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超維術士 作者:牧狐 (連載中)

   
V123210 2017-3-3 12:10: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6 5283378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6 17:50
第1680節 心之屋的意義

    沙魯遇到的蛇尾蟲,必然是執魔。那麼,這就符合安格爾的實驗要求了。

    他詳細的詢問起沙魯在心之屋裡,與蛇尾蟲的戰鬥狀況。

    對於每一個細節,安格爾都不放過,因為沙魯的情況,對托比是一種借鑑。

    等到沙魯反覆的將裡面發生的事說了好幾遍時,安格爾終於停了下來。

    沙魯的闡述,讓安格爾稍微鬆了一口氣。他最怕的情況,是托比進入心之屋遇到極怨之念後,因為不敵對方,最後被極怨之念打敗,它的本體意識也受到損傷。

    但根據沙魯的說法,他在石柱鬥獸場裡和蛇尾蟲戰鬥,最後是慘死在蛇尾蟲的口中。他都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死去,結果一睜眼,才發現之前的經歷僅為一場幻夢。

    沙魯被蛇尾蟲殺死,只是被踢出了心之屋,本體意識並沒有受傷。那麼,到時候托比在心之屋面對極怨之念,應該也不會有事。

    在確定心之屋不會造成意識受損後,安格爾開始關注另一件事。

    「你之前說,你在蛇尾蟲的攻擊下,堅持了五分鐘?」

    「是的,準確的說,我前三分鐘都在逃跑。最後兩分鐘才與怪……蛇尾蟲戰鬥,不過它太強了,我幾乎眨眼就被制伏。」沙魯解釋道。

    「三分鐘逃,兩分鐘打?」弗洛德沉吟了一下:「這好像有點不對勁。」

    安格爾也點點頭:「蛇尾蟲的實力不該如此。」

    弗洛德打開自己的辦公桌抽屜,從裡面取出了一沓報告。沙魯不經意的一瞥,發現這份報告裡每一頁,都有恐怖的怪物圖案,在怪物下面密密麻麻寫著文字,似乎是怪物的信息。

    弗洛德翻到了其中一頁,上面的怪物赫然就是「頭似蠕蟲,耳似蝶翼」的蛇尾蟲!

    沙魯心中驚疑不定,這種怪物……原來這麼多嗎?這些怪物的來頭,究竟是什麼?

    在沙魯心生疑惑的時候,弗洛德已經將之前採集到的蛇尾蟲信息重溫了一遍。

    蛇尾蟲最善敏捷,會飛行,並且有一定的遠程攻擊手段。

    別看只是短短幾個字,但這裡面所代表的涵義,是遠超普通人理解上限的。

    當初薩貝爾騎士面對被蛇尾蟲侵入已經異化的沙魯,都撐不了多久,更遑論是戰鬥力和弱雞沒什麼區別的沙魯。

    如果依照蛇尾蟲的真實實力,沙魯直面它,幾乎是瞬間秒殺,不可能還讓他逃了三分鐘。

    「也就是說,這個蛇尾蟲的實力名不副實。這是為什麼呢?」安格爾皺著眉沉思,「蛇尾蟲作為沙魯的心魔,其實力只是沙魯臆想出來的嗎?」

    「有可能,畢竟沙魯並沒有直面過蛇尾蟲的恐怖。」弗洛德道。

    沙魯聽完安格爾與弗洛德的談話,突然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蛇尾蟲有多強,它追我的時候,並不是全力施為。它一直在質問我一些……問題。包括後來,我不得不與它戰鬥時,它也一直在質問,所以我才能拖這麼久。」

    「它問你什麼問題?」弗洛德並沒有第一時間關心蛇尾蟲的戰力,而是好奇的問起了蛇尾蟲的問題。

    「它質問我,為什麼……拋棄了它?」沙魯頓了頓:「蒂森少爺,它為什麼會一直問我這個問題?」

    弗洛德聽到這個答案,卻是冷笑一聲:「你為什麼會覺得是它在質問你?」

    沙魯愣了一下,沒明白弗洛德的意思。

    「我和大人的談話,你應該都聽到了。那麼你也該知道,你所面對的蛇尾蟲,不是真實的孽魔。」弗洛德靜靜的看向沙魯:「你還不明白嗎?這是你的心魔。」

    心魔,是人心之魔。

    就像是樹木,沒有大地作為根系深埋的依憑,它也生長不起來。

    安格爾這時也輕聲道:「心魔,看似與你相隔。但滋生它的溫床,不是別人,而是你自身的性格。」

    這世上,有墜落雲端,甘心與地獄魔火同流合污的人。但同時也有陷落地獄,依舊能保持純潔無瑕的人。

    心魔也是如此,有的人哪怕是行走深淵,看盡世間種種惡事,也依舊想著人間美好,不會因此產生心魔;但有的人,還沒步入深淵,光是腦補深淵的恐怖,就已經開始倒戈。

    沙魯便是後者,他的性格怯懦,心胸狹隘。哪怕僅僅接觸蛇尾蟲數日時間,甚至蛇尾蟲都沒有對他做什麼,他就將蛇尾蟲變為了自己的心魔,可見其心胸之窄。

    蛇尾蟲看似在不停的質問他,其實是沙魯自己在質問自己。

    因為心魔,本就由心生。

    「你最好能記住心魔對你的質問,因為那也是你自己內心深處,對自己的質問。」弗洛德淡淡道。

    沙魯聽完這番解釋,突然愣住了。

    他猶記得,之前自己被蛇尾蟲質問「為何要拋棄它」的時候,他回答是安格爾做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那個時候,他聽到蛇尾蟲回答:「那還是因為你太懦弱了。」

    當時,沙魯覺得這道聲音太古怪了,雖然是從蛇尾蟲嘴裡說出來的,但並不像蛇尾蟲那尖銳的聲音。聽上去反倒很耳熟,可他又實在想不起是誰的聲音。

    如今再次回想,那不就是自己的聲音嗎?

    那是自己的內心深處,在藉著蛇尾蟲告訴自己,你太懦弱了……

    沙魯怔楞的時候,弗洛德也在觀察著他。沙魯在圖書館禁閉了很久,可縱然如此,沙魯依舊表面一套,暗地裡毫無悔改之意。但這一刻,弗洛德在他眼裡看到了愧疚與反思。

    是鱷魚的眼淚,還是真有所悟?誰也不知道。

    ……

    沒有去理會沙魯的心思,安格爾與弗洛德繼續就心魔的戰力問題,進行討論。

    雖然沙魯說,心魔只是不停質問他才拖了五分鐘,其實心魔戰力很強。

    這個的確有可能,但這只是沙魯單方面的說法。比起這個答案,安格爾還是更相信,心魔的戰力可能與自身的瞭解有關。

    簡而言之:我覺得你很強,那麼心魔就真的很強。但具體強到什麼程度,我也不知道。

    也就是說,心魔的戰力可能無法借由心之屋,真實的反應出來。

    除非,你對心魔有足夠的瞭解。

    如果安格爾推測是真的話,托比想要借由心之屋,模擬與極怨之念的對戰,可能就無法完全實現了。

    不過縱然如此,心之屋對托比的意義也很重要。因為,它可以讓托比,去直面極怨之念。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6 17:51
第1681節 活成想要的樣子

    安格爾當然不會覺得,單單一個心之屋就能讓托比戰勝極怨之念。

    但是,現在首要的任務是讓托比能夠面對極怨之念。

    只有直面了慘淡的結局,才有改變悲慘的動力。

    在現實中,托比一旦面對極怨之念,就等於開啟了五味之劫,誰也不知道劫難能不能度過。但在心之屋,面對極怨之念卻不虞這種風險。

    這也算是心之屋的獨特之處。

    ……

    沙魯從沉默中回神的時候,安格爾與弗洛德也恰好討論完心魔戰力的問題。

    按照安格爾的盤算,實驗到此已經結束,他該瞭解的已經瞭解完畢。不過,安格爾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看向眼神依舊有些恍惚的沙魯。

    「你到現在,似乎還沒有給出一個充分的理由。」

    之前沙魯提出一個要求,他未來希望能夠再進入心之屋試煉一次。安格爾當時道,如果沙魯能將理由說的充分,他不介意破例。

    可到現在為止,沙魯並沒有給出一個讓安格爾感到信服的理由。

    沙魯低下頭,聲音微微變得有些低沉:「我之前所說的,是那第三扇門背後的事情。其實,第一扇門和第二扇門,對我而言,比起第三扇門更重要。」

    安格爾沒有打斷沙魯,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我會說一個不長故事,可能並不有趣,但這是我的經歷,也與前兩扇門有關。」沙魯頓了頓,然後開始娓娓道來。

