話,可他身邊一個穿著普通的男子卻說道:“伯爺,在下馬勝才,在京中也認識些人,不知伯爺可否給個情面,大家此後一起……哈哈哈!”

    大家一起什麼?

    方醒不屑的道:“本伯在京中並未聽聞你這等人,渾身的銅臭味,也敢來騙本伯嗎?來人!”

    “老爺!”

    方五帶著兩名家丁上前,長刀出鞘,嚇得崔曉晨等人急忙後退。

    “伯爺且慢!”

    馬勝才沒有退後,而是低聲道:“伯爺,小的可是……士奇公的人,伯爺難道也要動手嗎?”

    方醒的臉色一變,狐疑的看著馬勝才道:“楊大人怎會認識你這等人?若是騙我,死有餘辜!”

    馬勝才嘿嘿的笑著,然後從袖子裡取出一本薄薄的字帖,得意的道:“伯爺請看。”

    方醒接過來一看,就看到了有些熟悉的字型,而且還有一個印鑑,正是楊士奇的私章。

    “你從哪得的?”

    馬勝才想接過字帖,可方醒卻收了起來,喝道:“難道是你偷來的?”

    “伯爺誤會了。”馬勝才從容的道:“小的家中還有士奇公的字畫,均有印鑑。”

    方醒嘖了一聲,為難的道:“可本伯奉命前來,不能不抓,得罪了!”

    說完方醒毅然轉身,喝令道:“拿下餘家上下,等待陛下的旨意!”

    辛老七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聞言就吹響了哨子。

    “嘭嘭嘭嘭!”

    密集的槍聲中,馬勝才焦急的道:“伯爺,咱們萬事好商量啊!只要您放手,小的保證馬上犒軍,絕對會讓您滿意。”

    方醒鐵青著臉道:“你沒看到監軍就在那嗎?是想害本伯還是怎地?”

    馬勝才這時才注意到了灰撲撲的王賀,他嘿然道:“罷了!伯爺能否把餘捷的女兒讓給小的,小的保證能出一個讓伯爺滿意的價錢。”

    方醒冷哼道:“在陛下旨意到來之前,本伯不敢輕舉妄動!”

    “炸開大門!”

    在火槍封住了圍牆上後,辛老七馬上就發起了攻擊。

    “嘭嘭嘭嘭!”

    一排排的火槍兵輪換著,鉛彈把圍牆上的磚石打的碎屑亂濺,沒人敢在上面冒頭。

    躲在圍牆後面的餘捷對著燕兒慘笑道:“燕兒,府城來的人沒用啊!”

    燕兒姣好的面容上全是扭曲,她恨道:“父親勿憂,那些人不敢不救,否則大家就一起死吧!”

    “轟!”

    牆上的人只覺得身下巨震,然後大門處一股氣浪就衝了進來,那些尖利的木屑當場把在門後十多米的幾個大漢變成了刺蝟。

    “手雷清除牆上的敵人!”

    辛老七並沒有馬上令人衝進去,而是先讓人用手雷清掉大門上方的這一截圍牆上的人,防止進去時被人偷襲。

    點燃引線,在火槍的掩護下,十多名軍士手持著手雷衝了上去,然後往上一扔,掉頭就跑。

    “轟轟轟!”

    密集的爆炸聲後,崔曉晨等人面無人色的看著辛老七拔出唐刀,朝著大門一指。

    “殺進去!跪地者免死,頑抗者殺無赦!”

    一隊隊的軍士騎馬衝了進去,很快裡面就傳來了槍聲,以及喝令跪地的聲音。

    “烏合之眾,也敢抗拒我聚寶山衛,不死何為!”

    方醒傲然的吩咐道:“徹查裡面的所有地方,我軍入駐。”

    回過頭,方醒對過來的王賀說道:“請監軍馬上寫一份奏摺回京,請示陛下我部的下一步行止。”

    王賀警惕了看了崔曉晨等人一眼,然後才驅馬進主宅。

    “諸位請回吧。”

    方醒對著崔曉晨拱拱手,也跟了進去。

    崔曉晨回頭,看著這十多人慾言又止,最後長嘆一聲,落寞的往府城而去。

    “崔兄,可有章程?”

    剩下的人都圍在崔曉晨的身邊,面帶憂色的問道。

    崔曉晨想起方醒剛才的態度,就輕笑道:“大家且回去,咱們慢慢來。”

    有人就等不及的道:“崔兄,可算上奏摺去京的時間,還有聖旨下來的時間,咱們可慢不起啊!”

    “且放心,崔某自有謀劃。”

    ……

    餘家主宅裡,方醒坐在主位上,身前跪著餘家父女。

    燕兒大膽的擡起頭來,臉上露出了嬌媚的笑意:“伯爺,小女願意侍奉伯爺,家中也頗有些浮財,也請伯爺一併笑納,可好?”

    這個女人面目姣好,面板細嫩,身材更是沒說的,火爆!

    人財兩得啊!

    連在邊上的王賀都被燕兒的美色所惑,直到想起自己沒有那個功能後,才幹咳著提醒方醒別行差踏錯。

    可方醒的眼中卻是一片清明,他嘆道:“本伯來之前,想著能幹出這種事的人,應該是身材高大,窮凶極惡,可沒想到,居然是一老一小,一男一女。”

    “果然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

    燕兒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強忍著恐懼說道:“伯爺,難道小女蒲柳之姿不堪入目嗎?那小女還教了些女子,敢請伯爺一試。”

    方醒看到辛老七正匆匆的進來,就起身道:“多少人?”

    “老爺,有二十六人。”

    辛老七看向餘捷父女的目光飽含憤怒:“還有三名女子受了暗傷!”

    “帶我去看看。”

    就在後院的一排房間裡,二十多個年輕女子,最小的看著頂多有十歲,最大的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這些女孩都是長相姣好,看到方醒到來,都跪在地上哭訴著自己的遭遇。

    “伯爺,小女很早就被拐到了此處,飽受折磨,今日終於等到了重見天日的那一天,懇請伯爺開恩,讓小女回家吧……”

    “伯爺開恩……”

    方醒皺眉道:“你等的遭遇方某很是同情,至於回家,且等此案終結時,自然會聯絡你等的家人。”

    “伯爺,小女已經記不起家在哪了……”

    一個女孩茫然的說道,眼中全是絕望。

    這等女孩,若是沒有家人護持,那真是無路可走。

    方醒想起了軍中有不少光棍,就安撫道:“你等且放心,若是找不到家,只要願意,軍中多的是好男兒。”

    “伯爺此話當真?”

