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超維術士 作者:牧狐 (連載中)

   
V123210 2017-3-3 12:10: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66 5283285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0 21:14
    第201節 母體侵染

    不知何時,梅蘭莎出現在了巴洛克身邊。

    梅蘭莎讓工作人員離開後,她的表情陡然變得嚴峻,帶著一絲質問的口吻:

    “巴洛克大人,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波依會放棄子體直接用母體侵入?”

    寄生孃的真名外人不知,但梅蘭莎卻很清楚。寄生娘波依,元素側木系特殊變異方向——寄生。

    通過寄生,波依幾乎可以完全掌握另一個人的所有狀況,甚至……直接替代原主。

    除此之外,梅蘭莎甚至還知道更多的事。

    譬如說,波依看似加入了野蠻洞窟,但實際上卻是天空機械城留在野蠻洞窟的暗子。

    各個巫師組織之間,自然不可能是和諧友愛的,關係有親有疏。但就算再親密的兩個巫師組織之間,其實也很有可能互相存在暗子。

    天空機械城和野蠻洞窟雖然未結同盟,但的確是關係較為親密的夥伴組織。但縱然如此,梅蘭莎也知道好幾個天空機械城派往潛伏在野蠻洞窟的暗子。

    波依只是其中最弱的那一個。

    正因為知道波依的真實身份,梅蘭莎對波依也十分的關注。

    平時的比賽,波依寄生都直接用孢子子體來侵染,贏了比賽後,子體在選手體內留存時間不長,從幾天到幾個月左右。

    但如果波依寄生用出的是母體,那事情就大條了。

    波依用出母體,代表的含義是:更換新的操縱軀殼。

    母體在別人的體內,只要波依不再更換寄生體,母體甚至永遠不會從別人體內消失。

    如今,波依使用了母體侵染。顯然是要將安格爾的軀殼,作為新的寄生體。一旦母體侵染成功,波依想要控制安格爾,甚至替代安格爾,只是她一念之間的決定罷了。

    聽到梅蘭莎近乎質問的問話,巴洛克依舊笑呵呵的回道:“我怎麼會知道,或許她厭煩了那具軀殼,想要換個男性身體也說不定啊。”

    梅蘭莎面無表情,眼裡閃過一絲慍怒:“你覺得我會相信這個說辭嗎?”

    “為什麼不信?安格爾的外貌也很符合她的審美,或許波依就是想要體驗一下男性身體啊。”巴洛克依舊在笑,但眼裡卻閃過道道冷光。

    “大人,波依用母體想要侵染誰,那是她的自由。但是在侵染之前,能不能考慮一下安格爾的身份!”梅蘭莎的這番話幾乎是低吼出來的,佔據桑德斯弟子的身體,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桑德斯收下安格爾當徒弟,一直十分詭異。這兩人的性格完全是南轅北轍,但桑德斯依舊收了下來,所以梅蘭莎猜測這裡面肯定存在某種貓膩。

    不管,這裡面的貓膩是怎麼樣的,梅蘭莎只是來天空塔放鬆心情並且尋找真知之路的,她一點也不想去知道是什麼貓膩!

    要知道,二級巫師的怒火,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如果是踏上了真知之路的二級巫師,就連天空機械城都會酌情考慮讓步!

    桑德斯,南域殺神之名,可不是用嘴巴說出來的。

    巴洛克看向梅蘭莎,笑眯眯的安撫道:“別擔心嘛,小輩之間的爭鬥,長輩難道還會下場?”

    巴洛克說的風輕雲淡,但梅蘭莎很清楚這裡面存在的斡旋與較量。

    這很有可能牽扯到兩個巫師組織之間的互信。

    “巴洛克大人,能告訴我你的目的嗎?”梅蘭莎強忍住心中的怨氣,向巴洛克詢問道。

    “目的?我可沒有什麼目的。波依選擇用主體寄生安格爾,也不是我讓她這麼做的。”巴洛克很光棍的將一切撇清,見梅蘭莎表情都微微有點扭曲了,他才聳聳肩道:“我只是‘不小心’將安格爾的身份透露給了她。”

    “不小心?”梅蘭莎翻了個白眼,波依作為暗子,其實並沒有人真正要她傳遞什麼資訊,純粹是留個後手。但波依的性格倔強,是天空機械城將她從絕望中拉出來,她一心想要回報組織,所以才來了野蠻洞窟當暗子。這麼些年,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有可能讓她接觸的野蠻洞窟“核心階層”的人,她怎麼可能會放過。

    “她的寄生太過明顯,不可能瞞過那位大人。”梅蘭莎平鋪直板的說。

    “被發現了也無所謂,桑德斯是多麼無情的人,你該知道。”巴洛克說到這,梅蘭莎也知道了他話裡的潛意思。

    除開安格爾外,桑德斯還有兩個弟子,一個在另外位面暫且不提,還有一個就是曝光率極大,繼承了桑德斯凶戾的芙蘿拉。但當初芙蘿拉多次瀕臨死亡,甚至求到桑德斯面前,他也沒有出手過。

    桑德斯的冷心冷情,與他“殺伐果斷”的性格同樣聞名遐邇。

    “那麼就期待安格爾在桑德斯心中沒有什麼分量吧。”梅蘭莎如今的回話,已經帶上一絲自暴自棄的意味。

    巴洛克卻是笑了笑:“其實也不一定,說不定波依寄生失敗了也說不定。”

    “是嗎?”梅蘭莎知道巴洛克自己都不相信波依會失敗。

    一個二級巔峰巫師學徒,會連一個初級巫師學徒的身體都無法侵染?說出去誰信。

    ……

    回到擂臺之上,觀眾席的怒斥聲不絕,全都是在討伐牛奶男爵的。

    就連坐在一隅的戴維,都皺巴著臉,心疼的看著地板上血流不止眼看就要陷入彌留的寄生娘。

    “安格爾到底在做什麼啊,不是說了麼,讓他溫柔一點嗎?”戴維在心中抱怨道。

    就在這時,突然觀眾席上有人喊道:

    “你們看,牛奶男爵倒下了!”

    果然,擂臺正中央的牛奶男爵撲倒在地,整個趴在擂臺上,看上去似乎已經喪失了活動力。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連他都已經倒下了!”議論聲四面八方的傳來。

    “主辦方趕快出來說句話,這是怎麼回事?兩個選手都倒了,到底誰勝誰負?”

    “比賽怎麼還不結束?難道我們花錢買的門票,就是看選手倒在地上表演屍體嗎?”

    一些被寄生娘撩的情懷如詩的少年們也紛紛道:“對啊,主辦方趕緊宣佈比賽結果,就算女神輸了也無所謂啊!她如果再繼續流血下去,可能真的會死啊!”

    但是無論觀眾如何呼喊,擂臺邊上站著的工作人員依舊雷打不動,他們接到了上級的通知,只是說比賽還未結束,不予宣判結果。

    如此無動於衷的行為,徹底惹惱了觀眾,大家又開始罵起了天空塔主辦方,當然罵的最多的還是罪魁禍首牛奶男爵。

    整個觀眾席,為牛奶男爵擔憂的寥寥無幾。

    但在某個貴賓席上,一個戴著兜帽的男子卻是用凶狠的目光看著擂臺上血流如注的寄生娘:“繼續流血吧,快!血全部給我流乾!敢打傷我的瑰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等你血枯而亡後,我要將你的靈魂投入熔煉爐,永遠不見天日!”

    ……

    託比撲騰著翅膀,擔心的圍著安格爾轉悠。如今是怎麼回事?明明已經把那個散發奇異惡臭的女人打敗了,為什麼小主人還沒有醒?

    託比鑽入安格爾的兜帽裡,用尖喙輕輕的叮著安格爾的臉頰。

    嘴裡“嘰咕嘰咕”的叫個不停。

    但無論它如何叫喚,安格爾依舊閉著眼,沒有任何反應。就像……就像一具屍體般。

    從出生以後頭一次,託比感覺到一種恐慌感。

    別看平日裡它與安格爾時常鬥嘴,但託比自己很清楚,它有多喜歡和安格爾相處的感覺。

    如今的狀況,並非是託比造成的,但託比自己卻認為都怪它太弱小,否則安格爾也不會受傷。

    以往託比很少真正的去想過自己是強是弱,因為它出生至今沒有任何天敵,也沒有人對它抱有殺心。所以它對於增強自己的實力,是抱著“強也好,弱也罷”的態度。

    但這一刻,託比無比渴望自己擁有更強大的實力,才能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

    觀眾的議論、戴維的哀怨、某個變態的關注,以及託比的心態轉變,安格爾目前都不知道。

    正如巴洛克所言,他如今還在戰場之上,不過不是現實中的戰場,而是一個他自己也未曾想到的戰場。

    肉體與靈魂的爭奪戰場!

    一切的起因要回到比賽開始的那一刻。

    當大螢幕上顯示比賽開始的倒計時結束時,安格爾立刻就動起來,要搶先給自己放個防禦術。

    但就在這一剎那,他隱隱看到一個由綠色微粒組成的影子出現在了他的視網膜上。

    不是出現在他眼前,而是直接映入成像系統中。

    那道影子是個看上去是個女人。

    安格爾還在思考這是怎麼回事時,就突然發現自己的無法操控身體,然後墮入了一片奇異的環境中。

    像是在思維空間,黑暗混沌成一片,但又沒有思維空間裡的永珍軸與精神力模型。

    安格爾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彷彿自己變成了一個意念。

    就在這時,黑暗的思維空間中,突然綠光叢生,道道綠色的扁長植物出現他的眼前,最後環繞交叉,拱出了一個像花骨朵一樣的綠色花苞。

    在綠色花苞出現的瞬間,就開始以一種炫目的姿態往外綻放,當花苞徹底開啟,最後成為一朵層層疊疊仿若玫瑰的綠色的花朵。

    在花朵的正中央,一個身材曼妙的女性緩緩升起。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0 21:14
第202節肉體失守

    眼前的這幅畫面,就像是童話裡沉睡在花蕊裡的精靈,正逐漸復甦。

    但是,當花蕊裡的女性露出真面目時,先前所有幻想美好畫面就像破碎的泡沫,難尋蹤跡。

    看著花蕊裡的女人,安格爾腦海裡浮現出一句話:身材曼妙的不一定是精靈,也有可能是羅剎!

    而花蕊中的女人,就是如羅剎一般的女人,甚至比羅剎還要醜陋。

    半張臉全是疙瘩,疙瘩上似乎有什麼細長的蟲子從面板下鑽出來又鑽進另一邊的疙瘩裡,她沒有眼眶,眼珠子被幾根還在蠕動的白色筋膜連線著。

    她的另外半張臉看上去倒是沒有問題,但依舊有著各種刮傷,只是勉強能看的地步。

    花瓣緩緩綻放,女人露出全身。在花瓣徹底開啟時,無數的綠色小光點隨著花蕊的搖動,往黑暗混沌的空間散播。

    就在綠色花粉傳開的時候,一種莫名的天性直覺突然告訴安格爾。

    ——戰爭開始了。

    戰爭?安格爾還沒明白這種天性直覺是什麼意思,就感覺自己的意識脫離了黑暗混沌,彷彿從肉身超脫,他的視線就像出現在了另一個維度。

    他似乎還在擂臺之上,但又似乎處於另一個界域。他能看到觀眾席上每個觀眾的表情,但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住了,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凍結。

    同時,他也能看到躺倒在地的自己。

    以及,自己體內的血液中蜂擁出現的綠色光點。

    他現在的狀態,就像是靈魂出竅到另一個時間線,但清晰的可以感覺到一切,甚至內視自己的肉身。

    他沒有去管自己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態,他的一切注意力全放在了他的身體內。

    他的血管、血液、內臟器官都出現了綠色的光點,它們就像是惡霸一般,直接佔據了所有的主導。

    冥冥中的直覺告訴他,體內的那些綠色光點就是綠色花朵釋放的花粉,而且他也知道這些花粉在做什麼。

    它們想要搶奪安格爾的*控制權!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綠色影子、綠色花朵、還有醜陋的女人,為什麼突然就出現在他體內,並且開始奪佔他的*?

    將一切聯絡起來思考,安格爾最終將目光放在了躺在另一邊的寄生娘。

    “是你嗎,寄生娘?”安格爾無法發出聲音,但他如今的狀態卻將意識波動散發了出去。

    安格爾並沒有想過會收到回答,但偏偏他收到一段意識波動:

    “是我的,是我的,哈哈哈哈,統統是我的!這具*我要定了!”

