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超維術士 作者:牧狐 (連載中)

   
V123210 2017-3-3 12:10: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6 5283376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1 19:43
第1670節 石柱

    空之影的舉動,在其他人看來,還充滿疑惑的時候,光屏上再次顯現出了新的字樣。

    「新星賽第99名,星河漫遊。」

    在這排字跡出現後,和剛才空之影的情況一樣,光屏中央產生了漣漪,一張新的卡片從光屏裡浮現。在喧囂的風兒吹拂下,最後這張卡片落在了一個穿著星空法袍的男子身上。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很快就扒出了這個男子的身份。

    正是星河漫遊本尊。

    他在得到卡以後,也愣了一會兒,最後不等其他人怎麼看,直接衝出了廣場的邊界,朝著山巔的方向奔去。

    看到這一幕,眾人心中都升起了疑惑

    難道說,那張卡的作用,其實是開啟廣場邊界的道具,最後指引人去往山巔?

    因為無論是空之影,亦或者星河漫遊,都沒有說出真相,所以眾人只能在心中默默猜測。

    娜烏西卡也在思考與推測,不過很快,她就沒有了這些煩惱。因為,光屏上再次顯現出一排字樣。

    「新星賽第98名,黑莓之王!」

    黑莓,意味著黑莓海域。而黑莓之王,則是征服了黑莓海域的王者。

    在場會取這個名號,並且有資格被稱為黑莓之王的人,只有曾經馳騁黑莓海域的大海盜娜烏西卡!

    一如之前那般,新的卡片浮現在光屏中,最後這張卡片晃晃蕩蕩的被風吹落,朝著娜烏西卡的方向飄來。

    在沒有真正拿到這張卡片前,娜烏西卡有過諸多猜測與各種想像,可當卡片落到她手中時,才發現答案其實非常的簡單。

    卡片很薄,上面有一個奇怪的符號,在這個符號的旁邊,寫了娜烏西卡的名號。

    顯然,這張卡片並非被風隨意吹落,而是一開始就鎖定了娜烏西卡。

    當娜烏西卡拿著這張卡時,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內心深處升了起來。

    彷彿遠方有一個人,在向她呼喚:「到我這裡來。」

    那種呼喚輕柔而舒緩,帶著一種「宿命」與「指引」的感覺。娜烏西卡抬起頭看向這種感覺的來處。

    正是之前空之影和星河漫遊所去的那條路。

    娜烏西卡遲疑了一下,決定順著這股呼喚,朝著前方走去。

    當娜烏西卡做出這個決定,並且用行動回應心中的呼喚時,一種雀躍感油然而生。這種雀躍,讓她忍不住一直加快速度,直到突破了廣場的邊界,朝著山上飛馳而去!

    不僅僅娜烏西卡,光屏上的卡片還在不停的浮現。幾乎每過兩秒,就有一張卡片落下。

    在悠悠的冷風吹拂下,這些卡片看似無心,但最終卻都落到了卡片真正的歸屬者手中。

    當眾選手拿到卡片後,每一個人都像娜烏西卡那般,憑著心中的指引,走出了廣場。

    一時間,這條直通山巔的道路上,前仆後繼的佈滿了人。

    娜烏西卡屬於最早登山的那一撥,一開始她還以為最後的地點,應該是山巔。可是,當她循著心中的指引,來到一直呼喚她的應許之地時,才發現並非是山巔的宮殿,而是

    道路邊上的一根高大石柱上。

    這些圓形石柱,遍佈這條道路的每一處,一直延伸到了山巔,娜烏西卡就站在其中一根石柱下方。

    「難道是要爬上石柱?」娜烏西卡猶豫了一下,她轉頭看了看其他人。

    就在她附近的兩根石柱上,已經站了人,正是空之影和星河漫遊。一個站在石柱頂端遙望著遠處的宮殿,一個則盤坐在石柱上,似乎在默默思考著什麼。

    他們並沒有其他動作,顯然,石柱頂端或許就是他們在這場新星賽的最後歸屬。

    娜烏西卡順著這條路遙望而去,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石柱立於道旁。她自己心中默默估算了一下,從這裡到山巔宮殿,大概一共有接近百根石柱,這數字和新星賽選手是對應的。

    也就是說,這裡每根石柱上,其實都會站有一人?名次越高,距離最前方的宮殿越靠近?

    娜烏西卡覺得,這可能就是答案了。

    她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自己只有98名,所以處於最末端的位置。如果當時比賽能夠多贏幾場,或許就會更靠前了……可惜了。

    娜烏西卡搖搖頭,順著心中的呼喚,爬上了這根石柱。

    站在石柱上後,指引感便消失不見。

    娜烏西卡嘗試了一下,想要離開這根石柱繼續往前,卻發現離開石柱沒問題,可當她向前走的時候,一股莫大的威壓就覆蓋在自己身上,讓她不得不退回來。

    果然如她猜測的那般,這根石柱就是她在這次新星賽最後的歸屬地了。

    後面來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也都不傻,當他們被指引到石柱面前時,都和娜烏西卡那般,猜出了結局。

    每個選手在尋找到自己所在的石柱後,都待在了上面。或許有人會嫉妒距離山巔較近的那些石柱歸屬,但嫉妒歸嫉妒,他們也清楚對方比自己排名高,是新星賽比賽自己掙來的,大抵上也是實至名歸。

    這種按照名次,將人分了個三六九等的行為,一開始會讓人隱隱有些不舒服,但最後所有人依舊接受了這個設定。

    巫師界不是號召人人平等的烏托邦,哪怕是烏托邦,也不可能真的做到沒有階級。

    在以實力為尊的世界,這樣的分級,太正常不過。

    娜烏西卡居於末位,除了一開始微微感慨外,倒是很快就接受了。她不過進入巫師界數年,能站到這已經很好了,要知道很多修行幾十年的人,或許都進不了新星賽前百名,這一次她的目標已經完成,就已足夠。

    娜烏西卡這麼想的時候,腦海不免會浮現出安格爾的身影。

    「安格爾這個妖孽,不算在內。」娜烏西卡毫不猶豫的搖頭,將安格爾的身影甩出腦海之外。

    當一直延伸到山巔的石柱上,幾乎都站滿了形形色色的人時,眾人這才發現,石柱的總數隻有90根。

    也就是說,還有十個人並沒有登臨石柱。

    看到這一幕,眾人將目光重新放到了廣場上。

    果然,廣場上還有十個人,他們並沒有任何動作。而這十個人,正是以奧納西斯為首的,新星賽前十名!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1 19:43
第1671節 明日希望

    在所有人都聚焦在這十人身上時,光屏上快速的閃過這些人的名號。

    哲學家、幻鹿、冥火、惡魔美食家、瀝之息流……

    隨著一個個名號的閃爍,十張卡片同時從光屏中浮現,並且在一陣旋風中,卡片四散飛落。

    當他們拿到卡片的時候,所有人彷彿聽到了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響。

    仔細看去,卻見廣場上限制他們行動的結界已經消散,通往山巔的道路,出現在他們眼前。

    他們互覷了一眼,最終由哲學家領頭,踏上了這條路。

    沒有雲彩遮掩,熾烈的陽光照射下來,這條澄黃的路,閃爍著金色的光暈。彷彿,真的是一條佈滿榮耀光彩的路。

    兩邊石柱上的學徒,看著往山巔走去的這十人,眼裡閃過羨慕。但他們這些站在石柱上的人,又何嘗不是外場觀眾席上羨慕的對象。

    ……

    觀眾席的視角,其實與真實的情況不一樣。

    不像是之前的巨魔之海,或者其他的賽場。他們看不到榮耀之路的概況,他們能看到的,只有一個特殊的魔能眼,所呈現出來的景象。

    這種特殊的視角,就像是最近在天空機械城爆紅的「話劇影盒」。

    通過鏡頭的切換,呈現出最精彩的畫面。

    「梅蘭莎告訴我,這種畫面切換與推進的方式,其實是借鑑了你的樊籠之影。」法琳娜對安格爾輕聲道:「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的樊籠之影,畫面的轉換更加自然。」

    安格爾靜靜看著遠處的畫面,道:「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

    他的底蘊是因為受到了全息平板裡地球影視的影響,但他可是看了很多影視劇,才有一個初步的理解。

    可操縱這個魔能眼的巫師,或許只看了樊籠之影一部特殊的話劇影盒,就能做到如此的畫面轉換,已經可見功底。

    尤其是,對於呈現出來的畫面構圖,安格爾都有些自愧不如。估計,這背後肯定是一個對藝術表現力,擁有極佳眼光的巫師。

    就比如現在。

    在魔能眼的呈現下,十位明日之星,朝著山巔宮殿走去。畫面在襯托他們為主體的情況下,還以非常特殊的角度,帶過了一個個站在石柱上的眾人。

    速度不快不慢,恰好能讓人看到一張張不同表情的臉。

    或靜默、或微笑、或垂目、或仰望。

    再沉寂的表情,被燦爛的陽光一勾勒,再配上微風吹拂起來的衣襟與髮梢,彷彿自帶了一層光環,哪怕再理性的人,看到這畫面,都忍不住讓人感嘆。

    這些,都是未來南域的超新星啊!

