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鹹魚翻身的正確姿勢 作者:二寶天使 (連載中)

 
mk2258 2017-3-2 21:47: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40 570595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1 10:16
1368 東方玄幻篇(七)(加更37)

    所以大家在見到了這條騰飛而起的蛟龍之後,不但不面色大變,反倒是欣喜難耐,一旁的管事仔細的攀在立柱的一側,將血柱凝聚的高度測量記錄下來,再依照顧飛豹口中所言的血脈種類以及血統等級,認認真真的登記在案桌上手底下的這張白紙之上。

    這是第十九期族學少年的身份立檔案,除了家中老祖那要謄抄一份之外,還要依憑今日的資料,在這批子弟成年之後,開祠堂祭祖之時,將這血脈的種類原原本本的彙報給歷代的祖宗牌位,以祈求家族逝去之人的庇佑。

    這份資料,只是一個血脈族人的記錄開端罷了。

    大概是顧傲天為伙伴們開了一個好頭,接下來的測驗,十分之七竟然都是利好的消息。

    顧氏家族的少年大多數具有繼承血脈資格的人,都激活了嘯天虎的血脈,濃度雖然有高有低,未來的成就依然不明,但是就衝著誕生了高等級血脈這一點,只要能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苦楚,未來的成就必然會很不一般的。

    於是,這些少年人們開心不已,因為多年同窗的經歷,也讓他們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那些未曾覺醒之人的身上。

    那些因為沒有覺醒血脈的天賦的少年人,剛為自己沮喪之時,就被一大堆伙伴所包圍,勾肩搭背的安慰對方,並展望了一下他們血脈戰士在前方廝殺,而自己普通人的好友為家族後勤出力的美好前景。

    在承諾要將自己的後背,自己的家庭交給至交好友們來照顧的時候,這些沒有覺醒的少年們,就連最後一點的難過也沒有了。

    是的,一個蓬勃崛起的家族,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

    學識好的可以修煉文道,日後自然另辟蹊徑,為家族戰鬥。

    經商,管理,統籌,調配,哪怕派到分區做個管事,都是屬於顧家之中的一份子。

    他們又何必去糾結呢?

    檢測完畢的演武場上是嘻嘻哈哈的鬧成一片。

    顧飛豹就背著手站在場外的長廊上看著,並不曾出言阻撓。

    顧崢對於那根立柱實在是好奇極了,卻知道這時候不是打攪同期少年們的好時候。

    因為最初的歡聲笑語,已經變成了少年人不甘心的嚎啕大哭。

    他們知道,能讓自己放肆的生活的日子將會一去不返。

    從走出這個演武場開始,他們這一群人都要走向截然不同的兩天道路。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生的分叉路也會越來越多,終究有一天,他們長大成人,獨當一面,但是在前行的路上,卻只剩下自身一人,形只影單。

    所以,他們想要趁著這最後的時光,抱頭痛哭一場。

    緬懷現在還存的友誼,以及這麼多年同窗的時光。

    「真好啊……」

    站在顧崢身前的顧飛豹笑著:「我那時候,就十幾個小子,哪裡像是現在這麼多人。」

    「兩年一期的孩童,因為人少,那是天天的打生打死。」

    「真到了這個演武場之後,才知道分離時候的難過。」

    「而我那一期,也只不過有六人有繼續走下去的可能罷了。」

    「近二十年過去,與我同期的,所剩下的不過四人。」

    「能在武道這條路上走下去的,也不過寥寥兩個半……」

    說到這裡的顧飛豹,轉過頭去看著顧崢,用少見的極其認真的語氣跟他最愛的兒子說道:「所以,崢兒,你若是想要走這條路,就需要記得一點。」

    「那就是,不要停,不要被任何外物影響你的本心,只有心無旁騖之人,才能登上武道之頂。」

    顧崢回的也是相當的認真,他指著那根柱子就問了一句:「阿爹,這柱子為何需要十歲以上孩童才有資格前去測試?」

    「我也是同期,卻因為小了三歲,就需要等到下一批,你讓你兒子干巴巴的看著,阿爹你忍心嗎?」

    說的顧飛豹一噎,卻又不得不好心的給自己這個聰明至極的兒子一個答案:「這是有原因的。」

    「血脈戰士一代代的傳承下來,人們自然會從傳承的過程之中找出最合適自己的規律。」

    「就好比功法的完善,血脈的選擇,以及修煉的最佳時期與年齡。」

    「這都是踩在前人慘烈的失敗與探索的過程之中的。」

    「通過有經驗的人的反復嘗試,大家發現,稚童之齡就開始嘗試融入血脈,激發血靈進行武者的修煉,實際上成功率是極其低的。」

    「因為幼童的身體太過於稚嫩,未曾經過鍛煉的孩子,沒有強大的意志力去扛過血脈開啟時的痛苦。」

    「他們可能對於未來的道路以及即將要遭受什麼苦痛還處於懵懂的階段之中。」

    「驟然間經歷這個過程,大半的孩子是熬不過的。」

    「熬不過就會封閉氣血,停止承受,最終讓沸騰精煉的血液又歸於平庸。」

    「造成了大批有天分的族人,反倒是成為庸庸碌碌的凡人,連那種血脈稀薄的武者都不如了。」

    「所以,這血啟的儀式,就需要少年人來完成。」

    「意志力越高的,成就亦會越高。」

    「你現在才七歲……雖然機智近乎於妖,但是,你卻是我跟文院院長寵著長大的。」

    「是五爺爺心中文魁的魁首,走的是與武者截然不同的道路的。」

    「我們這些愛你的人又怎麼舍得你小小年紀就去承受如此的苦痛呢?」

    「若不是家族的規定,無論走文亦或者武,都要做血啟的測試。」

    「怕是五爺爺會直接給家中報上一個體弱的名號,將你按在文院之中不與旁人接觸了。」

    「我記得五爺爺已經給你報了坤遠大陸的統一文道初試了吧?」

    「他這是想讓你在血啟三年前的時間內,拿到一個文道驚人的成績,從而免除你覺醒了血脈之後的一些亂事兒罷了。」

    「到時候,你就是開啟了血脈戰士的天賦,只要是血統和濃度上有一點不盡人意。」

    「五爺爺也能想盡辦法將你習武的課程給縮減了,專心致志的只走文路一條。」

    「所以,崢兒,你可聽明白了?」

    聽到這裡的顧崢明白了自家老爹的想法,他跟五爺爺想要給自己的兒子創造一個安全修煉環境,直到他二十歲擁有了自保的能力,足可以獨自闖蕩之時,在出現在家族的外圍,那些相對危險的地方。

    若要達成這樣的目的,還有什麼比走文道更安全的呢?

    但是帶著任務來到這個新世界活上一世的顧崢,卻不能這樣空費光陰。

    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在安逸的環境之中去浪費。

    待到他真的按照顧飛豹的道路走下去,別說是跟那些不穩定人員去抗衡了,怕是連他的娘親都找不回來了。

    所以,一點不為自家老爹的提議所動的顧崢,歪著頭裝著天真:「那麼說來,這根立柱只是檢測血脈的種類與純度罷了。」

    「咱們倆能不能趁著沒人的時候,過來提前的測測呢?」

    「您放心,我肯定就是看看,絕對不會傻到去自主激活的。」

    「爹,您就不好奇我身上到底流淌著什麼血脈嗎?」

    「說不定,是娘親的血液所占的比重更重呢。」

    在聽到了顧崢的提議之後,顧飛豹罕見的沉默了下來,他摸著下巴上的短須,目光閃爍,沉吟了片刻之後,竟是干脆的回到:「好!待到人散之後,阿爹帶你過去。」

    終於等到了這句話的顧崢咧著嘴巴笑了。

    等到這群或是哭著或是笑著的少年各自回房的時候,一直站在一旁的顧飛豹就將顧崢給牽到了演武場的平台之上。

    這一大一小倆父子,就像是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摸到了立柱的後方,用同樣的姿勢一左一右的從其後探出腦袋。

    在確認此處的確是走了一個干淨之後,顧飛豹就牽著顧崢的指頭,將其按在了那個指模凹槽的入口處。

    『哢嚓』

    一聲輕微的機關聲過後,顧崢就倒抽了一口冷氣,幾滴他就算是穿越的時候,也舍不得多放的血液就被這根立柱給吸收了過去。

    只見這幾滴血竟如同鑽天焰火一般的直衝而上,原沒有小伙們檢測時的晃晃悠悠,不過是一抬頭的功夫就衝到了立柱的頂端。

    『嗡……』

    在超越了天級的最上端,如同虛無的霧氣一樣的立柱的尖頂之上終於堪堪的停下了腳步,如同水滴入海一般的竟然與這個團騰最為神秘的,非實質的尖頂融為了一體。

    就在白玉色澤般的霧氣因為血液而染成了粉色的時候,一只活靈活現凶獸就從霧氣之中悚然而出,朝著立柱下驚醒了它沉睡的人直撲而去。

    幸而這霧氣所化的獸體不大,讓顧崢看清楚了這凶獸的形態。

    它血盆大口,羊身人面,雙目生在腋下,四蹄竟如同人手一般靈活分叉,那血腥大口之中卻長滿了猛虎的獠牙。

    哪怕只是血脈化形罷了,在見到了生人之時,也將其當成了食物,只剩下凶悍的進食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1 10:16
1369 東方玄幻篇(八)(加更38)


    被當做獵食對像的顧崢一時間呆愣在了當場,而時刻注視著自家兒子的顧飛豹卻在這血脈形成的凶獸即將撲在顧崢身上的那一刻,就一個飛踹,將這獸形血霧給踢了一個粉碎。

    隨著這結實的一腳過去,這凶獸竟發出了一聲如同嬰兒啼哭般的凄厲叫聲。

    在試圖重新凝結身體無果之後,終於不甘不願的……在半空之中散去。

    而那被驅散的血霧又回歸到了根檢測血脈的立柱頂端,終究是凝結成了一個赤紅色的小小的凶獸圖案,讓那一片純白的霧氣,又回歸到了原本的模樣。

    待到這個時候,已經將顧崢摟在了懷中的顧飛豹,才有心思將其仔細的端詳。

    因為常年都奔西走,見識過太多的奇珍異獸,顧飛豹可以說得上是家族之中的百事通了。

    他皺著眉頭不過看了幾息,就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饕餮!」

    「竟然是饕餮!」

    「原來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啊!」

    顧飛豹在認出了這凶獸的本體之後,竟是連懷中的顧崢都顧不得了,竟是一下子就撲到了立柱的一側,難以置信的將雙手扶在了立柱之上。

    「這不是中域之中的人才能擁有的頂級凶獸血脈嗎?」

    「是神獸血脈都難與其相爭鋒的存在。」

    「不但稀少,而且霸道……」

    「明白了,都明白了……哈哈哈哈……」

    「難怪柔娘總是喊餓,不是我顧飛豹沒本事,連妻子兒子都養活不了。」

    「而是整個坤元大陸,沒有人能養得活我的柔娘啊。」

    「別說我一個人了,就是一個家族,不,顧氏家族不行,就算是坤元大陸中最接近神獸血脈的鸞鳥馮家,孔雀孔家也困難。」

    「柔娘,我終於得知了你的線索,可是你啊,為什麼就是這樣的身份呢?」

    「你讓現在的我,到底是應該笑還是應該哭呢?」

    聽著顧飛豹失態的言語,顧崢有太多疑問。

    為了不讓他阿爹悲傷過度,顧崢就一條條的問了出來。

    「爹,饕餮之名我也在奇聞異志錄上曾經看到。那上邊將神獸凶獸異獸的種類標注的很明確。」

    「為何覺醒了神獸血脈的戰士基本上都在中域之中,一個神獸血脈的戰士竟是如此難以供養嗎?」

    聽到兒子如此問,顧飛豹哭的更加傷心了,他用兩只袖筒子都沒有阻止的了他鼻涕眼淚的橫飛,他就盯著這幅可憐樣,大聲的嚎到:「你娘那是啥啊!」

    「饕餮啊!」

    「凶獸本就是最難控制的血脈種類,這饕餮還是其中最能吃的一種分支。」

    「若是養一神血戰士,之多花我顧氏家族的三成積累罷了。」

    「可若是饕餮凶血,就是三個顧家,怕是不夠你娘一個人吃的。」

    「你知道在中域之中有一個傳說嗎?」

    「那就是中域廣漠大地,豐富資源,饕餮一家獨占三成。」

    「而饕餮偌大家族,人數不過寥寥,卻成為了整個中域族群之中最為窮苦的一群。」

    「不為了別的,就是能吃啊!」

    「所以兒子,這事兒咱們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啊。」

    「還好你這還有三年血脈初啟,也不知道你娘怎麼想的,大概真的是餓糊塗了。」

    「竟是不將這種血脈最有名的吞噬神通初啟的年齡告訴於我。」

    「也讓我好有一個准備,免得你剛一開啟神通,就因為准備不足面臨餓死的慘狀吧!」

    顧飛豹現在也不哭了,反倒是錘打著掌心,急得團團亂轉。

    跟恐怖的即將破產事實相比,還是自己兒子的小命更為重要。

    這個時候,顧崢也不怕暴露了,他娘親臨走前曾經對著還是小嬰兒的他自語時說過,他的種族神通天賦一般都在二十歲的時候才被激發。

    這之前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順利的繼承了饕餮的血脈。

    顧崢這一次的測試,只不過是確認了其中的一個條件罷了。

    待到他年滿十歲正式修煉的時候,他這個早已經有了准備的爹爹,近三年的時間還不為他搜刮回來大量的物資?

    到時候,依照他爹爹的天才勁兒,早就突破了武王的桎梏,成為了大乾國內最為年輕的武君。

    平趟一國,拿下一池的未開發資源,來供給他揮霍的。

    心裡踏實的顧崢剛想開口將這番話說出口,誰成想他們背對著的那根異獸圖騰立柱卻在此時有了異狀。

    那原本已經凝固成饕餮的血紅小像身側……竟有一不曾融入的小紅點。

    在血脈初測完畢了之後,竟又變成了最初粉紅色的血霧,從立柱之中飄散而出,靠著血脈之間的吸引,就要回歸到顧崢的身上。

    這一次,因為血脈之力稀少的可以,兩個已經背過身去邊哭邊往演武場外走出去的父子倆,根本就沒有發現這裡的異動。

    待到顧崢因為血脈之間的感召,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悚然轉過頭去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只小巧的如同拇指大小的饕餮在顧崢父子倆驚恐的注視之下,一下子撲進了顧崢的後背,像是水滴入了海綿一般的被顧崢的身體給吸收殆盡。

    「不好!!」

    「神獸血脈有靈,會自主開啟血啟!見鬼!這饕餮血脈竟是如此的霸道嗎?」

    目睹了全過程的顧飛豹,顧不得跟顧崢解釋,一把就顧崢抱在了懷中,發了瘋的往家族最後方的老祖宗歸屬的內院跑去。

    在跑動的過程中,最開始還覺得自家爹有些過度緊張的顧崢,他的身體就有了反應。

    原本都感受不到的血液,此時竟然像是沸騰的滾水一般,開始灼燒他滿身的血管,渾身的經絡。

    顧崢原本白皙的皮膚,由白變粉,由粉變紅。

    最後竟像是騰燒起來一般,變成了熟透了的紫紅色。

    因為疼痛,少年人本應該纖細的血管,竟是一根根的凸起膨脹。

    糾連交織,如同一個恐怖的網絡一般,密密麻麻的浮現於整個人的體表。

    而顧崢的身軀,因為血液的外放膨脹,竟是在此過程之中足足的擴大了兩圈。

    重量依然是這個重量,個頭卻足足大成了一寸的模樣。

    這種生拉硬拽的擴張,如同被人生生的從內到外緩緩撕開一般的痛苦。

    饒是顧崢如此毅力之人,終究沒忍得住這種疼痛,

    「啊啊啊!」……

    的慘叫出聲。

    實在是太痛苦了。

    痛到他眼中微凸,牙齒咬的顆顆碎裂,周身的皮膚因為一鼓一落,一撐一縮的血脈運動,竟是如同瓷碗扔進了火堆之中,砰砰砰的碎成了滿身裂紋。

    從這些細小的皮膚裂縫之中,沁出一顆顆微小的血珠。

    這些滲出來的血脈,總看血量不大,卻因為遍布全身,細密均勻,讓人從外邊瞧去,竟像是一個血葫蘆一般的滲人。

    如此的形像,當顧飛豹不顧家族的規定,第二次的強闖老祖宗們的清修之地的時候,抱著他那慘叫連連的兒子,竟是嚎啕大哭了起來。

    「祖爺爺,救命啊,曾曾曾祖爺爺!救命啊!」

    說完就將身上的青色衣袍解下,將一直滲血的顧崢平放在這神秘的內院大場之中,自己則是跪在兒子的下首,不要命的將頭朝著那青玉石板所制的地面,奮力的磕去。

    大概是仗著自己是顧氏家族之中最受這群老頭子喜歡的晚輩,又因為七八年前自己已經干過一次闖後院的不要臉的事情,已經憑真本事又進來一次的顧飛豹,索性放飛了自我,將這哭嚎的聲音加進顧氏嘯天的技法,直衝那家中老祖宗們所居的建築群而去。