    那是一道無意識的波動,似乎並不是在回答安格爾,而是主動的散發出來的情緒。

    安格爾感知到了這種情緒,還解讀出了情緒的意思。

    這不是偶然,曾經安格爾在魘界時,就曾經接收到魔食花的情緒。甚至還和魔食花之王靠著情緒交流過。

    “寄生娘?”安格爾試探著將情緒繼續發散出去。

    “哈哈哈哈,巴洛克大人說這是桑德斯的弟子,太好了!我一定要佔據這具*!哈哈哈哈,馬上就行了,全部是我的!”

    瘋狂肆意的情緒波動再次被安格爾感知到。

    安格爾這下是確定了,他能感受到對方的情緒,但對方似乎收不到他的情緒波動。

    從這道瘋狂的情緒中,安格爾得到了一些訊息。

    巴洛克……他還記得這人,第十三層抽籤區的那個小辮子老頭,疑似天空塔的高層。

    所以,這個人是被巴洛克慫恿,跑來搶佔他的肉身,並且想取而代之嗎?

    那麼這個人的身份呼之欲出,除了一個人別無他想!他進入了賽池,唯一被動排到的選手,只有——寄生娘!

    巴洛克真實身份是誰?寄生娘又為何要取代他?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安格爾隱隱感覺到,這似乎是一個針對桑德斯的陰謀,而他只不過是個炮灰。

    具體答案如何,安格爾並不知道。但此時也不是關注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現在該想的是,如何重新奪回身體掌控權,如何將寄生娘從他的身體中驅逐出去!

    眼看著綠色花粉已經穿過盆腔遊移到下半身,不一會兒四肢百骸都出現了綠色花粉沉澱。

    當綠色花粉完全佔據安格爾身體每一處時,意味著這場“*爭奪戰”他將全面失守。

    安格爾試圖掌控自己的肉身。

    但他現在的狀態十分奇怪,似乎與*根本不在一個世界,他無論如何都無法驅動肉身,他甚至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肉身。

    “好弱的*!和凡人幾乎差不多,甚至比凡人還不如!”

    又一道情緒傳來,安格爾聽完只覺得額頭血管跳動,如果他現在有額頭的話。

    眼看著綠色花粉將他*一層層的積澱,安格爾的心情焦急到無以復加,但他無法掌控*卻是既定事實,只能氣的用意識向外飆髒話。然而,沒有任何人能接收到安格爾的意識,甚至巫師也不行。

    “好差好差好差,血管還有破損,身體毒質太多……可惡!桑德斯為何會收這種弟子!”

    寄生孃的情緒毫無保留的傳到安格爾的意識裡。但他現在連罵髒話的心情都沒有了。

    “難道是他的天賦很好?不急不急,都是我的,等我佔據了他的靈魂就知道了。”

    只要是人,情緒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向外散發。哪怕寄生娘沒有說話,但她的情緒也被安格爾全全捕捉到。

    從寄生孃的語氣來看,對方不僅要奪佔他的肉身,似乎還想佔據他的靈魂。

    眼瞅著肉身已經全面失勢,安格爾已然無力迴天。

    他的體內堆砌滿綠色花粉,除了大腦位置外,其餘地方全部潰敗。

    安格爾的狀態無法干涉現實,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被寄生娘奪佔,只覺得無限的恨意升起。

    恨意就像是壘土,一層層的往上堆砌,在不知不覺間,安格爾感覺自己的意識不再平靜,多了幾分暴躁。

    在這種暴躁中,安格爾發現一些詭異的波動。

    那種波動一開始安格爾根本沒有感覺到,但隨著他的恨意疊加,隨著他的暴躁情緒,波動開始從未知的源頭升起。

    這是什麼波動?

    沉穩、磅礴,包裹在一片黏稠的灰色霧氣之中。

    安格爾對這種波動莫名的有種熟悉感,但他一時想不起自己在什麼時候感受到過。

    就在安格爾被這股波動吸引時,寄生孃的情緒再次傳來……

    “*是我的了!哈哈哈哈,靈魂也是我的,是我的,你的靈魂也會是我的!”

    隨著這道情緒的出現,安格爾心道:完了。

    *爭奪戰,失敗告終!

    同時也意味著,靈魂戰場即將開啟。

    “在哪?在哪?找到了!”寄生孃的情緒突然高昂起來。

    下一刻,安格爾看到無數的綠色花粉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沒錯,就在他現在位置的身邊。

    “哈哈哈哈哈,我找到了,你的靈魂我收下了!”

    寄生孃的情緒從綠色花粉的背後傳來,安格爾望去,在花粉的背後,那個醜陋的女人正端坐在當初的那朵綠色花朵之上。

    這個醜陋女人……就是寄生孃的真身嗎?

    安格爾莫名生出這個想法,明明是兩個天差地別的容顏,安格爾卻覺得自己似乎真相了。

    既然寄生娘能夠強行侵佔她人的身體,誰知道外面那個絕世美女會不會就是寄生娘寄生的物件。

    “多美的靈魂,可惜我不能操控靈魂……沒關係,只要得到你的記憶,佔據思維空間就行了,靈魂嘛,就讓它永墮歸墟吧!”

    綠色花粉在寄生孃的操控下,瘋狂的湧向安格爾的意識。

    直到這個時候,安格爾才有點明白了。

    原來,他現在並不是單純的一道意識,而是迴歸到了靈魂狀態?

    難怪能夠感知到別人的情緒。當初在魘界時,正因為是靈魂狀態才能感受到魔食花的情緒。

    花粉衝向安格爾的時候,安格爾也沒有反抗之力。

    他的靈魂並不能移動。或者說,他目前雖然是靈魂狀態,但並不是去魘界時的靈魂狀態,他的靈魂似乎還被固定在肉身中的某個位置,所以根本無法移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安格爾根本無法招架花粉的侵蝕。

    在這萬鈞一刻,安格爾死馬當活馬醫,將剛才在靈魂中發現的詭異波動釋放了出來。

    那一大團一大團的黏稠感灰色霧氣,就這麼從靈魂內彌散開來。

    當綠色花粉接觸到散發詭異波動的灰色霧氣時,竟無法再往前一步,彷彿被束縛住了一般。

    成功了?安格爾此時都不知道那灰色霧氣是什麼東西,竟然真的能阻攔花粉侵蝕。

    “可惡,這是什麼東西?是你吧,你在這裡吧?牛奶男爵!你給我出來!乖乖的將靈魂獻祭給我,否則我直接讓你全身潰爛,如陰溝裡的臭蟲一樣生不如死!”寄生娘也發現了這詭異的變化,開始憤怒的對外散發怒意。

    但她其實也知道,目前她處於別人的體內。她是特殊的寄生狀態,安格爾又是靈魂,根本是無法對話的。

    安格爾也不管寄生孃的情緒,比起恨意與怒火,他比寄生娘更甚!他只想用盡一切辦法保住自己的靈魂。就算最終是死,也要在此之前把寄生娘搞死!

    他現在是靈魂體,也沒有學過靈魂術法,他目前的唯一仰仗似乎只有這灰色霧氣了。

    所以安格爾試探著,能不能操控這詭異出現在靈魂中的灰色霧氣。

    安格爾下意識用靈魂再次觸碰那灰色霧氣。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0 21:14
第203節 靈魂爭奪戰

    灰色霧氣的本源,本就位於安格爾的靈魂深處,所以那些霧氣並沒有排斥安格爾,只是那厚重、黏稠、磅礴的感覺,讓安格爾微微有些不自在。

    安格爾試探著操控起灰色霧氣。

    可無論嘗試多少次,霧氣依舊黏稠而滯緩,完全無法操縱。

    安格爾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收束霧氣或者讓它彌散。

    寄生娘醜陋的面孔還在扭曲,臉皮疙瘩上的細長蟲子來來回回,看的安格爾直髮怵。如果外面的粉絲知道寄生孃的真面目是這樣子,估計全部會崩潰吧?

    寄生娘操縱著綠色花粉一*的包圍安格爾的靈魂。

    她雖然感知不到安格爾的情緒,但她能看到安格爾靈魂的動作。她看得出來安格爾在操控灰色霧氣,雖然目前還不熟練,但灰色霧氣在安格爾的操縱下越來越多。如果不及時突破灰色霧氣的防禦,天知道會出現什麼後果!

    更多的花粉,仿若實質的粉霾衝擊著安格爾的靈魂。

    安格爾不停的往靈魂外釋放灰色霧氣,雖然還無法控制霧氣,但讓它彌散開來,抵擋綠色花粉倒是沒有問題。

    所有的綠色花粉只要一遇到霧氣,全都被固定住了,就像失去活性一般。

    這些綠色花粉其實是一種珍惜魔植“絛綠絲絨”的孢子,也是寄生娘無意間獲得的機緣。只要被絛綠絲絨的孢子侵染,寄生娘就可以對被侵染的生物有掌控權,等同於寄生體。與其它寄生所不同的,絛綠絲絨的孢子帶有魔性,甚至可以侵染位於虛無深處的靈魂。

    正因此,寄生娘才能透過層層防禦,侵佔了一個野蠻洞窟的學徒肉身,成功的進入野蠻洞窟。

    孢子在外很容易防衛,隨便一個除塵術就可以吹散。但孢子若是進入人體內,想要抵擋就不是簡單的事,除非靈魂有防禦措施。

    三級巫師學徒以上,或許對靈魂有防衛。但安格爾只是一個初級學徒,寄生娘完全沒有想過對方的靈魂會有防禦。

    但現在弔詭的事出現了,安格爾靈魂不僅有防禦,而且還完美的抵擋了孢子的侵染。

    最重要的是,寄生娘發現被灰色霧氣捕獲的孢子,不再受她控制……或者說,她能感知到那些孢子,但有一股無比沉重的力量壓迫著她,讓她根本不敢去控制。

    “這到底是什麼防禦力量!可惡!難道是桑德斯給這小子的防範?”

    寄生孃的情緒傳入安格爾的感知中。

    寄生孃的疑惑同樣也是安格爾的疑惑,他自己也不知道灰色霧氣是什麼東西。莫非真的是桑德斯搞的鬼?但安格爾回憶片刻,那灰色霧氣似乎與桑德斯無關,他雖然不知道灰色霧氣是什麼,但它裡面的詭異波動讓安格爾有一點點熟悉的感覺。這種熟悉感,與桑德斯並沒有什麼關聯。

    灰色霧氣源源不斷的往靈魂體外蔓延,看上去量很充足,這讓寄生娘越發著急。

    如果灰色霧氣徹底包裹住安格爾的靈魂,她還如何去侵染?

    必須搶在灰色霧氣的前面,將安格爾靈魂給解決掉!

    寄生娘已然下定決心,要發起搶攻。

    安格爾感知到了寄生孃的情緒,但他自己其實也有苦說不出。

    他原本的打算和寄生娘猜測的差不多,既然控制不住灰色霧氣,那麼就讓他瀰漫到全身,先以抵擋綠色花粉為主要任務。

    於是安格爾開始作死的往外不停的釋放灰色霧氣。

    灰色霧氣的本源在靈魂深處,但具體有多少量安格爾也不清楚。他想的很美,如果量不夠就停下罷了。但當灰色霧氣開始往外輸送的時候,出現了變化!

    一開始還好,灰色霧氣有條不紊的往外輸送,一邊抵擋綠色花粉,一邊慢慢擴散。

    但不多一會兒,安格爾就感覺到了異樣。

    有種“身體被掏空”的無力感。

    安格爾立刻想要停止輸送,但已然來不及,安格爾發現自己無法控制灰色霧氣的迴流了!

    灰色霧氣依舊源源不斷的對外釋放,同時安格爾彷彿感覺靈魂被吸乾後再榨一遍的極端痛苦。

    安格爾覺得自己真的在作死……不瞭解自己的靈魂,就在亂搞。

    而且亂搞的結果,很有可能不是被寄生娘給弄死,而是他自己把自己搞死。

    安格爾欲哭無淚的時候,寄生娘也沒有閒著,她看到安格爾靈魂中不停的出現灰色霧氣,以為這是安格爾要用灰色霧氣作鎧甲。等到“灰霧鎧甲”成型,她的袍子將再無可能侵染安格爾的靈魂。

    所以,寄生娘動了起來。

    她主動的從孢子背後鑽了出來,踩踏著絛綠絲絨衝向安格爾的靈魂。

    如果她再仔細觀察一會兒,就會發現安格爾的靈魂越來越虛弱,等到安格爾靈魂徹底虛弱到消亡,她等於不戰而勝。但很可惜,她對靈魂的研究也沒有多少,完全忽略了這一點。

    在寄生娘衝來的時候,安格爾此時已經虛弱到連感知情緒都做不到了。

    原本靈魂就無法動彈,寄生娘等同於打一個不動的肉靶子。

    而寄生娘只需要小心注意別碰到灰色霧氣就行了。

    寄生娘避開灰色霧氣,緩緩繞到了安格爾的身後。

    他的背後沒有太多灰色霧氣,是最好的攻擊方向!