    沙魯小時候生活在一個名叫庫鐸的小鎮,他從小就沒有見過父親,和母親與哥哥利薩相依為命。在庫鐸鎮的生活,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時光。

    沙魯說起庫鐸鎮的生活,眼神都在放光。母親對他們兄弟很好,放任他們自由的追逐夢想。哥哥利薩的夢想,是當一個審計官;沙魯則想成為一名正義的騎士。

    沙魯自省事起,就開始為了這個夢想而努力。

    利薩與沙魯度過了非常美妙的童年,直到母親意外逝世。他們的天空瞬間從明媚驕陽,變成了慘淡陰雲。

    然後,他們被遠道而來的舅舅接到了聖賽姆城生活。

    起初還不錯,舅母雖然經常冷嘲熱諷,可舅舅卻比較維護他們。但不久之後,舅舅得罪了人,被公司裁員了,為了養家最終落得守門的工作。

    自此之後,舅舅整天頹廢的喝酒浪跡,也不再管他們。舅母與她的兒子,開始了對他們長達六年的折磨。

    沙魯沒有具體說這六年的細節,但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憤怒與絕望,甚至還隱隱帶著畏懼。可見,這六年的折磨絕對不是普通的冷嘲熱諷,或許有打罵,甚至對人格的羞辱。

    舅舅其實很早就知道他們被虐待的情況,可他裝作不知道。

    那六年時間,沙魯和利薩從一個懵懂追夢的天真孩童,慢慢長大,明白了人情世故,也看透了現實的殘酷。

    利薩在十七歲的時候,帶著沙魯離開了舅舅家,在森林中一個破舊的木屋裡開始了生活。利薩為了養活自己與沙魯,放棄了學業,同時也放棄了成為審計官的夢想,在一處莊園裡牧羊求生。

    脫離了如噩夢的舅舅家,雖然放棄了夢想,但他們以為可以獲得新生。

    遺憾的是,這段時光只持續了三年。

    一次暴雨過後的山洪,沖垮了他們居住的木屋,也掩埋了他們的未來。當他們再睜眼時,已經被弗洛德帶到了初心城。

    沙魯說到這時,終於進入了正題。

    「第一扇門,是一扇木門,那是我兒時生活的故居之門,上面還繪有兩個圖案,一隻小馬與一本書。這兩個圖案,是我和哥哥小時候用樹枝畫的,母親還因為這,打了我們兄弟一頓。不過,我們依舊很開心,因為那兩個圖案代表了我們的夢想,馬是騎士,書則是審計官。」

    沙魯說到過去時,眼裡彷彿有光在閃爍。但是,當他說到第二扇門的時候,眼神中卻是堆砌著仇恨與憤怒。

    「第二扇門,是我舅舅家的門,那裡裝載了我和哥哥六年的噩夢。」

    僅僅一句話,沙魯就彷彿用盡了力氣。

    好半晌,才緩過來:「我之所以想要再去試煉,是因為我想要推開第一扇門看看。」

    沙魯說完後,用期待的眼光看著安格爾。

    安格爾沒有任何表情,語氣很冷淡的道:「然後呢?」

    顯然,沙魯之前的那番述說,或許感動了自己,但並沒有打動安格爾。

    他給出的理由,在安格爾看來,依舊不充分。

    沙魯沉默了片刻,眼神帶著遲疑。

    安格爾:「如果僅此而已,我是無法為你破例。」

    聽到安格爾的這句話,沙魯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緩緩的半跪下身,在安格爾挑眉中,低下頭伸出雙手交叉平撫在胸前。

    沙魯什麼話都沒說,但他的動作代表了一切。

    這是一個騎士禮。寓意,交付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我的未來,以及我的榮耀。

    安格爾:「起來吧,你不是一個騎士。」

    沙魯抬起頭,用堅決的語氣道:「我會成為一個騎士。」

    安格爾靜靜的看著沙魯:「我不需要騎士。」

    沙魯眼神依舊堅定,似乎並沒有受到安格爾話語的影響。

    安格爾隔了許久後,又道:「我雖然不需要騎士,但是,初心城應該不會嫌騎士太多。」

    沙魯眼裡閃過一絲喜色。

    「當然,前提是你有資格成為一名騎士。至少,現在你是沒有資格的,還是繼續回到圖書館反省吧。」

    緊接著,不等沙魯回應,安格爾直接讓弗洛德遮住沙魯的眼睛,命人將他帶回了圖書館。

    等到沙魯離開後,弗洛德看向安格爾:「大人,還是願意給沙魯一個機會。」

    安格爾看似決絕,但其實並沒有掐掉沙魯的希望。現在沒有資格,不代表未來沒有資格。

    「機會不是我給的。」安格爾輕聲道。

    在沙魯行出騎士禮的時候,安格爾其實無法判斷沙魯當時的想法,但至少在那一刻,他的眼神是堅定不移的。

    這種眼神,有一瞬打動了安格爾。

    不過,人心思變。每個人都有堅決想要做某件事的時刻,但這種堅決向來持續不長,要麼囿於外部環境,要麼是毅力不足。所以,沙魯這一刻很堅定,不代表未來是堅定的。

    正因此,安格爾沒有給予肯定的答覆。可他的言語中,也沒有掐掉沙魯的希望。

    但給了希望,能不能抓住機會,就是沙魯的事情了。

    「聽完沙魯的故事,倒是有些理解他了,是環境塑造了他乖張的性格。」弗洛德感慨道,「人有時候不是想要長成自己討厭的樣子,而是生不逢時。」

    安格爾:「利薩也經歷了同樣環境,卻沒有自我放逐。」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世間比起沙魯更加不幸的人也有,譬如當初安格爾在海瀾帶回來的天賦者古伊娜。四肢全部被砍斷,嘴唇也被縫上,完全已經可以稱之為人棍。

    可縱然如此,古伊娜並沒有因為不幸而自我放棄。她做了很多惡毒的事,但她眼神的堅決,卻是安格爾前所罕見。

    對於安格爾而言,沙魯如果真的能貫徹信唸到底,給他機會也無妨。但如果只是嘴上說說,那也無所謂。

    人生本來就是自己去掌控的。

    想要活成自己期望的樣子,這其實不是一個最終目的地,而是一個抵達彼岸的過程。

    既然只是過程,就不會因為環境更迭或者時光老去就放棄。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9 06:53
第1682節 微觀世界的能量構成

    安格爾來到狹長的走廊盡頭,當站在紅漆木門前,他伸出了手。

    不過,沒等他敲門,門就自己打開。

    從裡面傳來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進來吧。」

    安格爾走進去的時候,桑德斯正目不轉睛的平視著他正前方的幻象,幻象的內容是各種數據與魔能公式。

    桑德斯時不時的伸手在空中點撥,隨著他指尖洩露出來的幻術節點,原本的幻象也像是虹彩一般流動環繞。

    數據在快速變化,一長串的魔能公式也在不斷的更改。

    顯然,桑德斯似乎正在計算著什麼。

    數據公式對於所有巫師而言,向來都是最重要的財富,甚至有巫師可以憑藉一串數據信息,配合魔能公式的推導,能逆推出別人的研究。正因此,這種信息都很私密,不該隨意去探究。

    不過,桑德斯既然沒有迴避安格爾,大方的通過幻象展示出來,顯然沒有敝帚自珍的打算。

    安格爾也好奇的看了過去。

    自從晉級正式巫師以後,安格爾的計算能力與日俱增,看著幻象中魔能公式的計算與表達,然後在內心默默的隨之推演,沒過多久他就明白了桑德斯在計算什麼。

    解析微觀世界的能量構成。

    若是華萊士在此,看到桑德斯的研究的題目,估計會大跌眼鏡。因為這種學術性大於實際應用性的題目,向來是學院派比較愛研究的。而桑德斯,一向對學院派嗤之以鼻。

    雖然這個課題偏學術,不過安格爾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桑德斯的意圖,他在為夢之曠野的能量體系構建打基礎。

    等到真正在夢之曠野實踐的那一天,桑德斯也需要安格爾通過權能樹來配合他,也因此這種數據信息沒必要向安格爾隱瞞。

    安格爾靜靜的看著桑德斯的計算,同時心中也在默默領悟。

    約莫十分鐘後,一段節點計算完畢,桑德斯這才停下撥彈幻象的手。

    「以前只是知道能量的皮毛,但現在看了導師的研究,才發現能量體系有多麼龐大複雜。」安格爾微微感慨道。

    桑德斯:「宏觀與微觀的能量世界,都能無限延伸,如果真的要研究透徹,窮其一生可能都無法完成。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是截取其中一段去研究。」