    在這群人之中,在這一張張容貌的背後,或許就會誕生出影響整個南域決定的大人物,甚至可能直抵傳奇。

    他們,就是南域的希望,也代表了巫師界的明天。

    連高高在上的巫師,都為畫面的呈現而感慨,更遑論觀眾,他們或許不懂畫面呈現出來的藝術張力,但是帶給他們的衝擊,力度卻依舊不減。

    他們激動的看著那一張張的面容,恨不得自己親身進入其中,去取代他們。

    不過,新星賽已經結束,他們已經沒有機會去取代這些選手。

    可這個大時代的浪潮,並沒有結束。哪怕他們沒有成為新星賽的一員,但並不代表未來不屬於他們。

    未來是裝在盒子裡的沙盤,誰也不知道,裡面到底呈現了怎樣的風貌。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機會在這個沙盤上,彰顯自己的存在。

    ……

    無垠賽場內

    新星賽的前十名,越來越靠近山巔宮殿。

    「話說,這裡為何叫榮耀之路?」頭戴鹿角帽的特羅姆,有些疑惑的問道。

    特羅姆目光一一掃過周圍的人,不過並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特羅姆最後將目光看向蘇雅圖泰,他身上散發著儒雅學者的氣息,這讓特羅姆彷彿看到了學院的導師。

    蘇雅圖泰被特羅姆盯了半天,最後還是輕聲道:「名字並不代表什麼。不過被注目,本身就是一種榮光。」

    蘇雅圖泰抬起頭望去,他能看到的,只有澄澈的天空與刺眼的陽光。

    但他很清楚,在這片世界的外面,觀眾席上有無數的人正看著他們。

    在萬人中央,被萬人或憧憬、或激動的注目,這其實也算是一種榮光吧。而他們一路走來,就是如此。

    特羅姆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麼。

    「不過是流於表面的虛榮,真實情況如何,個人心知就行。」一道略帶諷刺的冷聲,傳了出來。

    說話的是琦莉,她渾身上下寫滿了不耐。她本來就不喜歡與人群接觸,更遑論這一次,她還要和自己最討厭的人同行。

    琦莉用目光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捷波,眼裡閃過厭惡。

    「是不是流於表面我不知道,但儀式本身是有力量的。」說話的依舊是蘇雅圖泰,「貓燈女巫你應該知道儀式學,既然這是一個儀式,走一個過程其實也無妨。」

    琦莉冷哼一聲,並沒有再繼續爭執,她很清楚,坎特導師此時肯定正注視著自己。之前與捷波在馥郁廣場大鬧的事還沒完結,如果自己再在萬人中央搞什麼動作,那坎特的反應就難料了。

    特羅姆的詢問,蘇雅圖泰的回答,還有琦莉的嘲諷,似乎逐漸讓這一行十人也打開了話匣子。

    偶爾說個兩句,氣氛也開始不再僵硬。

    不過,這十人裡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相處和諧,因為互相比賽過,還有好幾個人之間有過不愉快,氣氛就非常尷尬。

    就譬如阿撒茲與卡佛蓮。

    阿撒茲看著遠處的考慮,猶豫了再三,還是走上前:「卡佛蓮,之前的比賽,我……」

    卡佛蓮瞥了阿撒茲一眼,打斷道:「比賽有輸有贏,我不在意。不過,你的能力,倒是有些意思。」

    卡佛蓮只是點了一下,並沒有追問阿撒茲的能力:「如果只是想說比賽的事,那已經過去了。」

    阿撒茲想了想:「除了比賽之外,還有一件事。帕特大人讓我幫忙照看一下希留,她現在……」

    阿撒茲看向卡佛蓮的背後,希留正趴在她肩膀上睡覺。

    其實,希留睡覺再正常不過了,所有人都知道瀝之息流的怪癖。但是,阿撒茲之前親眼看到,希留可不是自己要睡覺,而是被卡佛蓮給……打暈的。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如果我不打暈她的話,那這場儀式也別順利舉行了。」卡佛蓮說到這時,看了眼遠處的捷波。

    有捷波在,希留必然會出現瘋魔的情況。

    這也是珊拜託她的事,希留當時也在,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連希留都沒拒絕,卡佛蓮也就順手幫忙了。

    畢竟,她現在還住在芳齡館。

    阿撒茲並不知道希留的情況,但既然卡佛蓮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反正,帕特大人現在也在外面,他應該能看到這裡的情況。

    想到這,阿撒茲向卡佛蓮點點頭,然後退到了一邊。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2 22:32
第1672節 獎勵

    在萬眾矚目之下,一行十人來到了山巔。

    山巔的宮殿,有些類似古代的神廟,非常的古拙。高達幾十米,充滿了宏偉磅礴的氣勢。這座宮殿並沒有誇張的顏料,只有石材被打磨後的純白色,以及鑲嵌在石頭上的銀白色金屬片膜。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發光。

    神廟並沒有大門,外圍是一根根石柱構成的。從石柱的間隙,可以清楚的看到,神廟裡其實是空空蕩蕩的。

    也就是說,神廟不是他們的目的地。

    那他們將要去何方?眾人看向道路,才注意到這條道路通往的是一個圓形的高台,這個高台正在神廟的正前方。

    之前他們隱隱能看到神廟的前方有人影綽綽,此時再看,才發現所謂的人影,是一個個持著火燭台的巨像,看上去就像是虔誠的信徒,位於道路的兩旁。

    眾人互覷一眼,然後同時邁出了腳步,踏進了這最後一段路。

    隨著他們的踏入,兩邊的持著火燭台的巨像也出現了反應。每當他們經過一具巨像,那座巨像雙手捧著的火燭台,便燃起熊熊的火焰,同時巨像也動了起來,半跪在地,似乎像是在迎接英雄的到來。

    一座座的巨像都燃起火光,半跪在地,一直延綿到了盡頭。

    這一幅畫面非常的震撼,觀眾看著都覺得激動不已,在場中的眾人感受更深。

    「儀式感十足,看來,我們已經真正進入儀式環節了。」蘇雅圖泰看著眼前這一幕,靜靜道。不過語調看似平靜,但深沉的眸光中,卻閃爍著躍動的火焰。可見,他內心絕對不如表現的那般古井無波。

    哪怕是琦莉,之前嘲諷過儀式,此時都沒有再說什麼,靜默無言的跟著眾人的步伐,慢慢登上高台。

    高台和之前的廣場很相似,呈圓形,地面有一些花紋。

    他們以為高台就是終點,可是這裡依舊沒有任何人。他們在圓台上疑惑的探索著時,突然圓台正中間出現了一絲異動。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一扇大門,突破了空間的封鎖,緩緩的出現在正中間。

    大門浮現的剎那,應聲打開。

    當門打開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到了門後那喧嘩嘈雜的叫喊聲。可見,門的背後應該是通往無垠賽場外。

    在眾人遙想著門外的場景時,一個個人影從打開的大門中踏了進來。

    這些人全都是穿著天空機械城制服,銀白相間的服飾,有著異樣的規整感。

    經歷了新星賽的選手,幾乎沒有不認識他們的,他們正是這次新星賽的常駐評判。

    一開始只是學徒級的評判,到了後面,正式巫師的評判也慢慢出現。

    圓形的高台,彷彿分割成了兩半。前一半,只有他們十人。後一半,則站滿了天空機械城的評判,這些評判站的位置也很有講究,前後左右的間距充滿了儀式的美感,每一個評判都靜靜的注視著他們。