    嚇得那群老頭子老阿婆們,炸了三個藥爐,畫損了九張符篆,驚擾了幾只奇珍,在他們回過神來了之後,皆是恨恨不已的跺跺腳,飛也似的飄到了平日間基本就沒人來的大院。

    果然,定睛一瞧,就是那個熟悉的面孔。

    還是一成不變的配方,還是那個熟悉的姿態。

    以來內院,不管不顧,就是一通嚎啊。

    只不過,這群老頭老太太們,剛准備露出一臉的嫌棄之時,卻是聞到了空氣之中的這股子暴戾的血腥之氣。

    他們這群見多識廣的老妖怪們,立刻就掛上了一副嚴肅的面孔,齊刷刷的將視線放到了那個氣息紊亂,冒血不止的孩童的身上。

    「這是誰!這是怎麼搞得?」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樣貌之人,他指著顧崢的身體,眼神卻盯著顧飛豹不放:「不要跟我說這是你那個只有七歲稚齡的兒子,我沒有像你這樣愚蠢的曾孫!」

    「竟然蠢到帶未到歲數的孩童去進行血脈測試!」

    聽到自家的曾祖的職責,傷心難過的顧飛豹更多的還是震驚,他有些冤枉的叫屈到:「曾祖!孫兒不明!」

    我哪裡蠢了?我若是蠢,由文轉武,就不會在短短的七年時間內接連的突破了。

    看到顧飛豹的這種表情,還是那個面容最年輕的曾祖發了話,他氣的都笑出了聲:「呵!你難道不知道?若是碰上了神獸的血脈,強大到異獸圖騰立柱都無法容納的濃度和純淨度的話,這立柱上有靈性的血脈,會自主激發測試者體內的神獸之血,以達成第一次的血啟的過程嗎?」

    書讀到狗肚子裡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2 10:08
1370 東方玄幻篇(九)


    「這是神獸血脈的天性,越早激發,越早血啟,能夠扛過這一過程,成長起來的戰士則是越發的強大,它們的血脈則是越發的純淨。」

    「就因為神獸血脈的這一份霸道,人族才在逐漸的探索之中發現了一個最好的臨界點。」

    「將血啟的年齡定於10歲以上,不是沒有原因的啊!」

    聽完了曾祖的這一通吼,顧飛豹呆愣在了當場,他用茫然的眼神回望自己的曾祖,說道:「啥?沒有人跟我說過啊,家族之中如此多的典籍,我也不曾看到過這一點啊!」

    話說完了反倒是讓院落之中的這群老頭子呆愣在了當場。

    「什麼?這是家族之中口口相傳的秘聞規矩,怎麼?沒有人給你交代過嗎?」

    曾祖父憤怒的咆哮了,待到他咆哮完畢,身後卻冷不丁的伸出一只手掌,啪的一下……拍在了這位曾爺的後腦勺上。

    一位面容同樣看不出年齡程度的中年男子,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轉過頭去的曾祖,沉沉的問了一句:「吼別人的時候,先回顧一下,所謂的口口相傳是斷在了哪一輩上?!」

    「我是你爹,你承認吧?」

    被打懵了的曾祖下意識的捂住腦袋,跟著點了點頭。

    這曾曾祖又繼續說道:「現在在外院掌家的人應該是這小子的爺爺輩吧,就算是要讓年輕人歷練,是他的同輩人當族長,但是為了震懾宵小,你兒子輩的還會在外院待上一代人,為的就是給小輩人壓陣,待到新一代成長起來了之後,他們才會來到這內院,跟咱們這群老不死的一起靜修。」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群兒孫輩的人再不成器,還能一群人都不成器?都忘記告訴這本應該當家作主的一輩人這麼要緊的規矩嗎?」

    「你想想,這問題到底是出在了誰身上,又是從哪一輩開始斷層忘記通知的?」

    院落之中的曾曾曾曾孫子正如同血人一樣的生死不明呢,這群老家伙們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任何的異狀,反倒是全都盯著那個被挨打的……目前輩分最小的顧飛豹曾祖的身上。

    看得這位糊塗的老頭就打了一個激靈,恍惚間想起來,多年以前,當得知自己終於可以放下重擔去全心的修煉的時候,就開心到收拾收拾行李就撒丫子跑路的歲月。

    仿佛,大概,有可能,是從自己這裡沒說?

    也許他本能之中覺得,顧家的血脈等級已經相當之高了,沒有哪個幸運的倒霉蛋,會為家族誕下血脈更為強大的子嗣了吧。

    真該死!

    想明白的曾祖就自己拍了自己一巴掌,對著後邊的一群長輩們尷尬的笑了。

    讓還跪在顧崢的身旁的顧飛豹,終於忍不住,以上犯下,毫無祖宗敬意的朝著這群老不休們大聲的吼叫了出來。

    「各位祖宗們啊,你可是我親祖宗,難道你們就這麼看著一個天分極佳,血脈出眾的顧氏子孫死於你們的面前嗎?」

    「蒼天啊!大地啊!你開開眼吧……」

    後邊那……天打雷劈這群老不死的的話……還真就沒敢說出口。

    但是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真就把這群老頭給氣笑了。

    這曾曾爺爺用手指頭顫顫的指向顧飛豹,將手中的一條長眉棍往地上一戳,一個罡氣外放,就把這一股子氣壓在了顧飛豹的頭上。

    「年輕人,著什麼急,事情錯有錯招。」

    「既然被圖騰立柱自主激活了血啟。」

    「那麼剩下來的事情,就要看他自個兒的造化了。」

    「你現在著急有什麼用?朝著你的活祖宗們吆喝就能讓你的兒子不冒血了?」

    「血啟的儀式你總是經歷過的吧?」

    「族內的血池還沒放滿呢,照著你兒子的這種情況,每一代血啟儀式上的天才們所需要的血量來看,他總要比照著三倍的量來准備吧?」

    「咱們顧氏家族,雖然只是這扶風城內的頂級,放在大乾國只能算是一流罷了。」

    「但是家中這麼多年存留下來的底蘊還是有的。」

    「神獸血脈,你就打算用那些給普通族人所准備的野獸血就對付過去了?」

    「我怕真這麼辦了,你那兒子怕是血啟的過程還不曾過半,就要被所需要的過於大量的血液給撐的爆體而亡了。」

    「你小子幸運,膽子比外院的那群循規守矩的子孫們強,你這是第二次闖進內院了吧?」

    「你妻子那屬於外人,我們顧氏族規,絕不偏幫外人,自家的媳婦自家供養,這是硬性的規定。」

    「但是你的兒子,卻是姓顧,自然歸族中管理。」

    「看在你都在我們面前混到熟臉的份上!今兒個咱們這群老頭子,老婆子們也慷慨解囊,幫上你兒子一把。」

    「現如今,算起來是的六曾曾爺爺,正在內院的變色碧璽血池之內填充血液呢。」

    「這灌足那九大池子還需要些時間。」

    「一會血啟的時候,那疼痛非常人所能忍耐。我們就在這待著,讓你兒子多疼一會。」

    「疼著疼著,也許就適應了,待到進入到血池之後,也有心思專心的吸收血液,擴大血量,耐得住這其中的苦楚不是?」

    聽得躺在地上,被人觀摩的顧崢就是咬牙切齒。

    但是那撕裂又重生的感覺實在是難受,讓他連吐槽的力氣都挪不出來了。

    就這樣,在顧崢隱忍的呻吟聲裡,終於傳來了一陣解脫的聲音。

    「血池已滿,可以送人過去了。」

    「快快!快將他扛過去!」

    聲音略有些嘈雜,但是指揮的人卻是有條不紊。

    顧飛豹在一群祖宗的指揮下抱起自己的兒子,就衝向了內院之中臨時准備的血池。

    顧得不看這邊池子的情況,兩三步的就將自己的兒子憑著指揮給垂直放入到了血啟的第一個血池之中。

    然後,就依照曾爺爺的話退出了這血啟之地。

    『嘎支支,啪嗒』

    沉重的玉石大門從外邊關閉。

    剩下了一個一臉茫然從不曾真正修煉過的顧崢,被獨自留在了血池之中。

    猩紅的血池,並不算大。

    兩三平米見方,血池之中的血液也將將沒過顧崢的胸膛罷了。

    濃稠如同糖漿一般的血液,跟著顧崢的身體起起伏伏,這些原以為應該很是腥臭的血液,除了有些許血氣外,竟是還帶著一股子好聞的味道。

    這味道勾人到,就算是在忍受痛苦的顧崢都想直接喝上兩口。

    但是想到這些血的來源不明了之後,扒著池子邊的顧崢就忍住了。

    現在,池子也下來了,接下來要干嘛呢?

    總不是要泡澡吧。

    就在顧崢思索要怎麼提醒屋外人的人給點提示的時候,這空蕩蕩的聖地之中就傳來了一道悠遠而富有韻律的聲音。

    「血啟之人,顧氏三十三代孫,祭祀以異獸之血,祈禱獸神祝福……」

    「開啟之人,放開心神,聆聽獸神指點之語……」

    隨著這聲音的唱誦,一套十分簡單的經絡行氣法門就在聖地之中回蕩了起來。

    這些聲音就像是直接灌入到了他的腦袋之中,讓分神的顧崢都不由自主的依照這行氣的法門開始運行了起來。

    『咕嚕嚕……』

    『咕嚕嚕……』

    平靜的血池開始沸騰了起來。

    隨著顧崢一遍一遍的去感受著口訣之中所謂的皮膚開合之法,他的身上也發生了極其詭異的變化。

    他的每一個毛孔都仿佛能夠自主控制閉合。

    隨著顧崢口中喃喃的提到的每一個穴位,那周圍的毛孔就十分配合著跟著打開。

    與此同時,池子之中的血就被這些細微的空洞之中爆發出來的吸力……給吸入到了皮膚之中。順著微小的毛細血管,回流到了顧崢的體內。

    從表皮,到筋膜,再至肌肉。

    一處處的游走著,讓顧崢白皙的肌膚上也一處處的變成了紅粉的顏色。

    剛開始的時候,顧崢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可是隨著他操控的越來越熟練,打開了第三個穴位的閉合孔之時,那些被吸入到體內的獸血終於有了相應的反應。

    一種如同用剔骨刀掛掉骨頭上的腐肉,一種如同在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撒鹽的巨疼,就在顧崢的身體局部炸裂了開來。

    讓就算是劇痛也只是呻吟的顧崢,終於發出了難耐的慘叫。

    「啊!!」

    但是,腦海之中的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著他:不能停!不能停!

    如果停下來了,那才是真的功虧於潰。

    已經扛過了幾十個世界的顧崢,在這一刻終於認真了起來。

    他已經許久不曾如此認真的完成一件事情,也許久不曾感到這件事情……是如此的困難以及具有挑戰性了。

    在此時,他的韌性,他的堅強,以及他超於常人的強大的神經以及精神力,終於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當他扛過了第四個穴位的時候,他已經能夠在池子之中站直了,當他打開了大半個身子的穴道的時候,他已經能夠用同樣的頻率的音調跟著那個聲音一起大聲的念出這組運行的法門。

    『刷刷刷……』

    疼痛如初,依然劇烈,但是站在池水之中的顧崢,臉上卻是掛著笑,看著這一池子的水就像是被強力的去污劑漂染過一般的,變得越來越淡,到了最後竟是連一絲血色都看不出的,成為透明無暇的清水。

    此時,顧崢的穴位依憑著這池子血液之中的血氣的加持才打開了大半,是遠遠不夠讓他衝破下一個穴道,將整個行氣決運行完整的。

    就在顧崢有些奇怪的同時,他所在的池子仿佛知曉他現在的窘狀一般的,竟然哢哢哢哢的動彈了起來。

    原本兩米見方的池子,竟然同時朝四方外擴了一米的距離,那原本剩余不多的清澈的水漬從他腳底冒出的溝槽之中迅速的滲漏,而那外擴出來的空間裡卻跟著湧入了比先前更為龐大的血量。

    『嘩啦』

    一個瞬間,就將顧崢從四面八方給包圍了起來,讓原本已經感受不到的劇痛的皮膚再一次的炸裂了開來。

    而那個因為能量不夠的穴位也跟著這一衝被徹底的打了開來,讓顧崢還沒來得及去贊嘆這池子設計的精妙,就陷入到了第二輪的苦痛之中。

    在這裡的每一秒都是人間地獄,顧崢覺得他必須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快一些的完成血啟的過程。

    當他以為時間過去了許久,還在其中苦苦掙扎的時候,站在血啟聖地之外的顧氏祖宗們,卻是看著這血脈開啟的大殿外,那像征著血啟過程的反應牌,露出了或是驚訝或是欣喜或是激動的表情。

    「這就吸收完第一池血液了?這才用了多長時間?」

    被從外院拉進來,負責這一期的學員血啟成績統計的長老,看著那剛剛點燃的一炷香,這手中的筆都在發顫。

    那臨時謄抄的檔案上,顧崢倆字的墨漬未干,後邊就跟上了一行略帶扭曲的朱紅小字。

    一池:半刻種。

    就在這長老剛剛寫完這記錄的時候,一陣聲音不小的驚呼,就從他後方再一次的傳了過來。

    「祖宗!第二池也結束了!」

    「天呢,這孩子才多大?是七歲是吧?」

    「這怎麼跟旁人不一樣呢?隨著血啟的開始,一池比一池血池更大,想要吸收完一池之血的時間也應該更長。」

    「這孩子怎麼反倒是越來越快了呢?」

    「不但如此!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到現在還沒有紅光出現,紅光出現,才是一周天運行完畢。」

    「紅光出現的越晚,代表即將吸收的血脈越多,今後的戰力越強,血脈濃度開發度越高。」

    「我記得,咱們族中最天才之人,也是兩池水一個周天。現在這叫顧崢的小輩可是已經在吸收第三池了!」

    到了這個時候,那些老祖宗們才轉頭直勾勾的看著顧飛豹,心急的曾爺爺還一把扯住了他的領子:「說!你兒子到底開啟了何種神獸的血脈?」

    當時亂糟糟的,誰知道你說沒說?