    「不過,我想這也夠了。」安格爾:「夢之曠野本身也有自己的規則,當能量體系開始構建後,我相信以規則的能力,也會逐漸的將這個體系自洽、補全。」

    在本身就有規則支持下的世界,有時候只需要給出一點點媒介,它便會自己去演化。就像是墨汁滴入水中,它會自己慢慢的暈開一樣。

    桑德斯也同意安格爾的說法,他也不是學院派巫師,不可能整天去研究這種學術性的課題。他打的算盤和安格爾一樣,給予夢之曠野一個外部刺激,具體的演化還是交給夢之曠野本身。

    就正如弗洛德之前所說的:以夢為馬,遠方將不存在任何邊界。

    夢不設限的情況下,桑德斯可以用最小的代價,去撬動那最大的槓桿。

    「你分析的倒是沒錯,不過我這份數據裡,還傳達了另一個重要信息,你能看出來嗎?」桑德斯指著面前的幻象,問道。

    安格爾從頭到尾再看了一次數據,並沒有尋找到桑德斯口中所謂的另一個重要信息。

    在安格爾準備搖頭的時候,卻注意到桑德斯嘴角若有似無的笑。

    安格爾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是核心程度?」

    桑德斯點點頭:「倒是不笨。」

    桑德斯之前在夢之曠野獲取了一個能級限定權能,但這個權能並不能讓他在夢之曠野裡釋放能量,還需要另一個權能配合,去構建一個獨屬於夢之曠野的能量體系。

    因為弗洛德融合天象更迭失敗的緣故,桑德斯為了以防萬一,沒有立刻通過幸運之捲去尋覓這個權能,而是打算先去計算一下這個未知權能的核心程度。

    如果這個未知權能的核心程度在他承受範圍內,他便可以去融合了。

    要不然,又如天象更迭一般,因為超出承受上限,導致逸散,那就可惜了。

    安格爾在說出「核心程度」的時候,思維也反應了過來:「導師的這個計算,是打算用最小的手段撬開能量體系構建的大門,這意味著,構建能量體系的權能,其實並沒有想像的那麼核心,在可承受範圍內?」

    桑德斯:「可以這麼理解。」

    安格爾眼睛一亮:「那導師準備什麼時候去融闔第二個權能?」

    桑德斯:「這個暫時不急,因為這也只是從微觀角度上看。想要構建出一個能量體系,肯定也會從宏觀角度出發。」

    「我需要再從宏觀角度去研究,最後去進行綜合評估。」桑德斯頓了頓:「而且,這也可能是我一廂情願,說不定夢之曠野的那個未知權能,不能只截取一段能量區間,需要對能量體系完整的研究;如果這樣的話,我估計起碼也要傳奇以上,才有資格去融入這個權能。」

    「希望這個猜測是錯誤的吧。」

    安格爾點點頭,也理解桑德斯的選擇。若是在生死之間,衝動一把也無妨。可是,在沒有外力壓迫下,謹慎考慮而後行,絕對是最正確的做法。

    桑德斯在說完能量構建與核心程度後,這才和安格爾說起了題外話:「新星賽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倒是挺為那個向你天戰的學徒考慮的。」

    桑德斯顯然是在說「幻鹿」特羅姆的事,安格爾嘆了一口氣:「主要是,聽說了特羅姆挑戰我背後的原因,微微有些同情。」

    所謂背後的故事,桑德斯並不知道,不過想想特羅姆的背景,他也能猜個**不離十。

    蒼白女巫酷愛惡作劇的性格,在巫師界是出了名的。她周邊的人,譬如她的弟子,常常就是她下手的對象。

    桑德斯:「話雖如此,你不擔憂其他人看到你拒絕了學徒的挑戰,而對你進行誹謗抵譽?譬如說你實力不濟,連接受學徒挑戰都不敢?」

    「何必在乎他人看法。」安格爾很平靜的道。

    桑德斯聽完後,微微點頭輕笑。如果真的在意他人看法,那麼虛名就會變成累贅,框住前進的步伐,甚至有可能成為弱點。以安格爾的年紀,能堪破這一虛妄,讓桑德斯也頗為滿意。

    「話說回來,你這次過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9 06:53
第1683節 夢中實驗

    桑德斯:「既然新星賽已經結束,所以你是打算和我說離開的事宜嗎?」

    安格爾走到窗前,通過窗明几淨的玻璃,能看到樓下莊園裡的情況。

    格蕾婭正在訓練著化身獅鷲的托比,夏莉則閉著眼對托比身上的情緒進行感知,時不時拿出手札進行記錄。

    「的確是時候離開了,不過,我想再停留幾天,嘗試一下讓托比面對極怨之念。」安格爾道。

    桑德斯:「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

    安格爾點點頭。

    「可以。」桑德斯淡淡道:「雖然萊茵閣下那邊希望我們早一點回去,不過,根據瑪雅的預言,遺蹟裡短時間內應該還能維繫穩定。」

    頓了頓,桑德斯問道:「你說,讓托比面對極怨之念?是打算讓它進入心之屋?」

    「是的,根據我讓弗洛德做的一些測試報告來看,心之屋應該能對托比起作用。不過,我之所以打算再多留幾日的緣故,卻是因為夏莉。」

    雖然水紋女巫讓安格爾可以管束一下夏莉,但安格爾也不好將她帶出天空機械城。

    所以,他希望能在天空機械城的時候,配合夏莉的感應能力,將托比的事盡快解決。

    桑德斯對此不置可否,他現在最想做的事,還是研究宏觀與微觀的能量,至於在天空機械城研究,還是回野蠻洞窟研究,這個並不重要。

    「托比的事,你自己拿決定。」桑德斯頓了頓:「不過,我對於你口中所說的心之屋研究報告,倒是有幾分興趣。」

    半晌後,桑德斯進入了夢之曠野內,找到了弗洛德去觀看心之屋的相關報告。

    安格爾則離開了桑德斯的書房,來到了院子裡。

    安格爾到來,讓正在受訓的托比,淚眼汪汪的看過來。明明已經化身了龐大如小山般的獅鷲,可那淚眼朦朧的樣子,還頗讓人有一種體型反差的憐憫。

    托比雖然是在向安格爾發送求救訊號,但按照過往的經驗,它也知道,安格爾應該不會來救自己。

    不過這一次,卻讓托比有些意外。

    安格爾直接走到場中,擋在了托比與格蕾婭的中間。

    格蕾婭皺了皺眉:「你什麼意思?」

    因為對象是安格爾,格蕾婭語氣已經有所收斂,如果換成其他人,估計格蕾婭會直接不管不顧,揮鞭打下去。

    「我準備做一個對托比情況有益的實驗。」安格爾直接道。

    一聽到是關於「對托比情況有益」的實驗,格蕾婭的眉頭稍微舒展開來:「能對托比有益,難道是與極怨之劫有關?」

    「是的。」安格爾點點頭:「這個實驗雖然對托比的身體狀況沒有要求,但可能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精神狀態,所以……」他才會出面打斷格蕾婭的訓練。

    格蕾婭也明白了安格爾的意思,收起了手中的特製鞭子,走到一旁:「我想先聽聽你這個實驗的設計,還有預期的結果。」

    格蕾婭走到一旁後,托比一臉喜色的衝到安格爾面前,用頭蹭了蹭安格爾,想要表示歡快的情緒。不過,托比忘了自己還是獅鷲狀態,渾身還冒著火焰,幸虧安格爾躲閃的快,要不然頭髮就被燒著了。

    托比似乎也注意到自身的情況,有些赧然的低下頭,然後鳴叫一聲,化為了灰不溜秋的小鳥形態,這才飛到安格爾的肩膀上停駐。

    安格爾順了順托比的毛,然後走到格蕾婭身邊。

    「具體的實驗過程,我暫時要保密。」

    「保密?」格蕾婭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這事關托比的極怨之劫,安格爾為何會保密?除非,這個實驗中,有安格爾不願展示的東西,或者不願示人的過程?

