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君臨神座 作者:六六大順(已完結)

 
穆離鳶 2017-2-25 23:55:2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20 51836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6 09:50
第一百二十章 連闖四城

  體內氣旋產生的吸力,將光團全部吞噬。

  這股能量在氣旋幾轉之後,順著經脈反饋給林超。剛剛突破不久的玄虛階初期境界,本來還有些虛浮,有了這股能量的加入,境界竟然一下子平穩了下來。這還是因為大多數能量都用於修復林超身體上的傷勢,只有一少部分吸收罷了。

  「吒!」

  雙目精光一閃,林超一聲叱喝,猶如晴天霹靂在君離耳邊炸響。

  可憐這廝還沉浸在突然的變故中難以自持,一轉眼的功夫,賴以自傲的武學已經被林超吸收殆盡。

  體內能量充盈,林超詭異一笑,一拳轟出,十成十的力量竟然在虛空之中打出一個直徑半米的能量漩渦。拳頭自漩渦中心穿透而過,帶起一連串驚天的呼嘯聲兇悍砸向君離胸膛。

  「城主!」

  旁觀的人眼眶欲裂,怎麼也想不到剛剛還完全佔據上風的君離竟然在一眨眼的功夫戰局逆轉。動輒有性命之虞。

  一群人紅著眼睛沖了過來,人在半途,瘋狂的攻勢已經入狂風驟雨般鋪天蓋地的碾壓而來。

  君離也在林超一聲叱喝中驚醒,眼看拳頭就要轟在自己胸膛上面,倉促之間,只能調取體內剩餘玄氣,急匆匆的布下一層防禦。這一切說起來緩慢,實則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一拳轟出的林超,眼角餘光斜睨了一眼撲殺過來的一眾荒城人馬,笑意更加明顯。

  倉促之下,以這些人的速度想要救援已經來不及了。至少,是在這一拳之後,他們休想近前。

  「老匹夫,你我本無恩怨,可惜你錯就錯在生在君家。下輩子投胎,可不要再投錯了。」

  「嘭。」

  拳頭狠狠的轟在防禦罩子上面,只聽一聲悶響,君離倉促之下佈置的防禦,已經從中間裂開一條縫隙。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擋住了林超的一拳,只要在僵持片刻。君離有自信,在身後一眾荒城人馬的加入下,聯手滅了眼前的年輕人。

  「小子,現在說大話恐怕還早了些。惹我君家的人,下場只有一個,死!你若是現在收手,老夫還可以考慮給你留一個全屍。」武者對戰,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只要在言語上取得優勢,讓對手心神大亂,哪怕只是出現一個空隙,勝負已經掌握了大半。林超依舊笑得燦爛,君離想要拖延的心思他如何會看不出來。

  「是嗎?」林超笑著,聲音卻無比冰冷。

  反問聲落,林超拳勢陡然一收,再其右手,宇劍豁然而出。

  一道匹練的劍光,猶如驚鴻掠空,驚豔而起。宇劍直直的刺向剛剛被拳頭砸出來的一條縫隙,劍刃潛入虛空,仿佛凝固了時間,明明上一秒還保持著出劍的姿勢,等到一眨眼的功夫,劍刃已經穿透了防禦結界,刺入君離胸膛半寸。

  「噗。」

  劍士如虹,在君離胸膛一點之後,林超迅速拔劍,抽身而退。

  空氣中閃過一連串的虛影,林超的動作優雅飄逸,有心算無心之下,這一劍一退之間,渾然天成仿佛是世間最驚豔的舞蹈。

  君離痛苦驟然緊縮,胸膛處傳來微微刺痛感。怔怔的低頭,一點殷紅自心口滲出,須臾間浸濕了一大片衣衫,點點血跡仿佛盛開的玫瑰花瓣,極致妖冶。鮮血越流越多,起初只是從心口滲出,隨著時間的流逝,像一小股噴湧的泉水,血柱高約一指,長半米,只是把噴泉的顏色確是血紅血紅的。君離緊縮的瞳孔開始渙散,喉嚨中發出不可置信的呵呵聲。

  頻死之前,他向迴光返照一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林超,盯住他手中的宇劍:「你手中的劍,到底是何物?」

  君離一聲暴喝,聲音大的驚人,仿佛將全身的力量彙聚在這一吼之中,劇烈起伏的胸膛,猶如要把肺葉喊出來。

  這驚豔至極的一劍,在君離自負心態之中,輕易的洞穿胸膛、骨骼,在心臟上輕輕一點,破開一個不過米粒般大小的傷口,前後貫穿。林超負劍而立,淡淡一笑:「劍名宇,地階下等玄器!」

  「你放屁,啊!」

  君離氣得大吼一聲,心臟噴血,眨眼間五臟六腑都被鮮血淋了一遍。他兩眼一翻,身上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氣,無力的從高空墜落。

  「城主,小畜生,我等殺了你。」

  直到這時,身後一群救援的人馬才剛剛抵至君離身側,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心中偉岸高大的城主,像殘破的風箏一樣,一頭紮落。

  「啪。」

  一分鐘之後,一聲輕響,視線極遠處地面上,已是多出了一灘看不出人形的爛泥。至死,這位自視甚高的城主大人,也沒有弄明白他究竟輸在了什麼地方?人生,何其悲也!

  劍染血,血珠滑落,劍如明鏡。宇劍。

  「這句話我聽得耳朵都出繭子了,想要殺我,可以,但不要用嘴好嗎?」

  「混帳。」林超一句話,將一群武者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比天上的彩虹還要絢爛。

  見狀,林超眼中閃過一抹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如此輕易就被激怒,這群人實在太渣了。這席話,可真是冤枉了這群武者,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城主死在一個年輕人的手上,十個人都得發狂。

  「沒空跟你們耽誤功夫,來吧,速戰速決。」

  林超笑容冷酷,長劍斜指。

  一群人再一次短兵相接,戰成了一團。接下來的戰鬥,幾乎完全在林超的主導之下進行。在付出了一定的傷勢之後,荒城人馬,死傷無數,只有三個人重傷逃遁。城主,君離隕!

  這樣的戰績,隨著逃走的三人的離去,在幾個小時的功夫傳遍東域大街小巷。林超做夢也沒有想到,他殺神之名,就在這樣的一戰之中,被東域所有人熟知。可謂,越傳越凶,到了最後,已經是令嬰兒止哭的萬惡凶神。

  林超一戰成名,君家大本營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怎麼會這樣,如何會這樣?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一群長老,氣得上躥下跳,在大殿之中轉圈圈。大長老轉了幾圈之後,終於停住了身形,一把抓起傳令兵,將他整個身體從地上提了起來:「整整一座荒城啊,多少武者,多少強者,怎麼會失敗,為什麼會敗,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大長老憤怒的大吼,噴了傳訊兵一臉的吐沫星子。發洩之後,大長老意猶未盡,猛地一扔,手中的傳令兵在乒乒乓乓一陣聲響中,摔在了大殿的柱子上,頭破血流。

  傳令兵也是一臉的衰樣,心裡眼淚哇哇的:「我他媽找誰惹誰了我,都拿我出氣,為毛我就這麼倒黴,草泥你姥姥的。」

  「該死的林超,挨千刀的小畜生,老夫一定要宰了你。啊,啊,啊!」

  大長老發怒如狂,但也知道發火已經是於事無補:「馬上、將此事通知家主,並傳訊另外十六城城主,給我不惜一切代價繼續狙殺林超小賊,就是用人命填,也要給我把這孽畜填死。」

  當天夜裡,接到消息的君太傲連夜趕回。

  一回來,便是雷霆震怒。一道道身影從大殿之中,被扔了出去,摔在門外,一片慘嚎聲撕心裂肺。這些人也是倒黴催的,被殃及池魚,缺胳膊斷腿都算是揀著了。

  君太傲餘怒未消,下令座下七位長老一起出動,聯合剩餘十六城,誓要取了林超項上人頭。

  此後兩天。

  「稟家主,鳳城來報,狙殺林超的人馬折羽大半,死傷不計其數。林超,輕傷遠遁。」

  「稟家主,無雙城來報,狙殺林超人馬死傷慘重。林超重傷突破無雙城領域。」

  「稟家主,天火城來報,狙殺林超人馬,死亡一半,餘下之人輕重傷回城。林超命懸一線,逃遁。」

  「廢物,全是廢物。」

  上首的君太傲,猛然而起,大袖一揮,氣勢如翻滾浪潮一般席捲而開。傳令兵在這股氣勢之下被掀翻而起,人在半空,身體驟然膨脹,像是體內撞了一個定時炸彈一樣,爆成了漫天的碎肉。

  「重傷,全是重傷。既然重傷,為何遲遲殺不死他,難道這孽畜是不死之身不成?」

  君太傲氣得全身發抖,這一次狙殺林超,他們君家損失實在太慘重了。眼下,就算成功將林超誅殺,也是大大的虧本。

  就在君太傲,忍不住親臨戰場之際,門外又跑進來一個傳訊兵。

  「撲通」一聲,傳令兵跪在地上,全身都在發抖。

  「又有何事,報!」

  君太傲雙目一瞪,濃郁的威壓一瞬間將傳令兵身體壓在了地上,全身骨骼哢哢的響。

  「稟家主,天霜城傳來消息。狙殺林超的人馬,並未在虛空中等到目標。天霜城城主率眾返回城池之時,不慎落入林超陷阱,全軍覆沒。」

  「什麼?」

  一股逆血直沖腦仁,君太傲雙眼血紅,宛如地獄裡走出來的一尊修羅。

  損失慘重,損失實在是太過慘重。

  「林超小兒,老夫不殺你,誓不為人。」

  君太傲身形沖天而起,直接將大殿的屋頂沖出一個黑窟窿。他自己在房頂瓦片上一蹬,身形迅速隱入茫茫夜色之中。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6 09:52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封天之陣

  烈風城,君家下屬一十八城中第一十三城。林超仗劍而行,腳下一連串猩紅腳印一路延伸。

  連番大戰,縱使林超有著枯樹樹葉相輔,體內仍舊帶著不輕的隱患。

  連挑一十二城,林超精氣神包括身體在內,在浴血廝殺之中,氣血反而變得前所未有的旺盛。一身修為,更是臻至玄虛階初期頂峰之境,距離中期,不過是隔了臨門一腳,只差一點契機。戰鬥,果然是武者提升實力最快的捷徑。

  讓林超更為振奮的是,屢屢血戰,他對自身奧秘也有了大致上的瞭解。

  氣旋,除了提供比一般武者更為精純的玄氣以外,還具備吸收火之力為己用的威能。林超隱隱有種預感,隨著他自身修為逐漸變得強大,氣旋還有更深層次的潛力可以挖掘。到時,不止是烈火之力,世間萬物盡可吞噬,乃為己用。

  身體,經過改造過後的身體,無論靈敏度還是協調性,都有了極大程度的提升。

  一次次戰鬥的磨合,這種優勢,被林超無限度的放大。這也是他能夠堅持這麼多場戰鬥,仍舊手有餘力的原因所在。一拳七分力,卻通過身體的協調性,和柔韌度達到了十成力的效果。

  這樣改造對敵人來說,將會是致命性的。

  宇劍!