    包括蘇雅圖泰在內的一眾選手,他們此時的心緒莫名有些起伏。

    在登山的漫漫長路上,被萬人注目時,他們沒有激動。

    在登上高台前,那充滿神聖的巨像儀式,他們雖然震撼,但依舊沒有激動。

    可當他們在高台上,聽著門外傳來的叫喊聲,被一眾以往他們覺得遙不可及的正式巫師所注目,他們心情莫名的激動起來。

    他們以前看到這些正式巫師,向來都不敢直視。而如今,他們卻被鄭而重之的看待。

    彷彿,他們此刻真的已經化為了照耀南域蒼穹的超新星。

    之前的淡定不再,每個人的心緒都如長虹浮動。

    這時,高台中央的大門,走出了最後幾人。

    來自晦夜之鋒的「舊夜」克莫涅、冠星教堂十八位觀察者之一的「死海的守護者」海德拉、研發院成員「水紋女巫」法琳娜、以及……與梅蘭莎一起最後登場的安格爾。

    當所有人進來後,大門隨之關閉。

    梅蘭莎走上前,目光緩緩的掃過眾人:「歡迎各位,新星賽的前十名。」

    「哲學家、幻鹿……」梅蘭莎將每一個人的名號,鄭重的念了出來。然後,才開始緩緩的說起了新星賽的結束告文。

    在梅蘭莎念叨告文的時候,安格爾則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他還是第一次進入無垠賽場內,這裡面的一切,都和外面相差無幾,就連能量的運行規則,以及元素的飽和,都和外界無兩。

    安格爾微微有些感慨,建造出無垠賽場的人,不僅僅需要精通煉金之術,還必須對於法則與能量也很擅長。

    這裡面需要動用的煉金術士資源,估計要幾十甚至上百人。

    有如此多煉金術士的,整個南域巫師界,也只有天空機械城了。其他組織,就算有心複製無垠賽場,也無力請來這麼多的煉金術士。

    安格爾在分心感慨的時候,梅蘭莎也終於將結束告言說完了。

    在舉行了一場短暫的儀式後,梅蘭莎緩緩道:「接下來,便是頒獎儀式了。」

    頒獎儀式,是在場眾人今日會來的目的。

    「第一份獎勵,是所有進入新星賽複賽的選手,都擁有的獎勵。便是進入無盡迴廊的資格。不過,按照你們的排名,進入無盡迴廊的權限高低也各不相同。」

    「具體權限,你們可以自己查看之前落到各位手裡的卡片,裡面有相關的信息記載。」

    梅蘭莎的聲音,不僅僅在高台迴蕩,也傳到了各個石柱上。

    所有人最期待的,也是他們參與新星賽的緣故,便是想要進入無盡迴廊修行。如今聽完梅蘭莎的話,眾人紛紛拿起卡片,查看起裡面具體的權限。

    娜烏西卡也在查看卡片裡的情況,和骨卡信息的查看方式一樣,只需要精神力覆蓋,卡片上便會浮現相關的信息。

    140層。

    娜烏西卡眼裡閃過喜悅,她之前已經瞭解過,140層基本上面對的層面,是三級學徒後期的地步。也就是說,在晉入巫師之前,她都能在無盡迴廊裡得到提升。

    這已經是非常不錯了,至於巫師之後的事,她現在也沒必要多想。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2 22:32
第1673節 特羅姆的要求

    「第二份獎勵,依舊是各位手中的卡片。憑藉這張卡,各位可以獲得天空機械城的一級權限。」

    當獲得一級權限後,天空機械城方方面面都會給予優惠。譬如,可以有限度的在低空中飛行。又譬如,某些店舖有進入限制,諸如煉金術士才能進的指甲煉金屋,透過一級權限可以繞過這些限制。

    一級權限,就等於天空機械城的半永久公民。

    對於流浪巫師而言,其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對於擁有巫師組織的人來說,這份獎勵也就是錦上添花。

    能進入前百名的選手,流浪巫師屈指可數。前十名的選手,也只有阿撒茲算是流浪巫師。

    不過,阿撒茲是美食系的,留在天空機械城並無什麼提升。他自己選擇的話,肯定還是跟在格蕾婭身邊,收穫會更大。

    第二份獎勵雖然一般,但所有人都能獲得,也算是不錯。

    「接下來,便是前十五名的獎勵了。前十五名,不僅僅無盡迴廊的層數會提升到三百層,你們所有人都擁有一次進入無限戰塔材料庫的資格。」

    無限戰塔的材料庫,裡面很大一部分供給了天空拍賣會,可見其中的物資也是非常珍稀的。

    「然後,便是你們專屬的獎勵了。」梅蘭莎將目光,看向正前方的十人。

    「第四名到第十名,除了之前的獎勵外,你們都擁有一次煉金定製的機會。會由阿希莉埃綜合學院為你們提供,具體細節,結束後你們可以去阿希莉埃瞭解。」

    這句話落下時,不僅僅比賽選手激動起來,整個觀眾席都沸騰了。

    這可是煉金定製!

    他們買煉金道具,無論是武器、防護亦或者功能用具,都是能買到相近的就已經謝天謝地了。而煉金定製,卻是量身打造,是最適合自己的東西!

    平日裡,他們想要得到煉金定製,就算花大價錢,煉金術士還不一定願意接。哪怕接了煉金定製,估計也不是一個出名的煉金術士。

    這一次,直接由無限戰塔出面,由阿希莉埃的煉金術士量身定製,這絕對是目前來說,除了無盡迴廊資格外,最有價值的獎勵!

    甚至對於某些人,比起進入無盡迴廊資格,還要更重要!

    「第四名到第十名,就已經是這樣的獎勵,難以想像前三的獎勵會是怎樣?」

    在觀眾如此想著的時候,梅蘭莎很快便說明了前三的獎勵。

    「當然,前三名也擁有煉金定製的獎勵,不過你們是由研發院來提供。」

    話音落下時,不僅僅觀眾席上的眾人懵了,在場的選手也全都楞住了。研發院……直接提供?也就是說是研發院成員來煉製?

    要知道,研發院可是整個南域巫師界,煉金術士真正的聖地!

    裡面每一個成員,都可以稱之為大師!

    這份獎勵,份量簡直太驚人了!不僅僅是煉金大師來煉製,而且聽梅蘭莎的意思,還是「定製」!

    之前他們還在為擁有阿希莉埃綜合學院的煉金定製而驚訝,現在面對這個,不僅僅是驚訝,已經屬於瘋魔了!

    哪怕是正式巫師,甚至真知巫師,面對這種獎勵,都不會平靜。

    而這,居然是給幾個還沒有晉級巫師的學徒獎勵!

    不愧是無限戰塔,實力和財力,簡直到了一種外人難以揣度的地步。

    在眾人還在感慨這份獎勵的時候,梅蘭莎再次丟出了一個深水炸彈:「除了煉金定製外,前三名還擁有額外的一份獎勵,你們都可以向無限戰塔提出一個要求。只要這個要求合理,我們都會答應。」

    直接提要求!

    雖然給了一個「要求必須合理」的限制,但這其實並不重要。

    其他組織如果說「要求必須合理」,對於這個「合理」解釋,肯定是不斷的壓縮空間。但無限戰塔之前的表現已經說明白了,他們就是財大氣粗,只要不是太超過的要求,肯定都會答應。

    「這個合理的範圍,具體是什麼?」問話的是卡佛蓮。

    她這次比賽,因為一次意外,直面了阿撒茲背後的惡魔,所以並沒有再前三。但是,卡佛蓮背上昏睡的希留,正是第三名。所以,卡佛蓮是為希留問的。

    「合理的範圍嘛……」梅蘭莎頓了頓:「這個很難界定,不過我可以給你舉一個例子。你如果說想要神秘之物,我們恐怕無法給予。但是,如果是其他的,譬如說想再要一次煉金定製,或者說提升卡片權限等等,那都是可以的。」

    「現在你明白了嗎?」

    神秘之物本就稀少,而且有時候已經不是用價值去衡量的了。提出要神秘之物,哪怕是無限戰塔,也不可能答應。

    可是,將神秘之物作為這個「合理」要求的封頂,那這個範圍可就太大了!