    「是的,恕我暫時無法說出具體情況。不過我可以透露一點,這個實驗我不打算在現實中做。」

    「實驗不在現實中做,難道還跑到夢裡去做?」夏莉也在一旁偷聽,聽到安格爾的話,忍不住低聲嘟囔。

    安格爾瞥了夏莉一眼:「你說的沒錯,我這次的實驗,的確準備去夢裡做。」

    夏莉愣住了,沒明白安格爾的意思。格蕾婭倒是反應過來了:「你是打算進入托比的夢?」她在黑城堡的時候,曾經看過安格爾進入托比的夢中,故而有此一問。

    「你也知道,極怨之念會化為夢中人物,去誘導托比。托比在自己夢中,也無法做到完全的自控。」

    格蕾婭點頭:「進入他人的夢,等於進入別人精心創造的領域,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正因此,我不會去托比的夢中。我打算讓托比,進入我的夢裡面。」安格爾說到這便停下來了。

    格蕾婭也明悟,安格爾在自己的夢中,應該是打算做實驗,不過這裡面肯定有隱秘的面。

    「雖然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實驗,但你怎麼讓托比進入你的夢?托比,應該不會跨界去學入夢術吧?」

    「我有辦法。」安格爾眨了眨眼:「我會的夢繫戲法,不僅僅有入夢術。」

    安格爾的潛意思是,他會其他夢繫戲法,可以帶托比進入他的夢。

    如果站在安格爾面前的是一位夢繫巫師,估計立刻就會發現這是一個謊言,哪怕真的有讓別人進入自己夢的辦法,也決不是簡單的戲法。

    然而,安格爾面前站著的是格蕾婭。她對於夢繫這種人數稀少至極的系別,瞭解的並不多。所以,她一時並沒有察覺到哪裡不對。

    格蕾婭沉思了片刻:「既然你已經有所抉擇,那……行吧。」

    這種過程未知的實驗,格蕾婭肯定會擔心,但是她也知道,安格爾絕對不會害了托比,基於這點,格蕾婭依舊選擇相信安格爾。

    安格爾向格蕾婭微微點頭,示意放心。然後,他將目光看向一旁正大光明偷聽的夏莉身上。

    「等會,我帶著托比入夢後,我希望你幫著記錄它身上的情緒變幻。」

    夏莉沒想到安格爾會給自己安排任務,她遲疑了一下,然後才點點頭。她跟在格蕾婭身邊,任務本身就是記錄托比的情況。

    安排完外面的一切後,安格爾也沒有進入屋內,直接在院子裡尋了個位置坐下,當著格蕾婭與夏莉的面,帶著托比進入了夢之曠野。

    當安格爾與托比入夢後。

    格蕾婭看著閉眼酣睡的托比,表情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9 06:53
第1684節 暗潮翻湧

    格蕾婭很早就發覺了,托比和安格爾之間應該有某個共同的秘密。

    托比一旦入夢,極怨之念就可能化為它夢中的生物,去引導托比墮落,甚至掙脫封印。之前,極怨之念就化為了安格爾的樣子,在托比的夢中肆虐。

    正因此,一旦托比有睡意的時候,格蕾婭就會很警惕,通過各種方法去消磨托比的睡意。

    然而,讓格蕾婭有些不解的是,安格爾似乎並不在意這一點,只要托比在他身邊,睡眠是常態。

    安格爾很在意托比的安全,所以,他不可能放任托比在危險之中。那他這個行為,就很古怪了,他顯然非常確定,托比在他身邊入夢不會有事。

    他從哪裡來的自信呢?

    「托比現在的情緒發生了什麼變化?」格蕾婭轉頭問夏莉。

    夏莉一直在感應托比的情況,所以沒有遲疑便答道:「和之前一樣,很平靜。它體內的負面情緒,依舊像是暗潮,只在深海湧動,並沒有在海面掀起波瀾。」

    也就是說,托比和它醒著的時候是一樣的。

    格蕾婭眼神閃爍了一下,難道這就是原因?他將托比拉入自己的夢中,所以托比才安全?

    可平時托比睡覺的時候,安格爾也不見得在睡覺。這個答案,肯定不對。

    那會是什麼?

    格蕾婭猜不透,但她隱隱覺得,這個答案繞不開一個關鍵夢界。

    而且

    格蕾婭抬起頭,看向身後二樓的某一個房間。她記得之前好像聽桑德斯說過,他也在研究夢繫戲法。

    師徒兩人都跨界研究夢繫,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貓膩。或許,夢界裡存在著什麼,就是他們一直隱藏的秘密。

    「雖然知道安格爾應該不會害托比,但是……還是很想知道他們的秘密啊。」格蕾婭低聲喃喃。

    夏莉也聽到了格蕾婭的自語,她沒有聽清格蕾婭說的內容,疑惑的看了過去:「大人,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沒有,你繼續看好托比的情緒就行。」格蕾婭搖搖頭,示意道。

    夏莉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托比身上,沒多久,夏莉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有些不對勁,托比體內的負面情緒似乎在上湧!」

    格蕾婭猛地回過頭:「怎麼回事?」

    夏莉搖搖頭:「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負面情緒正在上湧……速度好快!」

    在格蕾婭看來,托比並沒有任何改變,依舊在酣睡。可是在夏莉眼中卻不一樣,她對於情緒感知非常的敏感,哪怕在平時的狀態,夏莉都能感知到隱藏在托比體內深處的極怨之念。如今,夏莉更是能感受到,那種恐怖、龐大的負面情緒。

    在夏莉的眼中,如果平時狀態的托比,是平靜的海洋,只有深海中才有暗湧潮生。那麼現在,這片海洋開始出現了變化,海潮開始激盪,並且暗湧開始化為了泡沫,向著海面升起。

    一開始,夏莉還能一邊回答格蕾婭的追問,一邊感應托比的情況。但到了後面,夏莉已經完全顧不上外界了,她感覺自己已經徹底的被托比釋放出來的負面情緒所包裹。

    這片海洋的海面上,已經飄滿了由負面情緒構成的泡沫。

    只聽「砰」的一聲輕響。

    泡沫碎開了,裝載在其中的負面情緒,被釋放出來。

    整個海面,開始氤氳起濃濃的黑氣……宛如最深沉的夜霧,遮掩了逐漸失控的海洋。

    「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負面情緒。」夏莉不敢置信的念叨著,她一直知道托比體內負面情緒很多,但沒想到釋放出來會如此恐怖。

    哪怕,酷愛收集負面情緒之物的夏莉,都感覺到了害怕。

    而且,夏莉還能感覺到,托比目前釋放出來的負面情緒,已經是經過壓制了。更濃厚的,依舊在托比體內被壓制著。

    在夏莉被負面情緒給驚嚇到的時候,格蕾婭此時也終於感受到了異樣。

    一股淡淡的黑霧,從托比體內蔓延出來,並且在它身周繚繞不散。

    這些黑霧,都是實質化的極怨之念。格蕾婭稍一感應,便能從黑霧中感受到濃濃的負面情緒,怨念、嫉恨、妒忌、邪惡……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難道,托比體內的壓制,到了失效的邊緣?」

    如果極怨之念真的掙脫了壓制,那就意味著,托比現在必須要面對極怨之劫!可是,以托比現在的情況,真的能應對極怨之念嗎?

    格蕾婭不是對托比沒信心,而是她很清楚,托比將要面對的敵人會是多麼的恐怖。

    五味之劫,傳奇魔物的情緒試煉!

    格蕾婭看著被黑霧籠罩的托比,心情緊張的甚至捏緊了拳頭。

    先前她還需要夏莉的回答,可現在她用肉眼就能看到,托比身周的黑霧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濃……

    「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放任托比現在就面對極怨之劫嗎?」格蕾婭皺著眉,看向睡在托比身邊的金發男子:「安格爾,你到底在做什麼?」

    在格蕾婭心中忐忑不安的時候,沉睡的安格爾,突然睜開了雙眼。

    第一時間注意到情況的格蕾婭,快步走上前:「安格爾,到底發生了什麼?」

    安格爾沒有回答格蕾婭的問話,而是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托比,它身周的黑霧已經濃重到,只能隱約看到它輪廓的地步。

    「果然如此。」安格爾輕聲低喃了一句。

    「你確定了什麼?托比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回事?」格蕾婭忍不住追問道。

    安格爾看向格蕾婭:「等一下再和你解釋,我現在先解決托比的問題。」

    話畢,格蕾婭等著安格爾去解決,可是……只見安格爾雙眼一閉,又睡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格蕾婭心裡一陣古怪。

    按照安格爾之前的說法,他會將托比帶到他的夢中去做實驗。可如今,安格爾明明醒了,那托比不可能還在安格爾的夢中,那它現在會在哪兒?還是說,一開始安格爾就根本沒有將托比帶到他的夢裡……他在撒謊?