  無視時間規則束縛,劍出即是劍落。乃是林超手中最大一記殺招,無視敵人實力強弱。可別小看了這區區一秒鐘,高手對決,一秒足以判定生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林超的靈魂之力,並沒有在血戰之中有長足的進展。

  哪怕,林超多次用玄魂師的力量與敵人周旋,所得到的收穫,依舊寥寥無幾,可以忽略不計。

  林超心念一動,飛舟從雲層上方駛入城門。飛上飛舟,急速穿梭。對於身後的屍山血海,已經殺的麻木的林超,早已習慣。君家旗下,在林超連挑一十二城之後,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詭異。

  這些城主也都是人老成精的主,聚在一起協商,準備集合剩餘六城之力,在鯤城設下埋伏,不成功便成仁。

  這次衝動的人馬也是實力罕見的恐怖,玄虛階上品後期頂尖強者六人,玄虛階上品中期強者,六人,玄虛階上品初期強者三人。可謂是傾巢而出。玄虛階上品之下,直接被顧慮掉。恰此時,君太傲隻身一人飛來烈火城,是否能趕在六城對林超動手之前,加入戰局,已經是淼淼天數。飛雲學院。

  院長左嘯天回歸,使得愁雲慘淡的飛雲學院,重新煥發了一絲朝氣。

  與左雲飛同時到達的還有其他五院的院長,和一干長老。唯獨白雲學院院長,君太傲缺席未到。左嘯天在與五院院長查看了空間裂縫之後,回到院長辦公室。臉色凝重,甚至帶了一絲絲悲戚之意。

  「院長,情況危急,不知院長可有什麼可行之策?」

  大長老拱了拱手,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禮數了,直接問道。

  左嘯天揮了揮手,並未答話,眉宇間愁色漸濃:「大長老莫急,你且說一說近日來空間裂縫所引起的變數。」

  「是。」

  大長老應了一聲,然後將空間裂縫自出現之初,直到現在,包括那突然出現的大手,還有邪惡氣息蔓延速度都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在他敘述之中,連同五院院長在內,所有人臉色都一寸寸的難看起來。這些人,無一不是見慣了生死,身居高位,喜怒不形於色。如今,全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可想而知,事情已經發展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諸位如何看?」左嘯天也不客氣,直接問道。

  「左院長,以我之愚見,此事孔與魔域有關。」雲卷學院院長,蕭何道。

  魔域!

  對在場的大多數人來說,這兩個字完全是一個陌生的詞匯。魔域,同樣位於天玄大世界一角。

  魔域,也是天玄大世界已知區域之中最為貧瘠與充滿殺戮的一片區域。

  因為貧瘠,資源極度匱乏。導致了魔域,一直野心勃勃妄想突破域的限制,霸佔其他區域。蕭何這一猜測,並非空穴來風。大長老描述的那只大手,像極了魔域中的存在。左嘯天眉頭皺的更深了,遠遠看去,仿佛刀刻的一個川字。

  「蕭院長所言極有可能,而且當日那大手的主人還曾經說過,要構建空間之門,料想是魔域進犯的幾率超過七成。」

  「兩位院長,不知魔域的實力如何?」大長老心中忐忑的問道。

  聽到這話,在場幾位院長全部閉口不言,沉默起來。他們的沉默,讓氣氛突然變得壓抑,沉重的令人呼吸不暢。這種沉默持續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最終還是左嘯天幽幽一聲長歎:「魔域的實力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這些年在外遊歷,聽說過這樣一個傳聞。魔域之中曾經有一位至強者,撕開空間來到一個人類位面。那個位面和我們天雲州東域差不多,武者實力也大致相仿。魔域至強者,妄圖征服整個位面,於是引發了一場驚天大戰。這一戰之中,人類位面大陸被生生的打成了兩半,一半擊沉海底,另一半也是苟延殘喘不復舊觀。強者更是死傷無數,據說,一戰之後,人類位面的所有強者被屠殺殆盡。文明就此消失,也就導致了人類位面直到現在為止,武者因為缺少功法傳承和底蘊,武道一蹶不振,修為最高的不過是玄丹階。萬幸的是,當日一戰之後。那位魔域至強者,也重傷遁入虛空。應該是折返魔域了。」

  左嘯天說完,所有人都是心頭匡震。仿佛在聽鬼故事一樣的驚悚。

  一個大陸被打成了兩半,一半沉沒,一半不復舊觀。

  大陸強者全部隕滅,文明停滯不前,甚至倒退冰點。這是什麼樣慘烈的代價。對手不過是一個魔頭而已啊?

  更令人心頭惶惶不可終日的是,即便付出了如此慘重幾乎可以說是滅絕性的代價之後,那魔頭,也只是重傷逃遁,竟然沒死?

  所有人心頭駭然,這一刻,一種無形壓力壓在眾人心頭,讓他們脊樑上冷汗冒出了一層又一層,全身如水洗。左嘯天一兩根手指揉動太陽穴,面對這樣巨大的考驗,沒說是他就是東域所有至強者加起來,也會感到頭痛不已。

  「為今之計,只有趁著魔域還沒有攻來之前,將空間裂縫封印,徹底的封印。」

  話是這麼說,但所有人都毫無頭緒。

  想要封印這樣的空間裂縫,並且完全封印,那得需要什麼樣的實力。

  「諸位都下去想想辦法吧。好在大長老已經放出消息,集合東域所有至強者,等到他們到場,也是一股強大的助力。實在不行,就只能採取封天陣法進行嘗試。」左嘯天道。

  「封天陣法!」

  底下的其他院長,聽到這四個心裡一片驚駭,想要說些什麼,但旋即嘴裡發苦,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所謂封天之陣,也是一個區域最終極的守護。

  集合區域九成至強者,集合區域一切能夠找到的天材地寶。集合區域三分之二玄氣。借用天道,設下一個封印。封印一旦成功,這片區域將徹底與其他世界切斷聯繫,閉門自守萬年。成功封印之後,所有參與的強者修為跌落三個階位、一切天地之寶全毀,區域更是憑空消失了三分之二的玄氣,可想而知,這個位面未來一萬年之內,必然貧瘠的像荒漠一樣。

  武道墮落,已成必然之勢。

  人走了,院長辦公室之中,只餘下左嘯天一個人枯坐。良久,他望了一眼天花板,目光仿佛穿過了厚厚的強,望向遙遠蒼穹。

  「尊者,當年你曾經預言,天玄大陸會在二十年之內遭逢劫難。如今劫難來了,你又身在何處?」左嘯天喃喃自語,他手中攥著一個木盒,很簡單的木盒,裡面卻是裝著左嘯天唯一的希望。

  因為那日,曾經有一位站在大陸巔峰的尊者對他說過,這木盒裡面之物,是一把鑰匙,只要劫難來臨,自會有人出現來拯救這片大陸。

  想起初見九天尊者之時,左嘯天也不由得一臉感慨唏噓。那是一位擁有天地風華的至強者,左嘯天曾經提過要拜此人為師,卻被婉言拒絕。這讓左嘯天苦悶了好久,直到如今,天天跑去外面遊歷,也是裝了排解心中鬱悶的心思。

  「大陸已是岌岌可危,預言中的救世主,你又身在何處?你又是一位何等驚世駭俗般的蓋世人物,才能拯救眼下這莽莽蒼生。希望你能如預言一樣,在災難來臨之前到來吧,否則,這大陸必將荼毒。」

  此刻,林超已過五城,竟然一丁點阻攔都沒有遇到。

  心情揣測,林超對於這些人的心思已經了然。即便如此,林超還是一頭向前飛去,大有刀山火海,我自挺身而入之勢。天空,一片飄紅掠起,林超距離第一十八城亦不過短短數裡。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6 09:52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最強伏擊

  「那小賊來了,注意隱蔽。」

  穀城之外,一處茂密的樹林之中,眾人壓低了身體,伏下身形,聲音低沉猶如野獸嘶吼。

  「轟天錘,準備好了嗎?等小賊的飛舟接近攻擊範圍之時,必須一記必中。」

  「放心,跑不了他。」

  另外一人應了一聲。

  這時,林超已經飛到了穀城城邊。人在高空,俯瞰下去,偌大的穀城也變小了。

  「轟。」

  只聽見一聲驚天巨響,林超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飛舟便被一股強大的氣流掀飛而起,眼看著船塢被氣流沖出了一個半米方圓的大窟窿。氣流突破窟窿之後,筆直的沖上青天,定睛一看,卻是一柄金光閃閃的神錘。

  飛舟已壞,在虛空打了幾個滾之後,開始急速降落。

  危險逼近,林超反倒是不慌了。飛舟下落的過程中,高速落體所形成的慣性竟然讓飛舟的船尾冒出一大片濃煙,眼看著就要燃燒起來。飛舟距離地面不過百米。

  十米,三米!

  林超腳掌一蹬,身體刷的一聲從飛舟上面激射而出。

  「轟隆。」

  身後一聲巨響,飛舟摔了個稀巴爛,亂七八糟的零件像利劍一樣擊飛,有幾塊碎屑劃過林超後背,在上面留下血淋淋的大口子。但好在,林超總算平安落地。

  樹林之中,竄出十幾道人影,將林超團團包圍。

  這些人,每一個身上的氣息都不弱于君成,有六個人更是達到了恐怖的玄虛階上品後期境界。這還是在後援七位君家長老,和君傲天,沒有趕到的情況下,否則,戰力更加的恢弘可怕。

  「小兔崽子,竟敢與我君家作對,現在你還有何話好說?」

  人群中,走出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看年紀有六七十歲,一身修為頗為不俗,正是六位城主當中的一人,已臻化境。

  此人名叫君通,也是一位正城主之一。看樣子,資格很老,要不然也不會由她先開口廢話。

  林超後背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不過眼下的時刻,顯然顧不上這些。

  「你們君家人倒是一個德行,難道,所謂的君家就是靠嘴皮子橫行無忌嗎?」

  「混帳。」

  「住嘴!」

  身後的幾位城主一齊喝罵,君通臉上也閃過一抹慍色:「牙尖嘴利的小子,等會把你的舌頭拔出來,看你是否還這般口舌。」

  「上。」

  那君通手下一揮,十幾人縮小了包圍圈,體內玄氣鼓蕩而出。看樣子,從開始就打算傾盡全力,制林超與死地。十八城接連失利,讓這些人心中明白,眼前的少年看起來修為普普通通,但絕對有著誅殺在場任何一個人的強橫實力。

  有了前車之鑒,這些人自然不會傻乎乎的為了面子去和林超單挑。

  「鏘。」

  林超手中,宇劍嗡鳴。他臉色也是罕見凝重起來,十幾位玄虛階上品強者圍攻,以林超一人之力說是死戰也絲毫不為過。

  「通虎拳。」

  「死亡黑翼。」

  「裂空斬。」

  林超拔劍的功夫,已經有三人最先忍不住,發動了猛烈攻勢。

  三人呈品字型,近身上前,一拳轟出,空氣響起一陣低沉音爆之響。

  拳還為至,凜凜拳風便如山嶽一般壓在了林超頭頂,讓他全身氣血一陣劇烈的翻滾,極為難受。施展死亡黑翼武學的強者,與玄玉太一樣,玄魂都是死亡黑翼鷹。此人跳到了死亡黑翼鷹的背脊之上,一雙鷹翼展翅雄飛,一股黑氣夾雜著濃郁的死亡氣息像林超逼近。

  至於第三人倒是簡單,只是一套純粹的劍法。

  可這劍法,也玄妙的緊。劍光流轉,空間氣息竟然隨著劍法的舞動而紊亂起來,空間壁壘,像是被撕裂了一樣浮現一條條細微的空間裂縫。這才是最強大的殺招,撕裂空間,如此威能想想就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林超右手持劍,左手同樣是一拳轟出選擇與第一個武者以硬碰硬。

  「半步崩拳。」

  對上玄虛階上品中期的強者,林超可不敢有絲毫留手,這一計半步崩拳直接被他施展到了極致。全身骨節哢哢的響,肌肉像浪潮一樣迭起,所有力量彙聚在一拳之中,一百零八道暗勁猶如水底暗流,與此人轟然相撞。

  「嘭。」

  一聲巨響,林超踉蹌的退後了三步。

  而那人退了至少七八步遠,臉色一白,一縷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只一招,高下立判。但林超卻來不及有半分的鬆懈,因為才擊退了一人,駕馭死亡黑翼鷹的強者也沖到了近前。黑霧將林超包圍,他仿佛一下子掉到了沼澤裡面,行動變得異常艱難滯澀。