    而一臉茫然的顧飛豹則是無辜的回到:「啊?曾爺?我沒說過嗎?我兒子開啟的是饕餮的血脈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2 10:08
1371 東方玄幻篇(十)(加更39)


    就這倆字,讓亂哄哄的場面迅速的歸於平靜。

    幾個深知其中要緊的老祖宗們竟然產生了眩暈的感覺。

    饕餮,一個讓他們又驚有喜的血脈。

    喜的是,顧崢若是成長起來,就是能帶領族群在乾元大陸上馳騁八荒,橫行無忌的存在。

    若是二次血啟,有了天賦神通,說不定還能帶領族群擠進中域。

    驚的是,這小子的血脈濃度若是低的話還好說,可若是高的話,怕是顧家的家底……就要貧瘠上三分了。

    想到了整個中域,不包括乾元大陸這種外域的人都知道的傳聞,那群顧家祖宗們的臉皮子就是一陣的抽搐。

    轉過頭來的他們,再看看那瘋狂的血池吞噬程度,他們就不覺得驚奇了。

    就算是沒有二次血啟,那也是能吃的存在。

    難怪這娃娃從小就飯量驚人,人送外號,顧家大飯桶。

    把一個本應該富甲一方的爹,愣是吃的只能過小康水平的生活。

    這一下,全都有解釋了。

    想明白了的祖宗們跟著就露出了驚悚的表情。

    那負責調控的長老,也跟著慌張了起來。

    「不對啊,若是饕餮血脈的話,那這九池子血脈能夠嗎?快,拿我的手令,將外院負責采買的管事給我敲起來。」

    「除去提前給小崽子們准備的血液不能動,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的都要將他們的低級血液的私藏給我拿出來。」

    「不,估計還不夠,你這樣,讓他們兵分兩路,去將顧氏產業之中的販售血液全部調到老宅之中,再通過購貨途徑,攔截住今晚運送進城的血脈商隊。」

    「將他們今天送來的貨物全部截下來,直接入到我顧氏之中。」

    「拿到貨物之後,不得耽擱,直接送到外院進行篩檢。」

    「不合適的高級貨留下來,給小崽子們以後備用,至於合用的,全給顧崢備下吧。」

    「最後一點,做這件事的時候都要偷偷行事,注意保密,內院到底發生了什麼,除了我們這些老家伙,其他人就不要讓他們知道了!」

    「是!」

    已經被吵醒並一直候在祖宗身邊的族長干淨應承下來,轉頭就去忙活這事兒了。

    一個家族,族群蓬勃向上是件好事兒,卻遠比不了一個天才騰飛所帶來的利益更大。

    所以,這位很有戰略眼光的族長辦的相當的利索,當顧崢在第四池血液吸收之初,終於打開全身的穴位進行鯨吞的時候,那補充預備的第一批血液就輸送到了內院。

    至於還在血池之中的顧崢,則是在完成了這一周循環之後,就發生了十分明顯的變化。

    他周圍粘稠的血液再也不像最初的這幾池血一般,只是咕嘟嘟的冒著泡泡。而是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漩渦,卷著血液之中的紅色朝著顧崢的身上湧去。

    一時間,就算是顧崢的腦袋是露在外邊的,也被飛濺起來的異獸之血給噴灑了滿頭。

    現在的他如同一個恐怖的血人一般,帶著猙獰的表情開始了真正的鯨吞之路。

    他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渴望著能量的充盈。

    每一次的呼吸都是不滿足,每一次的開合都是溝壑難填。

    隨著這條經絡的完全打開,這些血液之中精純的能量竟像是有自主意識的在他的體內流轉。

    而他最渴望的能量也開始依次的蔓延進他的身體。

    將每一個飢餓干癟的細胞給喂飽,填滿。

    先是最容易覆蓋的皮膚,跟著就是同樣脆弱的隔膜。

    當它們被填充的飽飽的時候,占據血肉之軀面積最大的肌肉們就給顧崢帶來了第二次的麻煩。

    當這些異獸的鮮血去侵略滲透錘煉這凡人之軀之時,就是顧崢改頭換面的關鍵時刻。

    他原本如同正常孩子一般的身高,就在這過程之中被異獸之血給生生的抽拉了起來。

    這種改變看似緩慢,但是卻是肉眼可見,觀察可得的。

    試想,一個本應該用一年甚至是幾年的時間去自然增長的高度,卻因為外界的干擾而產生了變化。

    那麼伴隨著這種變化所產生的疼痛到底有多大了。

    這些血液附著在顧崢的骨頭之上,只能忍受,不能分離。

    「啊!!!」

    到了這個時候,顧崢才真正的發出了如同宣泄一般的吼叫。

    這聲音在這個空曠的大殿之中久久回蕩,一直不曾消亡。

    「快,准備!下一個血池。」

    在外邊負責調控的人已經將九九歸一,也就是最後一池血水給准備完畢了。

    這個時候,血池內的顧崢也以一種十分詭異的高速將家族之中從未有過的記錄給全盤的打破了。

    無論是血量還是吸收的速度,無人可及。

    若此時有一個中域之人站在池水之外,他的表現怕是要比顧家這群還沒有概念的老祖宗們還要驚恐幾分。

    因為顧崢的這種速度,不,應該說在初啟血脈時所表現出來的天分,就連中域之中號稱傳承萬萬年的神獸血脈之家的天才,也是比不得的。

    那種鯨吞之勢,直衝雲霄。

    一個巨型的漩渦,帶動著整個池水連同半空之中都是血霧蒙蒙。

    「空了,九池皆空,何等的天資!」

    「放!開放最後一道,九九歸一!」

    隨著調控老祖宗的話音落下,那血啟聖地之中的池子終於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時候的池子竟是將先前一次次擴大的池子的總量包納進去,整個血啟的大殿就成了一個天然的池坑。

    已經沒有氣力,全憑本能吸收的顧崢,如同一葉小舟一般,就漂浮在這漩渦之中起起伏伏。

    伴隨著一兩聲略帶凄慘的叫嚷,頗有些可憐的味道。

    若不是他在神識海之中不停的虐打著笑忘書,怕是普通孩童,早已經被這種提前而至的痛苦給衝擊的靈魂潰散,肉體崩潰了。

    這血啟之時不知過去了多久。

    殿外的老祖宗們發絲上都掛上了晨露,朝陽第一縷光芒灑落在他們的身上,這時,這一院子的人才等到了他們心心念念了一晚上的消息。

    在這時,那血啟之地的朱紅色大門,絳紅色的瓦頂,赤紅色的立柱,就像是一件先天的寶器一般,發出了灼灼光芒。

    這光芒直衝天際,就像是要想這個世界,這個上天宣告,有一個能夠震動整個大陸,有一個不世的天才……就在此時即將崛起!

    這種非自然的震撼,是撼動人內心的存在,是冥冥之間溝通了武道本源的存在。

    那些已經找尋到了或者是即將找到屬於自己的武道的顧氏祖宗們,在此時最為直觀的看到了這種難以言喻的大道之路。

    這時候的他們,已經顧不得儀態,顧不得場地,也顧不得周邊了。

    一個個盤膝而坐,瞪大眼睛,將所有的心神都沉寂如此,去感受去抓住那莫名出現的一絲關於道的韻律。

    「原來,傳說是真的……」

    不知道是誰說出的這一聲低嘆,乾元大陸之上流傳著一個無法證明的傳說。

    當有絕世天才出現之時,在他血啟成功之刻,將會溝通天地,引得大道真髓。

    周邊若有人旁觀,可得難以想像的好處。

    口口相傳了多年的故事,外域大陸上也不曾見到一例。

    但是現在,這個傳說就在他們的眼前發生了。

    得到了好處的人,卻是整個顧氏家族。

    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因為修為低下感受不到其中精妙還能保持著清醒的族人們,卻是想的更加的擴散。

    顧家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瞞是瞞不住了。

    別說是扶風城了,怕是整個大乾帝國都將被震動。

    依照司馬家那不正常的尿性,顧氏怕是再無安寧的日子。

    只可惜啊,顧崢冒頭的時間還是太早。

    若是再等三年,就算是那神經質小心眼的司馬灰鴉家族,他們顧氏也可以硬抗下來。

    這群經年的老油子們,在這個時候就開始想的深遠。

    而此時他們所憂慮的事情,正在整個扶風城內慢慢的發酵。

    因為這扶風城還算不得顧家的一言堂。

    雖說一國之君以及諸多城池的城主的存在,只是為了瓜分當地的利益,震懾宵小家族的存在。

    但是司馬家之所以會成為這片不算貧瘠的中等家國的一國之主,本身的實力也是相當的強大的。

    因為坤元大陸地域的廣漠性,一個家族自然不可能顧及到國土所在的方方面面。

    但是培養一些附庸的家族,豢養一些咬人的惡犬,司馬家還是做得到的。

    這不,在扶風城,名義上的城主只是一個擺設。

    修為勉強在武帝中段,背景等同於出自寒門。

    好像是對扶風城形成了散養的狀態。

    但是誰也不知道,扶風城中能與顧氏家族相提並論的另外一家,實際上卻是司馬家的直屬附庸,也是拐外抹角一表三千裡的親戚,紀家。

    他們就是號稱有著一絲神禽遠飛雞血脈的……追風雞家族。

    聽著這血脈的名稱,很容易就讓人忽視其存在。

    但是曾經跟他們對上過許多回的顧家卻是知道,這種血脈的難纏之處。

    那就是腳底抹油……留的賊快。

    他們沒有顧家如此強悍的戰績以及防不勝防的音波攻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2 10:08
1372 東方玄幻篇(十一)(加更40)


    但是,架不住他們有一套族傳的秘法,可攜風火之勢四處游走,又加上天賦的明目神通,看得見極其細微之處的超級視線,足以抵消他們的武力不強的劣勢,與扶風城中的顧家爭得是不相上下。

    原本就是代司馬家來控制扶風城局勢的紀家,自然也看到了遠在城東與紀家遙相呼應的顧家之中隱隱綽綽間……所發生的異狀。

    這種場景讓站在小樓之上的紀家家主就皺起了眉頭。

    他們家族在扶風城同樣是經營多代,從一開始的獨霸城內資源,到現如今的與顧家平分秋色,且隱隱有落下風之勢,只不過過去了三代而已。

    這個一直隱匿在扶風城之中,看起來只是二流的家族,在他們紀家侵入到了大荒山脈與其產生了摩擦之時,才露出了猙獰之意。

    顧家家族果決霸氣,紀家一朝挑釁不成,就立刻亮出了實力,明擺馬駕的就跟他們追風雞家族對抗了起來。

    這種明面上的陽謀,讓司馬家也無法相幫。

    把私下的摩擦全都擺在朗朗明面,真刀真槍的憑實力碾壓了。

    這轉眼不過百年,嘯天虎名聲響徹大乾國。

    族群實力評估,等級也是一升再升。

    對於外圍的開荒權,那是越拿越大,若是再這麼下去,怕是整個紀家就要仰他人之鼻息才能得以生活了。

    現如今……

    掩了掩肩上的鬥篷,紀家族長輕嘆了一口氣,不能讓顧家在這麼下去了。

    最起碼,能造成這種動靜的應該是天級八階以上的血脈,而這種血脈修煉速度之快……

    不!不能讓這個天才順風順水的成長起來。

    『啪』

    隨著一聲拍手音落下,一群消無聲息的黑衣人就出現在了紀家族長的身後。

    「去吧,去查查顧家的天才,到底是哪一房的子弟。」

    「若是有機會,就想辦法廢掉。」

    「萬不得已之時,我准你們便宜行事。」

    身後的那群人聽到了這個命令,連回應都不曾有,反倒是再一次的隱匿到了黑暗之中,如同一陣風一般的各自散去。

    從今日起,扶風城的風怕是止不住了。

    當顧崢血啟引出的動靜,招來了八方的注目之時,誰也不知道,在大乾國的北陲之地,接壤了一孱弱小國。

    那小國之中也發生了一驚動國都之事。

    負責鎮守小國與大乾邊境的鎮南將軍府一族,將軍被急招調回,誰成想剛一踏入國都境地,竟被都中六個家族一起圍攻。

    趙氏家族六十六口老幼拼死反抗,才讓趙將軍帶著幼子逃入到大荒密林深處。

    一夜之間,一個小族群就此被抹去。

    而追殺之人鍥而不舍的也跟著重傷的肖將軍潛入到了密林之中,誓要斬草除根。

    『呼呼呼……』

    『哢噠』

    胸腹之上中了兩箭,後背被追砍了五六刀的肖將軍終於支撐不住,將刀插入到土中,才勉強的支撐住了自己的身軀。

    跟在他身後,年僅七歲的幼子,滿臉的劃痕,磨爛的鞋子之中原本稚嫩的腳丫更是血肉模糊。

    但是這個驟然家變,一朝長大的孩子,卻強咬著牙齒扶上了自己的父親,仿佛自己多用一份力,就能讓父親還有走下去的可能。

    「好孩子……」

    幾日幾夜的趕路,趙將軍的喉嚨沙啞的如同一張破鑼。

    但這卻是趙日天聽到的最美好的語言了。

    這個看似沉寂下來的孩子,就因為這一句話,而噗啦啦的掉起了金豆子。

    「父親……」

    看著低頭抹淚的幼子,那柔軟的發旋,趙將軍就將他滿是瘡口的大手輕撫了上去,就如同他小時候剛出生那般的,一下又一下的給趙日天最後的撫慰。

    「好孩子,父親怕是撐不住了。」

    「來,將這個帶上。」

    說道這裡的趙強就將自己小拇指上那跟柔娘相差無幾的銀色尾戒給摘了下來,也不看尺寸,直接就套在了肖日天的小指之上。

    說來也奇,當這戒指剛一觸碰到趙日天的皮膚,竟是如同有感應一般的越縮越小,直到縮成了正合七歲孩童的尺寸,才跟著停歇下來。

    在趙日天驚奇的看著這戒指的變化時,趙將軍就將手按在了幼子的肩上,與其平視,用極其認真的語氣跟自己的兒子敘述到:「日天,你往南去,不要離了林子。」

    「穿過大乾國,到大乾以南的赤雍國都,找你二爺爺投奔。」

    「那是我們的本家,在赤雍之國卻也有幾分家底。」

    「山高路遠,小國之君的手伸不過去。」

    「還有這個!」

    說到這裡,趙將軍就從懷中掏出一平平無奇的碧玉葫蘆,套在了趙日天的脖子之上,塞進了他貼心的褻衣之內。

    「這就是他們追殺我的原因,不知道如何泄露的消息,他們知道我剛得的寶貝。」

    「只可惜父親我也不曾參透這葫蘆全部的用途,只知道這葫蘆能夠變水為酒,酒中稍有增氣的功效罷了。」

    「但是看那六家的反應,應是知曉這東西真正的作用。」

    「既然他們的目的為這個,自然不能便宜了仇敵。」

    「你且收好,待到一切平安了之後,再自己慢慢的研究。記得,誰也不要提,莫要輕信任何人。」

    「聽懂了嗎?」

    在趙將軍的注視下,趙日天堅定的點了點頭,接著就收到了父親一個欣慰的微笑。

    「如此甚好……」

    說罷就將趙日天往前推了一把,讓他站在了那深山斷道的另一端,一揮刀,竟是將斷路之間負責連接的藤橋從當中劈了開來。

    『嘩啦啦』

    一截半舊的藤橋順著高聳的崖壁墜落進了深溝之中,這一刀,就斬斷了父子二人最後的緣分。

    站在斷道上側的趙日天是生,站在斷道下側的趙將軍是死。

    這個瀕死的漢子,將所有的希望都留給了自家的幼子。

    而他將會在這必經的逃亡路上封堵住所有追殺者的腳步。

    「父親!!!嗚嗚嗚……」

    身後的趙日天哭的傷心欲絕,肖將軍卻是連頭也不曾回去一下。

    他只是將自己的腰杆挺得筆直,將他慣用的七尺長刀高舉過頭,對著他的兒子做出了最後的告別。

    「走!記住今日破家滅門之恨,若有來日,必要為我趙家上下六十余口報仇雪恨!!」

    「聽清楚了嗎?!」

    站在斷道這一段的趙日天用勁了所有的氣力,去回應了自己的父親:「聽清楚了!」

    他不知道,這是他父親對他的告別,也可能是整個趙家最後的訣別。

    因為重傷瀕死的趙將軍要給自己的幼子一個活下去的信念。

    哪怕他知道,這茫茫大荒,危機重重,一個年僅七歲的幼童獨自行走於其間,怕是凶多吉少,他也要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用僅能想到的方式讓自己的兒子盡量的存活下來。

    可惜,趙將軍聽到了趙日天如此有志氣的回答,剛要表揚他幾句之時,他們腳下的山坡之中,就出現了追兵的身影。

    「不好!來的如此快!」

    「趙日天!快跑!往南!記得,往南!」

    說完,趙將軍就將高舉的長刀放下,如同最可靠的屏障一般,在斷道的最前沿用身軀構成了另外一道屏障。

    沒有回頭的他,只聽到了漸去漸遠的腳步,以及那越來越小的哭聲。

    這種聲音對他來說不吝於最美好的仙樂,哪怕是直面死亡,肖將軍的臉上卻是笑著的。

    『轟!』

    當翻過了一個小山包的趙日天聽到了這山崩地裂的聲音之時,他就看到了與父親分別的最後之地,他的父親放出了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技能。

