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一個人情
瘋子的臉上露出詫異無比的表情，甚至眼珠子都因為詫異暴突出來。他低著頭，呆呆的看著洞穿身體的拳頭，露出生命最後的一抹神色：驚訝。
他驚訝人的拳頭怎麼可能直接穿透身體，他驚訝這個拳頭究竟擁有怎樣的力量和速度，他更驚訝拳頭的主人已經強橫到這種程度了，為什麼還要來這裡……
「吱吱吱……」
拳頭慢慢從瘋子的身體裡抽出來，而腰椎骨直接被一拳打碎的瘋子連聲音都為發出，就重重趴倒在地上。他暴突的眼睛裡依舊散發著濃濃的驚訝，到死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呵呵，最近看了一部電影，名字叫《力王》，覺得男主角的拳頭非常酷，所以就學來了。不要拿槍指著我，這會讓我覺得很不舒服的，你認為呢，蕭援朝？」
拳頭的主人露出好看的笑容，掏出一塊布，輕輕擦拭拳頭上的鮮血。
「趙子陽！」蕭援朝叫出拳頭主人的名字，慢慢放下手槍。
來的人是只有一面之緣的趙子陽，那個曾經國家的特種兵，現在的僱傭兵。那個跟自己碰杯子喝清水，告訴自己永遠也回不了家的職業軍人。
「戰場上，人性真的不重要。當你把人性放在心上的時候，那麼獸性的一面就會被掩蓋，然後……」趙子陽走到蕭援朝面前，沖其伸出一隻手笑道：「但是我喜歡有人性的人，人性與獸性的共存，才是真正的人性。」
蕭援朝盯著趙子陽看了好一會，這才把手伸給對方，讓對方拉自己起來。
很明顯，對方完全沒有惡意。如果有惡意，絕對會把自己擊殺。而且蕭援朝相信，能夠用一拳之力穿透活人身體的，絕對可以成為這裡的真正王者。
這不是一般的實力所能達到的，而是絕對變態的實力。擁有這種實力根本不會在乎進不進康巴，擁有這種實力，康巴聖殿早已失去對他們的吸引力。
不要以為用拳頭洞穿身體很簡單，其實困難到無法想像。人體的肌肉、骨骼、血液連手槍彈頭都能阻擋住，更何況是一個平面的拳頭？
一拳洞穿活人的身體，其速度和力量根本就是駭人聽聞的。這種力量與速度早已超越了人體極限，它會凝聚成一拳，也會凝聚成一腿，同樣會凝聚成身體所完成的任何一個動作。
蕭援朝知道先前大排檔的時候，趙子陽對他說的話並非廢話，亦不是隨便說出來的。這樣的人應該算是超級強者吧？應該比岳子龍還要強！
「謝謝。」蕭援朝道謝，伸出右手按住左肩膀的傷口。
洞穿傷口的刀子依舊插在裡面，不是他不想取出來，而是貿然取出來的話，很有可能讓整條左臂廢掉。還有一點，取出來就會造成大量失血，不如讓其安安穩穩的呆在裡面。
「不用說謝，其實我是故意的。」趙子陽笑笑道：「從一開始我就在山谷裡，並且我是第一個進來的人。進來之後沒幹別的，就是盯著你。在這個瘋子朝這邊走來的時候，我就能將其擊殺或者提醒你，但是我沒那麼做，而是在最後關頭救你一命。但是我救你一命不是讓你對我說謝謝的，而是要讓你欠我一個人情。」
趙子陽笑眯眯的看著蕭援朝，一番話說的相當直接了當，沒有任何含蓄和隱瞞。他不是來參加萬人廝殺的，而是一路到此找到蕭援朝，等待時機，在最關鍵的時候救對方一命，讓其欠自己一個人情罷了。
太直接了，太了當了，甚至會讓人升出厭惡感，把那種感激的情緒徹沖刷的一乾二淨。
但是蕭援朝很喜歡趙子陽的方式，不僅喜歡，而且非常喜歡。
這種直接了當的讓你欠他一個人情，遠比拿著人情磨蹭好的太多太多。這樣的話人情等於說不再是人情了，而是一種公平的交易：我幫你一次，你就得幫我一次。
「等我還你的時候，你再把謝謝還給我。」蕭援朝吐出一口氣，沖趙子陽道：「在幫我一個忙，但是這個忙我不會還你的。」
蕭援朝指了指插在肩膀的刀，讓趙子陽幫他解決這個頭疼的問題。
趙子陽笑著點點頭，撿起地上的尼泊爾彎刀，一手捏緊露出來的刀刃，一手揮刀砍下去。
「嗖！」
「鏗！」
暴漏在身體表層的刀刃被輕鬆無比的削砍下來，那種舉重若輕的速度與力量，完全讓蕭援朝為之窒息。
但為之窒息的絕對不是速度與力量，而是那份揮灑自如的舉重若輕。蕭援朝清晰無比的感受到趙子陽的速度與力量並不比自己強多少，但是對方拈手而來的運用絕非自己所能比擬的。
「鏗！」
又是一刀，背後的刀柄也被砍斷，讓蕭援朝得到解脫。半截刀刃雖然殘留在身體裡，但是這種殘留已經變得非常輕鬆。並且他的左臂還能動，證明暫時留在身體裡的刀子並沒有破壞神經。
「你很幸運。」趙子陽把尼泊爾彎刀遞給蕭援朝。
「是的，我確實很幸運。」蕭援朝笑了，沖趙子陽道：「欠你一個人情，告訴我，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
「刺殺小布什！」趙子陽盯著蕭援朝的雙眼。
聽到這句話，蕭援朝愣了一下，繼而苦笑道：「別耍我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耍你呢？哈哈哈……」趙子陽大笑，輕輕拍了拍蕭援朝的肩膀，陡然無比嚴肅的說道：「蕭援朝，如果有一天我回家需要你的幫助，我想得到你的幫助！」
這才是趙子陽索回人情的目的，正如蕭援朝猜測的那樣：大排檔裡，他對蕭援朝說的話絕非隨口而出的廢話。
「如果可以，我會。」蕭援朝用力點頭。
他向趙子陽許下了承諾，不管對方根本就是心存動機還是什麼，最起碼自己的命是對方救的。
「我期待著，因為……」趙子陽的眼睛裡露出無比的嚮往，同樣又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憂鬱，輕聲道：「我只想回家，只想……」
「把25醫院的小女兵按倒在病床上？」蕭援朝打趣道。
「哈哈哈哈……沒錯，沒錯，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哈哈哈哈……」
趙子陽大笑，笑的眼睛都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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