    那個女孩兩眼放光的問道,她們在這裡被教授討好男人的方法,自然知道以後的命運。

    能嫁給那些將士,起碼好過給富人當通房,或是外室。

    方醒再安慰了幾句,然後就去看了那三個女孩。

    辛老七已經給了她們傷藥,此時她們正閉門在裡面互相上藥。

    方醒叫來一個女孩進去問情況,可女孩卻慘笑道:“伯爺,小女們都經歷過此等折磨,只要不在身體上留下疤痕,那些人是各種手段都上了。”

    至於破身,那些人不敢,不然就賣不出價錢。

    “泯滅良知的畜生!”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19:28
第445章 酒色財氣的誘惑

    看完這些可憐的女子,方醒就安排方五回京一趟。

    “去探探楊士奇家的情況。”

    楊士奇為官清廉,這個是眾所周知的,所以方醒也覺得有些奇怪。

    回到前廳,方醒讓人把餘捷提溜出來,單獨問話。

    不過是半個時辰的時間,餘捷臉上的皺紋就深了許多,渾身都籠罩著一股暮氣。

    可對於這等人,方醒連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只是冷冷的問道:“說吧,和你家有銀錢來往的人都有誰。”

    餘捷癱跪在地上只是不說話。

    “帶下去用刑!”

    方醒失去了耐心,吩咐道:“只要不死,隨便你們折騰。”

    辛老七單手拎起餘捷就往外拖,剛拖到了門口時,餘捷喊道:“伯爺,小的說了也是死啊!”

    方醒淡淡的道:“但說出來你會少受些罪。”

    半個時辰後,方醒就拿到了口供,不過上面只有些餘家的‘客戶’。至於官吏這一塊,居然最高的才是一個巡檢。

    “不對呀……”

    簡單的吃頓飯,方醒安排了輪休,然後自己一覺睡到了天色擦黑。

    “老爺,那個馬勝才想請您去吃飯。”

    一個家丁進來,手中還拿著張帖子。

    “還有金粉?”

    方醒接過帖子,不禁為這些鹽商的豪奢嘖嘖稱奇。

    這是得多無聊,才會在這種地方炫富啊!

    王賀也來了,他擔憂的道:“興和伯,這不會是鴻門宴吧?要不咱還是不去了,等聖旨到了再說。”

    方醒笑道:“他一介鹽商,也敢對我擺鴻門宴嗎?美不死他!”

    夜禁對於客兵來說一樣生效,可當方醒到了城門口時,居然發現城門開了一條縫隙。

    “伯爺請進。”

    看門的軍士諂笑著請方醒進去,然後才準備重新關上城門。

    辛老七沒來,只是方五帶了三名家丁跟著。看到城門關閉,方五有些擔心。

    這要是動手的話,那就是甕中捉鱉啊!

    可方醒彷彿沒有一點感覺,對著來迎接的馬勝才道:“前面帶路。”

    馬勝才的家是方方正正的結構,裡面屋檐林立,大院子套著小院子。就像是迷宮般的,不小心就會繞暈。

    “伯爺請。”

    過前廳,在走一長段的遊廊後就是今晚擺宴席的地方。

    屋子不大,方醒走進去,對那些裝飾根本沒注意,只是在看著掛在牆壁上的字畫。

    前面就是崔曉晨的一幅字,李白的送孟浩然之廣陵。

    “好字。”

    方醒誇了一句,馬勝才在身邊就笑道:“伯爺,崔知府可是飽學之士,也喜歡提攜後進,在士林中很受愛戴啊!”

    尼瑪!詞都不會用!

    就崔曉晨這般的能用愛戴這個詞嗎?

    再往後,方醒就看到了楊士奇的字畫,總計有三幅。

    馬勝才得意的道:“楊大人可是宰輔般的大人物,小的能有幸認識,那真是三生有幸啊!”

    方醒點點頭,然後雙方坐下,不過沒分什麼賓主,因為馬勝才沒資格和方醒坐在一起。

    兩張桌子,隨著馬勝才拍拍手,那菜品就流水般的端了上來。

    菜品豐盛,南北菜都有,而且食材都是頂級貨,天上地下,水裡海里都有。

    其中一道炸丸子引起了方醒的注意,不是炸丸子本身,而是盤子上的那一層金箔。

    果然是有錢人啊!

    方醒微微一笑,倒也不怕他下毒,於是兩人就默默的吃了起來。

    “伯爺,小的家中有一班歌舞,敢請伯爺雅正。”

    看到方醒沒喝酒,馬勝才就舉杯邀道。

    方醒呵呵一笑,左手擋在酒杯前,右手扣住酒杯,仰頭就幹。

    馬勝才看到方醒喝了酒,眼中的異彩連連,然後就拍拍手。

    又喝了幾杯酒後,一隊年輕女子身穿薄紗,盈盈入內。

    這幾個女子都是年輕美貌,站在堂前後,都垂首不語。

    馬勝才笑道:“伯爺在此,今日你等要拿出功夫來,若有懈怠,就送出去!”

    方醒的眼神有些朦朧,看著這些身體在輕微發抖的女子笑道:“本人大明興和伯方醒,奉旨前來清查被拐賣孩童一事,你等可有人是被拐來的?說出來,本伯今日為你等做主!”

    “伯爺……”

    馬勝才的臉色大變,強笑道:“伯爺可是醉了?”

    “嘭!”

    方醒一腳踢翻了身前的桌子,起身冷笑道:“你以為下藥就能矇住我嗎?然後再讓這些女子和本伯廝混在一起,到時候本伯是渾身長嘴都說不清,可對?”

    馬勝才再看看方醒的眼神,心中大驚,指著酒杯道:“你沒喝?”

    方醒看著那些驚疑不定的女子,就不屑的道:“本伯躲酒的手段是你這等垃圾能懂的嗎?來人!”

    “老爺!”

    方五帶著三個家丁進來。

    馬勝才的臉色鐵青,逼視著那幾個女子。

    方醒看到馬勝才到現在居然還敢這般的囂張,不禁嘆道:“怪不得抑商的呼聲越來越高,你等的膽子果然是跟身家成正比啊!”