    那衝天的雷暴像是一個恐怖的龍卷風,肆孽在那片區域,伴隨著一陣陣的慘叫,最終歸於了寂然。

    兩行清淚從趙日天的眼中流出,他胡亂的摸了幾把,攥住了胸口的小葫蘆,埋著頭腳下不停的繼續行進。

    誰成想,父親的死亡讓他心慌意亂,腳下一個打滑,就讓他順著這小山坡翻滾了下去。

    『嘩啦啦』

    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的趙日天只能護著頭順著衝勁翻滾著,剛到半山坡,身子就是一沉,竟然掉入到了一個仿佛一直都墜不到頭的深淵之中。

    『砰!』

    下墜的衝擊力讓趙日天短暫的昏迷了過去。

    漆黑一片的溝渠底部,他所在的著陸點,竟是柔軟的如同一團棉花。

    一個肚皮朝上的龐然大物,就橫亙在崖下。

    翻上的柔軟部位,承接了趙日天落下的大半的衝擊。

    如此劇烈的衝擊,也無法給這龐然大物帶來任何的反應。

    因為周圍一片的死寂,昭示著這異獸怕是早已經徹底的死去。

    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曾發生過什麼。

    在龐大的身軀周圍,竟是堆滿了野獸的屍體,大大小小,毗鄰交錯,把碩大的崖底……鋪的滿滿當當。

    死寂的黑暗之中,只有趙日天那輕微的呼吸聲,若是無人發現,這孩童就要困死在這不見天日的空間之中。

    就在此時,趙日天胸前的葫蘆卻像是活過來一般的頂開他的裡衣……升騰到了半空之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3 10:28
1373 東方玄幻篇(十二)


    一陣刺眼的光芒亮起,這些鋪陳在崖底,多年不曾腐爛的屍體,竟然如同春日融冰一般的化成了一灘灘的血水。

    而這些血水,越化越多,到了最後,竟將肖日天包裹成了一個血色的蠶繭,在這個天然的巨大血池之中飄飄蕩蕩。

    開啟了一次不同於顧崢的血啟的儀式。

    『啪!』

    也就是此時,坐在自家池子之中的顧崢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這幅場景絕對不是笑忘書那個分辨率底下的系統能夠投放出來的。

    這段畫面,就像是他顧崢就站在肖日天的背後,目睹了他的一言一行一般的真實。

    這是這個世界的自主意識的第一次溝通。

    看來,他所要注意的人就是這個日天同學了。

    當他從這場景之中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身上的衣衫血跡斑斑,但是他身下的血液卻如同一汪湖水一般的,早就退去了赤紅的顏色。

    「喝!」

    顧崢下意識的將雙拳推了出去,只覺得肌肉蓬勃,精力勃發。

    再看看立在眼前的雙臂,竟是比血啟之前整整粗壯了一圈。

    不,不只是這樣,顧崢在池水中游動了起來,當他扒到池壁時,就用手與壁沿兒的上方比了一比。

    竟然比他剛被老爹丟進池子之中漲了近十的公分。

    了不得,了不得。

    再看看池水之中映照出來的那張臉……完蛋了……還是原本的那個包子樣。

    血液對於整個人的改造最為薄弱的地方竟然是這張臉。

    也多虧他完成的只是七歲到十歲的跨度,若是再久遠一些,豈不是就變成了肌肉正太?

    自己都打了一個冷顫的顧崢趕緊就從池子之中爬了出來,伴隨著這一行為的還有血啟之地的打開以及一個哭的鼻涕眼淚橫飛的老爹的衝入。

    「我的兒子啊,你沒事兒吧!」

    被糊了一頭一臉的顧崢卻是拍了拍自家老爹的肩膀,將自己鼓起來的小老鼠讓對方看到:「爹,沒事兒,反倒好得很呢!」

    「你看我全身都是氣力,總覺的,總覺得沒有地方使呢?」

    這話說的,倒是提醒了顧飛豹,他抬頭環顧四周,看著這偌大的池子就倒抽了一口冷氣:「你這第十池子的水……」

    話還沒說完呢,他就看到從顧崢的鼻孔處緩緩趟出了兩道鮮血,只覺得一陣癢癢的顧崢摸了一把,就略帶茫然的看向了他:「爹?我這是怎麼了?」

    就在顧飛豹驚的都忘記要說什麼的時候,他身後趕過來的曾爺爺則是一把就將顧崢給拉出了池子,當場按在地上,飛快的下達了指令。

    「快,小崽子,跟著我說的做。」

    「盤膝而坐,掌心向上,寧心靜氣,沿著我給你畫出來的經絡運氣!」

    說罷,曾爺爺就在顧崢的後背處用手指游走了起來,而已經摒除雜念的顧崢,果真是旁人口中的天才,毫不費力的就在丹田之處感受到了一個炙熱的氣苗兒,用身體內那無從發泄的力量去推動這股新生之氣,順著曾爺爺給出的走勢游走上一圈,這股氣就變大了一分。

    而顧崢自從沉靜下來,身上的氣息一遍,曾爺爺和終於反應過來的顧飛豹都長出了一口氣。

    他們知道,顧崢的氣感順利的生成,爆體而亡的危險也順利的解除,剩下的就是將體內充盈著的血脈之力轉化成武者們可以使用的運轉氣息了。

    至於顧崢能在血啟之時,接著這股子力衝到什麼程度,就不是外人可以幫忙的了。

    到了這個時候,顧飛豹又陷入到了深深的悔恨之中。

    若是他能再警醒一些,那麼自家的兒子就不會急匆匆的去學習這運氣的法門了。

    若不是兒子的悟性夠高,及時的溝通了天地元氣,怕是就算是扛過了血啟的過程,也會在後邊痛苦不堪,將一身氣血浪費殆盡啊。

    看來,族中的課程還需要有一些改動。

    學生們在血啟測驗之前,就應該背熟這尋氣之法,免得再發生顧崢這般的突發狀況啊。

    就在顧天豹琢磨的時候,他周圍的氣息卻是一變,連帶著他的視線也跟著轉到了自家兒子的身上。

    「這,這是突破?」

    這是一個生出氣感的武徒突破到二階的輕微表像,但是游走不過三圈,用時不過片刻……卻是相當的恐怖了。

    為怕打攪到顧崢,顧飛豹的腳就朝著身後挪出了三步,當他剛讓那群進來重布血池的人暫且退出的時候,自家的兒子就完成了二階到三階的突破。

    真是見了鬼了!

    人家是越到後邊突破所需要的時間越長,怎麼這個小子就跟旁人不一樣呢?

    不但反其道而為之,還能吃!

    旁人需要一天的功夫,他只需要半刻,那麼剩下的事情就要大條了。

    想到與此的顧飛豹,也顧不得一旁嘿嘿樂的曾爺爺了,那是撒丫子的開始往自家的院落所在衝。

    沒辦法,別看從武徒升為武者只是武道世界之中最簡單的一個坎兒。

    但是還是有半數的人因為資質或是家貧,卡在了這個關卡之上。

    每一個大的境界,都有一個最佳的修煉時期。

    若是過了這個期間,那就是突破困難,或者就再無突破的希望了。

    依照他對自家兒子的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人心底線的妖孽程度來推算,他怕是准備好那突破境界所需的血液之時,也就到了他突破大境界的時刻了。

    回到院落之中的顧飛豹是翻箱倒櫃,當他將手中能夠拿出來的有用之物全都塞入到懷中跑到那血啟大殿的時候,卻發現這內院的血啟之地竟是又從外邊給封閉了起來。

    院落之中原本還站著看熱鬧的人是走了一個干干淨淨,只留下曾爺爺一個人坐在院外,手中拿著一屜包子,吃的是滿頭冒汗。

    「這是?曾爺,我兒子呢?」

    這口中叼著包子的祖宗將頭朝著內裡一撇,給出了答案:「老祖讓人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說是在顧崢完全消化修煉之前,這裡暫時封鎖起來。」

    「除了必備的用水用飯,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看見你曾爺我了嗎?從今往後啊,我就是你兒子明面上的保護人了。」

    「也就是我碰到了門徑,需要水磨的功夫去突破瓶頸,這才能肩負保護的職責。」

    說到這裡的曾爺又咽下一口包子,繼續說道:「你是擔心你兒子今後的修煉吧?」

    「放心,老祖宗說了,一直到武士,這突破所需,內院都能毫無保留的給你們提供了。」

    「待到後邊需要的天材地寶苛刻起來,那時候你們再憑機遇,找尋合適的材料吧。」

    說完,曾爺就瞧了一眼顧飛豹抓在手中的小瓷瓶,認出是何物來之後,就用外放的氣息將顧飛豹的手又給推回到了懷中。

    「這是豹血豺氣丸兒吧,你留著吧,若是你兒子能憑著本事自我突破,還真用不上這麼低端的丹藥呢。」

    說完,也不管這位年輕父親的沮喪,反倒是將籠屜之中剩下的包子往顧飛豹的面前推了推:「吃吧,且等著呢。」

    「老祖宗說了,你兒子啊說不得,還真能一口氣的接連突破呢!」

    「咱們呀就該干嘛干嘛,靜等他的消息罷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顧飛豹踏實了,而他這一等就等了足足大半個月。

    那些年紀到了,水到渠成的19期少年們,都已經完成了血啟儀式,依照自己的能力或是開啟了氣脈或是一舉突破到了武徒二階,就連他們當中最厲害的顧飛豹也已經開始了有規律的自由活動時,那扇封閉的門才從內部推開。

    門內,這時候的顧崢,眼神亮的嚇人,身體卻虛弱怕人。

    他竟連那個只有半寸高的門檻都翻不過去了,只是伸著一雙手,朝著門外顫顫的招展。

    這讓負責保護他的曾爺很是不解,一邊欣喜於這孩子此時所展露出來的氣息,一邊奇怪於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你是要曾曾爺抱抱?咦……」曾爺爺嫌棄的搖搖頭:「我連我親兒子都不曾抱過嘞,丟不起人,丟不起人。」

    就在曾爺進行自我猜測的時候,完成了族中工作,例行過來轉上一圈的顧飛豹,就發現了這裡的不同。

    「兒子!!!」

    他看到了趴在地上,門檻之內的顧崢,熱淚盈眶的就朝著他幼子的方向奔去。

    卻是在跑進之後,見到了顧崢現如今的狀態之後,就堪堪的剎住了腳步,一轉頭就朝著院外跑了出去。

    讓看到了他總於得到了解脫的曾爺,那剛展現出來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等了半刻發覺人真的沒了蹤影之後,就嘆了一口氣,略帶嫌棄的將顧崢給抱在了懷中。

    「好吧,你贏了。」

    「曾爺爺我還沒抱過誰呢!」

    一個身高只有一米七的瘦小老頭,將一個因為血啟抽條的身高足有一米四的七歲的娃娃給抱在了懷中。

    那僵硬勁兒,就如同抱了一塊門板,那力度,差點就把顧崢給勒的岔過氣兒去。

    當這位顧氏天才都開始翻白眼的時候,那位臨陣逃脫的爹則是帶領著一大堆的僕役,浩浩蕩蕩的又回轉到了內院。

    「快快快,把東西都擺好。對,蓋子都打開。」

    待到他看清楚面前杵著的是倆人而不是大小門板的時候,則是十分誇張的往後跳了一步:「曾爺,您干嗎呢!我知道我的種特別的可愛,可你也不能這樣啊,趕緊把我兒子放下!」

    「我兒子他不是想要你抱著,他那是餓的!」

    聽到了這個答案,曾爺爺那只有一條縫的眼睛瞬間就瞪開了。

    他看著顧崢臉上的菜色,有些訕訕的,特別乖覺的就將抱著顧崢的雙手給松了開來。

    啪嘰

    讓自家的曾曾孫,就摔了一個大馬趴。

    若不是顧天豹嗷的一嗓子朝著顧崢的口中塞了一個肉饅頭,怕是一下秒鐘,這位天才兒童就要閉過氣去。

    自打這食物進了顧崢的口,那就沒再停下來。

    這位小爺也不知道長了幾個胃袋,那食物到底給吃到了哪裡,隨著端著盤子的僕役一個個進來又退下,這位從趴到坐,從坐到站,愣是吃了整整一天。

    據後廚房的管事的不完全統計,顧崢這一頓吃掉了五十斤一袋裝的面粉三包,十斤一袋裝的大米十袋,飛禽走獸之肉五十斤足,瓜果蔬菜三十余許。

    吃的是後廚三十九位大廚雙手抽筋,五十二位雜役,渾身顫抖啊。

    這一吃,驚動了整個顧家上下。

    在吃的過程之中曾有一百零八名無聊族人從旁圍觀。

    並有七十六名將自己的飯食拿到顧崢的左右與其同吃。

    最終皆紛紛敗落。

    一頓飯,顧崢一戰成名。

    甚至壓過了顧家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升到了武徒九階,只剩下了最後那臨門一腳,就能突破到武者一階的超人記錄。

    「呼嚕……唆嗦嗦」

    爹,這紅燒三尾兔肉可真好吃啊。

    現如今的顧崢已經吃到了八分飽,但是這替老祖宗們做飯的廚子,手藝實在是驚艷,又因為內院之中總是常備著外院不常見到的稀罕食材,顧崢實在是不想停下嘴來。

    就連沒臉沒皮的顧飛豹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家兒子拿著一個兔頭一下子定住了動作。

    「兒啊,你咋了?噎著了?」

    就在顧飛豹打算拍拍顧崢的後背的時候,這位舍不得松嘴的娃娃,就這樣叼著兔頭再一次擺出了修煉的姿態。

    「爹,我要突破了!」

    在嗚嚕嚕說出這句話之後,一股屬於武者的氣息就在顧崢的身上蔓延了開來。

    讓因為這一行為愣在了當場的顧飛豹,立刻就哈哈大笑出聲。

    「哈哈哈,好啊!吃中突破,果然是天才。」

    就從此日,飯桶顧,不,是食神顧崢的名號立下的標志。

    也是讓他的敵人們聞風喪膽的開始。

    ……

    轉眼八年

    那接下來的八年,對於顧崢來說是最為愜意的時光。

    一個除了修煉,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宅到了內院,悶到了骨髓之中的日子,著實將顧崢的性子給打磨的平實,質樸,提前進入到了離退休老干部的境界。

    再加上周邊圍繞著的同齡人少,老頭子們多,更是讓他的風格提前進入到了退休的境界。

    若不是八年時間,顧崢接連突破兩大境界,二十六個小境界,到了族中獨自游歷,外出任務的最後標准線了,怕是他還能在內院之中宅上三年。

    現如今的顧崢,剛滿十五,卻已經是九階巔峰的武師,連內院最沒上進心的曾爺都看不下去,提溜著他就給扔到了顧氏外院的貢獻堂之中了。

    顧崢拎著手中那代表著精英子弟的腰牌,嘆了一口氣,非常自覺的為自己挑選一個相對稱心的游歷地。

    「選哪呢?我說笑忘書,這個世界的資料你收集的怎麼樣了?」

    在顧崢修煉的大半時間裡,笑忘書都是呈現出獨自活動的狀態。

    它不光是拷貝的顧氏書典之中大半的資料,更是將大乾國內相對應的典籍都拷貝了一半。

    因為顧崢血脈的突然覺醒,徹底泡湯的大陸文試,它也替顧崢湊了一次熱鬧。

    就在此次考試的過程中,笑忘書也不忘記搜羅了一下大乾國皇族司馬家的秘密藏書。

    現如今,展現在顧崢面前的是一副坤元大陸全景圖。

    除了居中神秘的中域版塊,以及外圍茫然不知幾距的無邊大荒。

    現存的有人類活動蹤跡的地方,笑忘書都給標注了下來。

    讓比對著這幅地圖挑選任務的顧崢,足可以做到一目了然。

    「原來,這個世界是個環形的分布啊。」

    中域是圓形的黑色未知地帶,就好像高等級的副本一般的看不到內裡的實情。

    但是圍著中域這一圈,卻是清清楚楚,而這一圈的邊界,竟是十分巧合的圓滑,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一般的,如同一翠綠的玉玨鋪設在地圖之上。