    為了保險起見,寄生娘這一次決定不使用慢悠悠的孢子侵襲,而是直接用自己的靈魂控制絛綠絲絨母體扎入安格爾的靈魂之中。

    寄生娘正要攻擊的時候,突然她發現安格爾靈魂的背上有一個傷口。

    那是在蝴蝶骨的一個小小的傷口,看起來就像被女人用指甲劃過一樣。

    “天助我也!”寄生娘原本還在找地方侵入,就算安格爾的背部沒有那種恐怖的灰色霧氣,但天知道有沒有其他的防衛手段。這個傷口的出現,讓她眼前一亮。

    既然這裡有傷口,她何必選擇其他地方,直接從這裡扎入安格爾的靈魂體中不就行了!

    想到這,寄生娘直接控制絛綠絲絨的一個藤蔓,刺入安格爾靈魂體的背部傷口之中——

    ……

    外界,擂臺上的魔能陣還沒有撤除,大螢幕也沒有顯示戰鬥結果。

    但牛奶男爵與寄生娘全都失去了行動力,牛奶男爵姿勢詭異的趴在地上,寄生娘則躺在被託比踹出來的大坑中。

    觀眾席上吵嚷了快五分鐘了,但主辦方至今還沒有出來解釋。

    “怎麼還沒有結束?安格爾的四肢百骸中早已充滿了絛綠絲絨的孢子,但為何波依到現在還沒有甦醒?”梅蘭莎眼帶擔憂的看著擂臺上,她雖然也是正式巫師,但這種“寄生”不僅涉及*層面,還有更神祕的靈魂層面。她能勉強看到*內的情況,但靈魂中的情況就不是她所能感知到的了。

    就連巴洛克也無法感知靈魂中的戰鬥,但他一點也不擔心侵染會失敗。一個靠著鍊金武器與魔寵闖到天空塔死亡三階的一級學徒,能有什麼手段抵禦靈魂侵染?

    巴洛克不擔憂,但梅蘭莎卻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出現變數了?”

    她雖然一開始不同意波依用母體侵染安格爾,擔心桑德斯的報復。但木已成舟,她作為天空機械城的人,自然也希望波依成功,哪怕她對安格爾這小孩還有一絲好感。但這一點好感,並不足以讓她改變個人立場。

    場上也不是沒有人能感知到靈魂狀態。

    在貴賓席的一隅,戴著兜帽的男子突然皺起眉頭。

    “怎麼回事?瑰寶星的靈魂越來越虛弱?可惡,難道是這個渾身惡臭的女人搞得鬼,我的瑰寶誰都不能動,那是我預定好的瑰寶星!只有我能得到他!”

    男子突然站了起來,貴賓席離擂臺很近,他想要從欄杆上翻下去,直接衝到擂臺上搶奪“瑰寶星”的靈魂。

    但行動到了一半,他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咦?瑰寶星的靈魂變強了?”兜帽下的眼睛一亮:“很好,就是這樣!我的瑰寶,請繼續變強吧!一想到能征服這樣美麗的靈魂,我就興奮不已呢!”

    男子的表情扭曲,帶著異樣的猙獰。

    緊接著被壓抑住的詭異笑聲,從他的兜帽中飄出來。

    所有聽到這笑聲的人,全都感覺背脊一陣冷汗。

    擂臺的另一側,戴維的臉上也升起擔憂,他原本還有些埋怨安格爾打傷了自己的“女神”,但如今見安格爾一直趴在地上不動彈,擔心也不自覺升起。

    寄生娘畢竟只是他可望不可即的一個春夢,但安格爾卻是他未來實現自我的最大助力!孰輕孰重他分的很清楚,如今安格爾生死未卜,主辦方還不宣佈結果,這讓他怎麼不擔心!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擂臺上依舊沒有變化。

    已經有觀眾開始向工作人員丟垃圾,飲料瓶、水果皮、零食袋全都往工作人員身上招呼。

    擂臺上有魔能陣他們攻擊不了,但工作人員可沒什麼保護!

    “趕緊宣佈結果,沒看到女神的血已經流了那麼多嗎?”

    “如果寄生娘有個萬一,你們就是害死她的凶手!”

    工作人員幾乎扛不住壓力,一遍遍的往上級彙報,但得到的回答依舊是:戰局未定,比賽繼續。

    就在現場的氣氛幾欲暴動時。

    突然有觀眾指著擂臺,大叫道:“你們看到了嗎?牛奶男爵的手指好像動了!”

    隨著第一聲驚呼的響起,第二道聲音、第三道聲音紛紛叫了出來。

    牛奶男爵的手指的確在動!

    當所有人循聲看去時,牛奶男爵的手掌已經嘗試著在撐地了。

    “牛奶男爵活了!”

    “活了?你以為他先前死了嗎?”

    “我是想他死啊……但這孫子竟然沒死,氣死我嚕!”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0 21:15
第204節 猜疑

    戴維眼中閃過一絲開心:“太好了,就知道安格爾不會出事的!”此時的戴維甚至沒有察覺,他的注意力已經沒有再分半點到他的女神身上。

    梅蘭莎也看到“安格爾”在緩慢用手撐地、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看到這一幕,梅蘭莎也稍微舒了一口氣:“看來波依成功了。”

    巴洛克也點點頭,後腦勺的小辮子跟著上下襬動:“不錯,沒想到這一次的母體侵染還挺成功的,靈魂與肉體結合起來很圓融,我到現在也沒有發現一絲破綻……”

    梅蘭莎眼睛一亮:“大人也沒有看出破綻?那桑德斯會不會也……”看不出來安格爾的內芯已經被換掉?

    巴洛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看不看的出來都無所謂,其實比起這個,我更想知道,桑德斯為什麼會收這樣一個徒弟。”

    梅蘭莎:“等會問下波依不就知道了嗎,她應該閱讀了安格爾的記憶。”

    “還叫她波依?”巴洛克似笑非笑的道。

    梅蘭莎掩嘴笑道:“差點忘了,她現在已經不是寄生娘波依,而是牛奶男爵安格爾。”

    在兩人輕鬆的閒聊時,安格爾已經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他的雙腳雙手全都顫抖著,看上去就像是復健後的人,對四肢的掌握有點生疏。

    巴洛克看到這樣的情狀,笑容更是止不住。波依第一次寄生到男性身體,四肢僵硬倒也正常。

    這一刻,觀眾席數千雙眼睛都盯著身形搖晃的牛奶男爵。

    所有人都在猜測他的下一步動作。

    突然,牛奶男爵微微昂起了頭……

    這在他以往的比賽中,絕對不會出現的動作。因為一旦昂起頭,兜帽就無法完全遮住他的臉。

    但他此刻,卻像是頸椎出現僵化,幅度難以操控。

    燈光照射到兜帽,因為牛奶男爵微微昂著頭,所以透過兜帽在他半張臉上留下一抹陰影。

    牛奶男爵露出了臉,準確的說是半張臉。

    雖然只有鼻子以下。鼻子以上的部分依舊被陰影遮擋,看不清具體狀況。但他眼睛的光芒卻無法遮掩,所有人都隱隱看到那雙充滿負面情緒的眼神。

    那是一張光潔的下巴,完美的雙脣,以及挺拔的鼻樑。

    那是一對充滿著仇恨、痛苦與戾氣的眼睛。

    不得不說,只是露出下半張臉,以及一雙看不清真實的眼,就可以看出牛奶男爵的長相絕對是極其英俊的那一種。

    “我還以為牛奶男爵是個醜男,所以才遮住臉。沒想到還挺帥的嘛。”有女學徒低聲喃喃。

    “看那沒有鬍子的下巴,以及面板的潤澤度,還有他的身形,就可以推斷出這根本不是個男人……頂多算是未長成的少年。這樣你都吃得下去?老牛吃嫩草啊。”女學徒身邊有人低諷。

    “你說誰老?現在流行養成好嗎?美少年養成多有意思,我好多的姐妹都養了凡人美少年,這是一種風潮!”

    有人關注著牛奶男爵的長相,有人關注他的行動,但戴維關注的卻是安格爾的情緒,。

    “怎麼回事?明明感覺就是安格爾,為什麼眼神充滿了複雜的負面情緒?”戴維暗忖,他印象中的安格爾是個溫和的少年,雖然有點蔫壞蔫壞的,但眼神一直疏朗清澈,從未出現過如此強烈的恨意。

    尤其是他的這個姿態,四肢僵硬顫抖,頭微微昂起,露出下巴,還有凶戾的眼神。

    和他記憶中的安格爾,完全是兩個人!

    就在所有人議論紛紛,牛奶男爵突然低下頭,兜帽再次遮住了全貌。

    牛奶男爵低著頭,似乎在說話,隱隱有人聽到“託比託比”的叫喊聲。

    就在所有人不解其意時。

    一道黑影突然從天而降,直接砸向坑洞中的寄生娘。

    寄生娘絕美的容顏,在黑影的踢踹之下,成了碎裂的骨骸,慘白的腦漿瘋狂的爆射四方。

    就連牛奶男爵的巫師袍上都染上點點汙跡。

    等到黑影速度放慢,所有人才清楚的看到,殺掉寄生孃的竟然是牛奶男爵身邊的一隻鳥!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全場都驚呆了!

    這這這……鳥殺人了?!而且殺的還是寄生娘!

    他們突然反應過來,或許剛才牛奶男爵低著頭說話,就是在讓這隻鳥去殺害寄生娘!

    牛奶男爵殺的寄生娘!一時間滿場都是激憤的聲音。

    從那隻鳥的動作以及速度上看,所有人都明白了賽琳娜昨日比賽為何會輸。

    有這隻速度超快、爆發力強大的魔禽在,難怪一個初級學徒都敢攀爬天空塔!

    ……

    天空塔死人不稀奇,但如果死的人是全民女神,那這件事就大條了。

    無數的咒罵聲與仇恨的目光全部對準牛奶男爵,他們所有人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死的人是全民女神,他們才不管誰對誰錯!而且就剛才的狀況來看,寄生娘已經昏倒在地,牛奶男爵依舊毫不猶豫的動手,完全是蓄意謀害!

    接收了所有人的臭罵,站在擂臺中央的牛奶男爵都無動於衷,他只是低聲笑著,在吩咐託比殺死寄生孃的前寄生體的那一刻,所有的仇恨全部一股腦的釋放了出來。

    安格爾的眼睛也再次恢復了清朗,哪怕被眾人咒罵,他也感覺很好。

    至少,他還活著——

    看著這樣的“安格爾”,巴洛克突然臉色一變:“不對!”

    梅蘭莎疑惑的看過去:“怎麼了?巴洛克大人。”

    “不對,不對。”巴洛克不停的搖著頭:“不該是這樣的,波依不可能殺掉她的原身寄宿體,那裡面充滿了絛綠絲絨的子體……而且,波依不會有那樣的表情。”

    梅蘭莎聽完,臉色與眼神也猛地一變,顫抖的指著場中央被千夫所罵的人:“你說,他是……”

    “他是安格爾!不是波依!”巴洛克得出這個結論時,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但事實擺在眼前,波依就算閱讀了安格爾的記憶,也不可能契合安格爾的性格。那隻魔寵也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聽信波依的話。

    所以,答案只有一個。

    那場所有人看不到的戰役。波依輸了,而安格爾活了下去!