    越有錢的人膽子越大,等有錢到了一個程度後,他就覺得這世上已經容不下他了,於是各種作死的手段讓人瞠目結舌。

    馬勝才冷笑道:“伯爺,小的雖不才,可今日也打聽到了您的訊息,據說您在文人的嘴裡好像是……不大得意啊!”

    “拿下!”

    方醒看到有三個女子跪下後,心中大定,於是不再跟馬勝才兜圈子,直接拿人。

    兩名家丁上去,不過是一拳,就把馬勝才打成了大蝦。

    可這廝彎著腰,居然奮力擡頭,怨毒的道:“方醒,楊大人深得聖寵,你且等著……”

    “本伯等著!”

    方醒淡淡的道。

    “老爺,有人來了。”

    方醒也聽到了那雜亂的腳步聲,他走到了門口,方五遞來一張椅子,就此坐下。

    “老爺出事了……”

    “救出老爺,每人十貫!”

    “……”

    方醒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看著這一群亂哄哄的家丁跑過來。

    這些家丁們都手持刀槍,跑過來看到坐在門口的方醒後,都止住了腳步。

    為首的男子喘息著喝問道:“興和伯,今日你想埋骨於此嗎?”

    這句話讓方醒知道了這些家丁的來路。

    “亡命之徒……”

    方醒看到後面沒人跟來,就點頭道:“發訊號。”

    方五拿出一根細長的煙花,點燃後對準了空中。

    “噓……啪!”

    一道火線衝到空中,隨即炸開。

    “他在報信!”

    為首的男子嘶喊道:“抓住他,然後咱們才能逃出去!”

    什麼叫做亡命之徒,那就是多半有案底,知道自己被抓了沒好果子吃,所以敢搏命。

    “老爺您退後。”

    方五看到這些兩眼發綠的傢伙,就知道在援兵進來之前,他必須要擋住衝擊。

    方醒搖搖頭,隨手從腋下摸出一支手槍,對準衝在前面的幾個男子扣動了扳機。

    “砰砰呯……”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2 19:30
第446章封鎖府城,背鍋俠到。

    “砰砰砰!”

    槍聲響起,沖在前面的兩個家丁倒地,剩下的人都腳步一緩。

    這是什麼東西?

    方醒手中不過是一塊和木匠的尺子差不多的玩意兒,可這個玩意兒居然能殺人……

    “不要怕,衝上去……”

    那個頭領模樣的男子依然在叫囂著,可他自己卻悄然的退到了人群的中間。

    “什麼狗屁的亡命之徒!”

    方醒要的就是這一下停頓,他看著從幾個方向衝過來的軍士,冷笑道:“全部拿下!”然後轉身就進了裡面。

    馬勝才被家丁按倒在地上,看到方醒進來後,他勉力抬頭,嘶吼道:“方醒,你會有報應的!我馬勝才發誓,只要能脫身,老子殺你全家!”

    “原來你才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啊!”

    對於在絕境下依然敢放狠話的馬勝才,方醒覺得這貨做生意真是屈才了。

    “跪下不殺!”

    “舉槍!”

    “齊射!”

    “嘭嘭嘭嘭!”

    “啊……”

    “最後一次,跪下不殺!”

    外面的戰鬥結束了,林群安大步進來,單膝跪地禀告道:“伯爺,死八人,其餘盡數就擒。”

    方醒點點頭,然後走出去,呼吸了一口帶著硝煙的空氣後,問道:“各處城門可控制住了?”

    “已經控制住了。”

    林群安說的很輕鬆,可方醒知道,在這個過程中肯定會帶著血腥。

    “那就好。”

    方醒下午睡了不少時間,所以現在精神不錯。

    等馬勝才被帶出來,看到外面人數達到兩三百的步卒時,不禁脫口道:“你們居然還有援軍?”

    林群安不屑的道:“我等強行軍一夜,中午就已經到了城外,奉伯爺之命一直在等待,就在伯爺進城後不久,揚州府城就已經被我聚寶山衛控制了!”

    馬勝才不甘的道:“方醒,你別得意,咱們誰勝誰負還言之過早呢!”

    方醒問了那幾個女子,三人是被拐賣到了余家,等培訓好後,就被賣給了馬勝才。

    “伯爺,有的人被馬勝才送出去了……”

    方醒想起了崔曉晨,可在聖旨到來之前,他還真不好動手。

    在封住了揚州府城之後,要是方醒再把崔曉晨拿下,這簡直就是在挑戰文官系統的承受力。

    “伯爺,崔知府求見。”

    才想到文官的反彈,沒想到崔曉晨就來了。

    崔曉晨端著架子,身後跟著揚州府的幾名官員。看到地上的屍骸後,崔曉晨的臉一變,就問道:“興和伯,敢問馬勝才所犯何事?”

    被五花大綁的馬勝才看到崔曉晨後,興奮的喊道:“崔知府,救我……”

    崔曉晨假裝沒聽到,一臉正色的道:“興和伯,此處是府城,就算是有何要事,可也該通報下官,興和伯此舉有些逾越了吧!”

    方醒看著清冷的夜空,喃喃的道:“文人不要臉,比特麼的青皮都可怕啊!”

    崔曉晨幾人被這話給氣得滿臉漲紅,正準備駁斥時,方醒卻幽幽的道:“本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來,你等可有質疑?

    沒人敢質疑,方醒心中冷笑:原來這些貨色怕的是自己的官位,怕的是生殺予奪的權利。

    “都回去吧。

    方醒像趕蒼蠅般的揮手道:“府衙官吏一律不許外出,等待陛下的旨意。”

    崔曉晨的嘴唇動了幾下,可最終在看到那幾個喜極而泣的女子後,滿肚子的墨汁都化為了惆悵。

    “伯爺,今晚我部宿營何處?”

    林群安看到崔曉晨走時並沒有安排的意思,可現在天冷,要是露宿的話,生病了可不是玩的。

    方醒指指腳下道:“那麼大的地方,還有城外的餘家莊,足夠我們宿營了,不過夜間小心,若是有人偷襲,堅決反擊之!”

    林群安領命而去,有人來禀告方醒,余燕兒求見。

    而朱棣此時也被人求見,而且是兩人。

    “陛下,是聚寶山衛的奏摺。”

    大太監禀告道。

    “那還有一份呢?”