    在格蕾婭滿心疑惑的時候,托比的情況再次出現變化,或許正如安格爾所說,他去解決托比的問題

    只見瀰漫在托比身周的黑色濃霧,突然開始慢慢的收縮起來。

    最後全部融入到了托比體內。

    如今再看去,托比依舊在酣睡著,之前的一切宛如雲煙,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格蕾婭此時也感知不到托比的情緒變化,她只能轉頭看向夏莉,寄希望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托比的情況,現在如何?」

    夏莉看上去還有些驚魂未定,她長喘著粗氣,再次感受起托比的情緒。半晌後,夏莉臉上帶著驚訝:「負面情緒再次沉入海底,托比已經恢復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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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5節 餘悸未消

    初心城,蒼穹塔頂層。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它一動不動,表情也很木訥,看上去好像魔怔了。」弗洛德向安格爾問道,不過目光卻是緊緊盯著桌面上托比。

    「在現實中,托比體內的極怨之念已經隱隱有壓制反彈的徵兆,如果真的超越了界限,它必然會面對極怨之劫。所以,我也是沒得選擇。」安格爾無奈回道。

    托比,此時正呆呆的坐在桌面上,眼神看上去還沒聚焦,似乎還沒有回過神。

    正如弗洛德所說的,就像魔怔了一般。

    而造成托比這種情況的原因,卻是安格爾強行干預了心之屋的運作,將托比提前的釋放了出來。

    時間回到不久前

    安格爾將托比帶到夢之曠野後,對托比解釋了一下心之屋的功能,並且說明了可能遇到的危險,然後才讓托比進入其中。

    托比被心之屋的力量所覆蓋後,一開始還是好好的,可沒過多久就出現了意外。

    在桑德斯和弗洛德的眼中,托比毫無變化。

    但安格爾借由夢境之門權能,卻發現了不對勁。在托比進入心之屋沒多久,一種奇異的生物……或者說力量,似乎連接到了托比。

    安格爾通過權能查探,發現這種所謂的奇異生物,其實就是大量的負面情緒聚合。

    安格爾立刻明白,這可能就是極怨之念的投影。

    至此,安格爾確認,心之屋真的將托比體內潛藏的極怨之唸給激發出來了。這是安格爾所期望的結果,這樣可以讓托比提前去面對極怨之念。

    但是,既然激發出了極怨之念,並且極怨之念還連接上了托比,那麼很有可能現實中也出現反彈。

    於是,他回了現實一趟。

    現實果如他所想的那般,極怨之念已經開始從托比體內釋放,稍微好的是,這種釋放程度還在可控範圍內。

    可是,如果不盡快制止的話,極怨之念很有可能突破弗羅斯特所設置下的封印。到時候,托比就必然要面對極怨之劫。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安格爾不可能讓托比現在就去應劫。

    所以,為了避免極怨之念真的突破封印,安格爾返回夢之曠野後,第一時間使用綠紋,將托比從心之屋的力量覆蓋中,強行拖了出來。

    因為強行中斷心之屋的運作,托比可能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出現了如今的魔怔狀。

    但值得高興的是,安格爾能感覺到,之前與托比所連接的極怨之念,再次消失不見。應該,重新被壓制了起來。

    安格爾覺得,托比可能只是應激反應,但已經過了五分鐘,托比依舊沒有回過神來,這讓他稍微有些擔心了。

    安格爾轉頭看向坐在一邊,正翻看《心之屋實驗記錄》的桑德斯:「導師,托比這種情況是正常的嗎?」

    桑德斯稍微抬了下眼眉:「你對幻術性質的瞭解,看來還需要再進一步。」

    頓了頓,桑德斯才解釋道:「心之屋的力量,其實就是心幻之力,它現在只是處於心幻的餘波中,能不能走出來,這要看它經歷了什麼。」

    所謂的「心幻的餘波」,其實可以理解成「餘悸」。

    一個膽小的人被蛇咬了之後,或許未來看到蛇都會害怕,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餘悸。

    「心幻的餘波」也是類似的,心幻因為涉及到心理問題,所以必然會牽動內心某種的情緒,如果你是自己戰勝了心幻,那麼自然沒問題。可是,如果是外力將你從心幻中拉出來,就很有可能出現這種「餘悸未消」的情況。

    有的人,可能很快就從餘悸中走出來;但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都會籠罩在陰影中。

    托比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

    不過,托比畢竟是超凡生物,心幻的餘波應該不會持續太久才對。

    安格爾這樣想著的時候,桌子上的托比,也終於有了反應。它的眼神從迷茫中恢復,然後先是顫抖了一下,小腦袋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當發現自己已經從那片漆黑的世界裡離開時,托比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以飛也似的速度,奔到安格爾的身邊。似乎,只有在安格爾的身邊,它才能找到安全感。

    安格爾撫了撫托比的羽毛,在他碰觸托比的時候,它明顯有一個顫抖。不過很快,托比便眯著眼,享受起了安格爾的撫摸。

    等到將托比伺候的舒舒服服後,安格爾才開口問道:「你剛才在心之屋內,經歷了什麼?」

    托比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一下,殷紅的眼睛裡似乎有一剎慌亂。

    不過,這種慌亂並沒有持續太久。

    或許是安格爾掌心的溫度,讓托比感覺到了安全,它在沉思了片刻後,開始低聲鳴叫。

    在弗洛德的眼中,托比只是反覆的鳴叫,時不時的揮舞翅膀,看上去像是在表達什麼。然而,弗洛德完全聽不懂托比在說什麼,可是安格爾看上去卻很認真的點著頭,並且嘴裡還不停的說著什麼……一邊是人話,一邊是鳥語,交流起來卻是毫無障礙。

    許久後,托比停下了叫喚,似乎已經說完了。

    弗洛德看向安格爾,詢問起托比所說的內容,他好記錄到報告上。

    安格爾沉吟了片刻:「托比進入心之屋後,在長長的走廊裡,看到了兩扇門,其中一扇門裡藏有它的執念。」

    托比和安格爾交流的時候,其中超過八成的時間,都在說自己的執念。譬如小魚乾、音樂盒、各種服飾等等,明示暗示了一大堆。

    只有一小部分時間,在說另一扇門。

    「另一扇門裡是什麼?」弗洛德好奇問道。

    「……是黑暗的虛空。」安格爾頓了頓:「不過在這黑暗虛空中,它看到了極怨之念的聚合體。」

    「嫉妒之蛇鳥。」

    ……

    當托比面對這只龐然大物時,完全驚呆了。

    並不是因為嫉妒之蛇鳥的龐大,而是托比與這只蛇鳥之間,產生了一種無法言明的聯繫。

    蛇鳥將那充滿邪惡的目光投向托比時,無盡的負面情緒,就像是洪流一般,朝著托比沖刷而來。

    這些負面情緒,不僅僅讓托比感覺難受,同時還會放大托比的官能。

    譬如,讓托比沉浸在某些記憶裡,這些記憶裡包含了讓托比感覺嫉恨、怨念、妒忌的畫面。

    托比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小石子,在這種負面情緒的沖刷下,直接被淹沒。

    黑暗、無助、害怕。

    還有負面情緒帶來的煩躁,充斥著托比的感官。

    直到,安格爾強行中止了心之屋,托比才從那恐怖的洪流中得救。可就算如此,托比也在「心幻的餘波」中沉浸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9 06:53
第1686節 模擬應劫

    安格爾將托比的經歷,複述了出來。

    弗洛德聽完後,沉吟道:「黑暗虛空中的龐大蛇鳥?這個應該就是它的心魔了。不過,我怎麼感覺和沙魯的情況,又有些不一樣?」

    沙魯在心之屋裡也遇到了心魔蛇尾蟲。但如果和托比的情況對比,弗洛德隱約覺得有一些差別。可具體哪裡有異,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的確不一樣,沙魯所面對的心魔,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包括蛇尾蟲的真實實力,沙魯其實並不清楚,只能腦補了一個大概。但托比就不一樣了,它的心魔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嫉妒之蛇鳥的實力也是有跡可循的。」安格爾道。

    弗洛德此時也反應過來,蛇尾蟲和嫉妒之蛇鳥的差別,的確在於兩者的存在形態的不一樣。不過仔細去想,弗洛德又生疑惑:「我之前聽大人說過,嫉妒之蛇鳥的實力至少達到了正式巫師級,那托比面對它的時候,應該會被碾壓才對啊?」

    在夢之曠野裡,托比如今並沒有辦法發揮強大的實力,面對一個正式巫師級的對手,哪怕只是心之屋的幻術模擬出來的,托比也撐不住啊?