    巴洛克的眼神微微一眯:“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呢。一個初級學徒,竟然擁有靈魂上的防禦,甚至……還能反擊。看來,桑德斯在這個學生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這個安格爾身份果然很有貓膩。”

    “也只有桑德斯在安格爾靈魂內留下了後手,否則波依不可能失敗。”梅蘭莎臉色很不好,如果真如他們所推測的情況,目前的情勢看來,安格爾在桑德斯心中的分量比她想象中要大的多。

    “呵呵,這樣一來我就更好奇了。桑德斯為什麼會收下安格爾當徒弟?為何會在他的靈魂中設下重層防衛。”

    波依的死,雖然給巴洛克帶來一絲驚訝。但他很快就調整了情緒,波依的身份哪怕是天空機械城的暗子,但在他眼中和其它學徒沒有什麼差別。頂多有點親疏關係。

    波依能夠寄生成功,他會高興,並且安排下一步計劃。波依沒有寄生成功,他也不會在意,只能說損失一名無關重要的暗子罷了。

    巴洛克依舊是老神在在的,就算安格爾對波依跑去搶佔他肉身的行為有疑慮,但這個疑慮也牽扯不到他身上。

    他可不信,在靈魂狀態之下,他們之間還能對話。就算真能對話,他也不信波依敢直呼他的名諱。

    所以,牽扯不到他。這場比賽就只是寄生孃的個人行為,與天空機械城並無任何關係。

    不過巴洛克所不知道的是,波依的確不可能在靈魂狀態下和安格爾說明原由,但並不代表他就就能置身事外了。哪怕他在這件事上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也沒有主動要求波依做什麼,波依的一切行為看似都是她自己做決定的。

    但他永遠不會想到,安格爾的靈魂特殊性,讓他從寄生孃的情緒中讀出了關於他的訊息。

    “既然在徒弟的靈魂中設下防禦,說不定現在桑德斯已經知道這裡的情況了。不過我們也不用擔心,波依的事與我們無關。”巴洛克平鋪直敘道。

    梅蘭莎雖然臉色不好,但她也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波依死去也好,至少不會曝露出更多他們的資訊。

    “恩,我知道了。波依只是天空塔的普通選手。”梅蘭莎也冷聲回道。

    ……

    然而桑德斯根本沒有在安格爾靈魂中留什麼後手,梅蘭莎與巴洛克的猜測,從頭至尾都是錯誤的。

    桑德斯其實並不知道安格爾如今的狀況。

    但此刻在幻魔島之上,桑德斯依然將目光投射到了地下集市方向。

    “咦,好熟悉的氣息?”桑德斯低聲呢喃,然後眼神突然一凝,身影倏地消失。

    回到賽場之上。

    安格爾如今光是站著,全身就在顫抖。

    他與寄生孃的靈魂爭奪戰莫名其妙的贏了,但肉體爭奪戰卻是輸了。如今寄生孃的靈魂消失,安格爾重掌肉體的主導權,但留在四肢百骸中的絛綠絲絨孢子卻依舊沒有消除。

    他如今能夠站起來,已經是用盡全身力氣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0 21:15
第205節 事態緊急

    安格爾感覺自己的四肢全都如注漿般沉重,每一塊骨頭彷彿都被某種緊密的絲帶束縛住,所以動起來僵硬無比,完全無法做到平日那般緩轉軸承。

    先前他只不過是想動一下脖子,頸椎就自動的往後掰,直接昂起了頭。差點因此暴露出自己的真容。

    所以,安格爾目前只能一直埋著頭,然後搖搖晃晃的往擂臺下走。

    託比眼神帶著擔憂,緩緩落在安格爾的肩膀。

    可誰知,但託比剛踏上安格爾的肩膀,下一秒安格爾就單腳跪在地上,不停的喘氣。

    託比的體重很輕,平日裡對安格爾根本沒有負擔,但此時安格爾光是控制自己移動,都全身僵硬緊繃著,哪怕稍微增加一點點重量,都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安格爾的突然跪倒,嚇到的不僅僅是託比。

    擂臺上的觀眾也一臉懵逼。

    怎麼感覺牛奶男爵受的傷很重呢?明明這場比賽從頭到尾,寄生娘都沒有碰到過牛奶男爵。

    這時,已經有人在思索著這場奇怪的“榜首比賽”。

    從一開始就很奇怪,榜首下場比賽竟然沒有提前宣傳。比賽開始,牛奶男爵就處於愣神狀態,寄生娘則莫名被踹成重傷。當然,現在他們知道是牛奶男爵的魔寵踹的。但牛奶男爵的愣神依舊很奇怪,這一楞就楞了大半天。

    更奇怪的是,主辦方不宣佈比賽結果,對外稱比賽還在繼續。

    牛奶男爵隔了一會兒,摔倒在擂臺上,也是奇怪的點。

    最最奇怪的是,最終牛奶男爵看上去受傷極重的站了起來,然後帶著滿滿的恨意,命令他的魔寵殺掉寄生娘。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牛奶男爵對寄生娘產生那麼凶戾的恨意?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如今牛奶男爵又跪倒在地,那副痛苦的樣子以及大力喘息的聲響,並不像是作戲。所以他真的受了重傷?但他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稍微理智一點的觀眾,已經停止對牛奶男爵的叫囂,開始思考更深層次的東西。

    但並非所有觀眾都是理智的,從觀眾席護欄翻下來,跑到擂臺邊上叫嚷要打殺牛奶男爵的不再少數。尤其是看到擂臺地面佈滿寄生孃的血液與腦漿,他們更是瘋狂。

    一時間,整個擂臺邊緣全都圍滿了人。若非擂臺上佈置著魔能陣,這些瘋狂的粉絲甚至會直接衝到臺上。

    這些人大多都是一級學徒,如果牛奶男爵此時的狀態很好,他們其實都不敢如此囂張。但偏偏牛奶男爵看上去傷勢極重,又有人作表率帶頭圍攻,從眾效應讓他們這些巫師界最低階的存在,這一刻也開始出現膨脹。

    安格爾跪在地面,還在喘息,甚至有血液從他的口腔、鼻腔裡滴落,落在地面形成一灘血泊。

    這樣孱弱的牛奶男爵,更是讓擂臺周圍被瘋狂迷住了眼的低階學徒,發出興奮的嘶吼。

    觀眾席現在紛亂的很,見到擂臺上的情況,戴維也離了席,滿臉焦急的跑到貴賓席上。

    “普羅米大師,現在該怎麼辦?這麼多人跑去圍在擂臺上,安……牛奶男爵很危險啊。”戴維此時已經完全不再關注寄生孃的死活,他看到安格爾目前的狀態很糟糕,他想去幫助安格爾。但以他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救出安格爾,這才跑來向普羅米求助。

    “先不忙,再看看情況。”普羅米沒有立刻答覆戴維,而是皺著眉頭,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這場比賽太蹊蹺了,按照你的那位小朋友的性格,應該不會殺死寄生孃的啊……而且我在事前,還拜託寄生娘不要下手太重。在這樣的情況下,卻出現如此離奇的一幕,這裡面或許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內情,還是不要參和進去的好。”

    普羅米是個研究型的學徒,平生最討厭沾染麻煩,他不是不可以去救下安格爾,但他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或許淌水進去會有不小的麻煩,故而普羅米才有些猶豫。

    普羅米的敷衍態度,戴維怎會看不出來,看著安格爾“痛苦”的姿勢,他捏了捏藏在袖口裡的拳頭,心中默默的對安格爾說了句:“對不起,現在事有緩急,我可能要違背承諾了……”

    當下定這個決心時,戴維轉過頭鄭重的看向普羅米大師。

    “大師,你不是一直說要找那個懂附魔的煉金術士嗎?”戴維的話,吸引了普羅米的注意。

    “你要用這個要求威脅我去救人?”普羅米臉色難看的質問戴維。

    “沒有。”戴維看著普羅米的臉色,常年累積的膽怯讓他雙腳已經開始發抖,但他強忍住打退堂鼓的念頭,咬著牙將真相說了出來:“根本沒有其他煉金術士,那些鍊金武器全都是……他。”戴維顫抖著指向擂臺上的安格爾:“他自己煉製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那些帶著附魔效果的金色小箭,是他自己煉製的?”普羅米滿臉懷疑,安格爾明明才進入超凡界半年多,別說學會附魔了,學會熱融法都不大可能!

    “是的,他其實答應了大師的請求,不過他說想要登頂天空塔後再與大師見面。所以,讓我先暫時隱瞞一下……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不得不違背與他的承諾。如果大師不出手的話,恐怕他會被那些瘋狂粉絲給……”

    戴維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但他們都明白瘋狂的粉絲在從眾效應中點燃的暴劣情緒,會給安格爾帶來怎樣的後果。

    普羅米:“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會附魔?”

    戴維篤定的點頭:“是真的,我親自到過他的鍊金實驗室,絕對沒錯!”

    普羅米聽到這,看到戴維臉上沒有撒謊的跡象,心中逐漸相信了他的說辭。

    如果安格爾真的是那位煉金術士,現在救他,還能得到一個人情……普羅米想到這,肥胖的身子猛地站起來,然後直接飛向擂臺:“那還不快跟上,咱們救人去!”

    戴維臉上帶著喜色,重重的點點頭,跟上普羅米的腳步,從貴賓席的欄杆上翻了下去。

    ……

    “梅蘭莎主管,現場觀眾都在暴動,我們要宣佈結果嗎?”一個工作人員走到梅蘭莎身邊。

    宣佈結果以後,擂臺上的魔能陣就會消失,到時候那些暴動的觀眾若是衝到臺上,對選手造成傷害,那就違背了天空塔的保護條例。所以,在寄生娘被打爆頭後,他們才遲遲沒有宣佈結果。

    梅蘭莎沉默半晌:“先不忙宣佈……”

    雖然波依的死,讓她有一點心疼,但既然安格爾已經活了下來,那麼就要按照規章辦事。

    巴洛克突然道:“不用,直接宣佈結果吧。”

    梅蘭莎皺眉:“巴洛克大人,這不符合天空塔對選手的保護條例,就算安格爾他……我們也不能這麼做。”

    因為旁邊有工作人員,梅蘭莎的話語帶著隱晦。

    巴洛克笑道:“天空塔的選手保護條例?這個我也很清楚,條例中的確有保護選手在比賽結果出爐後,不被對手追殺。但這個條例針對的物件是選手,而非觀眾。所以,不算違背規定。”

    “雖說規定如此,但……”梅蘭莎瞟了一眼工作人員,用傳聲術對巴洛克道:“但是安格爾目前的狀況你我都知道,他在這樣的狀況下很難抵擋那些暴民。”

    “有那隻魔禽在,頂多受點皮肉之苦。”巴洛克也用傳聲術道。

    “但是……”

    “別但是了,縱然他殺了波依,但我對他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之所以讓你宣佈結果,其實只是想看看,桑德斯到底會不會出現。”巴洛克對梅蘭莎道。

    桑德斯有沒有出現,足以看出桑德斯對安格爾的重視程度,以便他們定位安格爾的偵查級別。

    梅蘭莎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便轉頭對工作人員道:“直接宣佈結果吧。”

    ……

    圍在擂臺邊上叫囂的人,已經處於瘋魔狀態。他們有的已經不是想要為寄生娘討公道,純屬想借機發洩自己的不滿情緒。

    “大家團結起來,等會兒擂臺的魔能陣撤銷後,我們一起去把牛奶男爵給辦了!”

    “他敢傷害寄生娘,一定要大卸八塊謝罪!”

    “殺死他!一定要殺死!”

    氣氛的風向,被人刻意點燃。

    這種瘋狂的氣氛,讓他們有種錯覺:他們是巫師界的最底層沒錯,但他們只要團結起來,也可以讓登上死亡三階的精英選手落馬!

    隨著瘋狂的氣氛越炒越熱,突然,擂臺上方的大螢幕出現一排字:

    「比賽結束!牛奶男爵獲勝!」

    隨著這排字幕的出現,圍繞在擂臺上的魔能陣緩緩消失……

    “魔能陣消失了,大家上啊!為寄生娘報仇!一定要殺了牛奶男爵!”

    不知誰叫喊了一聲,便見擂臺四周黑壓壓的人群衝向擂臺之上。

    安格爾也感知到了現場情況的危險,但他現在根本無法動彈,體內沉澱的綠色花粉似乎因為沒有母體主匯出現了失衡,痛苦的感覺就像是被颶風捲起的潮浪,一波接著一波,一浪更比一浪強,幾乎將安格爾完全淹沒。

    託比一早就感覺到這群人的目的。

    所以,在這群人衝刺到臺上時,它毫不猶豫的發起攻擊。

    它能踹飛一波又一波,但人群還是太多,顧及了這邊還有另一邊。沒有安格爾的指示,它又不敢隨意開殺戒,所以一時間竟然有些束手束腳。

    就在這時,有一個滿臉興奮的巫師學徒出現在了安格爾身邊,他擡起腳猛地朝安格爾的頭部踩了下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0 21:15
第206節 檢查與救治

    就在這時,地面突然出現了大片冰霜。

    有人使用了霜降術!

    想要踩踏安格爾的學徒,被霜降術一凍,整個人摔倒在地。

    這個霜降術可不是“不朽冰帝”那種水貨使用出的霜降術,它的範圍將整個擂臺全部覆蓋住了。

    這些初級學徒一時不查,全都摔了個七葷八素。

    就在現場人仰馬翻的階段,一陣狂風帶來大量的冰渣。

    整個擂臺被狂舞的冰渣給籠罩住了,所有的學徒都被遮住了眼,根本看不清周圍。

    “這是飛霜術?!3級戲法飛霜術?有三級學徒動手了!”

