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那個曾經做過什麼的你
主人和艾瑞克斯有談論過什麼嗎？優夜有這樣的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錯過了什麼，但仔細思考了一下，中間應該沒有任何的錯漏才對。
但自己的主人已經再次開始看著書，而艾瑞克斯則是靜靜地坐著，不知道想些什麼。女僕小姐此時皺了皺眉頭，這是相當不協調的事情。
艾瑞克斯卻忽然開口道：「優夜小姐對我的防備真是讓我吃驚呢。」
優夜淡然道：「畢竟艾瑞克斯先生的能力太難應付一些，只要看見你，基本上都會中了你的能力。」
艾瑞克斯聳聳肩道：「我的能力可對兩位無效。優夜小姐請放心吧，這位新的老闆比你我想像之中還要厲害得多，一開始選擇進入的是美姬的夢境來和我見面，就可見一斑了。」
「我想這不像是讚美的話。」洛邱停了停，還是那老書蟲在看書，只是旁邊有人在嘰嘰喳喳，實在無奈才隨便應一句的模樣，「艾瑞克斯先生，不打算去收取你的成果了嗎？」
「好戲才上演呢。」艾瑞克斯微微一笑，「我們不如來猜一下，哪個長門鶴子會贏？」
老闆沒有說話，只是手指在案桌上輕輕一點，一個老舊的皮箱子就這樣憑空出現。
艾瑞克斯在皮箱子出現的瞬間，笑容僵直了一下。這皮箱子是他抵押在洛老闆手上的，要取回就只能夠奉上當初約定好的真魂數量。這個新老闆可真的是油鹽不進啊，這算是『善意』的提醒嗎？
艾瑞克斯站起身來，「想來我還是不打擾兩位了。」
俱樂部對待客人的態度相當的大度，大度得有些時候可以忽略掉客人們刷的一些小小的心思。這往往會讓客人產生一種錯覺，我既然是顧客我自然就是上帝，你這店家給我好好地盤著吧，我要是不高興，自然就不會買你的東西。
可艾瑞克斯從來不敢做這樣的想法。用現代市場經濟學的原理來說，俱樂部其實等於……壟斷。
它從來都不會害怕沒有顧客上門，因為它知道，萬物有靈，有了思想就會擁有貪念，正如光和影，誰也離不開誰。
艾瑞克斯點了點頭，便直接離開了神社。
艾瑞克斯離開之後，女僕小姐取來了一套餐具，打算用在神社之中找東西，為洛老闆沖一道抹茶，這是比較考究工序的手藝，做著做著，女僕小姐就笑了笑道：「與其說猜一下哪一個長門鶴子會贏，倒不如說，他更加希望哪一個長門鶴子能贏。」
洛老闆不打算和艾瑞克斯玩這個猜測的遊戲，可不代表他不原因和自家的女僕小姐談論更多。
茶具是一個白色的小瓷碗。洛老闆把過了一邊茶水的茶碗捧著嗅了一下，不知道這裡有沒有「聞香」的規矩？
「美姬容易控制一些。」洛邱笑了笑：「巫女本身潛力大一些……也算是一道有點難度的選擇題了。」
「他想知道答案。」優夜也微微一笑。
問洛老闆哪一個會贏，自然就等同於想要知道洛老闆更加看好哪一個……俱樂部的老闆所看好的東西，自然是價格更高一些，自然也就更加值得押寶了。
其實艾瑞克斯的意圖本來就不在顏無月世界，他真正想要的東西，不過是一個最完整的長門鶴子，至於過程當中如果能夠順便撈到顏無月世界的話，自然也是好的，如果撈不著，他也不會太過在意。
整個過程當，也僅僅只是艾瑞克斯為了，讓美姬願意和祭祀日當天的長門鶴子融合，成為力量強絕的八尾天狐。
老闆便搖搖頭，像是守財奴，淡然道：「但是不付錢是不行的啊。」
巫女寫下的這個尚未完結的故事，卻是已經被洛老闆翻到了最後一頁，接下來的空白處，就是需要完成的部分。
……
……
神州的天狐強不強？肯定強大！
但八歧大蛇從來都不覺得同階位的八尾天狐能夠用簡單的一擊就把自己重創……它可是吞了不少的東西，甚至更早一步吞下了三貴子，讓自己當初的權能全部都恢復過來的啊！
它目光有些閃爍不停地盯著天空之上那展露著八尾的女孩，剛剛的一擊天雷劈下，直接讓魂體的它全身麻痺，若是再來一下的話，那自然是受不了。
不過反過來，這只八尾天狐居然有這樣強大的力量，那靈魂自然是不可多得的美味，這裡甚至還有覺醒的貪狼星，還有那千古一帝的一縷魂或者魂，還有……
若然把這一切都吞下，最後殺上八尋殿把伊邪那美也吞掉，在徹底煉化顏無月世界的素有權能的話……