  「刷。」

  死亡黑翼鷹雙翅一震,兩道半月形的黑色翅影以著肉眼難辨的速度,直接鑽入黑霧之中,像林超胸膛怒斬而去。

  濃郁的死亡氣息,讓林超幾乎昏厥。他狠狠的一咬舌尖,神智恢復清明。想要施展身法躲避這翅影,奈何身處黑霧之中,行動艱難,力不從心。

  「玄玉太,都在我手下俯首稱臣,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反正現在玄玉太也沒在身邊,為了給自己施加壓力和信心,林超心裡痛駡了一句。

  他豁然抬頭,下半身不動,上半身雙臂突然施展一套極為玄奧與強大的拳法。這套拳法正是來自當日林超所得的天怒烈焰拳,本來這套拳法必須玄虛階才能修行,林超自打突破玄虛之後,一直瑣事纏身,也沒有修煉過。只是這一次,在前面與其他諸城城主戰鬥中,嘗試著演練了幾次。

  眼下被逼的沒了辦法,正好也試一試這套拳法的真正威力。

  「天之怒,烈焰焚江。」

  林超一聲暴吼,雙拳向前推出。一簇火焰,自他的手臂之中平行而去。火焰迎風便漲,須臾間,已經達到一人大小的程度。施展天怒烈焰拳,林超本人也累得有些脫力。這還是因為他本身體內玄氣精純程度遠遠高於一般武者,要不然的話,只是這一拳打出去,林超體內玄氣早已經徹底乾涸,能不能站在地上都是一回事。

  烈火熊熊,掃過空氣之時,仿佛天地間都被燃燒了起來。

  「轟。」

  火焰後發先至,與翅影相撞。只聽見一聲滔天般的巨響,在場眾人均是覺得耳膜一陣嗡鳴。原處,與翅影相撞的火焰,燃燒的更加猛烈,翅影仿佛變成了乾柴一樣催生火勢。

  「啾。」

  翅影被焚燒,死亡黑翼鷹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聲音有些刺耳、淒厲。

  短短片刻,翅影在熊熊烈火之中已經焚燒殆盡。死亡黑翼鷹黑鷹在發出三聲慘叫之後,氣息極端萎靡,撲通一下從半空跌落。摔在地上,像是爛泥一樣一動不動。馱在他背上的武者,猝不及防之下,也滾了下來,摔了個狗啃泥。

  「噗。」

  林超剛剛掃了一眼摔倒的死亡黑翼鷹,突然左肩一痛。

  一道血箭飆射,原來是手持長劍的那人攻勢已經到了一米之內,劍氣將林超的肩膀刺出一個血窟窿。

  「自尋死路。」

  林超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心念一動。剛剛焚燒完畢翅影的火球,突然翻轉,向著劍主閃掠而來。

  「君破,不能硬拼,快退。」

  眼看著拳頭形狀的火團就要將君破吞噬,身後一群人驚恐的大聲提醒道。

  這君破也是個難得起放得下的人物,竟然果斷放棄了對林超的進攻,抽身而退。

  見狀,林超冷笑了一聲:「來了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未免太不禮貌了吧?」

  也虧得他有才,這種生死相搏的時候,還能想出禮貌這個詞來。在心裡,林超對君破卻是低看了一眼。剛剛的君破,要是拼著重創繼續挺劍而上,首先躺下的一定是林超。

  到時候,天怒烈焰拳形成的拳形火焰無人操控,再加上剛剛的損耗,必然威力驟降。可惜,這人太惜命了。

  他的退避,反而成就了林超一個機會。手起劍落,宇劍掠出一道劍光,仿佛跳躍了空間一樣,搶在君破完全避開火球之前,斬向他的脊樑骨。這一劍,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君破,要是不閃不避,就算肉體是鐵做的,也就此廢了。但躲,只能正面與火球對撞。

  彈指刹那間,君破心一橫,張開了玄氣防禦。任由,自己的後背暴露在劍光之下。這是一個折中的兩全之策,只要這層防禦不被完全破開,大可以認君破輕鬆結尾。不得不說,他想的太天真了。

  「噗。」

  長劍刺入君破玄氣防禦,幾乎是摧枯拉朽。

  但這也畢竟是林超臨時起意的隨手一擊,威力大打折扣,在破開了君破的玄氣防禦之後,只是在他的後背上,劃出一條半指深幾公分長的大口子,並未形成致命傷勢。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劍光的攻擊,成功阻擋了君破後退的腳步。只一瞬,足以扭轉戰局。

  「啊。」

  君破眼看著火球撲面而來,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然後一張臉就被火焰所吞噬。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6 09:52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中毒

  被火焰吞噬的君破,慘叫聲一直持續了足有一分鐘。

  幸好,他從一開始就視火球為大敵,有所準備。火勢熄滅的時候,君破只是一張臉被毀容,失去了戰鬥力。倒是沒有致命傷。

  「呵……」

  林超嘴裡吐出一口白氣,控制火球可不是什麼輕鬆地活。餘下的君家人,在望向林超的目光時充滿了驚懼之色。直到現在,這些人總算明白林超為何能夠憑藉玄虛初期修為連闖一十二城。

  僅僅一個照面,圍攻林超的三名武者全部受傷,更有兩人失去了戰鬥能力,反觀林超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以外,就連一身白袍連點土都沒沾。

  「此子近妖,如若放任自由來日必成大患。」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同時升起的一個念頭。

  「殺。」

  這些武者也不是易於之輩,經歷過初期的震撼之後,反而激發了潛藏在骨子裡的凶性。這一次,餘下還有戰鬥力的人一股腦的全沖了上去,各種絢爛武學對著林超招呼而去。

  面對眾多高手聯手,林超就算實力在強大一倍也不是對手。壓力驟增,林超之前取得壓倒性的勢頭去而不返,節節敗退。

  「嘭。」

  與左面的武者硬拼了一掌,林超身體被轟飛而起。

  「鏘。」

  一柄彎刀沉寂在林超身體劃過,要不是他的身體經歷了改造,及時違背常理的扭動了一下骨骼,這一劍絕對能夠破開林超的肚皮,腸穿肚爛。饒是如此,一劍之後,林超小腹還是劃開了一條巴掌長短,血淋淋的口子。

  還未落地站穩,右側又突然甩出一條長鞭,長鞭之上長滿了黑色的倒刺,在陽光下折射出奇異的光芒,顯然是塗滿了劇毒。

  倒飛途中,林超慌忙抬起手中宇劍阻擋。

  「啪。」

  只聽一聲輕響,無往而不利的宇劍被軟鞭纏住,就像是棍子上面爬了一條毒蛇。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從手臂中傳來。林超身形一個不穩,險些將宇劍脫手扔了出去。情急之下,林超不過體內玄氣反噬。玄氣運轉到後背,像噴泉一樣井噴而出。

  「嘭。」

  玄氣在下面的地上打出了一個深坑,林超借助這股力道翻身而起,用力一掙,將宇劍從軟鞭的捆綁之中掙脫了出來。

  但也因為這倉促的一招,林超只能後腳跟落地。

  「蹬蹬蹬。」

  林超連退了數步,周圍全是拳腳相加,在抵擋了幾下之後,終於撲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一把把刀劍,一個個拳頭腳印如雨點般瘋狂的對林超打來。攻勢沒有半刻停歇,宛如狂風暴雨。

  在漫天的攻擊之中,林超身體很快浮現多出傷痕。一身白袍破爛的像叫花子。

  「喝。」

  疲于應付之中,林超單手撐地,整個身體以手腕為軸心,在原地陀螺一樣的高速旋轉,一雙腿連續踢出,空氣中滿是密密麻麻的腿影。正所謂兔子急了也咬人,林超這出其不意的招數,還真的起了不小的震懾效果。腿影重重,一腳一腳的蹬在靠近身旁一米範圍的武者腿上。

  因為力量分散,並沒有取得建設性的破壞,但也疼的那些人呲牙咧嘴,身體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後退。

  趁著這個空檔,林超手掌用力,身體像彈簧一樣從地上彈了起來。短短一瞬間的短兵相接,林超累的滿頭大汗,氣喘吁吁。體內玄氣,至少消耗了三分之一。這一次,林超沒有等著敵人回過神來,主動攻擊。

  「天怒烈焰拳。」

  這套拳法大開大合,對於群攻有著意想不到的妙用。

  拳勢如潮,每一拳轟出都伴隨著一大團火焰,和出拳的路線一起砸向敵人。

  「啊。」

  有兩個倒黴的傢伙,因為距離過近,直接被火球吞噬。他們可沒有君破那麼幸運,火焰直接在整個身體燃燒,包括靈魂一起,在幾個呼吸之間煙消雲散。

  「天怒烈焰拳!」

  一招建功,林超不依不饒,又是一拳揮出。

  火球再次吞噬了一個倒黴蛋,火焰熄滅之後,這人燒得外焦裡嫩,像是焦炭一樣。不過,沒有直接斷氣,胸膛還在微微起伏著。

  林超沒再關注他,也沒有繼續施展天怒烈焰拳。連續兩次施展大招,林超體內玄氣直接消減到只剩下巔峰時期的三分之一。而現在,君家人也反應了過來,這套拳法因為林超使用的還不嫺熟,所以不能隨心所欲,偶爾搞搞偷襲還行,要是在對手有準備的情況下,恐怕沒有太大用處。

  但不管怎麼說,這天怒烈焰拳確實霸道。

  三拳,兩條人命,加上三個重傷,逼退一人。可以說,要是沒有這天怒烈焰拳,面臨今日的險境,林超想要脫身無疑要難上三五倍。剩餘的君家人雖然驚異林超施展拳法的威力,心中卻更加堅定誅殺林超的念頭。

  「不要給他喘息的機會,全部上,誓要誅殺此子。」

  「呼!」

  一大群人再一次悍不畏死的沖上來,看架勢真的是連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留給林超。

  面對如狼似虎的一群人,林超就是真的戰神化身,也吃不消。天怒烈焰拳暫時失去了作用,其他的武學雖然也不是在場任何一個人可以單獨硬抗的,但群毆之下,就顯得作用不大。

  「嗤。」

  一條長鞭詭異的從林超腋下鑽出來,角度刁鑽之極。

  長鞭的倒鉤深深的刺入林超皮膚肉裡,一股劇毒之力沿著經脈飛快的向心脈遊去。所過處,肌膚一片片青黑色,麻木。腐爛。

  鑽心的劇痛,疼的林超直咧嘴。宇劍再撥開一人的拳頭之後,陡然回轉,刷的一聲將長鞭從中間砍成兩截。但劇毒,已經入體,回天乏術。

  林超的意識開始出現昏沉,他狠狠的一咬舌尖,舌頭都快咬掉了,也只是換來一呼吸功夫的清明。

  「他中毒了,大家快上。」

  人群一聲吆喝,所有人將包圍圈縮小到了極限,出手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林超利用一呼吸清明,左手顫抖的從意識空間中接過十片枯樹樹葉。沒有絲毫猶豫,林超將樹葉一把塞進了嘴中。枯樹樹葉,蘊含磅礴的能量,向大海一樣湧入林超丹田,甚至不用氣旋轉化,就直接為林超所用。

  天怒烈焰拳。

  天怒烈焰拳。天怒烈焰拳。連續三拳打出,伴隨著幾聲淒厲之極的慘叫,又有人步入了他們同伴的後塵,走上了冥冥不歸路。

  「噗。」

  三拳之後,林超嘴裡含著的樹葉一下子變成了飛灰。

  他臉色蒼白如紙,就算再有樹葉補充玄氣,可天怒烈焰拳對身體也有不小的損耗,如此狂暴的攻擊,在施展超不過三次,林超不用別人動手,自己就因為反噬自爆了。更嚴重的是,劇痛已經蔓延到心脈。林超現在連睜開眼皮,都感到無比艱難。這平日裡在平常不過的事情,如今做起來,仿佛舉起一座大山般沉重。