    “三級學徒?難道是……”

    這時,一道聲音從擂臺後方傳了進來:“戴維,你去救人,我來阻擋這群只敢煽風點火的垃圾。”

    說話的自然是普羅米,他當初不想救安格爾,只是不想涉進“可能出現的”麻煩中。對於這群一級學徒,他可是一點不懼怕,而且他可不像託比有所掣肘,他想殺就殺,以他的身份就算事後也沒有人敢找他麻煩。

    “恩!”戴維戴上護目鏡,衝進飛霜術之中。

    有護目鏡抵擋飛霜術,戴維如入無人之境,很快就找到安格爾。

    “安…你沒事吧?”戴維差點叫出安格爾的名字,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擂臺上有太多人,他可不敢暴露出安格爾的真實身份。

    安格爾沒有迴應,只是身體不自然的顫抖。

    戴維湊近一看,發現安格爾閉著眼,額頭上全是汗水,口耳眼鼻不停在往外冒血。

    “可惡,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女人對你做了什麼?!”戴維看到安格爾慘狀,不禁咒罵起寄生娘。完全忘了在不久前,“那個女人”還是他的女神。

    安格爾目前的情況也不可能回答他,戴維臉上帶著憤慨,將安格爾扶到自己背上。然後對著天空中的託比大喊一聲:“託比,我們走!”

    託比對戴維也不陌生,見到戴維出現也是一喜,循著聲音便跟著戴維往外衝去。

    有普羅米斷後,他們很快就衝出了重圍,通過選手區直達十三層的空中索道旁邊。

    ……

    在擂臺觀眾席上的某一側。

    巴洛克臉上露出一些失望的表情:“沒想到竟然有三級學徒願意去救安格爾……看來,沒辦法知道桑德斯有沒有現身了。”

    “要阻攔他們嗎?空中索道只能選手乘坐,那個戴護目鏡的不是參賽選手,可以用此藉口阻攔。”梅蘭莎詢問道。

    巴洛克搖了搖頭:“算了,讓他們離開吧,都是小輩我也懶得去為難。這次因為三級學徒的出現,無法準確定位安格爾在桑德斯心中的分量,可惜了……這樣吧,暫時將安格爾設定為‘可觀察’級別,是否提高級別,以後再說。”

    有了天空塔的高層首肯,工作人員也沒有為難戴維,讓他順利的坐上了空中索道。

    直到索道車廂開動後,戴維才舒了一口氣,索道四通八達,只要登上索道按理說基本就安全了。

    戴維氣喘吁吁的揹著安格爾跑了一大段路,在索道車廂時喘氣才稍微平息,他平日間極其羨慕能坐上索道車廂裡的選手,但此時坐在索道中卻絲毫沒有感覺。

    戴維將安格爾的兜帽緩緩褪下,露出他佈滿血汙的臉龐。

    戴維默默自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明明你與寄生娘戰鬥的時候根本沒有身體接觸過,為什麼會受傷這麼嚴重……還有,以你的性格,怎會暴怒到殺死寄生娘?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貓膩?”

    安格爾已然昏迷,無法回答戴維的問話。

    戴維用淨化術驅散他表面的血汙,但不一會兒,又有新的血痕流出。

    戴維見狀心中咯噔一下,如果繼續這樣流血下去,那可就糟了!

    他學過的治療術只有很普遍的加速外傷療愈的戲法,但這種戲法他對安格爾已經試過了,依舊是毫無作用。

    在離開索道後,戴維直接揹著安格爾去了鍊金店,不一會兒,普羅米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大師,你快看看安格爾,他的傷勢太奇怪了。【零↑九△小↓說△網】我剛才檢查過了,他全身幾乎沒有外傷,但血液一直從他的眼、耳、口、鼻中往外滲。”戴維臉上帶著焦急的神情:“癒合術對他完全沒有作用。”

    普羅米一踏進鍊金店的地下貨倉,就看到安格爾近乎全裸的躺在戴維的床上。

    床頭櫃上放著安格爾的衣物,以及隨身攜帶的鍊金武器。

    普羅米第一眼就看到了機括腕弩以及一把金色的奇怪道具;機括腕弩他以前就知道,甚至還試著模仿製作,但另一把金色道具他卻是沒有見過,不過他一眼就看出那個金色道具定然是厲害的遠端武器,因為他已經感知到其上刻畫的魔紋!

    普羅米眼睛一亮,就想過去上手看看。但被戴維一催促,才想起正事。趕緊“咳嗽”兩聲,假裝自己對那兩把鍊金道具毫無興趣的樣子,走向安格爾。

    半晌後,普羅米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眉頭皺的緊緊的。

    “大師,安格爾這是怎麼了?”見普羅米身上的魔力波動停止了,戴維急忙詢問道。

    普羅米沉默了一會兒,才憋出三個字:“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難道,難道連大師都沒有辦法嗎?”

    戴維的語氣有些衝,但普羅米這時也沒有指責他,而是解釋道:“治療術對他完全沒用,然後我對他釋放了一個‘破除迷障’,發現他體內似乎充滿了雜質。”

    戴維:“雜質?人體內有雜質不是正常情況嗎?”

    普羅米搖搖頭:“不是你想到那種雜質,而是一種外來的綠色粉末狀雜質,遍佈他的全身,甚至血管、五臟、骨頭中。他身體出現的流血癥狀,便是那些雜質在作祟。”普羅米頓了頓:“我不知道那些綠色粉末雜質是什麼,但想要解決它,並不是簡單的一件事。”

    “綠色粉末狀雜質?”戴維眉頭一皺,低聲嘀咕:“難道是寄生娘搞得鬼?”

    “應該就是寄生娘做的。這些綠色粉末雜質與安格爾的體內器官不適配,很顯然是不久前才進入他體內的。不過我有些奇怪,寄生娘為何要對安格爾這麼做,這之間有什麼內情?”普羅米又想起今天的這場奇怪比賽,種種奇怪之處就像是團迷霧,始終無法被驅散。

    “現在寄生娘已經死了,具體情況或許只有等安格爾醒過來才知道,他當時甦醒時的憤怒不似作假,那股恨意就連我在觀眾席都感受到了。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莫名其妙就殺死寄生娘,所以他應該知道什麼。”戴維道:“不過現在提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安格爾現在該怎麼辦?”

    普羅米沉思片刻:“那些綠色粉末很頑固,不會隨著流血流出來。這樣吧,我給他做個簡單的手術,取出一點綠色粉末研究,只有知道了它是什麼,才能針對性的解決。”

    戴維:“只有如此了……”

    不一會兒,普羅米就帶著手術刀具走了過來。

    在消毒過後,普羅米正準備對安格爾下刀時,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了床邊。

    “誰?”戴維被突然出現的人影嚇了一跳。

    普羅米以為是那群“暴民”找上門來了,他當時在天空塔斷後時,自恃沒有人敢在事後找他麻煩,所以並沒有掩蓋自己身份。

    普羅米下意識的反手就將手術刀扔了過去。

    手術刀在離那道人影還有一段距離時,就停了下來。

    普羅米驚訝的看著懸空的手術刀。

    下一秒,手術刀以更快的速度迴轉,“茲沙”一聲,劃過普羅米肥嘟嘟的耳垂,插進他身後的牆壁上。

    普羅米驚駭的發現,魔力護體沒有起作用?!

    手術刀將他的耳垂劃出一道血口,正滴滴的流下鮮血。

    從戴維的驚呼以及普羅米的飛刀,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的,直到普羅米耳朵開始流血時,他們才注意到來人的身份……

    “你你你……你是桑德斯大人!”戴維看著一身紳士貴族服的英俊男子,臉上帶著止不住的驚訝,就連說話都開始結巴。

    普羅米也認出了來者的身份,他原本還因為耳朵流血有些憤怒,但此時才明白,桑德斯已經算是客氣的了。對這位爺動手,只是讓他流幾滴血,簡直是奇蹟!

    “桑德斯大人!”普羅米顫顫巍巍的對桑德斯恭敬的作揖:“先前我不知道是大人到訪,所以……請原諒我對大人的冒犯。”

    桑德斯冷哼一聲。

    普羅米直接被嚇得跪在了地上。

    戴維還處於被驚嚇的狀態,一時還沒明白現場是什麼狀況。

    桑德斯冷著臉:“看在你救下安格爾的份上,這次就算了。”

    安格爾?普羅米和戴維同時擡起頭,聽桑德斯的語氣,他和安格爾難道有什麼聯絡?

    桑德斯說完這句話,對著躺在床上的安格爾隨手一揮,安格爾立刻消失在原地。

    “安格爾我帶走了。”桑德斯說完這句話,身影變得模模糊糊,眼看著就要離開。

    戴維:“大人等等!”

    桑德斯身形一頓。

    戴維指著床頭櫃上的衣物道具:“這些都是安格爾的。”

    普羅米聽到戴維的話,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這小子簡直是白眼狼的,桑德斯大人都沒帶走,你提什麼提啊!留給我研究幾天不行啊?!

    戴維的話音落下,桑德斯又是隨手一揮,下一秒,床頭櫃上的衣物連著桑德斯的身影一起消失。

    戴維和普羅米還保持著鞠躬姿勢足足三分鐘。

    直到確定桑德斯已經離開。

    他們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兩人全都癱倒在地。

    “在正式巫師面前,我的腿肚子都在發抖。”

    “是啊……而且那位爺還是二級巫師,震撼整個南域的存在。”

    兩人面面相覷,普羅米突然詢問道:“桑德斯大人與安格爾到底是什麼關係?”

    戴維搖搖頭:“我不知道,安格爾沒有說過。”

    普羅米思索片刻:“我好像隱隱聽某個巫師大人說過,桑德斯大人好像去年新收了一個徒弟……”普羅米頓了頓,向戴維詢問道:“你知道安格爾的導師是誰嗎?”

    戴維愣了一下,訕訕道:“呃……我好像沒有問過。”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0 21:15
第207節 醒來

    在安格爾還是個小不點的時候,喬恩經常帶著他去格魯鎮外的森林裡轉悠。

    那個時候,安格爾對喬恩的身份還不清楚,只知道喬恩對植物很瞭解,他對每一種植物都瞭如指掌,常常給安格爾科普各種知識。當時,森林裡有很多不知名的植物,那時候安格爾跟在喬恩身後,聽著喬恩給每一朵花、每一株草取名字。

    有一天,喬恩帶著安格爾到了一個草坪。

    草坪上長滿了白色的絨花,等到安格爾湊近後,才發現那是一種他前所未見的植物。根株挺拔,綠意豐滿,但頂部卻掛著彷如蛛絲般的白色長絨毛。這些長絨毛匯聚成球,遠遠看去,就像是兔子的尾巴,又圓又蓬鬆。

    “這是蒲公英,它們從出生開始就是為了等風來,當風應邀而來時,這些絨毛會隨著風去遙遠的地方旅行。”喬恩對著年幼的安格爾如是說道。

    這是約莫十年前的事。

    其他的細節他已經忘記,但他沒有忘記的是,當時小小隻的他對著一朵蒲公英吹了口氣,細細的絨毛乘著那口氣,飄向遠方。

    接著,一陣風吹來,吹的森林裡的樹木搖曳,吹的年幼的安格爾髮絲飄亂,吹的喬恩的衣襬烈烈搖晃。

    風來了。

    蒲公英在這陣風的吹拂下,就像是等待已久的老友,歡騰的隨風起舞。

    漫天都是跟著風去遠方旅行的白色絨毛。

    當時安格爾驚呆了,他第一次看到了蒲公英播種的情景,就像是初次看到星空時那般震撼。

    “這就是大自然與天地的合作。”喬恩道。

    那日,蒲公英漫天起舞的景象,安格爾從來沒有忘記過。

    所以,當安格爾看到眼前那密密麻麻隨著風飄起的綠色絲絨時,不自覺的回想起小時候的看到蒲公英時的情況。

    安格爾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他躺在柔軟的草坪上,看著隨風起舞的漫天綠色絲絨,聞著清新的植物香氣,心情莫名的平靜。

    綠色絲絨,就像是當初的蒲公英種子一般,在一陣清涼舒緩的風吹過後,隨之起舞,大片大片的綠色絲絨就這麼在空中盪漾。

    安格爾除了小時候的蒲公英外,記不得任何事情,笑呵呵的看著風吹綠絲。

    就在這悠閒的時刻,半空中突然出現一朵巨大的綠色花苞。

    安格爾好奇的看著花苞,咂摸著它是什麼。

    下一秒,草坪上所有的綠色絲絨,還有天空中飄飛的綠色絲絨,全都化為了小小的光點,被綠色花苞給吸收。

    當安格爾躺在光禿禿的地面,看著光禿禿的天空,他莫名覺得全身一鬆。

    這個時候,天空中的綠色花苞,慢慢開始綻放。

    看著花苞綻放的情景,安格爾突然感覺記憶裡閃過幾道畫面,畫面中也有綠色花苞,花苞也在綻放,但在花苞中站著一個人,安格爾仔細的看著那畫面,想要看清楚花苞中的人影……就在這時,花苞中的人突然擡起頭,帶著怪笑看著安格爾。

    那是一個半張臉被寄生蟲鑽來鑽去的醜陋的人!