「很強啊，不過這樣就能夠對付我了？」八歧大蛇的八個巨大蛇頭此時紛紛抬起，目光陰冷。
權能並不是一定用來戰鬥的能力，但卻是一種近乎規則的能力——沒錯，這個顏無月世界規則的能力。
比方說代表太陽，尊號太陽女神的天照大御神，她就擁有萬物復甦的權能。這部分權能原本就屬於八歧大蛇，它被設計封印之後，這部分權能被伊邪那美賜予了天照大御神，如今再次回到它的身上。
萬物復甦，春回大地，破除一切凋零……若然用在自己的身上，就變相是一種超級的回復能力。
擁有這樣的權能，才讓八歧大蛇如此的狂傲，甚至一開始就壓倒伊邪那美。因為它幾乎可以用最大的功率來釋放自己的力量，而且源源不絕。
玩遊戲的時候，沒有cd時間，無限怒氣，全部大招，就問你怕不怕！
「不妥！」
可正當八歧大蛇動用這個權能的時候，猛然之間就有種不妙的感覺——沒有恢復！不僅僅是傷勢沒有恢復，甚至連那吞噬了眾多惡鬼、【八百萬眾神】等提升的後又被毫無節度使用的力量也沒有回復！
權能……權能沒有反應！
正自驚愕之間，一道雷霆再次自天上劈下，原本萎靡不振的身體，此刻再一次受到了重創，讓八歧大蛇頓時發出陣陣痛苦的嘶鳴！
然而正因為是這樣極大的痛苦，才讓八歧大蛇產生了一種明悟——誠如它自己自吹的那樣，它才是玩弄靈魂的老祖宗。儘管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是在靈魂之道的造詣上，確實不凡，不然它也無法直接看穿靈魂的本質，窺見莫小飛那靈魂前世的一絲！
幻想！
它中了幻想……它確實吞了三貴子和許多的東西，力量一度膨脹，實力甚至超過被封印之前，但這一切都只是幻想！
「到底是什麼時候……」八歧大蛇感覺到什麼的不可思議——不可思議的是，作為天生異種的相柳一族，玩弄靈魂的高手，它卻連自己什麼時候被幻術臨身都沒有察覺得了！
那個叫做艾瑞克斯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
又一道天雷撒下，八歧大蛇此時連驚恐和哀鳴的時間都沒有——它根本無法抵擋這只八尾天狐的雷霆，當它清楚地認識到一切都只是假象的時候，它才明白過來，它的力量，不過是剛剛吞噬了酒吞童子時候的程度！
從一開始……從三貴子匯合，攻打神秘濃霧的時候開始，難道說就已經……
轟轟轟——！！
第三道雷霆之後，天空之上接連劈下了六道的雷霆！一共九道威力龐大的雷霆之力，似乎暗含了某種的意義，在前後九道雷霆的打擊之下，八歧大蛇那龐大的魂體，此刻不停地收縮著，最終八頭不見了，變成了一條僅有手臂長，兩指粗的小蛇！
眼看著那八尾天狐完全沒有放過的意思，八歧大蛇頓時心中大駭，那種雷霆再來一道的話，估計它這位相柳一族的鬼才就要從此夭折！
心膽俱裂的八歧大蛇，此時也顧不著什麼，小小的蛇身嘭的一聲直接炸開，變成了一縷淡淡的紫煙！
第十道的雷霆再次劈下，這一縷紫煙並沒有完全躲開，依然還是受到了波及！原本已經少量的紫煙一下子銳減了一些，但卻仍然頑強地殘留下來一丁點，接著雷霆閃爍之光，悄無聲息地潛入地下。
與美姬融為一體，妖狐化的長門鶴子，此時一動不動停在半空之中，好像是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機能般。
地上，追風背著莫小飛在地上快速地奔跑起來，頭髮發麻。剛剛那十道的天雷要是有一道劈在自己身上的話，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扛不扛得下來，可是那隻八頭的蛇妖硬是抗下了九道，最後的第十道才最終消散。
此時，追風躲在了一根櫻花樹下的巨大根莖處，悄悄地探頭看了上去，看著這個和死女人一樣的狐妖，腦中混亂一片，可此時莫小飛卻發出了一道咳聲，居然已經清醒過來。
「大哥！」
「追風……」
莫小飛顯得十分的虛弱，大腦像是炸開一樣，混亂成一道漿糊般。他也探頭朝著天空上看去，看著那妖狐化的長門鶴子，不禁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情，喃喃自語道：「這世上還有這樣不公平的事情，我從前碰到的那些，也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了啊。」