    至於無邊的大荒,皆是土黃顏色,霧蒙蒙的被不知名的氣息所籠罩,並且在不斷的變換退縮之中。

    每一天,荒地的邊界線都有著微小的改變,或是被人徹底的探索征服,或是又被人發現了一處富饒的寶藏。

    新奇,刺激,一夜暴富,都是它吸引人的地方。

    笑忘書原以為顧崢會選擇這未知的大荒,像是以前的世界那樣打出自己的地盤。

    但是在看完了這個地圖之後,搓著手指的顧崢卻堅定的點了點整個顧家都熟悉無比的地方。

    竟然是大乾國的都城,問天城。

    ……

    現如今正是春暖花開,問天城一年一度花朝女兒節的日子。

    顧家的任務欄之中,正好有一條任務與這花朝節有關。

    那就是代表顧家,給大乾國司馬氏最小的公主,昭和公主獻上女兒節……同時也是生日賀禮的任務。

    到時候,大乾國所有夠得上送賀的家族子弟都會齊聚在問天城。

    考對比試有之,結交朋友也有之。

    宅了這麼多年,總要出去見識見識。

    顧崢絕對不會承認,他是饞了。也根本沒看到問天城的春季特產百花糕。

    對,他就是單純的想去罷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3 10:28
1374 東方玄幻篇(十三)(加更41.42)


    想去就去的顧崢,將自己的腰牌交到了發放任務的管事的手中,在對方核對無誤了之後,就將顧崢的名字給登記了上去。

    這個任務有些特別,因為還代表著顧氏家族的門面,所以在出發前,對於他們這些報了任務的人還要進行第二次的篩選。

    為的就是將家族之中的歪瓜裂棗挑選出來,盡量的派一些體貌正直,品行優良的人去國都問天城。

    就在顧崢以為這就算是完事兒了,正打算去族中的食堂去吃他今天的第六頓飯的時候,一個讓他聞之色變的聲音就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

    「怎麼?終於舍得出門了?」

    在聽到了這個聲音之後,顧崢都不用轉頭……就開始撒丫子的跑了起來。

    只可惜,他那身白玉冰蠶絲做的外衫,早已經被後背之人給揪在了手中,任憑顧崢現在已經是武師的功力,依然是動彈不得分毫。

    現如今,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

    一臉沮喪的顧崢立馬就掛上了諂媚的笑容,用當年無往不利的賣萌之姿將頭扭轉了過去。

    「五爺爺……嘿嘿,您老怎麼在這裡?」

    「不會是專門為了過來抓我的吧?我跟您說啊,五爺爺,您別勸我了。」

    「我爹呢,原本打算的好好的,但是吧,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老天爺不讓我走文道,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但是對著這膩歪的顧崢的五爺爺,卻是一臉的平靜,他只是用另一只手捻了下胡須,略帶得逞意味的一笑:「顧崢孫兒,老夫只想跟你說一句,吾乃此次問天城獻禮的領隊。」

    「看在你是我小輩的份兒上,特批給你一個前去的名額了。」

    「只不過,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得嘞,就知道碰到這大爺准沒好事兒。

    自從知道顧崢意外的開啟了血啟儀式,提前的進入到了武道修行之中,這五爺爺那就是意氣難平了。

    像顧崢這種百年難出的讀數苗子,竟然就這麼被毀掉了。

    好不容易見到了文道崛起之希望的五爺爺,能救這麼算了?

    所以,當顧崢剛剛從初次血啟的過程中穩定下來,連氣血境界都不曾穩固呢,就被鬧進內院的五爺爺給堵在了當場。

    尤其是那群內院的老祖宗之中,竟然十之八九走的是文道的道路。

    聽五爺爺這位徒子徒孫這麼一哭訴,那可是徹底的將顧崢的事兒給放在了心上。

    第一次,顧崢感慨於打打殺殺致使壽命縮短的壞處。

    這不,在文武論道,修煉比重的交鋒之中,那些武道祖宗們就落在了下風。

    而顧崢苦逼的生活也就此開始。

    對於顧家的孩子來說,走上武道之人同樣也會讀書習字。

    但是人家那是為了看奇聞異志,帶顏色的話本而准備的。

    只到了顧崢這裡,就與旁人不同。

    他是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外加什麼貴族禮儀,氏族禮儀,血脈禮儀的,全都要學個七八。

    搞得他,沒事兒就用吃一頓來偷懶解壓。

    就這八年的學習生涯,也徹底的將他的爹給吃成了顧家唯一需要扶貧的人物。

    就連顧家八房那剛滿三歲的堂弟,都比他爹有錢。

    作為一個出門從不請客,身上一個銅板都沒的可憐人,顧飛豹因為貧窮,就成為了顧氏第二有名的人物。

    想到這裡的顧崢就不免有些遷怒,他梗著脖子咬牙到:「什麼條件?我跟您說啊,我們家雖然窮點,但是人窮志不短,我可是顧氏家族的未來,光宗耀祖的存在!」

    這話裡的意思很是堅決,但是甭管是人窮志短還是餓的……吼出口的語氣略顯沒氣兒罷了。

    讓站在顧崢背後的五爺爺跟著輕笑了一下,用大灰狼誘惑小紅帽一般的口吻……繼續說道:「放心吧,五爺爺知道分寸的,這事兒對於你來說,那是十分的簡單的。」

    「我只需要你在抵達問天城之後,隨爺爺一起去參加五國聯盟的青才會。」

    「在青才會上為我顧氏的文院楊威罷了。」

    「怎麼樣,如此簡單的要求,你不會不想答應吧?」

    這叫簡單?

    你這叫簡單,那這世界上就沒有難題了。

    驚悚萬分的顧崢從五爺爺的手中掙脫出來,反倒是攥住了對方的袖口:「五爺爺,你是不是想害我?」

    「你說的青才會,不會是那必須要過了各國的三道文試,有官承文職的才子們才能參加的盛會吧?」

    「您讓我這個連初次文試都不曾參加過白身過去干嘛?」

    「您不會是想要讓我去挑戰那過五關奪魁首的白身晉級之路吧?」

    「那您可是太不地道了,您是讓我跟這五國之中走文道晉升的才子們徹底的交惡啊。」

    「若是我闖不過場內教諭所設下的五個關卡,那麼我就是丟了顧氏一族的臉面。」

    「回來之後,不但族中會給我記過,您老人家也不會饒了我。」

    「而若是我僥幸過的五關,並成功的將青才會上的年輕舉子們給碾壓在腳下。」

    「那麼更慘了,從今往後,我若是還想要行走江湖,除非是找那窮山惡水無人痕跡的地方溜達,否則,只要是我出現在哪裡,那些蜂擁而上,企圖要踩著我的臉面揚名的文人們,就如同過江之鯽一般的蜂擁而上了。」

    「五爺爺,走上武道本就非我之所願。您不能這麼害我啊!」

    顧崢的哭訴相當之凄厲,只可惜早就有所准備的五爺爺在他開口的時候就已經將其拎到了一旁的側殿。

    顧崢那企圖將自家的爹給引過來的心思……是徹底的白費了。

    現在的五爺爺,笑的十分的滲人,他繼續低聲細語……給顧崢說了自己的苦楚:「爺爺哪裡會害你呢?爺爺這是為咱們顧家操心啊。」

    說來也邪門,自從顧崢轉行了之後,他們顧氏文院的文試通過率就是節節下降,到了最後,就算是有通過初次二次文試之人,也在第三試的關卡之中折戟。

    他的這張老臉,被扶風城死對頭紀家的文院院長給嘲諷的都沒臉沒皮了。

    他太需要一個契機,讓自己揚眉吐氣並將對方放在腳底下摩擦了。

    而顧崢就是這個大殺器。

    也算是看著對方長大的五爺爺,接著就放了一個大殺器。

    「你只要去問天城參加此次的五關奪魁,在青才會上揚名,你此次出任務的所有費用都由我包圓了。」

    「不但如此,這次任務的族群貢獻點數我給你翻雙倍,不,三倍!」

    「族中的資源分配從今往後就能名正言順的在原有的基礎上再上調三分。」

    「顧崢啊,聽說你爹窮的都打了五份臨時工了?」

    「你也是個十五歲的大孩子了,是時候給家中頂立門戶的了。」

    這條件太誘人了,顧崢跟著就咽了一口唾沫。

    他下意識的拽了拽自己腰間墜著的舊儲物袋,那裡邊只有可憐巴巴的三個銅板。

    這是他所有的財產。

    對於財迷類的顧崢來說,還從未曾如初的窮困過。

    罷了,罷了,那就去參加一下吧。

    大不了,他以後就做一個高調的男人吧。

    想到這裡的顧崢就點了點頭,這事兒就這麼愉快的定下了。

    至於剩下的事兒,還用他顧崢操心嗎?

    五爺爺都說全程負責了。

    他只需要跟內院的曾爺說上一句,剩下就是等到出發的時日跟隊一起行走罷了。

    所以當了甩手掌櫃的顧崢,按照任務的要求抵達到集合地點的時候,就受到了眾人的注目。

    作為族中的管事長老,因為要負責族人的衣食住行,不少人還是見過顧崢本人的。

    但是作為外院的年輕人,因為活動區域並沒有什麼交集,對於顧崢從來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狀態。

    一時間,參與此次任務的年輕人,就自動的劃分成了兩個群體。

    一個呢是自小一起長大,彼此之間都相互熟悉的大群體。

    另外一個呢,就顧崢一個人。再加上他的年紀又小,真還成了一個孤零零,形單影只的小可憐。

    這要是一般的孩子,早就憤懣不平了。

    但是顧崢是誰啊?只要有的吃就成。

    於是,想要在路上給顧崢一個下馬威的少年們就發現了一件讓他們驚悚不已的事情。

    從顧家出發,行程開啟之時,這位傳說中的孩子,就打開了他背上那個碩大的包裹,從當中掏出兩個熱氣騰騰的紫甘番薯開始食用。

    直到了中午路遇一可以打尖兒的茶館之時,還不曾停歇。

    吃的那些原本打算酸幾句,好好的擠兌擠兌這個小子的少年們,都無話可說。

    現在,他們就像是村中最沒見識的那群人一樣,端著自己手中的茶碗,眼睛盯著的卻是顧崢往嘴中塞著的肉包子。

    連最初准備好的冷嘲熱諷都給忘記了。

    「不是?你們都看著我看嗎?」

    被人圍觀了這麼長時間,顧崢也受不了啊,那眼神要是崇拜的,仰慕的,他也就忍了。

    問題是那都是看野猴子一樣的眼神,這誰能忍啊。

    不行,我要找補點回來。

    自覺有理的顧崢伸手就將距離他最近的那個顧飛豹的大餅給拿在了手中,哢嚓一口,給扯下來了大半:「哦,我知道了,你們這是有愛族內兄弟,知道師兄我能吃,所以打算把口糧都讓給我吧?」

    「哎呀,太客氣了,這多不好意思啊,我跟你們說,五爺爺可是答應了,這一路都是由他負責。」

    「你們可別替他省錢啊,這不道德。」

    這顧傲天還沒反應過來呢,他阿娘知道他要出遠門給他親手烙的餅子就進了顧崢的肚子了。

    三兩下,沒了,就剩他手中的茶碗了。

    「你!!」

    咣當當……

    打算拍案而起的顧傲天沒站得起來。

    因為他身後幾個最忠實的狗腿子……齊刷刷的將其按在了座位上。

    「別衝動,大哥!」

    「大哥!小命要緊!」

    「這顧崢已經是武師九階了,據說突破在即。雖說大哥的境界只有武士,可是若是拿你當了磨刀石,做到心境通明,反而一舉突破了,那你多虧啊,是吧大哥。」

    「咱們這不是怕他了,咱們這是怕……怕資敵,對就是資敵。」

    說的顧傲天那個氣啊,噗噗的耳朵眼都開始噴白煙兒了。

    「成!境界高了不起吧?咱們走著瞧!莫欺少年窮!」

    聽得顧崢那個樂呵啊,他一把又將狗腿一號面前的鍋盔給搶了過來,在手中顛了顛分量就特別滿意的回到:「真是瞎了你的名字,傲天呢。」

    「我還以為你會說,神死了,魔滅了,天崩了,我!還活著!」

    「你啊,太給傲天家族丟臉了。衝著你這名字,千萬別跟我玩兒以下克上的套路。」

    「下就是下,之所以想著克上,那是因為他們也想著當上罷了。」

    「你讓我莫欺負你?呵呵?笑話?」

    「越級挑戰之所以會成功,那是境界差的不大的緣故,你我前後相差一個大等級,近十個小階層,這樣的差距,就是老天爺的兒子,該打不過還是打不過的。」

    「別給我來這一套啊,我憑著修為當惡霸,哪裡有錯!」

    「你,你,你,還有你,不是看我不順眼嗎?得嘞,反正也成為不了朋友,那就……打劫!!」

    『丁零當啷!』

    『砰砰砰!』

    半刻種過去,只剩下顧崢一人坐在茶桌之上,面前對著無數個食盒以及干糧,埋頭吃的痛快。

    在他的腳下匍匐著七八個鼻青臉腫的年輕人,一個個的呻吟著,連臉都不敢再抬起來。

    「這就對了嘛,明知道敵我雙方實力差距如此之大,你們非要挑釁,這不是找揍嗎?」

    說完,這顧崢就打算安安靜靜的享受他的美食。

    誰成想,就在這個時候,巡視送賀隊伍的五爺爺,就走到了年輕族人的這一堆,親眼目睹了發生在顧崢身旁的慘案。

    「這?這是怎麼了?」

    看到終於有能為他們做主之人,顧傲天等人那是激動莫名啊,抓著五爺爺的褲腳就開始哭訴了起來。

    等到五爺爺知曉為何會如此的時候,就用十分慈祥的目光看向了顧傲天。

    「傲天侄孫啊,你今年多大了啊?」

    「十八!」

    「都十八了還找家長告狀!你作為顧氏子弟的臉面呢?」

    「噗!」

    全程旁觀的顧崢就將口中的鹵水鴨脖給噴了出來。

    只這一句話,就讓全體顧氏子弟們石化在了當場。

    「哈哈哈!」

    就在顧崢為五爺爺的幽默而笑的前仰後合之時……

    嗖……

    一支離弦兒的箭卻從他們所居茶館之後的密林之中射了出來。

    「誰!」

    不愧是顧家選派的領隊,待到箭至之時,五爺爺早已經做出了反應。

    他手中突然多出一只似金非玉的竹簡,朝半空之中一磕,就將這支朝著顧崢面門而去的箭給攔截了下來。

    「敵襲!警戒!」

    「當當當!」

    不多廢話的五爺爺,話音落下,那些原本還盤坐在桌子上的族中護衛們,就紛紛抽刀,以後背互抵之式,將族群之中用來送賀的貴重禮物以及族落之中出來長長見識的小輩們……給圍在了中央。

    作為居中調控之人,五爺爺接著一個揮手,內圈之中善於弓弩之人,就紛紛朝著他手指指向的方向,還擊發射而去。

    『嗖嗖嗖……』

    一輪箭雨過後,那原本平靜無風的密林地帶依然是巋然不動,就在五爺爺二次揮手示意人上去查探之時,

    「嗖嗖嗖」……

    竟從那密林之中飛射出了比之顧家還擊還要密集之箭雨。

    讓一時不察的顧家人,當場就被射傷了兩人。

    「毒!箭上有毒!」

    受傷倒地的一個人的手掌,不過瞬間就轉向了烏黑之色。

    流淌出來的血液,都變成了烏紅,這毒極其的霸道,竟然順著手背往臂膀上快速的蔓延。

    這一表像,讓五爺爺面容一凜,脫口說出了毒藥的名稱:「黑玉散氣丹!好大的手筆!」

    「不但用了破罡箭,還附上了散氣丹。」

    「看來,這群人是要我顧家,有去無回啊!」

    「只可惜,你們以為躲在暗處,我們就無可奈何了嗎?」

    「顧忠,顧勇,顧誠,顧實,聽我號令,結陣。」

    看到了分射出來的箭到底為何種,顧家的五爺爺直接就讓這四人在他的身旁為成了一個四方大陣。

    在顧崢以為這是一個五人共進退的御敵之陣的時候,卻只見這陣中,只有他五爺爺一個人動了。

    此時,五爺將慣用的碧玉書簡,雙手執之,高舉至雙目平行,運轉丹田之氣,以顧氏音波秘法,將一段告天下檄文,朝著暗箭射殺出來的方向,誦讀而出。

    「今有我顧氏暗敵,慢侮天地,悖道逆理,戲弄神祇,歌頌禍殃……」

    「晦以顧一程,替天行罰,茲求文王大天聖尊昭以文位,清平四海,驅除祟孽!」

    「喝!!破敵!」

    這一篇文章頌出,五爺爺頭頂竟有金光落下,一凌然正氣沐浴全身,就仿佛真有官袍加身,輔助左右,讓原本只是湛青色文士衣袍,如同繡上了十分玄妙的文字天書一般,莫名肅穆。

    而這一聲喝止,站在五爺爺周圍的這一圈人,甚至是荒野茶鋪之中的凡人小廝,也只覺得聲音大些,並不曾受任何的影響。

    只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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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4 13:10
1375 東方玄幻篇(十四)


    但是當這一聲大喝之音落下時,那就算是發射暗箭都不曾有半分響動的密林之出,卻時伴隨著一聲聲的慘叫……

    啪啦啦的……滾落下來了數十個人。

    這些人都頭戴面罩,渾身緊裹,口鼻之處因為有所掩蓋看不分明,但是那一雙雙坦露在外,用於發射箭枝的雙眼,卻是眼角開裂,流血不止,具都是失去了原本的效用。

    「嘔……」

    這群人之中境界最低的弓手,不過翻滾了三四個圈,一口鮮血從口中湧出,徹底的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去兩個人,將無用的人結果掉,留下當中境界最高的二人,以作活口。」

    五爺爺在確認周圍再無敵人了之後,就下達了收尾的命令。

    從發現敵襲到最終結束,也只不過顧崢吃了兩個芝麻燒餅的時間。

    別說是趴在地上沒什麼見識的年輕人了,就是顧崢本人……都楞了好久,才記起來繼續吃餅。

    「五爺爺你這是什麼招數啊!」

    顧崢驚呆了好吧。

    因為他也算是自幼跟隨五爺爺左右,習得顧家文道嘯天音波技能。

    但是在剛才,五爺爺的那一招,雖說加上了音波技能,但是如何將其控制在一個固定的衝擊區域,又如何不如同普通音波一般的波及甚廣?