    「我明白了。」卡佛蓮點點頭,眼裡閃過一絲遺憾,如果她比賽時沒有使用時空女巫的追殺,估計就不會那麼倒霉,說不定就能進入前三。可惜,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

    「這就是所有的獎勵了。」梅蘭莎頓了頓:「現在,前三名可以提出要求了。當然,也可以暫時保留,未來再提也可以。」

    梅蘭莎說完後,目光緩緩的定在特羅姆身上。

    前三名中,希留如今昏睡著,看似沒有禮貌,但安格爾之前已經和她說了希留的情況,所以她也理解。反正這個要求以後也能提,等到希留不和捷波在一起的時候再提也無妨。

    至於奧納西斯的話,他先前已經提過要求。所以,梅蘭莎並沒有去看希留與奧納西斯,注意力全放在唯一有可能提出要求的特羅姆身上。

    魔能眼此時也對準了特羅姆,讓觀眾可以通過畫面,清晰的看到特羅姆的表情。

    他的表情很猶豫,似乎在思考該不該現在提要求。

    梅蘭莎也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等待著。

    不過沒等到特羅姆說話,反倒是另一邊的奧納西斯先發話了。

    外人還不知道奧納西斯已經提過要求,所以都以為奧納西斯會提要求,他們都在期待著,想要看看這個突然竄出來的大黑馬,會提出什麼請求。

    「我有一個疑問。」奧納西斯道。

    梅蘭莎看向他:「你說。」

    「我想知道,我的煉金定製能不能指定人幫我定製?」

    梅蘭莎深深看了奧納西斯一眼:「這個恐怕很難,因為要看對方有沒有時間,以及願不願意接這個任務。」

    奧納西斯臉上有些失望,沒有再說話。

    這卻是讓其他人鬆了一口氣。

    「果然是看書看傻了……」眾人在心中腹誹,奧納西斯的這個問題,太容易得罪人了。也幸虧,梅蘭莎沒有反問「你想讓誰煉製」,如果真這麼問,奧納西斯到時候一答,估計會得罪整個研發院的人。

    在眾人默默吐槽的時候,特羅姆這時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道。

    「我有一個要求。」

    包括梅蘭莎在內的所有人,全都看向特羅姆。

    「我想和超維巫師打一場!」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2 22:32
第1674節 執念與執魔

    夢之曠野。

    冰冷的金屬線條,配合簡約的設計,還有在各個房間中穿梭的白袍人。

    這裡正是遠離初心城的孽魔實驗室。

    安格爾此時就在孽魔實驗室,他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霞紅的夕陽投射進來,不僅鋪了地面一層橘紅光毯,也讓安格爾的五官在明暗中更加的立體。

    這裡是孽魔實驗室的上層,也是唯一能看到外界環境的辦公室。

    在安格爾的視界裡,窗外是茫茫的曠野。唯有南方,那裡佈滿了一層濃郁的黑霧,與夕陽之紅割出昏曉。

    那黑霧正是孽霧具象化的所在地。

    安格爾靜靜的看著黑霧湧動,過了許久之後,輕聲道:「孽霧的範圍,好像向外蔓延了些?」

    「是的,之前大人設立的界標,已經向前推近了約半米左右。」弗洛德站在安格爾的身後,恭敬的回道。

    「半米嗎?那麼目前來看,推近的速度還在可控的範圍。」安格爾轉過身:「你繼續操控探察傀儡,隨時記錄推近的速度。」

    弗洛德點頭應是。

    安格爾走回書桌,從弗洛德手裡接過一份報告。

    《心之屋實驗記錄:薩貝爾》

    這份報告上的文字,寫的滿滿的,而且還很潦草,墨水也是新痕,可見弗洛德是剛剛才趕出來的。

    安格爾翻完實驗過程,又仔細的看了結論,陷入了一陣沉思。

    安格爾:「從記錄報告上看,孽魔一旦入了體,果然會顯示在心之屋中。」

    弗洛德點頭:「是的,薩貝爾騎士進入心之屋後,發現自己來到了融入孽魔時的觀察室。在他的對面,正是張牙舞爪的利齒葵。」

    「既然利齒葵顯示在了心之屋內,那它是屬於執念還是執魔呢?」安格爾眼睛微眯,他上回進入心之屋,遇到的紅衣安格爾,就是他的執念。執念每個人都有,並無大礙;可執魔就不一樣了。

    「在我看來,孽魔既不屬於執念,也不屬於執魔。因為孽魔對於薩貝爾騎士而言,其實是外來者。但如果要深究的話,應該偏向於執念吧,利齒葵雖然看上去是張牙舞爪,但實際上它並沒有攻擊薩貝爾騎士。直到薩貝爾騎士主動向它發出挑戰,利齒葵才做出了回應。」弗洛德道。

    安格爾也比較傾向於弗洛德的說法,孽魔的確不是原生於薩貝爾體內的,自然談不上執念或者執魔。

    「不是原生,而且還偏向執念,這對托比的情況應該沒有什麼參考價值。」安格爾低聲道,托比體內的極怨之念是它本身就攜帶的,而且必然是執魔,所以和孽魔入體還是不一樣,「對托比雖然沒什麼用,但孽魔能通過心之屋顯現,這樣可以讓後來的狩魔人在心之屋裡,不斷的面對內心的恐懼,並且最後戰勝恐懼。」

    弗洛德也頷首道:「是的,這樣一來,也能讓預備隊的人,更加清晰的瞭解自我。」

    安格爾:「說回薩貝爾騎士,我看實驗報告上寫,他來到心之屋後,看到了兩扇門?」

    「是的,他一靠近心之屋,就出現了兩扇門。一扇門是通往觀察室的門,裡面是融入他體內的利齒葵。另一扇門,是他故居的門,裡面據他所說,是一些舊友故人。」

    「舊友故人?」安格爾暗忖,這扇門應該就是他本身的執念,或者執魔了。

    「是的,具體情況他說的很含糊,不過已經確定,這扇門背後的人或事,應該只是薩貝爾騎士一生的執念,還未形成執魔。」弗洛德道,正因為是執念,他並沒有去追問。

    每個人都有一段秘密的傷疤,或是刻骨銘心,或是輕描淡寫。

    弗洛德自己也有。

    所以,他並不打算去揭開薩貝爾深藏在心底的傷疤,只要不是執魔,就當是回味過往的一杯酒,飲下即無。

    「只是執念麼?薩貝爾騎士的心性倒是如一。」安格爾評價道,薩貝爾騎士一生經歷肯定繁多,可縱然如此,執念也未化成魔,可見其心性是真純粹。

    「是的。薩貝爾騎士非常的可靠。」弗洛德也感慨道。

    「既然都是執念,薩貝爾的例子對托比而言,用處就不是那麼大。」安格爾沉吟了片刻:「看來,還需要去找找看,有沒有心中有執魔的人?」

    弗洛德思索了片刻,眼裡突然閃過一道亮光:「我想起一個人,他或許可以試試。」

    「誰?」

    「利薩的弟弟,沙魯。」

    沙魯就是曾經因為傳播夢露城主謠言,連夜逃出初心城的那人。也是他,讓安格爾注意到了孽霧的存在。

    沙魯畢竟去過城外,哪怕他當過實驗小白鼠,可以功過相抵一部分,但為了控制城外的消息散佈,目前沙魯依舊沒有被釋放。

    「他如今被關在圖書館裡的禁閉室,白日可以幫著其他學者打下手,整理文獻資料。晚上,就在禁閉室裡休息。」弗洛德道:「之前我聽一些學者說,沙魯整理資料的時候,看上去比起過去要平和了些。」

    「他們的意思是,可以釋放沙魯?」安格爾挑眉。

    「是的。不過,這些老學究的眼光,看看資料文檔還行,想要看人心,那就老眼昏花了。」弗洛德搖搖頭:「我後來去詢問了喬恩先生,他的回答是沙魯在他們面前,表現的很乖巧。」

    換言之,背地裡如何,誰也不知道。

    於是,弗洛德暗中安排了珊妮去盯梢。

    珊妮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個小女孩。但誰也不知道,珊妮在現實中,可是嚇哭無數天賦者的狠主。

    她的芯,可不是表現出來的那般無辜。

    珊妮在圖書館只盯梢了一晚上,就發現沙魯其實根本沒有反省。白日表現的再乖巧,暗地裡,依舊是一副不甘怨恨的模樣。

    在得知沙魯的真實情況後,弗洛德自然不可能放走他,依舊將他關在圖書館。

    「那就好,我還真怕他改邪歸正了。」安格爾低聲道。

    ……

    回到初心城後,安格爾與弗洛德立刻前往圖書館。

    在路上時,弗洛德突然想到了什麼:「之前我在里昂那裡聽說,今天有個學徒要挑戰大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4 07:07
第1675節 拒絕挑戰

    安格爾點點頭。

    弗洛德好奇的問道:「那最後的結果呢?」

    「里昂沒和你說嗎?」

    弗洛德搖搖頭:「他故意賣了個關子,說是要去做例行訓練,然後就回現實去了。」

    安格爾:「……」什麼時候里昂還有這種惡趣味了?