    在這種時間點來的奏摺不是緊急事情,那就是在調戲朱棣。

    當然沒人敢調戲朱棣,所以他拿起奏摺,先看了另外一份。

    “……興和伯縱兵劫掠鄉紳,臣阻攔不力,萬死……”

    朱棣看看在奏摺後面附上名字的官職,冷哼一聲後,面無表情的拿起了方醒的奏摺。

    “……搜出被拐女子二十餘,三人被虐打,據被拐女子所言,餘家拐賣女子已二十三載,除死於虐打之外,其餘大多售賣商賈……”

    “ ……臣疑心揚州府官吏勾結,遂準備封鎖四門,等待陛下旨意……”

    “臣不敢言憂讒畏譏,然揚州乃大府,消息一泄,臣料定朝中必有彈劾……”

    朱棣放下奏摺,揉揉有些發酸的眼角,正準備叫人來,可門外卻通報導:“陛下,有御史奏摺。”

    御史的奏摺可以不分時間送進來,朱棣點點頭,大太監就去接了過來。

    打開奏摺,朱棣看了一眼就開始搖頭,然後把奏摺合上。

    “令胡廣,楊士奇即刻趕赴揚州府,甄別罪人,全數帶回來。”

    讓胡廣和楊士奇去?

    嘖嘖!大太監覺得朱棣的性子越發的難以捉摸了。

    ……

    方醒睡了個好覺,一覺醒來後,他就接到了胡廣和楊士奇已經到了府衙的消息。

    “好事。”

    看到方醒這般的輕鬆自在,趕來的黃鐘憂慮道:“伯爺,胡廣和楊士奇此行怕是來挑毛病的啊!”

    方醒看到黃鐘一身皺巴巴的,就說道:“伯律你趕了一夜的路,趕緊去休息吧,至於胡廣,那不過是來背鍋的。”

    黃鐘帶來了楊士奇的家中情況,讓方醒的心中大定。

    “陛下果然是陛下啊!”方醒感慨道。

    黃鐘一怔,隨即就領悟了方醒話裡的意思。

    “伯爺,您是說……陛下是讓胡廣來清理揚州府?”

    方醒點點頭,也不避諱的道:“陛下看來對我還真是不錯,估摸著要我幹這種得罪人的事,那得等到太子那一朝了。”

    黃鐘對這等局勢的變化不是很了解,他皺眉道:“在下和胡廣是一路而來,看胡廣那身體,估摸著是有病。”

    方醒嘆道:“胡廣的能力我是佩服的,只是這人執拗,覺得方某是文人中的異類,生怕我把皇太孫教的離經叛道,所以就咬著不放啊!”

    黃鐘揉揉臉問道:“伯爺,那咱們現在去府衙嗎?”

    方醒接過辛老七遞來的饅頭夾鹹菜,幾口吃掉,贊著饅頭的筋道,鹹菜的純正,優哉游哉的道:“急什麼,他胡廣又不可能幾下就甄別完了,咱們晚點再去看看。”

    黃鐘和方醒接觸久了,就知道這是方醒在給胡廣施壓。

    你看看,我方醒放心你吧?全盤由你接手,所以你就大膽的干吧!

    可等方醒吃飽喝足了去府衙,胡廣就有的頭痛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3 18:14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447章胡廣老臉被打,方醒隱藏證據

    等方醒到府衙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胡廣正在查看著訊問記錄,楊士奇也在,兩人一個看記錄,一個不時的提幾個人犯出來問話,倒也配合默契。

    “興和伯到……”

    胡廣的手一抖,楊士奇笑著抬頭,就看到方醒打著哈欠進來。

    “胡大人,楊大人,二位不歇息就開始了啊!方某佩服。”

    方醒拱拱手,就坐在了胡廣的邊上,順手拿起訊問記錄翻看著。

    胡廣的毛筆停滯了一瞬,本來想寫一個'無據釋放',最後還是改成了'鎖拿回京'。

    方醒把記錄丟在桌子上,瞟了一眼胡廣手中的冊子,淡淡的道:“胡大人,那些買了女子的商賈呢?方某怎地沒看到?”

    胡廣稍微抬頭,不悅的道:“興和伯,那些商賈買女子時手續齊備,並不知情,再說他們均已把那些女子退還,何來的罪過?”

    楊士奇也道:“興和伯,余捷父女拐人口三人以上,按照大明律,當仗一百,徒三年。”

    方醒搖搖頭,“可他們的手上有人命!”

    “可有實據?”胡廣把筆放下問道。

    胡廣兩人來得匆忙,隨行官吏還在整理證據中。

    楊士奇笑道:“這些不過是初定,等回京後,三法司肯定會再次審訊,興和伯不必擔心放跑了人犯。”

    方醒笑了笑,胡廣的心中一緊,然後就听他說道:“證據嘛自然是有的,不過方某想問問,為何不見那位崔知府。”

    胡廣嘆道:“崔知府自覺失職,已閉門思過,等候陛下的旨意。哎!崔知府政績斐然,何必如此呢?畢竟那些人犯是在城外,誰能偵知!”

    楊士奇也是鬍鬚惋惜道:“上次是誰?好像是吏部吧,還薦舉過他,可惜了!”

    方醒呵呵的笑了笑,胡廣見到這種笑容,就皺眉道:“興和伯可有異議?”

    方醒收起笑容,冷冷的道:“當然有,不然方某今日豈不是見不到這齣好戲嗎?”

    “人說官官相護,方某以前還不信,畢竟都是讀聖賢書出來的,禮義廉恥總是要要的吧?可今兒你胡大人居然不傳崔曉晨,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吶!”

    “崔知府何罪?”胡廣面對方醒的攻擊也不甘示弱的質問道。

    方醒搖搖頭道:“官商勾結,收受賄賂,其中還有一名幼時被拐到餘家的女子,胡大人,這就是你說的政績斐然?還有,那些女子是如何辦下的奴籍?”

    被拐人口就相當於是黑戶,可方醒看這些女子的捲宗,都是奴籍。

    有了奴籍,那麼買方和賣方都是合法的行為!

    胡廣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發熱,楊士奇有些訕訕的重新拿起卷宗,想找到些蛛絲馬跡。

    “老七,帶人進來!”

    方醒朝著外面喊了一聲後,回頭譏誚的道:“我看不是胡大人疏忽,而是習慣的覺著文官就是好的,方某說的可對?”