  眼看著腦海當中僅有的一絲清明,也要隨之湮滅。萬分危急之下,林超心一橫,做出了一個平日裡想都不敢的念頭。

  丹田氣旋在意念催動下,瘋狂的轉動,產生一股無匹的吸力,這吸力遍及全身,只片刻就將所有入體的毒素全部吸入氣旋之中。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劇毒,強橫的腐蝕力,在路過林超經脈的時候,將一身經脈腐蝕的千瘡百孔。毒素進入氣旋,幾乎在片刻間毒發。

  整個氣旋顏色從乳白色開始過度,青色、藍色、灰色、發展到最後,丹田氣旋完全變成了灰色近黑。

  毒素並沒有像烈火之力一樣被氣旋吸收,但隨著毒素湧入氣旋,林超意識總算恢復了清明。手中宇劍,劍光爆閃。林超周圍仿佛下起了一場瓢潑大雨,雨點便是劍刃,將他全身防衛的滴水不漏。

  「啊。」

  「啊。」

  君家的人沒料到,林超在中毒之後還能夠反抗,一時失察,幾條胳膊帶起大片血霧飛到了半空。其他人見狀也是驚恐的後退。

  「撲通。」

  他們後退之後,林超身體直挺挺的半跪在了地上。

  全身都是傷口,在小腹中,更是有著一種純粹的黑色蔓延,這是丹田中,毒液揮發的顏色。林超本打算放手一搏,讓氣旋將毒素轉化為自身能量。可惜,也不知道是他高估了自己,還是高估了氣旋。

  這一次,毒素依然是毒素,雖然暫時毒性得到極大遏制,卻對林超丹田產生了致命性的傷害。

  「滴答,滴答。」

  汗水順著林超臉頰滑落,他不動。君家的人,也圍在三米之外,目光死死地盯住他。一樣不敢輕舉妄動。就這麼一會功夫,剩下的君家人不過十七人了,其中還有五人重傷,沒有了戰鬥力。

  這樣的結果,讓君家人心寒。

  終於,在十幾道緊張的目光注視下,林超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一張臉浮現一條條黑色的紋路,這是毒素又從丹田冒出來一縷,死命的向林超靈魂鑽去的表現。林超雙臂劇烈的顫抖,一雙手蒼白無力,仿佛隨時會把手中宇劍脫落在地上一樣。但是一群人提心吊膽的等了半天,宇劍還在林超手上,並且,鋒利的劍刃直指一群人咽喉處,像是鋼針一樣,蟄的人皮膚生疼。

  「來戰!」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6 09:52
第一百二十四章 殊死一搏

  體內劇毒暫時得到壓制,不管結局如何,林超絕對要手誅君家人馬。

  「哼,小子,你身中黃泉奇毒已經是命不久矣,還敢大放厥詞,真是不自量!」君通冷笑了一聲,看向林超的目光如同看一個死人。黃泉奇毒,是他們君家雪藏的大殺器。但因為這種毒實在太過猛烈,不只中毒的人會死,死後屍體也會傳播瘟疫,而且無藥可解,這才被列為禁忌。

  更殘忍的是,但凡使用黃泉奇毒的人,本身也會在黃泉奇毒之下肉體日漸枯萎,不論用何種辦法都無法避免。

  往往是培養家族死士才會用到的劇痛。這種傳統追溯到君家前六十年,直到君太傲從貧民窯中帶出了一個孤兒。這孤兒,體質有些詭異,類似於先天毒體,卻沒有先天毒體那般霸道,應該屬￿後天常年與毒物生活在一起,而且又誤食了劇毒之物而不死才會形成的。

  君太傲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這孤兒修煉黃泉奇毒,意想不到的是,這孤兒詭異的體質竟然真的對黃泉奇毒有著一定的抗性。

  這一修煉,便是六十年過去。如今的孤兒,已經是一位垂垂老者。不過,常年修煉黃泉毒液,他的壽命也差不多了。一般武者達到玄虛上品境界都可以活到一百多歲的年紀,這人,卻最多超不過七十。

  天道制衡,這句話果然不假。

  「那又如何,死之前能讓你們這幫老傢伙陪葬,小爺此生也算不枉。」

  林超盎然而立,全身顫抖的像篩糠一樣,依舊掩蓋不住臉上卓然氣質飛揚。林超自是不知道黃泉奇毒的種種,但他中毒之後,對於這種毒毒性的猛烈可謂深有體會。明知一死,林超心性反而超脫了。

  「狂妄。」

  君通冷哼了一聲,對於這個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小子,心中大是不滿。

  他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剩下的人與林超只見儘量纏鬥,只要拖一會就不信這小子不死在黃泉奇毒之下。倒是君家人中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老者,露出的一雙眼睛,閃過隱晦的疑問之色。按照常理,中了黃泉奇毒的人,不消一時三刻,身體已經化為血水,怎地林超還能站在這裡大言不慚?

  這個疑問也是在老者眼中一閃而逝,不管林超是如何辦到的,至少黃泉奇毒已經對他的身體形成負擔,餘下的人想要拖死他,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這邊,一群人已經纏鬥在了一起。

  林超因為要分神壓制體內黃泉奇毒,力有不逮,實力發揮不到五成。所以,明智的沒有選擇硬拼。君家人那邊也是同樣的心思,這就導致了本來一場血戰,演變成為了類似一場戰鬥遊戲。

  拖得越久,對林超來說越不利。

  心中明白這個道理,林超也開始有意識加大攻擊力道,讓他有些無奈的是,任憑他怎麼故意露出破綻,甚至把自己的後背露給對方,君家的人還是縮手縮腳始終不盡全力。

  「媽的,這幫王八蓋子,看來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林超心中大罵了一句,這個時候,他突然感覺丹田之處一陣悸動。

  「這是……突破的徵兆!」

  林超臉色一驚,繼而一喜。

  林超修為本就處在玄虛階初期頂峰,距離中期只差臨門一腳,沒有想到在這一場酣戰中,竟然意外的尋獲了突破的一絲契機。

  驚喜過後,林超心裡又有些猶豫,突破的契機得來不易,可畢竟眼下是在戰鬥,體內還有黃泉奇毒作祟,實在不適合突破。但想了想,林超直接把這層猶豫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媽的,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之數,還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有個屁用。要是成功突破,實力至少增加一些,把眼前這些王八羔子宰了,老子就是下地獄也照樣暢懷大笑。」

  這麼一想,林超攻擊的勢頭一下子弱了下來。

  「咦,這小子怎麼回事,一會發瘋的根野狗一樣,一會又突然不拼命了?」

  感受到林超攻勢減弱,有人心中升起疑問。

  但也沒有多想,只當林超是因為黃泉奇毒快要壓制不住所以才有如此表現。想到這,這些人心中反而大喜:「奶奶的,不要急,就這麼拖著。等到這小子被黃泉奇毒化為一灘血水,豈不快哉。」

  林超樂得其成。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又偷偷的從意識空間中取出一大把樹葉,一把塞進了嘴裡。

  澎湃的能量順著喉管一路湧入丹田,有了這股生力軍的加入,突破的那層壁壘變得更加清晰起來,如果之前說是霧裡看花,一眼朦朧,現在已經是非吹霧散,清晰可辨。

  「轟。」

  林超沒有拖遝,控制著澎湃的能量如開閘洪水般洶湧的對著阻擋自己進階的一層堡壘轟塌而去。一聲巨響之後,林超渾身一震,看似勢不可擋的能量,撞在壁壘之上,仿佛紙糊的老虎一下子潰散了去。壁壘,依舊是文絲未動。突破不是那麼簡單的,這一點,林超早有心理準備。

  一次不成,林超又再次催動能量狂潮發起更加猛烈的衝擊。

  轟!轟!轟!

  接連十幾次的衝擊,能量全部潰散。

  再看壁壘,還是不動如山。但如果仔細看的話,似乎這層膜已經變薄了一些。

  「再來。」

  林超咬了咬牙,將全身能量除了壓制黃泉奇毒的全部歸攏到了一起,牙齒一動,剩餘的一片樹葉也被咬碎,澎湃的能量歸於一處,形成前所未有的一股能量洪流。林超心念一動,這如鋼鐵洪流一般的恐怖力量帶著驚天之勢瘋狂的像壁壘發起衝擊。

  「轟隆。」

  堡壘在一沖之下,變得薄如蟬翼。能量潰散,反震的力道像是蛟龍蟄起,沖的林超一陣頭昏眼花。

  身體踉蹌之中,一口鮮血也噴了出來。

  一心二用,本來林超還能勉強應付。但因為這一次的能量反噬,導致他外界戰鬥的動作慢了半拍。

  「噗嗤。」

  一把匕首輕易的破開林超肌膚,嵌入骨縫當中。

  鮮血飛灑,劇痛讓林超一瞬間驚醒。

  這還是他身體因為修煉荒古霸王熊傳授的連體功法,而變得遠超常人,再加上改造過一次,要不然,這一刀,非捅進林超的心臟不可。匕首的主人也愣住了,他本來是隨便揮出的一刀做做樣子,林超距離他還有半米的距離,根本就不能刺中。哪成想,他匕首剛剛捅出去,林超身體突然一歪,好死不死的正好撞在了刀刃上。

  林超轉過頭,與匕首的主人大眼瞪小眼。

  「啊。」

  突然,匕首的主人發出一聲尖叫,一把將短匕拔了出來。要知道匕首可是紮在林超的骨頭縫裡,這麼一拔,疼的林超也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慘叫之中,林超看著一臉驚慌失色的匕首主人,一臉的黑線:「他娘的,你捅了我,你他媽鬼叫個幾把。」

  林超那叫一個鬱悶,但現在實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飛起一腳,正好踢在了匕首主人的褲襠處。

  「嗷嗚。」

  一個不似人聲的慘叫憑空炸響,那人捂住褲襠,在原地蹦蹦跳跳,豆大的汗珠如雨下。這一嗓子,直接把旁邊的人都給嚇得汗毛豎起來,那慘叫聲,怎地一個慘絕人寰可以形容。踢了這小子一腳之後,林超牽動傷口,疼的又咧了咧嘴。

  體內。

  能量已經所剩無幾,林超也不敢在拿枯樹樹葉補充能量了。要知道這些東西終歸只是外物,偶爾一次兩次沒問題,要是完全靠這些東西突破境界屏障,就算成功了,林超也會落下心魔。這種心魔,必將伴隨一生。輕者,以後進境困難,重者直接就是止步不前。

  「媽的,拼了。」

  林超全然不顧黃泉毒素蔓延,直接將氣旋之中鎮壓黃泉奇毒的玄氣全部抽取出來,組成更強悍的一股能量狂潮。

  失去了玄氣鎮壓,黃泉奇毒須臾間蔓延林超全身,意識又開始昏昏沉沉。身體的皮膚細胞。經脈骨骼,在呼吸之間,被腐蝕了一大快。看樣子,林超是打算拼死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卻這時,外界的人看到林超黃泉毒發,整張臉都變成黑色,身體上更是散發出一股濃郁的腐臭氣息不由得精神一震。

  「這小賊,已經壓制不住黃泉奇毒了,不用留手,果斷擊殺。」

  聽聞此話,身後的君通也呼的一聲飛入戰圈,就連幾個輕重的傢伙,也像林超逼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耗時這麼久,損失如此慘重,這些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容許林超活著走出這片森林的。哪怕一丁點的機會,也不打算給他。一股濃郁的蕭殺之氣,彌漫而起。小小的樹林之中,風聲鶴唳。

  而林超,真是親身上演了一場十面埋伏的絕佳大戲。

  林超撐起沉重的眼皮,掃了一眼快速接近的一群人,突然在原地閉上了雙眼,體內,聚合的玄氣洪流,最猛烈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向那層薄薄的膜,發起衝擊。玄氣洪流,在林超意念控制之下,化作一柄長槍。槍身凜然,帶著一往無前的慘烈氣勢,嗖的一聲刺在了壁壘之上。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6 09:52
第一百二十五章 突破,反殺