    「我的確說過嫉妒之蛇鳥的實力超過了正式巫師級,但是,這是在托比變身為嫉妒之蛇鳥後的綜合實力。」安格爾解釋道:「當它變身後,它即是蛇鳥。」

    「而托比在心之屋面對的不是真實的蛇鳥,而是它的心魔,或者說,是它注定要面對的心劫。既然是心劫,就不可能擁有嫉妒之蛇鳥的實力。」

    弗洛德感覺自己好像明白了,但又覺得模模糊糊,彷彿有一扇紗簾擋在面前。

    這時,桑德斯合上了手中的《心之屋實驗記錄》,說道:「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沙魯的心魔蛇尾蟲,雖然是誕生於他的臆想,但蛇尾蟲真身其實是獨立的個體,沙魯只是它曾經的寄宿體。而嫉妒之蛇鳥不一樣,它的真身就是托比。」

    托比,不僅僅是一隻灰不溜秋的小海鳥,它同樣也是暴怒之獅鷲,與嫉妒之蛇鳥。

    托比面對的就是自己,不是別人。哪怕嫉妒之蛇鳥擁有正式巫師的實力,那其實也是托比所擁有的。

    所以,當托比進入心之屋後,單純用實力來評定嫉妒之蛇鳥,其實是不對的。

    桑德斯:「簡而言之,托比在心之屋裡面對的嫉妒之蛇鳥,其實就是面對著極怨之劫。」

    弗洛德聽到這裡,也明白了:「那這麼說來,托比在心之屋的體驗,其實就是在……」

    「應劫?!」

    桑德斯點點頭:「準確的說,是模擬應劫。」

    「既然是模擬應劫,那不就能讓托比在心之屋反覆嘗試,去積累應劫經驗?」弗洛德臉上閃過驚喜,如果這樣的話,托比能度過極怨之劫的概率會大大的增高!

    安格爾其實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不過他的臉上卻微微有些無奈:「話是這麼說,但你別忘了,我為何會強行中斷托比的體驗。」

    弗洛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啊,安格爾之所以強行將托比從心之屋裡帶了出來,不就是因為托比在現實中牽動了極怨之念的封印,安格爾這才不得不中斷麼?

    弗洛德設想的很好,托比可以借由心之屋來反覆經歷應劫體驗,用以提高真正的應劫成功率。可真正操作卻不行,因為托比在心之屋面對極怨之念的時候,在現實中同樣也會引動極怨之念的封印。

    弗洛德皺起眉:「那這麼看來,心之屋對托比在應劫的作用上,似乎並沒有那麼大。」

    的確,心之屋看上去並不能對托比起太大的作用……安格爾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但他心中又隱隱覺得不對,或許他忽略了什麼?

    「其實不然,我倒是覺得,心之屋或許會成為解決托比問題的一個關鍵要素。」說話的是桑德斯。

    安格爾將期望的眼神看嚮導師:「導師的意思是?」

    「對於托比而言,心之屋非常的特別,尤其是夢之曠野裡的心之屋。」桑德斯在說到「夢之曠野」的時候,加重了語氣,顯然是在特別強調。

    桑德斯沒有立刻去解釋他的話中之意,而是向安格爾問道:「安格爾,你不妨想一想,如果你在現實中,從桑葉女巫那裡得到了心之屋,給托比使用後,會出現什麼狀況?」

    在現實中,給托比使用心之屋會怎麼樣?安格爾不禁跟著桑德斯的思路,模擬起了這個情境。

    毫無疑問,在現實中,托比進入心之屋後,肯定還是那兩扇門,肯定還會面對虛空中的嫉妒之蛇鳥。

    現實中唯一的好處,是托比可以動用自身實力。

    這對其他人,大概是不錯的,畢竟可以用真實的實力面對心魔。

    但對托比並沒有用,嫉妒之蛇鳥本身就是托比自己,它與嫉妒之蛇鳥不可能像其他人打架那般,打的不可開交,它與嫉妒之蛇鳥的戰鬥更傾向於心戰。

    或者說,心性制高點的拉鋸搶奪。

    從這一點來說,托比無論是在現實中,亦或者是夢之曠野,進入心之屋都沒有什麼差別。

    可桑德斯偏偏強調了「夢之曠野」裡的心之屋,對托比非常特殊,這是為什麼呢?

    在一時沒有答案的情況下,安格爾決定繼續模擬情境

    當現實中,托比在心之屋裡面對嫉妒之蛇鳥後,會出現什麼情況?

    隨著安格爾的腦補,一副畫面出現在安格爾的腦海:托比閉著眼,懸浮在半空中,從它體內湧出大量的黑霧,這些黑霧在托比背後組成了一個巨大的蛇鳥幻象。

    當安格爾看到這幅畫面時,他楞了一下。

    這不就是之前他回到現實中,看到的畫面麼。不過,在現實中,托比身上的黑霧還沒有那麼多,無法組成蛇鳥幻象。

    「黑霧的寡淡,代表了極怨之念的深淺……」

    這時,安格爾的腦海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不禁喃喃自語:「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安格爾抬起頭看向桑德斯:「導師的意思是,在現實中使用心之屋,托比會立刻觸發極怨之念,直接進入應劫期?」

    桑德斯頷首:「沒錯。」

    「雖然,托比在夢之曠野裡使用心之屋,也會牽動極怨之念,但因為夢之曠野和現實之間有明顯隔閡,牽引率沒有想像中那麼大,所以不會讓極怨之念立刻突破弗羅斯特閣下所設置的封印。也因此,你剛才才有時間,強行將托比從心之屋中拉出來。」

    「可如果托比在現實中使用心之屋,等於說,托比自主選擇面對極怨之念。那麼,根本不會出現隔閡,有極大可能會立刻突破極怨之念的封印,直接進入應劫期。」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9 06:54
第1687節 最後一個難題

    在對比了現實中使用心之屋,與夢之曠野裡使用心之屋的不同點後,安格爾也明白。就托比的情況而言,它在夢之曠野裡使用心之屋,是有絕對優勢的。

    「可是有優勢,並不代表能解決問題。」安格爾皺著眉,思維快速的轉動:「我實在想不到,該如何利用這種優勢,因為眼下有一個關鍵難題。」

    托比在夢之曠野裡使用心之屋,就算現實中不會立刻進入應劫期,也在緩慢的碰觸極怨之念的封印,最後還是會將托比拖入應劫期。

    「有難題,去解決不就行了。」桑德斯不置可否道。

    「可該如何解決呢?」

    桑德斯挑了挑眉:「這難道不是你該去思考的事嗎?」

    安格爾:「……」所以說,你只是畫了一個餅麼?

    桑德斯:「你的目的,是讓托比度過極怨之劫,如果使用其他方法,你也會面對各種問題,甚至可能是無解的問題。可如果你使用心之屋來模擬應劫,那麼只剩下這最後一個難題。」

    的確,如桑德斯所說,只要解決了這個難題,托比可以反覆在心之屋模擬應劫,最後有極大概率度過極怨之劫。

    但如何解決這個難題呢?

    這時,桑德斯站起身,理了理有些微皺的衣袖:「我這次進來,只是想要瞭解一下心之屋的情報。目前,暫時已經瞭解完畢了,和書上記載基本相似,只是夢之曠野的心之屋比起現實中更有趣了些。」

    「我期待弗洛德,你能寫出更多的心之屋實驗記錄。」

    說罷,桑德斯的身影慢慢變得模糊,離開了夢之曠野。雖然桑德斯對心之屋的確很好奇,但他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去將自己手上的工作完成。盡快在夢之曠野中構建能量體系,才能更好的發揮夢之曠野的作用。

    桑德斯離開後,安格爾又思索了片刻,可依舊想不到辦法。

    「不管了,我先回現實中。」安格爾也準備離開,外面格蕾婭估計也等很久了,他終歸要給她一個解釋。

    ……

    「托比身上的情緒波動一直趨於穩定,沒有任何變化。」這是夏莉第十次向格蕾婭報告。

    每隔三分鐘報告一次,這十次的報告,夏莉的說辭一直沒有變。也就是說,距離安格爾先前突然醒來,又立刻入夢,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

    格蕾婭默默的看向還在沉睡中的安格爾與托比,既然托比的情況持續穩定,也就是說,安格爾所謂的「實驗」,應該早就結束了,那為何一直沒有從夢中甦醒?

    總不會,安格爾還可以在夢中寫實驗報告吧?

    在格蕾婭的印象中,夢是時刻在變化的,沒有任何夢可以永久存在,所以哪怕安格爾在夢中寫了實驗報告,下一次進入夢中,肯定也消失了。

    那安格爾到底在夢裡做什麼?