    這顧崢就真的不知道了。

    見到顧崢除了吃真對這音波之功感興趣了,五爺爺那是相當的高興。

    在大家紛亂的收拾殘局的時候,就給顧崢普及了一下這修習文道的好處。

    「你也知道在這異獸橫行的大陸之中,人類才是異類吧?」

    「先人有靈,發現這天地之中大道萬千,愣是尋到了以浩然正氣為加持,以修身立學為目標的文宗道理。」

    「它走的與血脈吸收的武道截然不同。只要學識配得上,得到這天地間通文大道的認可,他也可以從一無所有的白身,立刻變成叱吒風雲的高手。」

    「更何況,文武之道它並不相悖,還可以互相加持。」

    「經脈具斷之人可以用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亦可以用之。」

    「只要心自端正,只要文采風流,自然就能行走於天下,不受妖魔外侵。」

    「怎麼樣,你五爺爺不會害你吧?只要你在問天城中,過得五關,力壓英才,你自然就是這五國魁首,取得天地認可的文道位置。」

    「到時候,自然有秘法灌輸與你,你也會擁有自己的文道神通了。」

    原來是這樣,顧崢就說嗎,每次都要他沐浴更衣,大清早的不睡覺,對著那個初升的太陽,大聲的誦讀聖人的文章,跟個公雞似得。

    原因竟然在這裡。

    一下子,顧崢就對著五關奪魁的事兒沒那麼的反感了。

    他心下大定,轉過頭去打算再吃幾個包子的時候,已經收拾妥當,開始上路的顧家護衛,就將這伙人的來歷給探查了出來。

    竟是來自於血衣樓的殺手。

    所要對付的目標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顧家的顧崢。

    有人出得錢財,沒有指定殺手,放在了地下交易大廳之中掛牌。

    無論是誰,用何種方式,只要取得顧崢的性命,即可拿到懸掛出來的白銀萬輛,騰龍丹一枚。

    這種懸賞,對於還只是武師境界的顧崢來說,著實是高的離譜了。

    自然就有蠢蠢欲動的領賞人,會前來刺探一番了。

    「公然懸賞……哼,這紀家真是狗急跳牆了。」

    心思通明的五爺爺將頭一搖,擺手就讓大家繼續上在了路上,但是他袖口之中卻是放出了一只纖如拇指一般的蜂鳴鳥,直朝著顧家所在的扶風城飛去。

    家中需要知曉此事。

    這想要對顧崢下手,怕不是臨時起意。

    應該只有一家能這麼早就動手,紀家。

    只是紀家從未曾想過,顧崢會如此之宅,到了有基本保命的能力了,才從顧家的大門之中踏出。

    同樣的,當他走出來之時,紀家的注意力多半會放在其上,只要送賀的這一行人,能夠有效的牽制住對方的注意力,那麼在扶風城的顧家,就可以穩准狠的來上一個釜底抽薪。

    當紀家算不得紀家的時候,這追殺令,也就自動的撤銷,而顧崢身上的隱患,自然也會清除的干干淨淨。

    至於大乾王都之中的司馬家。

    想到這裡的五爺爺就是冷笑一聲。

    有些人喜歡高調華服,自然也有人會喜歡錦衣夜行。

    顧氏子弟,不是溫室之中的花朵,行走大荒時,父輩祖宗也護不得一輩子。

    自然需要風雨的磨礪。

    在他可以控制的範圍內,司馬家的那群小心眼子,就是顧崢寶劍開鋒最好的磨刀石。

    斯文敗類的五爺爺帶著笑閉目養神。

    大概是這第一波人馬來的太快去的又太狠,極大的震懾了那些蠢蠢欲動的有心人。

    人多勢眾的顧氏,有效的抵抗了那些心懷叵測的散人,讓這群對賞金有想頭的人,暫時就蟄伏了起來。

    不怕,荒郊野嶺,非大勢力無法全殲顧氏。

    那麼等到了問天城,魚龍混雜,勢力交錯,你家的娃娃就算是寸步不離家長的左右,只要沒有形成聚眾之勢,我們也有辦法,將其拿下的。

    於是,剩下來的三日的行程,竟是風平浪靜。

    除了顧崢提前兩日將行隊之中的糧食給吃光了,大家只能沿途打獵,捕魚為生,就再也沒有發生丁點的大事兒。

    雖然在進入到了問天城之後,顧家的人因為衝入到飯鋪,酒樓的速度太快,進食的過程之中吃的又稍微多了一些,受到了一些豪門氏族的指指點點……就再也沒有任何的不妥了。

    所以,顧崢對於現在臉色還如同鍋底灰一般的顧傲天就有些不了解了。

    他背著手轉頭看著跟班一樣的顧傲天問道:「我說,大家伙約著一起出來逛街,本就是為了開心解悶的。」

    「你這耷拉著臉,哪裡還有姑娘傾心與你。」

    跟在顧崢身後的顧傲天,聽到這個被迫認作老大的人如此說,他的頭垂的就更低了。

    迫於顧崢的武力壓制,他並不敢怒吼,只能憋屈的申述,聲音都帶上了哭腔:「還傾心呢,現在全都城的人都把咱們顧家給當成笑話。」

    「說是顧家都是一群……餓死鬼投胎的!」

    「別說漂亮姑娘了,就是姑娘他娘……也看不上能吃的傻女婿啊!」

    說到傷心之處,顧傲天就嗷的一聲哭出了聲兒。

    他想到前幾日,翠林城徐家之人碰到他時的場景,那些因為出任務有過交集的徐家子弟們,見到他是一陣哈哈的大笑。

    其中由以徐家的小小姐徐嬌嬌笑的最開心。

    被一個心生些許歡喜的女孩子如此的嘲笑,顧傲天剛升起來的那一點點的小旖旎就被瞬間澆滅。

    此生第一次愛戀就如此夭折了。

    罪魁禍首卻騎在他的脖子上讓他保持儀態?

    叔可忍嬸不可忍啊!

    想到這裡的顧傲天剛想跟顧崢拼了的時候,對方一巴掌就將他的肩膀給按了一個踏踏實實。

    個頭還夠不上顧傲天的一米九多高的顧崢,將顧傲天壓倒了跟自己持平的高度,用極為真摯的眼神看著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顧傲天,你怎麼能這樣小瞧了自己,小瞧了顧家,更小瞧了自己的名字。」

    「你身為傲天,就應該肩負起這個名字的重任。」

    「知道傲天的真正含義嗎?那就是我既生!諸天當滅!」

    「沒有人看得上你,難道你就不會強取豪奪嗎?難道你就不能通過強大自身來獲得更漂亮,更嫵媚,更有情調的女人的青睞嗎?」

    「我說顧傲天,說起情分呢,我還要叫你一句族兄,咱們家可是三代以內的最親的血親。」

    「我怎麼能讓你因為女人就誤入歧途呢。」

    「傲天啊,你還是見識的少了,在咱們這個世界之中,只要強大,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他就有什麼樣的女人。」

    「就算是沒有,那群女人也能變成你想要的模樣。」

    說道這裡的顧崢,就將雙手在顧傲天的面前整個攤開,朝著虛空之中一抓,就露出了只有男人才明白的笑容:「就算是這樣的……」

    然後他又換了一個姿勢,手心翻上,呈托底姿態,又是一抓:「亦或是這樣的……」

    「那是應有盡有!」

    沒聽的太明白的顧傲天茫然的點點頭,又多問了一句:「那到時候我強大了,我看上的女的就是看不上我呢?」

    嘖了一下的顧崢則是略帶嫌棄的將手伸了回來,在自己袖子上擦了幾把,接著說道:「那還不簡單嗎?那就時時刻刻的在她面前晃著,將她那些追求者比到泥地之中。」

    「若是她這樣,還是執意要嫁給別人?早晚啊,有她後悔的時候。」

    「不是她男人受不了壓力轉而朝著她發火撒氣,就是她自己受不了心理落差,轉而投向你的懷抱了。」

    「只不過那時候,你怕是眼界也高了,再看現在的心頭好,也就是根索然無味的白蘿蔔罷了。」

    說完,顧崢毫不留戀的甩手走人,剩下顧傲天在隊伍的尾部一通的琢磨。

    莫名不對啊?

    「哎哎,不對啊,你才多大年紀……」

    「你可是比我還小三歲呢!!」

    前行的顧崢走的很快,在顧傲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帶著眾人融入到了人群。

    在他們這一行人離開不久,一側齋月樓靠街的窗戶就被人推了開來。

    一個身著蟒袍服的男子,饒有興味的看著剛在街地下進行了一場怪異的討論的人的背影,轉過頭去,就對屋內的另外一人送出了一個頗有深意的微笑。

    「看,這群人倒是有趣,昭和,讓他來當你的駙馬,是不是就不會覺得無味了?」

    隨著這聲落下,那被推開的窗戶外,就灑落進一道月光,與屋內昏黃的燭火交織在一起,如同最絢麗的金銀絲線。

    但是這般的美景,卻在屋內人的映襯之下黯然失色,因為她身上所著的衣衫,乃是比燭火月光還要華美的紫金霓彩衣,外罩的比甲是純鏤空的赤金鑲珠,上邊墜著的壓裙腰帶,由十六串兒大小相同的粉色妖貝的珍珠所制。

    在最底下起到壓服墜擺作用的掛飾處,皆是用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切片掛懸。

    行走搖擺間會有叮咚碰撞之響,在月色淺淡的夜晚之中還會發出灼灼熒光,將腳下的纏絲金繡鞋所踏及的地方,照應的通透明亮,足可省去了提籠照明的煩惱。

    這樣的奢華服飾,尋常見得月光又如何與其爭鋒呢。

    這樣的衣衫,昭現了穿著之人的尊貴,卻有著一個極大的缺點。

    那就是如此繁復華美的衣衫,讓人看過去的時候,只顧得看衣服了,至於穿衣服的人到底如何模樣……卻是徹底的被人忽略了。

    但是這昭和公主卻不覺這樣有錯,她細心的將每一串兒珍珠都擺在最合適的位置,笑著對她的族兄說道:「可是此人心有所屬,且蠢笨如豬,明知道這次所來國都到底是為何,還有閑心思為其他的女人操心。」

    「要本公主說啊,這就是最不識時務的莽漢。」

    聽到這裡,這白面蟒袍男子卻是敲敲手中的扇子,搖了搖頭:「昭和啊,我說的有趣的小子,可不是後邊的傻大個啊。」

    「啊!」弄清楚族兄說的是誰的昭和,吃驚的將帶了十個寶石戒指的手掌捂在了嘴唇之上:「兄長,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你說的是那個十五歲的小子?」

    「不不不,他比我還小上三歲呢!」

    「可是?」蟒袍男子點了點顧崢遠去的所在繼續勸說到:「但是你看他的境界,怕是馬上就要成為我大乾國最年輕的武王了。」

    「這樣的年輕俊傑,我司馬家必然不會放過。」

    「呵!」昭和公主卻是將手掌放下,毫不在意的擰著指間碩大的寶石:「當然了,要麼為我們所用,或是娶進門,或是嫁出去,亦或是高官厚祿,奇珍異寶的籠絡住。」

    「但是兄長,您別忘記了,我的父皇,他最喜歡的還是干脆利落的不放過啊。」

    說到這裡,昭和公主就抿著嘴做了一個下砍的動作,用指間隨意的撥弄了一下耳墜垂下的流蘇,做出了對於此事的最後總結:「其實說了這麼多句,我以為族兄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應該知曉我為什麼不願意下嫁。」

    「為什麼?」

    「那還用說啊,因為顧家窮啊!」

    這……

    是啊,盤踞大乾國近千年的皇族司馬家,可以說是用美玉良田堆砌出來的子弟。

    這顧家連頓飯都吃不上了,是有一些不太合適。

    只不過妖孽總出貧寒家,這個人才的處理,還是讓他的皇伯去擔心吧。

    就在這小王爺打算將齋月樓的窗戶閉合起來的時候,前方大街的街口處卻是一片尖叫混亂之音。

    「殺人啦!救命啊!」

    「有人在都城當街殺人啦!」

    在混亂聲中,那位話題之中的主角,被譽為大乾國不世之材的天才少年人,已經拋下了自己的小伙伴們,撒丫子的往這銳金街最喧鬧的地方逃跑過來。

    「呦?」

    這下子連昭和公主都坐不住了,她帶著一身的丁零當啷從案榻上下來,跟著她的族兄一起,探出了自己的腦袋。

    此時的顧崢,已經跑回到了剛開始逛的位置,他的身後緊緊的墜著三名足有武王境界的黑衣人。

    黑衣人們一言不發,皆是單手握刀,就算是在高速的追逐著,所劈砍出來的招式也相當的有章法,一看就是合作過多年才能培養出來此等的默契。

    而沒有讓護衛們陪同的顧崢則是狼狽了許多,衣衫左側被利刃劃開了一道大口子,雖未曾見血,卻也昭示了期間的驚險。

    「見鬼!」

    「嘩啦啦!」

    顧崢再一次扯倒了街道旁游商的貨架,也只是勉強阻擋了三人片刻。

    不過避讓了一個年紀不小的行人之後,就被人一前二後的給堵在了大街當中。

    而顧崢深寄希望的行人百姓們,此時竟然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將他們四人所在,愣是給空置了出來。

    顧崢有些無奈的看看他右側那個塞得滿滿當當,人的腳都卡在外邊的雜貨鋪。

    說好的都城人民最熱情,高手總是在民間呢?

    你們不要躲避的如此的無情吧。

    嘆了一口氣的顧崢,只能認命。

    就在三人覺得那白銀萬輛即將落入囊中之時,卻見他們的目標,與他們境界差了不是一兩階的那小子,卻是將先前那吊兒郎當的身姿一挺,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氣勢大開,鋒芒外露,凌厲無比。

    「扮豬吃虎?兄弟們,小心點!這小子邪門!」

    「大家都小心點。」

    說到這裡,握著刀的手都緊了三分,找准時機,就要一擊必中。

    誰成想,這出了鞘的寶劍又怎會遮蔽鋒芒?