  林超毒發。

  剩餘之人攻勢瘋狂而來。

  這次充當先鋒的不是玄虛階上品初期、中期的小嘍囉,而是六位城主。玄魂自腦後升騰而起,大鵬雕、吞山獸、烈火霸王熊……

  玄虛階上品後期實力,在這一刻得到完美詮釋。凜凜氣勢攪動風起雲湧,一時之間,這片空間猶如迎來毀滅的前兆,山崩地裂。一條條大腿粗細的裂縫從地面延伸下去,深不見底。一顆顆大樹,像是被漫天的風刃齊根斬斷,大樹轟然傾倒,漫天煙塵,卷起一陣風暴。

  這茂密的樹林之中,飛沙走石,群魔亂舞。

  也不知道有多少野獸無辜喪命,深山之中,大批的妖獸拼命的逃亡,受潮一浪高過一浪。一些跑動的野獸,因為動作慢了半拍摔倒在地上,還沒等發出慘叫聲,已經被後面的獸群踩成了一灘爛泥。都是玄虛階武者如何如何,如今一見,才知道這一境界的強者究竟是何等的恐怖。

  當先的六人,已經近到林超身前。拳、腳、腿、劍、刀、槍、六種截然不同的攻勢,卻帶有一樣的殺氣凜然。

  「嘭。」

  先是一拳打在了林超的胸膛,他的身體頓時像天際隕落的流星一般,筆直的墜入半空。

  「哇。」

  林超沒有反抗,這一拳幾乎是生生承受。一大口鮮血從嘴中飄飛,一拳之威,林超胸膛斷了至少三根肋骨,胸膛塌陷一個小坑,即便不死也是重傷。

  一路退,一路鮮血飄紅。

  落在地上,又是濺起了一大片塵霧。倒飛的身體,因為巨大慣性在地面生生擦出去十幾米遠,沿途所過,撞斷了三顆大腿粗細的樹幹,這才在一塊磨盤大小的岩石前面停住身形。這一拳,雖然將林超重創。但也算是救了林超一命。

  因為他的身體飛離原處,導致接下來五位城主的攻擊,全部落在了空出。

  白費了半天勁,這幾人不滿的瞪了一眼最先出手的那人。隨後身形暴掠而出,殺招再度祭向已經生命垂危的林超。而這時,半空中突然傳來哢嚓的一聲。

  這聲音很清脆,也很細微,不仔細聽的話根本察覺不到。

  突兀的聲音,也讓衝殺的幾位城主動作微微一頓,還以為有外人隱藏在暗處。但側耳聽了一會,聲音的發源地似乎是從林超那邊傳來的。

  「怎麼回事?」

  「不知!」

  「管他呢,正事要緊,先把這小子殺了免得夜長夢多。」

  一群人略一遲疑之後,再次衝殺而去,這一次的速度比之先前竟然還要快上一籌。

  「孽畜,受死吧。」

  一寸長一寸強,手持一柄長槍的城主當先殺到林超身前,一柄長槍,閃耀著森冷的光澤,槍頭上面的一縷紅纓穗,仿佛鮮血染紅一般妖冶。

  「老匹夫,想殺小爺,你也配?」

  林超突然睜開雙目,生命垂危的他,氣息在一夕之間攀升到了頂峰,竟然有著一股鋒芒之氣,仿佛一把出鞘的寶劍。這一幕,驚呆了所有人。誰也沒有想到,身重黃泉奇毒,苟延殘喘的林超,竟然會一下子恢復巔峰實力,而且,這氣勢似乎比先前還要濃烈。

  「他……他突破了!」

  到底是君通見多識廣,第一時間發現了問題所在。

  一句話,君通喊破了喉嚨,聲音沙啞乾澀。話音落下,又有人發現了林超一張臉已經恢復了紅暈,因為黃泉奇毒帶來的黑色紋路,全部消失了。

  「怎麼可能?」

  一群也算見過了世間百態,大風大浪的人物,竟然在面對一個晚輩身上出現的種種異變之時,頭皮一陣陣發麻。

  實在……實在太詭異了。

  林超卻不理會他們心中所想,動作敏捷的從地上竄起來,手中宇劍一抖,搶在那位手持長槍的城主,兵刃落下之前,一劍刺穿他的喉嚨。

  「噗。」

  一道血箭噴在林超臉上,鮮血讓他此刻的笑容顯得無比詭異與陰森。一擊必殺之後,林超兔起鶻落,身形又猛地竄到了隨後趕來的一位城主身前。

  同樣是一劍刺出,冰冷的劍光,在如玉般的色澤中顯得如夢似幻,只是這夢幻般的一幕,卻帶著致命的毒藥。

  「叮。」

  這位城主也不是簡單之輩,條件反射,舉起手中彎刀橫在面門。宇劍精准的刺向城主喉嚨,結果也不出意外的刺在了彎刀上面。城主全身冒起了一層冷汗,在晚上一步,他這條命就算是徹底歸了閻王了。

  後怕過後,這位城主臉上又掀起一抹殘忍笑容:「林超在詭異,實力始終擺在那裡,現在自己只要拖住他,還怕這小子不死?」

  這麼想著,城主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林超臉上,這一看,確讓他臉上笑容陡然凝固。

  目光中,林超棱角分明的一張臉依舊是笑意盎然,只是那笑,似乎是嘲諷,又似乎是寒冰一般的徹骨。

  「城主大人,你以為真的擋住了我的劍嗎?」

  天怒烈焰拳。林超一聲暴喝,一拳轟出,竟然不是打向城主,而是宇劍劍柄。

  恐怖的力道加持下,宇劍仿佛一隻發動的火箭,因為劍刃刺在彎刀刀背上被擋住,這股前進的動力無處發洩,而在彎刀上面鑽出一串串刺眼的光花。

  巨大的震力,讓城主握住彎刀的手,虎口一陣發麻,險些脫手而出。異變並未就此停住,宇劍將彎刀中間鑽了一個小眼之後,林超轟出的拳頭,突然拳勢一扭。本來只是直直前刺的宇劍,在這股力量的控制之下飛速旋轉起來。

  高速轉動之中,劍成了一個長長的圓柱形狀,這是高速轉動才會形成的殘影。

  那位城主壓力倍增,虎口直接裂開一條大口子,鮮血淋漓。彎刀之上,又是一大片火光迸射,在某一刻,終於不堪重負的響起一道清脆的哢嚓聲。宇劍終於將彎刀鑽出了一個小眼,劍刃透過這小小的窟窿,筆直的刺向城主咽喉。

  這麼短的距離,如此閃電般的速度,別說是一個玄虛階武者,就是玄形階也休想閃過。

  「噗嗤。」

  咽喉中劍,這一次並未有血箭噴出,只是一點殷紅而已。宇劍拔出來,竟然將城主大人的喉嚨前後貫穿,林超站在前面,透過喉嚨處的小孔,可以清晰的看到城主大人身後,隨風搖曳的小草,正值深秋,小草枯黃,仿佛在蕭條的風中無助的哭泣。

  「撲通。」

  一具屍體撲倒在林超腳下,死不瞑目。

  林超施施然的負劍而立,宇劍斜指,劍刃上的一滴血珠順著劍身流淌,滴答一聲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

  「剛剛打得可爽,諸位城主大人?」

  一群人齊齊色變,任他們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大好的戰局,怎麼就會突然被逆轉。在看林超身上雖然傷痕累累,卻臉色紅潤,仿佛受傷的另有其人對他一點影響沒有。劍已在弦,不得不發。

  一群君家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再次沖了上來。

  但之前的一幕,林超所造成的震懾效果,已經在他們心中形成了一種陰影,而這種類似心魔的陰影直接反應就是,這些城主在動手的時候,明顯心有忌憚,縮手縮腳。

  「如此心性,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年除了養尊處優以外,還幹了什麼?」

  林超心中不屑的一笑,這些人要是還有保持著武者應有的冷酷之心,這一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但眼下嗎?

  半步崩拳。林超一拳轟出,與一位城主對轟一記。

  他實力畢竟略差與玄虛階上品後期,身體被震得向後倒退。

  突然,倒退的林超猛地一轉身,一雙拳頭在身後一位城主驚慌失措的眼中,急速放大。

  「豎子敢爾!」

  君通眼眶欲裂,林超這一招指東打西,實在算不上多麼高明,問題就是他們都沉浸在剛剛的震懾之中,根本沒有了最基本的戰鬥意識。可惜,現在醒悟已經晚了。

  林超森然一笑,陽光下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

  天怒烈焰拳。

  「哢嚓。」

  身後那位城主的肩胛骨直接碎成了粉末,林超偷襲得手,乘勝追擊。搶在身後眾人救援之前,手中宇劍帶起一連串殘影猛然揮落。宇劍,無視時間規則束縛的特性,在這一刻得到充分的發揮。

  這一秒的時間,要是正常情況下,林超即便能夠痛打落水狗,自己也會被身後的其他幾人打成重傷,甚至死亡。

  但就是這一秒的短暫,讓他在出劍的同時,身體鬼魅般像右側橫移了半米。

  「刷。」

  一片劍光之後,那位被林超打碎了肩胛骨的城主,另外一條臂膀被齊根斬落。兩隻胳膊都廢了,此人再無戰力。

  「毒。」

  同時,身後幾人的攻擊狠狠的打在了林超身上。

  但攻擊絲毫不受力,林超碎成了清風,徐徐消散。原來只是留在原地的一個殘影而已。

  「剛剛是你罵我豎子?」

  君通因為又損失了一個同伴而痛心疾首,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冰冷的聲音。他全身一緊,一股極端危險的感覺,仿佛巫師寬大的黑袍子將君通全身籠罩。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6 09:52
第一百二十六章 悲催的玄玉太

  無盡的恐懼之中,君通脖子僵硬的扭轉,骨頭發出一陣哢哢聲。

  目光中,一柄華麗的宛如上帝雕琢的藝術品一樣的劍,無聲無息點在自己的胸膛上。

  心臟,一痛繼而便是一涼。

  「我命休矣!」

  臨死前,君通腦海之中還在想著,這一次他們君家出動了所有的下屬力量,就是為了擊殺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兒。一開始的時候,誰都對君傲天這個命令,感到可笑,覺得家主實在小題大做。

  發展到後來,連續兩個城池遭殃。這些人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可是依然沒有當回事。

  只覺得是這年輕運氣好,縱使有些本事,以他玄虛階初期修為,難道還能逆天不成?

  不得不說,君家千百年來屹立東域,久譽盛名。盛名累人啊!

  再然後,當他們眼中好運氣的小賊,連破五城。君通等人方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一次性聯合其他剩餘六城的力量,心想,這一次總該十拿九穩了吧。君通的意識至此戛然而止,兩眼一翻,臨死之前看了一眼周圍一臉驚慌失措,卻全無戰意的君家人。

  盛名累人啊!