    在格蕾婭滿懷疑惑的時候,遠處沉睡的安格爾,終於睜開了雙眼。

    安格爾甦醒過後,站了起來,將一旁的托比順手拿起,放在衣兜中,然後才走向格蕾婭。

    「我以為,當托比的情況穩定後,你會很快就甦醒。」格蕾婭輕聲道,「你的實驗應該已經完成了?」

    「完成了,至於為何會待了那麼久……」安格爾眨巴眨巴眼:「在夢裡做了一些分析。」

    「在夢裡分析?」格蕾婭笑了笑,也沒說信或者不信,只是淡淡道:「我覺得,比起你獨自思考,我們一起來分析,應該會更有效率。」

    「我現在不就回來了麼?」安格爾一本正經道。

    「在說你實驗之前,我想先知道一個問題。」格蕾婭目光看向安格爾鼓鼓囊囊的衣兜:「托比為何還沒有甦醒?」

    安格爾:「放心吧,托比已經沒事了。」

    「已經……沒事?也就是說,托比之前還真的出了什麼問題?」

    安格爾咳嗽了兩聲:「剛才你不是看到嗎,托比身上的極怨之念封印被觸動了。畢竟是我第一次實驗嘛,沒有想到牽動極怨之念,但我也補救了,不是麼?」

    「那它現在沉睡的原因是?」

    安格爾遲疑了一下,說道:「實驗過後有些累,稍微休息一下。」

    「你覺得我會信嗎?」

    夏莉也在一旁低聲嘀咕:「在夢中做實驗也會累?」

    安格爾也知道這樣的說辭有些不靠譜,但是他總不能直接告訴格蕾婭,托比之所以不想醒過來,單純是因為它不想出來面對格蕾婭……或者說,面對格蕾婭接下來的魔鬼訓練。

    為了逃避訓練,托比打定主意不出來,直接飛出了蒼穹塔,說要去找圖拉斯玩。

    安格爾本來可以強制將托比帶出來的,但一想到托比從心之屋出來後,那抗拒恐懼的可憐模樣,安格爾還是心軟了。

    「放心吧,托比現在真的只是在做夢休息,晚點就會甦醒。」安格爾再次道。

    格蕾婭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看了安格爾一眼,她知道安格爾肯定還有隱瞞什麼,但他既然已經明說,托比晚點會甦醒,格蕾婭最終還是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追問。

    「好吧,那就讓它再休息一會。現在,該是你來說說,你做的實驗了。」

    安格爾在決定出來面對格蕾婭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說辭,故而面對格蕾婭的疑惑,安格爾不慌不忙的道:「你知道明夢麼?」

    明夢,就是清醒夢,或者巫師所說的明晰夢。其實就是在做夢時保持清醒狀態,擁有完整的邏輯意識,和自我主觀的行為。

    做明夢的人,在夢中可以像是造物主一般,修改當前夢境。譬如,在夢中變成超人、巨人,甚至憑空建造高山大海,城堡宮殿等等。

    安格爾以明夢開頭,說起了在夢中發生的故事……

    安格爾在夢中連接了托比的思維,用明夢可以造物的方式,直接造出一個極怨之念,讓托比去面對它。

    他其實並沒有對格蕾婭完全撒謊,只是將心之屋裡的心魔,改成了明夢造物。

    「我本來想著,可以通過明夢造物,讓托比提前去面對極怨之念,用以模擬應劫的狀態,可是沒想到,哪怕托比面對的是明夢中的極怨之念,依舊牽動了現實中的封印。」安格爾感慨道。

    面對安格爾的唏噓,格蕾婭臉上充滿了懷疑。

    安格爾說他將托比拉入自己的明夢,然後做了這個實驗。可格蕾婭記得很清楚,剛才安格爾在做實驗的時候,半途醒過。安格爾再次入睡,還能繼續之前明夢?

    而且,明夢真的可以模擬出極怨之念麼?極怨之念有形態嗎?

    這些都是安格爾無法給出的解釋。

    顯然,安格爾有很多東西隱瞞了沒有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9-3-19 22:48
第1688節 深紅之心


    面對格蕾婭的質疑,安格爾眼神有些閃爍,就是不肯直面回答。

    格蕾婭也看出來了,安格爾還是不打算說。

    她嘆了一口氣:「好吧,暫時拋開你這充滿漏洞的實驗過程,我想知道,實驗的結果如何?」

    「剛才我也說了,實驗過程稍微有些問題,托比哪怕在夢中也牽動了極怨之念……」

    格蕾婭:「也就是說,實驗毫無作用?」

    安格爾:「從結果來看,可以這麼說。但是,我設計的這個實驗也不是完全失敗,只要解決了托比在現實中會牽動極怨之念的問題,就可以讓托比在夢中反覆體驗應劫。到時候,托比的問題也可以迎刃而解。」

    格蕾婭挑眉冷笑:「那你告訴我,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安格爾目前也沒想出該如何去解決,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隨便畫一個餅:「目前我想的辦法是,通過一些外力,在現實中壓制托比的情緒上浮,讓它在現實中不會突破弗羅斯特閣下的封印。那麼,我在夢中就能有所施為。」

    格蕾婭:「那你所謂的『外力』,又是什麼呢?」

    安格爾雙手一攤,聳聳肩:「我還沒想出來。」

    「沒有想出來?呵……」格蕾婭:「那你前面所說的一切,都是白說。」

    安格爾:「也不算白說,至少我們現在找到了一條路,不是嗎?」

    因為托比的情況非常特殊,它的劫難只能自己去面對,外人根本無法去幫助。就連弗羅斯特這種超過傳奇的偉大存在,也沒有一種安全的辦法,幫托比去應劫。只能通過壓制極怨之念,拖延托比應劫的時間。

    所以,他們現在唯一能想的辦法,就是在托比真正去面對極怨之念前,提高它應劫的成功率。可是,他們先前忙活了許久,也沒有想出提高應劫成功率的辦法,格蕾婭也只能通過魔鬼訓練,來提升托比。

    說起來,就算是魔鬼訓練,對托比其實提升也有限。或許托比的肉身會在訓練中變強大,但它應劫的時候,不怎麼會用到肉身力量,所以也沒什麼作用。

    格蕾婭的魔鬼訓練,主要是想鍛鍊托比的意志。可惜,效果甚微。

    但現在安格爾提出了一條路,只要解決了現實中托比情緒上漲的問題,就能通過夢中的試煉來鍛鍊托比,真正的提高應劫成功率。

    格蕾婭也能看出這是一種相對不錯的方法,但是……

    「當初,可是弗羅斯特閣下才有辦法壓制托比的怨念情緒,你覺得,我們有辦法再找到如弗羅斯特閣下這般的強者?」格蕾婭頓了頓:「或者說,你有辦法聯絡到弗羅斯特閣下?」

    安格爾搖搖頭:「不行。」

    「那這條路,依舊行不通。」行不通的路,還不如她對托比進行魔鬼訓練呢。

    「我去找找,說不定能找到可以壓制情緒的辦法呢?」安格爾還是不想放棄這條路。

    格蕾婭冷笑:「那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了。」

    格蕾婭說是期待,但言語中帶著諷刺,她不信安格爾能找到可以壓制托比情緒的人,要知道現在能察覺托比情緒的也只有夏莉一人,更別說想辦法去壓制。

    格蕾婭想到這時,覷了夏莉一眼。

    卻見夏莉正一手托腮尋思,另一手拿著魔術手杖……高高的舉起。

    「你舉手做什麼?」格蕾婭疑惑道。

    夏莉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道:「大人,如果說要壓制情緒的話……我或許可以幫一下忙。」

    「你可以壓制情緒?」安格爾走上前,滿臉疑惑的看著夏莉:「你之前不是說,你只能感知情緒麼?」

    格蕾婭也看了過來,如果夏莉真的能壓制情緒,那安格爾所提的路,說不定還真能走通。

    夏莉:「因為我天生對情緒感知很敏銳,所以我比較喜歡收集擁有極深執念、強烈情緒與羈絆的東西。」

    這一點安格爾是知道的,當初夏莉偷艾倫的割獸刀,也是因此。

    「我曾經偶然獲得了一枚鴿血寶石,這枚寶石上擁有強烈的殺念,這種殺念非常的濃,以至於所有得到這枚寶石的人,都會遭遇不幸。我當時還只是一個初級學徒,得到這枚寶石後,也受到了一些影響,但我又捨不得丟棄這枚寶石,我就想辦法去壓制了那種殺念。」夏莉頓了頓:「或許因為我的天賦還不錯,最後我成功了。」

    夏莉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空間腰囊裡,取出了一枚紅寶石。

    這枚紅寶石並非裸石,而是一枚胸針,紅寶石的飾框是非常精美的秘銀包裹,那彎曲的形態,極為優雅。並且在秘銀上還有閃爍的小晶鑽,遠遠看去就像是血色星辰般。

    就賣相來說,哪怕作為煉金術士的安格爾,都暗暗點頭。這枚紅寶石胸針,一看就是凡人工匠所鑄,能造到這種達到藝術品的水準,絕對是大師手作。

    「這就是那枚被我壓制了殺念的鴿血寶石。」夏莉遞給了格蕾婭。

    格蕾婭仔細的看了看,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這個紅寶石胸針,怎麼看上去有點眼熟?」

    格蕾婭作為女巫,偶爾也會關注一些飾物,這個紅寶石胸針的樣式,讓她想起了十年前聽說的一個消息。

    格蕾婭低聲嘀咕:「這莫非是溪圖王室的深紅之心?」

    「我記得,深紅之心在溪圖王室舉辦的一場大型舞會上,被一個怪盜給偷走了。」格蕾婭說到這時,定睛看向夏莉。

    夏莉之前說,她「偶然獲得」了這枚鴿血寶石,真的是偶然嗎?