    安格爾被這張噁心的臉,嚇得背脊全是汗。

    就在安格爾回憶的畫面結束時,天空中的花苞也漸漸的綻放。突然,安格爾發現花苞正中間出現一個人影,和他記憶畫面裡的情景驀然重疊。

    安格爾見狀,嚇得後退。

    花苞裡的人慢慢擡頭頭……

    “不要!”

    ……

    “不要!”安格爾猛地坐了起來。

    不停的長喘氣,眼睛睜得大大的。

    這時,窗外的一陣陽光射了進來,安格爾被那刺眼的陽光晃著了眼,微微擡起手擋住陽光。

    直到這時,安格爾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張大床上。

    咦,剛才的是夢?

    對啊,是夢。所以,寄生娘不會出現的,是嗎?

    安格爾自問,卻不知道答案。因為他也不清楚寄生娘是否真的已經死去。

    “這裡是哪?”安格爾晃晃腦袋,揮去腦海裡有些混沌的思緒,用手稍微撐了一下床,才發現床鋪柔軟暖和,還有陣陣的香木味。

    他自己的床完全是硬邦邦的,哪有這麼軟和。安格爾這才驚覺,自己好像處於一個陌生的地方!

    安格爾猛地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的上衣已經褪去,光裸著身子。下半身則著了一條白色軟長褲,看起來有點大,並不是安格爾的。

    安格爾看著華麗的床鋪,華麗的房間,還有大拖地的窗簾,明明是陌生的地方,他卻覺得莫名的熟悉。

    我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哪裡?我不是在天空塔的擂臺上嗎?對了……我吩咐託比殺死寄生娘……然後發生了什麼?混亂的粉絲要殺我,戴維衝上臺救我,接著,我就昏過去了……

    安格爾回憶著昏迷前的事,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記得是戴維救了他,但這房間的佈置分明不是戴維的風格。

    “叩叩叩——”空蕩蕩的房間傳來敲門聲。

    安格爾沒有迴應,他還沒搞清楚現狀,可不敢隨便亂叫人進來。

    敲門聲持續了好一會兒,就在安格爾以為來人離去時,大門突然被推開。

    一個全身罩在袍子,帶著詭異面具的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咦?帕特少爺你醒了?我還以為你還在休息,所以才推開門想把換洗的衣服給你。”

    安格爾這個時候才發現,來人竟然是古德管家!

    “古德管家,你……我怎麼會在這兒?這裡是幻魔島?”安格爾看著這裡的擺飾,想起先前的那種熟悉感,不正是和桑德斯宅邸風格一樣嘛!

    “帕特少爺,前天中午大人把你帶過來的,好像是因為你受了傷,大人還為你治療傷勢呢。”古德的手中抱著換洗的衣物,走到床邊將衣物放在櫃子上,“這些衣服是大人年輕時穿過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不是戴維,是導師救了我?難道他記錯了?安格爾有點迷惑。

    安格爾看向櫃子上的衣物,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桑德斯的風格,黑色的紳士服,白色內襯還有個酒紅色的領結。

    “古德管家,呃,我的巫師袍呢?”安格爾有些不好意思穿桑德斯的衣服。

    古德頓了頓,帶著笑意道:“你的巫師袍有些破損,被大人給隨手丟了。”

    隨手丟了。

    丟了。

    丟。

    安格爾欲哭無淚,好歹也是一件有淨化術的低等級鍊金道具嘛,隨手丟了是什麼意思……

    “餐點已經準備好了,少爺想要用餐的話,可以直接去餐廳。”古德見安格爾的表情,笑了笑轉移話題道。

    餐點?安格爾的肚子空空蕩蕩的,的確感覺很餓。不過他一想起上回在這裡吃過的食物,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古德將衣物放好後,就退了出去,再離開前順道說了一句:“大人在書房,少爺用餐過後,可以去書房找大人。”

    古德又說了些前天的事便離開後,安格爾在柔軟的大床上磨嘰了好半天,才下床去洗漱。

    等到確定身上沒有異味以及油膩,才面露羞赧的穿上那古德準備的黑色紳士裝。

    他這幾個月來,已經習慣了偷懶的套頭床單,乍一穿這種繁瑣的衣服,莫名的還有些不自在。

    站在鏡子前,安格爾再次回覆到曾經在帕特莊園時的貴族少爺模樣,不過比起在帕特莊園時刻意裝出來的嚴肅,如今安格爾著紳士裝,多了幾分真正的雅貴氣息。

    鏡子裡的少年,就算半長不短的金髮有些凌亂,也無損他英俊的面容,反而更顯得青春的朝氣。

    戴上酒紅色領結,安格爾正了正衣冠,滿意的擺了個帥氣姿勢。

    安格爾穿好衣服後,才發現在桌子上放著他的隨身物品。天空塔的資訊卡、骨卡、自己配製的傷藥,還有……天外之眼。

    安格爾拿起鏈子,天外之眼鑲嵌在內裡,並無任何異樣。

    “按照古德管家所說,桑德斯給我治療傷勢,衣服肯定也是他脫的……那麼,桑德斯已經看到這個天外之眼了?”安格爾心中有些忐忑,天外之眼的來歷非凡,而且是異界之物,導師會不會已經發現什麼了?

    安格爾一開始有些擔心,但回過頭一想,他從登上雲鯨之後,就一直帶著天外之眼,以桑德斯的能力早該知道他帶著的天外之眼,既然他把這東西留在這裡,應該不在意吧?

    安格爾也不想自己嚇自己,等會見到桑德斯時就知道了。以桑德斯的性格,如果發現天外之眼有異,應該會直接問。他不說,就代表他不在意。

    等收好個人物品後,安格爾突然發現……他的鍊金武器呢?

    機括腕弩不見了?還有他的壓箱底作品,登頂天空塔的祕密手段:手槍,也不見了?

    ……

    安格爾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都還在回憶著鍊金武器的下落,難道是在路上遺失了?

    想不通,安格爾索性不想了。遺失了就算了吧,人活著就好,大不了重新煉製。

    安格爾想到這,突然想到古德管家說,他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糟糕!他前天下午還有三場比賽啊!

    他沒去比賽,豈不是要扣12分?他在死亡三階也才贏了4場比賽,贏一場積累3分,也只有12分啊!現在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本來還說盡快登頂,現在不僅積分沒了,還浪費了兩天時間。安格爾長嘆一口氣,算了,鍊金道具沒了可以重煉,積分沒了重新打就是了,只要人沒事就好了。

    安格爾吃過飯,便朝著桑德斯的書房走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0 21:16
第208節 微觀世界的幻象

    推開桑德斯的書房大門。

    安格爾發現桑德斯正坐在書桌前,擺弄著什麼玩意兒。

    安格爾還沒來得及驚訝他們師徒穿上同款式黑色紳士服特別像親子裝,就發現桑德斯手中擺弄的玩意兒根本就是他一直唸叨著的鍊金武器!

    那是一把純金色雕紋的左輪手槍。

    這把左輪手槍是安格爾的祕密武器,是他除了機括腕弩與託比外,登塔的最後一重保險。

    這把左輪手槍不僅本身刻有魔紋,它彈夾裡的六顆子彈,也刻有不同性質的魔紋,可謂是安格爾目前最大的殺器!

    既然左輪手槍在桑德斯這,那麼機括腕弩呢?安格爾走到書桌前,果然發現了擺在旁邊的機括腕弩。

    “你來了?”桑德斯沒有擡起頭,繼續把玩著手槍。

    安格爾“恩”了一聲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支支吾吾的像桑德斯道謝:“我聽古德管家說了,如果不是導師救了我,我恐怕已經……太麻煩導師了。”

    桑德斯擡頭瞟了安格爾一眼:“我只是幫你壓制了絛綠絲絨,真正救你的另有其人,是一個鍊金店的小工。”

    鍊金店的小工……安格爾立刻反應過來,桑德斯說的是戴維。看來他的記憶沒有出錯,果然是戴維將他從擂臺上帶走,他還隱隱想起,似乎普羅米也參與了救援。

    安格爾在兀自沉思的時候,桑德斯突然拿起左輪手槍問道:

    “這個鍊金武器的樣式倒是很有意思,是你在那個鍊金店買的?”

    安格爾搖搖頭,表情微微赧然的道:“這把武器叫做左輪手槍,是我自己製作的。”

    安格爾臉上帶著羞澀,但內心卻是有點自豪。上回在桑德斯宅邸時,他就等著桑德斯詢問機括腕弩的來歷,他好炫耀一番,但桑德斯最終也沒有詢問過,讓他有點小小的遺憾。

    桑德斯挑了挑眉,用略微懷疑的語氣:“這是你做的?”

    安格爾小小的翹了翹傲嬌的尾巴,“是的。”

    桑德斯眼睛上下打量著安格爾,臉上表情帶著一絲意外。半晌後,桑德斯突然從耳釘中取出一塊血銅丟給安格爾。

    “你把這塊隼魔血銅熔鍊一下。”隼魔血銅,血銅中的一種,比起安格爾用的地魔血銅要高階許多。

    桑德斯突然的動作,看上去似乎是懷疑安格爾在撒謊。

    安格爾心中微微有些不滿,但表情依舊未變,乾脆的接過隼魔血銅,直接當著桑德斯的面就使用起熱融法。

    別人使用熱融法都是小心翼翼,生怕魔力輸入不均勻,但安格爾有永珍軸幫助,對熱融法早已熟悉。熔鍊起隼魔血銅來,完全是得心應手。

    桑德斯見狀,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小徒弟竟然還有鍊金天賦。這實在是個大大的驚喜!有鍊金天賦的人,在巫師界可是極為珍惜的人才!他曾經花了幾十年去學習鍊金術,最後也沒有什麼建樹,這對於天資縱橫的桑德斯來說,不失為一種遺憾。

    雖然熱融法只是0級戲法,卻是鍊金術的門檻,十分難以掌控,就算是他,想要如此精細且穩定的對外輸出魔力,也是到了晉級正式巫師前夕才做到的。而安格爾才進入巫師界半年多的時間,就能完美的掌握熱融法,怎能讓他不驚訝。

    等到熔鍊血銅差不多時,安格爾原本打算就這樣停止,但想起桑德斯剛才略帶懷疑的眼神,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服氣,索性用魔力之手為熔鍊後的血銅塑起形來。

    桑德斯看到安格爾的動作,微微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少年意氣。

    沒有其他材料配合,單獨用血銅哪能製作出什麼鍊金道具?

    安格爾也沒打算製作什麼鍊金道具,純屬是想塑形“震撼”一下桑德斯。但沒有工具配合,魔力之手塑形起來極慢。

    這時,桑德斯看出安格爾想要塑形,乾脆的遞給安格爾一把美工刀。

    他也想看看安格爾能做到什麼地步。

    接過美工刀後,安格爾更加賣力了,他想要用隼魔血銅雕塑出一隻隼魔的擺件,在雲鯨上的日子,他對隼魔的外形最為熟悉,三兩下的時間,一隻振翅高飛的隼魔雕像就在安格爾手中成型。

    就在安格爾要用冷凝法作最後固定時,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他這些天一直在構思如何將“音幻”融合到音樂盒中,雖然暫時沒有什麼進展,但如何將一個幻術融入在固定物品中,他其實是有點心得的。

    基礎幻術構建出來的幻象,其實就是改變節點,通過魔力注入讓人產生錯覺。格爾對基礎幻術很熟悉,他自己也多次在大範圍的空間中佈置基礎幻術。

    但想要在一個小範圍空間里布置基礎幻術,他還沒有嘗試過,但其實原理差不多,就是按照等比距離,縮小幻象到一個小空間中罷了。

    隼魔雕像即將成型,將基礎幻術用在隼魔雕像中,就需要按照等比距離來微縮基礎幻術的節點。

    安格爾以前佈置幻象的地方都很大,如今還是第一次嘗試在狹小的雕像中佈置微觀幻象。

    但初生之犢不懼虎,安格爾也不怕失敗,反正桑德斯只是讓他熔鍊隼魔血銅,他已經做到了。其他的,大膽幹就是了!