    看著弗洛德期待的眼神,安格爾想了想道:「怎麼?你還期待會有什麼結果,譬如我輸了?」

    「大人怎麼會輸!」弗洛德立刻搖頭,他聽說是新星賽的第二名,想要挑戰安格爾。而新星賽限制了實力上限,全是學徒境界的人,一個學徒怎麼可能會打贏安格爾?

    「我只是有些好奇。」安格爾最後是如何教訓那個驕傲自大敢向他挑戰的學徒?

    安格爾沉吟了片刻,緩緩道:「我並沒有接受他的挑戰。」

    兩小時前

    當特羅姆在高台上提出要求,是要和安格爾打一場時,所有人全部都愣住了。

    實在是特羅姆的這個要求,太過荒誕。一個學徒,想要挑戰正式巫師,這怎麼可能?

    越階挑戰,雖然也曾發生過,但那需要各種天時地利的配合,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甚至可以說,越階挑戰就是一個美化的傳說。

    特羅姆憑什麼去挑戰正式巫師?

    觀眾席上一片噓聲,哪怕是特羅姆的崇拜者,在此時都開始倒戈。自不量力的人,就算再有潛力,也活不到發揮潛力的時候。

    沒有一個人看好特羅姆。

    在無垠賽場內,特羅姆的要求也震撼了一眾裁判與其他選手。

    就連奧納西斯都忍不住瞥向特羅姆:「我以為有機會向你送上月光,但現在看來,這個機會恐怕是沒有了。」

    『你予我桂枝,我贈你月光』的前提是,你還有命活著。如果你連命都沒有了,那月光也是空贈一場。

    一眾裁判連連搖頭,這幾乎是必死的選項。包括梅蘭莎,都忍不住道:「你清楚你在說什麼嗎?」

    「雖然我知道機會很渺茫,但我一定要試一試。」特羅姆斬釘截鐵道。

    梅蘭莎搖搖頭:這不僅僅是機會渺茫,是根本沒有機會!

    但特羅姆的態度似乎已經堅決,梅蘭莎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轉過頭看向安格爾。在她的想法中,安格爾如今年輕氣盛,遇到這麼一個學徒敢向自己挑戰,肯定會非常的氣憤,到時候肯定不會留手。

    梅蘭莎已經在思考,如何去勸說安格爾,讓他能給特羅姆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

    可是,當梅蘭莎與安格爾對視時,她才注意到,安格爾的表情並沒有她想像中的暴怒,甚至可以說,毫無怒意。反而是充滿興味的看著特羅姆,並且眼神深處有一絲絲奇怪的憐憫。

    「超維巫師,你怎麼看?」梅蘭莎問道。

    安格爾沒有回到,而是緩步走到特羅姆身前,靜靜的注視著他。只是這簡單的一個動作,特羅姆的小腿就微微有些發顫。

    安格爾也注意到了特羅姆小腿異樣,他輕聲道:「我都還沒有動作,你的心就已經怯了。」

    「我…我只是……」特羅姆結巴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後文。

    安格爾微微一笑,一股強大的威壓,便從他身上蔓延開來。

    周圍其他選手都沒有注意到,特羅姆卻感受到了。安格爾的威壓不帶任何凌厲的氣場,只是輕輕的拂過特羅姆,他便感覺膝蓋開始發酸,仿似下一秒就要跪倒在地。

    特羅姆只能強撐著,面色開始發白,並且額頭上開始滲出了汗水。

    安格爾將自己的威壓,也恰好維繫在特羅姆能夠承受的份量上,慢慢的試探著他的意志邊緣。直到感覺特羅姆可能快撐不住了,安格爾才慢慢收回了威壓。

    在特羅姆大口喘氣的時候,安格爾緩緩道:「其實,我之前見過蘇朵爾女巫。」

    特羅姆以為安格爾會直接通過威壓,將自己壓垮。但沒想到,安格爾突然收手了,在他疑惑的時候,安格爾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蘇朵爾女巫。

    特羅姆的導師,外號「蒼白女巫」,真名叫做奎妮.蘇朵爾。

    也就是說,安格爾見過自己的導師?

    「我也知道你導師與你的三年之約。」安格爾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同情:「所以,我明白你的處境。」

    奎妮就喜歡挖坑,坑自己的徒弟。這一次,奎妮又坑了特羅姆,給他三年時間打敗安格爾。當時特羅姆還不知道安格爾已經晉陞為正式巫師,所以欣然答應了。

    按照奎妮的話說,如果挑戰失敗的話,特羅姆就要接受一個小小的懲罰。

    正因為安格爾明白特羅姆的情況,所以面對特羅姆的挑戰,他其實並不生氣。

    只是微微有些意外罷了。能讓特羅姆寧可拚死向安格爾挑戰,都不想去接受的「小小懲罰」,不知道會是多麼的殘忍。

    「看在這個份上,我給你一次機會。」安格爾:「這次挑戰,我拒絕。但是,在這三年之內,你歡迎你隨時來找我。」

    特羅姆抬起頭,有些驚訝的看著安格爾,他怎會不明白安格爾的意思。

    安格爾看似拒絕他的挑戰,其實並沒有。所謂的拒絕,只是讓特羅姆不要將那新星賽第二名的寶貴獎勵,用在這種無意義的事上。

    安格爾私下答應特羅姆,三年內隨時向他挑戰,其實就已經說明他接受了挑戰。

    特羅姆眼裡閃過喜色:「謝謝大人。」

    安格爾想起格蕾婭給他提到過的,關於奎妮坑人的事例,再次用同情的眼神覷了特羅姆一樣,然後退了回去,將場地交還給梅蘭莎。

    在經過梅蘭莎身邊時,梅蘭莎淡淡道:「你倒是很為選手節約嘛。」

    「我只是不想讓他浪費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安格爾道。

    梅蘭莎沒好氣的嗤了一聲,轉頭看向特羅姆:「既然,超維巫師拒絕了你的挑戰。那麼,你可以重新提要求,你想好要什麼了嗎?」

    ……

    安格爾講述完整個過程,弗洛德眼裡閃過瞭然:「原來是蒼白女巫的弟子……真是可憐。」

    他聽說蒼白女巫最喜歡坑人,尤其是坑自己人。

    常常坑的人進退兩難,往前進也是死,後退也是死。說不定,特羅姆這次就是相似的情況,無論挑不挑戰安格爾都是死,那還不如伸頭一刀,來的乾脆些。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初心城最大的環形圖書館。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4 07:07
第1676節 沙魯心思

    環形圖書館內。

    「我們大家都看到了你的表現,你的悔改之心已經非常真摯了,下次見到蒂森少爺的時候,我們會集體向他上述,為你求情的。」總愛弓著背的老學究,一邊捋著白色的長鬍鬚,一邊拍了拍沙魯的肩膀。

    老學究的話,也引起了周圍其他學者的連連點頭。沙魯最近一直在圖書館,幫著他們整理文獻資料,編撰初心城的歷史志記,他們對沙魯的表現均很滿意。

    而且,浪子回頭這種美事,如果是由他們來譜寫,那以後不就有故事寫進書裡,甚至還能編進話劇中,流傳下去。

    對他們的聲譽也是很大的提升。

    所以,他們都很樂見沙魯的悔改,甚至比起沙魯本人都還要來的殷切。

    眾人的肯定,讓沙魯臉上露出感激之色:「謝謝大家,蒂森少爺其實對我也很好,說是懲罰,其實只是讓我自省。我也很感激蒂森少爺的。」

    沙魯說完後,一眾學者紛紛表示了讚賞:「你能理解蒂森少爺的苦心,並且明白自省,這就已經表明了悔改之意。我相信,蒂森少爺也會理解你的。」

    沙魯感激的點點頭。

    不過在他垂眉的時候,眼底卻是閃過一絲嘲諷。這群酸腐的學者,腦袋果然不靈光,不過這樣正好,他無法說動蒂森,這群人說不定可以。

    就算蒂森還是不放過自己,也能讓這些人離心。到時候,說不定還能離間幾人。

    想到這,沙魯在無人注意時,冷笑了起來。

    「你的眼神變得真快,就像是在演戲一樣,你是演員嗎?」突然,一道稚嫩的女聲,在他身邊響起。

    「誰?」沙魯猛地一個激靈,抬頭一看,卻見一個紅衣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天真的捧著腦袋看向自己。

    沙魯認識這個紅衣女孩,她叫珊妮,最近經常來圖書館。好像是喬恩的學生,在海洋劇院學習演唱。

    「沙魯,你在說什麼?」之前誇讚他的老學究,原本在埋首整理文獻,聽到沙魯的驚呼,疑惑的看過來。

    沙魯連忙擺手:「沒,沒什麼,在和珊妮鬧著玩呢。」

    沙魯說完,回過頭想要向珊妮表現出「善意」,結果一扭頭,並沒有看到珊妮。四望了一下,最終在喬恩的身邊,找到了珊妮。

    珊妮正對著自己笑,不過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譏誚。喬恩也看著自己,他倒是沒有在笑,只是眼神充滿了深意。

    沙魯不敢和喬恩對視,整個圖書館裡,他最害怕的就是喬恩。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喬恩的眼神似乎能洞穿一切,每每與喬恩對視,沙魯就覺得自己彷彿內心中所有秘密都被放到了陽光下,讓他有種無處藏身的不適感。

    沙魯躲閃著喬恩的目光,心中暗忖:他的心思是不是已經被喬恩發現了?