    不等胡廣老臉漲紅的反擊,辛老七已經帶人進來了。

    兩男一女,其中兩個男子是被押解進來。

    那女子一到堂下,就跪地哭道:“求大老爺做主,小女自小被餘家拐來,後來被那馬勝才買去送給了崔曉晨,小女……嗚嗚嗚……”

    胡廣和楊士奇尷尬的聽著,他們知道方醒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作偽,那麼……

    “那崔曉晨道貌岸然,小女被他和大婦百般折磨,若不是心中念著有朝一日尋到家人,小女早就不想活了……”

    “住手!”

    方醒看到女子準備解衣驗傷,就喝住。

    “你的冤情方某必然會呈於御前,沒有誰敢庇護那個偽君子!”

    說著方醒看著胡廣,淡淡的道:“胡大人,可是還覺得那崔曉晨政績斐然,堪為百官楷模嗎?”

    這話打臉,胡廣的臉上浮起了一抹紅色,沉聲道:“此事本官自會錄下,至於崔曉晨,來人,去拿了來!”

    方醒起身道:“外面還有兩車財物,兩位大人,如何處置方某不管,不過那些買了這些可憐女子的官商若是不受重懲……那你們就別怪方某掀桌子了!”

    其實道理很簡單,這些被拐的女子肯定和買家談過自己的遭遇,可從未有買家出首,按理就是共犯。

    只不過女人的地位低,所以這些買家受到的懲罰微乎其微而已,頂多以罰錢為終結。

    相比於唐朝凡是拐賣人口為奴婢的判處絞刑而言,大明的律法還是輕了些。

    方醒起身道:“證據方某已經帶來了,二位大人,方某希望不枉不縱,言盡於此,咱們京城再會!”

    他就這樣走了?

    看著方醒毫不猶豫的離去,胡廣覺得這不是他的性格。

    方某人的性格是什麼?

    痛恨什麼就會去打倒什麼!

    吃了虧就要報仇!

    而方醒被逼著去海邊溜了幾個月,可回來卻沒有行動,這讓知道他性格的人都為之一驚。

    難道這貨改邪歸正了?

    “胡大人,楊大人,咱家來了。”

    可方醒剛走,卻來了個王賀。

    王賀板著臉道:“那些證據咱家都帶來了,不知道二位大人看過會怎樣,可咱家看了恨不能把餘家和那些商賈給活剮了!”

    一大摞的卷宗被搬進來,王賀指著卷宗道:“此輩買去女子後,或有寵愛,可都是貓狗般的境遇,打死九人,餓死五人,轉賣為娼妓者十七人……”

    胡廣的面色凝重,此時他最擔心的就是方醒會把自己的態度告訴朱棣。

    王賀坐下後,不屑的道:“那崔曉晨早就收了那些商賈的好處,對此視若未見,可鄙!可恥!可殺!”

    這邊的王賀難得找到機會教訓大臣很是得意,而方醒已經準備出城了。

    黃鐘有些疑慮的道:“伯爺,為何不把那事告知楊大人?這是難得和他交好的機會啊!”

    在黃鐘看來,和楊士奇交好就是一個突破口,可以讓方醒在文官中得到一位隱形的盟友。

    方醒看著在集結的軍士們說道:“伯律,你小看了身居高位者的執拗,若是此事交給楊士奇,那麼他不但不會感激我,可能還會暗中記恨!”

    看到黃鐘不解,方醒就笑道:“楊士奇這人護犢子,容不得別人說他家人的壞話,且陛下當不會以此怪罪於他,最多只是斥責一番罷了,那我豈不是一無所獲?”

    黃鐘垂眸,心中在猜測著方醒保存楊士奇家人犯事證據的深意,可想來想去,他只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伯爺是要……

    方醒曬著正午暖洋洋的太陽,看到隊伍集合完畢,就打馬而去。

    “我們回家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3 18:17
帶著倉庫到大明 第448章殺心起

    金陵城中總是不缺少八卦和流言,而最新的流言就是胡廣和楊士奇被皇帝呵斥了。

    “聽說了沒有?那胡廣和楊士奇被陛下斥責為愛惜什麼毛,做事不踏實。”

    “那叫**惜羽毛,說的是他們只顧著自己的名聲,卻不肯為陛下分憂,不肯為百姓做主!”

    “嘖嘖!聽說前幾日就在揚州府,若不是那聚寶山衛的監軍點出來,那揚州知府就要逃脫罪責了。”

    “什麼罪責?”

    “拐賣女娃,從小就打罵教授討男人歡心的手段,而那個知府就是那些拐子的後台。”

    “無恥!我家那條巷子就有人家被拐走過女娃,一家人以淚洗面,那女娃的母親最後都鬱鬱而終,你說他們是不是畜生?”

    “就是畜生!”

    “畜生!”

    朱棣發火非同小可,看著他在上面繞圈子,越走越急,下面的人都心中揣揣,生怕自己遭殃。

    胡廣和楊士奇灰頭土臉的站在中間,兩人都知道,這是方醒的報復。

    可誰家報復會這麼直接!

    你方某人居然直接上奏,這是要撕破臉皮嗎?

    朱棣轉圈結束,冷冰冰的看著下面的人,沉聲道:“那些商賈全數抄家,有人命的殺!其餘全家流放!”

    “崔曉晨革職……”

    下面的文官頓時覺得心中鬆了口氣,這年頭誰沒有幾個小妾啊!要是有來歷不明的被扯進去,誰也落不了好。

    朱棣不屑的看著那些放鬆的臉,繼續說道:“全家流放!”

    這就是人治,可下面的張輔卻覺得挺不錯的,至少比起什麼仗責好多了。

    剛才他還在擔心方醒樹敵太多,可聽到朱棣的處理後,心中有了些明悟。

    “陛下這是在掌控著平衡。”

    書房中,方醒端起茶杯,緩緩的道:“雖然沒讓我去抓人,可我必須要弄出些事情來,不然就太不懂事了。”

    要是方醒在揚州府之行表現的完美無缺,那麼就辜負了朱棣讓胡廣和楊士奇去背鍋的一番好意。

    “我的位置太扎眼了,最好是時不時的犯點小錯,不然引發各種猜疑,陛下也為難啊!”