「大哥，你說什麼？」追風追問了一句。
莫小飛卻苦笑了一聲，他不知道應該怎樣跟追風解釋。
他這一身超能力說來十分的神奇，人體腦域的開發，連龍夕若也不盡瞭解，說是人族進化的一種新方向，還有許多未解之謎。
當他在地牢之中觸碰長門鶴子，感受到她那混亂的意識的時候，他的精神就十分被動地接受著長門鶴子傳來的無數個念頭。
莫小飛不知道自己親手毀滅了一個『早稻村』，但他卻『看見』了年僅六歲的長門鶴子，因為無意之中看見了阿繡在長生地宮的模樣，最後又發現了被囚禁在地牢的鳴神春的時候，幼小的心靈最終無法支撐，徹底崩潰，從而引發了體內巨大力量，陷入了暴走狀態，最終成為毀滅這個早稻村兇手的一幕又一幕。
那是她永遠都不願意回憶起來的一天——當恢復清醒的瞬間，她一個人跌坐在了廢墟當中，滿目蒼夷，一個個熟悉的或者不認識的屍體紛紛倒在身邊的時候，她徹底瘋掉了……那瘋掉的模樣，宛如莫小飛在地牢之中看見的鳴神春的模樣，也像是自己看見竹子在地宮的時候的那副他自己的模樣。
或許有那麼一剎那間，他和長門鶴子的感受相似，所以才讓精神在一定程度上同步？
莫小飛無法確定太多的事情。
但他卻很清楚明白一點，那就是早稻村祭祀日的當天，對於長門鶴子來說，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噩夢，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讓這一天「到來」，所以他一直都會在前三天之中輪迴。
他和紫星，原來一直都在長門鶴子的這個噩夢當中，而真正的早稻村，早就在這個顏無月世界的幾年之前，成為了廢墟一片，也難怪每當他登上早稻神社，始終看不見巫女。
但是……這裡參天的櫻花樹，還有那些被櫻花樹樹根所吞噬的奇奇怪怪的傢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你應該是第四天才來到的吧。」莫小飛看著追風，想起他在祭祀日那天突然出現的一幕，以為追風是在那天才到來的。畢竟之前紫星也是，在自己一直輪迴了一年的時間之後，才在第一天到來。
「什麼第四天？我是……」追風一臉錯愕，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莫小飛此時瞪大了眼睛，一副見鬼的模樣。
他也不禁朝著莫小飛的視線看去，一看之下，就連他自己也是一臉見鬼的表情——長門鶴子！又一個長門鶴子！
穿著白衣紅裙，在纏繞到底的櫻花樹根之上跳躍而來的人傢伙……有著那天上靜止不動的妖狐化的長門鶴子一模一樣的容顏。
「怎麼有兩個長門鶴子？」
「怎麼有兩個死女人？」
莫小飛與追風同時驚呼出聲！
因為年輕的巫女對妖狐化的長門鶴子出手了！
上來就是射上了一箭！
……
年輕的巫女最終停下，在錯亂糾纏的某段櫻花樹的樹根之上。她倒是突然之間覺得，這些相互糾纏著的，看不見規律的樹根，有些像是交織的命運。
按理說，她不應該再想起來祭祀日所發生的一切，因為她應該已經把那日發生的事情，那日的『自己』捨棄。
可為什麼呢？
明明已經對過往視而不見，明明大腦甚至已經做到對有關於這些東西的切斷，最後還是會一發不可收拾。
看來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確實只是自欺欺人的說話。
沒有考慮太多為何當初的長門鶴子會憑空出現，在神社獨自居住已經有些年頭的年輕巫女玩挽起了長弓，搭上了羽箭，就這樣朝著那個過往的自己射了過去。
「你太自私了！！」
一動不動的長門鶴子此時冷不丁淒厲地尖叫了一身，一團青色的妖狐之火也同時射下，在接觸的瞬間就把充滿了靈力的羽箭直燒去，讓它墜落。
年輕的巫女不慌不忙地又搭上了一根。
這就像是一種回應：哪有人不自私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