    就算真的被發現,應該也無妨。這個喬恩似乎並不喜歡道人長短。

    沙魯帶著慶幸,繼續手上重複又沒意思的資料整理。時間轉眼過去,當外面的天色變暗,星月的光輝透過窗戶,反射出點點光輝時,一眾學者也各自回家休息。

    喬恩和珊妮是最後離開的,珊妮在離開前,對沙魯擺了擺手:「很會演戲的哥哥,明天見。」

    天真無邪的語氣從珊妮嘴巴說出來,卻帶著一股邪門味,沙魯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一陣發寒。哪怕他面對之前在自己體內的怪物時,都沒有這種感覺。

    沙魯陰沉著臉,看著珊妮慢慢離去,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沙魯才敢用極低的聲音自語:「這個死小孩……」

    在他們離開後沒多久。外面的走廊傳出「噠噠噠」的腳步聲。

    沙魯知道,腳步聲應該是來自守衛。

    他不被准許離開圖書館,白天陪著老學究們整理資料,晚上會有守衛押著他回監禁室。

    他所住的監禁室,其實就和牢獄一樣,只有一張床。狹窄逼仄,沒有窗戶,唯一的透氣孔還是鐵門上那手掌大小的孔。

    沙魯非常討厭監禁室,為了能離開監禁室,他向蒂森許下承諾,不會透露自己這段期間的行徑,這才換來了白日陪著老學究整理資料的機會。

    「再熬一段時間,等到徹底策反了那群書呆子後,我就有機會離開這裡了。」沙魯眼底幽光閃爍,等著守衛進來,將他帶回監禁室。

    嘎吱

    門被推開。

    從外面走進來的,的確是兩名平時熟悉的守衛。沙魯立刻勾起討好的笑容,如往常那般向他們打起招呼。

    按照以往的情況,守衛或許不會那麼友好,但面對沙魯的笑容,至少會點點頭。可今天有些奇怪,兩名守衛臉色死板嚴肅,別說點頭,連嘴角都沒動一下。

    在沙魯狐疑的時候,從守衛的背後走出兩個人。

    藉著灑進來的柔白月色,沙魯看清了兩人的臉。

    「啊,尊貴的新世界主人,還有蒂森少爺。」沙魯一臉恭敬的行禮。

    來者,正是安格爾與弗洛德。

    沙魯心中有些打鼓,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來。他聽過一個傳言,珊妮好像和蒂森少爺關係匪淺……難道,是那個死小孩,離開後向他們告密了?

    如果真的被告密了,該怎麼辦?沙魯腦筋飛快的轉動,想著該如何應對。

    不過,沙魯想的各種應對方法,最終都沒有派上用場。因為,他根本沒有等到安格爾與弗洛德的回話,就直接被守衛架住,並且蒙上眼……

    沙魯感覺自己似乎被帶出了圖書館,他不知道自己會去哪裡,他反覆的詢問,甚至求饒,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除了能感受到雙肩上被守衛箝制時的巨力,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到了後來,甚至連守衛箝制的力量,都感受不到了。

    「咦?沒有人箝制了?」沙魯動了動,感覺自己的雙手好像獲得了自由。他臉上閃過喜色,快速的伸出手拉下矇住眼睛的布。

    就在蒙眼布扯開的時候,沙魯隱約看到了弗洛德的身影,不過下一秒,他便感覺自己身體好像從高樓上墜落,掉入了萬丈深淵。

    「難道,我被帶上了蒼穹塔塔頂,被推了下來?」沙魯表情閃過驚慌,同時眼前再次變為混沌的黑暗。

    等到墜樓失重感消失的時候,沙魯才緩緩回過神來。

    好像沒有痛覺?我沒死嗎?

    沙魯在心中暗忖的時候,一股奇異的幽香,飄進了他的鼻內。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4 07:08
第1677節 三扇門

    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沙魯並不是一個熱愛香味的人,但聞到這股花香,還是忍不住深吸了幾口。

    在花香之中,沙魯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慢慢變得舒緩下來。

    他睜開了眼,想要看看這裡是哪裡。

    眼前是一條蜿蜒的小道,小道的盡頭是一間看上去非常不起眼的木屋。

    不過,木屋看上去不起眼。但通往木屋的這條小道,卻讓沙魯感覺心驚膽顫。因為小道的兩旁,是無盡的黑暗,就像是混沌的虛空中,橫生出一條路來。

    在這樣的背景下,連那木屋也變得詭異起來。

    「這裡是哪裡?」沙魯有些害怕的後退了一步,可腳尖剛落地,他又立刻收了回來。因為他的身後,也是無盡的虛空。

    只有一條通往木屋的路,能讓他站穩。

    沙魯的心緒在不停的翻覆變化,他想知道這裡是哪裡,但沒有人告訴他。他大聲的吶喊,也得不到回應。

    沙魯只能靜下心來。

    在這濃郁的花香繚繞下,沙魯莫名覺得自己的思維清晰了很多。

    在無人回應的情況下,他現在好像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探索。可探索的話,這裡環境那麼古怪,說不定會有危險。

    在沙魯遲疑的時候,他腦海裡浮現出了安格爾與弗洛德的面容。

    毋庸置疑,他來到這裡,肯定是他們做的。

    他們如果要讓自己死的話,有太多的辦法,應該不會那麼麻煩。既然不是讓他死,他們將自己丟到這裡,肯定不是無解的死局。

    既然不是死局,說不定就有出去的辦法。

    放在眼前唯一的路,好像就是去往那間木屋內。

    沙魯思索了片刻,最終還是邁開了步伐,朝著木屋的方向走去。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原地,想要求變,自己也必須要做出改變。

    在沙魯朝著木屋走去的時候,外界,安格爾與弗洛德也在談論著。

    「沙魯的性格,別看表現出來的莽撞自大,但其實據我觀察,他非常的謹慎,甚至到了膽怯的地步。」弗洛德臉上帶著懷疑:「以沙魯的性格,他真的會進入木屋中嗎?」

    安格爾有些意外的覷了弗洛德一眼:「看來,你並沒有進入過心之屋。」

    弗洛德疑惑道:「這有什麼關係嗎?」

    「你如果進入過心之屋,就該知道。沙魯肯定會進入木屋,不僅僅是沒得選擇,還因為那個時候根本不是他在思考。」

    沙魯自以為是他經過審慎決定,選擇進入木屋。其實不然,按照他現實中的性格,他不可能那麼快的作出決定。

    他之所以會那麼快就決定,其實是那花香的緣故。那花香,其實也是幻術的一部分,看似是醒神的作用,其實還有誘導思維的功效。

    對於安格爾這種幻術系巫師,花香對他完全沒用。但對於沙魯而言,在花香的引誘下,他完全不會察覺到異樣,還以為是自己做的決定。

    聽完安格爾的話,弗洛德這才明悟,原來心之屋裡面的花香是這個作用。他之前記錄了薩貝爾騎士進入心之屋的過程,其實也發現了花香這個異常,但並沒有將關注點放在這上面。

    「說來,你真的不打算體驗一下心之屋嗎?」安格爾看向弗洛德。

    弗洛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眼神微微有些閃避:「算了,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執念還是執魔,我只是有些不想面對……過去。」

    安格爾深深的看了一眼弗洛德,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隨你吧,反正心之屋就在這兒,你隨時都可以去體驗。」

    「面對過去,其實也是在面向你的未來。」

    弗洛德低下頭,「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另一邊,沙魯已經快要接近木屋了,到現在為止,他並沒有感受到異樣。