    面對格蕾婭的注視,夏莉臉不改色直言道:「的確是深紅之心,我在舉辦魔術巡迴表演的時候,偶然看到一位夫人將這枚寶石放到了一個抽屜裡,我尋思她可能不要了,於是我就帶回來了。」

    格蕾婭:「那個抽屜……該不會是鎖住的吧?」

    夏莉依舊理直氣壯的點頭:「是的。鎖上也不代表她需要啊,就像很多人常常將明知不可能的念頭鎖在心裡,說是可以等到未來回味,但至死之前他們估計都想不起來,所以這些東西不就等於廢棄了麼?」

    鎖在心裡,和鎖在抽屜是兩碼事!格蕾婭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夏莉完全是利己主義,價值觀全部朝向自我,哪怕是別人的東西,都能用詭辯,自洽一個合理理由來侵佔。

    這種人在巫師界也不再少數,格蕾婭也懶得去糾正,直接上手去觀察這個寶石。

    正如夏莉所說的那般,這個寶石上隱隱約約有一種幾乎可以相當於『詛咒』的殺念,不過這種殺念並沒有外放,在殺念的外圍彷彿有一層包漿,將殺念團團的包住,不洩露分毫。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0 21:52
第1689節 命運之沸曲

    「禁錮殺念,這是你做的?」格蕾婭舉著手中的深紅之心,狐疑的看向夏莉。

    「是的。」夏莉點頭承認。

    格蕾婭沒有說什麼,而是將深紅之心轉交給安格爾。安格爾在接手後,仔細的觀察了一遍,然後道:「的確算是壓制。」

    不過夏莉這種所謂的壓制,與弗羅斯特的壓制,相差甚遠。

    「那能用到托比身上嗎?」格蕾婭問道。

    安格爾搖搖頭:「沒有什麼把握,我還需要測試一下夏莉的能力深淺,才能給出答案。」

    接下來的時間,安格爾通過一系列的手段,開始了對夏莉這種所謂的「情緒壓制」,做起了基礎實驗。

    這次的實驗,用時很長。從日上三竿,一直持續到了月至中天。

    「結果如何?」格蕾婭一看安格爾停手,立刻問道。

    安格爾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實驗記錄的報告遞給了格蕾婭,讓她自己翻看。

    看完報告的格蕾婭,眉頭微皺:「似乎不行?」

    如果用量級區間來作比,完美的壓制托比的情緒,需要達到10量級以上。而夏莉的實驗報告記錄顯示,她的極限壓制,量級只達到了3.412左右,距離10這個量級還差很遠的距離。

    「從結果上來看,的確是不行。」安格爾回道。

    「什麼叫從結果來看?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的方法?」格蕾婭有些疑惑的看向安格爾。

    「3.412量級,這個數字看上去比起10差很多,但如果綜合夏莉的能力而言,這其實已經非常高了。目前我所見過的,除了弗羅斯特閣下,大概找不到其他人能有夏莉高。」安格爾:「就算如此,夏莉也沒有達到及格線。看上去很可惜,但是,3.412這個數值在我看來,剛剛好。」

    「剛剛好?為何?」

    「因為,我有辦法提高這個數值。」

    格蕾婭懷疑的看著安格爾,他之前說自己找不到壓制情緒的辦法,現在夏莉蹦出來了,他又說自己有提高數值的方法,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格蕾婭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並不矛盾,因為我所說的提高數值,不是從『壓制情緒』入手。而是,提高夏莉的能力。」安格爾眼神中閃過一道幽光:「準確的說,是通過特殊手段,去增幅夏莉的能力。」

    「什麼特殊手段?」

    「命運之沸曲。」安格爾頓了頓:「一種特殊的魔能陣。」

    命運之沸曲,是一種可以直接增幅天賦能力的魔能陣。最大增幅程度,可以達到三倍。

    夏莉的量級目前是3.412,如果翻了三倍的話,剛好超過10量級。這樣,只要夏莉在魔能陣的範圍內,就能穩定的輸出10量級的天賦能力,可以成功的壓制托比的情緒。

    格蕾婭並沒有聽過「命運之沸曲」這個魔能陣,但光是聽安格爾解釋,都覺得有些驚疑。

    可以最大增幅三倍天賦能力,這強度簡直不是一般的大?!

    天賦能力在學徒中,可以說是一把大殺器。但是,一旦跨過正式巫師的門欄,天賦能力的存在感就會下降很多。

    因為,強度已經不至於威脅到正式巫師。

    可是,如果某些特殊的天賦能力增幅了三倍的話,那就很強大了。就譬如可以進入紅魔時間的紅魔之體天賦,增幅一倍都已經很強,如果增幅三倍直接就是質變!

    還有很多天賦能力都是如此,三倍的增幅,可以完全的改變天賦能力的格局!

    正因此,格蕾婭充滿了懷疑:「真有這種魔能陣嗎?」

    如果真有這種魔能陣,哪怕魔紋術士、附魔煉金術士很少,命運之沸曲也該傳遍整個巫師界才對。

    面對格蕾婭的疑惑,安格爾解釋道:「既然我說出來了,代表這個魔能陣肯定存在。之所以沒有風傳,可能是因為這個魔能陣,有一個非常大的缺陷。」

    「什麼缺陷?」

    「增幅不同的天賦能力,需要消耗不同的魔材。而這種魔材在魔能陣中是固定的,便是……魔血石。」

    譬如,想要增幅力量性質的天賦能力,按照不同的增幅強度與增幅部位,可以選擇:蠻熊魔血石、巨人魔血石、巨魔魔血石……增幅死亡性質的天賦能力,可以選擇:食屍鬼魔血石、渡鴉魔血石、送葬者魔血石等等。

    以此類推。

    「用魔血石作為耗材?」格蕾婭皺了皺眉,魔血石是一種浸染了魔物之血的魔石,從最低階的獸血石,到頂階的魔神之血鑄就的魔血石,都算在同一類。

    按照安格爾所說,增幅的天賦能力,是按照魔血石的屬性來分類的話,某一些天賦能力就很難找到對應的魔血石。

    就譬如紅魔之體、賢者時間、水之質變、火之質變……等等,類似的天賦能力,基本沒有相對應的魔血石。其中水之質變、火之質變,別看有水火屬性,其實不能單純的分在元素類魔血石上,故而想要找到對應的魔血石,基本不可能。

    「因為很多天賦找不到對應的魔血石,這才限制了命運之沸曲的能力。」格蕾婭恍然明悟。

    安格爾點頭:「不止於此,很多頂尖的天賦能力,還需要頂尖的魔血石,譬如有一種龍鱗之體的天賦,就需要深淵龍魔血石來作為耗材。」

    深淵龍的數量稀少,每一隻成年的深淵龍,都是超過真知三級的存在,你到哪裡去尋找深淵龍魔血石?

    正因此,命運之沸曲聽上去效果逆天,但實際操作起來,擁有各種限制,並不是每一個天賦能力都能成功增幅。

    「逆天之能,果然是有相應的限制。」格蕾婭感慨道,「這也算是另類的等價交換原則,想要獲取增幅,必然要付出同等的代價。」

    頓了頓,格蕾婭看向夏莉:「既然不同的魔血石,對應不同的天賦能力,那夏莉的能力,有對應的魔血石嗎?」

    「如果是其他天賦能力,我還不敢確定。但是夏莉的能力,我恰好知道一種魔血石,應該可以與之對應。」

    安格爾:「惡魔花妖魔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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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