    只見這顧崢將自身的氣勢越放越開,在這無人的大街上,竟將一個頂尖武師的氣勢給全部展露了出來。

    『啪』

    顧崢的雙拳已經放入胯部兩側,雙腿略微分開,胸膛挺起,這樣的姿態……追殺他的三人在熟悉不過了。

    這是他們經常見到的,那些剛硬的漢子,悍不畏死的武者們,在死前最常有的形態。

    那就是絕不屈膝投降,絕不丟失尊嚴,將同歸於盡的絕學,用於敵人的身上的最終殺招。

    在這種情況下,十分有經驗的三人組,不用任何言語,就頗有默契的各自朝後跳出了一大跨步。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4 13:11
1376 東方玄幻篇(十五)(43.44)


    對於這種悍勇之士來說,一鼓作氣再而衰,本就是強弩之末或是重傷之身,他們只需要這輕輕的一退,就能將這些必死之人的招式與氣勢化解的無影無蹤。

    於是,他們依照慣例退了,而那位忠勇剛烈的少年,也如他們所願的放出了自己的大招。

    「啊!救命啊!」

    「五爺爺救命啊,扶風城顧家的人有沒有??大乾國的都城好窮啊,連個守衛都沒有嗎?!」

    「有人當街殺人了啊,蔑視皇族威嚴,騷擾百姓安寧!」

    「這都沒人管,需要大家自生自滅了啊?哎呀媽呀,我大乾皇朝真是太不容易了啊……」

    「肯定是沒錢也不願管我們都城外來的良民的哇……」

    聲音洪亮,吐字清晰,顧家嘯天音波秘技融合無間,傳播甚遠,還傷到了距離他最近的那三個殺手的內腹。

    讓站在三個不同方位的黑衣人,噗,齊齊噴出了一口老血。

    「嘿!」

    顧崢面露喜色。

    有門!

    他抽出袖中早已經准備好的袖箭,反手按動其上的機關,剛才還不過將將及肘的短劍就立馬變成了四尺見長的寶劍,帶著寒光點點,就朝距離他最近的一人所在,攻了過去。

    「呵呵!」

    捂著因為猝不及防而受到了音波震蕩的胸腔,這蒙面的黑衣人就笑了。

    「小子!得意忘形!」

    他竟是不閃不避,只是提起丹田氣息,將一直隱藏在內的獨屬於武王以上級別才能生成的罡氣給放了出來。

    這種氣息,等同於一層無形盔甲。

    除非同樣以罡氣破之,否則一般的兵器之利,怕是毫無作用。

    當這黑衣人身上閃現出這層稀薄的白光之時,他原以為作為大族子弟的顧崢會收回武器,另想它法。

    誰知道,這少年竟是完全不顧寶劍被罡氣磕飛的危險,依然是凶狠的直劈而下。

    「沒有見識的……」

    『哢嚓,噗……』

    黑衣人口中的東西二字還不曾說出口,他頗為自信的罡氣鎧甲就被顧崢手中那把平平無奇的寶劍給破了開來。

    一道血柱衝天而起,這黑衣人的手臂上就留下了深足寸余,血肉外翻的猙獰傷痕。

    「寶器!!」

    「寶器!!!」

    識貨的殺手三人齊齊驚呼,趴在樓上的司馬皇族也驚的出了聲。

    誰說顧家窮的!

    期末能是這樣??

    給族中的少年直接就用上了寶器。

    就算他是個絕世天才吧,他們就不怕用了如此的好貨,反倒是被那些大人物給打劫了嗎?

    要知道,寶器的數量可不是爛大街的精良兵器,在小家族之中,就連武王之上的武君,怕是也不見得有一把趁手的寶器。

    這把武器的出現,直接就讓這三人組是紅了眼。

    那被砍廢了一條手臂的黑衣人,竟是不管身上的痛楚,不退反進,舉起未曾受傷的那條手臂,直朝著顧崢執劍的那只手上砍去。

    就在他調動了體內的氣息,打算一擊必中的時候,那提起至手腕上的氣息卻是一岔,竟是消散無蹤。

    這驟然的,氣息大失,讓這黑衣人的腳下一滑,大驚之下,他就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個被顧崢砍傷的左臂。

    跟著,就大吼了一句:「青色曼陀羅!泄氣散!!」

    現在的他也顧不得去搶奪寶劍了,只是虛晃躲避了一下,就將手摸進了懷中。

    出門在外,殺人越貨,常備的就是救命的解毒丸。

    這毒藥雖然少見,卻也不算致命,只不過提氣不順,行招之時,略顯晦澀罷了。

    他剛才的那聲大吼,也只不過想要提醒自己的同伴,小心這小子的一環扣一環的陰招罷了。

    可是誰成想,待到他的手剛摸到了裝解毒丸的玉瓶,他的心髒就如同被人狠狠的攥了一把一般的,傳來了一陣巨痛!

    『砰!』

    在這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倒在了地上。

    「小心……這毒混了……」

    那不甘舉起的手指還未曾完全伸開,就徹底的摔落在了街道的石板地上。

    誰想到這小子這麼陰險,竟然在如此珍貴的毒藥之中還混合了其他種類的藥物。

    以前從未曾有人如此的干過,因為丹藥之所以能被稱之為丹而非是藥,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它的穩定性。

    各種材料的配比得當,加上後天或是先天的靈火加以灼燒提煉,最終成為了藥效穩定,見效卓著,萬金難求的丹藥。

    但是現在,這個已經死去的殺手已經無法告知旁人,他面前的目標,已經完全的打破了他們最傳統的認知。

    他身後的高人竟然能將一種極其高級的丹藥參雜上更為復雜的藥材,最終就致使了如此的後果。

    那就是他的死亡。

    「大哥!!」

    「大哥!!」

    倒下的人無法再言,身後的同伴卻是發了瘋。

    他們高舉武器用勁氣力朝著顧崢劈砍過來。

    兩道乳白色的刀氣,離刃而出,一上一下的就封鎖住了顧崢的全部去路。

    是的,顧崢一招得手,跨步就用寶劍將倒地的黑衣人的腦袋給梟了下來,與旁人預測相反的是,他竟是半分硬抗拼命的覺悟也無,反倒是撒丫子的往空出來的方向逃竄而去。

    這讓身後二人的殺招竟是全無作用。

    一招偏離,就迸射在了街道兩側的石牆之上,竟是嘩啦啦的將足有存余的石牆給切成了兩半。

    幾個躲在牆後邊看熱鬧的人群,立刻就袒露在了人群之後,哆嗦嗦的,抖得如同一個篩子。

    「混蛋!黑煞蜘蛛網!」

    再一次被躲過了殺招的黑衣人二,眼珠子都紅了幾分。

    無法忍耐的他從腰側狠狠的拽下了一個網兜小袋的物件兒,朝著空中這麼一抖一拋,就畫作了一個兜天般的大網。

    『嘩啦』

    當下就扣在了顧崢的身上。

    『呲呲呲』

    這網子也不知道由何而制,在兜住顧崢之後,就發出了呲呲的腐蝕之音。

    一股股黑灰色的武器,從與顧崢身體接觸到的部位上升起,讓人看得膽戰心驚,心底發寒。

    「呵呵,我二哥的毒網一出,看你還逃得性命?若不是你小子害我大哥性命,我等接賞殺人,還從不曾為難過目標人物呢。」

    這黑衣人之中的老三,見到那網子之中的人竟是這麼快就沒有了動作,就在二哥的示意之下,湊近幾步確認網中之人的生死,也好取得憑證,立刻的撤出這問天城的都城。

    早先他們獲得的消息,周邊大國近四國的才子由四個城門同時入城。

    大多數的守備力量都被從城中調離。

    距離他們這裡最近的一支巡邏小隊,知曉了事情的發生趕過來所需的時間,還富裕上一時半刻。

    至於顧崢的靠山帶隊的五爺爺,現如今就在招待四國文道英才的文致館之中與那些經年大儒,士林泰鬥們聊天敘舊呢。

    就算此老者有著武帝的境界,在得到了族人的通知再趕過來時,怕是也只能替自己的族孫收屍了。

    想到這裡的黑衣人有些得意,他拿著刀尖兒小心翼翼的往那黑色網子的網眼處探了過去。

    打算看清楚死去之人的臉面,將其腰間帶著獨特花紋的荷包挑下來,就轉身離去。

    ……

    『嗖!』

    就在此時,一支袖珍的弩箭竟是從這黑灰色的毒霧之中發射而出,速度快到肉眼無法企及,『噗』的一下就扎中了黑衣人握著刀的手背。

    「啊!!」

    這必然是另外一種毒素!

    因為當羞惱不已的黑衣人拔下那如同牙簽長短的弩箭,一邊塞著排毒丹,一邊沉浸下心神運氣封閉中毒的穴道,避免毒素順著武氣的運動而蔓延全身的時候,那個只被扎了一個小眼兒的窟窿處……卻跟著迅速的腐爛了開來。

    『呲呲呲』

    就好像有火焰在肉皮上灼燒,不過一眨眼,針眼兒的傷口就已經被服侍成了銅錢大小的窟窿。

    「啊啊啊啊!!」

    蝕骨之痛讓黑衣人慘叫出聲,連他手中握著的刀……鐺啷啷的掉在地上都無法顧及,反倒是朝著身後的二哥,大聲的求救。

    「二哥!收網子,快,跟他要解藥!!我的手,啊啊啊!」

    就這一句話的功夫,銅錢大的傷口就外翻了一個大圈,竟是蔓延到了半個手掌。

    而他另外一只手用來捏下弩箭時所碰觸到箭身部位的皮膚,也如同他手背上的傷口一樣,被侵蝕腐爛了開來。

    巨大的疼痛讓黑衣人一時無法察覺,他的食指的指尖兒都被腐蝕的血肉模糊,當中森森白骨節都已經若隱若現。

    讓後趕過來的黑衣人倒抽了一口冷氣,趕忙就將他兜住顧崢的網子給收了回來。

    『呲呲呲……噗……』

    隨著黑煞蛛網的收取,還在地上躺著的顧崢,身上就再也不冒黑灰之氣。

    這三人之中唯一無損之人,連自己的刀都不敢遞過去了,只從地上隨意的撿起一根木棒朝著那匍匐之人的後背捅去。

    『砰!嗖,嗖嗖……』

    誰成想,他篤定已經被他的網子給毒害的毫無反抗之力的顧崢,竟是在解除了束縛之後,就這樣身子貼地,四肢並用,以旋龜奮起之姿態,竟是三兩個滑動,就竄到了三四米之外的距離。

    「混蛋!怎麼可能!」

    他的黑煞蛛網,乃是三人在暗殺界打響招牌的神兵。

    蛛網上附著的是生活在大荒之中,黑煞山谷裂縫之內生活著的黑煞蜘蛛的蛛絲所制。

    上邊還混合了這種毒蜘蛛的毒液,要知道這種毒性,可是連那種即將通靈的玄獸都無法抵抗的。

    這顧崢,只不過是武師的修為,如何能毫發無損!!

    只有那站在樓上的司馬家人還有點見識,這小王爺的扇子都顧不得搖了,他扯了扯自己身上價值千金的蟒袍,再瞧了瞧顧崢身上那靛青顏色毫不起眼的外衫中漏出來的一抹金色,竟是都說出了顫音:「這就是皇妹說的窮?」

    「這外罩乃是武帝加持,通靈護住的第二件寶器!」

    「這是一個比擬武王以上的境界專門制成的罡氣外放的寶衣。」

    「別說是樓底下那三個窮鬼手中的神兵了,就是拿顧崢手中的寶劍朝著衣衫上砍去,怕是也要來上個七八下,才能堪堪奏效。」

    「皇妹,這就是你口中的窮??」

    這顧家,為了一個小輩,簡直就是下了血本了啊!!

    「不要著急!」司馬昭和說出來的話還是相當的鎮定的,若不是她將鬢角的鳳頭釵的縷子都給捏的變了形了,這話還是很有些說服力的:「這顧家越是對顧崢重視,越是說明家族敗落,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小子的身上罷了。」

    「這就是心虛的表現,對,一定是這樣,心虛。」

    說道這裡的司馬昭和就摸了摸胸口上墜著的雞血紅的碩大寶石項圈,再一次的平靜了下來。

    她就說嗎,同輩之中怎麼可能有人比她還有錢,舉族之力供給一個小子,她當然是比不上了。

    通過自我欺騙踏實下來的司馬家人又繼續的看了下去,卻是發現這底下的戰局又發生了驚天的逆轉。

    逃開三四米外的顧崢,又被僅剩的那位黑衣人給追了上去,這拋棄了刀械的殺手,就拿著這根木棒砰砰砰的朝著還沒調整過來姿態的顧崢的身上,不停的打去。

    就算是底下的顧崢如何的利用翻滾來逃避,但是等級的差距還是讓他頻頻中招。

    這位一時抱頭,一時反擊的少年,就面臨著功力耗盡,要被人活活打死的危險。

    雖說寶衣在身,但是一個武王攻擊所帶來的內震卻是實實在在的。

    這樣下去不成,自己的性命不能但靠別人來拯救。

    啊,肚子好餓啊,仿佛比招式攻擊在身上還要難受上三分。

    但是本就是空著手出來尋覓食物的顧崢,他身上就只剩下平時用於消化的山楂丸以及補氣提神的喚氣丹了。

    算了,就是它們了。

    於是,整條街上從門縫牆後看熱鬧的人都看到了這凄慘的一幕。

    那個面容俊秀,機敏過人的少年,被人劈頭蓋臉的猛揍的時候,用顫抖的雙手,摸了一把腰間的荷包,從中取出來了一個兩升裝大綠茶桶一般大小的瓷瓶,倒出來了餃子一般大小的丸藥。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一口一口的塞入到了嘴中。

    一邊吃,還一邊哭。

    看得那些多愁善感之人,都潸然淚下。

    「這孩子多可憐啊,多大仇多大怨都不讓人吃頓飽飯再死。」

    「可不是,這個點兒可不就是肚子餓出來吃飯的嗎?」

    「這黑衣服的人可真不是個東西,人都死了,還不給吃飽了!」

    「鄙視他!鄙視他!」

    距離顧崢只有兩個鋪面的來一張火燒店的小老板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從那人擠人的棚子底下,剛開始冒白氣兒的爐子當中,掏出來一籮筐的芝麻椒鹽兒燒餅,給兜在了細布口袋裡邊,朝著顧崢躺著的位置就拋了過去。

    「孩子,吃吧!我來一張家的火燒店,那可是傳承百年!」

    『咕嚕嚕』

    裝著十幾張燒餅的口袋准確無誤的扔到了顧崢的身側,因為拋擲而略微松動的袋口處就滾出來了一個熱騰騰的燒餅。

    「嗷嗚……謝謝大叔。真好次……」

    顧崢都顧不得抱頭了,他抓著燒餅西索索的就往嘴裡塞。

    看到給這少年扔食物好像沒事兒,這街道兩邊的人就忍不住了。

    那是都拋棄了奸商的本色,一個個的都將店鋪之中的拿手好菜給扔了過去。

    「孩子,這是我家的綠豆糕……」

    「孩子這是我家的炸丸子……」

    『嘩啦……』

    「誰他媽的扔得雞湯小餛飩!誰!!」

    頭頂一白色餛飩,毫無形像的顧崢轉頭就看到了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手中拿著一個汁水淋漓的空碗,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所在的方向。

    「對不起啊,小哥兒……」

    嗖,從棚頂下躥出來兩個一臉羞赧的大人,抱著這惹禍的孩子以趕超武王的速度又扎回到了人堆之中。

    「啊啊啊!」

    這是何等的鬧劇!

    掛了一鞋子紫菜的黑衣人再也無法忍受,他將手中的木棍一拋,握住腰間的刀就直劈了過來。

    「這是要一擊必殺了啊,要不要救上一救呢?」

    司馬家的人還有心再瞧瞧熱鬧,畢竟顧氏的天才死不死的,跟他們又沒多大的關系不是?

    就在這刀罡就要劈到埋頭猛吃的顧崢的後腦的時候,協武王全力的刀氣……不但寸毫未進,反倒是蹭的一下被反彈了回來。

    讓跟在身後打算劈下第二刀的黑衣人,只能勉力的一側頭,將自己打出去的氣勁避讓了過去。

    一道平滑的傷口在黑衣人的面頰上裂開,鮮血從傷口之中流淌而出,將原本就可憎的黑衣人襯的猙獰三分。

    但是,傷口再如何的刺痛,也比不得他此時的驚詫。

    因為這個只顧得埋頭大吃的顧崢,竟然在生死一刻之中,臨場突破了。

    而他的必殺刀氣,就是被顧崢身上衝穴而出的外放罡氣……給彈射回來的。

    光憑借此時顧崢身上那足有寸長的白光來看,他的武王之境界並不是倉促間以藥力強行破之的。

    而是厚積薄發,精心打磨壓制,最終一舉突破。

    這種剛突破就有寸余氣息的少年人,可以說是碾壓同級別武王的存在。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10-5 10:09
1377 東方玄幻篇(十六)


    這樣厚重的氣息,綿長的氣量,怕是普通的二階,三階的武王也是難以企及的。

    這個人!