    方醒對朱棣的印象挺不錯的,覺得這皇帝對自己總是有些偏愛,多次容忍了自己的小出格。

    說到小出格,方醒問道:“瓦剌使者還被關著?”

    黃鐘答道:“最近有些聲音,說是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可我大明老是關著瓦剌使者總不是回事,特別是說……”

    方醒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樹上化雪後的殘痕,淡淡的道:“可是說我已經為燕娘報仇了?”

    黃鐘點點頭,方醒緩緩的轉過身來,語氣平淡的道:“可若不是他們縱容,我大明的女子怎會遭遇如此慘事!”

    方醒起身,呼出一口氣道:“他們走不了,我既然答應要為燕娘報仇,怎會讓他們走出我大明的土地!”

    “可是伯爺,陛下那裡終究是不好……”

    黃鐘擔心方醒此舉會激怒朱棣。

    方醒冷笑道:“不管是因為面子還是因為同情,陛下骨子裡比我還要憤恨,所以,只要動手時隱蔽些,神不知鬼不覺……”

    可陛下多半會知道是你啊!

    除了你還有誰會掛記著為那個燕娘報仇!

    黃鐘對方醒這種掩耳盜鈴的想法表示很無奈,然後起身道:“既然如此,伯爺,在下就去和辛老七商議一番,找個好地方。”

    “好。”

    對於黃鐘不斷增強的主動性,方醒是喜聞樂見的。

    自從方醒回來後,也沒聽說什麼解除禁足,所以他只能悲催的呆在方家莊里,就算是隔壁的工地,也只是在方家莊的邊緣觀看指點。

    看著那些堆在邊上的磚瓦,方醒恨不能今日就能建成,然後明天開始招生。

    說到招生,方醒有些心虛。

    這次方醒坑了胡廣一把,而且順帶還讓道貌岸然這個詞成為本年度暫時的熱詞後,他覺得自己大概會成為史上最受文官討厭的勳戚。

    而不受文官歡迎的書院,能招到學生嗎?

    想起以後的學院中只有小貓兩三隻,方醒就有些鬱悶。

    “老爺,咱們還是回去吧,不然被人看到了,您這就是在抗旨啊!”辛老七在邊上說道。

    說到抗旨,正好朱瞻基帶著婉婉過來。看到方醒後,婉婉喜滋滋的道:“方醒,你抗皇爺爺的旨了,不過我能幫你哦!”

    方醒回頭衝著婉婉做了個鬼臉,然後一本正經的道:“陛下只是令我在家休養,可這裡也是我家呀!難道不是嗎?”

    婉婉被方醒的強詞奪理給弄懵了,等她在糾結時,方醒已經和朱瞻基去了邊上。

    “方醒,我要去皇爺爺那裡告狀!”

    婉婉看到沒人理會自己,就嗔道。

    方醒和朱瞻基笑了笑,只是他們談話的內容很敏感,就繼續說。

    “瓦剌使團什麼時候出來?”

    朱瞻基聽到這話裡的殺意,就無奈的道:“德華兄,何必為了幾個瓦剌人惹皇爺爺生氣呢,等以後咱們大軍壓境,直接滅了瓦剌不是更好嗎?”

    方醒瞇眼看著聚寶山,那裡就是燕娘的長眠之地,他緩緩的道:“燕娘就被我埋在那裡,不殺瓦剌使團,我心裡會梗得慌,會睡不著覺!”

    朱瞻基馬上就應承道:“德華兄,這事讓小弟去幹吧,保證沒人知道。”

    “沒你的事!”

    方醒緩緩向婉婉走去,“你是一國之儲君,幹這種事也不專業,再說了,我剛在揚州府立了點小功,應該夠抵消了吧。”

    婉婉看到方醒回來,就噘嘴背身,嘀咕道:“我討厭你了方醒,我不喜歡你了……”

    方醒揉揉她的頭頂,笑道:“好,我賠罪,咱們找大妞玩去。”

    朱瞻基在後面看著方醒一把提起婉婉,兩人的笑聲驚動了正在邊上踱步覓食的大黃,然後被大黃追殺著跑出老遠。

    你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居然甘冒風險,這是為什麼?

    想起方醒在埋葬了燕娘之後,私自出去散心的那幾天,朱瞻基就更迷茫了。

    那個燕娘雖然是北方人,可她祖上三代都和方家沒有關係啊!

    方醒抱著婉婉跑回了主宅,在張淑慧嬌嗔的責怪聲中,他笑嘻嘻的賠罪,然後轉身去了書房。

    可在轉身之後,方醒的眼中沒有一點溫度,雙拳緊握。

    燕娘,你且瞪大眼睛,我馬上就送幾顆人頭來祭奠你!

    一記炸雷在方家莊的上空響起,春雨綿綿而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3 18:18
第449章下輩子讓我再殺一次

    “陛下,扣押使者有違我泱泱大明之胸懷,臣以為,興和伯殺人在前,則使團不可再扣,當……”

    在朱棣那冷冽的目光下,御史葉凡梗著脖子想繼續說。可想起上次彈劾方醒後,自己回家被悍妻暴打了一頓,只得訕訕的退了回去。

    朱棣看到下面還有人在躍躍欲試的想出班,就壓住殺意道:“瓦剌使團罪不可恕,然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便立時驅趕出城,不得逗留!”

    等瓦剌使團被放出來時,兩名禮部的小吏趙布和凌風已經在等候了。

    “陛下有旨,你等馬上隨本官走吧。”

    使團首領塔不哈瞇眼看著細雨,強硬的道:“可我等的行李馬匹等物呢?難道大明還要奪取這點東西嗎?”

    趙布打個哈哈道:“我大明富有四海,東西早就在城門口放著了,趕緊走吧。”

    使團目前還剩下七人,在牢里呆了許久後,身上的味道濃烈的讓人作嘔。

    凌風皺眉道:“時間不早了,使者若是不想在外夜宿,那還是早些走的好。”

    塔不哈揉去眼角的眼屎,沉聲道:“大明殺了我瓦剌的人,就沒有交代嗎?”

    趙布不屑的道:“殺人的是興和伯,有本事你就到戰場上報仇去!”

    “趕緊走了!”