  君通死了。

  剩下的還有兩位玄虛階上品後期城主三位玄虛階上品中期副城主。玄虛階上品初期,早已經全軍覆沒。

  ……

  玄玉太接到林超命令之後,日夜兼程趕往逍遙郡。

  這位玄虛階上品的頂尖強者,在這小小的一郡之中完全可以橫著走。

  玄玉太,也打算著到林家擺擺譜啥的,倒是沒有噁心,只是平時老被林超一口一個阿太,阿太的叫著,而呼來換取的讓這位大佬心裡很是不平衡。

  「丫丫的,我不敢惹你,老子還不敢欺負你爹嗎?」

  玄玉太這麼想著,一路上仿佛沿途風景都變得賞心悅目起來了。就這樣,玄玉太美滋滋的找到了林家,這貨也忒能裝逼了一點,直接飛到林家上空,釋放威壓,一聲暴喝:「林賢小兒,本大人駕到還不快快出來迎接。」

  玄玉太這一聲吼,可謂是中氣十足。

  聲震四海,嘯聲如翻湧浪潮一傳百里,嘯聲過處,逍遙郡中所有武者,無不嚇得渾身發抖,望著立於天空的一道偉岸身影,心中仰慕之情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猶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

  「叫喚你麻痹,給老子滾一邊玩去。」玄玉太正美滋滋的立於虛空,等著林超的老子嚇得屁滾尿流的跑出來迎接。沒想到,林家之中突然轟的一聲響,然後就是一股滔天般恐怖的氣勢,沖天而起。於是乎,本想裝逼的玄玉太,一下子苦逼了。

  這股氣勢,比起他來強了不知幾千幾萬倍,一聲吼,玄玉太只覺得蒼穹都在暴動,空間都在顫抖。

  他自己也在這一生暴喝之下,七竅流血,甚至沒有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身體就這麼直挺挺的從天上掉了下去。吧唧一聲摔在地上,大腿骨斷了、腦袋磕了一個坑,兩眼一翻,直接不省人事。一直過去三天,苦逼的玄玉太這才悠悠轉醒。

  醒來的時候,問了一問丫鬟才知道,他已經昏迷了三天。

  還是林賢好心,不忍這樣一位強者就這樣嗝屁過去,為他請來醫師把傷口處理了一下。至於當時玄玉太聽到這番話後的心情就不提了,反正,他兩腿一蹬,老臉直接鑽進了褲襠裡,據說又昏迷了一天一夜。林家後院。

  「瑤瑤,你就跟老夫走吧,老夫保證每天給你找好多好多玩具,給你找一百個人輪流講故事,還讓你變得灰常厲害,比三天前那個傻帽厲害一百倍,好不好?」

  一個鬚髮皆白,仙風道骨的老者。

  咳咳,換一個形容詞,這老者的形象的確是仙風道骨,就是他現在幹的事,實在是……

  老頭腆著臉,繞著瑤瑤團團轉,急的抓耳撓腮。老者已經可憐巴巴的求了這小屁丫頭半個月了,就希望讓瑤瑤拜他為師,悲催的老頭,何時這樣低三下四過,就這麼半個月的時間,回憶起來種種經歷,老頭就忍不住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太慘了,老夫寧願沖入魔域跟魔王大戰個三千回合,也不想跟小狗一樣,屁顛屁顛的討好一個小屁孩啊!

  老頭欲哭無淚,他求了大半個月。小丫頭,回答倒是簡單。

  「不要,林超哥哥跟我說過,不能跟陌生人跑去玩,他們都是人販子,不是好人!」

  儘管這樣的回答,老頭已經聽了大半個月,每次聽到還是忍不住跳起腳來,指天大罵:「林超,我操你姥姥,別讓老夫碰見你!」

  身在萬里之外的林超,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丫的,哥身體倍棒,吃嘛嘛香怎麼也感冒了?難道是……」

  這豬哥流了一嘴的哈喇子,心裡美滋滋的想到:「肯定是有人想哥了,我猜猜是誰呢,琳琅,寒寒?哎呀,哥最近打了這麼多的噴嚏,應該是這倆小妞一起想念哥了吧!」

  身在兩人不遠處的林賢、林青竹兩人一臉的黑線。

  「這老東西也太為老不尊了一點,丫丫的,救你那歲數,還尋思那事呢,你行嗎你?」

  當然,兩人也就是在心裡想想,表面上可不敢多嘴。這老頭的實力,實在是有些深不可測。君不見,悲催的玄玉太,就是被老頭一聲大吼,從天上給震了下來,現在還在床上昏迷著呢。

  說來也奇怪,這老頭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來到林家,一點徵兆都沒有。

  直接就找到林賢,指名點姓的要收瑤瑤為徒。林賢兩兄弟自然看出這老頭沒有噁心,極力促成此事。可歎,當初林超在離開的時候,為了不讓妹妹瞎跑,就編織了這樣一句話。結果,就成了眼下這幅局面。

  這小丫頭也死心眼,誰勸都不好使,給他爹急的,都快要給這小祖宗下跪了。

  「小丫頭,你哥哥是逗你玩的。你看老夫,像是壞人嗎?」

  沒招了,老者只好循循善誘,說著話,故意一挺胸膛,又變形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瑤瑤眼珠滴流滴流的亂轉,然後不屑的撇了撇小嘴:「切,你當我傻啊。有哪個壞人會在把壞字寫在臉上?」

  「噗。」

  正在維持著自己形象的老者,一口老血噴出。

  「我他媽滴,老夫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九天尊者,你可算是玩死我了!」

  老者急的團團轉,扶著手,像是一隻冰上旋轉的企鵝。

  突然,老頭眼中一亮,蹲下去,一臉討好的對瑤瑤說道:「小丫頭,你想不想見到你林超哥哥?」

  「想。」

  小丫頭眼中一亮,刺溜一下從板凳上站起來,一蹦老高。

  「尼瑪,有門!」

  老頭眼睛變亮了,像是通電的燈泡一樣:「可是你哥哥現在正在外面和敵人浴血奮戰呢,你看看你,就這麼一丁點微末的實力,要是去了,你哥哥還得分心保護你,一個不小心,連累他被壞人殺掉怎麼辦?」

  瑤瑤食指抵在嘴邊,歪著頭,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也是哦。」

  老頭循循善誘:「是啊,那你是不是要先擁有強大的實力,變得厲害了以後,再去找你哥哥,到時候你不但可以和他在一起玩,還可以保護他。」

  「恩,恩。」瑤瑤忙不迭的點頭,大眼睛晶亮晶亮的。

  「那這樣,你先跟我走,我來教你修煉。跟著我可以讓你很快變得很厲害,到時候你不是就可以見到你哥哥了嗎?」

  老者見到火候差不多了,直接道明瞭心意。

  「不要,哥哥說了,不能和陌生人隨便走,他們都是壞人。」

  「我日。」

  老者一跟頭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看到他這個樣子,小丫頭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咯咯的笑著:「爺爺你好笨哦,我是耍你的都看不出來。要是林超哥哥在,早就打我小屁屁了。」

  「啥子?」

  老者一個鯉魚打挺,迅速的起身。

  旁邊,林賢兩兄弟也是嗔目結舌,合著這小丫頭片子折騰了大半個月就是逗這老頭玩的?

  這些個大人,都小看了瑤瑤這個鬼靈精。小丫頭,心眼轉的賊快,老頭這半月的表現她心裡都清楚,而且,實力又強大,要真是壞人根本不需要費這些事。悲催的是,這裡一個是天地間有數的強者,一個是久居高位的城主,一個更是家主的左膀右臂,竟然被一個小丫頭耍的團團轉。

  「城主,那位從天上掉下來的先生醒了。」一個丫鬟匆匆的跑過來說道。

  林賢一看這邊估計也沒自己的事了,也就轉身向玄玉太所住的客房走去。這位強者突然造訪,他心裡還是很納悶的,反正現在有老頭在,他也不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而且,林賢也看出來了,這位老者就是為了瑤瑤來的,平時對林賢根本就是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

  這也難怪,如此強者,要真是對自己也點頭哈腰,才是奇怪了。

  這麼想著,林賢忽然覺得瑤瑤更加的可愛了。

  「讓你這老鬼在我林家作威作福,這回好了,栽到一個小屁孩手上了吧,該!」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6 09:52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東域大劫

  林家客房。林賢獨身一人來到床前,微微拱手:「前輩身體可否康復?」

  玄玉太還在裝睡,沒招啊,想裝逼結果讓人從天上給射下來了,丟人,忒他媽丟人。

  見玄玉太沒有動靜,林賢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玄玉太只是裝睡,畢竟當日之事放在誰身上都感到尷尬。

  林賢咳嗽了一聲,自顧自的說道:「原來前輩還不曾醒轉。唉……看前輩的氣度必然是出身大族世家,想不到昨日……」

  玄玉太心裡那叫一個日,心想:「你他媽別提這茬了行嗎,老子求求你了,在說……再說,再說老子就算現在沒暈,也被氣暈了。」

  情緒激動,玄玉太露在被窩外面的一雙腳丫子,明顯抽動了一下。林賢全部心神都放在玄玉太身上,這個動作雖然細微可也逃不過林賢的眼睛。心中頗有惡趣味的嘿嘿一笑,表面卻是不動聲色。

  林賢也知道不能把玄玉太逼緊了,對方好歹也是一位強者:「這位前輩此來必有要事,如今昏迷不醒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超兒,請前輩過來傳訊的,萬一耽誤了大事,可就……」林賢欲言又止。

  躺在床上的玄玉太一聽這話,心裡一陣突突:「對啊,我可是奉了少爺之命過來接林家人前往東域的,這要是耽誤了,回去少爺還不扒了我皮。」

  這麼一想,玄玉太渾身都冒出了冷汗。

  「唔……」

  這貨佯裝痛哼了一聲,緩緩張開眼皮。不得不說,這老小子裝相還真有一手,假裝迷茫的睜開雙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目光落在林賢身上,一副困惑和戒備之色:「呃……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

  穀城東,曠野八百里。

  天空中,一艘飛舟劃破雲層,向飛雲學院行駛而去。

  飛舟過去不久,後面有三艘一模一樣的飛舟開足了馬力追上來。林超盤膝在飛舟之上,臉上一條條黑色紋路叢生。當日一戰,林超借助突破契機暫時壓制住了體內黃泉奇毒,將君家人馬全部殲滅之後,劇痛發作,而且這一次毒發的恐怖比上一次還要猛烈。

  體內,丹田氣旋上面佈滿了和臉上一樣的黑色紋路,在昨天還是灰色近黑,眼下卻已經完全轉變為墨汁一樣的純黑色。

  林超瘋狂的催動氣旋運轉,打算用這種方法將丹田中的劇痛,完全轉化為自己的能量。這種辦法倒是可行,只可惜眼下已林超的來看,明顯有些力不從心。時間過去半天光陰,林超為了壓制黃泉奇毒,體內玄氣消耗了至少三分之一,可消磨的黃泉奇毒只不過一絲絲而已。

  入不敷出,在這麼下去,只會刺激黃泉奇毒更加恐怖的反噬,就像彈簧一樣,你把它繃的越緊,彈力越大。

  到了一定的程度,這股彈力完全可以把林超毀滅,屍骨無存。黃泉奇毒的霸道,可以說超過了世間大部分的毒物。這也是,為什麼君家人將之用於培養死士的一個重要原因。

  沉浸在黃泉奇毒陰影下的林超,還不知道,他現在不僅有黃泉奇毒這一個致命的危機。

  身後,姍姍來遲的君家長老團,在看過樹林戰場指之後,已經像發瘋了野狗一樣,追上來。這些人,可是君家真正的精銳。一行七人,只有一位七長老是玄虛階上品後期境界,其餘的全部玄虛大圓滿,甚至大長老和二長老已經是一隻腳踏進了玄形階的頂級強者。

  如此陣容,遠非幾位城主可比。更何況,眼下的林超身上還帶有嚴重傷勢和劇毒。

  「全速前進,君荒手中長鞭染血,那小子肯定中了黃泉奇毒,就算有辦法壓制,也必定跑不遠。連破我君家一十八城,如此小賊,不將之大卸八塊,難寫老夫心頭之恨。」

  大長老立于船頭,一席黑袍在凜冽風中獵獵作響,滿臉蕭殺之氣,使得他周圍丈許方圓的空氣泛起細小冰碴。如大長老猜想的一樣,身重黃泉奇毒的林超,不僅遇到了麻煩還是大麻煩,動輒有性命之憂。黃泉奇毒久居丹田氣旋,遲遲不能將其化解,氣旋已經在毒素浸泡之中開始變質。

  一絲絲毒素順著經脈遊遍全身,經脈、骨骼所有的細胞在內被毒素腐蝕。

  林超全身冒起了陣陣青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道。毒素的黑紋已經不甘心只在林超臉上表現,他的全身都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紋路,而且,這些條紋竟然是會走的。像蛆蟲一樣的蠕動,使得中毒的林超,看起來更加的恐怖。