    裝淡定的司馬昭和都不淡定了。

    她跟自家的族兄抓著齋月樓上的窗戶,拼命的外探出去,差點就穩不住身形翻出窗外。

    「這就突破到武王了?他才多大!!」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

    『呸!』

    一直跪趴在地上埋頭猛吃的顧崢,終於端著肉夾饃站了起來。

    他的腳下因為武氣外放,就連足有一尺厚重的地磚……都碎裂開來。

    這時候的他哪裡還有先前的狼狽?

    他的狡黠,他的躲避,都是在為這一刻的翻盤而做的准備。

    將最後一口肉夾饃吃完的顧崢,嘴上還有一圈的油。

    但是吃飽喝足的他,卻是精神奕奕,手中的劍也已經比出了最有力的架勢。

    「現在,就能堂堂正正的打上一架了!」

    「雖然你我現在仍舊差著四五個階層,但是我可是顧氏子弟,總還有一爭之力!」

    「賊人!看劍!!」

    雖然氣息未穩,境界還不曾鞏固,給對手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顧崢還是做得到的。

    「來了,顧氏成名的絕技,游龍驚虎劍勢。」

    「旁人用劍,講究的是刺,顧家人用劍,講究的是劈砍。」

    「我國劍客第一人,曾嘲笑過顧家的劍技,說是這技法,還不若換成個單手錘來的過癮。」

    見多識廣的小王爺的點評剛剛落下,這周圍的一圈人就見識了什麼叫做暴雨梨花一般的猛打。

    『砰砰砰砰』

    顧崢手中的短劍,就如同揮灑在各家熊孩子屁股上的雞毛撣子一般的,毫無規律可尋。

    但是真正懂行的人卻是從這劍法的運行軌跡之中看到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絡的形成。

    這是驚虎劍技之中最需要練習和悟性的瘋虎一百零八打。

    要的就是這股子瘋勁兒以及熟練到閉著眼睛都能將一整塊豆腐切成細絲的精准性。

    黑衣之人三而衰敗,本就被顧崢的臨場突破給攪亂了步伐,後又被對方那明顯高明於自身所學的技法……給層層壓制。

    一時間,一個五階的武王竟是奈何不得一個新晉的武王……分毫。

    他被劍招劈砍的節節敗退的腳下,那磚頭碎裂的是越來越重。

    到了顧崢將這一百零八打給打完了之後,他竟是生生的將這個黑衣人給錘到了石板之下。

    當然了,石板路只埋掉了黑衣人的半條小腿,夠不成致命的威脅,但是僅憑著這一表現,在施展完如此瘋狂的招數之後,顧崢卻依然氣不喘,臉不變的變換招式,繼續攻去,就足說明這個少年人的氣息底蘊有多麼的深厚綿長了。

    想必,勝負從顧崢突破到武王境,就已見分曉了。

    就在樓上之人嘆息之時,一隊穿著棕色皮甲的護城衛兵就攜著長戟朝著打鬥地點飛奔過來。

    雖說這些衛兵們只有武師級的境界,但是他們代表的卻是司馬皇族的臉面。

    這些人,等同於司馬家族的護衛,若是不服這些人的指令,立馬就會有更高級別的將領使出雷霆手段,將挑事兒之人當場格殺。

    所以,在看到了人來之後,顧崢就將手中的寶劍再次恢復到了袖裡箭的模樣。

    臉色一變,氣息一收,朝著那群人的隊長就伸起了冤:「救命啊!有人當街刺殺送賀之人啊!!」

    這變臉的速度之快,堪比最佳戲精。

    讓遠遠跑來,已經見識了一百零八打的隊長,面皮就是一個抽搐,用手中長戟對著黑衣人與顧崢的中間,跟著一分,就將那還沒從地裡拔出來的黑衣人給按趴在了地上。

    「閑話少說,此人由我城中護衛隊押解,問詢完畢之後,當會交由你顧氏處理。」

    「畢竟他在鬧事之中如此作為,打的是我城防守備軍的臉面。」

    「不知道顧少爺,是否有異議?」

    知道這群人因何而來的顧崢,卻不想這麼快就答應下來。

    他看到那圍觀的人群再次被人分開……內裡為首的那個蓄須文生一般的長者,就再也忍不住的吆喝了一起來。

    「五爺爺啊,我是你最喜歡的孫子嗎?我這都快被人打死了,您才趕過來。」

    「您還想不想讓我……」

    後邊的話顧崢沒傻到說出來,領略了其中意思的五爺爺卻是十分得意的搖晃著腦袋:「你這不是沒事兒嗎?看,都已經突破了瓶頸了。」

    「更何況,五爺爺我去辦更加要緊的事兒了,看,這又是什麼?」

    被五爺爺打岔的顧崢懷中就被塞了一個包裹。

    對面的這個老頭兒帶著心照不宣的笑又將另外一只手中的口袋拎到了他的面前,那是一串兒散發著香氣的炸酥肉,勾的顧崢什麼抱怨都沒有了。

    「那成吧,五爺爺,那人您看著辦啊,這也太憋屈了,絕對不能輕饒了他們。」

    來不及看到口袋之中有什麼,顧崢就隨意的將這包東西往腰側的荷包上一掛,那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嗖的一下就被吸納了進去。

    在這時,站在樓上的司馬家人就徹底的不淡定了。

    他們看看自己腰側,需嫡系司馬成員成年之後,且血脈等級高於地階的成員才可以領到的只有兩立方的小儲物袋。

    又看看那收納東西毫不在意一看就是大容積的掛在顧崢腰側的舊荷包。

    他們就知道,自己這是又在攀比的過程之中被碾壓了。

    說好的吃不起飯的窮人呢?

    就在五爺爺處理完事宜欣慰的拍拍顧崢的肩膀時,站在街道兩旁的小商販們則是紛紛的走上街頭,恭喜他們也為之貢獻了一份力量的年輕人驚險逃生了。

    「只不過,這位小哥兒吃了我家十二張燒餅……」

    「還有我家的二十四只包子……」

    「我兒子的一碗雞湯餛飩……」

    「既然長輩來了是不是可以先給點錢啊……」

    聽到周圍這群人竟然如此的厚顏無恥,比他們更加無恥的五爺爺和顧崢則是互相對視了一眼……毫不顧忌還在人群之中愣神的顧家其余子弟,那是撒丫子的就往顧氏大本營,他們下榻的驛站旅館處跑去。

    嗖嗖嗖,普通人哪裡追的及武者的速度,他們那討要的手還沒伸出來呢,面前就已經是空空蕩蕩。

    「見鬼!還是武王呢!咦,這些人是不是那小子的同伴啊!」

    「對就是他們,給錢,給錢!」

    一時間,因為顧崢引開殺手的英勇舉動而被感動不已的顧傲天……那僅存的一點小動容也被打破了。

    老子好心好意的去請來了救兵,你們就是這麼對我的?

    七八個剛剛踏上社會,自己賺工錢養活自己的年輕人,就在來到問天城的第一天晚上,因為顧崢的緣故,存了將近一年的零花錢就被留在了此處。

    自此戰鬥之後。

    顧崢又狠,又毒,又霸道的名聲,算是響徹了大江南北。

    所有跟著自己家族的送賀隊伍,來到問天城的少壯派們,以口口相傳的方式,知曉了他們當中境界第一人背後的喜怒哀愁。並在顧飯桶之後,為其起了第二個親昵的外號,顧王霸。

    意指顧崢的王霸之氣一出……是連自家人都坑的存在。

    這種傳聞並未給顧崢帶來丁兒點的煩惱。

    因為旁人用來串連結交其他家族子弟的時間,全都被顧崢給用來修煉了。

    武王境界,乃是一個分水嶺。

    在這個武者大陸之中,多數都在這個標准線之下,窮極一生只不過是家族或是國家的打工仔罷了。

    而武王,就是有資格做個小老板的存在,最起碼在大荒之地,就有了一保之力。

    曾經的商販克星,現在剛取得了小手工業主的入門資格。

    旁人的口舌紛擾又能有何影響?

    只要自身強大了,何懼蒼蠅的嗡嗡?

    看,就像是現在,公主慶生,大宴賓客。

    皇族招待的是各家的家長領隊,而在公主府的後院,招待的卻是頂級家族之中當代的少年英才。

    顧氏家族托顧崢的福,竟是拿到了兩張邀請函。

    一張燙金的是給顧崢,一張燙銀的是給顧傲天。

    這其中的學問,連很少參加宴會的顧崢都知道是區別對待了。

    司馬氏的這一手分而劃之,挑撥離間,玩的著實是好。

    不讓各地家族和睦相處,從年輕人下手最為簡單。

    雖說世家大族心思通透之人比較多,但是總有那愚鈍的莽夫,會生了這不服氣的心思。

    對於此等請柬,顧崢還有一個不太好的預感。

    等到他通過公主府長廊,與眾位青年子弟一起等待著門口太監的檢驗的時候,那個面白無須的太監則是尖著嗓子對著諸多青俊喊了一句。

    「昭和公主設宴,為保宴會有序,特按請柬序號依次通宣,誰收到了金色賀卡?上前一步來吧。」

    得!

    就是這樣,該來的總要來到。

    當顧崢將懷中的請柬拿出,為了不讓自己顯眼還讓顧傲天跟在他身後齊行的時候,卻發現被叫及的人,竟然只有他一個。

    金黃色的請柬只有一張!

    什麼仇!什麼怨?

    現在,全場人的視線都放在了這個少年的身上,連帶著跟在他身後的顧傲天,那一米九的身材都縮成了一個鵪鶉。

    自己沒見過這個什麼昭和公主啊?

    他果真是這個世界的大反派啊,華麗麗的同齡第一人的稱號,就這麼扣在了腦門子上,擎等著這世界的主角將他按在地上摩擦,再輕而易舉的將他拼死掙來的名聲給奪走。

    憑什麼!

    這是我憑真本事差點餓死自己才掙來的體面,誰要是想踩著他的腦袋往上爬,那他顧崢也不是好惹的。

    想明白了的顧崢將身子一挺,用最完美的儀態將請柬遞到了這大太監的手中,雙手抱拳朝著身後氣成癩蛤蟆的一群人微微一拱,笑著火上澆油到:「顧崢先行一步,在宴會上恭候諸位了!」

    「哈哈!」

    最後那囂張的一笑,笑的特別的好,徹底的將身後一大群人的火……給拱了起來。

    他們看著那個明知道今日宴會是為了什麼還穿的如此的質樸的背影,齊刷刷的咬牙說道:「虛偽!」

    「做作!」

    「故作清高!!」

    然後才被那大太監接下來的一個個唱名給驚醒了過來,趕緊掏出請柬,唯恐落於旁人之下。

    笑話,進宴會的先後乃是關乎臉面的大事兒。

    既然是爭,從這入門就是開始。

    大家的臉色因顧崢的離開而恢復了正常。

    卻沒人注意,只排在了隊伍中末的紀家子弟,紀明那張黑如鍋底的臉。

    在此之前,紀家與顧家齊頭並進,雖近幾年的爭鬥偶有勝負,但卻不曾受到如此大的區別對待。

    顧氏小兒,何德何能。

    想到這裡的紀明就將這股惡氣壓在了心底,再想到他此次出發前爹爹的叮囑,嘴角就掛上了不懷好意的笑容。

    且讓你猖狂一時,待到這次公主生辰過完,駙馬人選塵埃落定,返回到扶風城之日,就是你這小兒的死期。

    到那個時候,紀家將會成為扶風城唯一的豪門大家,為他們所效忠的司馬家掌控好扶風城的內內外外。

    再也不會有人說他們紀家是廢物了。

    運了一口氣的紀明就讓自己平靜了下來,也幸虧他沒有看見提早進入到了宴會廳內的顧崢受到的是何種的待遇,否則這位心眼跟司馬家人一脈相傳的年輕人,怕是要當場吐血,就看不到他想像之中的美好場景了。

    提前被帶入場地的顧崢,到底有何地方讓人羨慕呢,那就不得不說說這先進和後進的座次安排了。

    這公主壽誕宴會廳,采用的乃是皇族宮中傳統的宴會模式。

    上首規制有六座,平行而列,沒有先後。

    今日的壽星公司馬昭和居於六張座位居中的位置。

    左右兩側最親近之人,乃是皇族之中的第二以及第三順位繼承人。

    這武者世界,繼承人不分男女,只論實力。

    坤元大陸,泱泱幾許,不知有多少國家都是女皇執政。

    別看司馬昭和的境界只能算是中上,但是由於她是現任皇帝最小的女兒也是最受寵的女兒,這群有資格爭上一爭的兄弟姐妹們,還真就要捧著她。

    蓋是因為司馬昭和是他們當中最沒有野心的一位。

    因為這位生於皇族之中,從落地就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姑娘,竟然有一個讓這群皇家人十分不理解的怪癖。

    那就是愛錢。

    愛到什麼程度呢?那就是她都公然放話了,她所嫁之人必須是最有錢的人,若現在不是最有錢的,那麼也必須是最有錢途的人。

    還有,皇位的歸屬她是可以不爭,但是若想取得她這個勢力不差的妹妹的支持,那就必須明碼標價,金銀算之,房產土地,天材地寶,神兵利器亦可以算之。

    到時候,誰給的錢多,她就服誰。

    就這一點,在父皇還年富力強,武功卓絕的現在,那絕對是不能得罪只能交好的存在啊。

    所以,這群兄弟姐妹們就親自來祝賀了。

    若不是他們的大哥,皇朝的第一繼承人現在正突破在即,閉關修煉的話,這一次的宴會,他也一定會露上一面的。

    宴會的主人座次,十分的顯眼明確,那麼受邀嘉賓的排位,就實在是太有講究了。

    因為六人並列排開,給邀請的賓客所准備的地方就相對狹窄,這群豪門子弟還沒有資格跟司馬皇室並列平行而坐,所以只能在狹窄的兩側以下手,次下手,次次下手的往大門口的方向排列過去。

    這就意味著,若是在中段以後被放行進來,前排的座次早已經做的滿滿當當,他們這些人就算是在這個宴會廳之中有著一席之地,但是看在司馬家的皇室子弟的眼中也只不過是一個遙遠的小黑點罷了。

    就這樣的座位,還怎麼通過此次宴會結識皇族,還怎麼通過這次宴會認識大家朋友,還怎麼拓展人脈,為家族取得利益。

    身邊都是同等境界的廢物,他們還怎麼更進一步!

    所以,跟著顧崢先行進去的顧傲天那是樂瘋了,他可不是顧崢這種閉門不出的宅男,他在扶風城那可是呼朋喚友的存在啊。

    現在托了自家族弟的福,自己竟然能緊挨著顧崢坐在皇室下手二檔座位,簡直就是給他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啊。

    但是前提是,坐在萬眾矚目,唯一的下手一檔座位上的顧崢,莫要搶他的風頭。

    但是……顧傲天看看給顧崢設置的那把金色牡丹團秀坐墊,再瞧瞧與後邊顏色都不相同的金漆刷制而成的擺案用的長條茶幾,就將雙手捂在了自己的臉上。

    就這樣的獨一份兒,顧崢在宴席之上哪怕是一言不發,也絕對是萬眾矚目的花孔雀,想要無視他都有點難啊。

    想到這裡的顧傲天,心中那叫一個委屈。

    一只手還捂著臉,另外一只手卻是指著顧崢,嗚嗚嗚了起來:「你太欺負人了,你太欺負人了,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錢給你交了飯錢了,人也沒事就被拉來打上一頓,現在,連張揚的裝個逼都被杜絕了。

    到底誰才是傲天,誰才是傲天。

    就在顧傲天即將從一個狂傲的漢子持續娘化的過程中,那本應該最後才出現人的半高台立起的山水屏風後,卻是傳來了一陣嘻嘻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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