    兩人都覺得自己很倒霉,居然被派來監視瓦剌使團出境。

    到了城門處,取了行李物品,一行人伴隨著西斜的太陽出了金陵城。

    出城十多里,離下一個城鎮還有半個時辰的路時,塔不哈只覺得身下一軟,連人帶馬跌了下去。

    塔不哈的反應不錯,一個滾翻就起身。他回身看著口吐白沫的馬,怒氣沖衝的道:“誰幹的?卑鄙無恥的小人!”

    趙布算著時辰,絕望的發現已經趕不到下一個宿頭了,他回嗆道:“我大明還不屑於算計你這幾匹馬!”

    “咴兒咴兒!”

    就在這時,使團人胯下的馬匹紛紛哀鳴,接二連三的軟倒在地。

    一時間人仰馬翻,氣得塔不哈七竅生煙。

    “無恥的明人!”

    塔不哈狂噴道:“大明這是想讓我們走路回去嗎?”

    趙布和凌風面面相覷,都知道這事麻煩了。

    “趙兄,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凌風指指金陵城的方向。

    趙布一臉糾結的道:“難道真是……”

    瓦剌使團的人把馬兒扶起來,看著四周都是樹林田野,只得認了倒霉。

    “******”

    一個檢查馬匹的瓦剌人突然憤怒的喝道。

    “被下藥了?明天就能好……”

    趙布和凌風當然懂瓦剌人的話,聞言就安心了。

    “多半是哪位看不慣的人動的手腳吧。”

    趙布無奈的道:“既然如此,咱們今晚只能露宿了。”

    而就在他們的左邊三里處,方醒站在一棵大樹邊上。細雨朦朧中,他放下望遠鏡,回身道:“就地歇息,等禮部的那兩人不在場時下手!”

    五名家丁,加上辛老七和小刀,這就是方醒的底氣。

    辛老七看到那些人都進了官道右邊的樹林,就建議道:“老爺,可否直接打暈禮部的人,然後再動手。”

    方醒點點頭,“小刀去,下手輕些。”

    “老爺放心。”

    小刀從馬背上跳下來,笑嘻嘻的就摸了過去。

    等天黑了之後,小刀悄無聲息的摸了回來。

    “老爺,那兩人沒和瓦剌使團在一起,已經打暈了。”

    辛老七上去聞聞,沒聞到血腥味,這才滿意的道:“此後要記住,老爺的吩咐不許逾越,否則小心挨揍!”

    小刀嬉笑道:“七哥,我可是最聽老爺的話。”

    小刀在家丁中最怕的就是辛老七,這人憨實,對方醒的吩咐從來都不打折扣,小刀剛來時就被他教訓過。

    “把馬蹄子包裹好,圍上去,不許走脫一人!”

    方醒拔出長刀,家丁們都拿出了弓弩,沉默的摸了過去。

    塔不哈在吃著大餅,這還是大明官方給他們的干糧。

    大餅對於吃過大明美食的塔不哈來說就是乞丐才吃的食物,他咬了幾口後,把乾巴巴的大餅一丟,起身道:“明人怎敢這般對待我們?他們怎敢?”

    在瓦剌人的眼裡,大明就是他們隨時能宰殺的肥羊。可現在肥羊居然露出了爪牙,讓塔不哈覺得這世道真是顛倒了。

    “且等以後……”

    “以後咱們還會再來的。”

    “等咱們下次再來,我一定要搶幾個明人的女子回去生孩子!”

    使團的人在大明吃了不少美食,然後進了牢裡也沒受什麼虐待,所以感受著夜晚的寒冷,都紛紛咒罵著。

    塔不哈咬牙切齒的道:“等我們強大起來之後,一定會再次馬踏中原,讓這些愚蠢的明人幫我們放牧,殺光那些敢於……誰?”

    那些瓦剌人也聽到了細微的馬蹄聲,紛紛拔刀起身。

    黑暗中,一個聲音傳來:“塔不哈,你已經沒有機會回到草原了。”

    “你是誰?出來說話!”

    塔不哈覺得四周都有動靜,他緩緩轉身一周,終於看到了那個聲音的來處。

    “本人方醒,大明興和伯!燕娘請我帶代為致意,一路走好!”

    細細的薄霧中,方醒從黑暗中策馬出來,高舉右手,身後的家丁們端起弩弓。

    “興和伯……”

    塔不哈聽到這個罪魁禍首的名字,看到那些弩弓,心中絕望的道:“冤有頭,債有主。方醒,你若是敢殺我們,只等邊患一起,明皇會把你千刀萬剮……”

    方醒搖搖頭道:“你且放心,阿魯台已經在對瓦剌虎視眈眈,瓦剌三王自顧不暇,誰敢寇邊?你等且安心的去吧……”

    阿魯台此時已經佔據了優勢,正摩拳擦掌的準備入侵瓦剌,塔不哈的話不過是色內厲荏而已。

    塔不哈聽出了話裡的意思,今晚方醒是私自行動,這樣他只需要逃出去,天亮找到地方官吏就能脫險。

    “殺光他們!”

    塔不哈的心中一喜,就喝令手下衝殺。而他自己卻一彎腰,頭也不回的朝著相反方向狂奔。

    “放!”

    方醒的手揮下,崩崩崩的聲音後,方醒策馬當先沖了上去。

    “嗤!”

    一刀斜劈下去,方醒不管身後的情況,驅馬追上了正在解韁繩的塔不哈。

    塔不哈聽到了馬蹄聲,他緩緩放開手,轉身,就看到了一泓彎月……

    “記住,到了地下千萬別懺悔,下輩子讓我再殺一次……”

    “嗤!”
V123210 發表於 2017-3-14 18:18
第450章讓人震驚的處理方案

    “陛下……”

    朱棣正在翻看奏摺,聽到喊聲就皺皺眉,大太監馬上出去查看。

    等回來後,大太監面色難看的道:“陛下,昨夜瓦剌使團在離城不遠失踪了。”

    朱棣放下奏摺,捂著額頭道:“禮部的官員呢?”

    “被打暈了。”

    大太監小心的窺視著朱棣的神色道:“陛下,刑部的人說,現場有馬蹄印和血跡,數量約在七八人。”

    在大太監看來,就算是做做樣子,皇帝也會大張旗鼓的搜尋兇手。

    可朱棣卻是嘆道:“瓦剌使團路遇劫匪,著禮部派人前去撫慰。”

    這就完事了?