    「或許是我多心了,木屋裡面其實並沒有什麼危險?」就在沙魯這麼想著的時候,木屋的窗戶上,突然掠過一道黑影。

    沙魯腳步頓了一下。

    他沒有看清黑影具體是什麼,但是,這道黑影的出現,意味著木屋裡肯定有什麼人……或者某種生物。

    沙魯心中微微有些忐忑,可當花香傳進鼻腔中後,這種忐忑莫名的減弱了。沙魯自己並沒有發現,而是自言自語道:「裡面說不定就是蒂森少爺,他有什麼事找我,才特意搞這麼一出……又或者,哥哥利薩在裡面?」

    沙魯心中不斷浮現出傾向利益的一方,讓自己不再那麼害怕,甚至抱有更大的期待,朝著木屋繼續走去。

    當來到木屋前時,沙魯注意到,木屋的台階上,放著幾盆顏色豔麗的鮮花,那濃郁的香味想來就是從這些鮮花中傳來。

    沙魯抬起腳,踏上了台階。

    當他腳落地的那一剎那,周圍的環境倏地發生了改變。就像是時空錯疊一般,原本的木屋不見了,出現在沙魯眼前的,是一條兩頭都連接到虛空中的走廊。

    在這條走廊上,有三扇門。

    沙魯還在狐疑之前發生什麼事時,他已經來到了第一扇門前。

    當沙魯看到這扇門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這扇門非常的陳舊,上面還有斑駁的痕跡。

    沙魯看著這扇熟悉的門,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了很多兒時的記憶。

    他蹲下身,用手撫摸著在他膝蓋位置的門框,當摸到一些刻痕的時候,他的眼眶突然濕潤了。

    為什麼這裡會有這麼一扇門?明明已經離開了十多年,為什麼這扇門會出現在這?

    沙魯耳朵貼著門,想要聽聽裡面的動靜,可什麼也聽不到。

    他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推開門。

    但最後,他又把手收了回來。

    自從母親逝去後,他與哥哥利薩就隨著舅舅離開了家鄉,去到聖賽姆城生活。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回到故居。

    而眼前的這扇門,就是故居的大門。

    他想推開看看,但又怕。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不是那種對未知的擔憂害怕,而是不敢面對曾經生活的地方……或者說,近鄉情怯。

    最終,沙魯捏了捏拳頭,並沒有推開這扇門。

    他打算看看其他兩扇門,先把這裡的情況弄清楚。

    沙魯深深呼出一口氣,來到了第二扇門。這扇門,是一扇鐵門。

    哪怕這扇鐵門毫無特色,冷硬的就像是冰塊一般,沙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扇門。

    這是舅舅家的門。

    他和哥哥利薩在舅舅家生活了六年,那六年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六年,寄人籬下的滋味,無力反抗的回憶,就像是噩夢一般,一直糾纏著他,直至現在。

    沙魯看著這扇鐵門,眼裡閃過仇恨的冷光。

    不過,他依舊沒有推開這扇門。他甚至,不屑去碰這扇門。

    沙魯最終來到的第三扇門前,這扇門和之前兩扇門完全不一樣,是分割成兩半的門,門框是石頭做的,看上去有點眼熟……

    好像是初心城的城門?

    不過,是縮小版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6 17:50
第1678節 虛空中的鬥獸場

    只有三扇門擺在沙魯眼前。

    似乎除了在這三扇門中挑選一扇打開外,他別無選擇。

    但該打開哪一扇門?

    對沙魯而言,這三扇門分別代表了三種不同的情緒。

    第一扇門,代表了近鄉情怯的兒時回憶;第二扇門,代表了不願觸碰的冰冷傷痕,第三扇門,則是……他現今的狀態。

    如果真的讓沙魯從心底去選擇的話,他想要推開第一扇門。

    他以為離開故居這麼多年,早已經忘記了故居的樣子。可當這扇門出現在眼前時,他才發現,自己從未忘記,也從來沒有將故居的回憶抹去。只是將它像最寶貴的禮物般,珍藏在心底,不願去拆開。

    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份禮物依舊抱持著離開時的樣子。反倒是他自己,從懵懂的孩童長成大人。

    曾經調皮的哥哥利薩變得穩重持成,而自己則變成了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沙魯站在第一扇門前很久很久,腦海裡各種回憶紛呈。

    他的手無數次伸了出來,可每一次他都只是觸碰著大門,並沒有推開它。

    許久後,沙魯還是轉過身,離開了第一扇門。

    「最寶貴的禮物,還是珍藏起來吧。」沙魯低聲慨嘆,他現在也分不清到底是近鄉情怯,還是說,他無法以現在的自己,去面對曾經的故居。

    在第二扇門和第三扇門之間,沙魯沒有猶豫,直接來到了第三扇門。

    看到第二扇門,他彷彿就看到了舅舅一家吝嗇寡薄的臉,他甚至不屑去觸碰這扇門。

    至於第三扇門,初心城城門的縮小版。他畢竟是被安格爾和弗洛德帶進來的,以沙魯自己的想法來說,或許他們會在第三扇門的背後等待自己。

    所以,他最終選擇去推開第三扇門。

    這一回,他沒有猶豫。

    隨著「嘎吱」的聲響,石頭做的大門被緩緩推開,沙魯走了進去。

    當沙魯走進第三扇門的瞬間,周圍光線明顯變亮了些,但也只是比之前昏暗的走廊要亮一點,就如昏暗的陰天。

    一股冷風吹來,沙魯打了個寒顫。他轉頭望著四周,發現這裡的環境,他並不陌生。

    「石柱鬥獸場?」沙魯看著周圍龐大宏偉的建築,一排排延伸向上的座位,還有數根雕刻了獸像的標誌性石柱,立刻認出了這裡的位置。

    初心城南城的石柱鬥獸場。

    當確定這裡的位置後,沙魯的表情微微有些陰沉。之前,他融合了那怪物後,曾經在這裡和薩貝爾騎士打過一場,明明最後要贏了,卻被安格爾所阻攔……這是一段對他而言,有些恥辱的回憶。

    哪怕沙魯知道,自己當時被怪物給誘惑了,差點墮入無盡的深淵。

    但他還是無法釋懷。

    沙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但他的心情現在很糟糕,並不想在這個讓他感到羞恥的地方多待。

    沙魯匆匆的朝著石柱鬥獸場的大門走去,他想要離開這個不舒服的地方。

    可就在沙魯打開大門後,他怔楞住了。

    按照他的記憶,石柱鬥獸場的大門後面,應該是南城的根森街,為何外面是……黑暗虛空?

    根本沒有路,踏出去就會落入虛空。

    沙魯愣在大門前好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一道強烈的陰風從虛空中吹來,沙魯在這道陰風之中甚至連身體都無法保持站立。

    一陣翻滾之後,沙魯如拋物線般,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面。

    沙魯睜開眼時,才發現自己被剛才那陣陰風給吹到了擂台上。

    他忍著疼痛,掙紮著站起身想要離開。可就在他站立的那一瞬間,一聲哨響傳入了他耳中,他疑惑的看向周圍,並沒有任何人在吹哨。

    可那哨響太明顯了,就像是有裁判在用哨聲示意……比賽開始。

    嘶嘶

    沙魯的背後傳來了奇怪的沙沙聲。

    沙魯聽著那熟悉的聲音,整個背上的皮膚都繃緊了,他顫抖著身體慢慢的轉過身。當看到發出聲音的生物時,沙魯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蠕蟲般噁心的頭,雙耳處長有蝶翼,身體柔軟如蛇,佈滿了倒刺與節肢。

    這個怪物,正是當初與他融合的那隻怪物!

    之前明明周圍什麼都沒有,它是怎麼出現的?!

    沙魯在受到驚嚇的時候,那隻怪物突然發出了詭異的笑聲:「你來了……」

    「你,你為什麼在這裡?還有,這裡是哪裡?」沙魯顫抖著問道。

    可怖的怪物抬起蠕蟲般的頭顱,並沒有回答沙魯,而是緩緩道:「你可真讓我失望,你當初不是說,你不甘心嗎?為何,就這麼拋棄我了呢?」

    沙魯搖搖頭:「我沒有拋棄你,不是我。」

    怪物的節肢快速的動了起來,一邊發出沙沙聲響,一邊朝著沙魯靠近。當快要將沙魯逼迫到擂台邊緣時,怪物才停下來,嘴裡反覆的問道:「回答我,你為何拋棄我?」

    「不是我,是那個新世界的主人,他將你從我的身體裡剔除了出去,我什麼都不知道!」沙魯慌忙叫道。

    「那還是因為你太懦弱了。」這一道聲音明明是從怪物的嘴裡發出來,沙魯聽上去卻覺得很耳熟,但他怎麼也想不起,是誰的聲音。

    「既然你拋棄了我,那你就要付出代價!」怪物的聲音恢復了詭異,它昂起高高的頭顱:「我要殺了你,只有殺了你,我才能回來!」

    話音落下,如閃電一般的攻擊,瞬間抵達了沙魯的面前。

    ……

    「……喬恩先生已經開始對新城進行細節補充與大局規劃,以目前的速度來說,雛形圖紙估計在半個月到一個月之內就能完成。」沙魯進入心之屋體驗的時候,趁著空檔,弗洛德拿起一分規劃書,和安格爾報告近期的情況。

    然而弗洛德說了半天,卻並沒有得到安格爾的回音。他疑惑的抬起頭,看向安格爾。

    這才注意到,安格爾並沒有將眼神放在他身上,而是靜靜凝視著桌面的心之屋。

    弗洛德順著安格爾的視線看了過去,心之屋並無異樣,沙魯也沒有醒來。那為何安格爾會盯著心之屋呢?