  身中黃泉奇毒,林超整個人已經是一個毒源體,也可以稱之為毒人。

  眉心烏青、目光渙散。此刻的林超,垂垂危矣。身體倒在飛舟之中,兩條腿時不時的抽搐幾下,呼吸微弱,一副隨時都可能喪命的模樣。

  毒已發,林超眼下這種情況不用說君家的精銳,就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只要手裡有一把刀,也可以輕易的殺了他。

  飛舟失去控制,速度開始減慢下來。這飛舟的性能還是非常人性化的,只是眼下的情況,減速等人死。對這一切,林超都不知道,縱使知道也是有心無力。

  他現在意識昏昏沉沉的,處於假死狀態。

  飛舟開始出現顛簸,速度也減緩到和正常人走路差不多的樣子,而且,還在減。

  「嘟嘟。」

  飛舟響起奇怪的聲音,速度減到了極致滯留在虛空中一動不動。這種現象持續了大約有一兩分鐘的時間,飛舟開始下落。

  好在,下落的速度不快,要不然,從萬米高空落在地上,林超不摔成肉泥才怪。

  「咚。」

  一聲響,飛舟穩穩的著陸。飛舟裡面躺著的林超,身體顛簸了一下,隨後趨於平靜。但他體內的毒開始蔓延,黑色的毒素從毛孔裡面冒出來,流在船上頓時響起一連串的腐蝕聲音,船體被腐蝕力腐蝕了一個小小的孔,毒素越流越多,小孔的面積也就越來越大。

  毒素穿過小孔,又流到了地上,一個個土坑被腐蝕出來,冒起一縷縷青煙,土坑內,深不見底。

  黃泉奇毒與空氣接觸,慢慢的騰起一層氤氳,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隨風擴散。所過處,無論是飛過的蠅蟲還是地下的蛇蟻,只要聞過這種氣味,都是口吐白沫,渾身像被人抽取了骨頭一樣,軟軟的癱倒,一副得了瘟疫的模樣。就在林超落下地面不久,天空中又是幾艘飛舟匆匆而過。

  大長老立于船頭,一雙眼已經血紅,滔天的殺意促使下,大長老的心臟跳動的節奏至少比平常快了一倍,胸膛劇烈起伏,仿佛只要一口氣,裡面的心臟就會蹦出來一樣。

  「加速,繼續加速。林超小賊,讓老夫抓到你,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長老幾欲抓狂,目光死死的盯住前往飛雲學院的方向,催促聲中,已經有了發瘋的跡象。唯一的遺憾的是,盛怒之下,大長老已經無所顧忌,要不然,他只要向腳下的地面瞄上一眼,也許就不會這麼怒了。大長老要是在事後知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敵人,就在自己路過的腳下。

  而且還重傷垂死,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一口老血噴出去,就此兩眼一翻,撒手人寰。

  飛舟匆匆而過,不留一片雲彩。且說,氣勢洶洶要手誅林超的君太傲,這位院長大人連夜從君家破房而出,又陸續的追殺了七八座城池,入目所見,盡是一片招魂白帆。幾座孤城愁雲慘淡、悲悲戚戚。

  這位曾經一念動,殺伐九千里的院長大人,如今只能面對著一座座新砌孤墳,怒火滔天,真正的體會了一次孤家寡人的滋味。

  君太傲心中的怒,如焚天之火,熊熊燃燒。那是一種可以將大海蒸幹,將山峰映紅的雷霆之火。他恨,恨意如江。

  相信如果林超現在出現在君太傲眼前,這位恨得髮膚徹骨的梟雄人物,定要將仇人抽筋扒皮、挫骨揚灰,讓林超嘗遍世間最嚴酷冷血的刑罰,在將其打入十八層無間地獄,令他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事實上,君太傲不止如此想過,並且付諸行動。不惜百里萬里,誓要追殺林超行蹤,無論生死都一定要落在他君太傲手上。天意昭昭,世事卻往往事與願違。

  學院工會一紙死令,令得這位心中充滿憤恨與怒火的院長大人,不得不暫且拋下心中狂怒,風雷般向飛雲學院趕去。

  「東域遭劫,凡我東域玄形階武者務必在一月之內,趕到飛雲學院,膽敢延誤者,天下武者盡待誅之。事關東域生死存亡,十萬火急,速速,速速!」

  一令出,天下皆驚!

  東域大劫,此等大事自然將飛雲學院三千里之外一個名為湯城的城池方圓百里,瘟疫蔓延的恐慌給掩蓋了下去。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6 09:52
第一百二十八章 恐怖的瘟疫

  瘟疫蔓延的勢頭,引起了湯城全城百姓官軍的巨大恐慌。這瘟疫來的毫無預兆,這也不奇怪,瘟疫就像浪潮一樣,說來就來,什麼時候有過預兆呢。可問題是,瘟疫總該有個源頭吧,就算沒有源頭總該區分一下患病人群吧。

  就算這些都沒有,最次也要區分一下族群是不是?

  可這瘟疫,不僅來的突然,來的猛烈,來的讓人莫名其妙,猝不及防。

  偏偏還找不到源頭,這也就罷了,問題是滿城百姓,包括家裡的豬、狗牛羊就連天上飛過的鳥兒,水裡有的魚,土裡睡覺的老鼠都他媽得瘟疫了,這是幾個意思?

  全民瘟疫?還是物種瘟疫?又或者是,世界末日的前奏?

  瘟疫一來,全城的百姓官兵都抓瞎了。為啥,這他媽的破瘟疫,沒辦法切斷傳播途徑加以控制,更休息毀滅源頭,一勞永逸。至於,從病人身上下手,那就更操蛋了。

  你總不能讓滿城的官兵到處去抓雞、抓狗,連廁所裡的蒼蠅都一起抓來看病吧?

  於是城主很鬱悶,很惆悵,很……憋屈!

  這他媽叫什麼事啊?

  治,給我徹底的治,治不好也得治。

  命令全城的煉藥師、養尊處優的神醫,坐堂的郎中、跑江湖的遊醫不管是誰,不管什麼人,只要跟藥字沾邊的,全都給我抓到城主府想辦法,想不出來,本城主,就擰下他們的腦袋當夜壺。偌大的一座城池,因為天降瘟疫,而搞得人心惶惶。可想而知,城主的命令一下,本來就六神無主的全城百姓,更是炸了窩一樣,雞飛狗跳。

  再有那些被強行抓去城主府的神醫、郎中,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簡直就是難為人,別說這種瘟疫,這些人從未遇到過,也想不出什麼有效的辦法。就算有一些可行之策,暫且能夠穩定住瘟疫擴散的勢頭,被城主這麼一搞,魂都嚇沒了,有計策也早就忘光了。最要命的是,這瘟疫也真他娘的夠勁。

  君不見,進來的一幫垂頭喪氣像是死了老爹一樣的神醫、大夫裡面,絕大多數人,臉色枯黃,走幾步裡,不停的吐黑水,也是得了瘟疫之後才有的症狀。

  湯城籠罩在巨大的陰翳之中,近幾日連綿陰雨,老天爺也像遺棄了這座古老的城池一樣,連續四五天了,連一絲陽光都不捨得施捨。滿城百姓自哀自嚎,家家關門閉戶,心中千萬般恐慌。一開始的一兩天裡,大街上還有行人,第三天已經是冷冷清清,風雨蕭條。

  到了第四天,只有一些人的家屬因為死了親人,鬼哭狼嚎的抬著棺材,一路淒涼的向著墳地而去。

  偌大的街,繁華的路,不復舊觀。路上灑滿了紙錢,鋪成了厚厚的幾層,風一吹,冥幣漫天飛舞。飄飄灑灑,綿綿細雨中,不久就被淋濕,只是那紙錢,還是那麼的蒼白,像雪花一樣凋零。

  又過了兩天,死的人實在太多了。

  一些窮人家,已經買不起棺材,死了人,就趁著夜色偷偷溜出門去,用涼席把屍體裹起來,背在背上,夾在咯吱窩裡面,來到城外的荒郊野嶺心裡默念幾句,就這麼一扔。屍體深深的埋在了荒草從中,等到隔些日子,有野狗夜狼來了,也就是一堆啃食剩下的累累白骨。富貴人家還好些,財大氣粗,還能買得起棺材。

  但第七天的時候,這些富貴人家也只能將死了的人裹上一件裘衣,規規矩矩的放在了祖墳裡面。

  第七天了,他們不是買不起棺材。是全城三家棺材鋪的老闆都已經先後得了瘟疫死了。百姓難,只能窩在家裡等死,或者祈禱這場該死的瘟疫早點過去。官兵也難,為了搜羅名醫,這些當兵的跑斷了腿,操碎了心。狗屁沒落下,回去還要看城主大人的臉色。

  第八日,湯城因為瘟疫死難的人數,已達到三千之數。

  這個數字,對於一個城池來說意味著什麼?

  僅僅只是失去了三千條鮮活的人命嗎?

  又或者是……人滅城萬,從此之後,湯城就是一座死城!

  苦難,讓全城每一個人的心中都裝滿了傷痛與沉重。就連城主大人,在痛斥那些所謂的神醫的時候,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說一句話,往往要喘三口粗氣。第九日,街道上已經沒有人跡了。百姓還是官兵,都認命了。

  老天爺要亡了他們的家,亡了他們的城,誰也擋不了,誰也攔不住。

  天,還是陰著的,沉寂,空氣中到處都是死亡的味道。官民都不哀悼了,也放棄了與死亡的掙扎。窮也好,富也好。大家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往床上一躺,心安理得的呼呼大睡。有時候,會有人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看了看周圍嘟囔一句:「我怎麼還沒死?」

  實在是餓的不行了,這些人也就隨便找點能吃的東西對付一口,然後繼續躺在床上伴隨著鼾聲等死。

  「嘎吱。」

  緊閉了幾天的城門,被推開。

  一道身影從城門外面走入湯城。身後的城門被他推開一人寬的距離,外界的清新的空氣從門縫裡吹進來,似乎讓著死氣沉沉的湯城,多少清涼了一下。人影修長,面帶面目,看身形應該是一個不過二十歲的少年郎。

  奇怪的是,這少年目光掃了一眼死氣沉沉的街道,眼睛裡竟然發出火熱之色,他的身後還背著一個藥箱。

  「噠噠噠。」

  少年一步一步向城主府走去,輕車熟路,也不知道是對湯城熟悉還是對城池的建造格局熟悉。他就這麼閒庭信步的走著,目光不時向四周緊閉的店鋪饒有興趣的大量幾眼。因為戴著面具,看不到他的臉,所以也就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十幾分鐘後,少年隻身來到城主府。

  往日守在門口的護衛一個不剩,城主府空門大開仿佛專門在迎接他一樣。少年直接走進去,然後面對眼前三條岔路,第一次停住了步伐,目光猶豫了。這種遲疑只是持續的一刹那,稍不留意,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少年選擇了正前方的一條路,一往無前的走去。

  這條路,直通城主日常處理政務的大殿。現在,城主正坐在大殿裡,有氣無力的望著眼前一群庸醫,想開口罵幾句,想了想,還是閉上了嘴巴,顯然是不想再浪費所剩不多的口水和氣力。一群自詡神醫之流的老傢伙,湊在一起皺著眉頭,有幾個連站都站不穩了。

  全部哭喪著臉,對瘟疫束手無策。

  「王大人,您是煉藥師,難道對這瘟疫也沒辦法嗎?」

  一群人眼巴巴的望著一位五旬老者,也是湯城之中唯一一位煉藥師。面對眾人渴望的目光,王大人臉上皺紋更加深邃,短短幾天功夫仿佛蒼老了幾十歲,他渾濁的老眼閃動幾下,最終火焰還是漸漸的熄滅:「諸位,老朽實在是無能無力。莫說辦法,我連這種瘟疫見都沒有見過。」

  「唉……」

  這個結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但現在聽到這個噩耗一樣的消息,他們心中最後一絲希冀破滅,還是忍不住深深的一聲長歎。有人又將目光轉到了左手邊一位七旬老者的身上。