    大太監覺得皇帝好像有些……高興。

    “聽婉婉說方醒前日出了方家莊……”

    朱棣的臉上居然掛著些笑意:“哪怕是只伸出去一隻腳,可也是抗旨。”

    “擬旨。”

    朱棣沉聲道:“方醒禁足期出門,削他今年的俸祿一百石。”

    擬旨的胡廣呆滯了。

    “什麼?”

    方醒接旨後,對大太監喊冤道:“我一直沒出門啊!就跟深閨裡的女子般的躲在家裡,這是誰在造謠呢?”

    大太監鄙夷的道:“前日興和伯在水渠邊上跳來跳去的,那邊好像是李家吧……”

    呃……

    方醒想起自己昨天確實是有這麼一出,就不服氣的道:“還有人禁足期……”

    在大太監的鄙夷目光下,方醒訕訕的說道:“那可是一百石啊!今年看來要去別人家蹭飯了。”

    無恥!

    大太監被方醒的無恥給弄得哭笑不得的,回去就說給了朱棣聽。

    “那豎子就是這般的無賴,若不是看在他一片赤子之心,朕豈會輕易放過!”

    瓦剌使團被強人劫道,導致全滅的消息馬上就傳遍了金陵城。

    “我大明的強人何時這般大膽了?”

    張輔有些發楞,隨即就嘆道:“德華果然是言出必踐啊!”

    薛華敏讚道:“當時要不是陛下令人關押了瓦剌使團,二姑爺肯定就下手了,只是沒想到,該來的劫數還是躲不掉……”

    “只是陛下的處分好像有些輕。”

    這個看法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紀綱就覺得方醒好像挺得聖寵的。

    “這事肯定是方醒幹的!”

    王謙敢打賭,不是方醒幹的他就出門被馬車撞死。

    “當然是他幹的。”

    紀綱得意的道:“方醒帶著家丁追去的時候,咱們的人都看到了,只不過本官卻沒有去禀告陛下,你們說這是為何啊?”

    “大人睿智。”莊敬賠笑道。

    王謙不屑的瞟了莊敬一眼,心中暗罵一聲草包後說道:“那方醒硬闖詔獄,不過是被禁足半月,可見深得聖寵。”

    紀綱的眉間全是自嘲:“你們忘記了,陛下的性子可是容不得挑釁,而那個燕娘的遭遇就是在批逆鱗!方醒此舉有功無過,明白嗎?”

    胡廣也明白了,所以他只能是苦笑。

    “陛下此舉終究有失風範,瓦剌得知後肯定會懷恨於心,失大於得啊!”

    楊榮卻有些不同的看法,“由此可見方醒就是個意氣中人,我就覺得這事痛快!”

    胡廣瞟了邊上的楊士奇一眼,冷哼道:“廟堂之事,武人如何能插手!”

    楊榮皺眉道:“興和伯不是武人,至少陛下沒有認為他是武人。”

    胡廣不屑的道:“興雜學,行武事,那不是武人是什麼?”

    楊榮嘆道:“興和伯做事磊落,今日有人不是扯閒話說看到興和伯帶著家丁出去了嗎,這就是不避人啊!”

    胡廣的臉頰在顫抖著,悶聲道:“他也敢稱磊落?笑掉老夫的大牙!”

    “方某不敢稱磊落,可卻敢稱不虧心!”

    方醒的對面坐著呂震,兩人都坐直了身體,目光直視,虛空中彷彿在閃爍著火花。

    良久,呂震摸著茶杯道:“我禮部吏員遇襲,興和伯,別人不清楚是誰下的手,可興和伯難道也不知道嗎?”

    方醒斜睨著呂震道:“可有損傷嗎?”

    呂震愕然,他覺得自己已經夠無恥了,可方醒的無恥卻刷新了他的認知下限。

    “你……居然承認了?”

    雖然大家都猜到是方醒的手筆,可當著方醒的面聽到這話,依然讓呂震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

    文人私底下勾心鬥角無所不用其極,但當著眾人的面卻是言笑晏晏,彷彿恩怨全無,誰也不會承認自己做過的事。

    可方醒居然堂而皇之的說出了瓦剌使團的死因是自己所為,這是什麼意思?

    凡事就喜歡琢磨的呂震有些懵了。

    窗外的細雨在淅淅瀝瀝的灑個不停,恍惚間把院子裡籠罩了一層霧氣,縹緲而出塵。

    方醒轉過頭來,淡淡的道:“陛下都削了方某今年的一百石俸祿,呂尚書可有不滿嗎?”

    呂震冷哼道:“興和伯,別仗著陛下的偏愛就肆無忌憚,小心哪天遇鬼!”

    “滾!”

    呂震愕然,指著方醒,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滾!”

    方醒指著門口道:“你等衣冠楚楚,竊據廟堂,卻對百姓的慘事視若無睹,無恥都不足以形容,滾吧,別髒了我方家的地方!”

    呂震被氣得渾身打顫,正準備呵斥方醒,可想起方醒南征北戰未逢敗績,就起身道:“我輩高居廟堂,輔佐陛下,調和陰陽,一人之死活難道還能和我大明的外患相提並論嗎?無知!”

    “能!”

    方醒起身,鄙夷的道:“你看到的是一個人,可方某看到的卻是這個人身後的千萬百姓!”

    朱瞻基一直在門外,和黃鐘兩人在聽著裡面的談話。

    “你們常說什麼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方醒真的是有些失望了,他失望的道:“而燕娘就是一屋,你們今日能坐視她慘死,明日是否就可以坐視江山淪陷!是否就可以欣然給自己換一個祖宗!”

    朱瞻基在門外悚然而驚,他想起了方醒以往對文官操守的極度不信任,此時再和呂震剛才的話一對照……

    ——越是表面慷慨激昂,恨不能割股侍君的臣子,他就越是虛偽!

    “無恥!”

    呂震怒氣沖天的衝出來,看到朱瞻基後表情一滯,行禮後就僵硬的道:“殿下,臣告退。”

    “進來吧。”

    方醒沒好氣的道。

    朱瞻基進去就訕訕的道:“德華兄,小弟是來看解學士。”

    “解學士?他現在怎樣了?”

    方醒這才想起家中住著一位前大學士。

    朱瞻基想起解縉的模樣,就嘆道:“有些頹廢,對外物根本就不關注。”

    解縉會頹廢?

    方醒趕緊拿起一本書去找那位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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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