    帶著這股不畏不懼的氣勁,安格爾完全沒在怕的!

    將基礎幻術微縮到小小的雕像之中,需要心細如髮以及長久的耐心,這兩點安格爾恰恰不缺。分析節點座標,穩定傳輸魔力……一個個節點被安格爾拿下。

    桑德斯一直注意著安格爾,當看到安格爾沒有用冷凝法,而是對內輸入魔力時;他先是一怔,然後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

    作為南域幻術系巔峰存在,他怎麼可能看不出安格爾在做什麼。幻術系的巫師,在很長時間段都將幻術佈置在巨集觀世界裡,很少將注意力放在微觀世界中。但其實桑德斯很清楚,微觀世界佈置幻術,威力與難度絲毫不比巨集觀世界佈置差,甚至還猶有過之。

    桑德斯原本打算等安格爾晉級二級學徒時再對他提點微觀幻象,但沒想到安格爾自己就想到了這一點。

    “果然不愧是我的學生!”桑德斯在內心默默道。

    微觀世界的幻象,安格爾第一次佈置有點生疏,但他並沒有說要佈置難度多麼大的幻境,他只是想讓隼魔雕像有一點點奇異幻象便可,所以他選擇的節點都是相對而言比較容易佈置的。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最後一個節點被安格爾攻破!

    安格爾眼裡閃過喜色,迅速的使用冷凝法將隼魔雕像凝固住,這是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當冷凝法結束,安格爾立刻檢查起雕像,沒有一絲裂縫,並且隱隱有魔力波動,他心中升起一絲興奮!

    這代表著,雕像製作成功!

    ……

    安格爾製作完雕像後,才擡起頭看向桑德斯。

    桑德斯坐在書桌前,十指交握,嘴角啜笑,表情隱隱帶著一絲讚賞。

    安格爾稍微舒了口氣,然後將隼魔雕像擺在桑德斯的書桌之上。

    這是一隻展翅翱翔的隼魔。

    隼魔雕像的雕刻手藝只能說一般,頂多達到普通匠人的水準,但安格爾因為對隼魔很熟悉,雕刻的時候腦海裡回憶著隼魔的神態,最後刻出來的隼魔,整體效果還不錯。尤其是眼神最為形象。

    桑德斯手指一彈,一道微小如塵芥的魔力團落入雕像之中。

    當魔力融入雕像時,隼魔像是活了過來,一道淡淡的隼魔虛影從雕像中脫離,展開巨大的雙翅,撲騰兩下,翱翔於天空之中。

    這個虛影只存在了幾秒時間,就慢慢變淡消失。

    如果單獨以基礎幻術的三大標準來看的話,這個幻象不符合邏輯,沒有迷惑性,而且還不真實,完全是個失敗之作。

    但如果將之作為一個擺設品來說,還算是不錯的擺件。

    至少,安格爾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製作的不錯,雖然有瑕疵,但我很高興你能學以致用,並且自己探索到了微觀世界的幻術應用。”桑德斯心中十分開心,無論是鍊金天賦、亦或者幻術天賦,安格爾都能做到平衡共進,且思維奇巧,獨具匠心。

    桑德斯一向喜形難表於色,如今卻是真的高興,臉上一直帶著笑意。

    “你的鍊金天賦也很好,可惜我的鍊金水平很一般,在這方面我無法對你多作指導。”桑德斯將機括腕弩與左輪手槍遞給安格爾:“這兩件鍊金武器的巧妙,足以證明你的思維不拘一格。或許有一天,我們野蠻洞窟也能真正出一位鍊金大師。”

    桑德斯的打趣,讓安格爾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機括腕弩以及左輪手槍,其實都是喬恩留在全息平板裡的3d列印圖譜製作而成的,安格爾自己倒是沒有加多少創意在其中。

    所以面對桑德斯的誇獎,安格爾並沒有多少驕傲的情緒,反而有些受之有愧。

    ……

    桑德斯將鍊金武器還給安格爾後,又對安格爾的幻術加以評點。

    等到教學到差不多的時候,桑德斯才說起了正事。

    “前天,我感受到了一絲魘界的氣息。”

    “魘界的氣息?”安格爾驚疑道。

    桑德斯頷首:“沒錯,那道魘界氣息很微薄,而且是從你身上傳出來的。正因此,我才會趕到地下集市,及時將你帶回幻魔島救治。否則,你已經被你體內的絛綠絲絨孢子給反噬了。”

    “絛綠絲絨的孢子?”安格爾想到**被寄生娘侵佔時,那些綠色的花粉。

    “沒錯。你那天和寄生孃的比賽,我已經看過了。但有些疑惑還未解除,你給我說說,你與寄生娘比賽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觸發魘界的氣息?”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0 21:16
    第209節 內情

    那日比賽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安格爾其實自己都還有些模糊,但寄生娘侵佔他的身體,絕對是有所預謀的。

    “導師,你知道巴洛克的身份是誰嗎?”安格爾沒有立刻回答桑德斯的問話,而是開宗明義的詢問起整件事情的關鍵人物。

    “巴洛克?”桑德斯皺眉:“你怎麼會突然詢問起他來?這件事難道與巴洛克有關?”

    安格爾點點頭,“我原本的比賽只有四場,後來我加入賽池後,第十三層的榜首寄生娘就突然抽籤抽到了我,要與我對決。”

    “你懷疑是巴洛克在背後作梗?”桑德斯問說。

    安格爾搖頭:“我不是懷疑,而是很確定,肯定是巴洛克在暗地裡操控了比賽。榜首的比賽按照天空塔的平日作風,必然會提前一週就開始宣傳,但寄生娘與我的比賽完全是倉促而就。當天我進入賽池,第二天寄生娘就與我比賽,這就很奇怪了。”

    “這並不足以證明巴洛克在背後慫恿,而且巴洛克為什麼要讓寄生娘與你比賽?”桑德斯對此提出懷疑。

    “他的確與我無仇無怨,但是他的目標可能並非是我,而是導師你。”安格爾其實也不知道巴洛克是不是為了導師,但從寄生娘當時說的話推斷,目標是桑德斯的機率很大。

    反正巴洛克慫恿寄生娘對付他是既定事實,那麼他暗地裡給巴洛克上眼藥,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安格爾有些壞心的想。

    桑德斯:“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格爾將當日的比賽娓娓道來:“寄生娘與我的比賽,她的目的是侵佔我的肉體與靈魂,當時比賽開始時,我就莫名其妙的被她襲擊了,陷入了奇怪的狀態……”

    “……後來我感受到了寄生孃的情緒,就像是在魘界時,感知魔食花的情緒一般,我讀懂了寄生孃的情緒,但她感知不了我的情緒。我從她的情緒中得知,她知道我是導師的弟子,才對我下的手,而將我的身份告知寄生孃的背後推手……”安格爾頓了頓沒有說話,而是擡起頭看向桑德斯。

    桑德斯蹙眉:“是巴洛克?”

    安格爾重重點頭:“正是他。他可能以為他的身份藏得很好,但我也不知道為何,我在那種境地可以感知別人的情緒,才讀懂了寄生孃的情緒,她的情緒絕對不會騙人,這一切的慫恿者都是巴洛克。”

    桑德斯的眉峰這一刻皺的緊緊的,巴洛克的身份特殊,留在野蠻洞窟其實是為了‘那個地方’才與高層合作,這些年一直被眾多巫師緊盯著,從未異動過……但沒想到,他不是不動,而是在暗裡搞小動作。

    如果安格爾所說屬實,那麼顯然是想安排棋子打入野蠻洞窟的核心階層。

    按照這個推論,寄生孃的身份……恐怕也要打個問號。

    “呵呵,巴洛克可真是打的好算盤。”桑德斯在暗裡冷笑,心中微微有了一個想法。

    “巴洛克的事情暫且放下,我會派人去調查其中內委。”桑德斯將眉頭舒展,看向安格爾:“你繼續說,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安格爾其實還想詢問巴洛克的身份,但桑德斯似乎並不願意多說,只能懨懨的放棄。

    “……那是種很奇怪的狀態,我能看到寄生娘操控一種奇怪的植物,對外釋放綠色花粉,將我的肉體全全佔據。我完全無法反抗,只花了一會兒時間,我的肉體就被她奪佔了。”安格爾說到這時,眼裡再次閃過一絲恨意。

    桑德斯拿出水晶球,播放那日他與寄生孃的比賽。

    當畫面播放到安格爾突然從擂臺上倒下時,桑德斯停止了比賽的播放:

    “應該就是這個時間點,你的肉身被絛綠絲絨的孢子佔據,無法自控,故而倒了下來。”

    “絛綠絲絨的孢子就是那些綠色花粉嗎?這是什麼東西?”安格爾好奇的問。

    桑德斯瞟了安格爾一眼,眼神有點複雜:“絛綠絲絨是一種十分珍惜魔植,我不知道寄生孃的具體手段是什麼,但絛綠絲絨其實對巫師的靈魂有極大的好處,它的價值……不下於魔食花王涎。”

    “那我體內的那些絛綠絲絨的孢子現在是……”什麼狀態?

    桑德斯沒有回答:“你繼續說,這些問題等會我再回答你。”

    肉體爭奪戰失敗後,後面的事情,自然就涉及到了靈魂爭奪戰。

    與寄生孃的靈魂爭奪戰,安格爾其實有很多的疑惑,那團散發詭異波動的灰色霧氣是什麼?為什麼寄生娘會突然消失?

    “……寄生娘用絛綠絲絨的孢子包圍了我的靈魂,眼看著就要被侵染,我靈魂又束手無策的時候,索性將體內那些奇怪的灰色霧氣釋放了出來……最後霧氣收束不住,我差點被吸乾……寄生娘繞到我身後,攻擊我的背部,下一秒我感覺背上奇異的瘙癢感,然後寄生娘慘叫一聲,就消失了……”

    “那些灰色的霧氣是什麼,我自己也不知道。還有,當時靈魂背部瘙癢的地方,正是我在魘界被那個縫線怪女人劃傷的地方。”

    後面的事,水晶球中也完整的記錄了。安格爾醒過來,憤恨之下讓託比爆了寄生孃的頭,然後比賽結束被圍攻,後來被戴維與普羅米救了下來。

    “我懷疑當時託比殺死的寄生娘,並非是她的真身,也是她的寄生體。她的靈魂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殺死,因為她自己就消失了。”安格爾心中其實隱隱有一種,寄生娘並沒有真正死亡的感覺。

    ……

    “看來,當時我感覺到的一閃而逝的魘界氣息,是因為寄生娘攻擊你背部那個傷口時出現的。”桑德斯道:“至於你靈魂中的灰色霧氣,這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我對靈魂的研究不多……這樣吧,我帶你去找一位靈魂巫師,他應該知道些什麼。”

    桑德斯說做就做,根本不給安格爾緩和的時間,便直接帶著安格爾離開了幻魔島。

    在路上,安格爾詢問起他疑惑的地方。

    譬如,絛綠絲絨的孢子,目前還在他體內嗎?