  這是在場之中年齡最大,也是湯城最具盛名的神醫妙手。

  但是,現在這位神醫妙手,臉色灰敗,雙目無神,就站在地上聾拉著腦袋,像是快要死了一樣。而且,他的身體不時的搖晃幾下,每一次搖晃,嘴角必然溢出一縷黑水。顯然,這位神醫妙手也得了瘟疫,而且病情還比較嚴重。

  「老先生,本來這句話我不當問。可請李老先生看在全城十幾萬百姓生命的份上,在想一想,真的就沒有一絲生機了嗎?」

  「我……」

  那位神醫,剛要答話。突然眼球暴突,瞪圓了死魚一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問話之人的身上,臉上突兀的湧起一條條黑色紋路。

  「哇……噗!」

  神醫張大嘴,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鮮血裡面夾雜著內臟碎片,而且都是被腐蝕出了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小坑。吐出一口血後,神醫雙眼一翻,目光從問話之人身上轉向天花板,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了下去。撲通一聲之後,這位神醫也死在了瘟疫之下,沒有了一點生機。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事情會發生的如此突然,有些始料未及。

  正在這時。

  「站住,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大殿之外,還象徵性的留下了兩名護衛。兩人也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聳拉著腦袋靠在牆壁上打盹等死,突然聽到腳步聲,抬起目光,就看到一個臉帶面具的少年,一句話也不說,要往大殿裡闖。

  兩個護衛,立刻出聲攔下。

  少年身形頓住,看了一眼護衛:「我找你們城主。」這少年異常的嘶啞,仿佛刀片磨過玻璃時的聲音,聽起來耳膜生疼。兩個護衛對望了一眼,冷冷的質問道:「你是什麼人,報上你的名字。」

穆離鳶 發表於 2017-2-26 09:52
第一百二十九章 邪陳

  「邪陳!」少年負手而立,嘴中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這兩個字似乎對他而言,像是很崇高一樣,雖然看不到少年面具下的神情,但從他舉動之間,也能揣摩一二。

  「邪陳?什麼邪陳?你聽說過嗎?」其中一名護衛轉頭問向同伴,見到他搖搖頭,目光又放到邪陳身上:「你來找城主大人有何事?」

  「何人喧嘩,成何體統!」

  大殿之內,氣得靠在椅背上假寐的城主,不悅的睜開眼皮,隱有威言的訓斥道。

  一名護衛連忙小跑進來,躬身一禮:「秉城主,一位名叫邪陳的少年前來找您。」

  「邪陳?」

  顯然,這個名字對城主來說也是極為陌生的。他想了一會,沒有想到又說:「他所為何來?正值多事之秋,沒要事的話,隨便打發了吧。」

  這位城主現在因為瘟疫的事忙得焦頭爛額,要不然,以城主的身份斷然不會說出這樣不近人情的話來。要知道,他嘴中的邪陳,此刻正站在門口,與他正對而立。

  護衛也有些無語,但城主發話了他這個做下人的哪敢造次。

  護衛退出去,推了推邪陳的肩膀:「喂,你也聽到了,城主不見你。」

  「白癡。」

  邪陳面具下面似乎露出一個冷笑,這少年倒也幹脆利落,不輕不重的聲音罵了一句之後,果斷的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站住!」

  城主喊了一聲,倒不是他出爾反爾。實在是這小子說話的聲音實在不小,白癡二字就這麼的清晰的落在了在場所有人耳中。

  至於那兩個護衛直接就給嚇傻了。

  邪陳腳步不停,依舊向外走著,似乎對城主的命令不屑一顧般。

  「混帳,本城主讓你站住。」

  城主拍案而起,臉上升起一團怒火。當了這麼多年城主,他還是第一次讓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給罵了,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面,戳著鼻子。

  城主要是在不發火,可真就讓人懷疑他褲襠裡張沒長那玩意兒了。

  邪陳還在向外走著,不急不緩,不快不慢。

  「嘿!小子,你聾了嗎?城主大人的話你也敢違逆?」

  護衛幾個箭步沖上去,一左一右,鎖住邪陳兩條肩膀。兩個人也是兵油子,嘴上只降罪邪陳違逆之名,對於他之前辱駡城主的事絕口不提。

  邪陳斜睨了一眼兩個護衛,目光冷漠,不知怎地,被他這麼一看,兩個護衛仿佛被毒蠍盯住一樣,心裡直打哆嗦。

  職責所在,兩個人只能硬著頭皮不退讓,心裡卻納悶:「這小子怎麼看起來這麼邪門?」

  城主見到邪陳輕易的被制服,也沒有反抗,心裡的火氣頓時消了一半,但被人指著鼻子罵,還是不能忍的。忍了,他以後也就別再湯城地界混了。

  「將這小子給我押過來。」

  城主餘怒未消的坐了回去,目光還警告意味的掃了一眼底下幾個偷笑的神醫。

  「是。」

  兩個護衛應了一聲,就要依令行事。

  手一拉,邪陳沒動。再拉。邪陳還是沒動,腳站在地上像生根了一樣,甚至連頭都沒回一下。

  「臥槽,什麼情況?」

  兩個護衛對視了一眼,旋即一狠心,用盡了全身力氣死命的往後拽。

  「刺啦。」

  兩人一把將邪陳肩膀的衣服,拽碎了一塊,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顧不上屁股被摔成八瓣的疼痛,兩個人第一時間抬起頭,目光望向邪陳。這一刻,兩人頓時傻眼了。

  「他媽的,這小子怎麼還是一動不動?」

  這回事真撞見鬼了,兩個護衛修為也算不弱,這麼一拉,就是一頭牛也給拉翻了,這少年看起來瘦不拉幾的,竟然紋絲不動!

  難道是遇到強者了?

  兩護衛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這樣的念頭,緊接著,他們又把目光放在了邪陳被撕破的衣服上:「要真是強者,怎麼撕壞了他的衣服都不發火,奇哉怪也!」

  大殿之內,眼見這一幕的一眾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咳咳……」

  城主咳嗽了兩聲,待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這才略作沉吟的對外喊道:「邪陳是吧,本城主看你年幼,就不計較你冒犯之罪了。你找我到底有何事?」

  城主這話一出口,底下的一群人頓時在心裡為他豎起了一根大大的中指。丫的,虧你還有臉說。看到人家實力強了,就不追究了。

  我呸!

  當然,這些人也就在心裡想想,其實這位城主大人還是很不錯的。要不然,瘟疫來襲,早就棄城逃走了,哪裡還會這般為了全城百姓生命殫精竭慮。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聽說湯城瘟疫橫行,恰巧本人對這種瘟疫很有興趣,並且有根治的方法,故此一來。」邪陳語氣依然平淡,卻也依舊沒有轉身,就像是對著空氣說話一樣。

  再加上這少年說話的聲音實在不敢恭維,就讓他看起來多了些詭異的氣質。其他人顧不上這些,聽完邪陳的話,臉上登時放出迷人的光彩。

  「你……你剛才說什麼?」一群神醫心神大亂,猶自沉浸在夢中。

  不怪他們不沉穩,實在是這個消息,太振奮人心了,正是眼下湯城,最為震撼的一個消息。

  城主也是激動的臉色通紅,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一身強橫修為,竟在此時兀自哆嗦:「公子此言當真?」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邪陳施施然轉過身來,目光平淡如水,卻又那麼一股子邪氣隱藏在眸底深處。這一雙眼,讓人很容易聯想到,面具之下,必然是一張邪意凜然的臉龐。只是,這回答也忒氣人了一些。

  這話,讓別人怎麼接口?

  到底還是城主大人,城府較深了一些,很快按耐住激動的心情,落座沉聲:「若為真,便請公子施仁者之心救我湯城上下十幾萬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若為假……」

  城主語氣一頓,他本來想說要是假的看我不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但眼下湯城的情況,讓城主心力交瘁,也懶得計較這些了。他有些頹廢的坐回椅子上,語氣意興闌珊:「罷了,若為假,你就趕快立刻。也讓我清靜一會吧。」

  看到城主神情落寞,所有人都是心中不忍。目光再一次聚集到邪陳身上,有渴望、有忐忑、還有……恐懼!

  現在的湯城真的是經不起一點玩笑了,邪陳嘴裡的一個字就可以牽動全城十幾萬百姓的生死,自然也包括他們。

  「呵呵……說得還真感人呢。不過一個小小的瘟疫而已,想要根治,輕而易舉。」

  一群人聽到這個消息,幾乎興奮的當場昏厥。

  有人歡呼,有人在心底呐喊。多日來,綿綿陰雨,終於在今天破開雲霧,久違的陽光灑落天際。天憐我湯城啊!

  城主眼眶也不知不覺有些濕潤,誰能知道,他看似裝作淡然的表情下面,心都已經皺成了緊緊地一團。幸好……幸好,幸好這位年輕人沒有說大話!

  「公子,懇請公子救我湯城十萬百姓性命,我周舟願傾盡家財,感謝公子大恩大德。」

  城主一個箭步從椅子上竄到外面,激動的一句話都有些說不利索,極度哽咽。

  「哦?你以為本人會對你那些黃白之物感興趣嗎?」邪陳語氣挪揄道。

  周舟臉上一陣火燒,一咬牙,恭恭敬敬的給邪陳作了一揖:「周某失言,還請公子恕罪。」

  這位周城主也是一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這番道歉真誠無比。邪陳對此視若不見:「恕罪?贖什麼罪?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我今天過來本就沒打算治理什麼瘟疫。」

  「什麼?」

  一群人瞪直了眼睛,周城主一聽這話,差點給邪陳跪下。

  「公子,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求求你公子,一定要施以援手,那可是十幾萬條性命,老朽給您跪下了。」

  「公子,只要你肯施救,我願意答應你任何條件。」

  一群人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求救,這可是唯一的救世主,就是把腦袋送給他,這些人也認了。

  畢竟,自己的家人朋友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這湯城,湯城亡,他們活著也沒意思了。

  這些人只以為邪陳是因為之前周舟的得罪,這才突然撒手不管。對於他們的懇求,邪陳依舊眼神冷漠:「十幾萬百姓的性命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認識他們!」

  一群人嗔目結舌,這他媽的算什麼理由?

  周舟終於撲通一聲跪在了邪陳身前:「公子,只要你願意伸出援手,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包括這城主的位置。甚至,我這條命。」

  周舟言語中的堅決令人悚然動容。

  「沒興趣。」

  邪陳冷著目光掃了一眼周舟,轉身就走,絕不拖泥帶水。

  一群人看著邪陳越走越遠,一下子急了。

  周舟更是心頭火氣,怒火沖上天靈蓋。他呼的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指著邪陳背影大聲嚷道:「既然你不肯救我滿城百姓,你來城主府做什麼?觀光嗎?」

  周舟氣得全身顫抖,他是一個為人為民的好城主,也就理所當然的以為所有人都胸懷大義。邪陳越走越遠,眼看著就要走出城主府大門:「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這個瘟疫我能治,真的能治。現在,你們也知道了,我的目的也達成了,自然要走。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噗……」

  周舟吐血三升,這是什麼狗屁說法,我來就是告訴你我能救人,但我就是不救。現在你也知道了,這個不治之症,我能治,知道了我就走了唄。周舟很想沖上去生撕了這個小人,但他忍住了。

  周舟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來一把刀,橫在了脖子上:「周某知道公子必然還在怪罪之前的事,我願意以死謝罪,求公子救我全場百姓。」

  「城主不可,不可啊。」

  「城主,快快放下刀。」

  一群神醫急的上樹爬牆,怎麼地,事情就演變成了這樣?

  有人開始央求邪陳,甚至願意用自己的命代替周舟的命。

  但邪陳的回答,很讓人無語,也很讓人想死,當然,更讓人想要殺人,想要吃人。

  「他要死就死唄,你們攔著做什麼?要我說這個城主也夠傻逼的,以為它死了,我就會治理瘟疫了嗎?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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