    在弗洛德疑惑的時候,安格爾突然開口:「幻力波動的幅度突然變得很大。」

    「啊?」弗洛德沒有明白。

    「看來,沙魯應該和什麼東西打了起來,要不然,幻力波動應該不會這麼激烈。」安格爾道。

    弗洛德在夢之曠野,其實就是凡人,他無法感知到能量波動。安格爾卻是可以,心之屋的幻術能量波動幅度頭一次如此劇烈,因此,吸引了他的目光。

    按照安格爾的推測,沙魯此時,或許正遭遇到什麼,說不定就是他的心魔。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6 17:50
第1679節 孽魔?心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格爾時刻注意著心之屋的波動。

    雖然他無法去窺探心之屋內的具體情況,但通過幻術波動,他大概能猜到裡面的情況。

    一開始,波動是急速上升,當抵達某個峰值時,慢慢的下降,但沒有回落到原點,而是持續不斷的起起伏伏。

    以安格爾的推測,如果沙魯真的遭遇到了自己的心魔,或者說執魔。他們此時應該處於戰鬥中,互有牽制,戰鬥陷入膠著。

    約莫五分鐘後,幻術波動終於開始下降,而且還是以斷崖式的掉落。如果用坐標軸來表示,便是直接在某個坐標點的位置垂直下落,橫軸的位置不變,縱軸歸零。

    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安格爾轉頭看向沙魯。

    心之屋放在桌面,沙魯則趴在桌上,身上被心之屋的能量所籠罩。

    幻術波動歸零,籠罩在沙魯身上的能量也逐漸的收回。當能量徹底消失的時候,沙魯突然睜開了眼。

    他就像是做了噩夢似的,猛地坐起身,手撫著胸口,大口的喘著氣。

    好半晌後,沙魯的氣息才逐漸平復。

    「我沒有死嗎?這裡是哪?」沙魯轉過頭,看向周圍,最後目光定格在了不遠處的安格爾與弗洛德身上。

    「放心吧,你沒有死。」弗洛德的目光此時也聚集在沙魯身上:「看來,你經歷了一場噩夢啊,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和我們聊聊?」

    看似弗洛德在徵求沙魯的意見,但他的眼神卻直勾勾的注視著沙魯,彷彿帶著威脅。

    沙魯還沒緩過神,他的眼神下意識的亂瞟,當看到一樣物什時,他的瞳孔突然縮了縮。

    那是一座迷你的木屋,就擺在他的面前。

    這個木屋看上去就像是給小朋友玩的玩具,但它的樣式……卻和他之前看到的木屋,一模一樣!甚至,沙魯隱隱還能在這座迷你木屋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在這股花香之中,沙魯的驚慌慢慢消散了些,同時理性開始回歸。

    弗洛德的問話,再加上擺在面前的木屋,讓沙魯明白,之前自己的經歷肯定不是單純的噩夢。如果真是普通的夢,那這座木屋不可能從夢中來到現實。

    也就是說,之前看到的木屋、長長的走廊、三扇大門、以及他遭遇到了可怖怪物,其實都不是偶然,是外力施為的?

    沙魯知道,安格爾與弗洛德是擁有神異力量的超凡者,的確有可能做到這一切。

    只是,沙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沙魯心中疑惑的時候,弗洛德再次問道:「噩夢如果說出來,恐嚇程度會下降很多。你真的不打算說說嗎?」

    這一回,弗洛德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危險的光芒時隱時現,沙魯能感覺到,如果他再沉默,或許不是經歷噩夢,而是會讓噩夢變為現實。

    「我經歷了一場,奇怪的旅程。」沙魯頓了頓,看向桌面的迷你木屋:「我看到這座木屋,然後在進入這座木屋時,來到了一條長廊,長廊上有三扇門。」

    「三扇門?看來你的執念不少嘛。」弗洛德輕笑一聲。

    執念?沙魯捕捉到了這個詞,他眼神閃爍了一下,指著桌面的木屋問道:「蒂森少爺,這座木屋到底是什麼?」

    弗洛德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用眼神徵詢安格爾。在看到安格爾微微點頭後,弗洛德沉思後,說道:「木屋是什麼不重要,但是,他的確導致了你的這趟旅程。」

    「不過,比起旅程,我覺得用『試煉』來形容,更為貼切。」

    沙魯:「試煉?」

    弗洛德點點頭:「是的,這是一件為了訓練狩魔人面對內心弱點的寶物。」

    狩魔人是什麼,沙魯其實並不清楚。但按照字面意思,應該是狩獵魔物的人。

    那這個魔物,會不會就是之前與他戰鬥的那個可怖的怪物?

    「我的回答結束了,現在該輪到你了。我希望,你能將自己進入試煉後的每一個細節,鉅細靡遺的說出來,畢竟你曾經也有機會成為狩魔人,你的經歷也能為狩孽組增添一組數據。」

    他曾經有機會成為狩魔人?還有狩孽組?沙魯捕捉到了這些訊息,不過並沒有立刻詢問,而是默默的埋在心底。

    「能幫到蒂森少爺,這也是我的榮幸。」沙魯頓了頓:「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問題,我以後還有機會再參與試煉嗎?」

    「怎麼,你還想再試煉一次?」弗洛德挑了挑眉,沙魯剛才的模樣,明顯是經歷的迫死噩夢的樣子,居然一次不夠,還想再來一次?

    沙魯遲疑了片刻,點點頭:「是的,不過不是現在。」

    這時,安格爾突然道:「如果你能將理由說的充分,我不介意為你破一次例。」

    沙魯轉頭看向安格爾:「我會的。」

    接下來的時間,沙魯將自己在心之屋裡的經歷娓娓道來。不過,他一開始並沒有談及三扇門對於他的意義,而是直接說道,他進入了第三扇門,與那可怖的怪物戰鬥。

    「頭似蠕蟲,耳生蝶翼。這不是……」弗洛德遲疑了一下,說出了那個安格爾草率命名的名字:「蛇尾蟲?」

    安格爾點點頭,「的確是蛇尾蟲。」

    「那有些不對啊,蛇尾蟲作為孽魔,明明已經從他身體中驅逐出來,為何還會顯現?難道還有殘餘?」弗洛德有些疑惑,「而且,如果是蛇尾蟲的話,那麼這次的實驗似乎又白費了。」

    孽魔,既不算是執魔,也不是執念。但從宏觀角度來看,偏向執念,這就與安格爾想要實驗執魔背道而馳。

    安格爾:「蛇尾蟲是孽魔沒錯,但是,沙魯之前經歷的蛇尾蟲,可不見得是真正的孽魔。」

    弗洛德:「大人的意思是?」

    「擁有孽魔的形象,並不代表是真正的孽魔。也可能,他的心魔,就是孽魔。」安格爾答道,雖然他只是說『可能』,但語氣卻很篤定。

    沙魯身上的蛇尾蟲,是他親自驅逐的。所以,安格爾非常肯定,沙魯身上絕無孽魔存在。

    既然沒有孽魔,心之屋為何還會投影出孽魔來?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這個孽魔本身就是沙魯的心魔。

    弗洛德也沉思了片刻:「好像是這樣的,薩貝爾騎士也在心之屋裡遇到了利齒葵,利齒葵雖然看上去張牙舞爪,但它卻並沒有主動攻擊薩貝爾騎士。」

    沙魯則不一樣,他在心之屋內,根本沒有對蛇尾蟲表現出攻擊行為,蛇尾蟲就主動攻擊了他。

    這意味著,蛇尾蟲絕對不是偏向執念的孽魔。

    它本身就是一個執魔!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