    “我幫你壓制了絛綠絲絨的孢子,讓它們回到了絛綠絲絨的母體中。”桑德斯解釋道:“寄生娘應該一直控制著絛綠絲絨的母體,後來她的靈魂消失,絛綠絲絨的母體就留在了你的體內。我已經將你身體中所有的孢子全部重歸進絛綠絲絨母體中。”

    “絛綠絲絨的母體?”安格爾突然想起自己不久前做的夢,夢裡大片大片的綠色絲絨,被天空中的綠色花苞吸收,花苞慢慢的開啟……他當時聯想到寄生娘,被嚇了一跳,然後就醒了過來。

    安格爾將自己做的夢告訴了桑德斯。

    桑德斯笑道:“那個綠色的花苞就是絛綠絲絨的母體,它現在仍然存於你體內。”

    “為什麼不把它取出來呢?”安格爾疑惑道。

    “絛綠絲絨最珍貴的地方,在於它的母體……但它母體離開了植株後,就不能在外界存活,只能在生物體內靠著靈魂之力蘊養。如果我幫你取出來,那絛綠絲絨的母體可就徹底失去活性了。”桑德斯說到這,見安格爾還是一臉擔憂,安慰性的拍了拍安格爾的肩膀:“你也別擔心,絛綠絲絨的母體只要蘊養得當,對你沒有什麼壞處,未來還會滋補你的靈魂,這可是一件寶物。如果實在擔心,以後你也可以將絛綠絲絨轉移到其他生物身上。”

    聽到桑德斯這麼說,安格爾才稍微放下心。身體裡有一個植物,還是讓他有點怪怪的。

    從幻魔島離開後,安格爾與桑德斯都坐在巨大的隼魔之上,往著永恆之樹的另一側飛去。

    “導師,您說的靈魂巫師是尼斯大人嗎?”安格爾問道。

    桑德斯點頭:“野蠻洞窟中對靈魂最有研究的,只有這一位了。”

    果然是他……安格爾原本還想將自己與撒卡比賽時,靈魂出現的狀況告訴桑德斯,但現在他默默的收回了這個想法。

    說來也是緣分,呃,可能是孽緣。

    他與尼斯大人的兩位徒弟,都有間隙……

    胡克迪克目前不在野蠻洞窟,暫且不提。另一位神經病撒卡,也是讓他很煩惱,希望這一次去見尼斯不要遇見撒卡。

    雖然安格爾很確信,就算碰到撒卡,對方應該也不認識他……

    “導師,我處於靈魂狀態為什麼可以感知到寄生孃的情緒波動?”安格爾臉上滿是疑惑,“如果處於靈魂體就能感受到其他生物的靈魂波動的話,為何在魘界時,我遇到好些個魔物,譬如飛顱怪、三目藍魔等等,但都沒有感受到對方情緒。”

    還有,他在魘界也無法感知到桑德斯的情緒。不過安格爾可不敢將這話說出來。

    “這個我也不清楚,但我有個猜測,或許你能感受到情緒的生物,要麼靈魂等級比你低,譬如寄生娘;要麼對方主動願意開放情緒給你,譬如魔食花。”桑德斯:“當然,這猜測只是針對你感知情緒的目標,至於你為何擁有感知情緒的天賦……或許是魘魂體的效果吧。”

    又是魘魂體?

    桑德斯頓了頓:“對了,等會去了尼斯那裡,你不要主動提及任何與‘魘魂體’、‘魘界’有關的事情。只說明你靈魂中有詭異灰色霧氣便行,其他的由我來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7-4-20 21:16
第210節 尼斯的靈魂山谷

    “知道了。”安格爾點頭應是。

    接下來的一段飛行,倆人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你的鍊金術是跟著地下集市的那個鍊金學徒學的?”桑德斯打破沉默問道。

    安格爾估摸桑德斯說的是普羅米,他搖了搖頭:“不是,是我自己看書學的。”

    自學的嗎?桑德斯暗忖,自學能達到安格爾的程度,顯然可見他的理解能力、以及邏輯推理能力很不錯。鍊金書本上的東西全都很跳脫,沒有領路人,只有擁有舉一反三的推導能力,才有可能自學成才。

    “你還記得麗安娜嗎?”桑德斯問道。

    安格爾點點頭。

    “她是我們野蠻洞窟唯一的藥劑學煉金術士,上次之事她承了你的情,你如果對藥劑學或者基礎鍊金有疑惑,你可以去任務大廳接與她相關的鍊金任務,她見了你自然會還你這份情。”桑德斯道。

    雖說上回安格爾與麗安娜是錢貨兩清,但麗安娜從安格爾身上提煉的魔食花香氣已經被她煉成了一種全新的舒洛蒙香氛噴霧,最近整個野蠻洞窟的女巫師都瘋狂追捧。麗安娜至少賺了數十萬魔晶。

    據桑德斯所知,麗安娜目前已經離開了野蠻洞窟,跑去曼羅位面的香月聯邦,那裡有女性巫師最熱衷的舒洛蒙品香會。說是品香會,其實就是拍賣會,麗安娜拿著從安格爾身上提煉的香氛噴霧去拍賣,估計到時候又會大賺一筆。

    當初麗安娜只花了10個魔晶,就得到主香,如今翻了可是數萬,甚至數十萬倍。桑德斯原本是不在意這一點的,巫師之間交易有賠有賺全賴個人眼力,但安格爾成為鍊金學徒了,那他就可以藉此作作文章了。

    至少,得讓麗安娜免費提點一下安格爾的鍊金水平。

    野蠻洞窟太缺煉金術士了,桑德斯自己也很希望學生中有人能成為煉金術士,這樣的話,下次如果碰到巫術花園這種珍惜物,也就不用跑到天空機械城花大價錢請煉金術士了。

    又過了約莫五分鐘時間,以魔隼的速度已經飛了大約百里路。

    永恆之樹已經遠遠的被拋在了身後。

    “尼斯大人不在永恆之樹附近嗎?”永恆之樹附近的元素活性極高,而且永恆之樹範圍中,時刻被樹靈的自然之氣籠罩,讓人精神力比其他地方要活躍很多,更加不易疲憊。所以絕大多數的巫師,都選擇在永恆之樹附近生活。

    “不是每個靈魂巫師都熱愛生命,尼斯是神祕側靈魂系的,但他選擇的方向更偏於死靈、亡靈一脈,很討厭極其蓬勃的生命氣息,譬如永恆之樹。”桑德斯解釋道。

    在隼魔飛到一條延綿山脈的中段時,桑德斯突然道:“到了。”

    隼魔降落後,安格爾環顧四周,發現這裡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山林,除了草木葳蕤一點外,並無太出奇的地方。

    這時,桑德斯突然從指間彈出一道光點。

    光點沒入了一座懸崖石壁上,不一會兒,懸崖石壁突然從中裂開一道縫,就像是“一線天”的奇景般,懸崖中竟然出現一條路。

    這般情景讓安格爾想起當初在暮港小鎮外住的那一晚,原本小山坳本無路,但古德丟出一個令牌後,山坳就出現了一條路。

    “莫非是幻術?”

    桑德斯帶著安格爾走進“一線天”中,安格爾在路上悄悄的觀察著兩邊,想找到佈置幻術的節點。

    但始終沒有看到幻象的節點,安格爾想了想,偷偷摸摸的伸出精神力觸手,想摸一摸兩邊的山壁。但他的精神力觸手剛外露,就被一道柔和的力量重新推回了思維空間。

    “這是一個幻陣,它沒有幻象節點。”桑德斯淡淡道。

    安格爾尷尬的撓了撓頭,想來剛才他的動作都被桑德斯看見了。

    幻陣是幻術系的一個選擇方向,但他的前提是要有魔能陣基礎,所以是十分高階的幻術方向,在桑德斯給他的筆記本中,並沒有幻陣的內容。

    “在巫師的劃定範圍內,最好不要隨便亂動任何東西,被視為挑釁都是小的,若是不小心觸碰到機關陷阱,那死亡已經算是最好的待遇,要知道,這裡可是靈魂巫師的底盤。”

    桑德斯的潛意思就是說:收起多動症,別忒麼亂摸,在靈魂巫師的地盤,死亡都是最好的待遇,靈魂被永世折磨,才是最恐怖的。

    桑德斯話,讓安格爾想起學徒間對靈魂系的描述:死亡,不是結束,只是開始。

    有了桑德斯的提點,安格爾再也不敢隨意亂動,規規矩矩的跟在桑德斯身後。

    穿過一線天,安格爾發現整個眼界都開闊了,一個巨大的山谷出現在他面前。谷地約莫有樹靈庭中央廣場那麼大,四處都是嫋嫋煙霧、奇花異草,青石鑄就的建築群屹立在煙霧中,遠遠看去像是仙境。

    直到安格爾踏上谷底,他才默默的給自己打了臉,仙境?才怪!

    奇花異草是沒錯,山谷秀美也沒錯,建築精緻巨集偉還是沒錯。

    錯的是那些煙霧……不對,那些根本不是煙霧,而是無數奇形怪狀的靈魂。

    半透明的靈魂體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遠看不就是煙霧狀麼!

    這些靈魂不僅有各種人類、動物、魔植,甚至還有異界的類人生命。他們穿著各異,外形也很正常,話本里亡靈擁有詭祕的外貌其實不對,肉體哪怕長滿蛆蟲、被人五馬分屍,都不會影響到靈魂的外形。

    但如果這些靈魂全都是赤裸的……那就讓安格爾有些不自在了。

    男人甩著槍桿浮在半空,女人搖著玉兔也浮在半空。而且這些靈魂不敢直視桑德斯,索性全都圍觀著安格爾,讓他麵皮一陣陣發熱。

    “看來撒卡也有可取之處,至少撒卡操控的靈魂全都有遮羞!”安格爾在心底默默暗忖。

    桑德斯帶著安格爾到了一座高大的巫師塔之下。

    在靈魂體的注視下,安格爾踏入了這座黑黝黝的高塔。

    剛剛踏進巫師塔,就有一個近乎赤裸,只穿圍兜的女僕迎上前跪倒在地面,用嘴親吻著桑德斯的皮靴:“桑德斯大人,主人在實驗室暫時走不開,請大人自行前往。”

    桑德斯眉頭一皺,隨手一道除塵術將皮靴上的吻痕吹乾。

    “這個小老頭,這麼多年沒來,搞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桑德斯面色陰冷的讓女僕在前帶路。

    安格爾則一直埋著頭,默默跟著桑德斯……為什麼埋頭?因為他一擡頭就看到走在最前方那個女僕赤裸的翹臀。對此,安格爾只想問一句:你只穿圍兜不冷麼?

    一路來到了巫師塔的頂部,女僕開啟一座門,外面的冷風立刻吹了進來。

    安格爾往外一看,才發現巫師塔頂部有一座連到對面山腰的小橋,橋的盡頭是一個山洞。

    “還以為實驗室就在巫師塔內,沒想到還在另外一邊。”安格爾暗道。

    女僕率先走到橋上,沒走幾步,她身上的圍兜就被高處劇烈的山嵐吹的亂舞。聯想到她只穿了一條圍兜,內裡完全中空,那副畫面,安格爾光是想想都替她覺得羞恥。

    過了橋,女僕就沒有在往前走一步:“主人就在裡面。”

    來到山洞前,安格爾又聽到一個人恭敬的在叫:“桑德斯大人,午安。”

    他擡頭一看,臉色霎時變得僵冷。

    他以為不會碰到撒卡,沒想到還是遇到了……站在山洞門口的,穿的儀表堂堂,身邊跟著一位看上去羞答答的美女靈魂的,正是在天空塔擂臺上與安格爾幹過一仗的眾星之魂撒卡!

    桑德斯沒有理會撒卡,自顧自的踏進洞窟。

    撒卡的臉色也未變,恭敬的彎著腰作揖。

    安格爾面無表情的跟在桑德斯身後,反正他比賽時也沒有露出真面目,想來撒卡應該認不出他的。

    然而,在安格爾走進洞窟後,撒卡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猛地擡起頭看向安格爾的背影。

    他默默的思索了片刻,一會兒皺著眉頭,一會兒又舒展開來,時而與身邊的希爾薇雅交流幾句,時而手中魔力往外散發。

    過了好半晌,撒卡的眼睛突然一亮,英俊的臉上突然漾起一抹溫柔甜蜜的微笑。

    “原來你是桑德斯大人的學生啊,我的……瑰寶。”

    那纏綿的口吻,讓希爾薇雅絕美的臉龐,都出現了一絲嫉恨。

    撒卡收起臉上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輕笑,也走進了山洞之中。

    在安格爾走進山洞中後,便看到偌大的洞窟四周被各種工具塞的滿滿的,只有正中間還算空曠,一個灰髮的小老頭正在中央的工作臺上,拿著一把刀埋頭工作。

    而他工作的物件……一具少女的屍體。

    “桑德斯,你怎麼會到我這兒來?不過,你來的時機正好,我給你看看我的新作。”尼斯擡起頭,隨手一揮,少女屍體上的傷口就被縫合線快速縫合起來,露出光滑的胴體。

    接著,尼斯將一團明顯不是人類靈魂,但長著女性類人模樣的靈魂塞入少女身體中。

    少女下一秒就睜開了眼,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離她不遠的桑德斯,下一秒她的眼底春情氾濫。

    一種淡淡的詭魅香氣從少女身上散發開來。

    帶著淡淡香氣,少女慢慢靠近桑德斯,搔首弄姿的對桑德斯拋媚眼。

    少女長得很美,她的求愛訊息很明顯;但桑德斯完全沒有注意,而是皺了皺眉,用手杖直接將少女推到另一邊。

    “魅妖的靈魂?”桑德斯淡淡道:“你也跟著那撥人去深淵位面了?”

    尼斯搖搖頭:“當然沒去,我是以大欺小的那種人嗎?這魅妖的靈魂是撒卡給我搞到的。”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V123210

LV:9 元老

追蹤
  • 291

    主題

  • 279508

    回文

  • 36

    粉絲

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